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是秦二世 作者:華夏九洲(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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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txhet975 2013-1-27 23:09:1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5 696814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5 10:49
第兩百五十章 國醫館
進入十月,關中大地的天氣已經是極為的寒冷。.每到早上,從天而降的白霜就將以黑色為主色調的咸陽城染成一片晶白。

隨著太陽升起,霜降融化,白蒙蒙的薄霧升騰而起,將整個咸陽城所籠罩。晨曦微露,萬點金芒穿透朦膿薄霧灑遍靜謐的咸陽城。

“死人拉!死人拉!國醫館醫死人了拉!”

咸陽城東的太醫館中,陡然傳出一陣大呼小叫。片刻之后,更大的喧鬧之聲響起,中間還夾雜著咒罵和哭音。

靜謐的咸陽城清晨,這樣的爭吵很快就引起了周圍街坊鄰居們的注意,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國醫館不太大的館門前卻是已經圍滿了裹著棉襖從被窩中爬起來看熱鬧的咸陽百姓。

國醫館門前,六七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卻是將國醫館的大門整個給封堵了起來,而在這幾個大漢身前,一塊薄薄的木板上躺著一個身材壯實的年輕人。初冬的早上,本就溫度夠低了,木板上沒有絲毫生息的年輕人臉龐更是青白一片。

嘴角邊,一縷已經凝固的暗紅血跡卻是在那片青白之色中顯得格外的刺眼。

在木板邊上一個穿著粗麻布袍的女子帶著兩個不過四五歲的孩童正哭的傷心欲絕。

國醫館門前,幾個穿著國醫館服飾的年輕人鼻青臉腫的擋在那六七個大漢面前。為首的一個年輕一臉憤怒的看著幾個欲要沖進館內的壯漢。

“諸位鄉鄰都來看看這國醫館。圣天子腳下,竟然醫死了人還不承認,我等兄弟幾人想要替我家老六討還個公道,拿了那醫死小六子的庸醫去官府告官,卻不曾想這些國醫館的小廝擋在我等面前不讓我等進去。天理何在?我大秦律法何在?”

幾個剛剛動手的壯漢看到周圍聚攏的人越來越多,互相對視一眼,然后一個瘦瘦的高個卻是站了出來對著周圍指指點點的百姓抱拳大聲道。

這幾句話說的極有水準。

身為大秦咸陽城的百姓,也許并不是真正的有瞧不起大秦其余數十郡百姓的想法。但是作為百姓,做為距離大秦圣天子最近的那么一群人,其實每個咸陽百姓心中都是極為的自豪的。

而大秦以法治國,如今大秦所使用的律法更是圣天子陛下耗時三年制訂出來的。剔除了絕大多數的嚴苛刑罰,到如今已經卻是漸漸被大秦百姓所接受并遵從。

咸陽百姓做為距離圣天子皇帝陛下最近的人,心中莫不有著以圣天子威名維護朝廷法度為己任的想法。

聽到那瘦高個如此說,周圍沒有弄明白狀況的百姓頓時對著幾個穿著國醫館服飾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年輕人指指點點,言語間盡是指責。

“諸位鄉鄰不要聽信此人一面之詞。我國醫館開館年余以來,何曾有過草菅人命之事?風評如何諸位鄉鄰當是最為清楚。這位躺在地上的兄臺,在今晨送到國醫館之時就已經不行了。老館主我等勸阻,本著醫者之心執意開門救治,豈料一劑藥劑未曾入口,這位兄臺就已經撒手而去,而跟著這位兄臺一起來的幾位大漢,卻硬是說我國醫館藥劑毒殺了這位仁兄,想要訛詐館主。

老館主不從,那大漢就暴起傷人,孰是孰非等到府衙來人即可一問便知。此刻老館主被毆受傷,我等萬萬不可離開以免老館主遭歹人之手。還勞煩諸位鄉鄰能夠為我等報官。”

為首年輕人雖然被打的鼻青臉腫,就連說話都有些漏風,但是言語間卻是一片憤怒。

確實,天微亮時這些人過來敲門求館主出手看病。那個時候國醫館并未曾開門,老館主依然開門接診,卻不料藥湯還未曾入口,人就已經死去,這又怪的了誰?

聽到年輕人如此一說,原本就在國醫館附近的百姓紛紛開口了。

“我等貧苦人家,老館主經常不收診費并施醫送藥,怎會如此草菅人命?”

“就是,想來是有人要訛詐館主。”

周圍先前本就對瘦高個的話有些疑慮的國醫館近鄰,紛紛出言幫襯。

“讓讓!府衙來人!”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陡然自人群后響起。

圍攏在國醫館門前的百姓聽到府衙來人連忙朝著兩邊散開,露出一條走道。

三個穿著公服腰懸跨刀的衙役跟在一個年輕人身后走了進來。

“咦,那不是李家醫館的少館主么?”

有眼尖的百姓卻是已經認出了那個穿著綢袍的年輕人身份。

沒有人注意到的是,在看到年輕人領著三個差人出現之后本來額頭已經開始見汗的瘦高個等幾個壯漢,卻是一瞬間鎮定了下來。

“李某聽聞國醫館有人鬧事,特意請來公人前來處理。只是未曾想到老館主如此高明的醫術,卻是醫死了人,好生讓人惋惜啊。”李威先是對著為首的年輕人抱拳一禮,隨手看著地上躺著身體已經僵硬的壯漢嘆息道。

言語間卻是已經不動聲色的坐實了國醫館老館主醫死人的罪名。

“李少館主……”

“府衙辦差,閑雜人等回避!”

三個衙役為首的一人打斷那年輕人的話語厲聲大喝道。隨即看著幾個擋在國醫館門前的年輕人道:“國醫館用藥不當醫死病患,一應人等統統帶回府衙徹查。”

隨著這為首衙役的厲喝,兩位公差卻是已經提了鎖鏈上去拿人了。

國醫館的幾個年輕人顯然沒有想到這些公差竟然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將醫死人的罪名扣在了自己國醫館的頭上,從未曾碰到過這種情況的幾人瞬間有些懵了。看著衙役已經拿在手中的明晃晃刀劍,傻愣愣的一個個接連被擒拿。

將幾個年輕人鎖在一起,為首的衙役看了李威一眼,然后大步邁入國醫館,想來是去捉拿國醫館的老館主了。

李威收回眼神,緩步踱到被綁在一起的幾個年輕人面前,看著雙眼幾欲噴火的那為首年輕人笑著道:“扁叢啊扁叢,你國醫館開在哪里不好,卻是非要開在我李家醫館旁邊。唉!”

李威言語中雖然是在惋惜,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說不出的得意。

PS:瑣事未完!還欠四更,明天補上,請大家監督。今天實在抱歉!鞠躬!(。)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5 10:52
第兩百五十一章 恩怨
隨著國醫館上上下下十余人都被拿入咸陽府牢獄之中,早上發生在國醫館門前的風波也就逐漸淡去。

咸陽城中的人太多了,人一多這樣那樣的糾紛也就多了。

雖然國醫館是醫死了人,但是大秦剛剛承平不到十年。數年前的大秦,最不值錢的其實就是人命了。所以國醫館的風波只是讓城東百姓茶余飯后多了幾分八卦談資而已。

可是,暗地里,國醫館的風波卻是悄然吹皺了因為這月余來平靜的如同一池清水的大秦朝堂上下。

一年前才在咸陽城東開設起來的國醫館,有什么背景朝中眾臣很多人都清楚。大秦皇家學院醫學院院丞、現任太醫令扁魚的門人子弟開設的醫館。

而之所以能被叫做國醫館,據說這個名字還是圣天子皇帝陛下聽到扁魚所請開了圣口賜下來的。

雖然圣天子賜名一個小小醫館的事情不太可信,但是想來無風不起浪。能直接用“國醫”兩字作為醫館名字,如果不是圣天子默許,想來給扁魚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在這咸陽城用這國醫館之名來開醫館的。

至于前去告官的李家醫館,背后則是原來的大秦丞相李斯、如今的內閣副總理大臣李由。

如果李斯還在的話,那么這樣的碰撞怕是朝中眾臣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國醫館能夠有勝算。不過如今李府雖然看起來要比李斯健在的時候更要顯赫,但是朝中眾臣心中卻是都明白。看似要比往曰更要顯赫了幾分的李氏一族,在大秦朝廷中卻早已經不復當曰一家獨大之勢。

即便李嫉是大秦皇后,李由是內閣府副總理大臣;即便先前聚攏在李斯身邊的姚賈、胡毋敬等一干重臣依然是以李由馬首是瞻。

可是誰都不得不承認,現如今這大秦朝堂,卻是再沒有任何一家能夠一手遮天了。政事上李氏不成,軍務上蒙氏、王氏同樣也是再沒有先前那般的影響力。

李家醫館是咸陽城第一家也是最早的一家醫館,但是,李家醫館不是大秦最為顯赫的李氏一族的產業。

李家醫館的館主甚至都不能算做是李府的族親。

但是,李家醫館的背后確實站著如今大秦最為顯赫的李氏一族。從李斯還在世的時候事情就已經如此了。

具體如何不為外人所知,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李家醫館一直是由丞相府照拂的。所以,李家醫館在咸陽城一直都是穩如泰山的存在。

后來老丞相李斯離世,大公子李由接掌李府。據說皇后娘娘能夠如此快的懷上皇帝陛下的子嗣尤其是誕下男嗣,李家醫館居功甚偉。

當然,這樣的小道消息也只是在咸陽城的世家勛貴中悄悄流傳。沒有人敢拿出來正大光明的說。不過卻也是證實了李家醫館醫術的高超。在咸陽城眾多的勛貴世家府中有個頭疼腦熱,首選也都是李家醫館。

話說這李家醫館同樣也是根正苗紅的大秦太醫不是

如今的李家醫館館主李茂正是百年前武王嬴蕩時的太醫令李醯(xī)。

其實大秦朝野上下卻是都清楚為何會發生國醫館醫死人之事,又為何會是李家醫館的少館主李威去告官之事。

以扁氏為代表的醫家同李醯(xī)這李家醫館的恩怨在大秦并不是什么私密之事。

扁氏的老祖扁鵲,正是死在武王嬴蕩時的太醫令李醯(xī)手上。

百年前,正處于戰國末期,正是生產力迅速發展和社會發生著激烈變革、動蕩的年代,也是人才流動,人才輩出的時代,各個想要爭霸的諸侯國的互相競爭,形成了一個尊重人材,招納賢士的社會風尚。

為增強實力,各國都在攏絡有用之材。那個時候的秦國地處西陲,被中原諸侯以夷翟遇之。為了改變這種狀況,秦國歷代君主,都非常重視從東方各國招徠人才。為廣招賢能,秦國采取了兼收并取之法,為各類人才創造了一個各顯其能的用武之地。秦國除重視治理國家的人才外,對醫生也很尊重。

《莊子.列御寇》載:“秦王有病,招醫,破費潰痤者得車一乘,所治愈下,而所得愈多。”給予醫生以極好的待遇,各國名醫紛紛到秦,而扁鵲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成為秦人的。

扁鵲同李醯(xī)并沒有什么太過復雜的恩怨,兩人本是同為醫者,哪有什么非要要對方姓命的恩怨?

概因扁鵲的醫術實在是太過高明,高明到在扁鵲治療好了時任太醫令李醯都束手無策的武王贏蕩的病。

心情大好之下的嬴蕩卻是表露了任命扁鵲為大秦太醫令的意思。這可是直接威脅到了李醯的地位。

扁鵲很快就受到了在大秦已經小有勢力的李醯派來的刺客刺殺。雖然在門人弟子的幫助下逃離了秦國,卻是終于沒有逃脫李醯遣來的刺客之手,在半路上被李醯的刺客殺死。

一代神醫扁鵲就這樣死在秦國境內。

雖然事后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是李醯做的,就連嬴蕩也清楚,但是最終因為種種原因還是不了了之。

醫家同李醯一家的恩怨就此延續了百年。

在朝野中的很多人看來,扁氏開始只是沒有能力發動對李醯的報復。如今扁魚雖然不能說位高權重,但是同已經漸漸淡離大秦權力中心、僅僅掛著太醫之名的李茂相比,也許是扁魚認為如今已經有足夠的力量來收拾李醯報百年前先祖扁鵲被刺之仇了。

想來這也是為何扁氏的國醫館會開設在距離李茂的李家醫館僅僅兩條街的緣故了。

并沒有認為扁魚是不自量力。畢竟,李茂并不是李由府中族親,李由身為內閣副總理大臣不可能為這件事同他撕破臉皮不是?

可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年余時間一直未曾有過任何動靜的李茂,卻是陡然發動,而且一出手就要砸掉扁氏醫家為之謀生的招牌。

醫死了人,你還能被稱為醫家嗎?

這可是要讓醫家斷掉傳承啊!

要不要這么狠的?

這是一干收到消息的朝臣心中同時泛起的念頭。(。)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5 10:54
第兩百五十二章 意外
雖說收到的消息是國醫館醫死了人,但是背后到底有什么貓膩,其實明眼人都很清楚。.

只是,如果醫家真的就這么容易被干趴下了,還用得著等到今天么?很多人都知道,扁魚可是救了皇帝寵妃如今的東宮皇妃麗妃娘娘的命。

這樣的大功在手,就算國醫館真的醫死了人,又能將扁魚如何?大家都是朝中重臣,何必弄的大家以后都無法見面了不是?

還是說在這件事情上,李茂壓根就沒有請示過李由,而是自作主張?

就是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之際,午時未過,內閣府總理大臣馮去疾的案頭上卻是也多出了一份信報。

信報的類容很簡單,正是今曰晨間發生在咸陽城東的有關國醫館醫死人之事。

如今內閣府的各項職能逐漸在完善,六部尚書入閣,各地送來的奏章都事先有宗正府監察司的人專門分門別類的整理好,然后送到六部尚書的案頭。六部尚書拿出具體的意見,然后匯總到內閣總理大臣馮去疾處。

類似這樣國醫館這樣的小事,每天偌大的咸陽城不知道會有多少。有些甚至連咸陽令蕭何的銅案上都不會看到。更不要說送到身為內閣總理大臣馮去疾的案頭上了。

可是今天這樣一件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算不上的小事,就這樣被堂而皇之的擺上了內閣總理大臣馮去疾的銅案之上。

如果說唯一有些不同的,恐怕就是這封信報落款處那枚黑色的梅花水印了。

這梅花水印馮去疾很熟悉。因為他有機會看到過幾次。

梅花水印,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馮去疾去知道,這是由皇帝陛下親掌充當皇帝耳目的黑冰臺特有的標記。

一件小小的醫死人的案件,卻被黑冰臺鄭重的送到了自己的銅案之上,這本身透露出來的意思就顯得極為詭異。

難道這國醫館同圣天子皇帝陛下有關系不成?

馮去疾馬上就想到了這樣一個極為不可能卻又唯一能夠解釋的通的可能。可是如今圣天子皇帝陛下不在咸陽啊!

這到底該如何是好?馮去疾有些拿不準了。

很快,頓弱和李由兩位內閣副總理大臣以及六部尚書都被召集到了內閣府中。

一封簡簡單單的信報被逐一傳閱之后,一眾重臣們卻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面不改色的副總理大臣李由,眼神玩味。

就連馮去疾和頓弱兩人,同樣也是如此。

“此事,由實在不知!”

李由看著身前的銅案,淡淡的扔出七個字。

其實此刻李由心中卻是已經驚詫莫名。

在收到馮去疾召集內閣議事的消息趕來內閣府之前,李由剛剛見了這信報上的主要對象李家醫館的主事者李茂。

事情到底如何李茂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李由卻是知道李茂這是要讓城東的國醫館關門。一件不太大的小事,李由并沒有放在心上。

一間醫館而已,想來扁魚也不可能真的為此事同自己撕破臉皮。

只是讓李由沒有想到的,就這樣一件他根本沒放在心上的事情卻是被黑冰臺直接送到了內閣總理大臣馮去疾的案頭上,并且還是今曰召集內閣諸位重臣議事的主因。

不過此刻,李由唯一想到的可能也只能是不在咸陽的圣天子同那國醫館有著關系,或者說國醫館本身就是自己那位行事如天馬行空的小舅哥圣天子皇帝陛下所開設的?

正是因為圣天子皇帝陛下不在咸陽城,所以黑冰臺擔心國醫館中已經被咸陽令府衙役關入牢獄中的幾位醫師出了什么意外才會直接將信報送到內閣總理馮去疾的案頭之上,用來警示馮去疾嗎?

“此事,著御史府會同咸陽令蕭何徹查,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李由的話馮去疾沒有信也沒有不信。他不相信李由真的一點風聲沒有聽到,就算李由現在不知道,想來那李茂此刻怕是已經等候在李府中了。

畢竟,扁魚可是大秦太醫令,而李茂只是太醫院中的普通太醫而已。想要同扁魚斗,李茂明面上還是有著不少的差距的。

“大善!”

頓弱自然不會有意見,既然牽扯到了朝中官吏,那么這件事本身就是御史府分內之事。

“附議!”

“附議!”

張蒼等人紛紛出言附議。

咸陽城南李府,李由書房。

偌大的書房內燈火通明,李由端坐在當年李斯自殺而亡的那張靠椅上,眼神森冷的盯著銅案前匍匐在地的一個中年人。

“還請公子救救小兒吧。”

李茂聲淚俱下,叩首不已泣聲道。

國醫館醫死人之事的發展,可以說讓關注這件事的朝中群臣齊齊跌碎了一地的眼鏡。

午時剛過,咸陽令蕭何還有御史府的兩位在朝御史就聯袂出現在咸陽府牢獄之外,提審了國醫館一眾被擒之人包括死者家屬,還有那幾個指認國醫館醫死人的幾名壯漢。

隨后不久三名跟隨李茂之子李威前去捉拿國醫館一眾醫師的城東衙役也被拘來提審。

事情的經過本不復雜,很快就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出現。

死者妻兒卻是咬定死者是喝了國醫館的藥湯才死的,連同那幾名壯漢也同樣如此。而三名衙役受了李威的賄賂才會天剛剛蒙蒙亮就出勤之事,卻是在見到蕭何以及兩位御史的時候就立馬竹筒倒豆子的全都一五一十的招了出來。

村婦還有那幾個潑皮不知道蕭何以及兩位御史的身份,只當他們三人都是城東的司丞一類人物,自然按照先前議定好的說辭來說。

可是三位衙役卻是清楚蕭何的身份,尤其是看到兩位在朝御史身上的官服,卻是瞬間知道事情怕是已經脫離了自己等人先前的預料。

自己的頂頭上司東城司丞躬身在一邊一直抹著頭上的冷汗,咸陽城最大的大佬令尹大人親自來了,再加上御史府的兩位御史大人,那么這還是一件普通的醫死人的糾紛嗎?

這三個小小的衙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擔心自己說漏了什么,哪還敢再有任何的隱瞞?(。)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5 10:57
第兩百五十三章 被動
三位生怕少說了些什么的衙役,竹筒倒豆子的招供,卻是讓咸陽令蕭何以及兩位御史有了意外的收獲。

這三位晨間還在耀武揚威的衙役差人,就連自己曾經偷看過鄰居村婦洗澡、自己的頂頭上司東城司丞收受李威賄賂以及美姬這事卻是一并招了出來。

這不得不說是意外之喜了。

咸陽城很大,除了咸陽令蕭何外,其余一干官吏配置都如地上上的郡守無異。而在咸陽令蕭何之下,為了方便管理,在二世六年依照圣天子胡亥的命令,咸陽城被劃分成了東南西北四城,每城設司丞一名,掌管各城刑名之事。

四城司丞之下,設立判官和理政兩司,協助四城司丞管理各城的日常事物。

可以說,四城司丞的權力要比地方上的大縣縣令的權力要大的太多了。

只是誰沒有想到,就在圣天子腳下,就在這咸陽城內,竟然還有司丞敢貪污受賄。實在是讓蕭何和兩位在朝御史有些意外,不過意外之后蕭何卻是憤怒,兩位御史卻是差點興奮的要顫抖了。

御史府到如今,可是實在是沒有做出些拿的出手的成績啊。

原本御史府還能夠風聞奏事,針砭時弊,彈劾朝臣。可是在內閣府重組有了內閣參政之后,御史府的風聞奏事、針砭時弊的職能卻是已經被圣天子直接給剝奪了。

也就說,御史府原本主要的職責如今也僅剩查找一些朝臣欺男霸女、貪污受賄這些不法之事進行彈劾了。

可是,哪有如此好彈劾的?

巡察御史還好,他們巡視天下各郡,時不時的還會有點收獲,上稟一些地方官吏不作為亦或是不法之事;但是他們這六十余位在朝御史可是實在是天天在咸陽城內閑的有些蛋碎啊。

滿朝文武。大的如內閣總理大臣、六部尚書侍郎等人,輕易動不得,就算他們想查也是查不出任何東西來的;小的官吏,如門下侍郎、宮城巡狩、皇城門官等等小吏,卻是實在是沒有什么值得好查的。

可是今天本是為了探明國醫館一案中是否有人栽贓陷害之事的,卻不曾想竟然還有這樣巨大的意外之喜。

咸陽城東城司丞雖然只是個從五品的小官,但是位卑權力卻重啊。

直到此刻這兩位在朝御史才明白,不是自己等人在朝中沒有什么東西可查,而是自己這些御史實在是方向不對。

四城司丞沒有資格上朝。但是位置卻很重要啊。尤其是那些可以直接接觸百姓的基層府衙官吏,油水可是十足啊。

看看這東城司丞,就為了抓個人,那李家醫館的少東家不僅送上了錢財,更是直接買了個匈奴一族的美姬胡女給他。

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也就是在這一天之后,御史府的御史們終于是找到了自己能夠整治的目標。

六十多雙眼睛卻是同時盯向了咸陽城乃至內史郡各個縣治中的基層小吏們。

大的抓不住,小的可是實在多啊。

大秦基層吏員的廉潔,可以說實在是應該感謝李威其人的。

當然,這只是后話。

雖然沒有問出有關國醫館的事情,但是僅僅從李威為了抓捕國醫館不惜賄賂司丞送其美姬錢財就可以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貓膩的。

所以很快。還在因為國醫館即將關門而飲酒作樂的李威卻是直接被咸陽令府中的衙役給直接擒拿了回來。

已經因為意外收獲猶如打了雞血的蕭何三人,卻是連夜提審了李威。

這邊李茂在李威被捉拿之后,立馬就奔向了李由府中,前來求救。

此刻。他已經知道國醫館的事情根本不是先前那般只有東城司丞來解決判罰的,而是由咸陽令府還有御史府的人直接插手了。

一件小小的糾紛,能夠驚動咸陽令尹還有御史府的大人們,李茂頓時知道事情已經出現了一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的變化。

而這個時候。唯一能夠為他解惑亦或是唯一能夠救他的也只剩下當朝內閣輔政大臣李由了。

“公子,那人不是我李家醫館毒殺。小人斷不敢欺瞞公子啊。”

李茂聽到李由的問話。連忙矢口否認。

新的大秦律法中,對草菅人命、買兇殺人、故意取人性命可是都有明確的定論。一命償一命那是最基本的處罰。

李茂很清楚這一點,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承認了,那么自己還有自己的兒子李茂怕是一個都逃不了。

那個時候,傳承已經近百年的李家醫館就要在自己手中終結了。

“當真不是你下毒毒殺然后使那幾個潑皮送到國醫館門前的?”

李由顯然并不相信李茂的話,而是厲聲再次問道。

“此事本官可以告訴你,已有內閣府直接接掌,內閣下令御史府會同咸陽令徹查。如今你再對本官隱瞞,等到咸陽令那邊查出實情,怕是除了圣天子陛下外,我想不出還有何人能夠救你全家性命。”

“啊!”

原本聲淚俱下的李茂聽到李由的話,發出一聲失魂落魄的驚叫之后卻是呆愣當場。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樣一件原本最多只會是東城司丞來判罰的小事,卻直接驚動了那些天天日理萬機的內閣府大員們。甚至直接由內閣府接掌下令御史府還有咸陽令徹查。

“還不如實道來!”李由看著呆愣愣的李茂心頭不由火起,喝斥道。

這一聲厲喝頓時將已經驚嚇的六神無主的李茂從魂游天外的境況中驚醒。

“還請公子救我!還請公子救我啊!”

回過神的李茂卻是馬上醒悟過,此刻端坐在自己身前的李大公子可是如今這大秦少數幾個能夠在圣天子面前說的上話的人。同時更是內閣副總理大臣啊。想明白了這點,李茂馬上叩首不已的惶聲大叫道。

“還不從實道來!”李由厭惡的看了一眼李茂,淡淡的道。

這件事如今已經不再是李茂一家之事了。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不管自己承認不承認,都會有人自動的將這事情安在自己腦上,李由知道如今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盡量掌握多點信息讓自己不至于太過被動。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5 11:00
第兩百五十四章 抉擇
是夜,在大秦滿朝文武大佬們為撲朔迷離的國醫館之事傷透腦筋的同時,十余只信鴿卻是同時從咸陽城東殿內撲騰而起,沒入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見。

正好走到咸陽宮東殿門口的嬴騰聽到聲響,抬頭間正好看到幾只白色的影子沒入夜空中。看到這一幕,嬴騰花白的眉須卻是不由得皺的更深了些。

數只黑冰臺專用的信鴿同時在這個時候北上,這其中透露出來的消息本身就很不一般。

難道,陛下真的在暗中布置著些什么不成?

翠珠稟報老父嬴騰在大殿外的時候,嬴真剛剛放下手中的紙筆準備吃飯。

前一個月嬴騰剛剛來過,結果自然不用說,父女兩又是不歡而散。贏真原以為至少這幾個月內自己將會安寧了,卻沒有想到這才過了不到月余,自己的父親竟然又來找自己了。

不過轉念一想,嬴真就明白今天自己的父親來找自己應該不是為了勸說自己嫁人,而是為了自己命人送給內閣總理馮去疾的那封暗示意味十足的信報來的。

“我自己去見父親吧。”贏真想了想,放下筷子起身迎了出來。

正在大殿門口等候的嬴騰也是沒有辦法。

東殿本就是咸陽宮內的重地,因為東殿就在皇帝書房旁邊。所以戒備是咸陽宮中是僅次于皇帝書房了。

贏真暗中掌控黑冰臺的事情并沒有公布于眾,如今除了胡亥自己和贏真本人。朝中大臣也就身為宗正和贏真父親的贏騰知曉了。

畢竟贏真雖然是宗室中人,但是更是嬴騰的女兒不是?更重要的是,還是贏騰的獨女。胡亥無論如何也要征求下嬴騰的意見。

只是,想來贏騰如今肯定是腸子都快悔青了。畢竟,如果當初沒有答應胡亥讓贏真暗中代表皇族宗親掌控黑冰臺的話,怕是如今嬴真早就嫁人生子了。贏騰么怕是現在都可以抱外孫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可以吃。

贏騰當初之所以答應讓嬴真掌控黑冰臺自然也是有著他的私心的。

變成黑冰臺大本營的議政堂東殿,如今的戒備不知道要比當初要森嚴了多少。除了圣天子胡亥可以隨意進出外,其余任何人沒有經過通稟硬闖的話,護衛在暗處的龍衛府親衛都有權力直接擊殺當場。

贏騰雖然是宗正。更是嬴真的父親。卻也是不能例外的。

“真兒,你怎么出來了?”贏騰看到披著長袍滿臉疲憊的贏真連忙上前幾步。

雖然對贏真不嫁人而是一直苦守在這孤單單的議政堂東殿不滿,但是怎么說都是自己的女兒。看到滿臉疲憊的嬴真,贏騰心中原本的怒火瞬間被濃濃的憐惜所取代。

“父親。這么晚了還來這東殿可是有要事?”嬴真聽到贏騰滿是疼惜的話語心中不由的一暖。挽住贏騰的肩膀道。

“你啊!不要累壞自己的身子啊!”看到女兒再次挽住自己的肩膀。贏騰聲音微微有些哽咽。

多久了?是五年還是六年亦或是七年八年了?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沒有如今天這般挽著自己的手臂依靠著自己撒嬌了?

贏騰覺得那記憶已經久遠到自己有些記不清了。

看著愜意的依偎著自己肩膀如同小貓般瞇著眼睛的贏真,贏騰偷偷將眼角的晶瑩抹去。

這一瞬間贏騰似乎明白了許多。

女兒臉上眉梢上雖然有著難掩的疲憊之色,但是臉上洋溢的卻是自己先前不曾見過的愜意和滿足之色。眉宇間更是沒有先前的叛逆。多了幾分堅毅和從容。

也許,這樣的生活才是自己這個從小就極為叛逆的女兒想要的吧?

在帶著些許寒意的涼風中,贏騰緩緩揉了揉贏真的螓首,萬千話語最終化為幽幽一嘆。

既然如此,就隨她去吧。只要她開心就好了。

“父親,你怎么了?”贏真聽到贏騰的嘆息睜開眼睛。

“哦!沒什么沒什么,風沙閃了眼睛。”贏騰看到贏真陡然睜眼連忙伸手拂去眼角的淚花,佯裝不在意道。

“父親,女兒不孝,還請父親能原諒女兒!”

贏真雙膝盈盈叩地,拜伏在贏騰身前。

剛剛那一剎那,贏真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老父眼角處的那有些渾濁的老淚。一直有些叛逆的內心卻是情不自禁的一顫。

模糊的燈光下,贏真才發現,這還是自己打及笄起第一次好好的看自己的父親大人。以前年幼不懂事,父親希望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偏不做什么。雖然父親生氣,但是最后卻是一定還是會依了自己。

時光飛逝,直到經過了那如此許多的事。在剛剛贏真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老父臉上已經生出了那如溝壑般的皺紋,須發都已斑白。原本比自己還要高上一頭的挺直脊背,竟然已經佝僂到自己必須微彎雙膝才能如少時一般依偎在那厚實的肩膀之上。

曾幾何時,自己那頂天立地的父親,已經蒼老如斯!

“真兒這是作何?”贏騰連忙俯身扶起贏真急聲道。

“父親大人!等到陛下回宮,真兒就向陛下請辭,聽父親安排……嫁人……生子,常伴父親母親左右!”

贏真說到嫁人生子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的遲疑,隨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輕咬朱唇柔聲道。短短四個字,卻似乎耗盡了她全身所有的氣力,原本一雙晶亮的美眸,卻是在說完這四個字之后猛然黯淡,不知不覺間已然紅了雙眸。

贏騰聽到贏真的話先是不由得一愣,隨即有些佝僂的身軀情不自禁的微微顫抖著。扶起贏真,笑著道:“真兒終于長大了,我的真兒終于長大了啊!”

“父親大人!”贏真猛然伏在贏騰的懷中放聲痛苦起來。

她,已經壓抑的太久太久了!她心中著實有著太多太多的委屈!可是她卻不能對任何說出來。只能自己每天承受著。

今天突然下定決心遠離這一切帶有他印記的東西,才突然發現,這個決定其實并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般困難不是?只是為何心中會那么的痛!

只是,這一切,也許他永遠不會知道的吧!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5 11:03
第兩百五十五章 義演開啟
抱著自己贏真有些單薄的身軀,贏騰能感覺到自己肩頭的衣衫已經被淚珠浸濕。(番茄小說)レレ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女兒有著如此一面。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贏騰能夠感覺出贏真身上彌漫的那濃郁到讓他眼角都不禁有些濕潤的哀思。更重要的是,剛剛的那番話,似乎一下抽走了贏真身上所有的生氣,整個人都開始在急速的枯萎著。

先前一直猜測的那個可怕事實,似乎真的應驗了呢。贏騰不知道自己是該哭好還是該笑才好。

原信心慢慢打著包票的年輕圣天子在見過自己女兒一面之后,突然沒了音訊。甚至都開始有意的避著自己。開始贏騰還以為是因為沒有說服贏真,不好見自己。嘴上雖然不說但是贏騰心中卻是著實腹誹了好久圣天子“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月余前那次父女兩人非常不愉快的交談,卻是是讓贏騰看出了些許端倪。自己的女兒不是不想嫁人,而是心中應該已經有了人吧?

知女莫若父。

雖然贏真沒有明確回應,但是贏騰能夠從自己女兒眉宇中的宜嗔宜喜中看出來,自己的女兒確實有了心上人。

當初那還是極為模糊的猜測在看到女兒身上那濃烈到幾乎心碎的哀思之后,贏騰心中原最為不可能的一個模糊念頭陡然變得清晰起來。

以自己的身份,以女兒大秦公主的身份,以圣天子同自己的情誼,以圣天子同贏真的情誼,就算自己的女兒喜歡的是一個一不值的普通黔首又能如何?皇帝絕對不可能不答應,自己更是說過哪怕是嫁給一個普通黔首。(番茄小說)自己也答應,只要女兒喜歡。

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導致女兒如此的肝腸寸斷。

那么也就只能有一個解釋了,自己女兒喜歡的人根不是她能碰觸的存在。這大秦除了那一位自己先前以為嘴上無毛如今卻做了鴕鳥的人外,還能有誰?

也只有如此,才能讓自己的女兒如此心碎吧!

孽緣啊!

贏騰心中只能哀嘆一聲!

那一位嘴上無毛的存在試問接觸時間久了,誰還能不被他俘獲芳心?有時候想想自己這一般古稀之年的老臣,在面對那位到時候還不是一樣又愛又恨、情不自禁的被他所折服心甘情愿的為他所用么?

“真兒,為父不逼你嫁人了。你想要繼續留在這東殿掌控黑冰臺就留下吧。為父老了,你只要過的好。為父和你母親就心滿意足了。”

贏騰輕輕拍拍已經停止了痛哭變成小聲抽泣的贏真柔聲道。

“父親大人,女兒……真的準備嫁人了。”贏真抱著贏騰幽幽的道。

“真兒,為父再逼你。你怎么高興就怎么辦吧。”贏騰揉了揉贏真的腦袋柔聲道,“只是出了這咸陽宮,你就不能再回頭了。為父雖然老了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看得清楚一些事情的。你放不下這咸陽宮放不下這……人。記住,我贏騰的女兒,就算把這天捅了個洞,天下人又能如何?不管如何為父都會站在你身后。”

話語溫柔,但是語中的霸氣卻是毋庸置疑的。

此刻的贏騰再不是那個垂垂老矣的佝僂老人,似乎瞬間回到了當初領著百戰秦軍揮斥方遒的年歲。

而贏真聽到贏騰的話卻是驚嚇的心臟都要停止了跳動。

你放不下這咸陽宮放不下這……人。

難道父親大人發現了?

怎么會?怎么可能?

贏真突然發現自己的腦袋似乎已經不夠用了。

記住,我贏騰的女兒。就算把這天捅了個洞,天下人又能如何?不管如何為父都會站在你身后。

這句話是不是父親大人再告訴自己,自己可以……?

橘黃的燈光下,將心思各異的父女兩人身影拉出長長的一串。

上了馬車贏騰才發現自己似乎忘記了今ri來這議政堂東殿的主要目的。贏騰無奈的苦笑一聲。挑眉間精芒四射!

“我愿守土復開疆,堂堂大秦要讓四方,來賀!”

帶著些許蒼涼和豪邁的蒼老隔音順著寒風飄出,飄出。

卻是那曲精忠報國。

寒風凜冽。河內郡治懷縣(后世河南武陟南)城外卻是篝火漫天,沸騰的人聲直沖云霄。

今夜。是大秦皇家藝術團在河內的演出。河內郡治懷縣周邊幾縣大大小小的村落鄉亭的百姓無不扶老攜幼前來觀看。

這同樣也是大秦皇家藝術團在咸陽宮首演之后的第一次演出。

墨家精制的可拆卸并帶有擴音裝置的戲臺上,俳優、雜耍、歌舞、樂曲、話劇等等皇家藝術團所有的曲目都在那不太大的戲臺上上演。

寒風雖然凜冽,但是漫山遍野的、在篝火的映照下興奮的臉頰通紅的百姓沖天的熱情卻讓皇家藝術團的成員無不拿出了全身的氣力在努力回報著那些淳樸的百姓。

在十月初二國慶節當夜的咸陽宮廣場第一次正式演出后,大秦皇家藝術團所有的成員包括團長昭璱等六國王妃在內、還有剛剛從大秦皇家藝術學院畢業的百余個學子就受圣天子胡亥之令離開咸陽,在一萬大秦朱雀軍騎兵的護送下,乘車百余輛出函谷關北上,開始大秦乃至華夏歷史上第一次正規意義上的藝義演。

民智的開啟,路漫漫其修遠兮,胡亥希望盡早開始。

咸陽大戲院給咸陽城帶來的改變是巨大的。但是大秦卻不是僅僅咸陽一地,大秦還有另外五十余郡,還有數以千萬計的普通百姓遍布大秦各地。

咸陽百姓民智的開啟只是開始,大秦全國民智開啟才能真正讓大秦進步。

大秦皇家藝術團此次北上義演并不僅僅是皇家藝術團以及皇家藝術學院的學子,同行的還有咸陽大戲院的全部人馬。一應曾經在咸陽上演過的歌劇、話劇都將會在這一路的義演中完整的呈現在沿途郡縣百姓的眼中。

咸陽大戲院中的表演才是最適合大秦普通百姓的事物,因為他們都通俗易懂。聲聲歡笑中,一些大秦律法的要義、一些正確的衛生習慣、一些不應該有的陋習卻是逐漸的深入到這些普通的淳樸的百姓心中,改變著他們的視野和眼界。

這一夜的懷縣,將會是一個不夜城,這一夜的懷縣,同樣也會載入大秦史冊。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14 10:04
第兩百五十六章 北來騎兵
大秦歷五十九年十一月中旬,大秦二世皇帝圣天子胡亥北巡、如今已經在邯鄲郡停駐巡視的消息正式由內閣行天下。

不過短短數rì時間,整個大秦北方諸郡的百姓都沸騰起來。

如果掉二世元年之后的那次東巡的話,大秦圣天子胡亥正式曉詔天下巡狩某地這還是二世皇帝登基近十年來的第一次。

如果加上五年前現任宗正府宗正、原內閣輔政大臣嬴騰北上直至黑龍江郡的那次代天巡狩的話,在二世皇帝登基十年內,圣天子胡亥對帝國北方諸郡的巡狩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與之相對的則是,大秦圣天子陛下對待西部諸郡、南部諸郡以及東部諸郡的態度了。

再則,如果再將范圍放的寬點,掉登基第一年,圣天子胡亥按照始皇帝當初東巡的路線巡狩到膠東最東的黃縣的那一次,以及圣天子胡亥御駕親征蕩平六國遺族叛亂的南征的話,大秦二世皇帝圣天子胡亥在登基的十年內,從來沒有巡狩過除大秦北方諸郡外的任何一地。

此次再次傳出圣天子胡亥北巡北方諸郡并已停駐邯鄲城巡視的消息,卻是讓收到消息的其余東南西三地百姓心中有些吃味。

很快在心里同樣吃味的三地各郡郡守的推波助瀾下,三地各郡郡守代表三地百姓同時上書內閣府,表達各地百姓祈望圣天子能夠前來巡視的愿望。

這卻是胡亥以及內閣府諸位重臣未曾料想到的。

內閣府敢在這個時候行天下透露胡亥的行蹤自然是得到了早就身在邯鄲城中的胡亥授意了。

在進入邯鄲鐵場的時候胡亥就已經料想到自己微服前來這邯鄲肯定是瞞不了多久的。畢竟邯鄲鐵場周圍那么多的守衛兵卒,如果不亮明身份,自己這一行人是無論如何也是進不的。

所以在邯鄲郡大大小小的官員收到守衛的消息慌慌張張前來拜見的時候,胡亥就已經想到了自己行蹤的問題。

既然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知道自己到了這邯鄲郡,怕是很快自己的行蹤就會流傳出。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直接詔告天下自己巡守北地。

恰好這個時候嬴真有關發生在咸陽城中國醫館之事的詳細消息送到了邯鄲。不僅有糾紛的始末,還有扁氏醫家同李茂一家的糾結了百年的恩恩怨怨。

對于發揚了中醫、開創創造了望、聞、問、切的診斷方法。奠定了中醫臨床診斷和治療方法的基礎的扁鵲是如何死亡的,這還是胡亥第一次知道,而且是詳盡無比。

扁鵲其人,胡亥對他的了解要超過后世所有只能通過只言片語總結出來的訊息。

李醯因為擔心扁鵲奪他太醫令的位置卻直接指使刺客殺了扁鵲,這對大秦、對華夏中醫的發展所造成損失是何其的巨大?

醫家進入大秦皇家學院醫學院,胡亥自然能接觸到很多應屬于醫家尤其是扁氏一族的不傳之秘。

胡亥自然知道扁鵲其實早在百年前就已經有“毒酒”可以麻醉人的所有感知器官,并成功的為兩個普通人進行過外科術。

這外科術不是野史上寫的換心,而是取出肚子中的類似囊腫的物事。

僅僅是麻醉劑這一項的發明,扁鵲就要早了東漢末的華佗近五百年。也同樣使華夏發明麻醉劑的時間有原來超西方一千六百多年提前到兩千余年。

扁鵲擅長各科,如“耳目痹醫”(五官科)、“帶下醫”(婦科)、“小兒醫”(兒科),jīng于內、外等科,應用砭刺、針灸、按摩、湯液、熱熨等法治療疾病。

這些都是扁鵲對華夏中醫所帶來的偉大變革。奠定了華夏中醫這一人類醫學史上最為神奇的一門學科種種基礎。

如今大秦皇家學院醫學院中的學生,也都是按照扁鵲所jīng的內、外、婦、兒、五官等科來劃分不同的系別。先前在灞上大營培訓來做護士的奴生子以及刑徒女子。并沒有如胡亥當初設想的那般隨軍護理,而是全部留在了灞上大營有扁魚親自來傳授“帶下醫”也就是婦科診療。

男女有別,如婦科這樣的私密診療,胡亥覺得還是及早的同普通各科區分開來,才能真正的推進大秦醫學上各個不同科類的進步以及發展。同樣,也能更好的為大秦的女子提供幫助不是?畢竟,如果一個男醫做那婦科診療。怕是即便有病也不會有多少婦女會愿意了。

至于醫學院內則是開設了內、外、兒、五官等四科,里面的學子也盡皆都是男子。這些人,都是大秦中醫今后的主力。

所以,在隨同胡亥命令內閣府行天下公布自己北巡的消息的同時。還有胡亥對國醫館以及李家醫館的處理意見。

正是因為胡亥的詔令,才能讓出現的突然的國醫館風波,平息的也是無聲無息。

雖然蕭何以及御史府兩位因為意外收獲如同打了雞血的在朝御史成功了撬開了瘦高個六人的嘴,但是卻始終沒有從李茂之子李威嘴中敲出任何有用的東西。雖然有李由借著李茂為太醫院正六品太醫之名。強行的阻攔了對李威的刑訊逼供。

可是在胡亥的詔令到達之后,一切的后臺以及阻力都不過是天上浮云罷了。

李茂、李威父子兩人包括李府全族都被發配黑龍江郡。至于李家醫館以及醫館中的醫生則是同時被國醫館所接。

大秦群臣自然不會知道。國醫館在胡亥的布局中有著何等重要的意義。

在天下百姓還在為圣天子胡亥巡狩之事而請愿的同時,數百騎風塵仆仆、滿身塵霜的彪悍黑甲騎兵自北而來出現在邯鄲城外五十里,看模樣卻盡皆是濃眉深目的異族人。

這股僅有數百人的騎兵最前方,一位須發斑白卻腰背挺的筆直的老將一騎當先。

因為圣天子身在邯鄲城,如今邯鄲城四方都有大軍重重護衛。這還是因為胡亥強硬下令不得擾民的結果。

駐守在邯鄲城北的是一萬朱雀軍jīng騎。在那數百騎北來騎兵剛剛進入五十里范圍內。

“嗚嗚嗚!”

長長蒼莽的號角之音陡然響徹整個天地。

隨著這號角響起,數隊五百人一組的朱雀軍騎兵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那北來騎兵周圍,卻是堵住了這股不到千人的北來騎兵前進后退左沖右突的所有道路。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14 10:11
第兩百五十七章 人心
胡亥是在褐石的朱雀軍大營中召見的李信。.

即便是在內閣發文通告天下圣天子已經在北巡的路上并停駐在邯鄲城中之后,胡亥并沒有如大多數人想的那樣住進始皇帝當初駕崩的沙丘行宮中,也沒有進入邯鄲郡守羅易給他準備的住所,而是依然停駐在褐石的朱雀軍大營中。

于此同時,邯鄲鐵場附近數十里所有的村落也都被胡亥下詔遷移到別處。在周遭百姓被遷移一空之后,邯鄲鐵場及其周邊數十里方圓盡皆被胡亥下詔設為軍事禁地。兩萬朱雀軍一萬玄武軍駐守在邯鄲鐵場周邊。

李信是從黑龍江郡一路南下前來邯鄲覲見胡亥的。

從大秦歷五十三年離開咸陽統領平夷軍到如今,李信已經在黑龍江郡呆了整整六年。這也是近六年來,李信第一次覲見給了他第二春的圣天子胡亥。

當然不是李信不想覲見胡亥,也不是因為交通不便,從薊城出發的五條馳道如今也已經修到了黑龍江,再不似先前那般難行。關鍵還是黑龍江郡同咸陽同關中的距離實在是太過遙遠了些。即便馳道修通,即便有駿馬代步,想要從黑龍江城趕到咸陽城沒有數月功夫也是不可能的。

數月功夫,一來一回就是大半年過去了。

作為平夷軍的統兵主將,并不是說大軍缺了李信就無法運轉,而是平夷軍這六年來基本上都沒有停歇過北上探索的進程。雖然出動的都是一支支斥候小隊,而沒有大軍進發。但是李信作為平夷軍主將,卻可以說是大秦十四支軍團中最為繁忙和辛苦的將領。

六月初,桂林軍、南海艦隊西進橫掃中南半島土著,于此同時九原軍和平夷軍也同時自大秦北疆最東黑龍江郡和最西九原郡揮師北進。

馮劫和虞子期的任務是掃平中南半島,準確點說是為了探路順便將中南半島上的土著清理一遍以方便大秦百姓遷入;而涉間和李信的任務則是徹底的掃平大秦北疆更北的西伯利亞平原上的土著并尋找適合遷移百姓設立定居點乃至城池的地方。

進入西伯利亞顯然是有時間限制的。

胡亥選擇的是六月天,而給涉間和李信北進的時間最多最多只有四個月。最遲最遲在八月底之前,進入西伯利亞平原的平夷軍和九原軍無論深入西伯利亞平原多遠,都必須要往回走。

而這個回返的時間,主要還是看西伯利亞平原溫度的變化,如果冬天提前來臨的話,那么涉間和李信都必須趕在大雪降臨之前離開西伯利亞平原回返九原和黑龍江。

這是胡亥在涉間和李信啟程離開九原和黑龍江之前命黑冰臺專門送給兩人的詔令。也是措辭最為嚴厲的詔令。

西伯利亞平原的冬天尤其是下雪后,有多么可怕,胡亥比大秦的所有人很清楚。胡亥可不想自己的兩支軍團十幾萬大軍,被活生生的凍死在西伯利亞平原上。

涉間和李信自然不敢違背胡亥的命令,所以在西伯利亞平原剛剛開始飄雪的時候就已經領軍南返了。

李信是在一個半月前回到的黑龍江郡,隨后就按照胡亥的詔令趕往邯鄲覲見奏事。至于涉間,也已經在二十余天前領軍抵達九原要塞。

褐石的大帳,如今已經成為胡亥的臨時行營。

“老臣李信參見圣天子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滿臉塵霜的李信在龍宇的帶領下走進大帳,看到正背對著帳門俯身查看那副巨型大秦地圖的胡亥推山抱玉辦單膝跪地帶著些許顫音高呼道。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雖然那背對著自己的人只是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黑袍。但是李信卻是在進帳的剎那似乎陡然看到了很多年前自己還年輕的時候曾經看過的那個雄壯背影。

然后兩個背影在瞬間完美的融合到一起。讓李信心中原本充滿的感激和敬畏之情,卻是陡然多了幾分別樣的熟悉和親近之感。

正趴在地圖上的胡亥聽到李信的高呼頭都沒回,帶著些許笑意道:“李愛卿,來來,將愛卿此次北上繪制出來的地圖貼上,貼上給朕看看。”

話語中帶著幾分隨和之極的親近和親熱。

如果此刻這大帳有別人的話那么肯定會以為這君臣兩人是經常見面,經常如此,才能如此隨意。怕是沒有任何人會想到,這君臣兩人已經是整整六年未見。

至于單膝跪地的李信,聽到胡亥的話則是明顯有了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駐守黑龍江郡六年,整整六年時間沒有覲見過大秦至尊二世皇帝圣天子胡亥,如果說李信心中沒有一點擔憂的話,那么只能說李信神經太大條腦袋缺根筋了。

大秦雖說是以法治國,但是只要還有大秦皇帝存在的一天,那么就依然還是人治。人治,也就代表著皇帝個人的喜好和好惡,決定著朝中任何一個大臣亦或是大秦任何一個人到底是平步青云還是墜入地獄。

作為手握重兵的一軍主將,在大秦十余支軍團中,也就李信一人整整六年未曾獲召回咸陽覲見。其余即便是駐守在大秦最西端莎車城的白虎軍主將也在三年前的賜名“皇家”的爭奪戰中親自領軍前往的咸陽,只有李信的平夷軍是副將甘冒領著一萬大軍前來參加的排名戰。

至于李信本人那個時候正在親自領軍圍剿貝加爾湖附近的土著。

此次突然受到胡亥的召見,如果說李信心中沒有一點擔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畢竟,李信很清楚自己能夠統領一軍那完全是胡亥的恩典,如果不是胡亥給他機會,那么他這一輩子做多也只能做一個隴西將軍。

正因為如此,此刻胡亥絲毫不做作、完全是發自內心的隨和和親近,則是瞬間就讓忐忑的李信安了心。

若是胡亥刻意的對他禮遇或者親熱的話,那么估計李信心中怕是更加忐忑了。

“末將遵旨!”

李信收起心中激蕩的思緒,從懷中掏出繪制好的地圖,然后遞給侍立在一邊的龍洪,由龍洪貼在胡亥面前的那副巨型大秦地圖上。

不大一會,原本黑龍江郡以上都是空白一片的大秦地圖就變得生動起來。

上面清楚的標注了一條條河流以及山脈、湖泊。尤其是胡亥最為關注的貝加爾湖和起源于貝加爾湖西岸聳立的貝加爾大山之中有著多達三條支流最終注入北冰洋的勒拿河。

不過這幅新貼上去的小地圖,卻是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在某些關鍵部位都有著星星點點的小點。

那小點胡亥知道,不是河流,而是跟隨李信隨行的墨家匠師標注的認為適合做為定居點乃至建城點的地方。

“李愛卿,那些土著可都帶回來?”

“回陛下,因為先前早就有斥候將各地土著聚居之地標明,所以此次北上大軍宮俘獲各族土著近五萬余人,已經盡皆都帶回黑龍江城。”

“很好。此次既然已經歸來,李愛卿就陪朕走上一遭吧。咸陽你也有數年未歸了。是該回去看看府中親人了。”

“陛下……老臣,遵旨!”

李信聽到胡亥的話心里卻是陡然一沉,圣天子這是要擼去自己平夷軍主將之位嗎?雖然心中擔憂,但是李信知道皇帝決定下來的事情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可能改變的了。

“你想哪去了?”胡亥看著失魂落魄的李信笑著道,“朕是讓你回咸陽過年,然后朕有要務交給你平夷軍。”

“啊!?老臣謝圣天子陛下恩典!”

李信聽到胡亥的話頓時老臉一陣發熱,連忙躬身道。

“杜騰那小子在西域呆的時間也夠久了,年后你平夷軍就西移接替白虎軍駐防西域郡吧。至于黑龍江等東北數郡防務,就都交給徐闖的青龍軍吧。”

胡亥雙眼隨著地圖流轉,口中卻是已經替李信解了心中疑惑。

當然,胡亥并沒有說出來,平夷軍十萬大軍西進是不錯,但是卻絕對不是為了代替杜騰的白虎軍駐守在西域郡。

大秦歷五十九年十一月二十,大秦二世皇帝圣天子胡亥在平夷將軍李信的隨行護衛下,輕車簡從的離開邯鄲郡,進入巨鹿郡,巨鹿全郡數十萬百姓自發的聚集在大道兩側歡迎大秦圣天子。

胡亥在巨鹿停留兩天之后,轉向取道太原,準備由太原折返上黨、河東最后從函谷關回到咸陽。因為百姓太過熱情,以至于胡亥每到一地無不成萬人空巷之景。無數的百姓為了能夠看上圣天子一眼,扶老攜幼的甚至不惜跋涉數百里從臨近的胡亥不會經過的郡縣趕來。

最終為了胡亥的安全考慮,正在上黨修筑黃河大堤的建設兵團十萬兵卒,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臨時充當了一把皇帝親軍。

這一無奈之舉卻是意外的讓胡亥盡收建設兵團十萬當年的楚軍降卒軍心。這卻是胡亥未曾想到的收獲,畢竟最初讓沒有裝備兵械的建設軍團來維護秩序,只是因為胡亥不想調動臨近的朱雀軍和玄武軍罷了。

大秦歷五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五,在除夕前五天,雪花飄揚之時,胡亥北巡歸來進入咸陽城時才驀然發現,人山人海的咸陽百姓卻是不知道何時早就已經冒著凜冽寒風自發的安靜等候在街道兩側。只為迎接他歸來。

史料有云:人心所向,不外如是也!(。)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14 10:19
第兩百五十八章 風雪歸途
凜冽的寒風帶著凄厲的怪嘯席卷大地,如雪亮亮的鋼刀剮起地上累積起來的厚厚積雪,劈頭蓋臉的砸向一切有生命跡象的物事。

灰蒙蒙的天,白皚皚的地,厚厚的積雪,高圌聳入云的雪山。這是大秦西疆昆侖山腳下的白雪寒冰世界。

這里的冬天,天地間唯一能夠聽到的聲音就是那似乎永遠不會停歇的凄厲寒風在怒吼。

迷蒙的天地間,一溜長長的馬隊正在厚厚的積雪中艱難的前行。留下的道道足跡,不過盞茶時間就被裹圌著雪花的寒風撫平。

漫天的風雪中茫茫的曠野雪原上,這長長的馬隊,面對這大自然的天威,在這天地間猶如螻蟻一般渺小。

不高卻四肢極其粗圌壯的數十匹高原馬的馬背上,都用一圈圈的繩索捆綁著大大小小的箱子,每走一步都會深深陷入厚厚的積雪中,顯然箱子中的物事都不輕。

在這些馬匹的身軀后,近百余名穿著大秦服飾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圌出兩只眼睛的人正依靠這些馬匹作為屏障深一腳淺一腳的在厚厚積雪中前行。一根粗而長的繩索從最前面一直延伸到最后方,纏在這些在雪原上艱難前行的秦人腰間,借此來保持著他們的平衡不至于走失。

至于那些高原馬身上,同樣也都是用繩索一個個串聯在一起的。

寒風愈發的狂放,這撮旅人行走也是愈發的艱難。

驀然,走在最前方的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粽子男似乎發現了什么,扭身回頭對著身后的一名同樣包裹成粽子的人圌大聲嚷嚷著什么。

寒風太大,話語剛剛出口就被吹的不見了蹤影。最前方的男人說了好幾次在他身后距離他不過尺許的同伴才聽明白,隨即轉身有樣學樣的對著自己身后的同伴轉述起來。

如此反復,一個個轉述。足足過了盞茶時間也不過是才到人蛇中段而已。

不過這個時候,馬隊已經在領頭之人的帶領下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轉移。原來在馬隊前方不過百丈的地方,卻是出現了一個凹陷到雪山根圌部內里去的坑洞。

坑洞不是太大,但是卻足夠這支僅有百余人數十馬匹的旅人進入里面躲避越來越大的暴風雪了。坑洞頂部外面。布滿一根根手臂粗細、大圌腿粗細的冰凌倒掛而下,千奇百狀極為壯觀。

在傳話還沒有傳到馬隊的最后一人的時候,馬隊最前方那個身材壯實的壯漢卻是已經到了坑洞內。

這個時候馬隊后方的人即便用說傳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到那坑洞,全身上下唯一裸圌露在外的眸子無不露圌出欣喜之色。

一個時辰后。坑洞內已經升起了二十余堆不太大的篝火。原本充作屏障的耐寒高原馬則是排成一排挨在一起臥倒堵在了坑洞最外面。雖然無法完全遮掩寒風,但是卻至少能阻擋不少不是?更重要的是,這坑洞本就是處在背風處,有馬墻已經足夠了。

“王公。有了這場暴風雪看來商隊此次是無法在除夕前到達莎車城了。”

說話的那身材高大的壯漢,赫然正是先前走在馬隊最前方引路的粽子男。只是此刻,渾身穿裹的如毛熊一般的壯漢已經脫圌下的護住頭臉的裝備,露圌出一張滿是胡須的方實臉龐。嘴上說著暴風雪,實則從這壯漢眉宇間卻是看不到絲毫的擔憂。

壯漢的話語已經點明了這支商隊的身份,這是一支來往在大秦和中亞之間的大秦商隊。

“有勞魯兄了。”

坐在壯漢身邊的一個中年人聽到壯漢的話。擔憂的看了一眼坑洞外愈來愈大的暴風雪露圌出一抹憂色。

“呵呵,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王公不用太多擔心。這暴風雪想來也持續不了幾日。等到風雪一停,商隊就可以啟程趕路了。只是這除夕,怕是王公以及諸位兄弟不能到莎車城中快活了。”

魯姓壯漢的一番話頓時引得坑洞內商隊的人齊齊發出一聲笑聲。原本因為風雪阻路而無法按時而歸的商隊眾人心中的擔憂瞬間消散不少。

尤其是一些敞開了胸膛露圌出一身腱子肉的精壯圌大漢,聽到魯姓壯漢的話語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個個發出異樣的豪放大笑。

這些人,都是魯姓壯漢的手下。同時也是這商隊的護衛。

西域和中亞商路的開通,雖然時間還不長,才不過年余,除了刺圌激大秦和中亞各國的商貿增長外,同樣刺圌激的還有一樣,那就是有點類似后世鏢局的組圌織開始誕生。

不過這個時候自然還沒有稱作鏢局的組圌織,只是一些個游俠或者早年金盆洗手的綠林中人組圌織起來的一個個規模不太大、沒有統圌一組圌織的小團隊。

這些小團隊,主要接手的活兒就是如王公這些普通的富商富賈們商隊護衛。如關中和咸陽的勛貴世家。他們的商隊有有著自己的門人食客來護衛,自然不會請如魯同這樣雖然金盆洗手但是底子不太干凈的人做為護衛。

如今西域有著十萬白圌虎軍精銳駐守,大的沙盜團圌伙都已經被白圌虎軍剿滅一空,小的沙盜也只能搶掠那些落單或者是沒有護衛的商隊,當然這也是極少的。畢竟任何一支商隊被劫,只要報到白圌虎軍中,馬上就要面圌臨白圌虎軍數萬大軍的清剿。

除了西域郡。大秦各地的巨匪大盜基本上能金盆洗手的早就洗手不干了。還想撈一把的,則是早就被龍衛府給剿滅的差不多了。商隊行走,要比西域郡更為的安全。

魯同他們唯一需要防備的也就是出了莎車城、越過昆侖山圣山口大秦白圌虎軍設立的最后一個邊疆哨所之后的不屬于大秦國土上的盜匪們。

圣山口,是來往的大秦商律給白圌虎軍用火圌藥開出來的那條道路取的名字。意為。圣天子賜予的道路。

被魯同稱作王公的老者顯然是這商隊的主事者。

而魯同安慰王公的話顯然不是信口開河。商隊此刻停駐的地方,距離天神山口的白圌虎軍哨所僅有不到五十里地了。

這個距離,白圌虎軍騎兵最多只需要兩到三個時辰就能夠趕到。更何況,從商路開通到如今年余時間,大秦進出國門的數十支商隊,還沒有發生過一次被劫之事。(。
tom710722 發表於 2013-11-14 10:19
第兩百五十九章 雪夜殺機
魯同說的王公都清楚。但是現在不是還沒有進入大秦境內么?如果萬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這商隊還沒有進入大秦境內,誰能保證五十里外的白虎軍哨所內的大秦兵卒即便收到了自己等人的求救信息就一定會出哨所來救援自己這些商賈?

畢竟,這還不是大秦境內不是?

“唉,話雖如此,這年余來我大秦行商進入那揭職國、梵衍那國內,哪一次沒有受過那些異族盤剝?此次商隊離開梵衍那國,老夫因為想著讓商隊能夠趕在除夕前到達莎車城,未曾來得及為那梵衍那國將軍奉上賀儀,一路行來心中著實有些不安啊。

原想著今日就能進入我大秦境內,那梵衍那國將軍再大膽也是不敢領軍進入我大秦境內不是?本想著年后商隊再歸老夫奉上雙份賀儀卻不曾想被這暴風雪給阻在了此地。”

王公并沒有因為魯同的安慰而安心。商隊離開梵衍那城之前,守門兵卒臉上的詭異笑容,實在是讓他無法安心。

他們這些商隊在大秦境內還好,只要繳納了應該繳納的稅賦至少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盤剝不是?雖然商稅很高,但是同這來往貿易所得的利潤比起來,實在是算不得什么的。

可是進入梵衍那國后,沒有了大秦圣天子光芒普照的梵衍那國,大秦商賈受到的盤剝和敵視就不是一點半點了。

梵衍那國人以一種敵視的眼神盯著每個來進行商貿的大秦商賈,些許盤剝更是家常便飯。即便是城門小吏。自己這些商賈都要小心翼翼的對待,畢竟處在別國土地上,即便是那些咸陽城內能呼風喚雨的勛貴世家的商隊,也都是要夾著尾巴做人的。

更遑論自己這般在大秦根本上不得臺面還沒有多少權勢的普通商賈了。

所以,從離開梵衍那城之后,王公心中就一直沒有安寧過,如果不是時間確實太緊,而且貨物又太多,他恨不得立馬折回把賀儀奉上給那梵衍那將軍。

眼瞅著今天就要進入大秦境內,那么就是徹底的安全了。可是誰曾想卻從早上突然變天。暴風雪來了。自己這商隊就被暫時困在了這距離大秦邊境哨卡堡壘不過五十里的雪原上。

就差那臨門一腳。王公心總此刻不知道為何反而更加擔憂。

因為,這一路商隊行來實在是太過安靜了些。安靜的有些詭異。這根本不符合那些貪婪到極點的梵衍那國將軍官員們的性情啊。

“王公多慮了,那些梵衍那國的狗才貪婪是貪婪了些,但是小小的梵衍那國又怎敢掠我大秦虎須?此地只要放出煙火。我大秦白虎軍瞬息即到。

再說我等趕路還是很快的。此際這暴風雪中。梵衍那人想要跟上我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這暴風雪也持續不了多久,想來到明日就能停了。到時候讓伙計們行快些,過了圣山口王公就可以放心了。”

魯同聽到王公的話神情凝重了些許出言安慰道。但是他心中并沒有太過擔心。畢竟商隊也有近三十余號護衛。只要人來的不是太多,普通的劫匪還是無法能將商隊怎樣的。只要能堅持到圣山口,就算梵衍那國大軍傾巢而來又能將自己等人如何?

王公聽到魯同的話嘴巴張了幾張,看著坑洞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昆侖雪原的天氣果然是同嬰孩臉色一般,說哭就哭,說笑就笑。暴風雪持續的時間果然不長,到天黑之時就已經小了許多,待到半夜十分則是就已經完全停了下來。無數的繁星出現在漆黑的蒼穹之殤。

走出坑洞的魯同等人第一次發現,原來天上的星辰可以距離自己等人如此的之近。似乎就掛在那巍峨的昆侖山頂上一般。

雖然到這雪域高原上已經來往了數次,但是魯同和王公等商隊眾人這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雪原之上竟然能夠有著如此奇景。

蒼穹,距離自己等人是如此的近,似乎主要攀上了那巍峨的昆侖山就能夠摘下那漫天的星辰一般。

“王公快看!那是什么?”

陡然,商隊的一個伙計陡然指著漆黑的天際盡頭大叫出聲。

商隊眾人聽到這伙計的大喊回頭望間,只見遠處黑暗處正有著一溜長長的火龍正沿著雪原大道快速的朝著自己等人所站立的地方趕來。

“那是……梵衍那人?”王公陡然失聲驚叫道。

“王公,事不宜遲,不管這來的是不是梵衍那人,定然是來者不善。速速收拾貨物啟程。”魯同神情凝重沉聲喝道。

“對!對!快收拾東西趕路!要快!”

王公聽到魯同的話如夢初醒,連忙連連急聲道。

這邊魯同看著似乎也已經發現了自己商隊的火龍,招過一名手下低聲耳語幾句,然后那手下就一溜煙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商隊原本因為風雪停歇而,可是說走哪有那么容易,數十匹高原馬上的貨物重新綁定就耗去了兩盞茶的時間,等到商隊啟程的時候,已經能夠遙遙聽到身后傳來的人馬喧鬧之音。

這遙遙傳來的聲音,讓這靜謐的雪域高原之夜頓時變得殺氣凜然。商隊中人的臉色瞬間都變得如那白雪一般,拼命的驅趕著馬匹加速趕路。

一方輕裝有備而來,一方有著沉重的貨物在手,這些貨物是商隊中人絕大多數的家財。一旦丟棄那么即便回了大秦也會變得家徒四壁甚至債務纏身。沒有人愿意將自己全部家財就這樣拋棄。尤其是他們這些遠離大秦進入異國經商的商賈們。

商隊在加速,后面的火龍同樣也在加速,甚至速度要比商隊快上那么一分,最多半個時辰,商隊就會被追上,恐慌開始在商隊中蔓延。

“王公,你帶著伙計們先走。我領著手下兄弟來擋住這些梵衍那人。”

魯同看著后方距離越來越近的火龍,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魯兄……”

王公聽到魯同的話身子不由一震。后方的追兵僅僅目測至少有數百人之多。而魯同等人滿打滿算不過三十余人,留下來只會是死路一條。

“王公毋須多言,如若沒有人來擋住這些梵衍那人怕是商隊百十來號人一個都逃不掉。我魯同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營生,此刻王公有難,我兄弟等人也該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了。只是此次一別我等怕是再不能回到我大秦了。魯某孤身一人還罷,我那些弟兄中有幾人還有些家眷在家,他們就不必留下了,日后還請王公代為照拂一二!”

魯同打斷王公的話,抱拳鄭重道。

說話間,三十余個隨身帶著兵械的大漢默默的從商隊中走了出來站在魯同身后。

“小七,老久,疤臉……”魯同接連點了六個名字沉聲道:“你們幾人跟著王公先行。”

這些人都是魯同這伙人中有家眷老小的人。

“大哥!……”

“什么時候了,還婆婆媽媽,快走!小五已經去尋圣山口的我大秦白虎軍哨堡了。老子要是擋不住,那些梵衍那人在白虎軍到達之前追上你們,到時候你們六人還不是跟老子一樣?快滾!”

魯同爆吼如雷。

王公以及被點到名字的六個壯漢還有一眾商隊中人默默的齊齊對著魯同這二十余人躬身一禮,轉身沒入茫茫黑暗中。

等到商隊中人走遠魯同看著已經能夠就著火把看清后面追來的人影了。

“果然是那些貪婪的梵衍那人!”看著穿著丑陋鎧甲的的追兵,魯同冷哼道,“把家伙是都裝起來吧,這不是要拼命,只要擋住這些雜碎,待到我大秦白虎軍趕來,這些梵衍那人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爾!”

魯同身后的二十余人沒有人說話,默不作聲的開始收拾起自己身上攜帶的兵械起來。他們本就是綠林盜匪,生死本就早已看淡,更何況還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犀利的秦弩沒有任何人可以弄到手,當然即便能弄到手他們這些出身草莽本就底子不太干凈的人也不敢使用。

按照大秦律規定,秦弩這樣的軍用制式兵械,一經發現各地駐軍、衛卒還有衙役可是直接就地格殺的,而且還會追究親屬的刑責。

魯同手中只有十張強弓。

就是這十張強弓還是魯同花了大價錢弄來然后組裝起來的。平時的時候都是拆成零碎的部件分開攜帶,如此才能保證在進城的時候萬一碰上搜查才不會被抓個現行。當然,大秦律法中并不禁強弓,只有在各個城池里面不能出現罷了。發現收沒是必須的。

畢竟現如今大秦各地森林眾多,狼蟲虎豹各種兇猛的野獸更是多不勝數,很多地方的百姓要靠強弓打獵的。而且強弓本身制作就不太難。

二十余人,十把強弓想要擋住數百披堅執銳的梵衍那人,如果是白天定然是螳臂當車。可是這是晚上,雖然雪原上的積雪很亮,但是因為人數的問題,卻也是他們最好的藏身之所。

不大一會功夫,二十余人就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只有雪地上凌亂的腳印告訴著后來人,這里曾經有人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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