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入侵腦細胞(二十七)
「由我繼續吧。」
福爾摩斯道,他暫時放下了煙斗,看著桌面道:「推定——莫里亞蒂教授是個弱智。」
他這句話讓四名玩家皆產生了一種『難道我幻聽了?』的錯覺。
唯有莫里亞蒂教授本人,仍是古井不波之色。
「Nice try.」莫里亞蒂神態輕鬆地道了一句。
福爾摩斯笑了,他聳聳肩,學著之前封不覺的語氣道:「試試又不花錢。」
玩家們完全不明白這兩個傢伙在搞什麼名堂,不過,桌上的卡片還是如期而動,一張背面印有『推定』字樣的卡片,移到了福爾摩斯面前。
大偵探沒有拿起那張卡,只是將卡片在桌上翻了個面,露出其正面的圖案來。
卡上…畫著一個炸彈,就是卡通片裡經常出現的那種黑色圓球炸彈。
福爾摩斯看了一眼卡片,隨後站了起來,並稍稍退後幾步,與桌子拉開一定的距離。
他開始在自己的各個口袋裡摸索,當他摸到外套左側的口袋時,表情微變。
「哦,在這兒呢。」他說著,便從那個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比柳橙略大的黑色球體炸彈。
炸彈的外形和卡片上的一模一樣,其引線竟然是點著的,而當它被取出衣袋的瞬間,引線已然是即將燒完的狀態了。
嘭——!
四名玩家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狀況,爆炸就發生了,三人目瞪口呆,而封不覺則是一張笑臉…
這炸彈的威力倒是一般,只影響了半徑一米左右的範圍,一團球形的黑色濃煙籠罩住了福爾摩斯的上半身,也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莫里亞蒂穩如泰山地坐著,連回頭看一眼的打算都沒有。
不多時,黑煙散去,福爾摩斯毫髮無傷地站在那裡,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桌邊,拿起煙斗:「先生們,請繼續吧。」
「喂…什麼意思啊!你們受的懲罰就只是障眼法嗎?」秋風不爽道。
「不,那是實實在在的爆炸。」
福爾摩斯回道:「如果我留在桌邊,很可能會波及到各位。」
「哼…不是障眼法,那就表明他們在這個空間裡非常強大,懲罰對他們無法造成傷害。」鴻鵠說道。
「是的。」
福爾摩斯咬著煙斗,微微點頭道。
「不好意思。」計長道:「我忽然想到,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你們沒有說明。」
他看著莫里亞蒂和福爾摩斯道:「這遊戲如何分出勝負?」
莫里亞蒂回道:「只要你們四人中的任何一人推理出真相,便算是你們贏了。」
「而假如我們四個在獲悉真相之前就全部陣亡,即是他們『知情者』的勝利。」封不覺接著教授的話,對計長說道。
「明白就好,輪到你了。」莫里亞蒂看著封不覺道。
「既然不知情者入局的那輪,默認為暗示…」
封不覺放下小刀,朝前坐了坐:「那從這輪開始,我就得在說出『語言』之前,先聲明這是『詢問』、『揣測』還是『推定』了對吧?」
「沒錯。」莫里亞蒂回道。
「順便問一下。」
封不覺又道:「要是我現在再次聲明『暗示』,會怎麼樣?」
「第五輪前,你的『重複宣告』將被視為無效。」
莫里亞蒂回道:「你的回合將持續下去,直到你宣告一個有效的選項為止。」
「哦…那個,還有一件事。」
封不覺指了指桌上:「伸手去翻這些尚未打開的卡片、或者撕毀、破壞…」
「一死而已。」福爾摩斯用悠哉的語氣打斷了他。
封不覺聞言,又搖頭晃腦地墨跡了一會兒,突然一拍桌子,喝道:「詢問!」
「問就問,一驚一乍地幹嘛呢…」鴻鵠言道。
「就是,我心臟不好。」秋風指著胸口的劍柄道。
封不覺沒理他們,拋出了自己的問題:「這個空間的規律究竟是什麼?」
覺哥問的這句話,意思上基本等同於『說出來,讓我贏。』,他也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只是姑且試試,也算為隊友們的回合鋪路。
果然,他問完之後,桌上的卡片全都沒動。
教授適時解釋道:「當你發起詢問時,對方陣營的遊戲者,可以選擇回答,或不回答。」
福爾摩斯接道:「我們選擇不答,你就可以獲得一次懲罰豁免權。」
莫里亞蒂道:「而我們要是答了這個問題,圓桌將會開始判定…」
他頓了一秒:「假如提問者本人,能從我們的答案中洞悉到有益的情報,這次詢問即被視為有價值,反之,就是無意義詢問,提問者要遭到懲罰。」
福爾摩斯乘著教授說話,又抽了口煙,這時他又接道:「另外,同一個問題不能問兩遍,更改措辭、意思一樣也不行,否則亦將遭到懲罰。」
莫里亞蒂聳聳肩:「至於你此刻的這個問題,我們自然是…不答。」
他說出這句話後,桌上一張背面為『詢問』的卡片便自行翻轉過來,並移動到了封不覺的面前,那張卡的正面沒有圖案,只是白紙黑字寫著——豁免。
「喂喂喂…」
秋風忍不住插嘴道:「要是你們一直選擇不答,那等到有意義的問題問完了,『詢問』對我們來說不就廢了嗎?」他的問題,也是其他玩家所想。
「所以,你們最好在有意義的問題問完之前,盡可能地利用詢問獲取豁免權。」莫里亞蒂道。
福爾摩斯也用一種有恃無恐地態度提示道:「你們也可以嚐試設下陷阱,用看似無意義的問題進行詢問,誘我們說出有用的信息。」
他笑了笑:「不必擔心我們會撒謊,只要選擇了回答,就必須說真話。」
「那麼…兩位能不能在我選卡之前,把揣測和推定的情況也說一下呢?」鴻鵠問道。
「【揣測】即是提出假設。」
福爾摩斯回應道:「揣測的內容,若與解開真相完全無關,揣測者將直接抽到懲罰卡。」
他頓了一下:「而合理的、有建設性的揣測,翻開後會是張白卡,這時,我和教授就必須對你的揣測做出回應…回答你『對』、『錯』、或是『不確切』。」
「【推定】,即說出一個『結論』,由圓桌判定正確與否,說對了就是白卡,說錯了…就會受到足以致死的懲罰。」
莫里亞蒂補充道:「當然了,福爾摩斯受到懲罰,只是因為他說的結論與『真相』根本無關罷了,正如你們之前推測的,不知情者的『暗示』沒有任何意義,而知情者在『推定』時,只能說些不相干的、或是錯誤的結論。」
這番解釋後,房間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四名玩家,皆在竭盡所能地速思考著,他們都很清楚,眼前的形勢有多嚴峻。
這場圓桌遊戲的複雜和困難程度,是前所未見的,而與他們博弈的兩名對手,更是神級智者,且在劇本中被設定為近乎無敵的存在。
想贏,就得在有限的時間內、規則的限定中,用『語言』來獲得足夠多的情報,並以此推測出『真相』,即這個空間暗藏的某種規律。
「我…詢問吧。」
鴻鵠沒有思索太久,他知道時間寶貴,這一圈,他就先穩妥地拿一張豁免卡再說了。
隊友們也都理解他的意思,因為秋風已在流血,所以浪費時間很可能意味著減員,而每減少一人,『不知情者』活動的回合就等於少了一個。
「詢問——福爾摩斯先生,你剛才沒有被炸死的原因是什麼?」
智將鴻鵠確是名不虛傳,這麼問鐵定能換到豁免權,因為這兩名BOSS的能力與這個空間的規律息息相關,這個問題斷然答不了。
「哈…太讓人欣喜了。」
福爾摩斯轉頭對旁邊的莫里亞蒂道:「教授,今天你請來的客人真的很有意思…」
他抽了口煙斗,用煙斗把兒點了點鴻鵠的方向:「比如這位,不僅智力超群,還有著獨到的觀察才能和推理能力。」
莫里亞蒂用一種不溫不火的語氣回道:「是啊,又比如那個小子。」
他的視線投向了封不覺:「他和你很像,思維敏銳過人、有條有理,但是極度自負、隨性、放蕩不羈。」
「答,還是不答。」鴻鵠催促道,他並不覺得被兩個虛擬遊戲中的人物誇獎有什麼榮幸的,他只知道,這兩個BOSS環顧左右而言他,會浪費一定的時間。
「嘿!別著急啊。」
這時,秋風竟然插嘴了:「接下來八成就要捧我和計長幾句了,你讓他們說完唄。」
「秋風兄,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啊…」
計長撩了撩他那無比瀟灑的髮型:「要不是你被劍插著,我們也不必爭分奪秒的。」
「哈哈哈哈…」
秋風又忍不住笑了:「你別跟我說話,看見你現在的樣子我就受不了。」
「呼——」
福爾摩斯轉過臉,看向鄰座的秋風。
「看來他們在擔心這個…」他說話間,抬手動了動手指。
忽然,秋風胸口的那把劍,叱一聲倒退而出,在半空浮了兩秒後,掉落在地。
秋風反應也很快,趕緊摁住自己的傷口,他打開菜單,觀察了一分多鐘,發現的狀態雖然還在,但生存值的流失已停止了,看來他只要不鬆手,血就不流。
莫里亞蒂朝福爾摩斯瞥了一眼,說道:「有必要這樣做嗎?」
福爾摩斯微笑著回道:「倉皇不定的對手,會讓遊戲失去應有的樂趣。」
「哼…」
莫里亞蒂冷笑一聲,看著玩家們道:「諸位,你們聽到了,請慢慢考慮,別著急。」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12 21:32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