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驚悚樂園 作者:三天兩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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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3-2-6 21:59: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58 29213968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0 22:36
第959章 使命

  「你似乎……感到了內疚。」望著緩緩起身的封不覺,曹欽淡然說道。

  「不,我只是替她不值。」封不覺站定後,朝曹欽投去了一道冷然的目光,「作為一枚棋子,她的一生都太過沉重和悲哀了。」

  「棋子……嗎……」曹欽緩慢地道出了這幾個字,隨即面露微笑,「封寮主……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你的眼睛呢。」

  「現在,林顏都已經死了,你總可以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吧?」封不覺接著道。

  「可以是可以……」曹欽道:「但……真有那種必要嗎?」

  「曹公公神機妙算、佈局深遠,若不找個能理解你的人把這些說出來……」封不覺應道:「豈不是明珠暗投麼?」

  「呵……好吧。」曹欽笑了笑。

  他停頓數秒,將思緒整理一番後,娓娓接道:「這事兒……還得從蒼靈論劍那年說起。」

  「封某,洗耳恭聽。」封不覺接道。

  曹欽點點頭,繼續說道:「當年,一朝論劍,天下驚變。林常與錦衣衛前指揮使錢聹勾結一事,無疑也傳入了先帝的耳中。先帝以為,此事應引以為戒、不可輕視……如果江湖勢力和朝中的某些勢力暗中結黨,那他們很快就會成為一股誰也無法控制的力量,甚至對皇權構成威脅。」他微頓半秒,接道:「於是……在不久之後,一個長遠的、沉重的使命,落到了我的肩上。」

  「原來如此……」封不覺問道:「從那時就開始了啊……」

  曹欽沒有應他的話,而是接著敘述道:「為了實現這個使命,我需要兩枚棋子:其一……是一個武功冠絕天下、且對我言聽計從的人;其二……是一個有野心、有毅力、且懂得把握機會的人。」

  「也就是林顏,和袁圻。」封不覺接道。

  「呵……」曹欽笑而不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培養第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好在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既然不缺時間,那接下來要確定的就是人選了。」他頓了頓,「林顏……就是個完美的人選。」

  「控制那樣的一個小女孩比較容易是嗎?」封不覺冷冷言道。

  「也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容易,不過……我的確是成功了。」曹欽頗為得意地回了一句。

  然後,曹公公便解下腰間懸著的酒壺,淺酌一口後再道:「林常死後,他那懷有其遺腹子的遺孀就被趕出了葉府。我派東廠的探子在暗處盯了她幾年,想看能不能從她身上打探出林常的武功秘笈。結果……我並沒有找到『太虛無相大法』,但是……我的探子卻意外地發現,林常的女兒竟是個根骨卓絕的絕世奇才。」

  說到這兒時,曹欽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林顏的屍體:「我等了五年,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於是就派人放出一條消息,說林常的遺孀帶著丈夫留下的絕世秘笈藏身到了一個小鎮上。

  果然,不出半月,便有一些聞著腥味兒的江湖匪類被誘來了。

  那夜,我蟄伏在黑暗中,一直等到他們將林顏的母親活活逼死,隨後再出手救下了那個丫頭。

  從此以後,我便成了她的義父。」

  「然後你就順勢把我給賣了?」封不覺插了句嘴。

  「呵呵……封寮主,你得理解。」曹欽道:「人要成長,必然得有動力。母親的死對她的刺激確實很大,但那幫兇手已經被我就地解決了;我也不是沒想過……故意放幾個人離開,讓他們成為林顏未來的復仇目標。但說句實話……那班貨色,根本不夠資格。以林顏的資質,十歲以前就能將他們殺光報仇了。」

  「所以……我這個『殺父仇人』,就成了最佳的選擇。」封不覺接道。

  「她如今的武功你也看到了。」曹欽伸出一手,示意了一下那邊的屍體,「封寮主,你應該覺得榮幸……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林顏。」

  「你還是接著說你那使命吧。」封不覺始終沒有轉頭去看林顏一眼,只是目視曹欽,用不太友善的語氣與其交流著。

  「此後的十多年,林顏的武功可謂一日千里。她的悟性極高,六歲起就以命辰玄功築基,又得我真傳無數……至十八歲時,武林中已經沒有幾個能夠與她比肩的人物了。」曹欽接道:「而最重要的是,她還很聽話……與仇恨相對的,她對我這個『救命恩人』、『授業恩師』可是充滿了感激之情。只要是我讓她執行的任務,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完成。」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閻王』,就是在那時誕生的吧?」封不覺問道。

  「正是。」曹欽回道:「葬心谷的存在,以及『閻王』那『長生不老』的傳說……都是計畫的一部分。」他又喝了口酒,並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看覺哥,「你應該能明白,那些青春永駐的功法,其實已不是『武』,而是『道』了。我呢……是年過五旬才以武入道的,林顏算是占了我的光……為了讓她保持年輕、以『不老』的容顏示人,我每年都會傳她一部分玄道功力,並且指示她每個月都跟所有的葬心谷居民見上一面,讓他們做個見證。」

  「但這樣做……和真正的長生是不同的吧?」封不覺接道。

  「自然是不同的。」曹欽道:「你剛才不也看到了嗎……一旦功力散去,她的身體就會成倍地衰老。」

  「說白了……你在提前透支她的壽命。」封不覺道。

  「我也很無奈啊……畢竟道心和武學不同,不是她那個年紀的人可以輕易修成的。」曹欽揚了揚手,「為了讓她容顏不老,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那……後來呢?」封不覺不想再聽這個,他又問了個問題。

  曹欽也是很平靜地接著說道:「二十一年前,葬心谷這邊的事情基本已安定下來。我覺得時機成熟,便開始尋找第二枚棋子。」他抬頭望了眼身邊的櫻樹,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那一年,恰是盛平元年,先帝駕崩後,太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剛剛登基。那正是一段殺人的年月,朝中一片腥風血雨,無數人頭落地……

  那年中有十個月的時間,我都在絞盡腦汁地往一群站錯隊的人身上安罪名,送他們全家上刑場。

  直到臘月,我才有了些許空閒,化身為一個算命的瞎子,去江湖上走一走……」

  「就是在那時,你選中了袁圻。」封不覺接道。

  「呵……」曹欽道:「也可以說是袁圻自己找上了我。」他又飲一口酒,再道:「與他的相遇,確是巧合。起初我覺得他不是很符合我的要求,因為他實在有些平庸,年紀也已不小了;但後來我發現……正因如此,他才是最佳人選——一個人越是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平庸,他就越是懂得機遇的可貴。再者……袁圻本身就有半套命辰玄功在手,還省去了我諸多麻煩。不得不說……這就是機緣。」

  「至此……兩枚棋子就都埋下了。」封不覺道。

  「然也。」曹欽笑道:「再往後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著時機到來。」

  「而皇帝……為你選定了時機。」封不覺接道。

  「你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曹欽道。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的背後,是皇帝在做推手。」覺哥回道:「我想……他根本沒有病危吧?」

  「哈哈哈……」曹欽大笑,「厲害。」

  「也沒什麼厲害的,很淺顯的推理而已。」封不覺道:「假如皇帝真要找什麼『長生之術』,直接問你這個越活越年輕的東廠廠公便是了,何必去找什麼『閻王』……」他頓了頓,「另外,聽了你剛才的說明,我基本可以確定……閻王的事情,還有先帝給你的使命,現在的皇帝也是全都知道的。由此可見,這次所謂的「尋術」任務,其實另有目的……」

  「和封寮主聊天就是輕鬆啊~」曹欽點頭道:「你說得沒錯……這次的旅程,實則是一次『清洗』任務。」他說到這兒時,神情略微變得嚴肅了一些,「當今聖上年事已高,膝下僅有一幼子,且並未正式立太子。而晉王朱知楂……年華正好,在民間德望也頗高,雖然他自己是沒動什麼僭越的念頭,但朝中想推他一把……並借此上位的人可不在少數。

  那些文官倒是好辦,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弄死他們;但錦衣衛、大都督府、禁軍、甚至是我東廠之中的那些人……就不是那麼好處理的了。」

  「此刻,這些人應該都已經死了吧?」封不覺也是看到了山莊中那些屍體的,故而猜到了一二。

  「呵呵……那是當然。」曹欽道:「這次葬心谷之行,我把最該殺的幾個都給湊出來了……能一次解決,很是省心。」

  「那先帝給你的那項使命呢?」封不覺又問道。

  「那個嘛……」曹欽神色微變,「我以『長生之術』為餌,引袁圻率領諸多武林人士齊聚於此,本來是想讓他們和林顏所訓練的谷中人打個兩敗俱傷……順勢將中原武林的一流高手一次性剿滅殆盡的。」他停頓兩秒,再道:「隨後,我只需讓林顏到武林中開宗立派……最多三年,她便可一統江湖。」

  「如此一來……江湖,也就成了你掌中之物了。」封不覺接道。

  「不……是皇帝的掌中之物。」曹欽道:「……我,只是個做事的人而已。」

  「隨你說吧……」封不覺道:「但是……現在林顏已經死了。」

  「是啊,她死了。」曹欽道。

  「那誰來做這個武林至尊呢?」封不覺道。

  「呵呵……誰都可以,反正你不行。」曹欽笑道。

  「為什麼?」封不覺明知故問。

  「因為你是一個無法控制的人。」曹欽道:「就連我……也害怕你這種人。」

  「所以……」封不覺示意對方說下去。

  「所以……」曹欽飲完了壺中的最後一口酒,「你最好就死在這裡吧。」

  「我還以為咱們是朋友。」封不覺道。

  「咱們的確有交情,可能的話……我也不想殺你。」曹欽道:「但為了我的理想,我必須殺了你。」

  「理想?」封不覺擺出了死魚眼,「你一個入道之人,還在兢兢業業地為朝廷賣命,這我就不吐槽了……」他乾笑兩聲,「但是……你居然說你有理想?」

  是的,曹欽當然有理想。

  如前文所說,他是個超然之人。

  功名利祿、榮華富貴,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天下無敵的武功,他也已經有了。

  絕色美女……這茬兒不提也罷。

  總之,俗世中大多數人所追求的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已不是什麼追求。

  然,曹欽還是有理想的。

  他所考慮的東西,與其說是個人的「理想」,倒不如說是一種「理念」。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曹欽的聲音忽然變得高亢,眼神也變得十分淩厲,「一言之堂……才能杜絕黨爭。一統江湖,才能讓世上不再有所謂的『江湖』。

  殺人容易,誅心難;葬心谷,葬的不止是人,更是心。

  我說了……我有的是時間,哪怕再花五十年、一百年,我也會完成這一切。

  當我成功的那一天,我大明江山便可千秋萬載、國泰民安。」

  「好~啊~說得很好嘛。」封不覺雙手插袋,歪著頭言道:「但真到了那個時候,你自己……不就成了這套制度下必須清除的異端了嗎?」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曹欽說著,丟掉了手上的酒壺,將內息一綻。

  那一瞬,周圍的櫻花如雪般崩落,漫天光霧則似漩渦般旋開。

  破曉時分的曙光,也恰在這時自天空中灑落……

  多年以來,這是曹欽首次以認真的態度去運功。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對手,值得他這樣去做。

  「封寮主,無須客氣。」紛亂的落花中,曹欽單掌一翻一揚,「你我今日一戰,生死由天,無怨無悔!」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0:38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2 05:09
第960章 刀劍決(上)

  時光,倒退幾許。

  且看葬心山莊入口……

  彼時,天色未明。

  院中,殺氣滿斥。

  昏晦的光霧下,兩道絕逸身影,默然相峙。

  黎若雨,絮懷殤。

  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交手。

  誰……也不願輸給對方。

  「說實話,我不想和你打。」對峙了數十秒後,絮懷殤率先開口,「因為你可能比封不覺更強。」

  這句話,並非是出於戰術的示弱,也絕非是誤導之言,而是絮懷殤有感而發。

  「彼此彼此。」若雨的回應很簡短,語氣也很平靜。

  她們都表達了對對手的重視,但都沒有收起自己的殺意。

  而且……她們的雙手,也始終摁在自己的兵刃上。

  「可既然不得不戰……」絮懷殤說這話時,周身的鬥氣又一次急劇增強,「那我就要贏。」

  「明白了……」若雨應道,「你打算一開始就用『那個』是嗎?」

  聞言,絮懷殤微微一怔,不過她很快恢復了冷靜之色:「是!」

  「好。」若雨道了一聲,隨即左手微揚,祭出了她的靈能武器——【原水神劍】,「那我們就直接進入『那個級別』的戰鬥吧。」

  她們所說的,旁人未必能聽懂,但那其實也沒什麼關係……因為人們很快就能「看」到她們要做什麼了。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

  大約十秒後,忽然!

  叱——

  一聲鬥氣爆鳴,宣告著絮懷殤體內的某種力量終於突破了界限。

  這……是她的魂意——【魂臨】。

  在S1那場「蝶之戰」中,絮懷殤曾用特殊物品【八靖霞丸】獲得過這種能力。但在當時,這還是一種她不能完美駕馭及發揮的力量。

  不過,在那次比賽過後,她的戰鬥本能已隱隱記住並承襲了部分【魂臨】的影子。

  終於,在到達滿級時,這種能力作為她的魂意而覺醒了……

  魂意版【魂臨】的效果,共有兩個。其一:在發動的瞬間。恢復全部的生存、體能和靈力值。其二:在接下來的五分鐘內。可以任意使用「異界劍豪們的招數」,且使用這些招式時不會消耗體能值。

  與物品版本相比,魂意版去掉了「發動時血、體、靈皆為正無窮」的無敵效果,改為了「發招不耗體力」的設定;相應的,也刪掉了魂臨結束後讓玩家各數值都變為1%的副作用。當然了,還有一個變化就是……每個劇本中只能開啟一次(一般這類技能在自由探索模式中的冷卻時間都是二十四小時)魂臨。

  其餘方面……也就沒什麼好多說的了,這招的威力,在絮懷殤第一次與覺哥交手時已有過展現。

  看到此處,或許有人會奇怪,既然這招還自帶「滿狀態回復」的逆天效果,為什麼絮懷殤不等和黎若雨纏鬥上一段時間再開啟呢?

  答案很簡單……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不在最初就進入【魂臨】狀態,可能她連開啟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落敗。

  而另一方面……

  若雨,也是在此戰剛開始的階段,就開啟了魂意【極限效率】。

  而且,這也是她首次在戰鬥中用到了從風之痕那裡學到的武學。

  風之痕,魔流劍。

  兩種劍法,一者冷靜快意,一者狂野瘋狂。

  風之痕本人是可以化出分身來使用這兩種劍術的,但黎若雨不行。

  不過,若雨有別的方法……

  在無雙武鬥會中得到風之痕的指點後,若雨將所學之理融會貫通,結合自身【明玉功】第七重的特效進行了許多訓練,最終成功掌握了分別用左右手、兩種劍……同時使出兩種劍法的技藝。

  此處順帶一提,若雨如今的【明玉功】已臻第八重境界,具體效果如下……

  【名稱:明玉功(第八層)】

  【技能卡屬性:特殊技能,永久掌握,能力隨修煉提升】

  【技能類別:???】

  【效果一:神功初啟,內息沉凝】(體能值消耗率降低,在無氧狀態下亦可活動較長時間)

  【效果二:氣走任督,脫胎換骨】(基本體術能力小幅提升)

  【效果三: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受到精神系負面影響時抗性提高)

  【效果四:淩風踏浪,移步成影】(主動技,讓玩家做出一次理論上可實施的極限閃避動作)

  【效果五:以柔克剛,舉重若輕】(物理傷害能力提升1.5倍)

  【效果六:移花接玉,神鬼莫敵】(主動技,將一個主動傷害技能一半的攻擊力反彈給釋放者,釋放者限玩家)

  【效果七:隨心所欲,入微之境】(完美控制自身,使身體可以做出任何在理論上能夠實現的細微調整)

  【效果八:功力不絕,玄勁似冰】(可在任意攻擊技能上附加冰屬性)

  【學習條件:女性玩家,等級35以上,格鬥專精A,開啟靈術專精】

  【備註:移花宮絕世武學,內家正宗絕頂心法。神功大成者,功力不絕,玄勁似冰,青春永駐,天下無敵。】

  括弧中的內容,並非是技能自帶的說明,而是若雨通過反復嘗試和摸索逐一領會到的。

  其實【明玉功】本身的技能說明就只有前面的部分,這一點上……和小歎的【天地逆轉神訣】類似,光看文字……根本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那麼,這裡再來重點說說明玉功第七層的特效【隨心所欲,入微之境】……

  所謂的「完美控制自身」,乍看之下好像不算什麼特別困難的事;因為身體本來就是自己的東西,能控制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實際上並非如此……

  的確,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身體的主人,但是人體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操控的。

  舉例而言……

  好吧,我知道,讀到這裡,肯定有很多人會想到一些猥瑣的事情。所以我先聲明一下,我是一個有節操的人,不會寫那些的。

  那麼繼續……舉例而言……

  一個比較經典的例子就是——人不能在打噴嚏的瞬間睜眼。

  還有就是……右手手腕和右腳腳踝分別呈順時針和逆時針轉動;舌頭在嘴裡順時針打轉,而頭部逆時針打轉;以及左手畫圓圈、右手畫方塊……

  類似的例子很多,有些障礙都來源於神經系統的生理限制,還有些是由於大腦皮層的同一區域很難在同一時間執行兩種任務。

  這些還都只是一般人可以直接體會到的問題。另外……還有些本就超越常識的、有關身體操控的例子,比如「操控耳朵」、「操控頭髮」、甚至是「操控骨頭」、「操控器官」、「操控血液」等等。

  說了那麼多無非一個意思……控制自己的身體。其實很難。

  那麼放到實例中,既然「左手畫圓、右手畫方」都這麼難了,那「左手用一套劍法、右手用另一套劍法」的難度可想而知。

  即使是把【明玉功】提升到第七層的若雨。也花了很久才練成了這「左右互搏」的本領。

  綜上所述,這兩位……都有著登峰造極、超卓精絕之武。而且……她們已達成了共識,捨棄所有的試探,直接展開最巔峰的較量!

  …………

  破曉將至,光霧漸濃。

  光下,戰意灝灝,雙劍會雙刀。

  沒有更多的言語,一切,都已在交鋒的鬥氣中闡明。

  兩人的兵刃尚未交接,刀與劍的氣場又一次擴大,幾乎將半徑五十米的範圍都籠罩了起來。

  周圍的玩家、還有NPC們,全都能感受到這股如有實質的力量,紛紛被逼退了十餘丈,遠離這肅殺之境。

  終於,在雙方的鬥氣都升到一個臨界點時,在同一個瞬間,兩人……動了。

  快,不可思議的快,目不暇接的快。

  刀劍出手的那一刹,兩道身形幾乎同時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紅櫻的三名隊員看不到她們的動作。

  袁圻和在場的武林群豪們也看不見她們的動作。

  花間更是看不到她們的動作……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只有王歎之一個……在開啟【鷹眼視界】的前提下,可以跟得上她們的打鬥節奏。

  嗡嗡嗡嗡嗡——

  在一片模糊、淩亂的刀光劍影之中,傳出的只有密集的、古怪的嗡鳴聲,卻沒有半聲金鐵交加的響動。

  只有小歎明白……那是因為兩人的兵刃都太強了,強到兵器表面的能量互相抵斥,以至於無法相觸。

  若雨的【軒轅劍】為有形之聖劍,其靈能武器【原水神劍】則為無形之異劍。這兩把武器都沒有專門針對玩家的特效或屬性,但是它們的攻擊力已足夠逆天。雖然尚未完全成長完畢的【原水神劍】在強度上比起軒轅劍來要遜色幾分,但憑藉其「不可被摧毀」的特性,依然是不遜於任何神兵的。

  而絮懷殤的雙刀,同樣是靈能武器,而且是已經成長完畢的靈能武器……

  左刀:

  【名稱:落花】

  【類型:靈能武器】

  【品質:傳說】

  【攻擊力:極強】

  【屬性:無】

  【特效一:花開(攻擊命中時造成300%殺傷)】

  【特效二:花謝(格擋成功時抵銷60%傷害)】

  【特效三:落花飛絮(絕式,雙刀合招方可使出,冷卻時間四小時)】

  【備註:杳杳天涯人甚處。】

  右刀:

  【名稱:飛絮】

  【類型:靈能武器】

  【品質:傳說】

  【攻擊力:極強】

  【屬性:無】

  【特效一:風飛(每次攻擊命中後提升100%攻擊速度,此效果持續十秒,最高可疊加三次)】

  【特效二:絮落(每次格擋成功後提升50%移動速度,此效果持續六秒,最高可疊加四次)】

  【特效三:落花飛絮(絕式,雙刀合招方可使出,冷卻時間四小時)】

  【備註:一笑人間今古愁。】

  這兩把武器的效果就比較驚人了,無論是對抗玩家還是怪物……只要是近戰打鬥,都能發揮出極其恐怖的效果。

  若雨要是沒有開啟「極限效率」,確也是難以應付。

  不過,若雨有極限效率,絮懷殤也有魂臨……

  在一輪長達三十秒的極速攻防過後,兩人發現……目前為止,戰得旗鼓相當。

  可能前十秒裡是若雨更有優勢,但當【飛絮】的兩個效果漸漸疊加上來以後,絮懷殤便挽回了局面。

  但,這樣……還是不能分出勝負的。

  若雨是知道【魂臨】的存在的,所以她在看到絮懷殤發招時才會問一句「你打算一開始就用『那個』是嗎?」

  但絮懷殤並不知道【極限效率】的具體情報,畢竟她的隊伍裡可沒有那種可以看穿敵方數據的人物存在,所以……她並不知道若雨的這種「極限」狀態能保持多久、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變化。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開啟五分鐘魂意的絮懷殤無疑會打得更加積極一些……

  於是,在戰鬥進行到第三十一秒時……絮懷殤首先變招了。

  「回轉曲舞.天!」

  絮懷殤其實是一個挺喜歡報招式名的人。事實上,工作室在這方面對她們也是有規定的……有鑒於這種行為能夠提升時髦值,工作室鼓勵玩家們在戰鬥中……能報就報。

  當然了,這種事見仁見智。有些人報招式名就顯得狂霸酷拽、高冷邪魅……但有些人報出來就顯得羞恥甚至猥瑣了。

  要說那標準在哪兒呢……七分看臉,三分看氣質吧……

  總之,在常規對招無果的局勢下,絮女神這就算是搶先變招了。

  見此情景,若雨怎麼說也都表示表示……

  「魔流劍……」若雨用行動表示,報招式名什麼的我也會,「……劍.泣雨。」

  即使是在做這種中二的事情,她也能透出一種高冷範兒,實屬不易。

  「風之痕……」而且她左右手的兩套劍法,出的還是兩種不同的招式,「……流風易痕。」

  二人話音落時,招式也交纏在了一起。

  那一秒,碰撞的鬥氣,竟是發出了如電走雷奔般的劈啪之聲。

  交織的能量,亦是綻出絢麗的流光。

  一息過後,但見……

  兩道人影相錯,相離……戰鬥至此,兩人的身形還是首次停滯了下來。


PS2:「操控耳朵」應該還好吧,很多人都可以讓耳朵動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0:42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3 06:54
第961章 刀劍決(中)

  血,隨風飄落。

  若雨的傷口不深,傷在左手。

  絮懷殤的傷口也不深,傷在左肋。

  方才那短兵相接的一瞬,前者的兩套劍招掩出兩股迥然不同的劍氣激流,後者則是以雙刀使出一記長柄武器式的旋天圓斬。

  前者形隨意發,後者借意化形,雙方對兵器的使用以及對武技的理解都已臻極境,難分伯仲。

  然,招式和兵器形狀的差異,還是對這輪交鋒的結果產生了微妙的影響。

  這世上沒有毫無破綻的防守架勢,也沒有攻無不克的攻擊模式,更沒有實力完全一樣的兩個人。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只要戰鬥的雙方是人,就一定能在細微處分出勝負。

  如果非要說適才那一招是誰占了便宜,那應該是……絮懷殤。

  雖然她是軀幹受傷,但這點疼痛並不算什麼,傷口的深度也不至於影響到肌肉的反應。

  而若雨的傷……就比較麻煩了,左腕上傳來的刺痛,會直接對她揮動武器產生影響,而且……傷口會隨著她不斷使出超高速的劍式而豁開。

  「看來你的運氣不好。」拼招後的對峙中,絮懷殤望著若雨的手,如是說道。

  「不,這不是運氣的問題。」若雨平靜地回道,「是我的劍法還不夠火候。」

  「無論如何……我可不會因此手下留情的。」絮懷殤又道。

  「我知道。」若雨應道,「那樣最好……」

  沉默,再次降臨,一種山雨欲來氣氛,在兩人之間隱隱升騰……

  …………

  同一時刻,在那兩位女俠的刀劍殺陣之外,各路人馬也是密切關注著戰局的變化,隨時準備見機行事。

  「這……我們要幫忙嗎?」鐵海棠的射擊專精還不錯,此刻她應該是插得上手的,不過她還是先問了一下血薔薇的意見。

  「你有把握在她們纏鬥時命中目標嗎?」血薔薇沒有直接給出答覆,而是反過來問了個問題。

  「呵……」鐵海棠苦笑一聲:「那怎麼可能呢,她們快速對攻時,我連殘影都看不到……」她用眼神朝若雨那邊示意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像現在這樣。當對方處於靜止狀態時,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插手?」

  「其實那並沒有什麼區別。」血薔薇沉聲接道:「不信……你現在對她開一槍試試。」

  她的話稍稍有點故弄玄虛的味道,但鐵海棠屬於行動快於思考的類型,所以她決定試了再說。

  砰——

  槍響,一發步槍的子彈猛然出膛,衝向了在遠處站立的若雨。

  那一秒,若雨的視線依然停留在絮懷殤的身上,她的身形好似也紋絲未動。

  然,子彈卻沒有命中她。而是與其擦身而過。

  「誒?」見此情景,鐵海棠愣了一下。「我打偏了?不可能啊……」

  這的確不可能,在這個距離上,打一個不動的目標,她是不會失手的。

  「不是你打偏了,是她避開了……」血薔薇接道:「只不過……正如你所說,她快到咱們連殘影都看不到,故而在視覺上對我們造成了一種『她根本沒動』的錯覺。」

  「喂……這也太誇張了吧。」鐵海棠用將信將疑的語氣回道。

  「事實上……這才正常。」血薔薇回道:「對方的速度明擺在那裡……子彈的速度和她們剛才的打鬥節奏相比反而是慢了。除非你能在她們纏鬥的過程中準確地插手、在保證不誤傷自己的人的情況下做出攻擊……否則,類似的射擊全都是徒勞的。」

  「呵呵……那倒也未必……」此時,一旁的風信子忽地乾笑兩聲,接道:「剛才的那一槍打響後……」說這話時,她的目光已從戰局中移開,望向了別處,「那位【枉歎之】小哥……就突然不見了。」

  「什麼?」血薔薇和鐵海棠聞言皆是一驚。

  兩人急忙忙轉頭望去,赫然發現,原本與袁圻等NPC站在同一側的兩名地獄前線隊員……這會兒只剩下了【石上花間】一人。

  「他是什麼時候……」血薔薇還想追問一句。

  「我沒看見……」風信子還沒等她問完就接道:「我在槍響前看了對面一眼,他還在;槍響時,我和你們一樣看向了似雨;而槍響後……我再看過去時,那小子的身影便已消失了。」

  作為隊伍中的醫療專精玩家,風信子始終擔當著支援和輔助的角色,因此她經常會去關注一些隊友們不太留意的盲點。眼下,她就及時發現了一件可能會帶來巨大威脅的事……

  「切……大意了。」鐵海棠不快地念道:「偏偏讓對方的刺客消失在了視野中……」

  「事已至此,我們也得做出相應的對策才行。」血薔薇說著,微蹙秀眉、思緒連動;片刻後,她再度開口道:「既然我們暫時無法對隊長那邊的戰鬥做出有效支援,不妨就幹點兒別的……」他微頓半秒,接道:「我有兩個想法……其一,我們乾脆離開此地,去追襲封不覺;其二,反過來利用枉歎之失蹤這點……趁現在快速繞過戰圈,試著在那幫NPC反應過來之前把花間給擊殺掉。」

  「嗯……」略一猶豫後,風信子接道:「我覺得第二套方案比較好……我們三個在旁邊引發戰鬥,不管成功與否,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讓似雨分心。」

  「呵……」鐵海棠笑了笑,「我怎麼覺得……我們三個去追擊瘋不覺,才更容易讓她分心呢……」她這類行動派的人……直覺還真是異常得准。

  「嗯……其實我也覺得追擊比較好。」血薔薇想了想,「就算那幫NPC的實力一般,但那個袁盟主無疑是BOSS級的存在,而且瘋不覺臨走前還特意叮囑過他要幫忙。我們現在殺過去……固然是會給似雨製造壓力,也有擊殺花間的機會,但十有八九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這樣一來……咱們隊長一樣也會分心。」

  「那就用第一套方案吧。」風信子聽了這番分析後,也沒什麼意見,「事不宜遲,在原地待越久就越不利……別忘了對方還有個不知在何處的枉歎之呢。」

  如此商定之後,三人就戒備地轉過身……快速朝山莊深處行去了。

  而目睹了這一幕的花間,竟是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並輕聲自語道:「嗯……果然中計了啊……」

  …………

  轟——

  大約兩分鐘的對峙後,一聲鬥氣爆沖的轟鳴,再次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只見……刀劍殺陣中的若雨和絮懷殤各自又將氣勢提升了幾分。

  至此,戰鬥進入了一個更令人窒息的階段……

  「月隱。」

  招式名出口的那一瞬,絮懷殤渾身綻出藍色的冰芒,身形化水,無聲地沉入了地面。

  半秒後,便有一道藍色的光能如水波般自若雨身後潑散而出,帶出了絮懷殤的身影。

  很顯然……這【月隱】是一個瞬身走位技。在「異界劍豪們的招式」中,除了各種由冷兵器發動的攻擊型招式外,自然也包含了很多其他的高端武技。而這……正是其中之一。

  要論技能效果,這招可比七殺的【暗影步】還要優越。七殺那個技能在瞬移後是固定出現於敵人身後的,但【月隱】卻可以根據釋放者的意願來調整距離,出現在敵人周圍的任何一點上。另外,【月隱】的現身階段,還附帶波浪狀的藍光特效來阻礙敵人的視野。

  當然了,【月隱】的缺點也很明顯。論技能的生效速度,無疑還是【暗影步】更快一線。因為前者那「化水沉地」的前置特效浪費了一點點時間;而且這個特效看著非常明顯,只要對手看過一次之後,就會有所防備,下次一見你全身發出藍光就知道你要幹嘛了。

  不過,這種關於「預判」的假設,在這場戰鬥中的意義不大……

  不管有沒有看過這招,若雨都是來得及對此做出應對的。

  「緋刀流.禁手.雨滾裂殺陣!」

  「風過.留痕。」

  近在咫尺的兩人,殺意與鬥技驟然碰撞。

  刀光顫動,似奪魂的烈舞。

  劍氣疾走,若破風的悲歌。

  刀劍交鋒中、鬥氣迸發間,二人仍在隨勢而動,尋找變招的機會和突破的空隙。

  她們的身法皆是輕靈迅快,游走時宛如仙子淩波、飛鴻妙舞,但出手卻又似風雷點火、震人心悸。

  在場的武林群豪們可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對決,個個兒看得目瞪口呆、驚歎不已。甚至有些人感覺自己練的幾十年武功都成了笑話,動了退出江湖的念頭……

  「影縫!」說時遲,那時快,又一輪連斬對招後,絮懷殤拋起【落花】,又出奇招。

  卻見那快刀飛向半空,忽地進入了一個極小的空間裂隙中;半秒後,同樣的裂隙又出現在了若雨的側後方的高處,而【落花】就從那個避無可避的角度上自行旋飛了過來。

  「劍.魔流……」若雨冷靜如故,左手將原水神劍揚起,施出魔流劍劍式,對上那襲來的快刀;同時,其右手再動,「傲嘯狂風!」

  這兩招一迎,僅剩單刀在手的絮懷殤應是會被逼退幾分的,但沒想到……

  就在此刻,絮懷殤竟是把右手的刀也拋飛而起,並將雙手疾揮向前,玉指微張:「戒烈掌,瘴氣斷!」

  若雨確是沒有想到,慣用雙刀的絮懷殤……居然會在這種時刻棄刀用掌。

  非但是棄刀用掌,而且……她竟學著若雨,分別用左手和右手施放了兩個不同的技能。

  「好!」在這堪稱極限的境地中,若雨卻是不由自主地為對方叫了聲好。她那冰冷的外表之下……一絲狂熱的、好戰的本性已被激發了出來。

  叱嚶——

  一聲異鳴過後,憑藉【瘴氣斷】的威力,絮懷殤那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竟是牢牢抓住了軒轅劍。

  而她的另一手……已朝著若雨當胸拍去。

  恰在此時,若雨左手的傷口也終於在不斷積累的壓力下豁開,電流般的刺痛讓她無法及時扭轉劍勢到身前防禦。

  於是……【戒烈掌】的掌力結結實實地轟在了她的胸口。

  霎時間,若雨只覺頭暈目眩、胸中氣血全然凝滯。

  提不上氣,自然也就使不上力……絮懷殤的下一招,也就順理成章地連了上來……

  「仁王……爆陣殺!」絮懷殤認為,這應該是自己使出的最後一招了。

  正在旁邊觀戰、以及觀看直播的人們,也都認為這應該是決定勝負的一招了。

  但若雨……不這麼想。

  「本想留到決賽再用的……」當若雨被絮懷殤抓取到空中時,稍稍提上一口氣的她,喃喃念道:「……但用在你身上,也值了。」

  絮懷殤不知道對方要「用」的是什麼,但她聞言之際,心中已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魂臨】的時間是有限的,而且已經不剩多少了,絮懷殤不斷變招搶攻,也是為了避免戰鬥被拖到五分鐘之後。但如今若雨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那情況可就不容樂觀了……若雨可不是封不覺那種特喜歡虛張聲勢的類型,既然她已說了這話,那必然就是真有底牌未用。

  不過,縱是心中不安,絮懷殤的招式也已發到一半……再過兩秒不到,若雨就會被其摁到地上、承受這一招的全部傷害。剛才的【戒烈掌】已經打掉了若雨一半以上的生存值,她不可能再承受下【仁王爆陣殺】的傷害而不死。

  無論如何……絮懷殤都沒有理由將技能停止。

  然,就在那兩秒之間。

  咯咯——咕咯咯——

  一陣詭異的、如同骨骼摩擦滋長般的聲音從若雨的頭骨中發了出來。

  同時,一種白色的、似石膏狀的物質從若雨臉上的皮膚中滲出,迅速覆蓋了她的大半個頭顱……並凝固成了一張面目凶厲、且附有翼狀花紋的面具。

  砰——

  就在這異變發生之時,絮懷殤的攻擊生效了。

  金光熠熠的仁王虛影乍現,在地面轟出了一個巨大的凹坑……

  在技能的反作用力下,絮懷殤後仰、空翻,離開了爆陣的中心,【落花】和【飛絮】也在這時飛回了她的手中。

  看起來……她應該是贏了。

  但,她的雙眼……仍是用一種灼灼的目光,盯著前方那未散的煙塵。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0:45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3 23:27
第962章 刀劍決(下)

  靜諡的場面,壓抑的氛圍。

  煙塵散去……

  地面的凹坑裡,緩緩站起了一道人影。

  氤氳的光影中,那人影彷彿已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

  她是安靜的,冷然的。

  她的身上透出一種深入骨髓的森冷和淡漠,卻又帶著一種逼人的殺氣。

  此時,若雨的外觀與墜地前相比產生了一定的變化。除了臉上多出的白骨面具之外,她的頸部……居然還出現了一個如乒乓球大小的、兩頭對穿的空洞。此外,她的雙眼都變成了黑底白瞳的狀態,頭髮的長度也延展到了腰際。

  【名稱:破面之頰】

  【類型:防具】

  【品質:完美】

  【防禦力:中等】

  【屬性:無】

  【特效:負面控制效果的持續時間減少70%】

  【裝備條件:格鬥專精A,已綁定】

  【備註:該面具中含有部分崩玉的力量,釋放後可讓佩戴者暫時進入「虛化」狀態。但該力量僅可釋放一次,當其被消耗後,面具的品質和特效都將永久降低。】

  這件裝備,若雨很早就入手了,只是她在劇本中一直沒有「顯示頭部裝備和服裝」,也一直沒有使用過「虛化」的能力,故而從外觀上來看,是看不出她身上有這件裝備的。

  她以前之所以一直沒去用這個,理由也是顯而易見——用了以後,該物品的效果就會變弱,很可能就從一件「完美」級裝備直接降到「普通」乃至「破敗」級去了。

  但……正如若雨所說的,若是用在這裡、用在絮懷殤的身上……那也值了。

  「魂臨的時間快到了吧。」面具之下,若雨的嗓音變得怪誕而厚重,好似兩個音域一高一低的人正在和聲。

  她一站起來,就轉頭看向絮懷殤,說出了這句話。

  絮懷殤也明白,對方這話的潛臺詞就是——你若還想贏,最好就趁著魂臨結束以前動手。

  「非但沒有死……身上的傷口還全部癒合了嗎……」絮懷殤觀察了若雨數秒,輕聲念道:「切……還真是難纏啊……」

  話音未落,絮懷殤又出一式。

  「天霸……封神斬!」

  喝罷,絮懷殤僅用一瞬就欺近到了若雨的身前;其身法輕靈飄忽,快刀旋砍如漩。狂卷而出的刀氣似是鏈鋸般撕扯出一道道弧形的斬波。

  「劍.虛痕。」

  迎招之際,若雨的身體動都沒動。她只是順勢抬起了左手,以原水神劍劃出了一片狂烈的劍光。

  【魔流劍】劍法中,其實並沒有這招「劍.虛痕」,此式是若雨即興使出來的。雖然從招式的細節上來說遠不如風之痕的劍術來得老辣,但其劍意卻是秉承著魔流劍的狂野特性,與後者相得益彰。

  叱叱叱叱——

  伴隨著幾聲急促的異響,刀與劍上的鬥氣又一次在空氣中摩擦、碰撞。

  但這一次……力量的平衡已經被打破。

  「居然……防住了?」對招後,絮懷殤心中驚詫不已,因為對方此刻用的只是單手而已,而她所用的【天霸封神斬】卻是雙手之力才能催動的招式。

  在這種前提下,即使是平手,絮懷殤無疑也算落了下風……

  「抱歉……我好像低估了虛化的威力。」這一瞬,若雨竟是淡淡地接了一句:「看起來……不管你的魂臨還在不在,都已沒有意義了。」

  絮懷殤聞言,沒有回應,只是再出一招【秘劍.朧刀】,以突進居合之姿,朝若雨發動了一次貼身的斜斬。

  不料……

  乓——

  她的刀,切實地砍中了若雨的肋部,但卻沒有製造出傷口……

  「這種狀態下,皮膚表面的強度會變得如鋼鐵一般,但軟度和張力卻又和普通的皮膚一致。」若雨甚至沒有低頭去看對方的刀,只是望著絮懷殤的臉道:「我本來以為,即使擁有這樣的防禦能力,受到直擊還是會受傷的。但是……剛才和你對招時我才意識到……由於虛化對基礎體術的提升很大,你的力量和速度都已不再對我構成威脅了。所以我斷定,就算直接被你砍到也無妨。」

  「豈有此理!」絮懷殤開始急躁了,因為在若雨受刀之時,魂臨的開啟時限……也正好到了。

  「櫻.月斷!」下一秒,她便使出了曾經將勇者無敵腰斬的殺招。

  這招……並非魂臨所予,而是絮懷殤自己的技能;比起使用魂臨中的技法,她用起自身技能來顯然會更加熟練。

  噗——咕咕——

  這一刀,帶出了一陣骨骼被扯裂的異響……刀鋒成功撕開了若雨的「鋼皮」,在其腹部留下了一道橫著的豁口。

  可是……

  「超速再生,也是虛化後的基本能力之一。」當若雨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時,她那傷口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

  「另外,我現在可以用手、乃至嘴部去釋放虛閃,且不需要任何的準備時間。」微頓半秒後,若雨又道:「只是……這樣的一場對決,用一次能量衝擊來結束,似乎有些遺憾。」

  「哼……」此時,絮懷殤稍退數丈,露出了一種無奈的、苦澀的笑容,「頭顱和內臟總不能再生吧?」

  「對,用比剛才那招更強的攻擊……將我斬首,你就贏了。」若雨回道。

  「那麼……就這樣了嗎?」絮懷殤問了個在旁人聽來有些莫名的問題。

  不過,若雨聽懂了。

  「嗯,就這樣吧。」她回道。

  言畢,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接著,絮懷殤便深呼吸了兩次,將雙刀分展到身體兩側,擺出了一個如飛燕展翅般的架勢。

  若雨則是雙劍一分,側身而立,微微向前跨出了半步。

  呼吸,像是無形的信號。

  一次,兩次……至第三次呼氣時,她們動了。

  雙刀,化作【落花飛絮】。

  雙劍,施出【殘風劍影】。

  叮——

  這場戰鬥打到現在,刀和劍……還是第一次發出了這般清脆的、清晰地的相擊之聲。

  兩秒後,兩道人影相錯、落地……彼此背身而立。

  這一刻,所有光芒都消失,所有的聲音都沉寂,所有的動作都停頓。

  刀與劍的殺陣不復存在,那滔天的殺氣也已不復存在。

  一息過後,一人倒下了。

  同一秒,破曉的陽光撥開了天空中的光霧,灑在了勝利者的肩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0:47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4 02:03
第963章 十二絕學(上)

  時間,回到現在。

  櫻樹園中,漫天飛花。

  曹欽運起浩然真力,欲斬強敵。

  而曹公公心目中的這個「強敵」,無疑就是封不覺了。

  雖然曹欽在這個武俠世界……或者說在這個星球上都已經是接近個體無敵的存在;但多年以來,他始終還是對一個人心存顧忌——那個人就是「破劍茶寮」的「封寮主」。

  此人,以及此人背後的門派……實在是包含著太多的謎團。

  對於一般人來說,無知,往往意味著無畏。

  但是對於曹欽這樣的人來說,未知……才是絕對的恐怖。

  他可以接受這世上有比自己強的人,只要他知道這個人究竟有多強就行……

  但他不能忍受一個來歷不明、武功不明、思想更加不明的男人在世間亂晃。

  「對了,你似乎對我那『十二種神功』很有興趣。」曹欽在出手前,忽又開口道:「我不妨……就在殺你的過程中,順便跟你說說。」

  「哦……」論嘴炮能力,封不覺可是穩占上風,「……你要在被我殺掉的過程中順便跟我說說是吧,行啊~」

  他用十分自然的語氣就把曹欽的話換了個意思,嘲諷了回去……

  「呵呵……」曹公公輕笑一聲,接道:「首先,是『命辰玄功』和『無息功』,這兩套武功的原理我應該都已經跟你解釋過了……」

  說罷,他便將雙掌之間已然揉成水球狀的一團內力推了出去。

  看起來……這招只是用單手輕輕一推,但那內力球的飛行速度卻比炮彈還快,「呼——」一聲就已飛到了覺哥的面前。

  還好,封不覺的反應和移動速度還是可以應付這次遠端攻擊的,他及時地開啟【靈識聚身術-改】將其避開了。

  不過……飛掠而過的內力球可不會就此消失,它在高速飛出來一百多米的距離後……終於撞上一棵櫻樹。

  曹欽這波外放的無形內力,竟是將一棵七八米高的大樹轟成了齏粉一般,灰飛煙滅……

  「我去……靈丸(《幽游白書》中的一種招式)啊這是……」封不覺嘴上沒說,心裡則是忍不住吐了個槽。

  「本座的命辰玄功已練了五十餘年,無息功亦是早已練到了第九重,內力方面……」曹欽微微聳肩,「……已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境界。」

  「用不完又怎樣……發招時運功還是免不了的。」封不覺明明不懂武功,但還是很犀利地指出了對方的一個弱點,「像剛才那樣的攻擊……你還不是得醞釀個片刻才能發出麼?」

  「呵呵……說得對。」曹欽又笑了。「身懷絕世內功,但無精妙的外功去收發,那便是暴殄天物……」

  話音落時,一股真力已凝於曹欽指上。

  但見他那蘭花指一翻、一轉、一彈……登時便有一道內勁應勢而發!

  這道能量在離手之時如微風一般、輕細舒緩,但在刹那間……它便劇烈加速,化作雷霆之力。

  「臥槽!」這一回,封不覺可是閃不開了。雖然他用一種非常扭曲、極限的動作做出了反應,但他的左臂外側還是被那道指勁剮去了一大塊血肉。

  「這一門功夫,叫『女人心』。」曹欽那有些娘氣的聲音隨即響起。「我不知道這門武功是誰創的,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不是創它的人所取;不過練過以後,我便覺得……這名字起得恰如其分。」

  他一邊說著,一邊雙手連動,二指齊出,接而連三地對覺哥點出了數道指勁。

  「『女人心』的運氣法門極為複雜,真氣未出手時,就已在經絡中經歷數次變化。」曹欽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出手後亦是無影無形,一瞬三變……讓人捉摸不透。」

  「攻擊間隔還好……不過速度略快啊……」另一邊,封不覺也是一邊聽著對方的敘述,一邊騰挪躲閃、思考對策。

  有了那第一擊的速度作為參照,零時差演算的誤差便降低了,所以曹欽之後發出的那些指勁,封不覺都可以堪堪避過,只是……躲起來仍然十分吃力。

  「哦?那麼快就跟上了嗎。」曹欽連出二十餘指後,接道:「哼……就這樣把你活活累死,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這種做法未免有些無趣了……畢竟我還有九種武功沒有施展呢。」

  道完這句,曹欽便停止了施為,稍稍停了兩秒後,他再道:「『女人心』威力驚人,而且發招所需的內力極少;即使是江湖新秀,只要練成了這套功夫……亦有機會戰勝比他們強很多的硬手。」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轉,「可惜……正如我所說,這門功夫太過複雜,對資質的要求過高了……除了我以外,也只有林顏這等曠世奇才得以練成。」

  在他講這段話的時候,封不覺已從行囊裡取出了一條止血繃帶(因為近期先後失去了幾件物品,覺哥的行囊就多了些空間,所以他也去帶了一些解除負面狀態的商店貨),快速給自己的胳膊止了血。

  「不過……接下來這門功夫,卻是恰恰相反……」曹欽的話還在繼續,「即便是資質十分愚魯之人,也可以輕易習得。」

  說著,他的身影忽如箭一般射出,淩空輕折,倏忽一閃,竟已出現在了封不覺的側面。

  「橫豎拳。」曹欽道出了第四門絕學的名字,並一拳打向了封不覺的軀幹。

  他沒有照頭打,是因為他覺得打頭對方很可能會避開,而打軀幹的話……就很難避得開了。

  然,封不覺還是避開了。

  他彷彿早已在準備著閃避這一擊,而他閃避的動作也近乎完美……

  但見他仰體倒衝,橫空一掠,輕飄飄地飛出了數丈,方才接上一個後空翻站定。

  「喂喂……橫豎拳就橫豎拳嘛……」封不覺立穩身形後便虛著眼說道:「你那輕功總不見得是拳法的一部分吧?」

  「呵呵……好眼力。」曹欽笑道:「我剛才施展的欺身之法,乃是四象神功中的『朱雀遊』。」

  「哦……那個啊。」封不覺試探著問道:「就是和『玄武勁』同屬一門的武學麼?」

  「然也。」曹欽應道:「四象神功,共有『青龍吟』、『白虎逆』、『朱雀遊』、『玄武勁』四種功法;可謂攻、轉、行、守……四者兼備。」他頓了頓,「因我身負被稱為輕功之尊的『天絕步』,發揮起『朱雀遊』來,更是事半功倍。」

  「嗯……」封不覺是不介意通過語言多收集一些情報的,聽到這兒,他又道:「好……咱再來說說剛才那『橫豎拳』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0:50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5 06:58
第964章 十二絕學(下)

  「可以……」曹欽一邊說著,一邊又是箭步欺近,「不過說之前……你先接上幾拳如何?」

  封不覺聞言,還真就不再閃避,而是祭出了【南斗飛龍拳】來應招。

  那一瞬,兩人齊聲輕喝,同出拳招;洶湧鬥氣,於焉爆發。

  這一輪對攻,乃是封不覺與曹欽首次近身肢接。

  但見,兩人拳鋒相擊,綻開漫天拳影。

  他們的四隻手在空中爆發出機關槍對衝般的急速爆響,這儼然已不是人類該有的打鬥速度。

  「其實還行啊……這不是和南斗飛龍拳差不多嗎……」對拳的過程中,封不覺已在心中評估了一下對方那拳招的威力。

  沒錯,在最初的幾秒,情況的確是這樣的……

  然,數息過後,封不覺技能之力已盡,但曹欽的拳頭仍是雄勢不減。

  到這時,覺哥便意識到那絕學絕在哪裡了……

  「好……算你狠!」這已是覺哥第二次用這三個字評論曹公公了,足可見這老太監的修為確實令人欽佩。

  話音落,身形動。

  眼瞅著對面的拳芒沉沉壓了過來,封不覺在南斗飛龍拳餘勢未盡之時騰身一閃,腳下一踏便閃出了數丈。

  「這套橫豎拳……」曹欽見對方退去,也沒有追進的意思,只是用他一貫的淡然口吻開始了說明:「……乃是西域禪宗的根基武學,他們那邊的禪宗弟子拜入師門後所學的第一套武學便是這種拳法。」

  「謔~」封不覺一挑眉毛,「那他們這個門派相當強啊,門內想必是高手如屎吧?」

  「呃……」縱是曹欽心性過人,聽到這種詞兒也忍不住要跟一句,「應該說『高手如雲』才對吧……」

  「天上的雲有地上的屎多麼?」封不覺幾乎不假思索地頂了一句回去。

  曹欽的臉色僵住,嘴角微微抽了兩下,然後沉默了兩秒,決定不再就這個問題和封寮主討論下去:「總之……橫豎拳是一門很容易就能學到的功夫,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每個人都憑藉它獨步武林。」

  「我知道……」封不覺其實從一開始就明白對方的意思,只是故意吐槽而已,「想必……這種武功易學難精,越到後面就越難練,以至於大部分人遠未練到公公您這種層次……就早已歸西了。」

  「呵……封寮主果然是才思敏捷。」曹欽笑道。「沒錯,橫豎拳這門功夫的心法很粗淺,縱是資質愚鈍、毫無武學基礎之人……亦可學會。但修煉這門武功,卻是沒有任何捷徑可走的,無論修煉者的資質高低……想要精進,就只能靠一個『勤』字。可偏偏這武功的進境還十分緩慢,也不像其他絕世神功那樣以『層』來分境界……橫豎拳從頭到尾只有一重境界,練得越久,拳就越快、越猛,永無止境。」

  「但人的壽命是有限的,而且……人心浮躁……」封不覺接道,「比起苦練個三四十年才能發揮出威力的絕世武功,他們更願意把時間花在一些練個五到十年就能讓他們成為二流高手的功夫。」他聳肩笑了笑,「呵……也難怪這是門禪宗的武學了……」

  「唉……」曹欽歎息著接道,「封寮主所言極是啊……如今就是在禪宗裡,也沒幾個人能耐住性子練這個了。」他搖了搖頭,「很多好功夫啊……都是這樣沒落和失傳的。」

  說罷,曹欽腳下輕點,身影忽逝。

  「居然能從我的視線中消失?」電光火石間,封不覺心中疑道,「什麼名堂?」

  一念未定,掌風已至。

  封不覺感應到氣流的波動,猛然回頭,倏見曹欽已挾掌襲近。

  「想陰我?」覺哥瞪著曹欽,用反問的語氣喝出了這一聲。他那神態彷彿在說……從來就只有我陰別人,絕沒有別人來陰我這種故事。

  叱——

  面對疾衝而至的敵人,封不覺用更快的手速掏出了菜刀,揮刀而迎。

  乒!

  下一秒,兩人之間響起一聲金鳴。

  身影相錯後,一個黑黝黝的東西飛上了天空,並呈抛物線狀落到了遠處。

  「你一定覺得,我用徒手是拼不過你的兵刃的……」衝襲到覺哥後方的曹欽,背對著封不覺、閉著眼睛、自信言道:「但我這『搬山鐵手』,卻是一門可以破盡天下兵刃的徒手功夫;鐵手功大成者,發功時雙手硬如玄鐵,沉如泰山……別說是一把菜刀了,就算你拿著一把百斤重的大鐵錘,一樣會被震得脫手而飛。」

  「呵呵……」另一邊,封不覺也是背對對手,陰惻惻地一笑,「你說的……」他緩緩舉起了仍在自己右手上的菜刀,「……是這把菜刀嗎?」

  「什麼!」曹欽驚了,打到現在,他第一次驚了。

  愣了兩秒後,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不見了。

  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飛出去的黑影,並不是對方的武器,而是自己的手……

  「怎麼可能!」曹欽趕緊用左手點了自己右肩的兩個穴道,止住了血流,並轉身驚道。

  這出乎意料的結果,無疑讓他剛才那「自信閉眼」的舉動顯得十分羞恥……

  「公公,你該不會以為……我封不覺~用的兵器,只是把普通的菜刀吧?」封不覺揚了揚【必須破防之刃】,笑道:「呵……我不妨告訴你好了,越是堅硬的東西,在我這把刀面前就越是脆弱。」

  曹欽的身體微微顫抖了兩下,接著,他的臉上又恢復了平靜的神色:「嗯……是我大意了。」

  說話間,他暗催真元,運起了另一門絕學。

  「不過……這也是個好機會。」曹欽舉起了他那血淋淋的右腕,「正好可以讓你看一門『生殘補缺』的奇功……」他的話說到一半時,便有許多如同活物般的肉芽從其手腕處長了出來,那些肉芽上還不斷分泌出一種紅色膠質物,這些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增衍成形,演變成了骨髓、血管、肌肉……最終是皮膚……

  不多時,曹欽的手已重新「長」了出來,那新生的右手膚色如嬰兒般白嫩。和手腕以下的部分明顯不同。

  「公公……」看到這一幕的封不覺,第一反應不是問他這門武功的名稱是啥,而是問道:「既然你展現了這樣一門武功,那我就不得不問了……你真的還是個公公嗎?」

  聽到這話,曹欽笑了:「封寮主所關注的重點還真是頗為奇特呢……」他神色微變,「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他頓了頓,「我呢……自幼便已淨身,而練成這『羅摩心法』,則是六十歲之後的事了。生殘補缺也是有時限的,隔了多年、身體已經適應了變化,縱是神功也無能為力了。」

  「好吧……公公您要節哀啊……」封不覺竟是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

  「沒什麼可哀的,這都是命。」曹欽卻是一臉無所謂地回道:「我若真有那個心,尋個菜戶(明之宮人無子者,各擇內監為侶,謂之對食,亦謂之菜戶)便是了,這些年來主動找上我的女子也不在少數……但男女之情,於我看來實在是太膚淺;莫說是骨肉親情,便是金蘭之誼,亦比那來得長久和牢固。」

  「嗯……『基情』嗎……原來你好這口……」封不覺斜視著曹欽接道。

  「行了,扯遠了。」曹欽沒聽懂覺哥說了什麼,只是接道:「咱們還是來聊武學吧……」

  話剛說完,他又動了。

  天絕步踏起,身形忽隱、忽現……

  那輕功快至極峰、妙到巔毫。

  眨眼間,曹欽又一次殺到了覺哥身畔。

  「剛才的搬山鐵手,乃是前朝的一名盜墓賊所創。此人生平有三門絕學,分別是『搬山鐵手』、『縮骨功』和「龜息法」,憑這三樣技藝,他入墓盜寶便如探囊取物。」曹欽說這話時,已是真元再運。霎時,忽有七八顆紫色的光珠在其周身赫然浮現,環旋盤身。

  「而那羅摩心法,據傳是羅摩渡江後於九華山面壁十九年後所創,功成者內息精妙無雙,可再生造化。」曹公公打歸打、講歸講……出手風雷、毫不留情。說話的語氣則是四平八穩、遊刃有餘。

  而封不覺這邊,倒是顯得有點狼狽了,他只能一味地躲閃和招架。不過……對方所說的內容,他可是一字不差地記住了,而且還在即時進行著思考和分析。

  「至於我現在所使的紫耀神功……是十五年前由我自己創的。」曹欽操控著光珠、配合自己的拳法形成密集的包圍攻勢,在攻擊中不斷壓縮著封不覺的活動空間,漸漸將後者逼入了絕境,「目前我所練就的『紫耀出竅』之境,如你所見……可以讓真氣化實、凝於半空,隨心所欲地協助我去攻擊或防守。」

  封不覺聽到這裡,迅速從行囊裡取出了一把水槍,也就是【恒星冷卻炮(才怪)】……隨即就對著近在咫尺的曹公公射擊了。

  曹欽在見識過「彈弓」、領教過「菜刀」之後,對封不覺拿出來的古怪玩意兒可是絲毫不敢托大……

  那玩具水槍一出,曹公公就趕緊操控著紫色光珠加強壓制,自己則是大袖一擺,運上「玄武勁」(曹欽可以在移動中使用這招,不過釋放時會影響自己的速度),以防萬一。

  Biu——Biu——Biu——

  結果……那槍口噴出的只是水而已,這讓曹欽感到頗為莫名。

  「怎麼?」他甩了甩衣袖,一邊追擊一邊問道:「封寮主難道要用毒水之類的手段麼?」

  「是又如何呢?」封不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問題去回答問題,以此試探更多的情報。

  「若真是如此,那我倒是不必再擋了。」曹欽說罷,順勢就停止了防守,「多年前我曾得先皇賞賜一隻千年雪蛤,借此練成了『毒典』中最強的武學『毒繭軀』;如今的我……非但百毒不侵,且可以納毒回元。你手上的暗器裡噴的若真是毒水,那就直接朝我身上來吧。」

  「這樣啊……」封不覺裝模作樣地念道:「呼……還好我用的不是毒呢……」

  「哦?」曹欽疑道:「那是什麼?」

  「只是一種可以讓你『變慢一點』的東西。」封不覺回道。

  「嗯……」曹欽頓時沉吟了一聲,因為這一刻,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變慢了,「呵……封寮主,你的手段……當真每一回都能讓我大開眼界。」

  「過獎了。」覺哥借助物品效果暫時與對方拉開了幾分距離,又一次化解了瀕敗的危機,「和曹公公的能耐相比,我那些奇技淫巧又算得了什麼呢?」他用左手持水槍攻擊,右手的菜刀則用來防守那些紫色光球,「說起來……我要是沒算錯的話,目前公公你已經向我展示了命辰玄功、無息功、女人心、橫豎拳、四象神功、天絕步、搬山鐵手、羅摩心法、紫耀神功、和毒繭軀這十門絕世武學了吧?」

  「記性不錯。」曹欽給了一個肯定的回應。

  「那還有兩門是……」封不覺接道。

  「剩下的兩門……」曹欽神情微變,「皆是『不傳之功』了。」

  「哦?」封不覺饒有興致地問道,「那是……」

  砰——

  一聲槍鳴,打斷了覺哥的話語。

  將注意力集中在戰鬥和思考上的封不覺,並沒能注意到已有三名敵人來到了他的側後方……

  所以,他中槍了。

  那是狙擊槍的子彈,而且是特種彈藥。即使封不覺的防禦力很高,還有【13/20的刻薄戰甲】的特效幫忙,這一槍……也讓他非常、非常地傷。

  不幸中的萬幸是,由於鐵海棠的射擊專精沒練滿,所以這一槍並沒有打中頭部……假如是爆頭的話,那什麼都不用說了,總歸是個死。

  當然了,「死」也是可以接受的;因為早在劇本開始後不久,即進入葬心谷之前,花間就已經對封不覺釋放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的特效「不朽之力」,也就是說……覺哥其實還有一條命。

  「背後中槍……肺部受損……腐蝕性特種彈……子彈未貫穿離體……內出血……內臟持續破壞……傷勢急速惡化……生存值15%……13%……10%……」在那半秒不到的時間裡,一段段資訊從封不覺腦海中飛速閃過,「無法呼吸……失血過快……四秒內死亡……生存值補充劑……兩秒內飲用……繼續失血……無治癒傷口手段……曹欽動向無法判斷……槍手後續攻擊……」

  現象、推理、結論、策略……封不覺的頭腦在短時間內處理的信息量甚至已超越了衍生者的戰術制禦分析程式。

  「選擇一,放棄掙扎,利用復活之後敵隊成員和曹欽的驚訝搶佔先機……」很快,他就得出了兩套方案,「選擇二……Rewrite!」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0:54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6 06:41
第965章 霧上之策

  槍響前十秒,紅櫻的隊員們剛好通過團隊欄得知了隊長絮懷殤的陣亡消息。

  她們的心中雖有動搖,但這並沒有影響她們的發揮。

  相反……這更加堅定了她們擊殺封不覺、借此扳回一城的決心……

  而在槍響之後……或者說,子彈命中封不覺的那一刻,紅櫻的三人就立刻做出了後續的反應。

  【鐵海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重新填彈、繼續射擊。

  面對覺哥這樣的對手,就是鞭屍也不為過;畢竟他是封不覺……在其化為白光消失以前,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風信子】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留在鐵海棠身邊,擔任觀察手的工作。

  考慮到這櫻樹園的地形頗為複雜,而且敵方隊中還有一個不知所蹤的刺客……給槍手配個掩護者也是順理成章的。

  至於【血薔薇】的任務……就稍有些危險了。為了做到萬無一失,她決定親自上前去給封不覺「補刀」。

  由於召喚【巨鷹】和【化石翼龍】的技能都還在冷卻階段,此刻,血薔薇召喚出了另一種比較適合地形的生物——【劍齒虎】,騎在虎背上疾馳而去。

  毫無疑問,她們的偷襲、追襲……都可說是效率極高、不留餘地的。

  無論怎麼看,封不覺都已陷九死一生之境。

  然,勝負……卻往往會在這種極限的邊緣逆轉。

  蹴蹴蹴蹴……

  突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自鐵海棠和風信子的側方傳來。

  聞聲,鐵海棠不由得微微一滯,但是她並沒有回頭去看那邊,而是接著裝彈和瞄準;因為她很信任自己的隊友,所以她確信……真要有什麼情況,風信子一定會自行處理、或者對她下達指示的。

  而風信子……自然是循聲去看了。

  她轉過頭去,竟是看到了一條杜賓犬正快跑著朝自己這邊撲來。

  同一瞬,一種不祥的、異樣的感覺突兀地在其心中萌發。

  「這狗……是枉歎之的召喚物吧……」作為職業玩家,賽前的情報準備工作是不會落下的,風信子迅速便意識到了那條狗的出處。但……像【畫個叉叉詛咒你】這種技能,紅櫻的分析團隊可看不出來,所以……對於那份「心中的異樣」,風信子將其歸結為了自己的直覺。

  「這是想幹什麼……」風信子腦中思緒連閃,「枉歎之的這個召喚技能應該只能弄出一些普通的犬科動物來充當炮灰罷了,根本構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想歸想,她還是拿出了一把衝鋒槍,對準了那條正在快速奔來的杜賓犬。「但我為什麼會感到不安呢……莫非是……」

  念及此處,風信子扣動了扳機,槍口中傾瀉而出的普通彈藥便將那條狗給掃倒在地。

  下一秒,風信子猛然轉頭,開啟了一個偵查技能【貓頭鷹的凝視】,用一種獨特的「視線波」朝周圍掃視了三百六十度(鐵海棠這時保持著單膝跪地的瞄準姿勢,不會阻擋隊友的視線)。

  可是,她什麼都沒發現……

  「躲在某棵樹的後面嗎?還是……」正當風信子抬頭看天之時,異變陡生!

  嘭——

  雖然兩秒前被衝鋒槍擊斃的那個召喚物化為了白光,但它倒地的地方卻忽地響起了一聲爆響。

  接著,便有一團濃厚的白色霧塵爆開,順著風……朝紅櫻的二人飄籠了過來。

  「糟了!」風信子的反應不慢,她很快就明白了對方耍的詭計,「他讓狗叼著煙霧彈,從上風處跑過來……召喚生物一死,嘴裡的弦就會動,然後煙霧彈就會爆開……」

  砰——

  不過,在那煙霧尚未飄至以前,鐵海棠的第二槍,也已發出……

  她們所在的地方,與封不覺的距離大約是五十米,再遠……就無法在樹木中找到攻擊的縫隙,再近……就有可能被對方發現。

  和第一槍相比,這第二槍的把握應該更大了,因為此刻的封不覺是中槍後orz的狀態。

  按理說,他一個被特種腐蝕彈打中軀幹的人,沒有當場斃命已經屬於難得了,以這種身體狀況還想避開第二槍,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可是,封不覺卻是做到了……他用一個海獅頂球般的動作、原地撲騰了一下……這小小一「撲騰」,愣是讓第二發子彈從其腹前擦過,沒有命中……

  …………

  同一時刻,秩序一隊會議室中。

  「喂喂……這都行啊?」醉臥悵然望著直播螢幕吐槽道。

  「兩槍之間的間隔不到六秒,他是怎麼辦到的……」悟死參玄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即使是我,靠著『天聽』在這種距離上做出反應、並成功躲開子彈的機率也不到六成,而且……瘋不覺剛才還中槍了呢。」生魚片繃著臉念道。

  「呵呵……」夢驚禪的態度和他們不太一樣,他抽著煙,喝著酒,笑著看向了會議桌的另一端,「這種看不懂的情況,直接問鬼驍不就得了。」

  此時,吞天鬼驍也是一改劇本中的狂傲姿態,一臉認真地望著螢幕。

  聽到禪哥的話後,鬼驍略一思索,便開口應道:「他能躲開那一槍,主要原因有三。」他伸出三根手指,接道:「其一,鐵海棠聽到召喚物的腳步聲後,手上的動作稍稍遲疑了零點八秒左右,雖然這個時間不長……但從實際情況來看,確是對射擊的結果產生了影響。」他放下一根手指,又道:「其二,封不覺在中了第一槍後,本來已經是瀕死狀態了,但他在中槍後的1.4-1.6秒間便用某種方法使自己的傷勢消失了,就彷彿他的身體『回檔』到了數秒之前的狀態。」

  說到這裡,醉生夢死四人的神情都發生了微妙的改變,不過他們並沒有打斷鬼驍,而是等他繼續說下去。

  「其三……」鬼驍又放下了一根手指,豎著最後一指言道:「在中了第一槍後,封不覺必然已根據身體的感覺得知了子彈的射入角度、速度、威力,還有彈藥的類型、射擊者所用的槍械、所處位置、距離等等資訊;有了這些數據作『零時差演算』的基礎,再加上他的身體已經復原了……想做出那種規避動作來也不難。」

  聽完這段,鬼驍的三名隊友都顯露出了凝重之色。

  只有夢驚禪保持著一貫的表情,並歎了口氣道:「唉……有些事,果然還是不去深究比較好啊……」

  …………

  視線回到比賽中……

  「嗯……好險……」封不覺撲騰完了,便順勢旋身而起。

  躲過了子彈,並不代表他就脫險了。

  事實上,危險還遠遠沒有結束……因為騎著劍齒虎的血薔薇此時已經衝到了覺哥的身旁,欲殺他一個立足未穩。

  嗷——

  說時遲,那時快,但聞一聲虎嘯,劍齒虎血口一張,便呼出一道黃色氣浪。

  這波範圍攻擊來得快、寬、猛……封不覺又恰是半空橫身之姿,避無可避,只得蜷身硬扛。

  如此一來,他那剛被rewrite改寫回來的生存值又被損去了幾成。

  而且,封不覺還因氣浪的推送不由自主地朝後飛出,仍陷於一種橫體浮空的不利姿態……

  「嗯……那邊的兩個已經轉移了……」雖是身陷險境,但覺哥的內心還是冷靜、理智地思考著,他的五感也在不斷收集著周遭的資訊,「……剛才好像有看到狗和煙霧……那想必是小歎玩了什麼花招,讓她們不得不做出應對。」他又將注意力移到了一旁的曹欽身上,「至於曹公公……這老太監還真是個紳士啊……」

  的確,曹欽在看到覺哥胸前的傷口時,便已停止了行動。

  從他此前形容袁圻的話也不難看出……至少在「論武」這方面,曹欽是很不喜歡以多欺少的。

  所以,這會兒他決定靜觀其變,先看看情況再作計較。

  「總之……短時間內,我應該只需要對付血薔薇一人即可。」封不覺環顧左右之後,終於將注意力放到了正在逼殺自己的對手身上。順帶一提……他那番左思右想,其實總共也就花了零點三秒左右。

  「血薔薇是吧?我看過你在論壇發的帖子。」分析完了狀況後,封不覺的作戰便開始了。

  大家都知道……覺哥打架,和對手扯皮什麼的是免不了的,因為語言也是他的武器之一。

  「哦?」血薔薇一邊甩手朝覺哥擲出五顆【電網手雷】,一邊反問道:「那又如何?」

  「呵……你很有想法……」封不覺笑道:「跟嗯嗯——我哦哦——學誒誒——做哦哦——菜哎哎——吧啊啊啊……」

  他在說前半句話的時候,瞬開了【靈識聚身術-改】,隨後就橫著身子在半空猛踏了一腳月步,橫衝了出去……

  於是,到他說後半句話時,他便撞上了一枚綻開的電網手雷,並且被一個蛛網型的電網罩在身上連續電了幾秒。

  「明明遭到了那種程度的電擊居然還拼了命把垃圾話說完嗎……」血薔薇見此情景,不禁心生幾分敬佩。

  當然了,她也不至於單純因覺哥說垃圾話的毅力而產生敬佩之情。

  封不覺真正讓對方感到佩服的地方是……當他面對電網手雷的包圍時,僅在一瞬之間就洞悉了形勢,並果斷地實施了最正確的對策——棄卒保車。

  剛才……封不覺在失去體勢的狀態下被五枚張開的電網手雷包圍,這種情況下,若是猶豫不決、患得患失……必然是五張電網全中的結局。

  但覺哥……卻是毫不猶豫地做了一次直線衝刺,以披上一張電網為代價……讓身體在幾乎沒有做出大幅動作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包圍網。

  「這下是不喝不行了啊……」兩秒後,封不覺總算是在距離對手十米左右的距離上立穩了身形、摘掉了身上那層電力已盡的電網,並給自己灌下了一瓶大瓶裝的生存值補充劑。

  突突突突——

  他嘴還沒擦乾淨呢,血薔薇已掏出了一把完美級(成長型裝備)的槍械武器對著他一通掃射,打得他連滾帶竄。

  「不好辦啊……」封不覺邊逃邊在心裡念道:「瘋魔撲克的『瘋殺』果然是用早了啊……資料顯示這傢伙有『那個召喚物』當底牌,我要是貿然攻過去八成得捐一條命……」他又抽空瞥了眼曹欽,「唉……曹公公要是臉皮厚一點,跟她一起圍攻我,那我反倒可以借用『狂亂』來翻盤了,可惜這傢伙是真不想動手的樣子……」

  思索一番後,封不覺下定決心:「沒辦法了……還是叫那傢伙出來幫忙吧。」

  …………

  話分兩頭,先不說覺哥把血屍神叫出來的事兒。

  且說櫻樹園另一邊……

  一分鐘前,鐵海棠開完第二槍後,風信子就示意她該起來轉移了。

  那條「煙霧狗」的出現……表明王歎之就在附近,他很可能就躲在某棵樹的樹幹後或樹冠裡。

  海棠和風信雖是以二對一,但讓她們兩個格鬥專精只有C的人在煙霧中迎擊一個刺客……這就有點作死的意味了。

  因此,兩人在離開最初的射擊地點後,便繞過煙霧,朝著上風處(既然狗是從上風處來的,召喚者多半也在那裡)快速行去。

  但……就在海棠和風信奔跑的過程中,突然!

  啪——

  一聲槍響,自二人正前方數十米外傳來。

  以射擊和器械為主要專精的鐵海棠立刻就聽出……那不是現代化槍械的槍聲,而是燧發槍的聲音。

  「奇怪了……」三秒後,海棠神情一變,轉頭對隊友道:「這一槍……好像是朝著天上開的……」

  「對,就是朝天上開的。」

  風信子還沒接話,另一個聲音便回應了海棠。

  那一瞬,黎若雨的身形驟然出現在了她們前方十米遠的地方。

  「你怎麼……怎麼會……」風信子駭然驚道。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另一個聲音接過了她的話頭,從樹影間行來,而那個接話的人……正是花間,「呵……反正你們看錄影時也能知道,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

  她們說話間,小歎也從槍聲響起的方向出現了,而他的手上……正拿著一把還在冒煙的、黑色的燧發槍。


PS:這貓頭鷹是蝙蝠嗎?「視線波」可以朝周圍掃視了三百六十度,連白眼都辦不到啊!
PS2:
在中了第一槍後,封不覺必然已根據身體的感覺得知了子彈的射入角度、速度、質量,還有彈藥的濃稠度、射擊者所用的槍械長度和管徑、射擊者的種族、身高、體重、是不是紬士等等資訊;有了這些數據作『零時差演算』的基礎,再加上他的身體已經復原了……想知道自己會不會懷孕也不算太難……
(看不懂沒關係……有些事,還是不要去深究比較好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0:58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7 10:33
第966章 膠著

  在黑鬍子的寶藏空間中,王歎之失去了兩把精良級的武器。不過,他也成功從那裡帶出了三件寶藏中的「寶物」來。

  其一,是一件防具,【喪鐘之影】;其二,是一件魔導器,【狼之魂-速度】;而其三……就是此刻他手中所拿的這把燧發槍……

  【名稱:船長的召喚】

  【類型:武器】

  【品質:完美】

  【攻擊力:中等】

  【屬性:火】

  【特效一:每十分鐘,自動於槍膛內生成一發黑鐵彈丸(該效果自持有者進入劇本世界時起生效,當劇本中存在的彈丸數量達到三顆時,該特效停止;當彈丸數量小於三顆時,特效恢復)】

  【特效二:朝天開槍,對所有持有「黑鐵彈丸」的角色發起召喚(冷卻時間十小時,發動時須消耗一發黑鐵彈丸;此特效發動時,玩家身邊需存在合理的、安全的落腳點可供被召喚者站立;被召喚者可以拒絕召喚請求)】

  【裝備條件:通用專精A或射擊專精B】

  【備註:這把槍曾多次幫助船長在談判中逆轉局勢,有時也被他用來測試船員們的忠誠度;某天,他喝得酩酊大醉,一時興起便在槍身上刻下了一行字——所有人~都過來!】

  另外,這把槍的衍生物,一樣也自帶物品說明:

  【名稱:黑鐵彈丸】

  【類型:消耗品】

  【品質:精良】

  【功能:充當彈藥或特殊信標】

  【備註:作為彈藥被發射的黑鐵彈丸無法再充當信標,作為信標被使用過的彈丸將消失。】

  綜上所述,這把【船長的召喚】,無疑就是若雨和花間能及時出現在此的原因了。

  劇本開始後半小時內,小歎就已經把兩顆黑鐵彈丸分別交給了若雨和花間,至於第三顆……自然就是他剛才朝天打出去的那一發。

  不久前,當若雨還在和絮懷殤打鬥時,在旁觀戰的花間已心生一計……

  小歎的「失蹤」,其實就是一次有計劃的戰略誘導。

  而血薔薇他們三人的反應,也和花間預料得相同……

  「此前那場刀劍對決的水準確實是太高了……說來慚愧,我完全沒有插手協助的餘地。」花間看著眼前的海棠和風信,娓娓道來,「所以……我乾脆放棄了插手的念頭,我選擇無條件地相信……雨姐能贏。」她頓了頓,「這樣想的話,我就能集中精神去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了,比方說……」

  「你們故意讓刺客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借此對我們施壓……」風信子聽到這裡,已然隱隱猜到了一些事情。

  「不錯。」花間回道。「其實小歎當時並沒有走遠,他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那群武林高手的後面蹲了下來……但無論如何,只要能進入你們的視野盲點就行。」她微笑著接道:「一旦你們產生了『敵方已經有所行動』的想法,你們肯定就待不住了。」

  說著,花間伸出三根手指:「據我推斷,你們可能做出的行動只有三種……其一,拼死衝入刀劍殺陣中,協助隊長。在那種情況下,這無疑是下策……」她微頓半秒。「其二,繞過殺陣,朝我衝過來;無視袁圻和武林群豪,全力來擊殺我。而這……是中策。」

  「結果……你們選的是上策。」這時,小歎接過了話頭,言道:「你們乾脆調頭離開了前院,試圖去找出並殺死覺哥。」他攤開雙手,「可惜……這上策,一樣也在我們的預測之中。」

  「喂……是『我』的預測好吧。」花間對小歎吐了個槽,隨即又對著紅櫻的二人說道:「總之呢……咱們的這位刺客,可是很擅長追蹤的;你們三個一走,他就快速跟了上去。我給他安排的策略是——『先不要現身,一直等到敵方攻擊封不覺的瞬間,再發動突襲』,因為……那個時機,應當是你們最鬆懈的時候。」

  她說到這兒,小歎搖頭歎息道:「唉……誰知道,即使是在狙擊覺哥的時候,你們三個也沒露出任何破綻。眼瞅著覺哥就要中槍了,我也沒找到偷襲的機會,情急之下,我才想出了用狗去放煙霧彈的主意。無奈啊……在煙霧生效前,你們已經開了兩槍。」

  「之後的事情你們大概也能猜到了。」若雨此時冷冷言道:「小歎用『某種手段』把我們瞬間召喚了過來,出現在了……你們的面前。」

  地獄前線的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邊說著,一邊行到了紅櫻那兩人的身前,並肩而立。

  「雖然有點不甘心……」鐵海棠這會兒也心知大勢已去,但她絕沒有放棄抵抗的意思,「但從眼前的局勢來看……我們好像是被擺了一道啊。」

  「嗯……算計得很出色……」風信子也接道:「就算那場決鬥的勝者是我們的隊長,你們也能靠著那種『召喚』隊友的手段,在局部和我們形成人數上的均勢。也就是說……當我們選擇了所謂的『上策』時,至多就只能和你們形成均勢了……」

  「呵,你們也別太高估我了……」花間笑道:「我可不是封不覺……我算不到那些更多更細的東西;面對那種突發的、意料之外的變數,我的急智或許還不如小歎。」她坦然應道:「平心而論,假如雨姐輸了,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也許會被你們隊長順勢秒殺也不一定……」

  「是啊,你們已經很強了,像剛才的各種行動……其實已經打亂我們的計畫了。」小歎道:「要不是覺哥厲害……和boss對打時遭到偷襲都沒被打死,那現在的局勢還真難說。」

  「哼……多謝誇獎。」鐵海棠冷笑一聲,這一瞬,她微微偏過頭,朝隊友使了一個顏色,「但……我們可還沒認輸呢……」

  風信子心領神會,悄然將手探入了腰側的行囊:「是啊……那種類似勝者對敗者說的臺詞……你們用得太早了吧!」

  話音落時,風信子柔荑一揚,朝前灑出了一片詭異的金屬碎片。

  「早知道沒那麼容易了!」花間也是早有準備,一揮法杖,便施出一招。

  【名稱:海潮之壁】

  【技能卡屬性:主動技能。永久掌握】

  【技能類別:醫療】

  【效果:製造一個持續三秒的防禦力場(冷卻時間十分鐘,使用者可按照自身意志調整壁障的尺寸與強度,但消耗也會隨著調整而增加)】

  【消耗:至少30點靈力值】

  【學習條件:醫療專精B】

  【備註:由一些被流放至大洋深處的高等精靈變異者所研發出的法術,施法者可借助海洋之神的力量抵禦一切有形與無形的傷害】

  那一刻,青藍色的能量壁伴隨著一陣海潮之聲驟然浮現,將那些金屬碎片盡數擋了下來。

  但,這波攻擊並未就此結束……

  兩秒後,那些金屬碎片紛紛滋長變形,變成了拇指大小的金屬昆蟲、形似蜜蜂一般。

  由於海潮之壁的持續時間只有三秒,三秒過後……這半能量半液體的壁障就消失了,於是……那些泡了水的金屬蜜蜂便紛紛掙脫了控制,飛了起來。

  「我來!」望著那些飛散著撲來的金屬蜜蜂,小歎自告奮勇,拔腿就上。

  若雨和花間聽他這麼一說,便朝兩側一閃,繞開蜂群朝著已然轉身逃跑的兩名紅櫻隊員衝去。

  嗡嗡嗡——

  那些蜜蜂翅膀震動的頻率非常之快,發出的聲音與真正的蜜蜂也十分相似,不過……它們的殺傷力可比真蜜蜂強多了;人若是被這種蜜蜂「蜇」上一下,可不是傷口腫起來就算了的……

  這群金屬蜂尾部的鋒針裡不但有毒,而且它們用毒針劃破人的皮膚後,還會設法鑽進傷口中……然後像鑽地機一樣拼了命地往軀幹內部前進……進行進一步的破壞。

  順帶一提……這種【機械殺人蜂】不是劇本世界裡掉落的、也不是系統的獎勵品,而是鐵海棠憑A級器械專精開發出來的東西。雖然製造成本頗高(部分原材料需要去特定的劇本世界尋找),也無法大量生產,但在這場比賽中,風信子和鐵海棠的身上還是各帶了一把(約二十五隻)這樣的道具,以應付眼前這樣的狀況。

  「飛得也不算快嘛……」

  在電光火石的一霎那,迎蜂而起的王歎之,心中卻是冷靜、沉著的。

  「仔細觀察的話……這不是每一隻都在按照一定的行動規律做著動作嘛……」

  此刻,在小歎的眼中,那些機械蜜蜂飛得是如此緩慢,他就好像在看某種慢動作的電影片段一樣。

  「而且以這些蟲子的體積來說,也無需用袖劍的劍尖去破壞,直接『揮砍』也可以吧……」

  他自己都還沒有察覺到……其實在這一刻,他已經在使用【魂意】的力量了。

  咻咻咻咻咻咻——

  【阿泰爾之觸】出鞘,綻出劍華一片,斬破風聲數縷。

  縱身躍起、衝蜂群的小歎,只用了三秒鐘,就用一套極為精準的動作、十分高效地將周圍的二十四隻蜜蜂給擊殺了。

  「呼——」他舒了口氣,「沒想到……」說話間,他頭也不回地將手朝自己頸後一甩。

  呲啪——

  最後的一隻機械蜂,也應聲被袖劍的劍尖刺中,瞬間爆開。

  「……這麼輕鬆啊」隨後,小歎才把口中念叨的話說完了……

  …………

  另一方面,封不覺一側。

  「啊……又來了。」化光而出的血屍神一臉不耐煩地言道:「不是說好了……最近這段時間……沒事不要叫我出來的嗎?」

  聽他這話……似乎在我們不知道的某個時間點上,他和封不覺又商量好了一些事情。

  當然了,身為作者,我是可以大致把情況透露一下的。

  在兔兔星上遭遇「永生之神」的經歷,以及和覺哥一同接觸「六闔鏡魔」的過程……都對血屍神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在來到驚悚樂園的世界後,他已見識到了許多非常強大的存在,在這些生靈的刺激下……這個「胤呼異種」的「進化本能」在多年以後又一次覺醒了。

  近期,他好像正準備突破某種瓶頸,說得通俗點……就像是武林高手的「閉關」。因此,他特意跟封不覺打了招呼,讓後者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來打擾自己,而覺哥自然也把這件事傳達給了隊友們……若非如此,剛才在前院時,花間和小歎早就把血屍神叫出來幫忙了,那樣一來……紅櫻當時直接就團滅了。

  「是啊,說好了的。」封不覺道:「所以你就該明白……現在是『有事』的。」

  「切……」血屍神還是一臉不悅的神色,「好吧……」他掃了十米外的血薔薇一眼,好像對她沒什麼興趣;接著,他又看向了側方幾十米外的曹欽,「哦?那個好像可以吃啊。」

  經歷了那麼多劇本,血屍神無疑也懂得了如何分辨玩家和NPC;以一個吃貨的視角來總結就是……前者死後會化為白光,而後者則可以變成美味佳餚。

  「能吃的那個……還是我來對付吧。」封不覺竟是主動提出了要和曹欽交手,「你的『那招』(他沒有把恐懼投射明說出來)對他應該是沒什麼作用的,以你現在的狀況……還真未必是他的對手。」

  「哼……」血屍神本想回一句「你也知道我現在身體狀況不佳了,還叫我出來?」但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只是冷哼了一聲,接道:「行~那我就對付這個騎老虎的好了。」

  他話音未落之際,封不覺已是身形一閃,衝向了曹欽,邊衝還邊喝道:「曹公公!讓你久等了!」

  「想跑嗎……」血薔薇見對方橫衝而出,調頭就想追過去。

  然……

  血屍神那高大的身形,驟然閃出……擋在了她的前方。

  「姑娘。」血屍神攔住了一位美女,但他的視線卻沒有落在美女的身上,而是看著對方的胯下,「你的這隻老虎……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PS:攔住了一位美女,然後看著對方的胯下說看起來很好吃……當心被告性騷擾啊!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1:02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9 05:34
第967章 情

  當袁圻和那幫調息完畢的武林人士一路摸到櫻樹園中時,當即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但見,一個長得三分像人、七分像屍的「怪人」,正在追打一個騎著老虎的女人。

  而那頭老虎,也是十分奇葩……它長了兩顆超長的、探出口外的大長牙,其體型和毛色都是他們生平僅見。

  當然了,和這個女人在斷魂峽中所騎的「巨型老鷹」和「石鳥怪」相比,這老虎已經算是挺正常的了……這幫江湖高手們今天已經見了無數顛覆他們常識和三觀的怪事,此刻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他們接受不了的設定了……

  「盟主!你看!」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園中的另外兩道身影。

  那兩人……自然就是封不覺和曹欽。

  「盟主,我們要不要……」當一位掌門準備詢問袁圻是否要上去幫忙時。

  袁盟主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擺手道:「不……」

  他的回應,雖說有些無情,但大家也都理解……畢竟水準差太多了,就算他們上了,很可能也是白白送死,甚至會成為封不覺的累贅。

  誰知,袁圻這話還有後半句內容:「……我,一個人過去,你們留在這裡。」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向其投去敬仰的目光。

  緊接著,人群中便是一陣鼓噪,人們紛紛開始說些諸如「盟主義薄雲天」、「盟主真乃當世英雄,我某某某這輩子沒佩服過誰,但今天服了」之類的臺詞……

  袁圻也沒有太在意,他只是略微等了幾秒,又接道:「諸位……曹欽的武功之高,難以揣度。雖然我們還沒見過他出手,但從他徒弟『閻王』的手段來看……他無疑已不在凡人境界。」他頓了頓,「而那位封寮主的功夫嘛……嗯……大家也都看過他那位夫人的劍法了……說是神仙手段也不為過。」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算是留給眾人一些思考的時間。

  「此二人的武功皆是我等望塵莫及之境,即使是袁某……也沒有自信能干預到他們的勝負。」袁圻接道:「但……今日我若不去蹚這塘渾水……萬一封寮主最後輸了,那曹欽接下來必然會來對付我們。到時候……我們同樣是死路一條。」他越說神色越凝重。「唉……總之,今日我們能否活著離開葬心谷……恐怕還得看天意了。」

  言畢,他駐足前望,沉默了片刻。

  隨後,他似是下定了什麼重大的決心般,眼神一變……衝了出去。

  …………

  另一方面,十五分鐘前……

  「曹公公,讓你久等了!」封不覺回到曹欽面前時,先跟他打了聲招呼。

  「無妨,我倒是看了場好戲。」曹欽回話時,還偏過頭看了看遠處的血屍神和血薔薇,「說起來……那位姑娘和她的同伴們,似乎也有著與你們破劍茶寮一樣的各種奇門之術。」他的眼神微變,「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呢?」

  「我若告訴你,我們皆來自『天外』,或者說……是『另一個世界的投影』。」封不覺試探著回道:「你是不是就不跟我打了呢?」

  「哦?」曹欽聞言,眯縫起眼睛,沉思起來。

  以NPC的角度而言,他的層次無疑是很高的,其強度妥妥兒的屬於唯一性資料,而且他所在的這個星球同樣也在主宇宙當中。

  但是,以角色所在的世界背景而言,他只是一個生活在儒教世界的古人。

  由於所處世界的自然科學水準和知識都有限,曹欽很難認知到類似於「維度」的概念。

  在偏科技側的世界裡,即使是一些受教育程度不高的NPC也能得知這方面的資訊;而在那些偏神話、魔法類的世界裡,則有「高位神」這種近乎全知的存在。

  至於曹欽所在的這個世界,就比較倒楣了……這裡的NPC若想靠自己感知到「維度」的存在,那也只有靠「入道」、「成佛」這類手段了。

  偏偏這個世界還不是那種修真起來非常方便的地方……這兒可沒有什麼修真者門派存在,像什麼功法、丹藥、自帶老爺爺的法寶等等……一概沒有。

  在這兒想要修真,要麼習武、要麼修禪……

  前者,須練到超凡境界,方可摸到修真的門檻;而後者,比前者更加困難……剛才就說了,這裡沒有專門的修真功法或丹藥。所以……修行之人在進入最基本的築基期之前,是沒有增加壽元的手段的。除非你是那種悟性驚人、天生活佛般的存在……否則,要靠坐禪坐到身懷佛道之力……沒有個百八十年壽命絕對搞不定。

  綜上所述,雖然曹公公很強,但封不覺所說的「天外投影論」,對他來說仍是個新鮮事,而且是很難相信的新鮮事……

  「呵呵……哈哈哈哈……」想了大約一分鐘,曹欽大笑起來,「這說法……確是很難讓人信服,但……假如你說的是真的,迄今為止所有困擾我的疑惑……便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答。」

  「不愧是曹公公,憑這份眼界,你就比世上絕大多數人要強上許多。」封不覺自己曾經也是個不信鬼神之人,他可以理解曹欽此時的心情大概就和他第一次遇見伍迪時差不多。

  「蒼靈鎮也好、紫禁之巔也罷……」曹欽沒有回應覺哥的誇獎,而是接著說道:「……還有今天……你們這些人每一次都是突然出現、最後又化光消失;時隔多年再見,亦是容顏不改……再加上你們所用的功法、術法、還有那些奇異的暗器……全都不似當世之物。」他越說語速越快,這是思路已然理清的徵兆,「……哼,好一個破劍茶寮,我終於明白了你的秘密……哈哈哈哈……」

  曹欽,總算是釋懷了……

  前文說過,他這樣的人,可以接受別人比他強,他害怕的……只是未知。

  「看起來……我應該更早就跟你講明的。」封不覺見了對方的反應,回道:「那樣的話……」他轉頭看了看遠處林顏的屍體,「……事情或許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你好像很糾結於林顏的死?」曹欽深深看了覺哥一眼,接道。

  「說實話,我不想殺她。」封不覺應道:「她是個可憐人,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他的眼神一凌,「錯的人……是你。」

  「嗯……」曹欽點點頭,「你說得對,我不是她的恩人,而是仇人……毀了她四十餘年人生的仇人。」

  「但是,為了完成你的『理想』……這種程度的犧牲,你是不會在乎的。」封不覺沉聲接道。

  「哈!」曹欽又笑了,這次……竟是苦笑,「你怎麼知道我不在乎?」

  「難道你在乎?」封不覺神情微變,疑道。

  「我原本的確是不在乎的。」曹欽回道,「至少在設計殺死她母親的時候,我並沒有任何猶豫。」

  「後來……你的想法變了?」封不覺又道。

  「是的。」曹欽道。

  「為什麼?」封不覺道。

  「自然是因為情。」曹欽道。

  「你這樣的人……還會有情?」封不覺道。

  「我也是人。」曹欽道,「人心都是肉長的,再怎麼超然之人。也會有情。」

  「呵……我以為你早已丟掉了自己的心。」封不覺冷笑道。

  「嗯……」曹欽悵然歎道,「的確,我殺過很多人,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而更多的……是無辜的人,即所謂的犧牲品;我曹某人身在朝野六十餘載,做過的惡事之多、之惡……早已超出了任何人的想像。身在我的位置上……若是不把良知拋諸腦後,恐怕早就發瘋或是自盡了。」

  言至此處,他話鋒一轉:「起初,我也以為……自己早已無情、無心。但林顏,改變了我的看法。」他停頓一秒,接道:「林顏是我一手帶大……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冰雪聰明,並真心實意地視我如父。她渾然不知……我才是她最大的仇人,她家人的不幸……都跟我有直接的聯繫、甚至是我一手促成的。」

  「於是你漸漸產生了內疚。」封不覺直視對方的雙眼,他可以感覺到……曹欽並不是在演戲,而且也沒必要演這種戲。

  「沒錯,我才是應該內疚的人,而不是你……」曹欽搖了搖頭:「直到被你殺死時,林顏也沒有怪過我。我在她心中永遠是那個將她養育成人的恩人、義父。」他握緊了拳頭,「即使我對她沒有親情,至少也有內疚之情。」

  「呵呵……」聽到這兒,封不覺卻是笑了,「曹公公,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

  「你說什麼?」曹欽聞言,面露異色;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其心中急速升騰。

  「莫非你真的以為……林顏不知道母親的死和你有關嗎?」封不覺即刻回道。

  那一瞬,曹欽臉上的神色驟然劇變。

  「明白了是嗎?」封不覺也知道對方是聰明人,一點就通,「你都說了她『冰雪聰明』了,怎麼可能過了四十幾年還沒察覺到當年的真相呢?」

  「那……她為什麼……」曹欽說話竟是變得吞吞吐吐。

  「因為……她也有情。」封不覺打斷道:「她在仇恨和恩情之間做出了選擇,所以……她選擇去恨我,恨一個她從未見過、也很可能永不會相見的人。她把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這樣她就能活得更輕鬆一些,她就能……繼續將你視為恩人、父親。」他的語氣不算激昂,但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直擊曹欽的靈魂,「其實她活得很痛苦,比你想像中更痛苦……直到今天……」

  「今天……」曹欽瞪大了眼睛,他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

  「不管你這個做師父的有沒有發現,但我是發現了的……」封不覺道:「先前和我交手時,雖然林顏表現得很激動,但是……她其實並沒有出全力。無論這是出於潛意識也好、故意為之也罷……我能體會到的就是比起殺死我,她更願意被我殺死。」

  「林顏……她……」這一刻,曹欽也轉頭看向了林顏的屍體,「她……」

  「唉……我死了,她還能去恨誰呢?」封不覺歎息道。

  曹欽哽咽了,他低下了頭,呢喃道:「真是個傻孩子……」

  他終於無法再抑制自己的情緒,他的眼眶濕潤了。

  數十年來,曹欽的臉上從來都是淡然的、或者是微笑著的,他早已忘記了這種心中的酸楚向外翻騰而無法自制的感覺。

  縱然在林顏死去的那一刻,他也只是表現出了短暫的震驚和憤怒;他幾乎是立刻就抑制住了情緒的爆發,並擺出了一如既往的神態。

  可此時此刻,曹欽卻近乎失控了。

  「封寮主……抱歉,曹某失態了……」又一陣沉默後,曹欽抹了把臉,整了整神色,接道。

  「無妨,人之常情。」封不覺道。

  「你還記得……我那十二門絕學嗎?」下一秒,曹欽忽然轉變了話題。

  「怎麼?」封不覺道,「曹公公還想賜教?」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曹欽的語氣溫和了不少,變得更像一個老人、一個長輩了,而他的眼神中,也透出了一份淡淡的倦意,「我只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

  時間回到現在,袁圻輕功驟發,穿林而過,轉眼間已衝到了曹欽和封不覺的身畔。

  而那封曹二人……好似剛剛商定好了一些事,並在等待著什麼。

  「封寮主!袁某來助你一臂之力了!」袁圻接近到他們身旁五六米時,便一邊吼著,一邊抽出了腰間的布劍。

  誰知……

  「袁盟主,你來的正好。」封不覺轉頭道:「我們正在等你呢。」

  「什……什麼?」袁圻聞言一愣,身形也是一滯。

  袁盟主的心中即刻暗忖道「不會吧?難道這兩個煞神結盟了?這是要毀滅世界嗎?」

  緊接著,封不覺就拋出了一個問題:「袁盟主,你有沒有興趣……當武林至尊?」

  他問這個問題的語氣類似於在說「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出去散個步」一樣。

  「哈?」袁圻顯然是反應不過來了。

  「有的話,咱們就打個商量……」封不覺也沒等對方給出回答,就接著道:「只要你聽從我的安排,今日過後,你仍然可以當你的武林盟主,並且……你還能學到數門不遜於命辰玄功的武學。至於你帶來的那幫江湖大佬們,由我來教你怎麼跟他們解釋……保管忽悠到位、絕無後患。」

  「這……」袁圻聽到這裡,已然是心動了。

  「當然了,如果你不想聽我的安排……也可以。」一息過後,封不覺那慵懶的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個邪惡的笑容,接道:「那我就和曹公公聯手……跟你們一起激烈地玩耍。」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1:06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10-29 05:35
第968章 憾

  海棠和風信並沒能在若雨和花間的追擊中存活太久,雖然她們在迂回過程中使用了各種手段來且戰且退,而且也放出了第二批機械殺人蜂來拖延,但若雨在個人實力上的優勢還是十分明顯的。

  即便此刻的若雨沒有開啟魂意,憑她的體術也足以壓制住這兩名格鬥能力C級的玩家了;更何況……她身旁還有花間協助,在雙方都有醫療輔助玩家、且人數均等的前提下,說白了就是看另一名主戰人員的實力有多堅挺。

  很明顯,在這種地形、這個距離上,射擊專精的玩家本就是劣勢;遇上了若雨這樣的對手,也只能自認倒楣……

  於是,在將近十分鐘的逃殺、攻防和纏鬥過後,【鐵海棠】和【風信子】的死訊便傳入了隊友的耳中。

  而此時的【血薔薇】,已然也被血屍神逼入了絕境……

  縱然目前的血屍神不是全盛狀態,但在小範圍內發動【恐懼投射】對他來說還是很輕鬆的。

  在驚嚇值攀升的壓力下,血薔薇的發揮明顯受到了影響。對陣血屍神這種體術強大無比還有高速再生能力的Boss級召喚生物,一旦失去了冷靜,幾乎就不可能再扳回局面了。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王歎之也很快趕到了血屍神這邊助陣。這樣一來,血薔薇存活的最後一線希望「支撐到血屍神的持續時間結束」,也就宣告破滅了。

  這場半決賽打到了這個份兒上,勝負……基本已經明瞭。

  …………

  清晨,柔和的光線穿過霧氣,在櫻樹園中點起一片粉色的朝霞。

  這一刻,在那遍地落櫻之上,一具橫陳的、冰冷的屍體……竟是漸漸恢復了體溫。

  她的胸口,重新開始起伏。

  她的臉龐,也漸漸浮現了紅潤之色。

  她的容貌、肌膚和體形……也都回到了少女般的狀態。

  不多時,林顏睜開了眼睛。

  而她看見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封不覺。

  「你……」林顏並未表現得很激動。這會兒她還有點兒懵,「這是……夢嗎……」

  「不是。」封不覺這時正盤腿坐在她的身旁。瞪著死魚眼道:「如果你有一些只能在夢裡對我說的話要說,或是只能在夢裡對我做的事要做,我勸你立刻打消這個念頭。」

  他這句話,一下子就讓林顏清醒了不少。

  「我……」林顏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我……沒有死嗎?」

  「死了。」封不覺回道:「大約死了三盞茶的工夫吧。」

  「那我……」林顏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但話到嘴邊時,她的視線正好掃到了不遠處的曹欽。

  此時,曹公公正靠坐在一棵櫻樹下。不知為何……他那一頭黑髮已全數變白,他的皮膚也變得乾癟且佈滿皺紋。

  但是……林顏一眼就認出了他,縱然是瞬間老了幾十歲,她還是認得這個老人就是她的義父。

  「義父!」林顏嬌呼一聲,快步起身行了過去,她抓住老人的手臂,關切地問道:「義父,您這是怎麼了?」

  「呵呵……義父沒事……」曹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深深看了林顏一眼。「我……只是累了……該休息了。」

  「這……」林顏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她悲怒交加地回頭。瞪向了封不覺,「是不是姓封的對您做了什麼?」

  「喂喂……又怪我咯?」封不覺說著,也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不……顏兒你誤會了……」曹欽的說話聲顯得有氣無力,不過他還是竭力提高了嗓門兒言道:「若不是封寮主出手,你也無法起死回生。」

  「這到底……」林顏不解地看著曹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單地說呢……」封不覺見曹欽說話困難,便率先搶道:「你義父捨去了一身修為,配合著我的特殊心法,讓你復活了。」

  其實,這個事兒詳細點說,也並不複雜……

  首先,曹欽把自己入道時所悟出的至高絕學【道果訣】(曹公公兩門不傳之秘中的一門,另一門是葵花寶典)的功力全部傳到了封不覺的身上。

  然後,覺哥就借助著這股NPC燃盡自身資料強度所產生的瞬間輸出……一口氣提升了rewrite的效能。

  在接下裡的一段時間內,rewrite的效果可就不止是「讓某一目標回檔到幾秒前的狀態了」,這項能力能做到的事情實際上是非常多的……

  數秒內,封不覺就以零時差演算完成了一系列操作的腦內模擬,隨後他便通過改寫和引導資料的方式將【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賜予自己的【不朽之力】(即復活一次的能力)轉移到了林顏身上,並且對效果做出了細微的調整。

  於是乎……就上演了方才那起死回生的一幕。

  當然了,封不覺對林顏用了「簡單」的說法,也是有原因的:其一,是因為像rewrite這樣的詞兒,林顏就算聽了也不明白意思;其二……自然是因為在比賽中把這招的名稱講出來會洩露情報。

  「義父……這是真的嗎?」林顏看向了曹欽。

  「顏兒……」曹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已沒有餘力再多說一個字了。

  此刻,這位絕世高人的臉上,已滿是油盡燈枯之色,他留著最後的力氣,只是想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

  「義父……不……我曹欽……對不起你。」曹欽的呼吸粗重起來。

  「義父……您……這是何意……」林顏很聰明,她已隱隱猜到了什麼,但她不願去揭破。

  「你不應該去恨封不覺,你應該恨的人……是我……」曹欽道:「是我害死了你的……」

  「不!義父!」林顏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你別說了……您先坐好,待我運功給你療……」

  「呵……傻孩子……」曹欽苦笑出聲,應道:「我這脈象……像是還能受得住傳功嗎?」

  林顏聞言,神情突變。

  變得絕望、無助……

  若不是情緒和思緒都有了很大的波動,林顏在抓住曹欽的胳膊時就應該發現了……曹公公的身體,現在就像一幢隨時都可能垮掉的危樓。樓中所有的樑柱、牆壁都已被抽離或是殘缺,哪怕是來自外界的一股微風,都有可能讓他徹底傾塌……

  「哈啊……哈啊……」林顏眼神渙散,大口呼吸,她竭盡全力想讓自己冷靜一些,想出一個辦法……

  「封寮主!」她的確很聰明,所以很快就想到了唯一一種可行的方法。

  林顏猛然衝到封不覺身前,重重地跪下,聲嘶力竭地說道:「求你救救我的義父!」

  「這……」封不覺只來得及回上一個字。

  林顏就已在地上磕起了頭:「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救我義父,我什麼都願意做!我給你當牛做馬……我給你……」

  「起來吧……」覺哥用單手扶住了她,阻止了她進一步的自殘行為,並搖頭歎息道:「你義父把你救活,不是為了看你給人當牛做馬的。」

  「你不救他……我就不起來!」林顏還是跪著,只是被封不覺架住肩膀,沒法兒再磕頭了。

  「我不是不想救,而是無能為力。」封不覺又道。

  「不……你連死人都能救活……」林顏似乎不願接受事實,她輕泣著哀求道:「求你了……封寮主……求……」

  「夠了!」封不覺一聲暴喝,愣是把林顏的哭聲給嚇止了。

  「你義父捨去了一身修為、捨去了長生不老、還捨去了他的理想……就只為讓你在這世上重活一回……」覺哥厲聲對林顏說道:「……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救贖方式,你應當成全他才是。」

  林顏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恍然間回過頭去,跪著爬到了曹欽身邊。

  「義父……我……」林顏哽咽著想要說些什麼,但千言萬語又難以言表。

  「我明白……」曹欽道:「我都明白……」他搖了搖頭,「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他停頓了幾秒,吃力地接道:「顏兒,你聽我說……」他暗暗提了口氣,準備交代最後的一段話了。

  「義父一生作惡多端。前半生野心勃勃,為一己私欲殺人無數;後半生自認參破紅塵,追尋至理大義……但仍是殺人無數。說到底,我只是給自己的所作所為找了不同的藉口而已。

  封寮主說得沒錯,無論這世間是否會變成我理想中的樣子……我這種人都是為人所不容的。

  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去原諒,更不值得你去感恩。

  今日,能用自己這一條命,換回你的性命……義父死而無憾。」

  「義父……」林顏輕聲啜泣著,她不敢打斷曹欽,因為她怕對方被打斷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顏兒……」曹欽接著道:「義父知道,你天性善良……其實你不願去恨任何人,但為了當好我的『棋子』,為了變成我想讓你變成的那種人,你逼迫著自己去恨封不覺,逼迫自己成了『閻王』。」他說這話時,臉上已是毫無血色,「從今以後,你再也不要這樣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為自己活下去……」

  畢竟是一代宗師,縱是在這瀕死境地下,他還是能較為完整地說完一整段的話:「我和封寮主……都已經安排好了。自今日起,『閻王』就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有林顏;無論江湖、朝廷,都不會有人再來追問你的消息。你可以離開這座山谷,去外面……過自己想過的……」

  曹欽……終究是沒能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完。

  人生永遠是這樣,任何事都不存在「萬事俱備」,任何人都不會「萬無一失」,我們每個人都在不同程度的慌亂中來到這個世界,我們也都會在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瞬間離開。

  如果遺憾是一種美,那也唯有內心強大的人才真正懂得去欣賞。

  …………

  殘秋,夕陽斜下。

  數十年來,葬心谷裡的霧……第一次散去了。

  昨天,有許多人來到了這裡,其中絕大多數都永遠留在了這片土地上。

  但還是有一些人活著離開了。

  封不覺和他的隊友們離開了……他們化作白光消失,未曾和任何人打過招呼。

  袁圻和倖存的武林群豪們也離開了……袁盟主走時,還帶走了曹欽的囑咐,以及「無息功」、「四象神功」和「搬山鐵手」的秘笈,可謂滿載而歸。

  後來,「武林盟主」這個頭銜,又陪伴了袁圻很多年。

  誰有能想到,這個三十歲前還一事無成的平庸之人,竟是成了江湖上一段不朽的傳奇;那天以後,他不止是名義上的盟主,更是「天下無敵」、「名副其實」的武林至尊。

  在袁圻的統領下,整個武林可謂安定繁榮、風平浪靜。

  諷刺的是……待袁圻百年之後,為了爭奪盟主的寶座和袁圻留下的「武學遺產」,武林中爆發了一次空前絕後的紛爭。最終……朝廷趁勢介入,坐收漁翁之利。

  自此,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江湖了。

  …………

  人壽幾何?逝如朝霜。時無重至,華不再陽。

  數十年後,一個同樣的殘秋。

  一名女子,牽著一頭駱駝,來到了葬心山莊中。

  滄海桑田,當初繁盛的山莊,如今徒留斷垣殘壁。

  但那秋日開花的奇櫻,卻還是在每年按時綻放。

  清晨,那名女子來到了一棵櫻樹下。

  她望著眼前的櫻樹,佇立了數秒,隨即從腰間的繫帶上解下了一壺酒,淺酌一口,借著幾分酒意,吟道:

  「天下風雲出我輩,

  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中,

  不勝人生一場醉……」

  吟至此處,她輕舒玉指,將那酒壺垂下,任那酒水淌到了樹下。

  「……提劍跨騎揮鬼雨,

  屍骨如山鳥驚飛。

  塵事如潮人如水,

  只歎江湖幾人回……」

  酒已流乾了,詩卻還未吟完。

  她的聲音還是很動聽,但語氣卻透出疲憊,她的樣貌還是很年輕,但眼神中已盡是滄桑。

  「……歸者煢煢心已倦,

  紅顏白首生羅帷。

  莫問紅塵三千事,

  拈花把酒盡餘杯。」

  她仰起粉頸,將壺中的最後的幾滴酒倒入口中,方才轉過身去……

  此時,恰有一縷清風吹來,吹起了她的長髮。

  那是一頭白髮。

  如雪一樣白。

  而在隨風飄散的白髮下,卻是少女的容顏。

  每年的今天,她都會回到這裡。

  或許,她只是來看一位故人,拾一段回憶。

  又或許,她是期待著……一次重逢、一次相遇。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3-11 01: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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