霹靂穿越之熾焰赤麟 作者:小嫫(連載中)

 
arms71499 2013-1-9 16:47: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3 214746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29
第七十章 學海無涯兩三事(一)



    六門考題最終全部過關,太學主便讓刀無極搬去龍宿學海中的小院,正式進入六部修學,待兩人走後,弦知音開口說道:

    「學海之中尚無人能夠如無極這般對龍宿有此見解,實屬難得,莫怪龍宿對他另眼相待,會那般寬容,太學主以為如何?」

    「龍宿雖然對人一向冷酷,但對真正放在心上之人自會寬厚,無極那般個性又是其自小看著長大,自是與他人不同,更何況那日之事後,無極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性,這些龍宿也足以看清,有此表現倒也正常。」

    「哈,且不談無極的個性,幼時太學主經常藉故將其交給龍宿教導,不也正是為此麼。」

    「龍宿的心,太大,太高,大到學海無涯不曾放在其眼中,高到儒門弟子無人能與其並行,他之性格又是那般,吾期待其將來成就,卻亦擔心太高的地方會令其走入極端,無極卻是恰恰相反,隻望親人平安,一身自在,若是兩者能夠平衡一下,吾儒門未來便不用擔心,可惜,哎——,這非幸事,然而如今亦隻能這般,吾隻希望將來,他兩人都能有所改變。」

    「龍宿對無極的初心太學主心知,這兩年卻是有些改變了,在這一點上,弦知音對當年太學主讓龍宿照顧無極的決定敬佩萬分啊,不過兩者一擅觀人心,一擅察人心,卻是沒想到能夠處成這般,嗬嗬,至於無極,吾想,太學主還是另外考慮繼承者之事吧。」

    「誒——,教統一職汝百般推卻,無極一聽到吾打算讓他繼承,嚇的臉色都變了,龍宿更是無心於此,弦知音,難道學海無涯就那般讓人退避三舍麼?」

    「太學主還是另外考慮吧,弦知音實在無能為力,哈——」

    …………………………………………………………………………………………

    出了太學主的書房後,疏樓龍宿感應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刀無極如同往常那般,還是對自己毫無防備,心中不信能寫出那篇文章之人會不清楚自己的算計,出聲試探了一句:

    「汝去整理東西。」

    「不用啦,學兄那裏不是有現成的。」

    回應的毫無一絲猶豫,臉上也是如同從前一般的毫不客氣的笑意,但疏樓龍宿聽的,卻是舒心。

    「吾之寬容有限。」

    「所以無極隻能仗著學兄的寬容了啊。」

    看著那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疏樓龍宿暫時壓下了自己的試探,到了宿舍院子門口時,看著刀無極熟練的想要往裏鑽,疏樓龍宿一手攔下,口中輕聲一句:

    「汝什麼時候知道的?」

    「醒來就知道啦學兄,先進去再說啦。」

    滿不在乎的語氣,毫不停留的回答,沒當一回事兒的笑臉,麵對自己目光時的那份坦然,在進了院子後:

    「汝可以說了。」

    看著一進院子便忙著燒水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刀無極,說實話,這般表現,疏樓龍宿滿意有之,疑惑有之,卻是沒有厭惡,坐在茶桌旁輕聲開口。

    「哎——,學兄啊,你是學兄,我是學弟誒,學兄有吩咐,學弟敢不聽麼?下場很悲慘的!」

    看著表現的一臉衰樣,目光中故意露出可憐巴巴模樣的刀無極,疏樓龍宿目光詭異。

    「汝介意。」

    「哈,學兄又不會真害我,啊!水開了,學兄,看無極露一手。」

    ……

    學海無涯的學子宿舍構造皆是大同小異,區別隻在環境和佔地略有不同,疏樓龍宿這裏已經是學子宿舍中最好的一處地方,但臥室也僅有一間,東西兩邊靠牆各放置了一張床榻,東邊的是疏樓龍宿的,那麼西邊的自然就是刀無極了。

    夜晚,躺在床上的一瞬,刀無極想到白天發生的事心中也有些好笑,龍宿的脾氣他如何不知,試探隻是其習慣,有時並無惡意,或許連龍宿自己都未曾發現,如果不是在意一個人,又何必有這些言語方麵的試探,以龍首的手段,玩死你你說不定還幫他數錢呢,更何況這幾年的相處,又怎麼可能沒有付出一點真心,反正自己的底線龍宿也明白了,在其他方麵自己就沒必要設防,要不累也累死了還未必防的住,何必呢,反正在龍宿真正入世之前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想到這裏,刀無極很放心的沉沉睡了過去,這床小時候沒少睡,熟悉的很,這兩年龍宿對他的照顧,他可是察覺到了一些東西的,自己可也是真心佩服這個學兄,隻要不違本心,其他能幫的自然會幫。

    另一邊感應到刀無極已經熟睡的疏樓龍宿輕睜雙眼,兩眼之中精光一閃,還真是不設防啊!想起那篇讓自己頓生知己之感的文章,龍宿的心中卻是出現了一種從來未曾體會過的情緒,未曾想過自己這個學弟竟能現在就瞭解自己到那般程度。

    那極其高明的泡茶功夫,非是這幾年所學,那茶中透出的本心以疏樓龍宿的茶道修為一品便知,以茶明心麼?好一個刀無極,好一個學弟啊,好一份手藝,吾之興趣卻是更濃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吾之寬容有限啊!哈!

    …………………………………………………………………………………………

    學海禮部執令太史侯的院落,今日一曲箏簫合奏,引得蝴蝶飛鳥停駐其間,曲停片刻猶不願離。

    「好友今日心情不錯。」

    「你難得主動上門。」

    「哈,這幾年確實少來了,想必好友不會介意。」

    「能讓好友這般費神,吾對那個孩子期待了。」

    「明日開始,便要麻煩好友了。」

    「哦,汝的請托讓吾意外了。」

    「要麻煩好友對無極嚴加管教。」

    「嗯?弦知音,太學主與汝耗費心血無數教出的弟子需要這些麼?」

    「哎,那孩子資質悟性都不用擔心,唯獨那份憊懶的性子與偷懶的習慣卻是稍顯胡鬧了些,學海之中隻怕也隻有好友能夠有希望讓其多加收斂了。」

    「憊懶?偷懶?胡鬧?收斂?這四個詞?好友,汝確定未曾用錯地方麼?」

    「哈,前三者麼,無極確實有能夠那般行事的實力與智慧,至於最後一個,好友,吾亦很無奈。」

    「收斂而非改正,弦知音,看來這次汝是給吾出了難題。」

    「所以再奏一曲如何。」

    「哈——,算是謝禮麼?」

    「哈哈——」

    …………………………………………………………………………………………

    三年時間轉瞬即過,自進入六部修學,腦袋上頂著個太學主親傳弟子的身份,麻煩確實不小,能進學海無涯的學子都是各地學府的精英,心氣傲氣自是一個比一個高,太學主乃學海無涯之主,他之親傳弟子意味著什麼沒人會不明白,尤其是看到刀無極那般年輕便能被太學主收為弟子,心中不平者更是眾多,所以挑戰什麼的自是不會缺少。

    與這些學海學子爭個勝負,說實話,刀無極還真沒這個興趣,所以開始遇到這些時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便有所退讓,原以為自己頂著一張年輕的臉蛋,學海中的學子不會過分,畢竟不管在何處,大人欺負小孩都是令人鄙視的事情,可是退讓所帶來的,卻是越來越多的挑戰,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感受著人人都想踩著自己好得到六部執令與太學主青眼的那些儒門精英學子,刀無極為了以後的清靜,終於狠狠爆發了一次。

    有太學主和弦知音六年的言傳身教,又有疏樓龍宿那樣的學兄經常的指點,雖然指點的方法整的刀無極叫苦連天,但先天的天賦擺在那裏,所學到的東西又豈是那些學子能夠比擬,要不,太學主也不會放心讓他現在便入六部修學,更何況,學海的學子再精英,閉門讀書學到的東西能比的上刀無極腦中的存貨麼?

    也不看看哥身後都站著誰?既然決定好好的玩上一場,刀無極準備好後很是囂張的弄了一出擂台,左邊琴棋書畫任選,右邊詩詞歌賦任挑,橫批過時不候。

    腦中有料的人囂張自然是玩的很爽,想要踩人就別怕被踩,琴,一曲高山流水彈出來,仗著覺醒之後心境修為的恢複,彈出的琴聲自非這些學子所能比擬,更何況在遺棄之地時,刀無極還和龍老學過吹笛,早就領悟了樂聲傳心的道理;棋,象棋圍棋一起上,仗著先天的精神力,心神強大,這種講究佈局算計的東西,算不死你們,要知道刀無極平常下棋的對象可是太學主、弦知音和龍宿,下不贏他們還下不贏這些學子?詩詞歌賦?最不怕的就是這個,腦中存貨最多,而書畫方麵,拜託一下,在上天界的時候,銀戎就喜歡這些,刀無極可沒少看,在加上腦中所記,這一世書畫的基礎被打的很牢,眼界的不同便已經決定了一半的勝負,又提前做好了準備,更不會怕?不過玩的很爽的結果,卻是很悲催的被禮執令太史侯拎去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30
第七十一章 學海無涯兩三事(二)



    「身為太學主的弟子,就該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此作為將來如何繼承太學主的衣缽!」

    「應對學子們的挑戰,汝除了不予理會,就隻會這種方式麼?將來如何服眾!」

    ……

    「我又不想繼承學海無涯。」

    滔滔不絕的訓斥話語,終於在刀無極小聲嘀咕的一句話中徹底引爆太史侯的怒火。

    砰——

    「汝說什麼?」

    「學生隻是有疑問,學海之內的挑戰不是允許的麼?沒見哪位執令管過啊?」

    看著被太史侯一掌拍的四分五裂的書桌,想想自從進了六部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太史侯對自己格外嚴厲,從而導致自己為了避免遇上這位禮執令就沒再去上過他的課,使得這位禮執令心中不快已久,刀無極很明智的轉移話題。

    「汝那是挑戰麼?是挑釁!」

    「哇!執令!話不能亂說啊!學生隻是考慮到各位學兄人人都想挑戰學生一下的心情,在最短的時間裡滿足他們的願望,學生這是為大家著想啊,執令可不能冤枉學生。」

    「汝為大家著想?好,汝倒是說說怎麼為大家著想了?說不出個道理來,就算汝是太學主的弟子,吾現在也處置你。」

    「處置?文學上的挑戰在學海不算錯處吧?執令,先不說理由,光是這點您也不能不教而罰。」

    「嗯——」

    看到太史侯臉色發了黑,刀無極連忙輕咳一聲,繼續接道往下說,有疏樓龍宿那樣的學兄,身為學弟的自己怎麼可能沒學會做事之前先準備後手。

    「當然,學生可真是為大家著想來著,執令想啊,禮、樂、射、禦、書、數六部的學問才是吾儒門真正精華所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雖是必不可少,但是這些學來的本意本是用來陶冶情操,而非以之爭鬥互爭高下,適當的競爭是可以增進學問,可若心不正,靠這些整日想著往上爬,他們不僅是侮辱了先賢創造這些技藝的初衷,更是平白折了自己的脊樑骨,學生這麼做還不是為了讓他們斷了那些念頭,好好將時間花在學問上。」

    「聖賢言: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他們連心正都做不到,又如何能期待其有什麼真正成就,更何況,吾學海子弟再差將來也都是一方骨幹,就憑他們現在這副德性,儒門的未來執令現在已經可以期待了。」

    這些話一說完,房間內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好!若這些話汝是真心為眾學子著想,而非為自己免除責罰,為師與太學主便該欣慰了。」

    額——,看著推門而入的弦知音望向自己的莫名眼神,刀無極內心鬱悶無比,導師居然來拆他的台,這些話或許能讓太史侯消氣,但是絕對瞞不過那三個對自己無比熟悉的人,這下頭疼了。

    「導師?您怎麼來了。」

    弦知音看著眼神有些躲閃的刀無極,內心好笑不已,這小子的各種理由一向眾多,雖然不少是歪理,可偏偏歪理之中也不缺乏事實,他與太學主都被堵過幾次,現在輪到太史侯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事情鬧這麼大,為師能不來麼。」

    「好友來此是為了領回愛徒麼?」

    平靜的語氣,但是熟悉太史侯的弦知音還是聽出了一絲怒氣,嘴角露出一絲無奈,這才多久,無極就把太史侯氣的不輕,想起來時太學主的交代,弦知音看向刀無極的目光中隱含一絲笑意。

    「好友多心了,禮部執掌禮教,學子犯錯自是由禮部執令處置,吾來隻是給無極傳達太學主的安排。」

    「哦。」

    刀無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時候老師給自己安排的準不是好事啊!怎麼連老師也參合進來了!隻是挑戰而已,不是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吧?

    「無極,太學主讓汝將自謙兩字寫上千遍,每一遍的字體都不準相同,寫不完不準出院子。」

    「導師!學生沒犯錯啊!」

    一聽這話,刀無極立刻哀嚎出聲,開什麼玩笑,一千遍無所謂啦,但是什麼叫每一遍的字體不準相同?書法字體總共才有多少種?還寫不完不準出門?會死人的!

    「沒說汝犯錯,隻是功課而已,好友,汝可以繼續了。」

    太史侯看著一邊垂頭喪氣老實站著的刀無極,氣確實消了,太學主真是好一份功課,出這種難題,再看看眼中難掩笑意的弦知音,竟是對此子這般有信心麼?他不否認自己也產生興趣了。

    「既然太學主有功課安排,刀無極,汝便先回去吧。」

    「是,學生告退。」

    眼見刀無極一臉衰樣的走了出去,弦知音終於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汝就不怕他完不成功課。」

    「好友不妨過些時日再看。」

    「吾拭目以待。」

    「哈,去汝的院子再奏一曲如何?」

    「算是替汝愛徒賠罪麼。」

    「隻是想聽好友的簫音啊。」

    「哼。」

    …………………………………………………………………………………………

    「學兄啊!幫忙想想辦法成不?」

    一進院子,刀無極看到悠哉悠哉的躺在白玉塌上,一臉悠閒愜意狀看著手中一卷書卷的疏樓龍宿立刻竄了過去,太學主這難題出的太絕了。

    「龍氣。」

    輕飄飄的兩個字,刀無極立刻閉嘴,我寧願自己想辦法,等等——,這還沒說呢,你就知道什麼事了?

    「學兄?」

    「吾剛從太學主那回來。」

    好吧,刀無極咬牙切齒的轉身向書房而去,他是不用指望疏樓龍宿會幫他求情的。

    …………………………………………………………………………………………

    「赤麟,今天大哥交你這個?」

    「《皇室禮儀》?大哥,換別的好不好?」

    「赤麟,這是一定要學的。」

    「不要,沒興趣,不想學,大哥,去練刀好不好,赤麟創出了一套刀法呢!練給大哥看看。」

    「赤麟,身為皇室血脈,一定要學!」

    「哼——,不學。」

    說完,赤麟直接催動內元將手中的書本燒了個精光。

    「赤麟!胡鬧!」

    看到大哥生氣了,赤麟乖乖垂下腦袋。

    「你——,去將昨天讓你看的《論禮》抄一百遍,不抄完不準出去。」

    看著說完轉身出了石洞布下了禁製的大哥,赤麟一臉鬱悶的往床上一倒,抄一百遍?那不是要抄上兩個月?開玩笑,他才不幹,哼哼,睡一覺再說。

    一覺睡到第二天精神倍爽,平常大哥不讓他養成睡懶覺的習慣,使得一直無法實現睡覺睡到自然醒的赤麟遺憾不已,難得大哥出去了不在,不好好偷偷懶怎麼行,反正大哥設下的結界結實的很,又有黃龍之氣附在上麵,自己是甭想像以前那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出去了,真衰,當年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讓大哥抓到了偷溜出結界的自己,從此以後,大哥再佈置結界一定會附上自身的黃龍之氣,害的他再也沒法不驚動大哥而溜出結界了,隨手吸來幾本雜書,赤麟躺在床上看了起來,打發時間唄。

    幾日之後,感應到大哥回來的氣息,赤麟一個翻身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閃身坐到了書桌旁,做出了一副老老實實看書的模樣。

    「讓你抄的書呢?」

    天尊皇胤打開禁製走了進來,看到赤麟坐在書桌旁看書,眉頭輕皺,這才幾日?書都抄完了?

    赤麟隨手從書桌旁邊的書本下抽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大哥,天尊皇胤疑惑的接過一看,紙上隻有:抄寫《論禮》一百遍。

    「赤麟!」

    「大哥,赤麟一個字都沒少寫啊,真的一個字也沒少的。」

    「你——」天尊皇胤手裡拿著那張紙,氣的拳頭都捏緊了,這小子又耍滑頭。

    「大哥,我錯了。」赤麟見狀,立馬老實的認錯。

    看著那熟悉的一幕,天尊皇胤氣笑不得,赤麟見狀立馬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瞄了大哥一眼,然後立刻老實低頭,天尊皇胤見了,心中的怒氣還是被滅了一大半。

    「錯在哪兒?」

    「不該燒書。」

    「還有呢?」

    看著沉默著不出聲的小弟,再看看手中那張紙,天尊皇胤最終還是哼了一聲,放赤麟過關了,要不還能怎麼辦?

    想起往事,刀無極一手捂著額頭,痛苦的看著麵前的文房四寶,一千遍不同字體的自謙根本是完全沒法下手啊!常規辦法是不用想著完成了,走偏鋒的辦法是有個現成的,將太學主的要求一個字不少的給他寫出來也就是了,但是——,這種辦法應付大哥可以,拿來應付太學主?

    不是沒用過,想起當年未曾覺醒時因為偷懶拉下了一點功課被太學主罰抄論語一百遍,自己就是這麼幹的,太學主那裡是算自己過關了,但是卻把他扔給龍宿管教了整整一個月啊一個月!那日子過的實在是血淚斑斑不堪再提,如今,他是打死也不敢在太學主麵前再用這招了,這種時候格外懷念大哥啊。

    不過沒覺醒的情況下自己都能想出這招?還真是,不知該說這招好想還是哪個世界都通用啊!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38
第七十二章 學海無涯兩三事(三)



    「哎——」

    深深歎了口氣,刀無極很沒形象的趴在書桌上,望著窗外的小荷塘發呆,這要是想不出辦法,豈不是要被一直變相的禁足下去,龍宿那裏一定有辦法,但是,想要讓他幫忙,就得先讓他滿意,如今,能夠讓他滿意的事情偏偏是自己不願讓任何人知道的,因為那是心中刻意避開的結,也是道疤,不願揭開的疤。

    午後的陽光罩在身上,帶起一片暖洋洋的感覺,一陣困意頓時襲上心頭,反正暫時也出不去,辦法可以慢慢想,世上總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活人難道還能被尿憋死!抱著這樣的想法,刀無極眼睛一閉,很沒壓力的趴著睡著了,睡一覺先。

    清風送爽暖陽照,帶給睡的正熟的人無限舒適,書窗外,小荷塘,幾隻調皮的小蜻蜓從荷葉之上互相嬉鬧著飛了進來,好似惡作劇般在熟睡中人的腦袋上盤旋了幾圈,翅膀帶起的嗡嗡聲頓時打亂了熟睡的節奏,隻見刀無極耳朵一動,頓時驚的這幾隻調皮的蜻蜓飛回了荷塘之中,老實的呆在了荷葉之上,根據前輩們的慘痛經驗和教訓,加上他們幼時在水中看到過的事情,還是不要讓那個無良的人逮到機會整他們的好。

    龍乃萬獸之首,萬獸之言都聽得懂,更何況蜻蜓,刀無極如今雖是化為人身,但本質卻還是龍,他的天賦又高,所以自幼隻要靜心,便能聽懂各種動物的語言,小時候沒少折騰這院子裏的鳥魚蟲,那些事情可是被這些小家夥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直到刀無極覺醒之後,才沒再幹那些抓鳥逗蜻蜓的事情。

    被吵醒了,刀無極迷糊的睜開未曾睡醒的雙眼,本能的順著吵醒自己的聲音離去的方向望去,模糊的視線之中,綠色的一片之上,一個小點不時晃動一下,眨了下眼,是蜻蜓啊,嗚,腦袋調了個方向,繼續睡,沒睡醒。

    剛閉上眼睛,腦中呼的一道閃電劃過,小點?蜻蜓?荷葉?啊!刀無極一個醒神立馬清醒了過來,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下問題可解決了!

    「哈哈哈哈——,謝了。」

    衝著停在荷葉之上的蜻蜓揮了揮手,嚇得那些蜻蜓立馬向遠處飛去,刀無極不管它們,起身拿來了顏料畫筆,鋪好紙張,立刻開始奮鬥起來。

    一千遍自謙用不同的字體肯定是完成不了的,那就不用字體,點橫豎撇捺乃是組成所有文字的根本,蜻蜓可為點,荷葉可為橫,以此推之,花鳥魚蟲,山川河流,世間萬物皆可入字,莫說一千遍不同的,就是一萬遍也能給你整出來,現代社會可是早就有過這招了啊,怎麼當時沒想到呢?嘿嘿,不過現在想到也一樣啊!哈哈,麻煩解決了,刀無極一臉興奮的開始畫字。

    …………………………………………………………………………………………

    自那日刀無極在學海之中鬧了一出挑戰大戲,之後的一個月是學海無涯自創建以來最為安靜的一個月,為什麼呢?

    太史侯雖說被刀無極氣的不輕,可那番話終究還是對他有了些影響,氣惱那些學子的不爭氣下,通通罰去閉門讀書一個月,而刀無極這一個月也在忙著畫出一千副自謙兩字,偶爾幾個當天外出有事或者未曾參與的學子,麵對這種超低氣壓,也很明智的選擇了閉門讀書,免得被黑著臉的禮執令撞上,心情不好之下,指不定怎麼被罰呢,所以,這一個月來各部執令連課都沒開過一次,也算是前無古人了,至於後麵有沒有來者,那就不知道了。

    …………………………………………………………………………………………

    花了一個月零七天,刀無極總算搞定了一千遍自謙,內元輕轉,化解了一下手上有些發麻的血脈,狠狠吐了口氣,終於完成了。

    收拾完畫卷,看著那厚厚的一大疊,刀無極感覺自己的右手正在不自覺的發抖,咧了咧嘴看看時間也才未時,未免夜長夢多,隻好鬱悶的帶著這一千遍自謙,走出了一個多月未曾邁出過的院門,向著太學主的院落而去,他一定要請假休息,累死了。

    看著一路之上偶爾碰上的學長們那見到自己立馬低頭而過或是轉身當沒看見的樣子,刀無極內心暗樂,管你們什麼心情,沒人來找自己麻煩這罰也沒白挨不是。

    進了太學主的書房,見老師不在,便將一千遍自謙放在了老師的書案上,然後老實的坐在一邊自己的位子上閉目養神。

    兩個時辰之後,太學主歸來,刀無極立馬起身:

    「學生見過老師。」

    「不用多禮,功課做完了?」

    「是。」

    「嗯——,不錯,有創意,比吾預計的時間早了幾日,想來未曾偷懶。」

    太學主坐到自己的書案旁,翻看了幾張畫卷,眼中隱含笑意,看著刀無極聽到自己的話後,安靜的垂著腦袋,嘴角亦是微微揚起,看這小子這般老實,肯定是還有下文,便看他怎麼開口,索性便坐在椅子上一張張的慢慢欣賞了起來,嗯,看這畫功又長進不少,倒是沒白畫這麼多。

    察覺到太學主的動作,刀無極心中糾結,一千張啊,看的這麼慢?這要看到什麼時候?小小抬頭瞄了一眼老師,他知道這種動作瞞不過太學主,然而這次太學主竟似毫無察覺的模樣,刀無極心中鬱悶不已,這樣不好開口啊!想了想,還是等等,看看老師的進度再說吧。

    可這一等就又是兩個時辰,再看看連一半都未看完的太學主,刀無極終於確定,自己的心思又被看穿了,咬咬牙,反正看穿了,那就說唄,明著丟人和暗著丟人在太學主麵前不都是一樣。

    「老師,學生想請假。」

    「幾日?」

    「一個月。」這一個月可累慘了,當然要補回來。

    「嗯?」

    太學主輕嗯一聲,望向刀無極的目光之中雖然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是早就熟悉的刀無極還是察覺出了一絲嚴厲,完了?想偷懶又被看穿了。

    「多久?」

    「十天。」刀無極的聲音立馬小了許多,時間也大大縮短了。

    「到底幾日?」

    「三天。」聲音更小了,時間自然也是隨著縮短。

    「嗯——,汝雖是吾之弟子,但現在已入六部修學,請假之事便去禮執令那裏申請。」

    「老——師——」刀無極有些傻眼,去找太史侯?他才不要呢,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他寧願不請假,老師故意的!

    「有問題麼?」

    「沒。」

    「還有事麼?」

    「沒,沒了。」

    「天色不早了,既然無事,汝先回去休息吧。」

    「是,老師,學生告退。」

    「明日去見禮執令,汝上次的事情還沒結束呢。」

    看著一臉鬱卒的刀無極向外而去,太學主又加了一句,成功看到這個弟子身上的氣息變的更加鬱卒了,待刀無極離開之後,輕聲笑了出來,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想偷懶。

    …………………………………………………………………………………………

    太史侯的院落,弦知音今日再度步入其中。

    「這些時日,汝倒是來的勤。」

    「好友莫非不歡迎。」

    「隻怕今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哈哈,瞞不過好友。」

    「哼。」

    刀無極昨日出了院子,早有學子稟報過他,太史侯如何不知弦知音今日前來的目的。

    「好友先看這些。」

    「何物?」

    「無極的功課。」

    「哦。」

    「如何?」

    「哼。既然過關,汝還來此作何。」

    「太學主說,無極胡鬧,既然好友罰了眾學子,自然也不能放無極置身事外,如今,無極功課已經做完,自該前來好友處認錯。」

    「認錯?他有做錯麼?吾還未見到他到是先見到了汝。」

    「好友,弦知音未曾得罪你吧,連杯茶水也不請吾喝麼?」

    「哼。」

    看著麵無表情的太史侯雖然冷哼了一聲卻還是給自己滿上了一杯清茶,弦知音輕笑一聲,心中卻也無奈,無極那小子啊——

    「無極一會兒便到,太學主有言,若是不能令好友滿意,便交由好友隨意處置,好友還不能消氣麼?」

    「嗯?」

    「哈,尚有時間,合奏一曲如何?」

    …………………………………………………………………………………………

    站在太史侯的院落門外,刀無極心中哀歎連連,他是真不想去見這位禮執令的,可偏偏老師吩咐了不算,連導師都下了通知,嚴令他必須到場,這一下,是想躲都躲不了,如果不來,後果隻會更嚴重,他現在看到書畫手都會下意識的抽筋,可不想再被整出什麼功課來。

    耳中傳來的清雅合奏之音平和而舒緩,對外人而言或許隻能聽到簫聲,但自幼便能聽到弦知音無箏之音的刀無極卻是將院中的合奏聽的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到來瞞不過內中的兩人,在學海無涯的這段歲月,哪怕是覺醒之後也並未刻意隱藏自身的氣息,因為這根本沒必要,所以,尚未考慮好一會兒怎麼才能過關的刀無極在樂聲停息之後依然停步在院門之外,沒敢進去。

    院中兩人對視了一眼,弦知音好笑的搖了搖頭,太史侯輕哼一聲:

    「要吾請汝進來麼!」

    聽著傳出的話語之中隱含的一絲怒氣,刀無極無奈的走了進去,還是見機行事吧。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39
第七十三章 學海無涯兩三事(四)



    「學生見過執令,見過導師。」

    「哼。」

    看著表現的一副老實模樣的刀無極,太史侯冷哼了一聲,想起如今學海萎靡的氣氛,心中難掩一絲怒氣,既然弦知音在,便先看他如何處置。

    「無極。」

    弦知音眼見太史侯自顧喝茶,便知道好友打的什麼主意,隻好無奈接手。

    「導師,學生知道錯了。」

    很好,這小子認錯的速度又有進步,可惜錯照認,也照犯,弦知音內心實在是哭笑不得,卻也委實拿他無法。

    「既然知道錯了,還不去向禮執令認錯。」

    「是。」

    抱著在學海無涯和禮執令硬抗後果很嚴重,尤其是太學主和弦知音擺明了一副不站在自個兒這邊的情況下,刀無極很理智的低頭認錯,不過認錯麼也得有點水平不是,反正弦知音在場,太史侯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學生年少氣盛,受不得激,仗著讀了幾年聖賢書,學了幾年本事,沒給各位學長留麵子,這是學生的錯,還請執令恕罪,別和學生計較。」

    認錯歸認錯,可這錯也不能全由自己擔著啊,當然,能撇幹淨還是撇幹淨的好,更何況這次的事要不是那些家夥看自己年輕,想拿自己當踏腳石,也不會鬧成這樣,刀無極本身就不是個願意受氣的人,在上天界情況特殊也就罷了,如今在苦境,遇到不知好歹想給自己添麻煩的家夥自然是狠狠反擊沒商量。

    可這些話一說出口,弦知音和太史侯對視了一眼,一者搖頭苦笑,一者怒笑不得,年少氣盛?受不得激?意思是他是被激的才去挑戰眾位學長;讀了幾年書學了幾年本事?沒給各位學長留麵子?學海之中的學子那個不是埋首書中數十年,經過層層選拔才能進入學海進修的?被一個學了幾年的小子就給全挑了,難道還要怪人家沒給他們留麵子?那些學子的書難道都讀到狗身上去了?好麼,最後是認錯了,可這錯忍的,如果太史侯真的因為這個罰了他,傳出去豈不是坐實了學子沒本事導致執令為他們出頭的笑話了!這叫認錯?

    「混賬!既有如此巧思,縱使學子們有些過分之處,汝身為太學主的弟子,既有那般能為,適當的顯露,些微的容忍,適宜的指點所收到的效果豈不比如今強上千百倍,難道其中的分別汝真不清楚不成!」

    有些愣神的拿著太史侯一把扔過來的東西,眼光一掃,這不是自己被太學主變相罰寫的一千遍自謙麼?還有,太史侯這話說的很有些問題啊?

    「年少氣盛?受不得激?學了幾年本事?沒給學長們留麵子?能說出這種話,難道還缺乏與之相應的手段心機?學海的學子是傲氣淩人,但也不缺相應的自知之明,汝若用點心折服他們意味著什麼,難道真不明白麼?認錯?汝倒真是認的好錯,簡直混賬。」

    太史侯本就不是真的氣刀無極鬧了那一出,他氣的是刀無極沒擺正自己的身份,沒將自己當成學海無涯的繼承人,更沒將心思花在學海無涯上,加上當時聽到的那句不想繼承學海無涯才會這般生氣,不說這些年與弦知音見麵之時常聽其掛在嘴邊的弟子對其那份喜愛溢於言表之心,隻說刀無極進入六部修學之後那份在學業方麵的遊刃有餘就能讓太史侯對其才能給予肯定,再加上因為摯友而對其產生的一份愛屋及烏之心,即使那小子隻上了自己一次課後就沒再去過禮部學堂,太史侯也沒真和刀無極計較,他不是不知道學海那幫學子的心思,當時不僅不管還適當的放縱了些,一者是想看看刀無極的真正才學,二者也是想讓他好好表現一番,在學海樹立起威望,好為以後做打算,結果倒好,才學方麵遠超他的預計,威望也是樹立了,可這樹立的都是什麼威望?恃才傲物?狂妄無禮?太史侯能不氣麼?

    明白了太史侯怒氣何來,刀無極有些尷尬的瞄了一眼此時也有些愣神的弦知音,他承認自己心中對這位禮執令產生了一絲愧疚之心,雖然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可畢竟是辜負了太史侯的一片好心。

    太史侯此人掌管學海禮儀刑罰,個性正直固執,重視儒門傳統,作風一板一眼、不講情麵,為人自負,不容他人推翻甚至質疑其決策,如果拋開對這個人物先入為主的記憶,不可否認的是,其與弦知音哪怕最終背道而馳也依然是一世至交,兩人之間深厚的友誼縱使在誤會重重的情況下,對於棄儒從佛的好友也依然給予了極大的尊重與包容,否則學海審判堂上要審的人中絕對少不了棄儒從佛的弦知音。

    想到這些,察覺到此時反應過來的弦知音望向自己眼中的那一絲無奈,刀無極內心苦笑的同時,臉上也多了一分不好意思三分抱歉,畢竟自己是絕對不會繼承學海無涯的,清楚的將自己的意思通過眼神傳達給了弦知音,看到導師眼中的無奈再添一分,刀無極垂手低頭站在原地,這次是真的老實下來了。

    「好友——」弦知音想說些什麼,可此時卻也不知如何開口才好了。

    「哼,做到兩件事,此事吾不再追究。」

    太史侯沒去理會弦知音,盯著刀無極直接吩咐。

    「一,改變眾學子對汝的看法;二,重振學海學子士氣。」

    ……

    …………………………………………………………………………………………

    「導師?」

    弦知音一臉苦笑的看著苦巴巴的望著自己的刀無極深深歎了口氣,太史侯兩個條件出口後直接送了客,那種情況下他也不便再說什麼,隻得帶著刀無極先行離開,這還是自相交以來頭一次被好友如此不客氣的送了客,此時,看著愛徒那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好笑好氣之餘也對這小子無可奈何,雖說這個弟子闖禍胡鬧兼氣人的本事超一流,但惹人欣賞喜愛的能力也是不輸前者,進入六部不足三月,雖然把太史侯氣的半死,可看今日好友的表現,也不再是因為他的原因而有的那份愛屋及烏,而是對其真心喜愛和栽培,隻是這小子的心也和龍宿一般,從來沒放在學海無涯啊!

    「禮執令對汝之心,汝明白否,如今,汝之心依然不變麼?」

    「學生明白執令一片栽培之心,可是——」

    刀無極說著,眼中顯出一片抱歉之色繼續說道:

    「學生隻能辜負。」

    「哎——,無極,就算汝不願繼承學海無涯,也不妨礙汝做到禮執令所提的兩點要求吧。」

    看著眼露疑問之色的弟子,弦知音好氣的為其解惑,要不在太史侯的壓力下這小子為了不繼承學海無涯指不定又鬧出什麼事端來呢。

    「一者,不管如何,汝都是太學主的親傳弟子,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太學主的名聲考慮一二,若是傳出太學主親手教導出來的弟子恃才傲物,狂妄無禮這像話麼?」

    看著反應過來的刀無極尷尬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弦知音搖搖頭繼續說道:

    「二者,學海無涯乃是苦境儒門最高學府,太學主執掌學海,造就儒門一幹英才,汝為其親傳弟子,就算不繼承學海無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與同門和平相處對汝而言不應該麼?」

    「三者,禮執令對汝雖然要求嚴格,但其真心今日汝亦感受到了,做那兩件事對汝而言真的那般難以接受麼?不說此事因汝而起,就說學海如今那萎靡不振的氣氛,汝對得起太學主耗費在汝身上的心血麼?」

    ……

    耳中聽著弦知音以溫和的語氣耐心而細緻的為自己慢慢剖析著道理,刀無極內心深處第一次泛起了後悔的情緒,自己這次的作為真的做過了。

    不同於在上天界時大哥對自己的教導,那是建立在關懷和愧疚上的一種縱容和溺愛,即使真做錯了,大哥做的隻會是在護著自己的前提下為自己承擔並希望自己能夠認識到錯誤而改正,弦知音和太學主對於自己,卻是身為師者在關懷弟子基礎上的傳道授業解惑及遵遵不誨的教導,做錯了,便會為自己分析道理,指導為人處世應有的擔當和責任,有這樣的師長,刀無極承認自己這次真的做錯了,不該在擂台上將事情做的那般徹底,單膝跪地,真心認錯,卻是坦然。

    「導師,學生一時任性,辜負老師和導師平日教誨,學生知錯,請導師責罰。」

    看著自己麵前半跪與地,真心認錯,臉露愧疚之色的弟子,弦知音眼顯欣慰之色,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明知做錯的情況下不去改正,無極身世特殊,命格特異,資質悟性更是難得,身為太學主的親傳弟子,在儒門的地位已是注定,那般將事情做絕確實不該,他與太學主也不希望看到這孩子走入歧途。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40
第七十四章 學海無涯兩三事(五)



    「錯在哪兒?」

    「學生身為老師弟子,明知眾位學長目的,不思正確解決之法,以化解同門不正之爭,而為貪圖以後清淨,不曾顧及老師身為學海之主的名聲與責任,仗著自身能為未曾給予眾位學長應有的尊重,錯其一;在禮執令指點錯誤之時,為一己之私不思解決之道,依仗口舌之利強辯,頂撞執令,以先入為主的觀念誤解了執令一片好心,錯其二;為了學生之事更累及導師多次緩頰,是學生之過,導師恕罪,學生讓導師和老師失望了。」

    「汝啊——,起來吧。」

    扶起愛徒,弦知音眼顯笑意。

    「吾知曉因禮執令對汝較其他學子更加嚴格之事導致汝對其產生了誤誤解,此事汝卻是誤會他了,起因在吾,至於源頭——」

    看著驟然抬頭愕然望著自己的弟子,弦知音輕笑出聲:

    「在禮執令的隨時關注下汝都能鬧出這次的事,若是沒了禮執令盯著,豈不讓汝翻了天。」

    「導師——」刀無極吶吶的低下了腦袋有些尷尬,說實話,要是沒有太史侯的壓力,他一定會考慮直接動手揍人的,即使他如今的實力遠遠比不上在上天界之時,可架不住打架經驗的豐富和對武學的眼光啊,更何況此身先天靈體,源之決和九轉凝體決他已經修煉了三年,生死法則及火之法則又是在上天界時打好的現成基礎,根基的積累已經是他人三倍以上的速度了,關鍵時候還能靠刀龍開眼突破極限,若是逼急了,大不了連龍痕的力量也用出來就是,如今的學海無涯,除了太學主、弦知音、龍宿以及六部執令,刀無極還真沒怕過其他人。

    「汝啊,禮執令的要求說難也不難,若是想通了,汝該明白如何去做了吧?」

    「導師放心,一會兒學生就去禮部上課。」

    「哈——」

    …………………………………………………………………………………………

    自那日真心認錯後,刀無極開始恢複了前往禮部學堂上太史侯的課,麵對看到自己後表情各異的學海學子,刀無極主動以學弟之禮表達了自己的尊重之心,不管對方有無回應,率先用行動釋出了自己的善意。

    太史侯看到後,雖然未說什麼,心中的怒氣卻也消了三分,而後數次在課堂上給刀無極出了不少難題,也不見他如以前那般表現出一身的刺,在麵對自己刻意為難的情況下,也是以真才實學化解難題,心中的怒氣又消了三分,畢竟是好友的愛徒,既然如此表現,太史侯自然會暗中相助一臂之力。

    從那以後的幾節課上,學海學子突然發現禮執令的課業變得越來越難完成,麵對學海的冷麵閻羅,不完成課業的後果很嚴重,叫苦不迭之下再看到遊刃有餘完成課業的同時還能應付禮執令刻意刁難的刀無極,心中不可能毫無想法,隻是先前之事的隔閡梗在心中,麵對平常執學弟之禮的刀無極還是有很多學子不予回應。

    太史侯身為學海執令,手下自然不缺心腹,在他的示意下,便有學子率先去向刀無極請教功課,而刀無極也十分配合的為前來請教的學子分析其中的難點,使得他們皆有所得,爾後,太史侯尋了個機會,安排了一出代課的戲碼,刀無極也十分配合的接了下來。

    弦知音所言的難也不難,其實關鍵就是太史侯,太史侯願意相助事情也就不難,刀無極自然知道如何去配合,不過像太史侯那般一板一眼的上課刀無極卻是不想做,所以,事情到了他手上,也就不知不覺的又弄成了波及整個學海的一出辯論大會。

    以課題為中心,刀無極將自古至今與課題有關的曆來具有爭議之處提出,以請教眾位學長為由引出了辯駁的基礎。

    剛開始,還隻有一些想故意給刀無極添亂的學子去回答,可慢慢的,同樣的問題不同的人回答總是會有一些不同之處,刀無極巧妙的運用了其中的差異之處勾起了學子之間認同與不認同的各種辯駁,而辯駁的氣氛一旦升起,想停下來也就沒那麼容易了,所以,看著漸漸在辯駁之中忘了初衷的學子們,刀無極腹中偷笑的同時,也不時的為暫為弱勢的一方提供一些有著分歧點的問題讓他們進行反擊,這麼下來,這場辯論想停下來就更加不可能了。

    禮部學堂中的動靜很快就引起了偶爾路過的其他學子注意,不管是讚同哪一方的觀點,隻要看到自己認同的一方處於弱勢,自然也就會加入進去參與一下辯駁,可隻要一參與了,想要退出自然也就不那麼容易了,呼朋喚友之下,再次波及整個學海無涯其實一點都不奇怪,隻是讓暗中關注此事的太史侯臉色變的有些不可捉摸而已,當然此時有壓力的暫時隻有在他身邊的弦知音一人。

    整整一天下來,辯論的場地已經由禮部學堂轉移出了禮部小院,其他各部執令雖然收到消息,但是事情發生在禮部,太史侯都還沒出麵他們自然也不會多事,隻是自刀無極進入六部後這短短的幾個月內就弄了兩次這麼大的動靜,對於這位太學主的親傳弟子,各部執令算是認識很深了,至少在學海無涯眾學子中,這聚眾的本事暫時無人能及,不過,比較違和的畫麵還是有的:

    「哇!啊偃,真熱鬧!過去看看。」

    「喂——,停!不準去。」

    「可是小無極在裏麵啊,看他的樣子很happy。」

    「走啦。」沒見太史侯和弦知音隱在暗處麼?司徒偃拉住央森就想離開。

    「不要啦,我們去幫他。」

    「去了就是幫倒忙,那小子聰明的很,你有見他真吃虧麼?趕緊走!」既然太史侯和弦知音在暗處,這事想想就明白了,用不著他們去插手。

    「可是啊偃,我想過去。」

    「不準去,還有,小聲一點,小心掃到風台尾。」沒見太史侯臉色都變了麼,他們怎麼就走了這處樹林過來呢?撞到弦知音無所謂,可現在這種情況,太史侯也在場啊,他就不該被央森拉來。

    「啊偃——,不要拉啦,小無極真的不會有事麼?」你去添亂就真有事了,趕緊拉人走,弦知音都給他打眼色了。

    ……

    弦知音看著太史侯徹底黑了下來的臉色,心裏哭笑不得,十分感激司徒偃能夠拉走央森,書執令啊,汝究竟是來幫忙還是添火的?無極,這次的事若是不能圓滿收場,為師也幫不了汝了。

    禮部學堂之內,看看時間差不多快到酉時,刀無極尋了個機會插入進去,免費的娛樂也看夠了,再不結束就真要有麻煩了,他已經感應到導師在附近放出的提醒自己的氣息了。

    「滿眼生機轉化鈞,天工人巧日爭新。

    預支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覺陳。

    古來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月前之事,導致眾位學長對刀無極有所介懷,然則眾位學長皆是吾儒門翹楚之輩,無論麵對何事刀無極相信都不會失卻吾儒門風采,學弟初入六部,後學末進,本該虛心向眾位學長請益學問,卻是一時任性而給眾位學長造成困擾,此事乃刀無極之過,在此,學弟為自身妄為之舉鄭重向眾位學長致歉。」

    「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刀無極添為太學主弟子,誠心希望有朝一日,眾位學長都能成為吾儒門真正的支柱,在那之前,埋首學問,提高自身能為方是學海子弟應為之事,刀無極當與眾位學長共勉,擺正心態,虛心向學,自今而後,學弟若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眾位學長不吝指點。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

    看著說完深施一禮,轉身離開的刀無極,且不說在場所有學海學子此時心中的波瀾,隻說隱在林中的太史侯,此時發黑的臉色也已經平靜了下來,看著禮部學堂中靜默無聲的氣氛陷入了沉思。

    弦知音感應著好友身上變化的氣息,心中對於愛徒這次的表現也忍不住讚一聲漂亮,這小子是難得認真,隻是弄出這麼大的場麵隻怕還是抱著偷懶的心思想要在最快的時間裏一次性解決問題。

    不過這歉道的確實精彩,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兩首充滿寓意與激勵的詩恰如神來之筆,既不讓人因為他之公開道歉而產生小覷之心,又提醒了眾位學子,孔聖人還說過後生可畏,他們又豈能輕視少年之人,而通過這場由古至今的辯論焦點,又提點眾人各個時代都有其標領風騷的人物,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們之中未必出不了這樣的人才,可前提條件,卻是要將心思徹底放在學問上。

    而這場波及整個學海無涯的辯論之會也在其強調了眾位學子皆是儒門翹楚之輩,無論麵對何事當不失儒門風采的前提下,不至於引發混亂,也借由這場辯論的熱烈氣氛恢複了學海萎靡不振的士氣,以學弟的身份向學長們公開致歉給足了眾學子臉麵,再以太學主親傳弟子的身份與眾學子共勉,這般進退不失分寸,軟硬兼具的話語卻是足以改變眾學子對刀無極的看法,也不失太學主親傳弟子的風采,更沒辜負好友的一片成全之心。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40
第七十五章 愛之深 責之切



    「學少,這是要去太學主那裏?」

    「學長,直呼刀無極姓名即可,學少之稱,刀無極實在擔當不起。」

    「學無先後,達者為先,若是學少擔當不起,我等又豈敢以學長自居?要不我等稱呼學少學長,學少稱呼我等學弟如何?隻是——,學少這年齡?我等實在喊不出口啊,哈哈,學少還是饒了我等吧。」

    看著眼前麵露笑意的禮部學員,刀無極嘴角掛出一縷苦笑,自那日公開道歉之後,學海眾學子對他的看法確實改變了很多,也不再故意針對,有部分學子更是回應了自己的善意,幾個請教過他功課的學員,更是在過程中瞭解了刀無極沒架子的一麵,偶爾也會和他開開玩笑,眼前這位便是其中之一。

    隻是,刀無極畢竟是太學主的親傳弟子,雖然因為進入六部的時間比眾位學子晚的原因而主動以學弟之禮對待眾人,但是在發生了這麼多事的情況下,學子們卻是沒人真敢以學長的身份對待他,麵對刀無極見麵時的自稱學弟,率先回應善意的部分學子還真是有些尷尬,也不知道是誰先傳出來的學少兩字,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整個學海無涯,在沒有其他更妥當的稱呼下,也就這麼稱呼了起來。

    於是第二日,刀無極前往書部上課之時,就被眾學子對自己的稱呼給徹底愣住了,反應過來之後連忙推卻卻已是晚了,麵對接二連三對他主動見禮,口稱學少的眾學子,刀無極是徹底鬱悶了。

    學少?雖然現在這個轉世之身是小了點,但是,加上前世的話都四百多歲了啊?少?對於眼前這些最大不超過三百歲的學子,真的不算少了啊!被眾人這麼稱呼,刀無極是真正尷尬不已了。

    「對了,禮執令已經回來了,學少這幾日還是小心一些的好,畢竟那日場麵還是大了點,禮執令作風一向嚴謹,對於這類事情——,哈哈,我等尚有課業要完成,就不耽擱學少了,請。」

    「請。」

    看著眼前兩位學子離去,刀無極站在原地愣神了片刻,苦笑著向太學主的院落行去,自從進入六部修學,太學主便不在讓他每日前往書房上課,而是每隔十天前往一次,今天正是時日。

    …………………………………………………………………………………………

    「老師。」

    「坐吧,今日的課題在汝桌上,先就課題寫上一篇文章來。」

    「是。」

    太學主書房,刀無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睛看著這節課的課題,思緒卻已經不在其中。

    那日公開道歉之後,自己順著弦知音放出氣息提醒自己的方向尋去,進入樹林之後剛好聽到了幾句話:

    「好友滿意否?」

    「弦知音,事情到了汝愛徒手上,都能弄出這般大的場麵麼?哼——」

    「好友——」

    耳中聽著太史侯不理會弦知音而離去的腳步聲,刀無極有些尷尬的停在原地,直到弦知音讓他過去。

    「無極連累導師了。」

    「無妨,以後行事當思不可做絕,切記此次教訓。」

    「無極知道了,多謝導師教誨。」

    「汝啊——,走吧。」

    雖然導師臉上的表情和語氣還是一貫的溫和,可離開之時那下意識望了太史侯離去方向一眼的目光刀無極還是察覺到了。

    本來以為太史侯隻是一時還沒消氣,憑其與弦知音的交情不會有什麼事,可是三天之後他去上弦知音的課時才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導師的眼中竟然出現了一絲隱隱的愁意。

    刀無極感應到之後,心中有些擔心,課後留在弦知音身邊想找機會探問,可未及等他開口,就被察覺到他心思的弦知音一句無事,再加上幾句課業生活中的關心問題給岔開了,等到刀無極反應過來,天色都已經不早了。

    刀無極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知道弦知音這般做法肯定是不會和他直說了,而這段時間能讓弦知音產生愁意的也隻有太史侯,索性直接去太史侯的院落探探情況,結果卻發現,太史侯自那天讓他代課之後就一直沒回來,這下,刀無極可以確定弦知音和太史侯之間一定是產生矛盾了。

    太史侯是故意給他製造了代課的機會,可並不是真的有事離開學海無涯啊,就算做給別人看,也該回來了,至今未回以及那天他聽到的對話,隻怕矛盾的根源還在自個兒身上,那麼,原因呢?

    仔細將所有事情從頭到尾推敲了一遍,上次的擂台事件,太史侯差不多等於把學海無涯所有學員給罰了個遍,而刀無極因為是太學主的弟子又有弦知音緩頰,看在太學主已經處罰了他的份上,太史侯讓刀無極完成那兩件事作為不再追究的條件,可是刀無極為了貪圖方便,沒有完全按照太史侯的安排進行,又把事情弄成了個大場麵,雖然達到了目的,考慮到太史侯的個性,生氣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還不至於讓弦知音犯愁。

    不過刀無極既然做出了公開道歉的舉動,太史侯身為禮部執令,掌管學海禮儀刑罰,若是換個性格溫和點的禮部執令也就笑笑將此事放過了,可太史侯那副脾氣,想要讓他當做什麼也沒發生肯定是不可能,然而太史侯又承諾過不再追究,難道是覺得下不了台了?可如果是這樣,大不了刀無極去做個樣子,領個罰讓太史侯下台也就是了,反正閉門讀書這種處罰刀無極還巴不得呢,那不是現成的休息假期麼,沒人看著沒人管,偷懶的絕好環境,弦知音清楚刀無極的個性,這種事也不至於令他發愁啊?

    那還有什麼?刀無極是真正頭疼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弦知音與太史侯之間產生什麼誤會,要不這六部公選的事還沒發生之前都有誤會了,以後還得了,刀無極是絕對不想讓對自己關懷備至的弦知音出事的。

    看著太學主今日安排的課題——得失,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刀無極是真的下不了筆了,太史侯今日已經回來了,算算時間,離開了足有八天,那麼自負的人,刀無極也不指望太史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主動消氣,該怎麼辦?不知道事情的癥結點,他是不想主動上門去找罵的,最怕遇到這種一板一眼又不講情麵的人了,如非必要,他是一點也不想和這類人打交道,偏偏,龍宿最近又出去了,還未回學海,連能幫他分析的人都沒有,他又不好意思拿這種事打擾太學主,畢竟是自個兒闖的禍。

    「如何,已經五個時辰了,還未想好?」

    「老師!」

    被近在耳邊的聲音瞬間驚醒,刀無極看到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的太學主立馬站了起來,吶吶的低下了頭,想的太投入了,都沒注意到太學主過來的動作,等等——,五個時辰?驟然抬頭看了下天色,刀無極頓時尷尬不已,他是上午辰時末來的,如今,都已經酉時末了,太陽都下山了還一個字沒寫。

    「汝去樂部上課時可有發現什麼不同?」

    「沒。」

    一個沒字出口,刀無極眨眨眼頓時反應過來,幾日沒想通的問題被太學主一個問題點破關鍵,原來,這才是一切的關鍵。

    如今的學海,弦知音正是樂部執令,自從進入六部修學以來,樂部學員對待刀無極一向友善,就算擂台事件發生,樂部也沒有幾人參與進來,隻是因為去了現場的原因,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而被太史侯一併罰了閉目讀書,可之後,樂部那些學員對待自己依然沒有如同其他幾部的學員那般敵視,這其中,弦知音花了多少心血還用再說麼?

    可自始至終,弦知音不僅未曾因為那些事而對自己說過什麼,反而多次為了自己而去向太史侯緩頰。

    對於個性溫和的弦知音來說,自己教導看著長大的弟子個性如何弦知音心知肚明,這件事既然刀無極已經認識到了錯誤也做出了改正,那麼也就可以就此結束,至於他幫刀無極做的那些在他認為並沒有什麼,自然無需計較。

    可對於太史侯而言,這就是弦知音太過縱容弟子,而刀無極更是仗著弦知音的愛護之心而為所欲為,不僅不為導師分憂,反而不停給導師製造麻煩。

    太史侯與弦知音是至交,可也正因為是至交,所以對於弦知音的愛徒亦是當做自己的晚輩對待,對於刀無極的要求自然也就越加嚴厲,而刀無極那種在他眼中堪稱胡鬧、任性、妄為的做法,根本就是混賬一個,這樣的人縱使才能再高,若不嚴加管教,改變個性,如何配做弦知音的弟子,偏偏,弦知音對於這般闖禍的刀無極不僅什麼處罰也無,還處處相護,他太史侯自然生氣。

    「想明白了?」

    刀無極苦笑著望著太學主,這些年,弦知音對他一直愛護有加,就算做錯了事,也隻會細心和他分析道理,還真沒罰過他一次,所以,刀無極也習慣了弦知音的照顧而沒想過太史侯會因為這個生氣,他該埋怨那兩人的友情太好了麼?這才是問題的根源啊!

    「愛之深,責之切。」

    刀無極糾結無比的看著太學主一臉平靜的說出這六個字,心中隻想買塊豆腐撞死算了,被太史侯愛之深責之切?他死死更痛快一點呢!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41
第七十六章 太史侯 師叔



    「弦知音今日已經吃了太史侯的閉門羹了。」

    察覺到刀無極眼中的掙扎,太學主這句輕飄飄的話一出,頓時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看著眼中慢慢恢復了平靜之色的弟子,太學主心中暗歎的同時,也好笑於這個弟子對於太史侯的那份排斥之心。

    「學生今日寫不出文章,請老師教誨。」

    「哈,得失兩字伴隨著每個人的人生,需要用一生去體會,無極,或許今日汝會失去一些自己認為失去的東西,然而在未來的某一天,也許便會領悟,有時失去一些不必要的堅持所得到的卻是一生都受用不盡的好處,那時,再回頭想想這得失兩字,汝便真正領悟了何謂真正的得失。」

    看著眼前若有所得的同時也夾雜著一絲迷茫之色的刀無極,太學主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去做汝心中想做的事情,用汝的心好好體會,至於今日的功課,哈,老師希望汝用自己未來的人生成功書寫出滿意的篇章,去吧。」

    「謝老師教誨,學生告退。」

    …………………………………………………………………………………………

    戌時三刻,日暮時分,太史侯獨自坐在院中喝著悶茶,也就在這時,感應到刀無極的到來。

    「學生刀無極,求見禮執令。」

    輕皺眉頭,太史侯眼中怒氣一閃,放下手中茶盞,起身回了臥室。

    而站在太史侯關閉院門外的刀無極,看著一點動靜也沒有的院門,只得將耳覺放到最大,仔細感應著院內的情況,先是一聲茶杯放在桌上的聲音,片刻之後又是一聲關門的響聲,只聽這聲響的力度刀無極就知道,太史侯的怒氣絕對不小,內心極度鬱悶的刀無極也只得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輕閉雙目,安靜的等下去了,原本想在今天晚上解決問題的想法只怕是要落空了。

    可如果現在離開,太史侯只會更生氣,想起弦知音對待自己的關懷照顧,刀無極靜下心來,耐心的站在門外等候,此時,也只好用自己的誠心打動太史侯了,反正來的時候不就已經做出決定了麼。

    至於太學主說的那些,刀無極不是不明白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的道理,只是太史侯這個人,他是真心不想打交道,得失都不想要啊,偏偏,有弦知音在,躲是躲不了了,只有接受面對現實,還是喜歡和痞一點的打交道啊!刀無極內心默默吐槽,自己和一板一眼的人絕對是犯沖。

    …………………………………………………………………………………………

    早上醒來,太史侯感應著院門外垂首站立了一夜的刀無極,眼中顯出一縷沉思,這一夜,這小子倒是一動也沒動過,至少,這份誠心足夠讓自己給他一個機會,思索了片刻,心中有所決定:弦知音,吾便看看你收到消息後會如何,順便也看看你這心愛的弟子究竟夠不夠資格讓你付出那般心血。

    計算著時間打開臥室的房門步入了院中,氣機一動,院門瞬間開啟,刀無極,吾只給汝一次機會。

    「學生刀無極,求見禮執令。」

    院門打開的聲音瞬間讓刀無極精神一震,睜開眼睛,依禮求見,一定不能再出差錯了。

    「進來。」

    「學生刀無極,見過禮執令。」

    進了院子的刀無極看著背對自己而立的太史侯,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內心卻是極度無語,算了,背對就背對吧,總好過連門都不讓進。

    「所為何來。」

    「學生率性妄為,連番闖禍,甚為不該,特來向執令領責。」

    「哼,挑戰之事,吾已說過不再追究,若為此事而來,多此一舉,汝可以離開了。」

    「學生多謝執令寬容,可學生尚有一疑問,不知執令能否為學生解惑。」

    「嗯——」

    「執令與導師多年知音至交,導師個性如何執令心知肚明,樂部學員犯錯之時導師亦是教導為先,處罰甚少,學生自幼受導師啟蒙教導至今,也未曾被導師罰過一次,在導師而言,若是已經認識到了錯誤,誠心悔改,處罰便無需要,若執令為此與導師置氣,學生請教執令,何為知音?何為至交?」

    「放肆!」

    耳聞一聲怒喝,看著太史侯驟然轉身,一雙銳利的目光嚴厲的盯視著自己,刀無極頂著從太史侯身上散發而出的威嚴氣勢躬身一禮,繼續說道:

    「執令息怒,學生知道因為導師為學生所做之事令執令不愉,學生亦知在此事之上未曾思慮周全,連累了導師為學生善後,這是學生的過錯,學生真心認錯,請執令處置絕無怨言,只希望執令不再因學生之事遷怒導師,還請執令成全。」

    「哼——,汝如今倒是想明白了,汝既做到了吾之要求,吾便不再追究,同樣的話吾不想再說第三次,而吾與弦知音之間的事亦不是汝一個晚輩可以插手的,汝可以離開了。」

    看著嚴厲依舊,怒氣卻少了三分的太史侯,刀無極內心暗歎,看來只有最後一招了,為了弦知音,做便做了吧。

    「既然禮執令不罰,學生謝過。」

    一句說完,刀無極一腳後退半步,輕撩衣擺,單膝墜地:

    「無極膽大妄為,不服管教,數次頂撞師叔,請師叔責罰。」

    「嗯——」

    太史侯看著眼前半跪於地,口中喊出師叔兩字的刀無極以子侄之禮正式拜見自己的狀況,瞬間愣了片刻,感受到眼前之人那一身的誠意對著自己請罰的舉動,目的只是為了讓他不再與弦知音有所隔閡,太史侯面上不顯變化內心卻是觸動不小。

    遙想當年,他與弦知音同入學海,在學問上雖然一直居於弦知音之下,但是這並不妨礙兩人之間的情誼,共同切磋,共同進步,直至共同成為學海無涯禮部樂部兩部執令,兩人之間是知音更是至交,這一點他從來不會否認。

    自從知道弦知音收了一個弟子又對其耗費心血無數後,太史侯就對刀無極有著相當的好奇,究竟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好友那般讚不絕口,爾後,刀無極正式進入六部修學,弦知音雖然口中托他嚴加管教但那話語中隱含的意思太史侯心知肚明,莫說有著弦知音的相托,就是沒有,以他兩人之間的交情,太史侯也會將刀無極當成自己的晚輩教導,只是從好友口中瞭解到那小子貪玩的個性,看著好友臉上掛出的無奈笑意,太史侯心中第一反應就是他一定要好好管教刀無極。

    第一次在禮部學堂上看到刀無極,太史侯故意考校了一番,學識方面確實令他滿意,可太史侯才剛剛對刀無極要求嚴格了一些,想讓他改改性子,那小子就敢不去上他的課了,而後更是辜負了自己的好心鬧出了那場混賬事,若不是弦知音多番圓場,他太史侯才不會給太學主面子,當場就會處置了刀無極,而不是給他補救的機會,看著好友為了給刀無極善後付出的種種心血,太史侯雖然按照弦知音的心意助了刀無極一臂之力,可對於那般暗助弟子的弦知音,心中亦難免起了慍怒之意。

    那場公開的道歉雖然又將場面鬧大了些,也沒按照太史侯的安排進行,但是那其中展現出的智慧手段,若是他人,太史侯當讚一聲好,可偏偏,卻是刀無極,既然有這樣的能力,當初弄的那場混賬事就更讓他一肚子氣,而自己離開的這幾日,就是想看看弦知音會不會好好管教管教刀無極,太史侯其實並沒有走遠,學海之內的事情自然有人給他傳遞消息,如同太史侯瞭解弦知音一樣,他也知道弦知音明白自己的意思,可結果,還是什麼也沒發生,太史侯可是帶著一肚子火氣回來的。

    昨日回到學海無涯,在弦知音前來找他的情況下,太史侯直接給了個閉門不見的回答,作為至交,弦知音會說些什麼他瞭然於心,然而,就刀無極進入六部後這短短數月的所作所為,太史侯一想起還是怒氣不減,這樣給導師製造麻煩的弟子,弦知音居然還那般愛護!想到這裡,在刀無極前來求見的情況下,太史侯直接回房休息,理都沒理。

    然而此時,看著面前低眉順目,誠意十足的刀無極,太史侯心中對弦知音的遷怒之意卻是真正的消散一空了,先以學生的身份謝了禮執令不罰,以全太史侯身為禮部執令的承諾,再以師侄的身份請責,給了太史侯下台的台階,維護了太史侯身為禮部執令,執掌學海禮儀刑罰權威的同時,也使得太史侯沒了與弦知音遷怒的源頭,這小子,能為自己的導師做到這般地步,弦知音,好友,難怪你對這個弟子那般愛護,確實,值得,這聲師叔,說句實話,太史侯聽的卻是比執令兩字順耳許多,只是——,輕閉雙眼,太史侯緩緩開口:

    「弦知音,汝打算何時進來。」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42
第七十七章 抄書



    太史侯一句話出口,刀無極頓感一陣尷尬,弦知音來了?什麼時候?聽到了多少?想回頭,然而此時,卻是不敢亂動,若是再次激怒了太史侯,他做的這些可就白費了,隻是,身體有些僵硬還是難免的,不過,太史侯既然願意讓導師進來了,也就應該沒事了吧?刀無極心裏暗自打鼓,可別讓自個兒功虧一簣啊。

    太史侯的心神一直留意在刀無極身上,察覺了這小子的一絲侷促之意,睜開眼睛與進來的弦知音對視了一眼,傳達著自己的意思:這小子看來不想讓你知道,對你這個導師倒是一片赤忱。

    弦知音苦笑著望向太史侯,走至刀無極身邊,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撫平了弟子有些不安的心緒。

    「無極。」

    一聲略有無奈的輕呼,刀無極慢慢抬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與弦知音對視了一眼,他聽出了弦知音語中之意是在告訴他,不必做到這般,可做都已經做了,導師,您不會拆學生的台吧?

    「導師,是無極做錯了。」

    弦知音看著說完之後又重新垂下頭去的刀無極,頓時明白了愛徒的心思,心中溫暖的同時,想起了太學主一早的傳聲,再觀太史侯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已是不帶絲毫慍怒之色,此時此景,弦知音亦隻能先接受弟子的心意了。

    「好友,看在無極誠心認錯的份上,從輕發落如何。」

    「他是汝的弟子,如何發落是汝之事,不必向吾求情。」

    「無極頂撞冒犯好友,好友是他師叔,既然無極主動向他師叔請罪,自是由他師叔發落。」

    「師叔?哼——,吾當得起麼。」

    「弦知音認為,好友本來就是,何談當不當得起一說?」

    「嗯——」

    看著弦知音臉上一如既往的溫和表情,眼神之中卻是難得露出了一絲討饒的笑意,太史侯嘴角輕勾,眼中亦是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看著身前半跪於地,雖然不敢動彈一下,兩耳卻是一副注意傾聽模樣的刀無極,太史侯此時的心中卻也冒出了一絲好笑的意味。

    「刀無極,汝可想清楚了,以汝這段時日的所作所為,若是吾之師侄,比之學海學子,吾之處罰,隻會更重,從今而後,汝在學海無涯再有行差踏錯,吾必嚴懲不貸。」

    「無極明白,恭請師叔責罰。」

    嚴厲的語氣依舊,可散逸而出的氣勢卻已收回,刀無極當然知道此時應該如何回答,隻是,心中難免有些惴惴然,閉門讀書啊!真羨慕!隻怕這次落在太史侯手裏,沒那麼輕鬆過關了,最關鍵的是,自個兒還是主動送上門的,偷懶混過去的想法是想都別想了,真慘。

    「起來。」

    「謝師叔。」

    太史侯一手輕揮,打開自己書房之門:

    「進去,先將房內典籍手劄全部抄寫一遍。」

    「是。」

    看著刀無極老老實實的進了自己的書房,太史侯內元一動,頓時將書房的房門合上,轉眼望向一邊有些苦笑的弦知音,輕聲開口:

    「擔心還是心疼。」

    「若吾說兩者皆有亦兩者皆無呢。」

    「哼。」

    輕哼一聲,太史侯轉身慢慢向另一邊的內堂走去,兩者皆有是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刀無極那小子的個性,以後隻怕少不得繼續闖禍,而兩者皆無卻是因為太史侯是弦知音的至交,既然認下了這個師侄,就必然會盡到做師叔的責任,這些不用問太史侯心裏也是清楚的很。

    「好友——」

    「還要吾請你進來麼。」

    「哈。」

    輕笑一聲,弦知音隨之步入內堂,太史侯的氣確實已經全消了,隻是,想起自己在院門外聽到的那些,再想想無極如今在太史侯書房的情況,有些心疼總是難免,好友書房中的典籍手劄數量可不小,而這,隻怕還是開始,罷了,太學主說的對,這是個契機,想起清早與太學主的交談,弦知音內心輕歎的同時也有一份期待,等好友真正瞭解了無極,以他之個性必然忍不住對那孩子傾囊相授的,到時說不定他可以看到好友頭疼萬分的狀態也說不定呢,哈哈,這點值得期待。

    …………………………………………………………………………………………

    「弦知音。」

    「太學主這般早便與弦知音傳音可是有急事?」

    清早時分,弦知音接到太學主的傳音,略有些詫異。

    「急事並無,卻是順勢而為之事。」

    「哦?何事竟讓太學主選擇如此傳音交談?」

    「吾打算讓無極跟在太史侯身邊學習一段時日。」

    沉默片刻,弦知音嘴角掛出一縷無奈:

    「太學主是想讓禮執令言傳身教,好讓無極改改脾氣,隻怕以無極的個性,又是一場徒勞。」

    「哈,無極是排斥太史侯,隻是說到底,原因不過三個字便可概括。」

    「沒得玩。」

    弦知音搖了搖頭,輕輕吐出三個字,兩人之間瞬間安靜了片刻,卻是同時輕笑出聲,就因為這個原因,刀無極對太史侯避之唯恐不及,那副樣子實在是讓他們好笑不已。

    「有汝的交情在,若有機會讓太史侯與無極相處一段時日,使他深入瞭解無極的秉性為人,汝認為太史侯喜歡上無極的幾率有幾成?」

    「九成以上,隻是無極他肯定不願意與太史侯相處啊。」

    「若是無極主動送上門呢?」

    「太學主?」

    「無極如今已是在太史侯的院落外站了一宿了。」

    「——」

    太學主的話音剛落,弦知音臉上溫和的笑意頓時轉化成了一縷苦笑,以無極的個性豈會無緣無故甘心去吃閉門羹,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弦知音頓時明白原因何來了。

    「待無極感受到太史侯對他的栽培愛護之心自然會有所回報。」

    「而那孩子一旦付出真心,對太史侯自然敬愛,至少在學海無涯是不用擔心他太過胡鬧了,哪怕以後進入江湖,想起太史侯,行事之前也會多用心計算一些,相應的危機也會降低不少,太學主的算計,弦知音敬佩萬分,隻是,無極隻怕要吃些苦頭了。」

    「哈,得到的卻將更多,樂部的學員來給汝報信了,下麵的事汝便順其自然吧。」

    ……

    …………………………………………………………………………………………

    內堂之中,太史侯與弦知音邊品茗邊交談。

    「好友,何不試試使用較為溫和的方式教導無極,弦知音相信,對無極,好友會有新的認識。」

    「一身傲骨難掩赤子之心,太史侯非是無目之人。」

    「哈,無極天性重情,對親近之人總是習慣付出而不求回報,隻是處事之方上,有時會走極端,讓人無法放心。」

    「過分相護非是好事。」

    「弦知音明白,隻是無極非是無智之人,是非對錯在他心中早有定見,一旦認定輕易難改,唯有緩緩圖之一途。」

    「然則能為你做到如今這般地步,太史侯該說,值得慶幸麼。」

    「好友還是一如既往的嘴上不饒人,哎,弦知音雖感欣慰,卻也慚愧啊。」

    「哼。」

    「與無極相處久了,好友自有體會,如今茶已盡,手談一局如何。」

    ……

    …………………………………………………………………………………………

    剛進了太史侯的書房,身後傳來的關門聲就讓刀無極內心苦笑,這算是閉門抄書麼?待看到書房中的具體情況時,刀無極內心之中終於忍不住哀嚎一聲,那入眼之處擺的滿滿噹噹的五個書架頓時讓他的右手又有點想要抽筋的感覺,這得抄多久才能抄完啊這?

    垂頭喪氣的打量了一下書房中的情況,刀無極盯著書房中唯一一張書桌有些傻眼,這裏好像是太史侯私人的書房啊,難道要自己在太史侯的書桌上抄書?

    鬱悶的走了過去,既然太史侯把書房的門都關上了,自己也用不著多想了,抄吧,這下沒四五個月的功夫隻怕是抄不完了,要不要這麼狠?

    走到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打開一翻,刀無極立馬覺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書中不時出現的註釋上剛正不阿的字體在在告訴了他,這是太史侯親筆所寫的心得體會,這個要抄麼?想想如今的情形,太史侯沒說不用抄,刀無極還真的不敢不抄,工作量加大了好多啊!這可比太學主罰他寫一千遍自謙狠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為毛學海無涯處罰在讀學生的方式不是抄書就是寫字,要不就是閉門讀書之類的!都是鈍刀子啊!實在是有夠鬱悶的!不過好在不是佛門那種亂七八糟刑罰一大堆的地方,已經值得慶幸了,刀無極自我安慰起來,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

    真想知道有沒有類似印刷術方式的抄書術法啊,還是忍不住想偷懶!停!打住!刀無極搖搖頭立刻斷掉腦中的念想,這次是自個兒送上門的,可別再出亂子了,老實點抄吧,收起亂七八糟的想法,刀無極開始認真的抄起書來。

    與此同時,西武林一處荒廢的戰場之上,疏樓龍宿手中拿著一塊碎石看著眼前殺氣、血氣與怨氣糾纏瀰漫之景陷入了沉思,身後一紅髮少年靜靜隨侍而立。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43
第七十八章 龍宿的禮物



    躺在白玉塌上,看著手中的手劄,刀無極覺得自己的腦筋一直在打結,這幾個月的日子實在是過的很詭異,明明是抄書麼,單純的抄書,為毛會發展到如今這般令自己都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了呢?

    腦中的記憶開始回播,仔細思索之下,刀無極不得不驚悚的承認,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真拿太史侯當長輩對待了!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抄書的過程本該是平淡的,可真正一心抄書的時間也隻有頭兩個月,猶記得那日被關在太史侯的書房中抄書,難免有些鬱悶,可晚上看到太史侯居然親自給自己端來了晚膳之時,刀無極還記得那時自己表現出的無比詫異與不可置信,雖然太史侯一句話都未說,放下手中托盤後便離開了書房,可盯著那份飯菜,刀無極內心之中卻是難得出現了一絲不知所措的感覺。

    自那日之後的一日三餐皆是太史侯親自送進書房,一日未斷,刀無極原本在抄書過程中有些略顯浮躁與牴觸的心也不知不覺中慢慢平靜了下來,兩月之後,抄書已不完全隻是抄書,太史侯開始檢查之前抄完的內容,不時出口考校刀無極抄書所得,而後開始留下作業,書房的門也不再總是關上,早上調息結束之後,刀無極按照太史侯佈置的作業去院中練習劍法之時,太史侯也會坐於一邊的石桌旁一邊飲茶一邊隨口指點。

    雖然指點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可刀無極從開始的有些彆扭、不習慣、尷尬、懊惱,也慢慢變成了一早練劍之前會主動在石桌之上為太史侯泡好一壺清茶,然後再去練劍做功課,師叔的稱呼也開始喊的真心實意,而太史侯自第一次出房門後看到石桌上已經準備好的清茶時,那一瞬間的愣神之後,再看練劍之中還有些侷促與緊張的刀無極時,坐至石桌旁飲起茶水後察覺到好似鬆了口氣的練劍之人,眼中的神色亦有了些不同往常的變化,爾後兩人之間的相處,便讓某一日前來的東方羿都有些愕然了,不是說這兩人針尖對麥芒麼?學海無涯眾學員間這段時日談起刀無極都是一臉的可憐,說是被禮執令罰的至今都出不了禮執令的院門,那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直到刀無極花了五個多月抄完了太史侯書房中的所有藏書之後,得太史侯同意可以暫時先回去的時候,那步出院門的一霎那,心中居然冒出了詭異的一絲不捨,讓瞬間反應過來的刀無極立馬打了個冷顫。

    「唔——這究竟是搞毛啊!!!」

    刀無極終於忍不住一腦袋撞上手中的手劄,內心嗚咽起來。

    於是,當疏樓龍宿步入院門的一瞬所看到的,就是刀無極拿著手劄敲腦袋的情景。

    「嗯,這般模樣真是有愧學海學少的風采。」

    「學兄?」

    戲謔的語調,熟悉的聲音,刀無極眼睛一亮,瞬間竄了起來,看向那慢步走來的身影,詼諧的話語透露出出聲者不錯的心情,刀無極眼珠一轉,笑嘻嘻的端茶倒水伸手要禮物。

    「學兄啊,出門這麼久,想死小弟了。」

    看著這每次出去回來之後必遇的一幕,疏樓龍宿嘴角輕佻,團扇輕揮,擋開眼前不停搖晃的手掌,端起茶來輕飲,無視某人故意露出的可憐巴巴的眼神。

    「這段時間汝倒是過得滋潤。」

    滋潤?刀無極糾結的望向疏樓龍宿,這段日子能叫滋潤麼?他現在想想,都有種撞牆想哭的感覺。

    「嗯,學少之名吾尚未踏入學海無涯便已經聽聞,不錯。」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對上龍宿莫名的眼神,刀無極現在是真心想哭了,這都叫什麼事!

    「汝不喜。」

    「學兄啊,這件事你肯定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學弟我已經很慘了,別再糗我了行不,我這是剛被放出來誒。」

    「好玩麼。」

    「學兄,小弟錯了,不該讓學兄錯過觀看那連場好戲。」

    收回手掌,深吸口氣,刀無極頗有些無奈的開口投降,對於疏樓龍宿而言,自己搞出的那些事根本不會放在他的心上,這是在對沒有親眼看到那些精彩好戲而不爽呢,話說,你是有多喜歡看戲啊!要不要再給你準備好茶水點心桌椅板凳?

    疏樓龍宿看著麵前一臉挫敗的刀無極滿意的嗯了一聲,眼光掃過其手中的那卷手劄時輕咦了一聲,察覺到的刀無極隨手便遞給了他,臉上卻是一臉的糾結。

    「嗯,禮執令親筆所書的手劄,看來汝與禮執令相處的非常愉快。」

    愉快?刀無極感覺他快抓狂了,從來沒有那麼認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啊!從來沒有想過他能連續頂著太史侯的那種嚴厲氣場與銳利眼神五個多月啊!最關鍵的是,他居然產生了一絲拉的溫暖感覺,如今回想起來刀無極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一定是病了!鬼的溫暖啊!!那分明是高壓氣場呢!!!

    看到刀無極格外糾結的反應,那臉色的精彩變化,讓疏樓龍宿的心情更好了起來,這小子被太史侯調教了這些時間,看來心性還是沒變,他滿意了。

    「汝不是要禮物麼?」

    真有?刀無極立馬丟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自從覺醒之後可就再也沒收到過龍宿的禮物了啊!即使以前的那幾年,每收到一次禮物都會付出一定的代價,可至今回想起來,刀無極為自己那時的丟人表現懊惱不已的同時,總是想試試能不能不花代價的就從龍宿手中拿到禮物,儘管尚未成功。

    疏樓龍宿看到刀無極眼神閃閃的盯著自己,那期待中卻又毫不掩飾驚疑的眼神讓他更加滿意了,早說過吾之耐心有限,如今該是清楚一切的時候了,疏樓龍宿不容身邊之人掩蓋過往。

    「這是?」

    看著龍宿拿出的碎石,刀無極眼露疑惑,送自個兒碎石頭?這不符合某人華麗的作風啊!接過一瞬,刀無極的臉色瞬間大變,這材質?是天外之石?那石中殘留的氣息是?

    「邪天禦武!不可能!!」

    見到一臉震驚的跳了起來的刀無極,聽到那個名字,疏樓龍宿眼中閃過一絲瞭然,果然如此。

    「汝知道此人。」

    肯定的語氣卻是讓刀無極回憶起了刻意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一切,眼中露出一絲痛楚,繼而轉化為深深的疑惑,邪天禦武怎麼可能出現在苦境,這不是原著啊!他沒放邪天禦武啊!等等——

    邪天禦武出現在苦境?那大哥他們?想到這裏,刀無極的臉色無比難看,身法一展就想離開學海無涯去確定心中的猜測。

    「哼——」

    一聲輕哼,未及還手,刀無極便被疏樓龍宿一手抓住扔回了石凳之上,穴道亦同時被封,內元無法運轉。

    「學兄!」

    憤怒的語氣,疏樓龍宿眼中精光一閃,竟能讓這小子失了冷靜,意外的收穫。

    「汝未學過遇事冷靜麼,如此驚慌失措看來汝需要重修基礎了,還需要吾再教汝一次麼。」

    「邪天禦武怎麼樣了?」

    穴道被封,再被疏樓龍宿一訓,刀無極倒是冷靜了下來,既然龍宿能拿回這塊碎石,就必然知道一些事情,想到他離開學海無涯大半年時間,回來就給了自己這麼一份特殊禮物,刀無極也隻能苦笑了,龍宿的禮物還真是不好拿。

    「他與汝的關係?」

    看著此刻輕揮團扇一臉悠然中的人,刀無極眼中掙紮之色閃爍片刻,輕歎一聲,能說的便說吧,再想全部隱瞞已經不現實了。

    「第一次見麵,他是叛亂者之首,我算擒拿者之一,第二次見麵,他是階下囚,我算看守者,如果是現在,他恐怕恨不得殺了我,算是仇人吧。」

    聽著這有些戲謔而惆悵的語氣,疏樓龍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刀無極一眼。

    「汝出身皇室。」

    「算是吧——你怎麼知道!」

    順口的回答卻是讓反應過來的刀無極驚訝萬分,盯著疏樓龍宿的目光充滿著不可能的情緒,他怎麼可能連這個都知道?

    「算?哼,汝最好趁吾此時心情尚可說個清楚。」

    「自汝那次清醒之後,日常之中偶爾無意識中所流露出來的習慣舉止,汝以為瞞得過何人。」

    看著刀無極眼中的疑問更深,疏樓龍宿淡淡的解說了一句,那是隻有皇室中人才能培養出的氣質與習慣,再加上那把火紅色點綴龍鱗的寶刀他也看過,其實,刀無極出身皇室的結論,疏樓龍宿早已得出,就是太學主與弦知音也早就心裏有數了,而刀無極那不喜勾心鬥角的個性,若是再將那六爪龍氣與當時他眼中流露出的,那諸多情緒放在一起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已經能夠推測出許多了。

    生在皇家,太過重情,不喜爭鬥本就是件危險之事,可若生來便是異端,資質悟性偏又超絕,後果會如何,其實並不難猜。

    出汙泥而不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千辛萬苦,而且沒有一個合適的根莖,蓮花又如何撐出汙泥,而這,也正是讓疏樓龍宿疑惑的地方,異端的出身又從何而來合適的環境讓刀無極保持著那份赤子之心到如今?

   
arms71499 發表於 2013-1-9 18:43
第七十九章 前往西武林



    知道了是從那裡露出的破綻,刀無極心裡對於那被大哥整日盯著養出的習慣懊惱不已,在皇宮中住了兩百多年能不養成習慣麼!這下真是習慣害死人了!想起覺醒之後有段時間,太學主讓他讀那些帝王之學的事情,那麼也就意味著,這事太學主也猜到了,恐怕也瞞不過弦知音,其中自己又不知不覺洩露了多少東西啊?這幾人的智慧可都是老狐狸精級別以上的啊!看著眼前一副悠然等他回答的疏樓龍宿,刀無極無奈說道:

    「傷口未結痂便無脫見新肉的一天,曾經的過往,刀無極難說明,亦說不明,只能請學兄見諒。」

    停頓片刻,看到龍宿不為所動,刀無極也只能澀然開口:

    「若是學兄能夠答應今日所知之事,不會告知他人,刀無極這裡只有一個俗套的故事可以說予學兄」

    「吾在聽。」

    看著重新端起茶盞的疏樓龍宿,刀無極苦澀而悵然的說起了那曾經發生過的故事,既然龍宿如此說也就是答應了下來,刀無極此時也只有滿足他的興趣換取自己需要的情報及幫助了,這真是一份好禮物啊!劍子,真是不得不佩服你混吃混喝惹麻煩還敢住他隔壁近千年的本事。

    「宇宙之中,浩瀚星空,有一處空間世界,名喚四魌界,與苦、集、滅、道四境不同,四魌界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巨大的宇宙樹,其中共有四個國家,由上而下分別是上天界、慈光之塔、殺戮碎島、火宅佛獄,四個國家彼此可以直接往來。」

    「在上天界中,有兩大王族,悅神聖族與御天龍族,歷代上天界的皇者皆由這兩族派出代表來角逐,優勝者可以成為上天界的領導者,並且得到上天界創世以來的王者神力和號世神劍,現任的皇者為御天龍族聖龍主,而故事,就發生在御天龍族。」

    靠在樹上,刀無極沉悶的說起了那曾經的過往,不願提起的悲傷。

    ……

    …………………………………………………………………………………………

    嘯龍居外五里之地,刀無極暗施傳承秘法,眼中紅光一閃而逝,察覺了那一絲熟悉的氣息存在,臉色頓時漆黑一片,那是大哥的氣息!

    混蛋啊!聖龍主和大長老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居然讓身為皇太子的大哥離開上天界了!那銀戎他們不用問也肯定下來了,大哥如今還是出現在嘯龍居那麼銀戎他們的情況呢?不會還與原劇中一樣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與原劇一樣,銀戎不用擔心,星痕暫時也沒事,白帝啊!最麻煩的是白帝,只能去春暉院守株待兔啊,可春暉院在哪裡?嘯龍居還好說,六大靈地之一,找起來很容易,可春暉院呢?儒門典籍記載中可不會有這種地方的記錄啊!以他如今的功力使用秘法也最多感應五里的距離,總不能拿整個苦境當未探索地圖一圈圈橫掃下去吧!刀無極感覺他快忍不住抓狂了!

    自那日將來歷告訴了疏樓龍宿,兩人之間談了很多,刀無極順利的從龍宿口中得知了西武林發生的事情,聽到那邪天御武因為四處殘殺兩歲左右的嬰兒,後被羅睺斬殺,那熟悉的情節頓時就讓刀無極心裡升起了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待穴道解開,他連請假的事情都拜託龍宿幫忙了,自己直接就一路直奔嘯龍居而來,因為怕被尚風悅察覺,他連施展秘法都是裝作路過的過程中暗中施展的,距離還是自己如今最大的極限,他是多麼希望大哥的氣息不會出現在這裡啊,那他還可以有些其他的期待,可結果,卻是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大哥真的下來了!以後可怎麼辦啊?他一點也不想面對大哥!

    咬牙切齒的向著西武林而去,臨出門之前,龍宿給了他一件信物,讓他有麻煩去西武林找流川飄渺,原本以為用不上的,現在也只有去找人了,哪怕再被龍宿知道一些事情也顧不得了,他不可能讓自己的兄弟去給人做孌童,也不希望白帝再有精分的可能,只有借用龍宿的情報系統了,至於儒門的情報系統,暫時還是算了吧,用了恐怕都沒法解釋,混蛋啊混蛋。

    …………………………………………………………………………………………

    「疏樓龍宿!汝居然讓刀無極獨自離開學海無涯!」

    聽到面前之人一副風輕雲淡的前來為刀無極請假,太史侯心中的怒氣頓時升騰而起,夾雜著一絲不願承認的擔心。

    「禮執令的怒氣來的莫名,倒是讓學生詫異了。」

    「就他如今那點根基,汝居然放心讓他一人出去,若是出了事,吾看汝如何向太學主交代!」

    眼前之人眼睛微瞇,直視自己的眼神閃爍著看透人心般的精芒,太史侯壓下心中怒氣,語氣卻是頗為不善。

    「若是這點,禮執令大可放心,以學弟能為,就算惹事生非,剩口氣逃回學海無涯亦並無問題。」

    這句話一出,太史侯瞬間有些沉默,真是好自信,好回答!好的都讓他一時不知如何接口了。

    「他究竟去了哪裡?」

    「嗯,涉及個人隱私,待學弟歸來,執令親自詢問便是,想必學弟不會刻意隱瞞執令才是。」

    看著輕閉雙眼的太史侯,疏樓龍宿眼中精光一閃,嘴角掛上了一絲了然與趣味。

    「禮執令若是無事,學生告退。」

    ……

    …………………………………………………………………………………………

    看著眼前接過信物後,躬身一禮的流川飄渺少年版,刀無極心中忍不住默默吐槽,這可真是心腹從少年培養啊,不過龍宿那麼機敏好辯的人為毛手下的人都那麼實在呢?難怪會對劍子那個腹黑的傢伙情有獨鍾啊!嗯嗯,自己也許可以參考一下!

    「幫我查一處孤兒院,春暉院。」

    「是。」

    眼見說完轉身就走的人,刀無極抽了抽嘴角,好吧,他不用指望和悶葫蘆打交道能有多愉快了,拿出龍宿給的西武林地圖看了看,刀無極有些猶豫,要不要去見見武君羅睺?

    邪天御武的詛咒之力非同小可,刀無極如今也是無能為力,可因為大哥他們的原因,因果已經結下,羅睺斬殺了邪天御武等於保住了兄弟幾人的性命,否則讓邪天御武這麼殺下去,除了大哥,其他三人恐怕無法倖免,不管怎麼說,五龍欠他一份情。

    想了想,刀無極決定,不管如何,解除詛咒之法還是有必要告知羅睺,君鳳卿如果還沒有離開天都也沒有後代的話,說不定還有辦法延長壽命,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看來回學海無涯之前得毀了自己的天外之石,龍鱗刀也得考慮找個地方扔了,以後龍氣絕對不能亂用,刀龍之眼就算逼不得已要用也得閉上眼睛,刀法不到生死攸關也絕對不能用,順便,也該考慮一下給嘯龍居寄份飛書,封面就寫飼養手冊四字,刀無極如今可是一肚子怒氣加怨氣,決定就這麼幹了,快被氣死了!回頭找個擅長養豬的農戶弄份養豬心得去!

    …………………………………………………………………………………………

    「來者止步,天都重地,不得擅闖!」

    「刀無極有要事欲見武君,麻煩通稟。」

    「放肆!武君豈是你一無名之輩想見就能見的,速速離開!」

    望著面前守門的士兵,刀無極輕皺眉頭,不欲與他們一般見識,再度開口:

    「君鳳卿可在?」

    「閣下認識君大人?」

    「不認識。」

    「不認識?混賬!你在消遣我們!」

    「君大人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來人,先拿起來交給鳳將軍處置!」

    看著十數人瞬間圍了上來,刀無極內心暗歎,這可真算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了,無意傷人,身法一展,身形晃動中點住眾人穴道,不過小兵而已,但是總不能打進去吧,麻煩啊!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真不是故意來惹麻煩的啊!

    總之,刀無極是不會承認他是因為自己心情不好而故意耍人玩的。

    「來者何人?敢在天都放肆!」

    「閣下是?」

    看著步出天都的執刀身影,刀無極腦中轉了一圈,印象中並無此人的記憶,觀其氣勢,也非尋常之輩,實力只怕不差。

    「天都左大將鳳翔。」

    「哦,原來是鳳將軍,可否麻煩閣下通稟武君,就說刀無極有要事相告。」

    現在有點印象了,好像是背叛羅睺的那個領兵將領啊,看著鳳翔揮手彈出內勁解開了眾人的穴道,刀無極也不去阻止,他又不是為了結仇而來。

    「念在閣下未傷我天都戰士的份上,束手就擒,吾會代為稟報。」

    「嗯。」

    「吾來,只為一事,邪天御武留下的詛咒。」

    輕嗯一聲,刀無極心中怒火一閃,還真是好大的脾氣,掃了一圈圍上來的戰士,輕聲開口,這可是在天都門口,以羅睺的修為豈有不知之理,要是再不理會,自己也懶得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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