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我的主神遊戲 作者：木恆關注 (已完成)

第六百一十三章 殘酷世界（三十二）

    「殺掉它們，不要耽誤我們的行程」李林沒有親自動手，他這具軀體大部分的力量也是來自於光球的強化，到這裡一樣失去了，這就是恩賜力量的侷限，受制於人，光球可以輕易強化一個輪迴者，讓他在短短幾分鐘內從一個普通人變成可以屠城滅族的強者，同樣可以收回那些力量。

    李林不相信光球對那些輪迴者沒有制約措施，正如那些出口武器的國家一樣，出口的高精尖制導武器，往往會加入識別碼，使之不能針對本國。另外在配件和維護上也設置下足夠多的陷阱，讓不只一個依賴外國武器作戰的國家吃上大虧。

    光球可不是慈善家，更不是選中某個主角，讓他去稱王稱霸的，去體現主角的威猛霸道，而是有著明確目的，它作為整個主神空間的最低一層，負責篩選出足夠有潛質的種子，供上層進一步挑選，如此一層層過濾下來，得到的自然是最強的輪迴者，至於培養出最強的輪迴者之後的事情，李林也能猜到一二，這個主神空間和他基於諾亞系統建立的主神空間同出一源，都是一個神級文明為了找出最後超脫之路而設置的工具。

    在他這個本源世界，只不過是一體兩面，一個靠著神級智能在自行演化，一個不停地尋找本源世界的生物進行附體，去尋找更多演化的可能。前者成為這個本源世界中神秘強大的主神空間，後者則變化萬千，隨著一個個主人的變動，而變成不同的神器。

    現在到了他的手中，也許是巧合，也許是正確的道路往往會在某個關口重合，他也選擇了演化成主神空間的這條路。不過和這個神級智能演化出的主神空間相比，他演化的主神空間，時間短，實力和對方比起來更是天上地下，但更多地充滿了人性，而不是遵循冷酷的淘汰原則。

    他不能證明自己的選擇更加正確，但卻可以通過對人性的深刻瞭解，保證這種方式是可以更好地統和他手上的力量。

    現在他對身旁的六個輪迴者也是如此，在吸收他們加入自己的隊伍後，並沒有將其當成炮灰，儘管沒什麼制指導，但也給了他們自己足夠安全的時間去發展，這已經是無數輪迴者難以乞求到的待遇了。

    要知道許多很有潛力的人，就是因為無法快速適應，而被生生淘汰，也許是一時的心軟，多拉了一個人一把，也許是一時猶豫，，總之任何平時普通人可能每天都要犯下的錯誤，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犯下一次就足以致命。

    現在他發出了命令，儘管失去了光球賦予的力量，六個超神隊的隊員還是很快從一時的慌亂中調整了過來，畢竟在他們看來，還有無敵的隊長在，既然隊長自己並沒有驚慌，那麼一切還在掌握之中。更不用說，他們手裡掌握有很多神秘強大到超過了主神空間一般限制的道具，他們有信心不會死在這裡。

    很快專門強化肉體的方雲華主動擔任了突擊箭頭，精通劍術的杜苗苗押後，兩翼則是天師陸兆天和傳奇德魯伊何曉，他們這三人，對近身搏擊還是有著職業的研究，只把亡靈君主陳路和傳奇法師劉宏軍，以及隊長圍在中間。這樣一個簡單的陣型，在此時發揮了不少的作用。

    至少面對這些大陸上的普通猛獸來，還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方雲華根本就不用眼看，只憑肉體自然的本能，就將一頭頭撲上來的猛獸捏碎喉嚨，或者抓出心臟，將它們碾殺。

    有些機靈些，夠狡猾水準的野獸，懂得伏擊，往往沖隊伍後面發起攻擊。劍仙杜苗苗失去了無所不能的縱橫劍術，兌換得到的S級道具，神華劍也失去光澤，變得和普通菜刀沒什麼區別，不過憑藉鍛鍊出來的反應，同樣能夠應付得來。

    隨著應付的熟練，六個人越來越有信心，但他們並未有絲毫放鬆，對主神而言，靠大批低級怪物先麻痺輪迴者的鬥志，然後突然放出強大怪物的伎倆已經對他們使用了不止一次。這可不是遊戲，不會遵循給玩家放低級怪物，逐漸提高難度練級的原則，為了淬煉出最強，最有潛質的輪迴者，光球會選擇一切極端的手段，只要保證輪迴者不是必死的局面，如果能夠找到那就能夠活下來，因為那就說明或者是智力，或者是運氣，或者是力量滿足了某個條件，就應該被選出。

    不用李林提醒，他們已經開始盤算起自己手頭上可以動用的力量。

    劉宏軍鎮定之餘，很快就清查了自己還有那些憑藉。那身本可以抵抗S級攻擊十次的法袍，被一頭銀狼輕易撕破了一個口子，就讓他知道了所有的防禦道具都已經失效，聯想到隊長說的話，只有自己鍛鍊出來的力量，才能使用。

    他馬上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在拋去了主神賦予的強化之後，他自己錘煉的力量，除去一個相當於人類最頂尖運動員的身體素質之外，那就剩下大量的知識，和淬煉過的精神意志了，也就是說，如果讓他單獨面對一群銀狼，那只有一個下場，平時這些擁有著直覺，能感受到他法師神秘和強大的猛獸，會第一時間撲上來，將他輕易地撕碎，他這才明白約哈德那些經歷的幸運。當一個法師失去了護身的道具後，甚至是大量的法力之後，只能憑藉著平時裡看不上的蠻力來掙命，那下場絕對不比一個乞丐好到那裡去。

    「動不動就要禁錮我們的力量，這是在提醒我們不要忘記力量的來源，不要妄想反抗？還是說為了更深的目的，主神，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他這樣想道，畢竟他沒有李林的經歷，不可能知道光球的底細，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主神，也許是在挑選戰士，也許是促進人類進化，或者乾脆就是一場遊戲，他們也沒有功夫和精力去尋找這個答案，能夠那樣做的，要麼是天真者，要麼是真正的強者，數量都是極少的。

    劉宏軍的感覺很糟糕，沒什麼比一直擁有的東西，突然間失去更讓人難受了，普通人的身體健康到愛人幸福，也是如此。

    輪到他們，力量就是一切，有了它才有生命和尊嚴，才有後面的一切東西，缺少了它，在這個冷酷的主神空間，在這個扭曲了一切人性的地方，能夠有個自殺的體面都是一個奢望。

    「撕碎他們的血肉，拗斷他們的骨頭，讓這些人類，成為這團迷霧中的塵埃」一個若隱若無的聲音飄到眾人的耳中。

    六人失去了平日裡的強大力量，一時無法分清究竟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不過李林的動作讓他們知道了這個聲音的真實。

    「充滿了憎恨和憤怒的靈魂，回到你該去的地方，不要在這裡經歷第二次死亡的痛苦」

    「哈哈哈，人類，你們到了迷霧谷，就再也不要想出去了，人類的貪婪還是強大，都知道這裡有神器，也都是知道危險，還是前仆後繼，已經上萬年了，還沒有讓這個地方在人類的記憶中消失」

    「黃金能夠讓人持續無數年的追求，神器的誘惑遠比黃金更強，你說人怎麼可能放棄？」李林一邊回應著它，一邊嘗試尋找出對方的位置。

    聲音雖然飄渺，而且借助迷霧，隱藏了真正的身影，但是這團迷霧並不去阻礙他們的精神掃瞄，最初的時候，六個隊員就能進行精神力掃瞄，靠著這個才能輕易避開猛獸的伏擊。不得不說，儘管光球剝奪了大部分力量，但精神力的淬煉，主要還是輪迴者自行淬煉出來的。畢竟強化精神力後，想要真正實現精神強度的提高，還是要自行磨練，而對於整日遊走在死亡邊緣的輪迴者，能活下來的，無異都是精神強大之輩。

    「可惡，為什麼你們不恐懼，該死，你們都該死！」那團聲音突然暴躁起來，幾乎是同時，整個迷霧也開始波動起來。

    幾乎是肉眼就能看到霧氣的流動，一個個人影在霧氣流動中出現。

    這些人影成型得極快，根本沒有留給他們破壞的時間，就開始向他們撲了過來。

    「不要用拳頭對付他們，這些影子都是死去的冤魂，不管是人類還是惡魔，在無盡戰爭中被折磨而死，對生命已經充滿了妒忌和怨恨，他們不會管你是人類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只要是活的，就會纏繞上去，直到死亡」李林提醒著其他人。

    他話音剛落，一大團影子，就靠近了最前頭的方雲華。

    「再死一次！」方雲華雙眼圓睜，身上迸發出一股無形意志，那團影子還沒有接近他，就再次化成了霧氣。

    得到李林的提醒，他已經知道該如何對付，那就是用自己積累的殺氣和戰鬥意志，去衝擊這些有形無質的東西，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第六百一十四章 殘酷世界（三十三）

    一路勢如破竹，之前被銀發男子秒殺的怒氣總算是發洩出來一小部分，本來超神隊的人就在主神的暗示，以及自己的估算中，將自己擺在上位，結果第一場正式對決，先鋒大將就被對方一招擊倒，若不是背後還有神秘不下於光球的隊長在，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隊員。

    作為當事人的方雲華更是感覺憋屈，玩火玩過了頭，也是因為跟著隊長連著過了兩個時間長，劇情難度高，但自身危險性低的世界，導致心情鬆弛，沒有面對死亡的壓迫和謹慎了，在對方全力以赴，不惜一切的對待下，失敗絕不是說運氣差可以解釋的。他本來鬥志昂揚，想借此突破，那知上來挨了一記悶棍，自己連十分之一二的本事都沒有機會發揮出來，但這又絲毫埋怨不得別人，完完全全是個人的原因造成，只能自己忍受。

    「統統去死，你們這些見不得天日的東西！」方雲華將憋屈了很久的戰鬥意志釋放開來，那些怨恨凝結成的影子全部煙消雲散。

    「哈哈哈，你們是殺不完的，戰爭沒有終止，它們永遠不會消失」那道飽含怨恨和妒忌的聲音，縈繞在眾人耳邊。

    「出來，你這該死的東西，你算什麼，只會躲起來，衝著人像狗一樣嚎叫罷了」方雲華一邊向前衝，一邊尋覓著那人的位置。

    「你們才該死，人類，惡魔都只是玩具，區別只是我們是被玩壞的，而你們還是嶄新的，又在得意什麼？」

    「什麼玩具，不過是失敗者的怨恨而已，不要被他的語言迷惑，他不是個具體的東西，所有聽到的聲音，不過是幻覺而已，真正的敵人，只是你們自己的內心」李林終於開口提醒眾人道。

    走到這裡，他大概明白了這團迷霧的路數，消去了進入者的額外力量後，就是在對他們的肉體和精神兩關進行考驗，之前的猛獸，在這群輪迴者手中還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力量，畢竟他們達到了S級，對肉體磨練也是有極深功夫的，只是重視程度不同。如果是那些沒有強化到S級的輪迴者，往往在失去了強化力量後，單憑他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再有餘力對付那麼多的猛獸，尤其是一切回覆體力和傷勢的道具都失去快速效果，只能使用那些一般的藥品，輔助刺激身體的自動恢復力來恢復。

    而剛剛的精神攻擊，怨恨不過是個開始，超神隊的人經歷不同，基本上都已經感覺到是足夠幸運，換上一批人上來，比如之前的魔風隊成員，那些被無視和剝削的外圍隊員，隨時都會被炮灰處理，那麼一點怨恨的火星扔下，在這個都變成普通人水準的地方，會爆發出何種內訌，都不出奇，唯一可能的就是自相殘殺。

    貪婪，怨恨，妒忌，這些輪迴者最容易犯下的情緒缺陷，很容易被引發出來。平日裡，輪迴者差距極大，對強者寶物的貪婪，對自己受到不公的怨恨，妒忌別人的奇遇，這些都是普遍存在的情緒。

    就算那個聲音只是勾起幾句，也足以讓一個團隊在現在的處境下四分五裂。

    「難怪找不到他」劉宏軍率先反應過來，他閉上眼睛，沉思一陣，很快看清了內心。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的內心已經被一團黑影侵佔了一個角落，意識深淵裡有一處黑斑。

    接觸上去，他自己往日裡那些對隊長的複雜情緒就一一浮現，多數時候，他是感嘆自己的好運，但有的時候，也不由地妒忌隊長是如何強化到現在的程度，幾乎連光球也奈何不得。換成他擁有這種能力，早就找個世界好好享受，那還會跑出來去完成這些任務。

    這些情緒都是一閃而過，但就算如此，也是讓他一身冷汗，原來那聲音看似只是擺出一些簡單的語句，給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情報，只不過是在對話中，讓他們的心防鬆弛，進而侵佔，埋下種子。

    他可以肯定，如果沒有發現，在某一個時刻，他就會做出錯誤的選擇，那結果肯定是致命的。也許他會想不自量力地挑戰隊長，以獲得隊長那些神秘的秘密。

    但他清醒過來，就知道這種行為唯一的下場就是死路。隊長絕對不是慈善聖人，無論是三體世界，還是封神演義，普通人死得再多，也不可能讓他改變念頭。

    如果他背叛，他可以想像到無數種死法。

    想到這裡，他環顧其他眾人，發現表情各異，尤其是劍仙杜苗苗，更是神情凝重。他知道對方有一些秘密，甚至是他難以知道的。

    但對方曾經兩次進入了主神空間，這個事情對方沒有隱藏，當然也是打消他們無謂的念頭。光球不是慈善家，辛辛苦苦，耗費巨大代價和時間，才篩選到的潛力者，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退出，那不成了白用功夫。更不用說，讓輪迴者將強化帶回到現實中作威作福，那不成了在拍電視劇選主角，最後還是大團圓結局。

    的確，摸去記憶，返回現實，又如何去知道之前有沒有進入過，甚至之前認識的那些人，也會被抹去記憶。這對光球而言，並不是麻煩的事情。

    過了大概一刻鐘，終於所有人長出一口氣，那煩人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繼續前進」李林口裡說著，這些輪迴者還有用處，至少是可以充當炮灰和苦力的，否則他力量再強，在這個劇情世界裡，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畢竟時間越久，引來劇情干涉的可能就越大，也就越浪費時間。他倒不是畏懼這個世界的土著神，以他沒有被消減的力量，對付它們兩個還是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只是他找不到對方的所在，像這個迷霧峽谷，還是先從惡魔的血脈記憶中得到線索，又在偶然的機會下，知道了約哈德曾經在四十多歲的時候，進階大法師之後，去探索了一次，而且活著回來，其他人都是死在了那裡。

    約哈德也憑藉這個經歷，在法師群體中有很高的聲譽，這個峽谷一向是最強的一類人才有資格進入，所謂最強，就是指在本大陸上，能夠不畏懼那無盡的戰爭廝殺，至少要活過三次以上的人魔戰爭，其在某個領域的實力已經登峰造極。

    猛獸，心魔相繼出現，眾人繼續前進，靠著深厚的經驗和積累，這兩個考驗，還沒有達到他們的極限。

    他們走著走著，突然間看到前面不遠處同樣走來一群人。

    他們非常詫異，這個地方知道的人本來就少，能夠巧合到在這個日子裡就趕到這裡，還能夠與他們相遇，其幾率小到了極點。

    「這不可能？！」劉宏軍驚訝出聲，眼前看到的那群人，居然就是他們自己，包括隊長在內。

    「是只有面容聲音這些外在，還是說連性格意志都完全複製了？」他緊張地想著。

    「殺掉自己，或者被自己所殺，你們難道沒有看出，這些人，雖然面容一模一樣，但渾身上下透露著異常，這就是其中的答案。」李林看著那些人，口裡說著，這個身體在對面也有複製品，就是不知道那複製品有沒有以前自己強化到的所有能力。

    「你是狂戰士，想在戰場上升級，可惜之前在低級的時候屢屢成功，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可以殺你的人，真是可惜，你又被一個遠遠不如你的隊長打敗了，他看似很強，甚至是可以擊敗你。但那只是他積累到最強的力量，展現出最強力量才能與你交手，如果是和你一樣粗心大意的話，他早就被殺的活不今天了」

    方雲華聽著對面的自己在評論自己，不由地生出一陣稀奇古怪的情緒，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甚至不能反駁，又如何才能下手殺掉自己。

    關鍵他此時有些動搖，不能相信隊長之前的判斷也是正確，如果這個人真是自己的話，殺掉對方會不會引來死亡標記，說出某些話就會應驗，比如在鬼片裡說沒鬼等，回老家結婚等。

    都成了幻想法則之一，這就是說，他如果真的按照隊長的話，殺掉了對面的自己，那他很可能也會死亡。

    」你們每和自己多說一句，他對你們的內心模仿就更近了一層，直到將你們完全替換掉，人有三我，超我，本我，自我，它就是這三者的映射，如果不趕快下手，就是死路一條」李林不想直接命令他們，因為這沒什麼必要，這六個人只是打醬油的角色，對他而言，命令與否，除去直接之外，並沒有多少意義。

    李林自己既然看出這個關口的用意，他雙眼一睜，一道無形的波紋，在周圍出現，隨後便擊打在那自己的複製品身上。

    「果然，雖然知道不應該有什麼想法了，直接消失是最好的，但還是想說一句，走向無限的道路，就是將自己變成了虛無，忘我之後，就是永恆」

第六百一十五章 殘酷世界（三十四）

    那李林這具在主神空間軀殼的複製體，拋下一句看似很有哲理的話後，沒做絲毫抵抗，就消失了。李林卻知道他這種言語才是對自己最大的攻擊。

    相比這個，其他任何困難險阻，都不能阻止他自己追求永恆和超脫的信念。如果有人從根本上否定這種信念，那才是對他最致命的攻擊。

    世界是動態的，變化的，不存在亙古不變的星辰，太陽會熄滅，地球會損耗掉最後一塊塵埃，萬物有生就有死，強如神級文明也逃脫不了這個命運。無數英雄豪傑，無論他們性格，經歷，能力，意志，達到了怎樣的極致，在歷史上留下多麼絢爛的評價，也逃不過虛無的下場。人生一場，虛空大夢，回首往事，不過一片空白。抬頭看前，墳墓就在腳下。

    至於其他人的複製體，卻是表現各異。

    方雲華早就和自己的複製體打在了一起，複製體也沒有任何超自然的力量，現在和他是一樣，除去淬煉到極致的身體，其他方面和普通人沒有太多區別，不能飛行，也不能摧山裂石。

    拳拳到肉，誰勝出，誰就有資格頂替對方在這個世界中的痕跡。李林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因此他才沒有幫助其他人，其他人的複製體勝出後，仍然會承認他這個隊長。

    他已經看出了光球的用意，對方不是智慧生物，更不是人類，不能用器量來形容，但可以用另外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在自己的追求在它的許可範圍之內。

    不管自己表現出了對主神空間如何的威脅，只要同樣是追求永恆之道的，它就不會進行任何阻止，甚至會提供方便。這正是因為它的來源和諾亞系統一樣，為了打破這個宇宙變化不斷的固有規則，實現真正的永恆，它寧可看到一個強大對手的出現，在神級文明看來，只要有人能夠成功，那麼對於可以控制到時間、空間、精神三大領域最深法則的他們而言，必然是可以複製的，這才是一切的真相。

    相比這個，光球因此不在意輪迴者對它是好感還是惡感，感激或者仇恨，不僅僅是因為它是智能的原因，更在與它的製造者，並不懼怕有人達到永恆，找到超脫之路，如果有人能夠實現，那才是符合他們的本意。

    這是每個人對抗自己的戰爭，每個人的遭遇都是不同。

    李林自己只靠著無法動搖的意志，就讓那個複製體消失了，因為對方追求永恆的道路，就是忘我，忘記自己的存在，讓自己融入世界，那麼就自然而然地永恆了，不過那和死亡實在是毫無區別，從另一方面來講，死亡就是最簡單的永恆，只要不考慮感知的話，生存只是一瞬間，生之前是死亡，生之後還是死亡。

    其他人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

    劍仙杜苗苗面對自己的對手，一模一樣的自己。

    「你不怕死，但你還想回到過去的生活中，哪怕知道那個世界已經過去，不可能回去，你還是想過回那些平凡的生活，既然這樣，為何不從這裡消失，讓我替代你在這個殘酷而冰冷的世界中走下去，」她的複製體，這樣帶著笑容說出了她深藏在心底的事情。

    戰鬥不是僅僅只有廝殺和暴力，精神上的攻擊才最容易打敗一個人，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甚至一個文明。靠戰爭很少能夠摧毀一個民族，只有陷入了絕望，放棄了有效抵抗和生存的民族才會被真正滅絕。

    而傳奇法師劉宏軍，則在和他的複製體，進行著一場棋局，這是國際象棋，一場兩人的直接對決。

    「你想從一個小兵變成後，那也要能夠走到底線，無論如何，你也不可能變成王，王只有一個」

    ………………

    李林靜靜看著這場在他眼中如同凡人一般的較量，他沒有絲毫嘲笑和輕視的意味，站的越高，就越明白自己其實和最下面的一粒塵埃沒有區別，都是在這個世界中不停地變動，不管擁有何種地位和財富，力量，只要沒有超脫，沒有永恆，結局都是一樣。

    時間飛速流失，李林對著已經變換了數人的六個角色說了一句，「看來你們都是做出了選擇，那就走吧」

    他當然能夠看出誰已經被覆制體取代，能夠存活下來的只有兩個，就是劉宏軍和杜苗苗兩人，這兩人能夠存活，並非是他們就比其他人強出多少，只不過是因為和他這個身體牽扯更深，受到的影響更大，複製體在最後時刻儘管已經快要打敗了他們，但最後卻敗在了虛無縹緲的運氣上面。

    這就是真實殘酷的世界，不會因為你有了什麼靠山，就會活得更好。李林沒有幫助他們，他也不可能幫助，一個連自己都戰勝不了的人，是不可能跟隨他走出多遠的。

    六個人默默無語，雖然看不出同伴的區別，但劉宏軍能夠感受到氣氛變了，他知道一定有人失敗了，失敗的下場就是被替換掉，這就意味著有再多的復活道具也是無濟於事，那些東西都是屬於複製體的，又怎麼再會起作用。

    「轉瞬就是生死之分，哪怕之前看來還是一片和平，這才是真實的主神空間啊，」他帶著這樣的想法，跟著李林繼續走了下去。

    ………………

    一道黑色漩渦擋在他們的前面。

    這道漩渦很大，堵住了整個峽谷，不可能繞行，以現在只剩下比普通人強的肉體力量，想要爬上週圍那些陡峭的山，非常困難，而且還會出現未知的危險。

    漩渦像是突然出現的，又好像是一直存在。它在一個深深的坑中，以一種緩慢而又堅定的節奏旋轉著，儘管緩慢，但一旦看過去，卻感到整個人似乎都被吸引進去一樣，哪怕是距離坑的邊緣還有很長一段的距離。

    不能飛，繞行也不現實，又沒有船，攜帶的道具也不能使用，怎麼看，怎麼都不能過去。

    六人看向了前面的李林，只見他搖搖頭，沒有看到什麼動作，突然間眼前就出現了那個帶他們進來的法師。

    此時那個法師還在昏迷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把他扔進去」

    劉宏軍聞言微微一震，他當然不是恐懼或者憐憫，而是奇怪既然早就要犧牲這個法師，為何還要讓他晉陞到傳奇境界，要知道那種消耗應該也不會少。

    「只有達到傳奇境界的人，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留下印記，才有開啟這第一道門的資格。」

    李林這樣說著，眼看著劉宏軍親自上前，將這個不久前還言談尚歡的同行拋進了漩渦中。

    那道漩渦似乎是得到了貢品一般，黑色的漩渦中，隨著吞入那個傳奇法師，慢慢綻放出一道白色光芒來，在黑色背景的映射下，顯得格外詭異。

    詭異歸詭異，這道白光慢慢鋪平了整個漩渦。

    李林見狀，沒有猶豫，等到那白光鋪滿了漩渦，就直接踏上，藉著這道白光走過了這道漩渦。

    其他人早就跟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管是之前的人，還是後來的複製體，他們都是明白這個隊長的強大和神秘，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再想著其他辦法，甚至逃離出去，那只有死路一條。

    穿過那道漩渦，眾人又在彎彎曲曲的峽谷中走了半天，才看到第二道門戶。這次是鑲嵌在石壁上的一張巨口。

    峽谷已經到了最底部，而且無路可以繼續前行，只有這一張巨口。

    這張巨口看不到有多長，此時它還是閉合的，有著足夠豐富劇情世界經驗的輪迴者們，已經猜到了下面要發生的事情。

    和他們想像中的相差無幾，李林又拿出了一頭惡魔，這頭惡魔很大，幾十米長的身軀，橫貫在地上，簡直如一道小山。

    「把它抬過去，喂給那張口」李林說著，一隻手抓起了那隻巨大惡魔的獨角。

    如此巨大的身軀，其體重在眾人看來應該是個難以猜測的巨大數字，至少不是丟失了大部分力量的他們可以舉起的。

    但隊長的話不可能反抗，他們只有硬著頭皮走上去，各自抓住了一邊，準備用力抬起。

    誰想一抬之下，才發現這頭惡魔已經如同被風乾一般，體重簡直像只剩下一張皮一般，輕而易舉地就抬起了。

    「沉睡的地母，接受你自己血脈的供奉，讓我們進入你的身體」

    隨著這一句話，那道巨口緩緩張開，七個人於是抬著這頭惡魔走進了那道巨口。

    「這算不算自尋死路？」劉宏軍這樣想著，卻不敢說出聲來。

    他不知道隊長想幹什麼，難道要尋找的寶物就在這張巨口中。

    當他們走進這張巨口，才發現裡面有極大的奧秘。

    無數寶石，如同牙齒一般鑲嵌在岩石上，照亮了巨口的整個口腔，看起來分外可怕，那閃亮的寶石，此時就如同一隻隻眼睛一樣，看著他們，讓人恐懼。

    而看清的地方，最遠處就是一條幽深的狹窄道路，如同食管一般。

第六百一十六章 殘酷世界（三十五）

    進入這巨口之後，沒有多做停留和感慨，眾人就進入了那食管中，那食管通道還在緩緩地顫動，似乎在歡迎美食的到來。

    那頭被他們抬進去的惡魔，在他們進入食管之前就被扔下了，那巨口已經開始咀嚼起來，如果他們還停留在巨口中，就會變得和那肉醬般的惡魔一個下場。

    順著食管狀的隧道，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沒有照明，只是靠著隧道周圍肉壁上散發的螢光來看清前方道路。到了這裡，在外面不受阻礙的精神視覺也被限制住了。

    這條隧道蜿蜒曲折，唯一慶幸的是沒有遇到什麼怪物，也沒有出現寄生蟲，當然這只是在食道的部分，再繼續走下去，誰也不能保證會遇到什麼。

    「這裡就是胃了，我要找的東西在心臟的地方」李林說著，看著眼前空蕩蕩的空間，不知道這地母究竟是多久沒有進食了。

    從那惡魔父子中得到的血脈消息，地母是存放那寶物的一個巨獸，名為地母，實際上是大地精靈。數量只有一頭，從不外出，對人類和惡魔都是無害的生物，所謂的吃東西，也只是一種習慣，並非必要。

    它的生理結構在造物之初就設計的和人類相似，只是巨大無比，起到世界平衡的作用，無論哪一方佔據了上風，弱者就會得到它的支持。這種支持，並不是它直接出動，而是給弱者的一方地利優勢，比如河流枯幹，讓進攻者無飲水支持，大地震動，讓進攻者的精銳白白損耗。

    這樣的平衡操作，顯然不可能隱瞞幾次，事實上人類也發現了這個秘密，只是對它的來歷，瞭解的不如少數惡魔多，不過就算這樣，人類帝國也想過除去這個地母，以便他們能夠打敗惡魔，徹底佔據這塊大陸。至於佔領之後的發展，就不是他們現在要考慮的，失去了惡魔這個對手，人類必然會走向內戰，還會墮落，是很清楚的事情，不過那些後果，也是他們可以承受的，至少人類內部之間能妥協，能停戰，能投降，和惡魔不同。

    約哈德之前來過，就是接受了一個秘密任務，想要查清這個地母的底細，幸好他的運氣夠好，實力也不高，不會被地母特意針對，就算如此，逃出去，也是費盡心機的結果。只是這次，儘管他實力比起上次有著天淵之別，但卻死得無影無終，可見並非是變強就能生存，還得選對時機和環境。一如獅子這種食物鏈上自強不息的強者正在滅絕，而那些混吃等死的豬牛羊卻活得極好，似乎還會和人類一起活下去。

    其他人看著眼前的巨大房間，伸手摸摸那濕滑的牆壁，不由地畏懼。隊長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得從這裡打洞出去。

    畢竟胃和心臟是不聯通的，唯一可能成功的方式，就是通過這裡找到一個足夠粗壯的大血管，不管是動脈，還是靜脈，都是可以通到心臟的。

    但想著要在這種怪獸體內打洞，他們就不寒而慄，這毫無疑問會激怒對方的動作，不知道會引來怎樣的報復。他們可不會認為，對方讓他們進來，是愚蠢的結果，應該是不在意。就像人自己固然難以親自殺死體內的寄生蟲，但卻是可以服藥，實在不行還能進行手術，直接取出。就算這些寄生蟲寄生到了腦部，心臟的地帶，人類只要下決心，同樣是可以取出的，就算冒著死亡的風險，也比一直受疼痛折磨的好。

    這種巨獸有的手段，他們一無所知，就要聽從隊長的命令，在它的胃部打洞，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胃穿孔了，對方還不發瘋才怪。

    李林沒有管他們如何想，他拿出了一隻巨大的針筒，大概有兩米多長，上面鋒利的針尖散發著讓人心寒的光芒。

    這麼巨大的針筒，顯然不是給他們注射興奮劑的，那就只有一個對象，就是眼前的巨獸。

    只見李林一針紮在了那肉壁之上，肉壁猛地蠕動了一下，他們似乎感覺腳下的土地都隨之震動。

    「好了，這針藥劑可以讓它平靜兩個小時，在時間消耗完之前，我們要抓緊打洞，到達我們想要去的地方。」李林一樣注射著藥劑，一邊對著他們說著。

    劉宏軍沒有應答，他上前找了一處地方，就開始挖掘起來，用的是一柄鋒利的寶劍，失去了超自然的力量後，這柄耗費了他上萬獎勵點兌換的魔法劍，已經只剩下材料本身的銳利了。

    其他人也紛紛找了一個方向開始挖掘。誰也不知道這巨獸的血管是如何分佈的，現在只能四處探路。

    「我找到了」杜苗苗率先找到了一條粗大的血管，其直徑足足有三個人高，這條血管就埋在肉壁中，周圍有無數細小的小血管將營養輸送到整個肉壁。

    「砍開一個口子，」李林看著這條粗大的血管，它的直徑是如此地龐大，可以清晰地看出裡面是如何的寬闊。

    「好」杜苗苗簡單地應了一句，就抽出寶劍用力揮砍起來。

    「小心」劉宏軍突然看到一些陰影狀的東西向杜苗苗撲過去。

    杜苗苗揮劍將那些陰影撥開，原來是一些細微網狀的血管組織，正在進行本能地反擊，只是它們的主人已經被麻醉沉睡了，它們也沒有辦法進行大規模的反擊，只能進行一些微不足道的攻擊。

    不過眾人卻發現了其中的風險，因為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已經不再是呼風喚雨的輪迴者了，現在面對這些血管還能應付，但如果出現更強力的怪物，他們可能就沒有辦法對付了。

    尤其是那些寄生蟲，它們和這個巨獸共生，就一定有某種特殊能力，這就更加的可怕和難以應對。

    「快點砍開一個口子，」李林一邊命令著，一邊也親自動起手來，現在他的手中也沒有太強的力量，甚至他來這裡已經做好了拋棄這個分身的準備，不過現在看情形，光球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試探而進行針對性的動作，一切都是在範圍之內。

    「趕快，趕快，」劉宏軍也有些著急起來，他看著這巨大的血管，心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怪獸就會醒來，那時候，發起攻擊可就不是他們能夠應付的。

    當這條粗大的血管被破開，一股渾濁而烏黑的液體噴湧而出，眾人退了幾步，讓開勢頭。

    「不要耽誤時間了，現在趕緊進去，記得屏住呼吸」李林這樣說著，借助血液回流的力量，他們是可以在極短時間內抵達心臟的，只是那時候危險就更加大了。

    儘管被剝奪了超自然力量，但在這裡的人那一個不是肉體都淬煉過多次，因此屏住呼吸都是能夠堅持許久，更何況還有一些緊急時候用的藥品，是可以降低身體消耗的，能夠堅持更久。

    只是那些從主神那裡兌換出來的道具統統失去了作用，否則他們大可拿出潛水用具來。想到這裡，他們回憶起隊長的舉動，對方還有很多道具能夠使用，這是不是說，他有能力對抗光球定下的規則？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很有可能。不過眾人沒有心思去想，他們顧不得這烏黑的液體中是不是有毒，畢竟儘管是提供給巨獸營養的血液，但這意味著對他們就無毒，這很容易因為種族的不同，讓同樣的物質呈現不同的效果，無毒的變成有毒的。

    眾人有些猶豫，但看著隊長第一個跳進了那破開的缺口處，而且那缺口緩緩蠕動，似乎想要癒合起來，也沒有心思多加思考，趕緊跳了進去。

    閉上眼睛，更是聽不到任何聲音，似乎很多人在耳邊，似乎又是空無一人，靜謐的身旁，一會喧鬧，一會寂靜，這種強烈的對比，讓他們知道這血液中似乎有著某些物質，可以如同興奮劑一般刺激和影響他們的精神，必須要堅定心智，否則很容易被污染。

    之前剛剛和複製體的戰鬥，恰好是彌補了這個空缺，只有強者才生存下來，也才能適應這種環境。

    當來到心臟的時候，李林的身後只有三個人了，不知不覺間，看似看不出來危機的地方，已經葬送了一半的隊員。如果算上之前的複製體戰鬥，那麼有人已經是死了兩次了。

    這就是真正的危險，不會時刻讓你像在恐怖片中動不動來次驚嚇，而是在無聲無息中，在沒有覺察的時候，被殺了，就如同闖紅燈的行人，常年累月吸毒的癮君子，都是如此。在無聲息中，危險奪取了生命。

    李林當然不會同情，自從確定了追求永恆的道路，這個名詞對他來說，就和其他許多人類的感情詞彙一樣，成為了曾經有過的東西。

    「四個房間，每人尋找一個，記得時間還剩下不到一小時了」李林這樣說著，首先游動起來，游向了心臟的某個地方。

    其他人也趕緊選擇了一個方向，盡力克服血流巨大的阻力，順著方向，去其他心室。

第六百一十七章 殘酷世界（三十六）

    當李林在主神空間的分身尋找這個世界上的神器，以便弄清楚光球是如何讓輪迴者無視空間規則的差異，自由地傳送普通人的肉體。李林自己的本體則繼續進行他封神信仰的積累。

    信徒，教義，能夠流傳下去的事蹟，這些組織起來，就成了神教的一部分。人類歷史上大大小小的宗教如同恆河沙數，如螢火一般，此起彼伏，在都沒有真正神蹟降世的情況下，比拚的就是誰更能抓住信徒的心理需要，更能符合歷史的發展。

    地球上三大宗教，佛教，基督，伊斯蘭，其共同之處都在宣揚平等，止惡揚善，這兩者極大地滿足了人在現實中遇到的不公，儘管宣揚平等一項看似不符合人類統治秩序，卻由於其他教義的補充，而得到了統治者的允許。

    再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宣揚信者能夠得到永生，得到來世的幸福。總之就是用現在無法驗證的美好未來，去讓人去信仰，得到心靈支柱。

    面對永恆的死亡，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卻是無比脆弱，他們和那些被他們滅絕的人類，沒什麼區別，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相比這些只能靠語言來編織神國的宗教，李林建立的宗教是真正建立在事實基礎上的，因此很快就得到了廣泛傳播，隨著惡魔狂潮的減退，晨曦之主的教會很快就擴散到了附近的城市中。

    從最基本的治療神術的提供，能夠滿足醫療這一人類必須服務，顯然是會得到明智領主的歡迎，畢竟靠著傳統的草藥和醫生，是很難保證大多數平民的醫療，很多人因為一些感冒的小病而痛苦死去，在惡魔的威脅下，這個世界的許多發展方向都被扭曲了，一切更多地向戰爭方向發展，適用與平民生活質量提高的技術傾向被大大減少。

    就像治療，更多是針對戰場治療，對外傷和法術創傷的治療，而且主要針對高階人士，畢竟最普通的炮灰士兵，只是一次性消耗品，治療的好壞對戰局影響並不大。

    這裡畢竟不是地球，多次倖存下來，而變得熟練的士兵，固然戰鬥力高一些，但也只能多對付一些低等惡魔，不能對戰略層面進行影響。

    在一處邊疆城市，這裡的人開始接觸到晨曦之主教會的牧師們，他們一個個表現的和藹可親，有著和平常那些大人物們截然不同的風度，這甚至讓許多人受寵若驚。

    而在接受了幾次免費治療後，就有無數貧苦人群義無反顧地開始相信這種宗教了。

    當然，這種擴散速度，很快就引發了各地領主的警惕。一些聰明的領主，知道這種宗教的潛力，以前也有一些傳播很廣的宗教，但和地球不同，這裡的人更需要實實在在的力量，去對抗無盡的戰爭，而不是將大量食物和資源浪費到一些空虛的神明上，那樣做，簡直是在自殺，有那些資源，他們寧可會去多供養幾位高階法師，至少那些惡魔是不會被那些空虛神明嚇到，那些平日供奉的神不能庇護他們，還不如雖然貪婪，但守信的法師可靠。

    不過現在出現的這個教會不同，他們的牧師不是單靠嘴說，也不是靠發放一些藥水來治病，而是真真正正的超凡力量，這點，只要有超過六級以上實力的人，都是能夠感受到的，不同與這個大陸上人類的任何一種力量體系，但很明顯，這絕對不是邪惡的力量。

    已經被無盡戰爭淬煉得能夠將每一分力量利用到極致的貴族和領主們，面對這新興教會很快就選擇了合作，一些膽子比較大的領主，當然也是在惡魔狂潮中威脅最大，受損最大的貴族，他們選擇合作，更多是為了掌握更多的力量。

    一個能夠提供治療的教會，哪怕他們的神祇能賜予這一種神術，也有著戰略意義，這意味著手上的高端力量，可以提高出征頻率，避免因為傷病帶來的非戰鬥減員。

    而對方是不是會帶來各種隱患，是不是會搶奪他們的世俗政權，貴族當然會在意，不過在看到這位神賜予的力量後，他們很容易相信對方無意與世俗政權，甚至有不少貴族也選擇了信仰。貴族是最會見風使舵的性子，不會有任何忠誠和堅貞可言，那樣的人只存在螢幕中，現實的貴族長期的積累，讓他們有著更多的見識，知道一個能夠賜予神術的神是多麼難得。

    至少大陸這麼多年以來，興起的無數宗教，都只是在誇大，就算有些人能夠展示所謂的神蹟，那更多是個人的超凡力量，而並非來自與真神。

    識別真神很簡單，問一個信徒，問他是不是能夠和自己的神明溝通，一個不讓信徒感覺到自己存在的神，肯定

    是不合格，是只會躲在幕後的老鼠，只能這樣畏畏縮縮地。

    領主擁有對自己領地的大部分行政權，連國王也無法干涉，頂多是有軍事義務，和部分賦稅，不可能像奴隸和大臣一般恭敬地侍奉君王。

    因此隨著晨曦之主教義的散播，附近有三個城市接受，並且允許在城市中傳教，這三個城市的執政者，並不擔心整個城市會被這些宗教奪走控制權。畢竟這個教會的神祇展示了治療方向的神術，和他們並沒有直接威脅。尤其是那些貴族，他們相信只有力量，才能保證土地和地位，為了這個目的，就算付出再多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大家快點，這是第一座專屬主的殿堂，一定要趕在大天使降臨前，建設好，而且要保證絕對的堅固耐用，不能讓神的威嚴有絲毫的褻瀆。」一個高階牧師高聲對著眼前的工人說著，他們中間的人甚至已經連續工作了四十八小時，只是為瞭解決成為晨曦信徒的問題。

    現在不是以往那些貴族老爺隨口的許諾，而是來之與神。前者今天說了，明天就忘記了，甚至還要反過來責問那些詢問的人，這樣記住承諾，究竟是何居心，是要與他存心難看不是。

    而神，是永恆的，一萬年前說的話，和現在說的話，在效力上是一模一樣的。

    只有這種差別，才能讓這些精明的貴族老爺們投下自己的籌碼。連貴族老爺們都是如此，更不用說那些貧寒的工人，對他們來說，一旦殘廢，或者被趕出城市，就是無家可歸，等待死亡的命運。而晨曦之主的教會，並不計較這些，而是給了所有人一個公平機會，只要持續地為神奉獻，就必然會有足夠的回報。單是這點，就足夠讓許多生不如死的人選擇信奉。

    恩格里子爵，是這座大城堡的擁有者。這座城堡的得天獨厚，有著一道河流圍繞而過，形成天然的護城河，雖然現在枯幹了，但雨季到來之後，就能夠充沛起來，甚至可能形成澇災。

    「晨曦之主，象徵黎明的神麼？那倒是很符合人類現在的狀況，戰鬥儘管再次結束，但和智慧地下的惡魔比來不，人類更討厭戰爭，只是這種戰爭沒有人可以制止，更不可能讓人去決定哪一方勝利，總是要雙方死到一定程度才會自然終結。真是讓人難堪，積累了二十年的物質，一下子就消耗掉大半。

    「是的，子爵閣下。人類經過了一個絕望的時刻，最近又處罰了幾家糧食供應商，幾天來，糧食價格都在上漲，很多人都看不到勝利的明天，活活餓死在了黎明前的昏暗中」一位中年騎士，對著他的主君說著。

    「希望這個神的教會能夠帶來一些改變吧」恩格里子爵的能力很強，他經過了兩次惡魔狂潮，組織並且利用了民力，才維持住這座城堡不斷擴大。對與每一分可以利用的力量都有極敏銳的感覺。

    「高山騎士，請你代表我將他們的牧師請進我的家中，我要親自聽一聽這位神的教義，單靠傳言，是不足以我是否決定與他們合作的」子爵大人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兩日後，當晨曦之主的牧師來到這處簡樸的建築中，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子爵的居所，沒有多餘的裝飾品，除去那些掛在牆上的盔甲之外，就算那些看似當成裝飾品的盔甲，也是被擦得乾乾淨淨，是可以在緊急情況下立刻取用的。

    一處寬大的方桌，用料也是城外普通的喬木。

    「我對晨曦之主的教會保持著善意，一個可以給人帶去歡笑和幸福的神，我相信他是一位善良的，可以在我的領地中傳播信仰的神」這個世界的領主權利比起地球還要大的多，畢竟戰爭決定了他們必然掌握軍事權利，國王是很難與這些軍事貴族的聯合對抗的，事實上國王是軍事貴族中最強的那個，地球上那套靠宗法和血緣正統維持的統治繼承製度在這裡是行不通。任何一個貴族的下一代如果失去了力量，那麼他的地位就會迅速下降，兩代之內無法挽回，就會淪為和平民沒什麼兩樣。

第六百一十八章 殘酷世界（三十七）

    見面的氣氛很友好，達成的協議也很公平，交易的核心，每年晨曦之主的教會要提供出一定數量的牧師，進入子爵的軍隊服役，當然主要是演練在擁有治療體系下的新戰術，然後是每次戰役時有一定被征發的名額。

    作為補償，子爵不僅允許晨曦之主在城中傳教，而且會對服役的牧師提供高額報酬。

    同樣，子爵在言談中也流露出了皈依的意願，畢竟作為一個貴族，有著比普通人更舒適的生活，也更懼怕死亡後的世界。他曾經接觸過一些流傳過來的宗教，但他自己畢竟也是高階力量擁有者，和地球上那些信奉宗教痴迷的國王和貴族不同，他可以輕易看出這些宗教的本質是虛弱的，維持宗教存在的不過是那些宗教中的現實力量，至於信奉的神，是絲毫力量也不會回饋的，牧師和護教騎士的力量，仍然是大陸上流行在高層中的力量修煉體系，並沒有超出。

    既然是這樣，他當然不指望能夠這樣的宗教能在死後庇護自己。

    現在聽到了晨曦之主教會的教義，再加上各種渠道中得到的情報，讓他做出了最明智的判斷。對抗，除了消耗力量，幾乎是一無所獲，甚至可以輕易預見那些平民被拉攏走的情景。醫療的威力，在任何時代和地區都是極強的，原始部落的巫醫，在虛無縹緲的巫術之外，立足現實權力的根基是那從自然中學到的醫術手段。近代傳教士，也是靠著分發藥品來在落後地區傳教，彰顯神的偉大。

    人不可能不生病，那麼醫療就是必需，作為彌補這個空缺的教會，必然有極強的生命力，是外力難以摧毀的，更何況對方不是虛無的教會，而是有著真神作為後盾，這就使得暴力撲滅對方變成一件風險極高的事情，當然身為貴族，子爵看的出來，教會的擴張，必然會導致世俗政權很大程度上的萎縮，但合作後，還是能夠得到足夠的補償，總體力量是上升的，人類的實力也會因為治療的加入引來戰略性的改變。

    至於如何應對未來，他早就做出決定，那就是加入教會，君權神授也不是新鮮的話題，帝國的國王，就一直宣稱受到祖靈的庇護。如果不是祖靈對帝都之外的地方不管不顧的話，早就被大多數人所信仰了。

    歷史上三次惡魔入侵，人類大多數城市都被惡魔蹂躪，祖靈從未出手，只是在惡魔進攻聖谷，想要消滅人類最後的城市時，祖靈才降臨，擊退惡魔。

    雖然得到了倖存者的感激，但也有更多的怨恨者，那些沒有被拯救的城市後裔，就對祖靈抱有極深的憎恨。

    也因此帝都所在的地方，地產昂貴，在外面一個伯爵的城堡，都換不到裡面一處普通的房子。事實上位於帝都中的國王，和地方貴族們有極深的對立，原因就是在這裡，身為國王能夠有祖靈的保護，土地不會被惡魔蹂躪，能夠持續積累，世代享受，他們卻要提心吊膽，畏懼惡魔的進攻。

    國王能夠控制地方貴族的手段，軍事威懾是其次的，最大的手段還是在惡魔來襲後，分配的入城名額。這就是雙方對抗妥協的基礎，不是沒有貴族想奪取聖谷，因為人類內部的戰爭，祖靈從來不過問，聖谷面積有限，無論如何積累，人口數量是不可能太多，軍事實力也就不可能太強。因此貴族們圍繞聖谷的歸屬，發生了無數次爭鬥，能夠勝利的國王，都是擁有大片外面土地的實力派，如果一個國王只剩下對聖谷的控制權，那麼距離發生聖谷爭奪的時刻也就不遠了。

    晨曦教會的牧師大都出身下層，當然對這些上層鬥爭不清楚，言談中，流露出的經驗缺乏，讓子爵看到了機會所在。

    他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但作為一個十二級騎士，他至少還有四十年完全健康的生命，人生還有拚搏的動力，沒有到了服老的時候。

    他看到了對方手裡擁有一副再好不過的牌，但現在卻缺少一個好的對局者。

    這些牧師，或許對他們的神足夠虔誠，卻沒有豐富的政局經驗，如果這次不是遇到他這個對神有嚮往的領主，畢竟他的年齡已經有些大，對死亡後的世界有足夠的畏懼，如果碰上了那些激進的年輕領主，這種傳教方式，必然會爆發的激烈衝突。畢竟他們對領民的宣傳，必然導致貴族對地方領民的控制力下降，嚴重影響他們的統治基礎。

    也許，這是費羅斯家族成為國王家族的一個契機。子爵這樣想著，每個地方貴族最大的理想都是成為聖谷的主人，從此不必為二十年一次的惡魔危機而傷神。

    可惜，經過這麼年的爭奪，現在佔據聖谷的國家譜系，已經牢牢控制著以聖谷為中心，方圓千里的核心地帶，就算惡魔進攻，不得不退縮，也會在惡魔離開後快速搶佔回來，不留給其他地方貴族染指的機會。

    本來地方貴族就要對抗惡魔，消耗很多力量，在這種戰後的土地爭奪中，自然是不佔優勢。聖谷的擁有權會發生轉讓，要麼是國王譜系中一連出了幾個昏君，要麼是地方貴族中有傑出人物出現，進階到傳奇境界，就有資格參與對聖谷的爭奪，沒有傳奇人物坐鎮，是沒有資格爭奪聖谷的。

    子爵雖然心裡有打算，但老謀深算的他當然不會暴露出來，而是要緩緩圖之，這點上，就和現代人背景的輪迴者做法有極大區別，他們做事向來是追求效率，不會耐煩慢慢從事，那樣做，在激烈生存競爭的主神空間，根本活不下來。

    沒有哪一個恐怖片世界是允許輪迴者緩緩行事的，都是危機跟著危機，讓人無法喘息，偶爾有的平靜，只是在為更大的恐怖做鋪墊而已。

    「我的領民一共有十五萬，他們分佈在三個主要的城市中，這次惡魔的襲擊，造成了大約六萬人的死傷，現在只剩下九萬人，一多半都集中在現在我們所在的城市中，我希望，貴教會能夠抽調出一部分人，來處理這些戰後民眾的安撫工作，不僅是對肉體上的治療，更多的是讓大家盡快從恐怖中恢復過來，回到各自的家中，恢復生產」達成了初步協議後，子爵就開始提出要求。

    這當然是有好處的，儘管是干活，但借助這個機會，就是合法地將教會的影響擴展開來，牧師當然看得出子爵絕對不是故意索取好處，看似是給他工作，但事實上，卻是在向所有人宣佈，子爵是支持這個教會發展的。

    「這是當然的，我們非常樂意幫助這些驚慌的羊群，讓它們回到自己的羊圈，重新生長羊毛」牧師用了一句教義中的話對今天的合作做了總結。

    談完了合作，兩人又在管家的安排下，共進了一次不算豐盛的晚餐，結束了這次談話。

    並不知道自己是被幸運籠罩的牧師，只是將這一切的順利歸功於神的眷顧，能夠在一次見面中，決定下許多東西，雖然只是初步的意向和協議，具體的東西還要在以後具體事務合作與瞭解中制定。

    ………………

    黎明之城中，李林看著祭壇上的珠子中，一處處亮起，代表著這個大陸上的一個個人類聚集點。惡魔狂潮退去後，人類很快就投入了熟悉的重建中，那些倖存者，開始收拾起破碎的城市，以及被糟蹋的農田。將那些死亡者的財富收攏，重新分配，當然其中少不了爭奪和衝突，甚至死與這種戰後財富爭奪的人也不在少數。

    「信徒數量超過了兩萬，這還是短短一個月的工作成果，看來這個世界的人類更加勢利，哪怕之前都是無信者，在看到信仰後就能得到治療，就能得到救濟，很快就開始信仰了，根本沒什麼猶豫，只要沒有當地政權的阻撓，是不會有什麼阻力的」李林計算著，關於信仰封神的資料有很多，只要當地世界規則允許，只要集中了足夠信徒的信仰，再加上一個符合世界發展朝向的教義，就能夠淬煉信仰，點燃神火，所謂的點燃神火，經過帝國科學家的探索和研究，就如同是構造好了發動機，注入燃料進行點火而已，神格就是這台發動機，它燃燒的燃料就是信仰，提供的動力就是各種性質的神力。

    同樣是力量，有的力量能夠用來建設，有的力量卻用來破壞。這完全是看神格的掌控者是擁有怎麼樣的意志。

    根據世界規則的不同，限制少的世界，可能只要幾千人的信徒就能夠點燃神火，限制嚴格的，可能要上百萬人，當然這還有個積累的過程。但不管是那一種世界，都不是凡人可以隨意封神的，首先要將自己的精神意志達到了聖靈的純粹程度，在李林的換算中，就是要精神品質達到至少橙色以上的地步。

第六百一十九章 殘酷世界的落幕（三十八）

    當李林看到信徒的數量增長變化時，心中突然一動，他在主神空間的分身，已經拿到了那件神器。

    代價當然是慘重的，六個超神隊的隊員全部陣亡，打醬油就要有打醬油的覺悟，不具備參與遊戲的資格，卻被帶入到只屬於強者的遊戲中，下場不可能好。

    對此，李林心中沒有一絲波瀾。不能超脫，一切便是虛空，連他現在也不過是多活一些時日，距離真正的永恆還遙遙無期，無數文明，無數神聖仙魔，無論何者，其終極追求無非永恆兩字。超越日月形成，宇宙輪迴，這才是一切生命的最終目標，實現了這個，其他任何樂趣都垂手可得。

    相比這個目標，現在區區幾個同路者死去又算得上什麼，不過是他永恆之路上的祭品而已。

    至於死亡和生命，這種話題，早就不在他的思路中，他現在剩下的目標只有，不擇手段地向前，誰如果擋在他的永恆之路上，無論是誰，都會被摧毀。對此他不會有任何負擔。

    他在腦海中感受了那件神器的樣式和功能，這的確是一件聖盃，上面流淌著一道道光芒組成的漩渦，這樣看起來並不多麼絢麗奪目的寶物，就能夠讓一個孱弱無比的肉體來到這個世界，完全無視法則的差異。

    當然這件寶物只能適用於這個世界，如果能夠適合多個世界，那才是會讓他感到吃驚，能夠抹平一個世界的規則排斥，就已經是極大的成功了。

    來自光球的阻礙並不大，儘管在尋找寶物的過程中，受到了無數困難的打擊，但這是針對那些普通的輪迴者來說，對李林的分身而言，並沒有真正的威脅。

    從這裡，李林看出了光球並不在意一個世界的丟失，這當然證明了它的底蘊之深，對它而言，對有資格追求永恆之路的強者，給這種獎賞，不過是增加永恆之路被發現的可能性。

    甚至可以說，賦予輪迴者的種種死亡威脅，它都不存在任何單純的惡意，作為一種挑選強者的手段，更是為了培養出強者，來探尋永恆之路的奧秘。

    何為永恆，有始有終，有生有滅，凡是之前不存在這個世界的，之後也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大到日月星辰，小到納米塵埃，無不如此。具體到一棵樹，抽象到一個科學符號，都有生死幻滅。這是這個本源宇宙，擴展到所有世界的一切規律，無可阻擋。聖人也好，天尊也罷，哪怕合身天道者，都不是從來就有的，也不會理所當然地存在下去，當變化超過了他們適應的範圍，就會消亡。

    相比眼前得到的這個神器，將李林帶上這條不歸之路的諾亞系統，更是一件這個宇宙中至上的神器，超過一切先天后天法寶，遠超過去未來，但就算如此，製造它出來的造物主文明，也無法擺脫這個規律的限制。他們幾乎掌握了空間，時間，精神三大法則，但仍舊無法逃過生死幻滅的控制。空間會崩塌，會塌縮，時間會走到終點，精神終有抵抗不住虛空侵蝕，歸為虛無的那一天。

    三大法則再強，也只是造物法則，而無法逃過造物本身的命運。

    地球時代的科學家曾經問過宇宙的意義是什麼？為何要誕生，又為何要存在?現在永恆帝國的科學家已經能夠明確解答這個問題，宇宙的意義就是找到讓它一直存在下去的可能，為此它會遍歷組成自己每個粒子的所有組合，其中一些就誕生了智慧生物，絕大多數則是荒涼無比的寂靜世界，那些世界沒有變化的可能，會像影子一般迅速消失。

    面對這個問題，人類自己幻想出種種答案，從對科技的未來幻想，到對神聖仙魔的期待，但無人能夠證實。這條道路上，沒有人能夠充當李林的師傅，更不會有什麼神仙前來下凡指點，何況那所謂的神仙，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剛剛起步而已。

    ………………

    李林在主神世界中的分身看著到手的聖盃神器，沒有做聲，也沒有看地上死去的六人，他們被這具怪獸體內的巨大寄生蟲所殺，死狀淒慘。

    他可以救下他們，不過那又有什麼意義，這樣的人，隨時隨地都可以在找上一批，殘酷的主神空間中，多的是這類人，至少他已經給了對方一生的時間，有這樣的下場並不算糟。

    他看向這件聖盃，上面很快就浮現出六個人影，這就是目前還活在這個大陸上的所有輪迴者，他和本體是兩人，魔風隊的三人，那名紅衣女子自然早就被超神隊的人隨手殺了，還有一個是進行了靈魂轉生的許飛宏。

    想了想，他將手伸向了聖盃，將其他四人的身影緩緩抹去。

    ………………

    「超神隊隊員陳路死亡，隊員方雲華死亡，…………」魔風隊的三人，此時正躲在西部荒原中一處荒漠中，耳邊傳來讓他們吃驚的提示。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去做了什麼支線任務，死亡率這麼高，」一向話不多的魔風隊隊長，銀發男子有些驚訝，也有一絲恐懼，這樣的地方，肯定也是能夠對他構成威脅的死亡之地。

    「這個世界並不簡單，否則主神不會給出那樣的提示，」黑衣男子這樣說道。

    「這只能怪他們太貪心，想在團滅我們的時候，還要繼續撈取劇情世界中的獎勵，」白衣男子搖了搖頭，剛要繼續說著什麼，卻突然發現眼中的世界顛倒了。

    「原來，是我的頭掉下來了」他帶著這樣的最後念頭，合上了雙眼。

    在他閉眼的瞬間，他，銀發男子，和黑衣男子三人的身體相繼化作一陣塵埃，同時飛散。

    …………

    「再努力一點，就能成為主教了，那時候，至少能學會這種信仰之力的聚集和使用方式了」許飛宏說著，剛要進行今天例行的祈禱，卻發現再也無法指揮這具身體的一舉一動了。

    「原來，主神一直都沒有被欺騙過」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他，不會去徒勞地想為何會有死亡的感覺，他的臉上連一個苦笑都做不出來，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留下最後一點痕跡，就帶著無數遺憾永久地消失了。

    「團戰結束，勝利者，超神隊。最後統計開始，倖存人數，一人，…………」耳邊同樣傳來主神的提示，李林看著眼前的聖盃，口裡在說出一句「這還真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後，身形就從這個世界中消失了。

    來自輪迴者的干擾被徹底排除，李林終於可以讓本體一步步體會在這個世界上的信仰分身道路，時間或許是漫長的，但對手卻只剩下固定的，再也沒有多餘的未知因素。

    ………………

    一百年後，李林終於讓晨曦之主的王座升到天上，當東方出現的太陽上，出現了神的馬車時，所有人都清楚，神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包括祖靈和魔化沼澤君主在內，也不能抗衡，它們只能臣服。

    再過三百年，當惡魔和人類失去爭鬥，新生的一代遺忘無數年的仇恨，終於新的生活降臨。

    再過一千年，晨曦之主的光輝褪色，在這個大陸上新興產業和技術的發展下，醫療技術的提高，傳統的教會迅速落伍，如果不是還有死後世界還可以期待，信仰晨曦之主的新一代，會大大減少，就算這樣，許多人也開始墮落和頹廢的生活，只有那些上了年紀的人，信仰會虔誠一些。

    李林在這個過程中，無意去改進什麼，他只是按照一個神可以做到的一切去做，人類如何選擇，他不會靠武力脅迫，更不會人為將變化去掉，那只是掩耳盜鈴，在宇宙中，變化才是永恆的。

    一萬年後，還記得晨曦之主的人，只能從沉重的歷史石板上去尋找，人類的壽命已經得到了普遍延長，並且論證出帶有意識記憶的靈魂並不存在，人死後，靈魂會脫離身體，但不會攜帶肉體的任何信息，那些東西都是靠著細胞才存貯下來的，虛無的靈魂是不可能擁有的。所謂的神，不過是將記錄下的信徒記憶和這些空白的靈魂聯繫起來而已，絕對不是真正的永生。

    一個神的興起與衰落，就在這一萬年間，文明改變了一切。

    人類的道路自己去選擇，中間的曲折只是插曲，不可能改變什麼。

    對於信仰封神的規律，李林也已經摸清，至於這個世界神的變化，他並不在乎，最大的收穫就是在精神領域中走出了更長的路，現在的他，已經能夠從精神上，聯繫更多的人精神意識，從而達到一個新的境界，對精神法則有了更深入的認識，能夠從精神上抽象出一個精神核心，來進行處理這些數據，實現了神應有的威能。

    這是他不借助於任何外力，純粹靠精神演化的力量，也是神的象徵，將想像變成現實，就是神威。

    信仰封神的道路已經走過，該取得的經驗已經獲得，靠信仰不可能達到真正的永恆，只是對永恆的一個模擬。

    下面一個世界，就是另外的追求永恆之道。

第六百二十章 光明宇宙中的陰影（一

    信仰封神的道路已經走過，李林知道，隨著信徒自己的發展，遲早會拋棄他們的神，人類自己建設出了人間天堂，自然不會對要求信仰奉獻的神再有太多期待。

    回到永恆堡壘，李林的肉體仍舊保持著之前的狀態，此時他手中已經拿著那座聖盃，他已經通過之前的經歷，確定了光球所代表的主神世界，是不會對追求永恆之路的他製造什麼障礙。他們之間不是生存的競爭，而是對一個道路的探索。面對同一道亙古存在的難題，他們是解題者，只不過選取的解題思路不同，但誰也不會給對方故意製造障礙，猶如地球的科學界面對自然之迷一樣，探索和討論是跨越國界的。

    這座聖盃就可以讓一個人從其他世界進入到那個殘酷世界，一個埋葬了無數生命的世界，連神都要在時間長河中被淘汰的地方。

    永恆帝國的人類在努力地生活，在已經成型的社會體系下，並沒有因為高度發達的物質精神生活而頹廢，反而在體系的激勵下，比自己的先輩，比古代地球人更加辛苦百倍。不管是為了整個人類在宇宙中的生存權而努力這樣偉大的目標，還是僅僅讓自己能夠不斷地保持意識的存在，絕大多數人，不管人種和性格，都會抓緊一切機會努力，以獲取對整個社會更多的貢獻值。

    有人可能認為，這樣不就成了越是發達越是辛苦。事實就是這樣，現代社會要比古代社會的人生活和保障好上百倍，但辛苦也是百倍。古人有幾個可以學習的，一旦體力到了就直接成為勞動力，現代人哪個不要經歷十幾年的學習才能勝任基本工作，更不用說，雖然體力勞動強度大大減低，但那是建立在腦力勞動大量付出的基礎上，只是將人類的優勢更加發揮出來。

    畢竟人類的身體在自然界中並不佔據優勢，能夠成為勝利者，全靠了大腦的發達。腦力恢復得快，不消耗什麼物質，卻能夠大幅度提升物質的利用和生產效率，這就是人類的優勢。

    「天眼，將對這座聖盃的解析工作，設置為這一段時間研究院的首要工作，提供最高的貢獻度」李林進入諾亞系統的操作室，向天眼發佈命令。

    「遵命，主人，」天眼很快就執行了指令，將他帶回的聖盃，傳送進了研究院中，將相關任務設置為當下優先級最高的工作。

    聖盃的解析工作，目的很明確，就是弄清楚這個東西是如何運作的，從而進行複製，這是人類的老本行。人類能夠從自然界生存下來，從對火的利用，到製造原子彈，無一不是遵循著摸索模仿，然後自己實現的道路。

    很快就有一批專門研究製造各種神器的科學家，將課題轉向了這個聖盃的解析。他們經驗豐富，先向天眼詢問了使用方法，然後實際觀察運作流程，最後進行各種嘗試性地外圍解析工作，最後才是將其分解開來，探求內部的工作原理。

    如果沒有實物對照，憑空去想出一個將人送到其他空間的辦法和理論，那是極為困難的，現在有了可以反覆使用的實物，當然就簡單太多。

    只是用去一個月的時間，這看似玄奧複雜的聖盃就被眾多高級研究員弄了個清楚明白。如此高的效率，當然是建立在現在極為強大的研究實力上，時間上雖然看似只有一個月，但這是在永恆堡壘中度過的時間，在其他空間中同步利用消耗的時間百倍於此，更不用說同時有上百萬的研究員實時地分享研究成果，將一條條可能性排除，極大地增加了研究效率。

    聖盃的運作原理很快提交上來，並且給出了複製的工藝流程。

    聖盃便是利用所要抵達世界的創世力量，構造出一個緩衝層，凡是要傳送的人，其整個人的身體和靈魂都在這個緩衝層的保護之下，力量的發揮也會在無形中被轉換成適合當地世界的規則，借助這個，光球就能自主決定是否允許輪迴者發揮本身擁有的力量，以及發揮出幾層。

    在研究出聖盃的原理後，李林立刻下令集中所有人力物力去就建造一個更大更強的傳送器，能夠傳送人，當然也能夠傳送一般的物質，這比起之前天眼只能做到將靈魂和規則之物傳送來，要進步太多。當然這不是說天眼的能力就低，只是以李林現在的層次，還很難發揮出整個諾亞系統的真正實力。以現在發揮的實力，就能夠帶著文明史不超過萬年的人類逃過這個本源宇宙中高等文明的追殺，已經證明了諾亞系統的非凡。

    它表現出的力量，就如同手槍一般，小孩也能用它打死大人，這就是它的厲害，使用的門檻並非多高，而是隨著使用者的提高而提高。

    這樣的力量，已經不是神器或者寶物可以形容的。

    這種力量是如此寶貴，以至於這個本源宇宙中，不止一個文明在追尋。

    ……………………

    此時，廣袤的本源宇宙中，太陽系內。

    一度被異界生物入侵，又被本源宇宙中的高等文明歸零的太陽系，此時又出現了曾經熟悉的文明造物。

    一艘黑色飛船，此時再次靜靜地駐留在地球上空。

    此時的地球，已經恢復到了荒野的狀態，綠色叢林再次佔據了人類遺留下的都市，野獸們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再擔心獵人手中的槍和犬。

    黑色飛船的控制艙中，一個黑色圓球，一個銀色圓球，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飄散著淡綠色長發的人形生物。

    如果李林能夠看到這一幕，並且將其與很久之前永恆堡壘遭受到的攻擊聯繫起來，就會知道，曾經出現的高等文明，再次發起了追擊行為。

    而他們再次出現，就證明了已經有相當高的把握，再次追蹤到永恆堡壘此時在無盡虛空中的空間坐標。

    「麗瑟爾，你作為XZP1422星系文明種族中精神領域造詣最深的個體，究竟有多少幾率追蹤到那個人類初等文明？」黑色圓球帶著一絲不善的語氣問道，它知道自己為何語氣中帶著不善，那純粹是來自對方的種族外表。母世界挑選了許多在精神文明上有一定發展的文明進行合作，其中寄希望最大的，就是這個從外形上看起來和那個人類初等文明最相似的文明種族，在精神領域中，從相似到關聯，再到聯想，一系列足夠模糊的理論形成了各種幾率性的操作。

    你永遠不要指望這些研究精神領域的文明會給出肯定的答案，它們絕對不會和科技一樣，運行千萬遍，規律還是規律，結果不會有絲毫改變。這些精神領域的法則很可能只起效一次。

    能和銀色圓球被母世界派出來搜尋超等文明種子，它當然是極為優秀的文明個體，但卻在一些本是可以隨手碾死的螞蟻面前，遭到了失敗，還白白浪費了整整一個恆星系團的物質能量，雖然這個代價並沒有被其他個體嘲笑，反而所有的個體都對他們的工作大加讚賞，認為他們已經首先確定了超等文明種子的存在，這就解決了一直以來存在的爭論。

    通過空間跳躍，逃過了一個未知文明的攻擊後，它們返回母世界，獲得的這份成果，已經讓它們受到了空前的重視，不僅重新給它們升級飛船，更新了飛船攻擊和防禦系統，加裝上所有已有的攻擊和防禦方式，而且又調動了整個文明擁有的力量，尋找合適的精神文明合作，去定位那躲藏起來的超等文明種子擁有者。

    這個酷似人類外形的精神文明個體，按照從這個星球中獲取的文明資料，以人類的審美觀，也是絕無僅有的美人。不過這絲毫不能讓它給對方一點好感，輸給這樣種族外形的文明種族，讓它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

    儘管從文明準則上講，不該有這樣的失敗情緒，但上次失敗實在是太過重要，如果成功的話，整個文明就徹底完成蛻變，它不僅會獲取從未有過的榮譽，更是能夠隨同整個文明昇華，因此一向堅固的文明行事準則，也在它的身上發生了裂痕。

    「不到百分之一，」綠發美人同樣對這個冷冰冰的怪物沒有絲毫好感，言語中根本沒有提對方的稱呼，對她而言，這些高等文明，已經是完全蛻化的一群怪物，只是迫於種族文明生存的壓力，才要與他們合作。

    對方想要借助本文明的精神力量，從無盡虛空中定位某個空間，這個空間中擁有的文明個體，卻恰恰和她的文明種族類似，不從文明角度來講，單純是個體感情上，她就偏向於那躲藏中的文明。

    「百分之一，這已經是足夠高的幾率了，看來，你們這些有精神領域特長的文明，是有生存下來的必要，ZXG1732曾經提出的維持文明多樣性原則，現在還在起效」黑色圓球伸出了一隻觸手，搖動著。

    「哼，那真是謝謝你們的仁慈」綠發美人對這種明顯帶有威脅的言論，表示了不滿，她當然知道觸怒對方是不好的，但她更知道，這些高等文明的怪物們，行事是絕不會受到情緒誤導的，也就是說，哪怕她罵對方到死，根據黑色圓球剛剛的說法，它們也不會毀滅她所在的文明種族。反過來也是如此，哪怕再竭盡全力討好對方，如果沒有生存價值，也是會被無情地清理出去，留下空白的宇宙空間。

第六百二十一章 光明宇宙中的陰影（二）

    「身為高等文明的一員，在這些事情上爭吵，除了浪費時間我看不出有什麼作用」那銀色圓球說話了，「麗瑟爾，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

    「我需要他們這個文明的全部歷史，雖然不知道這樣一個初等文明是如何躲過你們的掃蕩，成功躲入虛空的，但我相信他們肯定是有某些特殊能力，才能做到逃亡的」綠發美人當然不知道這兩個圓球在找些什麼，對方也不可能告知她，她所要做的只是找出那個文明來。

    「好吧，啟動粒子回溯引擎，確定該文明宇宙範圍，開始影像還原……」銀色圓球很快向著飛船控制系統發送了指令。

    很快整個人類文明的景象開始在控制艙內一處屏幕上展示出來。

    最先出現的自然是異界文明入侵，人類對抗並逃亡，直到佔領了一千多光年後的炎星人領地。

    對於炎星人幹淨利落的投降行為，綠發美人倒是沒有絲毫鄙夷。文明之間的差距越大，使得抵抗變成了螞蟻向巨人挑戰一樣，相反，能夠靠這種行為存活整個文明，才是宇宙競爭的勝利者。堅決抵抗直到身死族滅，當然是值得敬仰的，但苟且偷生，只要是為了生存，也不應該被辱罵和嘲笑。生存才是最現實的東西。

    整個文明史是從後到前，很快，綠發美人就發現了這個初等人類文明不同於普通文明的地方，其中就包括文明異常的加速，雖然有技術大爆炸的說法，但科技文明之所以是科技文明，就在於一切都是有跡可循，循序漸進，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有跳躍式的發展，如果出現那種情況，肯定說明這個文明有問題。

    很快圖像就跳到末日降臨的那一節，當看到一個個人類個體被傳送進入未知空間，綠發美人更加動容。相比而言，黑球和銀球兩個高等文明個體卻對此覺得再正常不過，在見識過對方能夠躲過一個恆星系團的超高能級打擊後，這種程度的運用，不過是超等文明種子釋放出來威力的一小部分。

    綠發美人意識到這個高等文明要她去尋找的東西，絕對不簡單，對方不告訴她實情，她也能猜到大部分的內容，能夠讓一個高等文明還大費周章地去尋找的，當然不是什麼財寶，這個宇宙中能夠吸引他們的東西只剩下那麼幾樣，甚至說只有一樣。

    高等文明間大都是沒有太激烈戰爭的，因為雙方都是攻擊遠遠高於防禦的，正如人類在地球時代一樣，人類的矛總是進化得比盾快。

    這種恐怖到極致的進攻力，使得高等文明間維持了脆弱的和平，這個宇宙雖然夠大，也已經被探索得差不多，可以說他們已經觸摸到了宇宙的天花板。

    能夠讓他們突破這個天花板的東西，只有流傳在高等文明中的那一樣東西，超等文明種子，這個東西的存在一直受到質疑，但只要文明發展到一定極致，對宇宙的探索抵達一個範圍，就開始知曉相關信息，宇宙是從何而來，又有何意義，這些問題，都要進行解答，尋找答案的過程，就不可避免地接觸到關於超等文明的信息。

    超等文明和高等文明的區別在哪兒？

    綠發美人有自己的答案，儘管她的文明種族連高等文明的門檻也沒有進入，但特殊的天賦構造，讓她的種族文明能夠提前獲取這些信息，這次她出來，在看到這些內容後，已經知道了對方目的究竟是什麼。

    隨著圖像的倒轉，很快就將源頭追溯到人類的一個個體上。

    高等文明的力量幾乎達到了物質文明的極致，只要在這個宇宙中存在過，他們就能把這種痕跡回溯出來，並且定位到關鍵。

    李林從得到那個奇怪的頭盔，到後來所做的一切事情，只要不是在虛擬系統之內發生的情形，凡是在本源宇宙中做的事情，都在影像中歷歷在目，分毫畢現。

    三個外星文明的個體看著這一切，沒人發出任何評論，沒有評點李林的做法究竟有什麼問題。

    銀色圓球知道對方已經看出了不少東西，不過哪又如何？實力永遠是決定一切的基礎，沒有這個，智謀再高，也不過是當個看客而已。

    看完這麼龐大的影像資料，足足耗費了幾個地球自轉週期，隨後綠發美人就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狀態。

    儘管對這人在情緒上有些遷怒，但黑色圓球怎麼說也是高等文明個體，有著足夠的智慧和判斷。

    他也不去幹擾對方，這些在精神領域上有所發展的文明，其文明都有極大的特異性，和科技類文明有極大的不同，至少在這個宇宙中，前期科技類文明運用的自然規律就那麼幾條。他看著圖像中人類對外星人的恐懼，心裡很清楚這其實就是對未知的恐懼，也是對自身的恐懼，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發展速度，也能推測到外星人的發展速度，如果對方的文明史比他們長，按照科技文明的發展速度，比自己強大是一定的。

    畢竟以地球誕生的時間來算，它並非是這個宇宙中最早的一批天體，更久遠的天體比比皆是。在這些天體上繁衍出來的文明，如果存在，那很可能比人類文明時間更久。

    以人類自己的科技能力，製造出來的武器，已經連自己都不敢繼續向更高威力上發展，核彈在兩千萬噸以上的當量已經沒有意義，因為那會對全球環境都可能有致命影響，除非人類進入到太空戰爭的時代，那種武器才有發揮的餘地。都反對核彈，但有這個東西，和沒有，得到的待遇就是兩回事。沒有它，獨裁君主會被吊死，有了它，卻能世襲。

    黑色圓球對人類的歷史不感興趣，這樣的文明它見得太多，興起與衰落，與星星閃爍的速度一樣快。人類歷史和其他文明歷史沒什麼本質不同，力量決定著生存，決定生存的尊嚴，能否生存，其他附加的東西，不過是些修飾詞。

    發展到高等文明，這個本質不僅沒有變，沒有因為個體智慧和修養的極大提高而改變，而且在宇宙中體現得更加淋漓盡致。充其量只是將競爭的對象從內部轉向外部，內部團結分配，對外擴張掠奪。空曠的宇宙空間，本身就是不可再生的資源。他們是高等文明，但還不是神，不能從虛空中將物質轉化出來，礦產什麼的，是對文明初級階段有意義，到他們這個層次，物質存在本身就是資源。

    它很期待將這個文明定位出來的時刻，這次一定不會讓對方躲掉，上次經過整個母世界的演算和還原，推測對方應該是運用了一種很高級的規則才躲避開攻擊，包括空間坐標的轉換，也不可能隨意進行，否則他們不會放棄光明宇宙的物質，只是在虛空中躲藏。

    在虛空中，那只有靠掠奪次元空間的物質存活。虛空中不停生產出新的次元空間，又不停地消失，其物質並不穩定，利用起來不僅麻煩，而且效率低下。高等文明對這些次元空間有很深的瞭解，但一直沒有真正利用它們，就像海上的泡沫一般，看起來挺美，但沒人把它當成一種資源。次元空間這種東西，時間和本源宇宙不一致，而且規則也不一致，一個在外面是神的高等文明，進入到裡面，可能還不如一個土著人發展得好，和智慧與見識無關，只是不適合。簡單地說，現代人類回到古代，很難做出屠城威懾的事情，但在古人就是稀鬆平常，如果不這樣一個個城市打過去，有多少兵馬糧草也耗乾淨了。

    高等文明的個體同樣如此，他們習慣了內部高效而團結的運作體制，再去適應那些緩慢又愚蠢的社會階段，困難太大。因此真正將次元空間作為重點開發的高等文明，並不多，黑色圓球的文明也不是其中的一個。

    黑色圓球只能知道對方躲在虛空中，但能夠通過掠奪次元空間的物質來發展文明，那只是再次增加了它對超等文明種子的狂熱，而不會因此產生對方很強的想法。

    過了一段時間，那綠發美人睜開了眼睛，「我已經獲取了足夠多的信息，可以進行第一次追蹤定位了」

    「好吧，那就馬上開始」銀色圓球同意了，時間不能久拖，在高等文明的世界裡，很難隱藏住真實的秘密。至少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而且正在被無處不在的光攜帶著所有信息，散佈向整個宇宙。

    時間還有，但不會超過一百年，一百年的時間，足夠一些勢均力敵的對手，獲取到一些關鍵信息，那個時候，讓他們參與進來，面對的變數就太多了。

    雙方免不了是一堆麻煩的妥協談判威懾，白白浪費時間。

    得到銀色圓球的許可，很快那綠發美人，身邊就出現一陣漣漪，然後向著四外擴散而去。

    「能將無形無質的純精神波動轉化，從而干涉到物質世界，這個種族的天賦和潛力確實可怕，不過只要得到超等文明種子，它們只能當一輩子的僕從」銀色圓球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打算著。

第六百二十二章 光明宇宙中的陰影（三）

    「發現本空間正在被精神鎖定，自動防禦開啟，鎖定解除，鎖定源來自本源宇宙，具體坐標來源為太陽系」在諾亞系統操作室中，天眼正在發出警報。

    不過顯然這次警報的嚴重程度並不高，對方的鎖定很快就被檢測並且被屏蔽到，在多年大量灌注高品質精神力下，整個天眼控制的所有系統模塊，都得到了基本修復，並且開放了許多功能。

    防禦系統不僅僅能夠做到虛空中偏轉坐標，可以在無盡虛空上靠精神之帆移動位置，更是可以抵禦各種類型的攻擊。

    像這次來自本源世界的精神鎖定，已經發生多次，不過李林並沒有投入太多注意，都由天眼自動處理了。因為基本上都是本源宇宙中一些在精神領域上有較高造詣的種族，對無盡虛空進行無差別的掃瞄探測，進而鎖定跟蹤有價值的目標，擺脫鎖定就可以了，沒有必要進行反擊，浪費時間和資源。

    這次攻擊會引起他的注意，會讓天眼提出警告，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來源問題。

    來源是太陽系，這是流亡人類的母星系，先後遭受了兩股強大勢力的入侵和蹂躪，現在和地球時代的景像已經截然不同。

    儘管為了躲避高等文明的追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向地球區域投送空間坐標，但李林還是能夠猜測到地球的現狀，失去了人類文明的干涉和改造，大自然的回覆本能會迅速讓它變成一個新的生命星球，畢竟良好的宇宙外在條件沒有消失，地球生物譜系也沒有完全斷絕，植物會迅速佔據氣候適宜，降水豐沛的地區，隨後那些依賴植物為生的動物們會再次慢慢繁衍起來，在最大天敵消失的情況下，很短的時間就能夠重現地球，並且開創一個新的動物爭霸時代。

    這個背景下，會有來自太陽系的精神鎖定，李林可以確定這是上次襲擊永恆堡壘的高等文明，他們已經找到了新的定位方式，不再依靠純粹科技的力量和規則。

    這當然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哪怕是現在這種精神鎖定還非常低級，並不能真正構成危機。但對方手上有本源宇宙的龐大資源，可以迅速地將這種威脅擴大，再靠單純的躲藏，已經沒有足夠的把握來規避下次可能發生的攻擊。

    那種超高能級的攻擊，如果定位精準，李林相信就算將所有儲備都消耗一空，也難以抵禦。一旦讓對方的精神鎖定手段純熟並且發展起來，那麼以現在雙方的技術差距，可以說毫無勝算，多年的積累和策劃，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當然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的發現，很快便將精神沉入整個諾亞系統，借助自己最高的權限，去解析搜索這股精神鎖定的具體信息。

    精神領域的法則他已經有了很深的研究，相比科技類規則，更加晦澀，而且看起來也玄虛無比。但還是有一些規律，精神是波動，又能聚集成海，共振，傳導，衍射，許多物理世界的規則都能有一定的體現。

    借助這些知識，他很快就弄清了敵人是如何進行鎖定的。

    這股嘗試鎖定永恆堡壘的精神波，是利用了永恆堡壘和地球的關聯，畢竟永恆堡壘的規則和地球規則一致，而且大量的物質都來自地球。借助這個物質世界上的聯繫，就能映射到精神海洋上，從精神之海中找到相似的存在，從而避開無盡虛空帶來的偽裝和防護，直接找到目標所在。

    到了精神層面，就不是單純隱藏空間坐標就可以的。

    敵人能夠達到這個層次，這讓李林也明白儘管本元宇宙規則嚴密，物質至上，精神祇能處於從屬地位，但在純粹精神領域上有所成就的文明，也是有的。畢竟時間發展得如此久，總免不了有一些文明種族特殊的構造，會導致能夠出現特例，突破物質規則的一些封鎖。

    但他同樣能夠估計出這個限度，不太可能發展出太高的精神文明，至少不可能達到高等文明那種翻轉天地的程度，畢竟整個本源宇宙的本質屬性就決定了沒有超越整個宇宙的力量，想要在精神領域中超脫制定下的規則，更不容易，至少要比專注與發展科技類文明的種族要困難許多。

    就像這次精神鎖定，對方雖然掌握了這種方法，但運用起來還非常粗淺，甚至不懂得隱藏自己，這等於赤裸裸地在精神海洋上暴露自己的位置。

    他可以輕易回溯過去，不僅僅是反鎖定，更可以殺死發出這次精神鎖定的人。

    但李林並不打算那樣做，這樣做只是讓對方確定了這種方式有效，殺掉第一個人，他們會派出N個人來，N是無窮，對高等文明來說，複製出來一個人包括他的所有技能和記憶並不困難，這樣重要的角色，肯定也早就做了備份。

    李代桃僵，他想起來上次躲過那次致命攻擊的過程，就是讓一個次元空間代替了永恆堡壘經受了超高能級攻擊。

    現在殺死對方是下策，也是無濟於事的，而對方在精神領域上的成就，和他們在物質領域上的成就比起來，猶如蹣跚走路的嬰兒，而他至少是已經能夠箭步如飛的少年了。

    想要對方引導到另外一個次元空間上，那就得好好找一個目標。

    這個目標，必須和地球有一定的相似性，才能瞞過對方的感知，必須讓對方相信這個世界就是永恆堡壘，這樣當然不可能瞞過太多時間，但肯定能夠繼續拖延一段，有這一段，他再加緊從光球那裡掠奪，必然有辦法獲取正面對抗的實力。

    想到這裡，他很快命令天眼去搜索這樣一個次元空間出來。

    對於無盡虛空而言，基於地球人類幻想而產生的次元空間數不勝數，和地球相似度極高的自然同樣數不勝數。

    很快天眼就提供了幾個備選世界。

    李林掃了一眼，便選中了一個，這也就注定了這個世界無盡生命的命運。高等文明不是聖人，也不是惡魔，他們同樣要基於利益驅動，只不過他們的利益和人類相比，要遠遠超出，用來獲取利益的手段，也不是人類能想像的。

    這個世界的名字，李林甚至沒有記下來，反正這很快就是無盡虛空上無數個毀滅的世界之一。

    ……………………

    「找到相應次元空間，與地球形似度超過百分之九十，內部文明背景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駐留在地球上空的黑色飛船控制艙內，綠發美人正在和兩個圓球說著。

    「你能肯定那個次元空間是這裡的人類躲藏的地方？」黑色圓球當然不會相信，如果超等文明種子這麼簡單就被找出來，那他們上次也不會失敗，發動了一次恆星系團轉化而成的超高能級攻擊，也只是確定了超等文明種子的存在，並沒有找出來。

    「我當然不能肯定，只能說疑似」綠發美人當然不會做出肯定的回答，本來就不可能有這種答案，就像預言和占卜，能夠提供一些暗示就已經是很強大了，那些指望能將所有未來發展都揭示出來的大人物們，無不是愚蠢透頂的傢伙，根本不知道未來時刻都在變，任何一個軌跡的變化，都會影響。預言的作用，只是讓他們預先對那些導致不好傾向發展的元素進行清理，而不是讓他們將一切的發展都掌控在手中。

    「根據我的理解，你們這種精神鎖定的原理，是通過精神共鳴來實現的，你在之前的粒子回溯圖像中，充分領悟了人類文明的精髓，才能從無盡虛空中，搜索出能夠與這種思想精髓保持近似的世界，這當然是帶著極大模糊和不確定性，現在我需要你提供一種方法，讓我們能夠預篩選掉那些虛假的目標」銀色圓球想到了更多，雖然可以直接用超高能級攻擊，但儘管本文明掌握的恆星系團龐大，但相對無盡虛空上不可計量的次元空間，顯然是遠遠不夠的，只能在最有可能的目標上進行攻擊，來淘出超等文明種子。

    超等文明種子是不會被宇宙上這種物質力量摧毀的，它們很相信這點，困難在與如何找出來。

    「你們有著高超的空間科技，完全可以投送人員進去，判斷是不是，相信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綠發美人，可不會幫助他們多做一點事情，而且去這些次元空間危險極大，因為是在無盡虛空上，不知道何時就會崩潰，空間技術再發達，也有陪葬的可能。

    「暫時也只能如此」黑色圓球也不得不同意這樣做，它並不完全相信這個精神文明種族，但現在需要利用對方，而且看起來也沒有在配合上出現問題，它並不擔心對方會誤導自己浪費力量，在整個文明種族的生死存亡問題上，對方會做出足夠理智判斷。

    「判斷過程不會花費多少時間，但如果這一個不是，你繼續搜尋下去，如何保證搜索到的空間其數量是收斂的，而不是無盡增加的？」銀色圓球提出了這個關鍵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