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升遷 作者:晨光路西法 (本書在原站已被和諧)

 
cheninda1234567 2013-2-18 12:5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1 464665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9 08:25
第四百零三章  故意找茬(求訂閱!)

聽到徐君然的話,曹俊偉彈了彈煙灰,無所謂的說道。他是真沒把那兩個人放在眼里面,京城真正數得上號的豪門公子,他沒有不認識的。之前曹家也許不算京城最拔尖的那一撥人,可隨著曹老爺子站隊靠山最高首長這條大船之后,曹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已經漸漸的超過之前位居曹家前列的孫家和黃家,成為京城最頂級的豪門之一,曹俊偉自然是有這個底氣跟任何人叫板的。

瞪了曹俊偉一眼,徐君然低聲道:“偉哥,你快消停一會兒吧,不然別怪我在大哥面前給你上眼藥啊,他可是說了,下個月回京城開會。”

聽到徐君然搬出大哥曹俊明,曹俊偉這才吐了一下舌頭,悻悻作罷。沒辦法,曹二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嫡親大哥,就算老爺子說話他都敢對付幾句,可曹俊明說話的時候,曹俊偉是一聲都不敢吭,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徐君然上輩子就親眼看見過,曹俊明因為弟弟在外面跟人打架,把曹俊偉罵的狗血淋頭,在京城囂張跋扈也算有一號的曹二少老老實實的挨著罵,連一句還嘴的話都沒有。

現在聽說徐君然要跟大哥告狀,曹俊偉自然不敢吭聲,只是默默的把帳記在那兩個挨揍的人身上,打算一會兒討點利息回來。

無奈的搖搖頭,徐君然對這個二哥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看向交警,他客氣的問道:“老哥,你給說說,那倆人是什么來路?”

那警察一陣無語。心說你們這兩位可夠神奇的,早上把人打了,明知道惹了大禍竟然無所謂的跑來吃飯,甚至連打聽一下對方是誰的準備都沒做,也不知道是真的無所畏懼還是裝傻充愣,不過他倒是不著急,反正也是看熱鬧,索性對徐君然直言相告。

“開車的那個倒是不咋地,家里面有個副部級的老子。上面的爺爺解放前就沒了,靠著老一輩的照拂過到現在。厲害的是他姐姐,嫁了個好老公,人家號稱京城三公子之一,家里面有名有姓的部級領導好幾位。老爺子還在臺上,說話管用著呢。這樣的人在京城也是拔尖的,認識的達官顯貴海了去了,說句話你別不愛聽,人家弄死我這樣的,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兒。”

徐君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向曹俊偉。

曹二少嘿嘿一笑。知道徐君然是什么意思:“嘖嘖,還挺牛氣的。得,我打個電話去。”

這家伙掏出一張卡來,跑到路邊的一個電話亭里面打了一個電話。這個時候京城已經開始逐步安裝公用電話亭了。方便快捷。

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京城公安局來人了,下來四五個全副武裝的刑警,看樣子是有備而來。知道徐君然和曹俊偉的武力值不錯,不過這邊也是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能開得起富豪轎車的,那可是實打實的富豪,所以對曹俊偉也是很客氣。

“你好,同志,請出示一下你的證件。”那領頭的刑警也是老油條了,四十出頭的年紀,開口并沒有要抓人,而是要求徐君然跟曹俊偉出示自己的證件。人家又不是傻子,明知道開的是軍車還敢暴打一頓之后把車給砸了,要說面前的這兩位沒什么背景,傻子才相信呢。

曹俊偉還想要玩外地人的把戲,卻被徐君然給瞪了一眼,徐君然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那刑警道:“都是誤會。”

“誤會?”刑警愣了一下,伸出手接過徐君然的工作證看了一眼卻很是意外。

“松合省來的干部?”刑警詫異的看著徐君然,他接到的通知里面,這兩個人可是南方來的客商啊。

曹俊偉礙于徐君然的意思,也不再玩什么裝逼的把戲,而是拿出自己的身份證來,對方看到住址的時候再一次愣住了。

期期艾艾的猶豫了半天,那刑警才小心的問道:“你這個住址,沒錯吧?”

曹俊偉嘿嘿一笑:“自然是沒錯的,從小在那長大的,可能記錯么?”

徐君然拿過他的身份證看了一眼,也笑了起來,怪不得刑警這么驚訝,那身份證上面的地址,赫然是京城警備區的地址。徐君然這才想起來,之前曹家是在京城警備區住來著。

在京城地面上討生活,眼力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東西,跟在那刑警背后的兩個年輕警察還在詫異師傅為什么態度改變的如此之快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的師傅笑著把證件遞給了那兩個年輕人,根本沒有像最開始接到指示時候所說的那般對付他們,反倒是很客氣的跟對方攀談了起來,那架勢,分明是有些討好的意思。

“兩位,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老刑警一臉苦笑的看著徐君然和曹俊偉,他再笨也明白過來,什么南方的客商,這兩位擺明了是京城的老頑主,今天這是玩了一場搬豬吃老虎的把戲,要坑人修理人呢。

徐君然無奈的笑了笑,指著曹俊偉道:“我二哥這不是在南方呆的日子有些長了么,一時興起,一時興起啊。”

老刑警看了一眼在一旁嘿嘿笑著的曹俊偉,再打量了一下徐君然,聯系到之前兩個人的證件,他總算咂摸出點味道來了。面前的這兩個人里面,年輕點的這個從政,在基層工作呢,而年紀大一點的這位,估計現在在嶺南那邊做生意呢。這是京城里面很多家的現實寫照,有人從政,有人從商,那些京城真正有名的頑主們,現在早就已經收山了,活躍在街面上的,反倒是一些不入流的貨色。

在京城當警察,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那是一門深奧的學問。畢竟京城三教九流眾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惹上不該惹的大人物,老刑警可是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市局刑警大隊的一個隊長,就是因為辦了一個紈绔的案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結果被一擼到底,連警察這碗飯都差點吃不上,要不是被某位貴人給保住了,現在可就不是在基層某個縣做公安局長那么簡單了。

徐君然這邊跟老刑警套著話,那邊曹俊偉也沒閑著,他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自來熟,沒什么架子,甭管是三教九流的人物,只要曹二爺心情好,那沒幾句話肯定就能跟對方混個臉熟,那幾個刑警雖說也知道上面要抓這倆人,不過曹俊偉這家伙聰明,上來先扔出一盒特供煙來,反正他們家老爺子如今戒煙,那特供煙要么被老大剝削,要么被他給偷出來。

“我說老弟,要是差不多的話,你就低個頭算了。”一個刑警接了曹俊偉的煙,抽了一口說道。

曹俊偉一笑:“這個事兒一會兒再說,對了,今天這案子,李國生怎么沒來啊?”

“你認識李隊?”

說話的人明顯有些意外,言語里面帶著一抹驚訝。

曹俊偉嘿嘿一笑:“他升官了?我記得原來是這片兒分局的所長來著啊。”

那人看了一眼曹俊偉,低聲解釋道:“李隊之前是在派出所來著,不過今年已經提拔到刑警隊了。”

曹俊偉點點頭,又提了幾個人的名字,都是京城公安方面的熟人,這幾個人竟然還有認識的,很快他就跟這幫人打成一片,聊的熱火朝天起來,為首的那位甚至拍著胸脯道:“既然都是自己人,回頭我想想辦法,大家說和說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是京城的爺們兒,沒什么過不去的溝溝坎坎,差不多的就算了。”

這就是朋友多了的好處,朋友的朋友就算不能算作自己的朋友,可面子上必須要過得去,很多時候京城的人就是這樣,聲勢浩大的擺出陣勢來,也許未必真的會打到一起,大家都有認識的人,互相說和說和,一方掏錢陪個不是,基本上事情就這么過去了。不過很可惜,今天遇到的是心情不怎么明快的曹二爺,還有就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徐君然,在徐君然看來,曹俊偉殺那些囂張跋扈的官二代的威風也無所謂,只要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圍內,還是可以的。

“那敢情好,謝謝您了。”曹俊偉聞言笑了起來,嘴角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把自己抽完的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又掏出一包煙來散給幾個公安,似乎這煙不是全華夏為數不多幾十個人有資格得到供應的特供,就好像路邊賣的幾毛錢一盒的普通煙一樣。

徐君然想了想,來到曹俊偉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差不多就可以啊,別傷人。”

曹俊偉回頭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我心里面有數,今兒辦這小子,是因為他不干人事兒。”

徐君然一愣神,合著曹俊偉這是早有預謀,他詫異的問道:“怎么了,那孫子招惹你了?”

曹俊偉搖搖頭,把事情的始末跟徐君然一說,徐君然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半晌之后冷聲道:“打!把那孫子打到醫院去!”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20 19:27
第四百零四章 牛B閃閃放光芒(求訂閱支持!)

對于衙內,徐君然一向都是抱著寬容的態度看待的。

這輩子他也見識了不少出身不錯的年輕人,這些人父輩祖輩有著很高的地位,這使得他們的起點高于平常人,但是徐君然也知道,這些人的壓力也是一樣大的,像曹俊偉就是受不了那種壓力,寧可做個叛逆的商人,也不愿意按照家里面的安排走仕途。徐君然更知道,像黃子軒和曹俊明那樣被家族當中看重的紅色后代,究竟有多大的壓力。

有時候,好出身并不僅僅代表著好的前途,同樣也代表著超越常人的巨大壓力。

就算是黃子軒,徐君然算計了他一次之后也告誡自己,不能再繼續試探黃家的底限了。

一個圈子,有一個圈子的底限,當官的有,衙內的也有。

可從曹俊偉嘴里說出的事實,卻讓徐君然勃然大怒,他覺得,有些人不教訓一下,真的是太過分了。

徐君然臉色陰沉的說出要把事情鬧大的話,最高興的人莫過于曹俊偉,他可是知道自家老頭子對徐君然的看重,再加上京城那幫子古板到極點的老爺子,對徐君然也都很熟悉,他保證,這個事情只要占住道理,就算官司打到中南/海去都沒關系。

嘿嘿露出一陣冷笑來,曹俊偉說道:“我也是聽說了那個事情之后才決定動手的,媽的。這種人渣不打斷他第三條腿,老子都對不起他祖宗八輩兒!”

又過了好半天,一排車隊浩浩蕩蕩的從遠處開了過來,打頭的竟然是一臺標致,這讓徐君然很是詫異,最關鍵的是,車牌竟然掛著京城市政府的牌子。這個時候的牌照還沒有像后世那么泛濫,徐君然知道現在的汽車牌照,是從1960年起,由公安機關統一規范牌照大小、標色、材質。并按照全國省、市、自治區序列號排序。材質由最初的鐵質到1973年改成塑料質,好像過幾年變成了鋁合金的。牌照分為兩行,上面一行小字表示“發證機關代碼”,省市區全名兩位數字序號(01–99。使館車是三位數)。下面一行大字是五位編碼。小車綠牌,大車紅牌,外籍車黑牌。

“他媽的,都掛著挺嚇人的牌照啊。”曹俊偉看著那些轎車的牌照,冷冷的說了一句。

徐君然笑了起來:“上次我聽大哥說,交通部不是在考慮把汽車牌照重新弄一下么?”

他說的是真話,上輩子要到九十年代初期才出現的九二式牌照,很有可能在未來幾年就會出現,具體原因徐君然不清楚,只不過他知道。隨著自己這只小小的蝴蝶不斷煽動著翅膀。這個泱泱大國的某些地方,也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最起碼,上輩子應該徹底倒臺的孫家,此時此刻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而曹家也因為自己拉上曹俊明早早站隊的緣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有時候歷史的轉折點,其實就在于站在十字路口的某個人的一念之間,選擇對了,那就是勝利者。錯了,那就是失敗者。

歷史只有兩個字,勝利者就是對的,失敗者則是錯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誰都逃脫不了這個法則。

“你說這些人,套個車牌就以為自己是神仙了?你看那孫子,還弄個八八八,真以為自己能發財啊。”曹俊偉指著一個掛著京888的車牌的凌志轎車罵道。

徐君然笑了起來,若有所指的說道:“討個吉利嘛,你看著吧,等車牌改革了,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的。”

他不是開玩笑,未來幾年之后,京城的車牌當中,京a是政府機關的車牌,其中包括白底黑字的外企車牌,然后就是當之無愧的牛牌當中的牛牌京ag6,這個號段的車牌只發放了不到200塊。是專門給副國級的人大副委員長、政協副主席們坐的,這是絕對按級別給的車牌。ag6的車型主要以奧迪a6為主,奔馳s系的也很多,偶爾也有別克、帕薩特這樣的一般車。

另外,京a81是直屬機關國管局的,京ga是國務/院機關事務管理局的,有些領導的車掛在這里,一般警察也不管。

在京a牌照中,京a8系列是部級領導身份的標志,也京城里權貴階層的符號。京a8的牌號資源相對比較豐富,在九二式牌照開始發行時就留了京a80、81、82的號段專門給中辦、國管、中警、市委使用,這個時期基本上都是公務車。后來有些夠級別的領導都開始找國管局要這個牌子,還有一些手眼通天的商界人士也拿到了這塊牌子,各個號段里都有。這些車里面什么奔馳寶馬奧迪路虎保時捷,什么好車都有,甚至還有勞斯萊斯賓利邁巴赫這樣的最頂級豪車。所以,京a81、82開頭的也算是比較上檔次的車牌了。至于京a83有人說是京城市政府的,也有人說是中央辦公廳的,徐君然不怎么太了解。

副部級還有一些廳局級離退休干部主要集中在以下民用號段:京et、京ex、京h95打頭、京fp等等,層次跨度很大,關系戶和普通民用車輛很多。京cz也有一部分號段有大人物用,但級別說不太清楚。京v0是總參機關的,京v1總政的,京v2是總后的,京v3是總裝的,02的牌子不夠用,018,019都是中央領導的隨行車,在京城警察的眼中,這都是不能攔的車。

至于京v020、021、022、023、024,都是中央政治/局領導的專車,京v026是軍委委員的,中央領導家屬車基本上是京v06或05的,徐君然就見過,上輩子曹俊偉就有一臺京v05開頭的奔馳轎車。

至于現在,徐君然看了一下那幾個車牌,他倒是不認識,看向旁邊的老交警:“老哥,什么來路?”

老交警苦笑了一下:“都不是省油的燈,您看車牌也能看出來,家里面肯定是非富即貴,而且歲數不大,不比你哥那個歲數的頑主懂進退,這幫子娃娃年輕不懂事,下手特別的黑,惹上他們的話,這幫人根本就是不管不顧的嚇死手。要是讓他們占了便宜也就罷了,要是他們吃了虧,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背地里下陰手對付你。”

徐君然笑了起來:“這么說,這京城里面,還就沒人能治得了他們了?”

老交警搖搖頭:“話不是這么說的,關鍵是他們現在是街面上最露臉的一幫啊,家里都當著寶似的,甭管惹多大的事兒都有人擦屁股。”

說著,他擔心的看了一眼徐君然和曹俊偉,壓低了聲音道:“要不然,你們趕緊走吧。”

雖說他也看出來徐君然和曹俊偉的身份不簡單,可今天來的這幫人,是現在京城年輕一代里面最猖狂的一批人,真要是惹急了他們,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官員,照打不誤!

徐君然嘴角泛起個笑容來,淡淡的搖頭:“沒關系,我倒是要見識見識,這京城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間,打頭的標致轎車里面下來一個年紀大概有二十來歲,比徐君然大不了幾歲的青年,身材很高大,看上去應該是經常鍛煉的人,嘴里面叼著一根煙,看了看徐君然,又看了看曹俊偉,咧嘴一笑:“剛剛上午打人的,是你們倆吧?”

曹俊偉掃了對方一眼,卻沒搭話,沖徐君然搖搖頭。

徐君然頓時明白過來,看樣子這家伙就是一個跑腿的,不是自己和曹俊偉要找的正主。

所以干脆徐君然也沒開口,自顧自的跟交警低聲的說著話,聽了曹俊偉介紹的情況,徐君然也是打定主意,非要好好的教訓這幫人一頓不可。而且他也決定了,這幫人最好別犯在自己的手里,不然非要他們好看不可。

兩邊這么僵持著,那幾個警察可不敢怠慢,連忙走到那叼煙男人的身邊小聲的介紹起情況來,男人聽了徐君然和曹俊偉的身份,臉色先是變了變,隨即沉聲道:“那又怎么樣?黨員干部更應該以身作則了,再說了,軍區大院出來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著,都能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來是不是?老李你給我一邊去啊,今兒這事兒誰敢伸手,爺爺非得伸量伸量他不可。”

畢竟在京城是有身份的人,見他這么說,警察也不好再幫腔,只好苦笑著看向徐君然和曹俊偉。

曹俊偉擺擺手:“行了,你們甭攙和了。”

說著,他沖那個叼著煙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家伙勾勾手指頭:“孫子,過來吧,你不是找爺爺我么?”

那男人站在那兒半天沒敢動地方,眉頭皺著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退的話老板交代的事兒沒辦,進的話,曹俊偉說的那話可是叫孫子呢。

徐君然噗嗤就笑了起來,這曹二哥說話一直是這么損啊,他這么一嗓子,甭管愿意不愿意,倒是把那小子給掛在那里了。

把嘴里面抽著的煙扔在地上,徐君然一腳踏上去把冒著火星的煙踩滅,這才邁步來到那個青年的面前:“你是李健仁嗎?”

那人一愣,下意識的反問道:“你是什么人?”

徐君然笑了笑,繼續追問道:“我問你,半個月之前京華大學中文系有個女的跳樓了,你認識她么?”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20 19:28
第四百零五章為什么打你!

“我問你,半個月之前,京華大學中文系有個女生跳樓了,跟你有關系嗎?”

徐君然的一句話,讓那個叼著煙的男人一下子愣住了,遲疑了一下才勃然大怒道:“你他媽是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我說話!”

他話音未落,曹俊偉就已經走過來,掃了他幾眼之后直接罵道:“讓李健仁滾過來,你沒資格跟我們說話。”

“喲呵,孫子挺有膽子的啊!”那叼煙男人眼看著面前這倆人這么橫,也來了脾氣,把嘴里面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一下,沉聲道:“你們等著啊,一會兒有你們哭的時候。”

曹俊偉還沒等說話,徐君然就大咧咧的開口道:“別說是你了,就算你主子來了,今天這事兒也沒完。”

說著,徐君然指了指富豪轎車,冷冷的說道:“有本事,你把這車砸了。”

“你有種!拿話頂我是不是?”那男人罵了一句,轉身來到后面的一臺黑色轎車跟前,面對著落下的車窗,恭敬的說道:“仁哥。”

車窗搖下之后,一張大概有三十歲左右,跟曹俊偉差不多大的臉龐露出出來,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看上去很斯文,此時臉色平靜,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一般淡淡的問道:“怎么回事?誰打的小軍他們?”

“仁哥,來頭不小,那戴眼鏡的是松合省的干部,年紀大一點的。是衛戍區大院里面出來的。”

頓了頓,那叼煙男人低聲道:“看樣子路子也挺寬的,警察那邊也認識幾個人,意思是和解。不過那倆人挺傲的,意思讓您過去。”

“讓我過去?”仁哥冷笑了一下,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來:“真有意思了,這京城里面還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啊。算了,既然是衛戍區大院出來的,總要給點面子,回頭跟衛戍區那邊打個招呼。先關一陣再說。唔,把車砸了,咱們兄弟,不是他能動的。”

說完這話,他直接搖起車窗,徑直叫司機啟動轎車離開。對于他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沒什么可停留的。

聽到李健仁的話,那叼煙的男人直起了身子。眼睛里面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來,招招手。馬上從后面的車里面就下來十幾個穿著藍色中山裝的男人,手里面都拎著鐵棍什么的,竟然還有人拎著如今不常見的鋼管和棒球棍,徐君然的眉頭一皺,幾個警察馬上護在他和曹俊偉的身前,畢竟是在警察局,要是人被公然打傷,怎么著都說不過去。

看到警察的舉動,那男人笑了起來。嘿嘿了一聲對警察和徐君然說道:“放心,我們不打人。仁哥說了,這個事兒咱們走法律程序,不過上午你們砸了我們的車,這個事情得討回來。”

說著,他一揮手,大聲道:“給我砸!”

話音一落。十幾個大小伙子拎著家伙對著曹俊偉的那臺富豪轎車就下了手,隨著第一下鐵棍砸在前面的玻璃上面,徐君然跟曹俊偉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一臺價值幾十萬的轎車逐漸的變成了廢鐵。

“嘖嘖,不心疼?”徐君然從兜里面掏出一盒煙來。給自己點了一根,又扔給曹俊偉一根。

曹俊偉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那個漸漸遠去的黑色轎車,淡淡的說道:“看見沒,那臺桑塔納里面坐著的就算李健仁,那個事情就是他弟弟弄出來的,只不過仗著他的關系,把事情給壓下去了。”

徐君然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了,冷冷的握住了拳頭:“你確定?”

曹俊偉冷笑道:“我自然是能確定的,人家那女孩兒是我表妹的大學同學,山南農村出來的,原本想著能改變命運,卻沒想到被李健仁的弟弟李建設給看重,伙同幾個王八蛋把人家給輪暴了。最可氣的是,他媽的玩完之后,這幫混蛋就把女孩子一個人扔在了那里,小姑娘氣不過,從飯店跳了下來。這幫混蛋關了不到一個星期就放出來了,理由是李建設跟那女孩子處對象,女孩子自己喝多了行為不檢點。馬勒彼得,論奸不叫輪奸,叫他媽的輪流發生性關系,我干他老母的,這是人干的事兒么?”

徐君然的表情隨著曹俊偉的話越來越冷:“確定是李健仁做的?”

曹俊偉冷聲道:“跑不了那王八蛋,我打聽過了,里里外外都是李家操持的,給了那女孩子家十萬塊錢,然后就算了。”

惡狠狠的吸了一口嘴里面的香煙過濾嘴,曹俊偉狠聲道:“小妹在家哭了半天,說她這個同學對自己很照顧。老子就算辦不了他姓李的老子,這回也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兒子不可。”

徐君然沉默著,他明白曹俊偉的意思,就算李家不是京城最頂級的豪門,但是畢竟人家的當家人是個副部級的領導,也不是曹俊偉這個走商路的紈绔輕易能對付的,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就算是曹俊偉身家千萬,同樣也出身豪門,可他能對付的,也僅僅就是李健仁兄弟這樣的紈绔罷了,真正官面上的事情,只要李家兄弟的老子還在,那李家就不會垮。

官場上做官有個準則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貪求完滿,你必須要給別人留下余地,你必須讓別人也要得到一點什么,你必須也要同時滿足別人做官的自尊心和利益需求;你讓別的官員一無所有,你把同僚們逼急了,只給人家留下跟你拼命的一條路,你自己最后也就一無所有了。

同樣的道理,官場里面的人,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程度,是不會跟對手生死相搏的,畢竟說起來大家既然是對手,那么肯定都會有一些把柄在對方的手里,萬一到時候斗來斗去的打出了真火,大家魚死網破的死磕一氣,到最后得到便宜的,說不定是其他的競爭者,這在官場里面可是十分犯忌諱的。所以輕易的,官場上的人不會隨便斗爭,大部分都是在斗爭當中尋找妥協的機會。

就好像曹俊偉有把握自己動了李家的紈绔們,李家絕對不會找自己麻煩一樣。

富豪轎車在徐君然考慮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被砸成了亂七八糟的一堆廢鐵,就算神仙來了,估計也很難把這臺豪華轎車給復原了,徐君然跟曹俊偉都不說話,一旁的警察是不敢說話,所以這幫子紈绔衙內們是牟足了力氣,使勁兒的砸著徐君然的車。

李健仁從緩緩啟動的轎車后視鏡里面看到這一切,嘴里面露出一個高興的微笑來,從兜里面那一根煙給自己點上,卻有些意外的在對面看到一臺游戲老舊的紅旗轎車一路緩緩駛來,車很一般,十萬塊左右就能買得起,車牌是精AG6,后面的數字看不大清楚,可最關鍵的是,在車上面有一種通行證,這是通往皇宮大內的,整個華夏也才發了不到兩百張皮牌子,大多數都是提供給人大、政協副國級以上領導人使用,放制度極其嚴格,絕對不是有關系就能辦出來的。

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心思敏捷遠甚于常人的李健仁民,明白,自己很有可能陷入了一個局黨中。

那那臺標志轎車緩緩來到徐君然和曹俊偉面前的時候,所有人全都驚訝的說出話來了,就連那這幾個身為的警察,此時也都不吭聲了。身為警察尤其是京城的警察,當然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怎么選擇,眼看著京AGA6的轎車,他們幾個甚至于原本有些佝僂的身體此時也挺著,身為京城捕快,他們自然知道這種車牌號的含義,如果說京A8系系列的車牌在京城是皇親國戚、格格貝勒、紅頂商人才有資格帶著的話的話,那京AG6就是正宗永不更替的鐵帽子王!舉國上下也就是能排出那么小百十號的人物,這種人動動嘴皮子,京城的地都要抖幾抖。

所謂政治上的成熟,實際上就是遵守、掌握、運用潛規則的熟練程度。否則,你就永遠不是一個政治上成熟的官員。盡管潛規則實際上是封建官場的文化倫理遺產,政治腐敗的潤滑劑。潛規則辦事,明規則整人,這是徐君然上輩子所學會的東西。

官場上的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很無聊,但都心照不宣,仍是認認真真的樣子。似乎上下級之間就靠這種心照不宣維護著一種太平現象。并不是所有的干部都是如此,可是實際上大家都清楚,這樣做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不讓彼此之間的感情影響到自己的工作的一種表現,雖然大家都很清楚,這個根本上是不可能的。

在官場上,你不能認死理。國人講究中庸之道,人尖子和人渣子都不適合做領導,所以官場中人不能太鋒芒畢露,諸如精明、狡猾都是官場大忌。聰明人就聰明在有些事情心里明白,但不點破,不翻臉,不露聲色,打啞謎、裝糊涂。

徐君然不算是聰明人,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站在了最前方,看向剛剛從轎車里面急匆匆走過來的一個男人淡定的說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做人的底線,是不能碰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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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為什么打你!

“我問你,半個月之前,京華大學中文系有個女生跳樓了,跟你有關系嗎?”

徐君然的一句話,讓那個叼著煙的男人一下子愣住了,遲疑了一下才勃然大怒道:“你他媽是什么東西,敢這么跟我說話!”

他話音未落,曹俊偉就已經走過來,掃了他幾眼之后直接罵道:“讓李健仁滾過來,你沒資格跟我們說話。”

“喲呵,孫子挺有膽子的啊!”那叼煙男人眼看著面前這倆人這么橫,也來了脾氣,把嘴里面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一下,沉聲道:“你們等著啊,一會兒有你們哭的時候。”

曹俊偉還沒等說話,徐君然就大咧咧的開口道:“別說是你了,就算你主子來了,今天這事兒也沒完。”

說著,徐君然指了指富豪轎車,冷冷的說道:“有本事,你把這車砸了。”

“你有種!拿話頂我是不是?”那男人罵了一句,轉身來到后面的一臺黑色轎車跟前,面對著落下的車窗,恭敬的說道:“仁哥。”

車窗搖下之后,一張大概有三十歲左右,跟曹俊偉差不多大的臉龐露出出來,帶著金絲邊的眼鏡,看上去很斯文,此時臉色平靜,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一般淡淡的問道:“怎么回事?誰打的小軍他們?”

“仁哥,來頭不小,那戴眼鏡的是松合省的干部,年紀大一點的。是衛戍區大院里面出來的。”

頓了頓,那叼煙男人低聲道:“看樣子路子也挺寬的,警察那邊也認識幾個人,意思是和解。不過那倆人挺傲的,意思讓您過去。”

“讓我過去?”仁哥冷笑了一下,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來:“真有意思了,這京城里面還有人敢這么跟我說話啊。算了,既然是衛戍區大院出來的,總要給點面子,回頭跟衛戍區那邊打個招呼。先關一陣再說。唔,把車砸了,咱們兄弟,不是他能動的。”

說完這話,他直接搖起車窗,徑直叫司機啟動轎車離開。對于他來說,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罷了,沒什么可停留的。

聽到李健仁的話,那叼煙的男人直起了身子。眼睛里面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來,招招手。馬上從后面的車里面就下來十幾個穿著藍色中山裝的男人,手里面都拎著鐵棍什么的,竟然還有人拎著如今不常見的鋼管和棒球棍,徐君然的眉頭一皺,幾個警察馬上護在他和曹俊偉的身前,畢竟是在警察局,要是人被公然打傷,怎么著都說不過去。

看到警察的舉動,那男人笑了起來。嘿嘿了一聲對警察和徐君然說道:“放心,我們不打人。仁哥說了,這個事兒咱們走法律程序,不過上午你們砸了我們的車,這個事情得討回來。”

說著,他一揮手,大聲道:“給我砸!”

話音一落。十幾個大小伙子拎著家伙對著曹俊偉的那臺富豪轎車就下了手,隨著第一下鐵棍砸在前面的玻璃上面,徐君然跟曹俊偉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一臺價值幾十萬的轎車逐漸的變成了廢鐵。

“嘖嘖,不心疼?”徐君然從兜里面掏出一盒煙來。給自己點了一根,又扔給曹俊偉一根。

曹俊偉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那個漸漸遠去的黑色轎車,淡淡的說道:“看見沒,那臺桑塔納里面坐著的就算李健仁,那個事情就是他弟弟弄出來的,只不過仗著他的關系,把事情給壓下去了。”

徐君然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了,冷冷的握住了拳頭:“你確定?”

曹俊偉冷笑道:“我自然是能確定的,人家那女孩兒是我表妹的大學同學,山南農村出來的,原本想著能改變命運,卻沒想到被李健仁的弟弟李建設給看重,伙同幾個王八蛋把人家給輪暴了。最可氣的是,他媽的玩完之后,這幫混蛋就把女孩子一個人扔在了那里,小姑娘氣不過,從飯店跳了下來。這幫混蛋關了不到一個星期就放出來了,理由是李建設跟那女孩子處對象,女孩子自己喝多了行為不檢點。馬勒彼得,論奸不叫輪奸,叫他媽的輪流發生性關系,我干他老母的,這是人干的事兒么?”

徐君然的表情隨著曹俊偉的話越來越冷:“確定是李健仁做的?”

曹俊偉冷聲道:“跑不了那王八蛋,我打聽過了,里里外外都是李家操持的,給了那女孩子家十萬塊錢,然后就算了。”

惡狠狠的吸了一口嘴里面的香煙過濾嘴,曹俊偉狠聲道:“小妹在家哭了半天,說她這個同學對自己很照顧。老子就算辦不了他姓李的老子,這回也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兒子不可。”

徐君然沉默著,他明白曹俊偉的意思,就算李家不是京城最頂級的豪門,但是畢竟人家的當家人是個副部級的領導,也不是曹俊偉這個走商路的紈绔輕易能對付的,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就算是曹俊偉身家千萬,同樣也出身豪門,可他能對付的,也僅僅就是李健仁兄弟這樣的紈绔罷了,真正官面上的事情,只要李家兄弟的老子還在,那李家就不會垮。

官場上做官有個準則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貪求完滿,你必須要給別人留下余地,你必須讓別人也要得到一點什么,你必須也要同時滿足別人做官的自尊心和利益需求;你讓別的官員一無所有,你把同僚們逼急了,只給人家留下跟你拼命的一條路,你自己最后也就一無所有了。

同樣的道理,官場里面的人,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程度,是不會跟對手生死相搏的,畢竟說起來大家既然是對手,那么肯定都會有一些把柄在對方的手里,萬一到時候斗來斗去的打出了真火,大家魚死網破的死磕一氣,到最后得到便宜的,說不定是其他的競爭者,這在官場里面可是十分犯忌諱的。所以輕易的,官場上的人不會隨便斗爭,大部分都是在斗爭當中尋找妥協的機會。

就好像曹俊偉有把握自己動了李家的紈绔們,李家絕對不會找自己麻煩一樣。

富豪轎車在徐君然考慮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被砸成了亂七八糟的一堆廢鐵,就算神仙來了,估計也很難把這臺豪華轎車給復原了,徐君然跟曹俊偉都不說話,一旁的警察是不敢說話,所以這幫子紈绔衙內們是牟足了力氣,使勁兒的砸著徐君然的車。

李健仁從緩緩啟動的轎車后視鏡里面看到這一切,嘴里面露出一個高興的微笑來,從兜里面那一根煙給自己點上,卻有些意外的在對面看到一臺游戲老舊的紅旗轎車一路緩緩駛來,車很一般,十萬塊左右就能買得起,車牌是精AG6,后面的數字看不大清楚,可最關鍵的是,在車上面有一種通行證,這是通往皇宮大內的,整個華夏也才發了不到兩百張皮牌子,大多數都是提供給人大、政協副國級以上領導人使用,放制度極其嚴格,絕對不是有關系就能辦出來的。

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心思敏捷遠甚于常人的李健仁民,明白,自己很有可能陷入了一個局黨中。

那那臺標志轎車緩緩來到徐君然和曹俊偉面前的時候,所有人全都驚訝的說出話來了,就連那這幾個身為的警察,此時也都不吭聲了。身為警察尤其是京城的警察,當然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怎么選擇,眼看著京AGA6的轎車,他們幾個甚至于原本有些佝僂的身體此時也挺著,身為京城捕快,他們自然知道這種車牌號的含義,如果說京A8系系列的車牌在京城是皇親國戚、格格貝勒、紅頂商人才有資格帶著的話的話,那京AG6就是正宗永不更替的鐵帽子王!舉國上下也就是能排出那么小百十號的人物,這種人動動嘴皮子,京城的地都要抖幾抖。

所謂政治上的成熟,實際上就是遵守、掌握、運用潛規則的熟練程度。否則,你就永遠不是一個政治上成熟的官員。盡管潛規則實際上是封建官場的文化倫理遺產,政治腐敗的潤滑劑。潛規則辦事,明規則整人,這是徐君然上輩子所學會的東西。

官場上的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很無聊,但都心照不宣,仍是認認真真的樣子。似乎上下級之間就靠這種心照不宣維護著一種太平現象。并不是所有的干部都是如此,可是實際上大家都清楚,這樣做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不讓彼此之間的感情影響到自己的工作的一種表現,雖然大家都很清楚,這個根本上是不可能的。

在官場上,你不能認死理。國人講究中庸之道,人尖子和人渣子都不適合做領導,所以官場中人不能太鋒芒畢露,諸如精明、狡猾都是官場大忌。聰明人就聰明在有些事情心里明白,但不點破,不翻臉,不露聲色,打啞謎、裝糊涂。

徐君然不算是聰明人,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站在了最前方,看向剛剛從轎車里面急匆匆走過來的一個男人淡定的說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做人的底線,是不能碰觸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20 19:29
第四百零六章 救兵

紅旗轎車停了下來,司機大概三十來歲,小平頭,看上去平平常常,可徐君然卻是一愣,因為這樣的人他見過,只不過是在那一次他去大內參加會議的時候,在幾個老元帥的身旁。事后徐君然曾經問過曹俊明,答案是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從部隊當中挑選出來的,編制上屬于中央警備局,用俗話來說就是大內侍衛。

而且,這些人可是拿著殺人執照的,如果判斷有危害領導生命的行為可能發生,為了保護領導安全,他們是可以開槍殺人的。

曹俊偉找的是誰?

徐君然頓時好奇起來,能帶著中央警備局的司機過來,這人肯定不簡單。而且看那車用的車牌,分明就是即將在全國推廣的92式車牌。要知道這種車牌還只是在京城有限的圈子里試用,能用到這個車牌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的。

不過下一刻轎車里面鉆出來的人卻讓徐君然一下笑了起來。

從紅旗轎車里面出來的男人戴著眼鏡,三十多歲的年紀,一身干練的中山服,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個大學老師,而不是一個官員。

邁步來到人群前面,男人看了一眼正在被砸的富豪轎車,又看了看抱著膀子的曹俊偉,搖搖頭沒搭理他,反倒是看向徐君然:“君然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嫂子念叨你好幾次了,電視臺最近有點麻煩,你得幫她出出主意。”

徐君然呵呵一笑:“謝大哥,我昨天晚上到的。”

來的人正是謝永強。也就是曹俊明的那位發小,妻子在央視工作,同樣也是位高權重。

“回來就好。”謝永強笑著拍了拍徐君然的肩膀:“抽空來我家坐坐,咱們好好聊聊。”

兩個人這么閑聊著,一旁的曹俊偉不干了,大聲道:“謝老大,你這是什么態度啊,就看著我的車被他們砸?”

徐君然瞪了他一眼,就聽見謝永強微微一笑說:“我說俊偉啊,你也不差這點錢。讓他們砸唄,大不了一會兒我叫人賠給你。”現如今的他是最高首長的貼身秘書,雖然沒有明確的職務,但是在中辦也掛著一個處長的職務,隨便放到地方上,也絕對是市委常委級別的。畢竟誰都知道,謝永強肯定是要出成績的人。

掏出一盒煙先自己點上,然后又給徐君然遞了一支,謝永強一邊幫他點煙一邊問道:“怎么回事?俊偉給我打電話。說你們給人圍在這兒,有人要辦你們?”

他是真的莫名其妙。自己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在家休息,卻接到曹俊偉的電話,說他和徐君然被人給困住了,有人要動他們。原本以謝永強如今的地位,對于這種紈绔之間的斗氣是絕對不會搭理的,可事情牽扯到徐君然就不一樣了,他也知道徐君然這小子背后有兩大元老的關系,再加上最高首長對這個年輕人也很看好,私下里不止一次稱贊過他。這就讓謝永強對徐君然更加看重了,如果有機會跟徐君然成為朋友,讓他欠下自己的人情,謝永強是不會介意的。畢竟大家都是走仕途而且前途光明的人,能多一個朋友總比多個對手要好。

徐君然苦笑了一下,低聲把事情的始末解釋了一遍,最后低聲道:“這事兒本來我也不打算摻和。不過二哥跟我說了那個事情,我倒是覺得應該管一管,就算辦不了那個混蛋,我也得收拾李健仁一頓。”

曹俊偉湊了過來。一直自己正在被砸的車道:“都把我車砸成這樣了,還要抓我和君然,老謝你說吧,這事兒咋辦?”

謝永強橫了他一眼:“要是你自己,我就讓他們砸,使勁兒砸,要是能把你這家伙關上十天半個月的,我替京城的婦女同志們謝謝他們為國為民做了件好事。”

曹俊偉尷尬的笑了笑,摸著鼻子道:“你至于這么恨我么……”

徐君然也知道謝永強是在開玩笑,曹俊偉畢竟是曹俊明的弟弟,沖著謝永強跟曹俊明的關系,謝永強就不會袖手旁觀,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為了賣自己一個面子罷了。

沉吟了一下,徐君然對謝永強道:“謝大哥,你說說,這個事兒要怎么處理?要不然,我們認個錯就算了。”

謝永強哈哈的笑了起來,指了指徐君然道:“你啊,跟我耍心眼兒是不是?有哥哥在這,別說他李健仁來了,就算他老子來了,我一樣扛下來就是了。”

兩年之前還是政研室一個落魄書生的男人,如今敢放出這樣的話來,不把一個堂堂的副部級領導放在眼中,自然是有原因的。如今身為最高首長的貼身秘書,謝永強現在在京城炙手可熱的程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畢竟最高首長的可是第二代領導集體的核心,能在他身邊工作,只要謝永強不犯那種原則性或者站隊的錯誤,以后走上部級領導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徐君然呵呵一笑,沖謝永強使了個眼色:“回頭我給嫂子支幾招,保證讓她高高興興。”

謝永強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有你小子這話就行了,文艷總跟我說,你要是不搞政治,去混他們文藝圈的話,基本上就沒那些什么大導演的事情了。”

他說的是實話,謝永強的妻子杜文艷如今是央視廣電中心的副主任,這里面徐君然幫了不少忙,徐君然出的主意,包括如何打包競拍央視廣告的辦法,可是讓杜文艷被臺里面表揚了很多次,畢竟這個年代,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廣告對于企業產品發展的作用。

這個時候,砸車的青年們也注意到對方援兵到了,而且只是一輛毫不起眼的老款紅旗。還只有一個司機和一個戴眼鏡的文弱男人,頓時脾氣就上來了,干脆也不等大哥的命令,拎著家伙就氣勢洶洶沖了過來。

謝永強正跟徐君然說話,聽著曹俊偉給自己介紹半個月之前的那個事情,他看了一眼曹俊偉低聲道:“看不出來,曹老二你還有顆俠肝義膽的心啊,怎么著,這是要跟李家死磕?”

曹俊偉苦笑了一下:“老謝你這不是埋汰我么?這話要是我們家老大說還有底氣,我的話。哪里夠資格啊?我也就是琢磨著惡心惡心老李家,殺殺他的威風。雖然不能把那王八蛋送監獄里面去,可起碼老子拼著被老爺子修理,我也得打斷那混蛋的腿!”

徐君然翻了一個白眼兒,怪不得這廝拉著自己,擺明了是有自己在,最起碼曹老爺子也不能太狠修理他。

謝永強吐出煙圈來,搖搖頭:“沒那么麻煩,收拾姓李的事情以后再說。咱們先把眼前的事兒解決吧。”

說著,他看了一眼那群人。笑罵了一句:“怎么著,連這車也要砸?”

那群人不認識他,二十來歲的紈绔對謝永強這號人來說,大部分都是聞名而已,誰也沒有那個習慣把京城有名號的紈绔都拿本子記下來,畢竟這年頭像謝永強、曹俊明甚至于黃子軒這樣的紅色二代們,已經不算是紈绔了,他們已經走上了政壇,正在為了自己和家族的未來努力打拼著。就算是曹俊偉這樣的以前被譏笑的人。也開始在商場上面嶄露頭角。

實際上,現在還在京城四處耀武揚威的所謂公子們,要么是二三線的紈绔,要么是那種沒什么本事的小年輕。

“砸了車又怎么樣?我還要砸你呢!”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拎著棍子喝道。

謝永強一笑,把手里面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幾下,這才揮手制止了要掏槍的司機。淡淡的看著面前的小年輕:“我說小朋友,換成十年前,你這么跟我說話,我一定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不過現在呢。我年紀大了,也不大愿意跟人爭這口氣了。你不夠資格跟我說話,換你家大人來了,估計有這個資本。”

說這句話的時候,謝永強的語氣里面隱藏著一股沖天的傲氣,徐君然很清楚,十年前的謝永強是不得志的,他雖然也是紅色后代,可是因為父母去世的早,實際上并沒有給他留下什么,當初要不是曹老的幫助,甚至他連回城都很難。回到京城之后,曹俊明也幫助了謝永強很多次,這也是為什么謝永強跟曹家的關系相當不錯的原因。

但是現在,任何人都不敢小瞧這位謝處長。

那些小年輕也被謝永強的話給唬的一愣神,畢竟都是官宦家的孩子,就算紈绔霸道一些,可該有的眼力還是有的,這人看著雖然說像個學究教師,可是人家這份氣勢卻不是假的,最關鍵的是,那個司機剛剛的樣子,分明就是要做點什么。

終于,有人注意到謝永強的車牌了,臉色變了變,有的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他們都沒見過這種車牌,摸不清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來路。

謝永強轉過頭,看向徐君然:“怎么處理?都抓起來的話雖然有些麻煩,不過倒是沒什么,到時候回去打個招呼,讓各家的大人來領人就是了,幾個老爺子要是知道你回京城第一天差點被圍毆,這幫小子誰都別想回家過年了。”

他說的是實話,要是孫老和曹老他們知道這個事情,不鬧起來才怪。

徐君然一笑,正要說話,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都給我住手!”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20 19:30
第四百零七章 真正的牛B!

“都給我住手!”

就在那群人目露兇光準備下手的時候,李建仁一路小跑的沖了過來。

“你們幾個,都住手!”這回標志轎車剛停下,剛才還玩氣派的李老大此時卻一臉驚慌,推開車門忙不迭的跑到謝永強的面前,掏出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謝處長您好,我叫李健仁,平時在南苑那邊玩。”

謝永強伸手接過那個名片看了看,上面寫著李健仁是某個商貿公司的老板,他很清楚,估計又是仗著家里面的背景四處打秋風、批條子的“官倒”,所謂貿易公司,說白了就是皮包公司罷了。

名片遞給徐君然,謝永強看了一眼李健仁,笑了笑:“是建設部李部長家里面的吧?”

李健仁連忙點頭:“對對對,是我是我,我爸在家提起您好幾次。”聽到謝永強竟然知道自己是哪一個,他這心里面的激動是溢于言表的,畢竟自己不過是個紈绔,但面前這位,那可是最高首長身邊的人,別說自己了,就算是自己家老頭子見到人家,也得客客氣氣的,畢竟如今老一輩的人物還在,他們才是真正決定國家發展的中流砥柱。

謝永強笑了起來:“不錯,李部長的家教真是不錯啊,兒子都有這么多小兄弟了,敢砸曹老二的車,說出去你也算辦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了。唔,曹老二你還不認識吧?就曹俊明他弟弟,那家伙這兩年沒在京城,等有時間他回來的話我幫你說一聲,你們好好交流交流,說不定他還得謝謝你呢。”

他這一番話說下來,李健仁額頭上頓時就冒了汗。這大冬天的能把他逼出汗來,可見此時他是真的害怕了。

曹家的名頭他自然是聽說過的,雖然李部長是從外省調入京城的,可李健仁也知道當初在京城赫赫有名的四大公子,這里面曹家老大曹俊明可是排在第一位的,如今更是下放到基層做了縣委書記,聽說中組部已經把他作為重點培養對象了,人家以后肯定是要出閣入相的頂尖人物,像李健仁這樣的紈绔子弟。對于曹俊明這等人,除了畏懼與膜拜之外,是一點作對的念頭都沒有的。要知道華夏是官本位社會,他們這種出身官家的人,就更加清楚。一個前途無量的干部日后所能夠產生的破壞力有多大,如果是普通人他們還可以欺負一下,像曹俊明這樣的,李健仁是萬萬不敢招惹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李健仁太清楚京城這潭水有多深了,別看自己現在風光無限,可那也是因為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罷了,如今京城紅色后代當中有本事的人要么從政,要么經商,只有像自己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貨色。才在這里稱王稱霸,耍耍威風罷了。

真要是遇到頂尖的紈绔,自己也就是被踩的命。

“謝處長,誤會。這都是誤會。”李健仁擦著汗,忙不迭的跟謝永強解釋著。心里面把那兩個混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曹老二,那家伙在京城是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好在這幾年學好了在嶺南搞企業,不然這京城現在不一定是誰的天下呢,可李健仁怎么都沒想到,這一次,自己的手下竟然招惹上他了。

謝永強一笑,指了指被砸成廢鐵的富豪轎車道:“車都讓你的人給砸了,還說什么誤會啊?還好今天你在這里,不然是不是我這臺車也得讓你的人給砸了?我先說好,這車不是我的,趕上我今天奉命去辦事,老爺子派個人送我回來而已。事情就是這樣,你自己看著處理,你弟弟膽子也不小啊,還要動小徐,呵呵,回頭等曹老大回來再找你好了,有種,比黃子軒還有種!”

他這話說完,李健仁的臉都綠了,他李家能壓下京華大學的案子,可卻奈何不了曹家老大曹俊明,更不要說謝永強的話里面可是透露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今天自己弟弟被打的時候,動手的人似乎跟黃家黃子軒也有過節。

徐君然平靜的看著李健仁,笑了笑開口道:“李總經理是吧?你弟弟今天跟我動了手,我們也算認識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日后肯定還有打交道的時候,我勸你一句,李家不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曹俊偉擺擺手:“得了,趕緊走人吧,謝老大你送我和君然啊,他還得看他姥爺去呢。”

謝永強點頭,也不理那個李健仁,拉著徐君然和曹俊偉就上了自己的車。

三人上車直接離開,那司機看了一眼李建仁,發動轎車絕塵而去,剩下的警察們見沒戲看了,也都上車離開,只剩下李健仁和一幫傻眼的紈绔還有痞子們在原地發呆,今天的這個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

幾分鐘之后,兩個脖子上吊著紗布,胳膊上打著石膏的年輕人坐著車趕到這里,從車里鉆出來的那個年輕人赫然是被徐君然給打了一頓的那個,只見他愣頭愣腦的問道:“哥,怎么不砸了。那兩個混蛋跑哪里去了?”

李健仁轉身直奔弟弟而去,來到他的面前二話不說,抬手直接七八個耳光就把弟弟打得暈頭轉向。

弟弟被打懵了,捂著臉跌坐在地上,看著李健仁一臉的詫異,從小到大這個哥哥是最疼自己的人,連個手指頭都沒有碰過自己,就連自己在京華大學惹下那么大的禍事,都被哥哥和父親一手給壓了下來,可是現在竟然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動自己,他是真的有些覺得自己委屈了:“哥,你干嘛打我?我跟濤子又沒惹事。”

“打你是為了你好,別以為咱們老李家在京城就能橫著走。這京城地方大了,以后都給我長點記性,千萬別和你們惹不起的人叫板,出了事情有本事不要老子給你們擦屁股!我真是倒霉透頂,你要不是我兄弟,我現在就廢了你這個混蛋!”

他這邊發飆管教弟弟,那邊徐君然跟曹俊偉坐在謝永強開來的轎車里面,也是感慨萬千。

“這國家領導人的座駕就是不一樣,雖說車是車不到的,可這坐起來的感覺可絕對不同。”曹俊偉摩挲著轎車的靠墊,忍不住贊嘆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謝永強鄙夷的眼神。

看了一眼曹俊偉,謝永強無奈的說道:“你們家老爺子又不是沒有,瞧把你羨慕的,一點京城公子哥的架勢沒有。不知道的誰相信你這家伙會是京城第一號有錢的公子哥啊。”

曹俊偉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這能一樣么?我們家老爺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車我要是敢用,他都敢把我腿打斷嘍。”

徐君然輕輕笑著,心里面卻對曹俊偉的話深有同感,老一輩革命家的想法跟后來的干部們是不太一樣的,他們對于公車私用的事情控制的很嚴格,就像孫老他們這些老干部,平日里是堅決不允許家里人動用自己的座駕的。反倒是這些老干部們去世之后,華夏的官場上才開始逐漸興起這種風氣的。

謝永強看向徐君然,笑著說道:“你說說你,曹老二胡鬧也就罷了,你怎么也跟著起哄啊。”

徐君然淡淡一笑:“李家的這個事情,早晚我得辦了他!”

這句話一出口,謝永強跟曹俊偉的臉色都變了,他們可明白徐君然的意思,說要辦了他,那就是要把李家徹底扳倒,難不成他徐君然瘋了嗎?真要為了京華大學的那個女生出頭?

他們這么想著,徐君然卻沒有再說話,而是打量起這臺紅旗轎車起來,排量不大,跟別的車也差不多,只不過司機的水平倒是很不錯,看得出來是部隊出來的,車開的四平八穩,嚴格遵守交通規則,而且特別有意思的是,這車的風擋下面僅僅是貼了一個不起眼的標記而已,并不像很多在京城橫行霸道的轎車那樣貼了亂七八糟一大堆的出入證,可正是這個不起眼的出入證,卻讓任何警察都不敢伸手攔車,因為這個出入證,是出入京城中南海的。

有時候,低調的牛逼才是真正的炫耀。

“君然,你可想好了,你要真跟李家鬧起來,等于給自己惹禍啊。”曹俊偉勸徐君然道。他很清楚徐君然的脾氣,真要是跟李家杠上,最后肯定會死磕的,這個跟紈绔之間斗氣不一樣,那可是不死不休的政治斗爭。

謝永強也是眉頭緊皺道:“李家有個副部級,在部委還有幾個司局級,影響力還是不錯的,君然你這么一弄,有些貿然啊。”

徐君然一笑:“放心吧,兩位哥哥,我自有辦法。”

曹俊偉無奈的咬咬牙:“行了,這事兒算我一個,我給你拉進來的,總不能看著你一個人跟他們玩下去,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說話,反正這幾年也賺了不少,大不了被老爺子揍一頓皮帶好了。”

在他看來,自己寧愿跟徐君然一起挨揍,也絕對不會讓徐君然一個人冒險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22 08:29
第四百零八章小姨的麻煩

紅旗轎車停下的時候,是曹家大院附近,曹俊偉下了車,獨自一人離開,臨走的時候告訴徐君然,有事情直接往家里給他打電話。

等曹俊偉下車之后,謝永強臉上原本的笑容一下子收斂起來,看向徐君然的神色變成了滿臉的嚴肅認真,他說道:“君然,你有些魯莽了。”

“怎么了,謝大哥。”徐君然問道。

“李健仁的老頭子畢竟是個副部級領導,咱們壓下他的威風容易,可要動他,很難……”

謝永強把李家的情況對徐君然介紹了一番,最后才低聲說道:“這個事情,我看應該要從長計議才行,不然一旦鬧起來,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給上面留下不好的印象。”

徐君然默然無語,他知道謝永強其實沒有說錯,畢竟人家是個副部級的領導,自己不過是個基層農村的干部,就算背后有曹家和孫家,可也不是輕易就那么容易動一個副部級干部的。更何況,孫老和曹老也未必會答應自己出手,這種政治上的博弈,不僅要考慮雙方的勢力,同樣還要考慮其他人的看法和反應,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這些老人家哪一個都清楚的很。

“我明白你的心思,李健仁做的事情確實太過分了,如果有機會,我會幫你留意的。”

半晌之后,謝永強嘆了一口氣,對徐君然緩緩的說了一句話。

徐君然點點頭,他明白謝永強的意思。有時候對付一個人并不一定要正面跟對方硬碰硬,就好像謝永強現在的身份放在那里,他說的如果有機會,那就是某個時候如果最高首長知道了李家的某些錯誤,他可以適當的把這個事情提出來,就好像在駱駝身上放下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徹底的壓死李家。

“哥,那個李健仁是搞什么發家的?”徐君然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對謝永強問道。

謝永強一愣,詫異的看了徐君然一眼:“你還是不死心?”

徐君然嘿嘿的笑了起來。對謝永強意味深長的說道:“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有些時候,打老虎可以先從老虎的崽子開始嘛。”

謝永強若有所思的看著徐君然,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這話有道理,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他是怎么發家的,你也知道,平時我不太關心這個事情,要不是今天因為你在。曹老二跟他打破天我都不過來。”

他說的這是時候,處在謝永強如今的地位。他已經不需要再像從前那樣了,更何況如今他前途遠大,未來一片光明,這種紈绔子弟之間斗氣踩人的事情對于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光榮的事情,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大人看小孩子過家家一般,謝永強對于曹俊偉說的這些事情雖然關注,但是絕對不會插手。要不是因為怕傷到徐君然,沒辦法跟曹俊明交待,謝永強今天肯定不會出面。

徐君然嘿嘿一笑:“我知道。這個情我記下了。”

謝永強點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君然啊,你現在的位置不同了,目標也不能跟從前一樣。最關鍵的是,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上,還要多多三思而后行。”

徐君然明白謝永強的意思。他這是為了自己好,不希望自己因為魯莽而毀了前途。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成績,被上面看重關注,又有機會在基層干一番事業。要是因為一些其他的事情廢了自己的前途,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如果沒有了權力,就算徐君然想要主持正義也沒有那個能力。

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失敗者是沒有資格站在領獎臺上的。

正義也是如此,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徐君然如果沒了權力地位,成了一文不名的普通人,他想要的正義,也就成了一句空談笑話罷了。

都是聰明人,有些東西不需要說的太多,謝永強相信徐君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讓司機把徐君然送到孫家,他沒下車,徑直離開了。

孫家對徐君然的態度,現在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今年過年在家的人不多,只有孫靜蕓陪著老爺子,剩下的人要么在地方上工作,要么在部隊里忙著,幾個第三代的人跟徐君然關系一般,自然也沒什么可說的,倒是孫宇航過來跟徐君然打了一聲招呼。

客氣了一番之后,吃過干巴巴的晚飯,徐君然邁步出了大廳,來到院子里面。

“臭小子,聽說你今天跟曹俊偉把李健仁給揍了?”

徐君然剛站了不到幾分鐘,身后就傳來孫靜蕓的聲音。

轉身看著自己這位沒有血緣關系的阿姨,徐君然無奈的問:“小姨,你這消息未免也太靈通了吧?中午的事兒,你現在就知道了。”

許久不見的孫靜蕓依舊是明艷動人,聞言呵呵一笑道:“那你以為呢,你小姨我是干什么的?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聽說連謝永強那家伙都出面了,行啊,我的小外甥,面子不小啊。”

徐君然一頭黑線,孫靜蕓跟他相處的模式,不像是長輩,倒像是那種關系比較鐵的哥們。

“小姨,事情沒您想的那么簡單。”徐君然無奈的說道:“我也沒想到偉哥竟然把謝大哥也給叫去了。”他這絕對是真話,原本以為曹俊偉搬來的救兵應該是京城的某個紈绔,誰曾想這家伙直接來個狠招,把謝永強給找去了。這不等于是用大炮打蚊子么,完全不是在一個級別的。原本徐君然是打定主意要把事情鬧大,跟李健仁戰斗一下的,沒想到還沒等自己出招,謝永強這尊大菩薩一到,李健仁直接繳械了。面對一個已經繳械投降的敵人,就算徐君然想要借題發揮,也沒有了借口。

孫靜蕓聞言秀眉微蹙:“怎么,你們是故意的?”

她之所以知道這個事情,其實很簡單,李健仁不知道托了什么關系,請人把話遞到她這兒了,希望她出面找曹俊偉和徐君然說和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這個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都是在京城圈子里的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鬧大。

徐君然嘿嘿一陣冷笑,把事情的始末對孫靜蕓說了一遍,最后說道:“原本我是不知情的,不過聽曹二哥說了之后,我倒是想跟這李家掰掰手腕子了。”

孫靜蕓看著面前的年輕男人,雖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底氣,可心里卻本能的覺著,徐君然說出跟一個副部級領導掰手腕子的話,自己竟然認為他能夠獲得勝利,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君然,你小心一點,李健仁那小子心狠手黑著呢,更何況他們家老李,最近跟黃家走的很近。”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呆在京城的孫靜蕓對于京城的很多事情要比徐君然甚至曹俊偉更加了解,她對于李家的認知,可要比曹俊偉強很多。

“又是黃家?”徐君然眉頭一皺,為什么每次自己遇到的對手,都跟黃家能扯上關系呢,難不成老黃家在華夏勢力這么大?

孫靜蕓一笑:“你啊,想多了。此黃家非彼黃家,李健仁他老子的老領導,是原來那位黃副總理,兩個人的私交甚好,雖然黃老已經退進中顧委了,可影響力還是在的,你要動他們,可要小心啊。”

黃副總理?

徐君然的心里面閃過一張面孔,那位倒也是京城比較有名的人物,如果他是李家背后靠山的話,這個事情倒是真有些棘手了。

看著徐君然一副眉頭緊皺,心事重重的樣子,孫靜蕓忍不住一陣嬌笑,伸出手拉了一下徐君然的衣領:“好啦,大過年的,你就不能好好的在家呆著,非得找點事情做不可嗎?回頭我幫你打聽打聽,你就老實在家過年好了。”

徐君然看著她嬌媚的容顏,心中微微一動:“小姨,你不會跟黃家的人認識吧?”

孫靜蕓神色忽然微微一黯,低下頭,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

徐君然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他這次回京城,一直沒來得及問孫靜蕓最近關于孫家的事情,剛剛在大廳吃飯,徐君然倒是看到孫家的幾個第三代都是喜笑顏開的樣子,除了孫宇航有些黯然之外,似乎沒有人被前年孫振坤倒臺的事情影響,徐君然心中奇怪,卻沒有來得及問。現在再看到孫靜蕓的表情,他更加的疑惑了。畢竟孫靜蕓說能幫自己打聽黃家的事情,可據自己所知,黃副總理跟孫老當年可是不對盤的對手啊。

“小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君然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來,看著孫靜蕓緩緩問道,直覺告訴自己,孫靜蕓的答案可能讓自己不會滿意。

孫靜蕓沉默著,低下頭一句話不說,只是默默的看著腳下的皚皚白雪。

她越是如此,徐君然的臉色就越是難看,就在徐君然馬上就要爆發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兩個人的身后響起。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22 08:29
第四百零九章 命運的操縱者

“怎么回事?你們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嗎?”徐君然看向走過來的孫宇航,有些詫異的問道,剛剛孫宇航的一句話,讓他的心里面驀然間泛起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孫靜蕓的臉色有些憔悴,聽到徐君然的話卻沒有開口,而是默默的轉過身。

“孫宇航,你來說!”徐君然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他是什么人,雖然現在不在京城,可徐君然卻知道,京城里面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既然孫宇航剛剛說了,再加上孫靜蕓的反應,徐君然馬上就明白過來,看來還真的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而且就發生在最近這段時間,也就是自己離開中央黨校去松合省工作之后發生的。

孫宇航走到徐君然的面前,苦笑了一下道:“你不問我也會跟你說的。”

徐君然的臉色陰沉:“你說,到底黃家跟孫家有什么交易,又跟小姨有什么關系?”

他很清楚,孫老不可能那么容易退出權力的中心,雖然因為站隊的問題,他如今已經退出了權力核心,但是不管怎么說,有曾經的功績和老交情在,最高首長應該不會主動對付孫家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孫家如果想要崛起,或者保持現在的位置,那就肯定需要一個盟友。

難不成孫老選的是黃副總理?

腦海當中閃過這個念頭,徐君然接下來就聽到孫宇航對自己說的話。

“爺爺已經決定。讓小姑跟黃副總理的小兒子訂婚。”孫宇航苦笑著說出這句話來,然后無奈的對徐君然道:“二叔他們幾個反對過,但是爺爺的決定,你也知道,沒有人能改變。”

徐君然眼中寒芒一閃:“小姨不愿意?”

對于他來說,孫家的好壞跟自己沒什么關系,他之所以在這里,不過是因為不希望破壞那份親情罷了。

“你說呢?”孫宇航冷笑著反問道:“一個快四十歲還靠著父輩的名頭在京城四處打秋風的家伙,憑什么給小姑幸福?爺爺也不知道是發什么神經,竟然認準了非要跟黃副總理結盟。雖說他如今在中顧委主持工作,可那樣又怎么樣,總不能拿小姑的幸福去換孫家的安寧吧?再說了,就算孫家走下坡路,也沒到這樣的地步吧?”

徐君然默然不語,心里面卻冷笑了起來,孫老到底還是走了這一步,在他看來,孫靜蕓的幸福并不重要。如果是為了家族的長久發展,老人并不介意犧牲這個養女。人老了就漸漸失去了從前的那種進取心。并不是每個人都像最高首長那樣能夠經歷三起三落而不改初衷。在徐君然看來,如今的孫老爺子已經失去了那股子銳氣,自從大兒子下臺,他自己又徹底退下來之后,老人漸漸的已經失去了那股子爭雄的心思,他考慮更多的,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子孫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這一點徐君然半年前就已經感覺到了,那個時候他有時候會從黨校來到這里陪孫老說說話,在那個時候。徐君然就感覺到,老人的想法在逐漸的改變。

造成這種改變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徐君然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為什么他會選擇犧牲孫靜蕓的幸福來跟黃副總理結盟,難不成他認為孫靜蕓嫁進黃家能夠得到幸福,又或者,靠著這種關系可以保證孫家人日后的幸福?

“宇航別說了!”孫靜蕓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徐君然和孫宇航的旁邊。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這都是命,別說了。”

徐君然眼中寒芒一閃:“為什么你要同意?小姨,你跟我說實話。”

他不得不懷疑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因為徐君然太了解孫靜蕓了。這是一個外和內剛充滿了自由主義思想的女人,她竟然會在這個事情上面選擇妥協而不是反抗,這讓徐君然無論如何都感到太奇怪了。如果說孫靜蕓的選擇是抗爭或者逃跑,徐君然還能夠覺得正常,但是偏偏她竟然選擇妥協,選擇同意孫老的安排,這讓徐君然想破腦袋都不理解,甚至于覺得有些奇怪。

孫靜蕓苦笑了起來,雙眸當中充滿了黯然與無奈:“有什么奇怪的,我喜歡黃皓不行嗎?”

徐君然冷笑著看著孫靜蕓的眼睛:“小姨,你當我是客廳里面的那些白癡么?喜歡?連孫宇航都知道那是個廢物,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這個事情,你總不至于認為我徐君然也是他們那些好糊弄的笨蛋吧?”

孫靜蕓搖搖頭,依舊是一句話不說。

徐君然深深的看了一眼孫靜蕓,對孫宇航問道:“你爺爺呢?”

孫宇航一愣神:“在書房休息,怎么了?”

徐君然點點頭:“你陪著她吧,我去跟老爺子聊聊。”不管怎么說,這個事情是孫老爺子做出的決定,徐君然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答案還得去見老爺子,只有他才能夠解決自己心里面的疑惑。

邁步朝著書房走去,徐君然深深的看了一眼孫靜蕓,卻再也沒有回頭。

“你這是何必呢?”孫靜蕓看著徐君然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是在說徐君然這樣做,還是在說孫宇航選擇把事情告訴徐君然。

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孫宇航半晌之后才平靜的說道:“這個家里面如果還有人能夠平等的站在爺爺面前說話,那就只有君然一個人了。不管怎么樣,這個事情如果想要得到一個答案,那就只能讓他去跟爺爺談談。”

嘴角忽然泛起一個笑容來,孫宇航意味深長的說道:“沖冠一怒為紅顏,小姑你不覺得,剛剛的君然,很有男人味么?”

孫靜蕓一下子愣住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孫家大院是一座四合院,老爺子的書房在最里面,平日里是不會有人敢到這里來吵到老人的,畢竟孫老在孫家的權威深重,那些小字輩平日里在老爺子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要不是因為長輩的要求,他們死活是不會來這里的。

“陳秘書,首長在么?”徐君然來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孫老的生活秘書陳峰居正在門口,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陳峰居是孫老的生活秘書,已經在老人身邊有些年頭了,孫家的上上下下,對這位陳秘書可不敢怠慢,都很客氣。可陳峰居這個人也很有意思,對孫家的晚輩一律是敬而遠之,從不私下里跟他們發生接觸,只不過徐君然倒是個例外,兩個人相差二十來歲,但交情卻不錯。

“君然來了,首長剛休息,你有事兒?”陳峰居笑了笑,對徐君然說道。對這個跟自己一樣稱呼孫老為首長而不是外公的年輕人,他很欣賞,這個人就好像年輕時候的自己,有才華,而不張揚。

“休息?”徐君然眉頭一皺,孫老竟然這么早休息了,有點不太對勁啊。

看了一眼書房里面的方向,徐君然對陳峰居笑了笑:“陳主任,咱們借一步說話。”

陳峰居點點頭,兩個人轉了一圈來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徐君然這才看著陳峰居沉聲道:“陳主任,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請問你個事情。首長是不是要把靜蕓阿姨嫁給黃副總理的那個小兒子黃皓?”

聽到徐君然的話,陳峰居一下子愣住了,半晌之后才臉色微微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到底還是知道了。”

他這句話已經透露出徐君然希望知道的消息,徐君然看著陳峰居點點頭:“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么?”

陳峰居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君然,這個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老首長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徐君然不由得冷笑了起來:“他有苦衷就可以犧牲小姨的幸福?當年逼著我媽去相親的也是他,現在逼著小姨嫁給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的也是他,我以為這么多年他能有些改變,不過看來我錯了,老頑固就是老頑固,一輩子都沒辦法改變!”

說完,他轉過身朝著書房走去:“我倒是要問問他,究竟打什么主意!”

陳峰居在徐君然的身后,臉色不斷的變化,卻始終都沒有開口,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那個消息告訴徐君然。

眼看著徐君然就要沖進書房了,陳峰居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徐君然的手:“小徐,你不能進去!”

徐君然霍然轉身,瞪著陳峰居道:“你再攔著我,我們就不是朋友,是敵人!”

陳峰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要理解首長,他……”

話音未落,從書房里面傳來孫老的聲音:“小陳,讓他進來吧。”

陳峰居的手一頓,原本拉著徐君然衣袖的手也無奈的滑落下來,眼看著徐君然邁步進了書房。

書房之中,孫老坐在一張藤椅上面,看著面前站立著的徐君然,眉宇間閃過一抹疲色,淡淡的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說吧,我知道你心里面有很多疑惑。”

徐君然冷笑了一下,邁步來到老爺子的對面,慢慢的坐了下來。

可是,下一刻,孫老的一句話卻讓徐君然霍然起身。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23 10:02
第四百一十章 直言不諱

“我就要死了,你覺得,誰能庇護孫家?”

孫老爺子的一句話,讓徐君然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你開什么玩笑?”徐君然結結巴巴的看著面前的老人,詫異的說道,甚至于已經連話都要說不完整了。他怎么都想不到,孫老爺子張嘴第一句話,竟然會是說這個。

孫老不久于人世?

徐君然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談話會是這么一個開頭。

人們常常說,我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結尾。可徐君然此時卻想問一句,如果連開頭都猜不中的話,那應該怎么辦?

他原本是氣勢洶洶的來興師問罪,卻沒想到得到了這么一個答案,孫老不可能在這個事情上面跟自己開玩笑,那也就是說,老爺子這是在安排自己的身后事,怪不得他要選擇跟黃老總理聯姻,說到底,他是希望自己去世之后,老領導能夠庇護孫家。

“你……說真的?”徐君然怎么樣都不敢相信孫老的話,看上去老爺子現在的身體還可以啊,沒有那么差吧?

跟在徐君然身后進來的陳峰居一臉苦澀:“醫生已經檢查過了,首長的身體最多還能堅持一年的時間。”

徐君然眉頭一皺:“沒有別的辦法嗎?”

在他的記憶里面,孫老確實是最近這幾年過世的,原本徐君然以為自己的到來能夠改變一些事情,可沒想到歷史的車輪還是按照原本的軌跡繼續前進,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改變痕跡,這讓他忽然有了一種無力感。

陳峰居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見孫老擺擺手。只好無力的低下頭,轉身退了出去。

等他離開之后,孫老才對徐君然笑了笑,指著自己面前的椅子道:“先坐下吧。”

徐君然無奈的看著面前有些精神不濟的老人,依言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來,只不過剛剛最開始那種興師問罪的感覺,卻再也沒有了。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跟黃家聯姻的嗎?”徐君然看著孫老,低低的開了口。

孫老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并沒有剛剛在飯桌上那么紅潤,徐君然看得出來,老人看樣子剛才應該是硬撐著吃的晚飯,聽到徐君然的問題,孫老原本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來。淡淡的說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徐君然現在已經沒有了質問他的想法,前世宦海沉浮,徐君然已經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再加上知道了孫老的身體狀況,徐君然對于老爺子為什么會寧可選擇犧牲孫靜蕓的幸福也要跟黃老總理聯姻的事情,也明白了一些。所以他現在唯一剩下的,只是滿心的無奈。

“我知道您的意思,是希望黃老能看在小姨和您的面子上照顧孫家,可您考慮過了嗎?黃老的身體。又能比您多堅持幾年呢?”

徐君然的話很直接,沒有繞什么圈子,這是因為他知道一個旁人并不知道的事實,那就是看上去身體健康的黃老總理。僅僅在主持中顧委工作不到三年的時間之后,就隨著一次突發性的急病而告別人世。黃家也就此衰落下去,再也沒能夠在共和國的政壇上掀起什么風浪。所以說孫老的想法固然是好,可實際上真要是按照這個計劃走下去的話,孫家的衰落也是早晚的。

果然,孫老的眉頭一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徐君然露出一個苦笑來:“您老的身體不太好,您覺得,黃老爺子的身體就比您強很多么?別忘了,他是您的老領導,歲數可不比你小到什么地方去啊。”

孫老頓時沉默了下去,說一葉障目也許有些過分,但是徐君然的一句話卻讓孫老原本下定的決心變得有些遲疑起來。畢竟如果真的像徐君然所說的那樣出現那種狀況,別說庇護孫家了,黃家自身都已經難保了。

“你有證據么?”半晌之后,孫老忽然開口問道。

徐君然苦笑了一下:“這種事情哪有什么證據,我只是想跟您說,與其把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倒不如放在自己的身上。”

老人的身體猛然間頓住了,徐君然的話就好像暮鼓晨鐘一般在他的耳邊回響著,很久沒有人敢這么直言不諱的對自己說話了,自己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在別人看來都是無比正確的,就算心里面有什么問題,這些人也不會做出反駁或者抵抗,只有面前的這個小家伙,敢于面對自己直言不諱的說自己做錯了。

“真的很像啊!”孫老看著徐君然,嘴里面喃喃自語著。

恍惚間,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在自己面前絲毫沒有畏懼,直言自己不應該把家族的未來放在別人手上的大女兒,當年她也是這樣敢說話,一點都沒有畏懼自己的意思。孫老很清楚,大女兒才是跟自己年輕時候最像的那一個,一樣的無所畏懼,一樣的勇往直前。

徐君然看著孫老有些恍惚的樣子,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他相信,老人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的。

“徐君然,你覺得孫家誰能擔大任?”忽然,老人緩緩開口,卻問了徐君然一個很意外的問題。

眉頭輕輕皺在一起,徐君然有些詫異孫老為什么會忽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孫家誰能擔當大任跟自己有什么關系,自己又不是孫家的人。說實話,徐君然從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當做孫家的人,就算有血緣關系,那也是因為母親的緣故,他從來沒想過在孫家身上得到什么好處和幫助,在徐君然看來,自己的路需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來。

看徐君然沒有回答,孫老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我們就是隨便聊聊,俗話說當局者迷,我倒是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他很清楚,徐君然雖然年輕,但是見識和眼光絕對不比一些老油條差,最關鍵的是,徐君然一向都沒有把自己當做孫家的人,從來沒想過靠著孫家這艘大船走多遠,所以他對孫家的看法,反而要更加清晰一些。

徐君然默然不語,有些東西他很清楚,但是卻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畢竟有些話放在心里面沒錯,說出來對方的反應可就不一定是什么樣子了,最關鍵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說了,那肯定是要得罪人的。徐君然對孫家的事情不感興趣,自然不愿意趟這個渾水。

“這里沒有別人,你隨便說說,我隨便聽聽,怎么樣?”孫老看著徐君然笑了起來,這小家伙還真是慎重小心啊。

徐君然還是沒有說話,他在衡量,衡量自己要不要說。

孫老腦袋輕輕的歪了歪,忽然開口道:“你如果能給我說清楚,我就取消你小姨跟黃家的婚約。”

“什么!”徐君然這一次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抬起頭看向孫老:“您說真的?”

老爺子笑了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笑聲里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你啊,我當然是說真的,怎么,你認為我老頭子還會騙你不成?”

徐君然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老人,緩緩開口道:“我答應你了。”

說著,他看向孫老,認真的說道:“第二代里面,二舅是最合適的人選。不管是從政治主張還是人脈關系來說,他都是孫家第二代里面最合適的,雖然看上去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可實際上只要操作得當的話,他還是有上升空間的。”

頓了頓,徐君然繼續說道:“最關鍵的是,并不一定非要把目光放在第二代上面,大可以用心培養第三代,我看孫宇航就是個可造之材,心性和能力都不錯,如果放到基層打磨打磨,二十年之后,未必不能夠把孫家的擔子挑起來。”

孫老爺子久久不語,徐君然說的話雖然不清不楚,可他卻已經明白過來,看來在徐君然的心里面,孫振安和孫宇航這兩個人,才是孫家第二代和第三代的核心。

“你真的認為振安和宇航能把孫家頂起來?”老人緩緩的問道。

徐君然搖搖頭:“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他們不需要把孫家頂起來,只要讓孫家的人活下去就行。”

笑了笑,徐君然看著老人,平靜的說道:“您別忘了,當初您參加革命的時候,可沒想過這么多的。”

孫老默然,他忽然明白了徐君然話里面的意思。就像徐君然所說的那樣,自己當初參加革命的時候,想的并不是如何把家族延續下去,那個時候自己不過是個吃不飽飯的泥腿子,想著當兵打仗能活下去,后來逐漸接受了革命思想,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怎么忽然就忘記了當初的初衷呢?

“呵呵,你是想要告訴我,兒孫自有兒孫福嗎?”半晌之后,老人抬起頭看向徐君然,問道,臉上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徐君然點頭:“想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辦法保證千秋萬代,如果能做到的話,就不會有王朝更替,時代變遷了。當初你們這些老一輩推倒了三座大山,難道還想要讓子孫后代成為新的既得利益者么?”

一句話,孫老爺子陡然色變!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23 10:02
第四百一十一章 夜奔(求訂閱!)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孫老聽完徐君然的話之后,臉色陡然一變,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徐君然冷笑了一聲,平靜的說道:“今天上午我遇見建設部老李家的人,好大的威風啊,幾十萬上百萬的車開著,就因為他們家在天涯那邊有關系,可以把汽車走私到京城來賣。連他弟弟輪奸了京華大學的一個女學生,都能把事情壓下去,連京城公安局都沒人管這個事情,需要我跟曹二哥用紈绔的方式替人家報仇。呵呵,這就是你們打下來的江山?”

“這個國家的主人是工人階級么?是人民嗎?當初是誰依靠人民打贏戰爭,現在又是誰在人民面前耀武揚威?”

慢慢的站起身,徐君然淡淡的說道:“您要給子孫后代謀福利我不管,我只是想告訴您一句話,如果有一天,我們的國家蛻變成了另外一個國民政府,那才是這個國家最大的悲哀。”

說完,徐君然不再停留,徑直離開了房間,直接出了書房。

對于他來說,自己想說的已經說完了,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確,他相信孫老肯定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這番話徐君然憋在心里很久了,從他一回到京城,就一直想要說這番話,不僅僅是因為遇到李健仁的事情,還因為他從曹俊偉的嘴里面知道了很多東西,知道了京城現在某些人的一些做法,在徐君然看來。后世某些資本與民爭利的行為,就是從現在這個時候開始的。只不過現在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罷了。

俗話說的好,“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位置越來越高、權力越來越大,而權力往往又比金錢更管用、更有尊嚴,那么“親戚”越來越多,實在不難理解。與此相對應的,是“人一走茶就涼”——權力一旦失去,馬上就由“車如流水馬如龍”變為“門前冷落鞍馬稀”。

徐君然前世就聽一個省部級的領導表示過。官越做越大,親戚也越來越多,當省長時親戚就比以前多出很多,后來當書記了,“親戚”更是會越來越多,“親戚”的數量與官職高低成正比。官越大親戚越多的現實,無非說明了一點,官越大利用價值越大,權力越大則其向外遞延的空間也越大。“親戚”們想做的。也只不過是充分挖掘官員的利用價值,以為“我”所用。實際上。真正親的親戚還是那么多,只不過利用價值一大,八桿子打不著的人也來“攀親”。這里面不乏自充小輩來認干親的——“奴性的人總是按照他人的法規生活”,也不乏扯大旗作虎皮行狐假虎威之事的人。

對于這些事情,徐君然知道沒辦法避免,唯一能夠依靠的,只能夠是官員自己的自覺性,可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上輩子已經發生過一次的杯具再次發生,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對孫老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走出孫老的書房。徐君然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最后老人怎么決定,他都不會允許孫靜蕓嫁給黃家的那個小兒子,政治聯姻如果真的管用,那就不會有權利傾扎了。

“怎么樣?”

等在門外的孫宇航快步來到徐君然的身邊,臉色焦急的問道。

他是真的關心這個事情,如果徐君然也不能夠說服爺爺的話。那事情真的就是無法挽回了。

徐君然笑了笑,看著站在孫宇航亭亭玉立的孫靜蕓,緩緩問道:“小姨,你愿意嫁給那個姓黃的嗎?”

孫靜蕓一愣:“君然。你什么意思?”

徐君然平靜的開口道:“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都有權選擇自己的人生。如果你不愿意嫁,那就不嫁。我安排你去嶺南。”

說著,他轉過身看著四合院,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來:“這天下之大,并不是有些人說了算的。”

他心里面已經打定主意,到時候讓二哥和林雨晴他們幫忙,把孫靜蕓送到香江或者國外去,到時候鞭長莫及,甭管是孫家還是黃家都拿孫靜蕓沒有辦法,那個所謂的聯姻自然也就煙消云散了。其實徐君然的想法很簡單,孫老既然不久于人世,黃老爺子同樣也沒有幾年好活的了,等到兩位老人一去之后,相信自然也沒有人會再提起孫靜蕓聯姻的事情。

孫靜蕓猶豫了,她遲疑著看向徐君然,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面前的年輕人,雖然比自己的年紀還小,可是孫靜蕓在他的身上,卻好像能夠感覺到一股可以跟任何人抗衡的氣勢,那是一種讓人不得不沉醉動心的氣魄。

“你決定了嗎?”徐君然看著孫靜蕓的眼睛,再一次開口問道。

這一刻,孫靜蕓看著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眸子,終于下定了決心,一直到多年以后她還對自己這一刻的選擇驕傲不已,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如果不是在那個時候她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那么后來的她就不可能得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好,我聽你的。”孫靜蕓看著徐君然,用力的點頭說道。

徐君然笑了起來,臉色卻變得嚴肅認真:“你現在收拾東西,馬上離開京城,去嶺南,我會安排人在那邊接你。”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了,不管孫老答不答應自己,自己絕對不會讓孫靜蕓嫁進黃家的。一個整日混吃等死的紈绔想要娶孫家最驕傲的公主,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說完這幾句話,他看了看旁邊一臉興奮的孫宇航:“宇航,你最好還是當不知道這個事情,不然你爺爺怪罪下來的話,你可是同案犯。”

孫宇航嘿嘿一笑:“過完年就要到基層去工作了,沒時間回來。”

徐君然翻了一個白眼,倒是沒想到這位孫家大少還有這么無賴的一面。

“對了,你去什么地方?”徐君然詫異的看著孫宇航,倒是沒聽說他要去基層工作的事情。

孫宇航不好意思的看著徐君然,低聲道:“那個,去江南,二叔的意思讓我去武德縣鍛煉鍛煉。”之所以不好意思,是因為武德縣能有今天的發展,全靠徐君然當初在江南的那一番折騰,現在的武德縣,算得上是江南省經濟發展速度最快的地區,以建筑行業和酒類飲料生產業為龍頭的多元化發展迅速,孫宇航這個時候去那里,分明就是鍍金去了。要知道就算是徐君然,黨校畢業之后,也是被扔到松合省那個情況復雜的地區去鍛煉,哪里有孫宇航這么幸福,有孫振安保駕護航,只要他不出大錯,政績唾手可得。

“呵呵,你二叔倒是好算計啊。”徐君然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倒是讓孫宇航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看到孫宇航的樣子,徐君然就知道他肯定是因為這個事情不好意思了,笑了笑,徐君然伸出手拍了拍孫宇航的肩膀:“你不要多想,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身為黨的干部,自然要服從組織分配嘛,回頭我幫你寫幾封信,你去武德縣之后可以幫我交給幾個朋友,他們都是我在江南時候的故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們幫忙。”

他說的一點不夸張,武德縣的發展首推李家鎮,而徐君然在李家鎮乃至整個武德縣的人脈關系,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了。

孫宇航大喜過望,他很清楚徐君然在武德縣的影響力,如果有徐君然的引薦,那自己在武德縣的發展,恐怕會更加的順利一些,畢竟孫振安就算是省長,也沒辦法太過于明顯的幫助自己,武德縣的情況雖然很不錯,但也是各方都關注的地方,想要出成績的人很多,能不能成功的話,就要看自己的努力了,而有徐君然幫助,孫宇航相信,自己肯定能夠事半功倍。

“那這個事情,就麻煩你了。”孫宇航也不再矯情,他知道徐君然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就不會出面幫自己了。

徐君然點點頭,轉身看向孫靜蕓:“你是現在跟我走,還是等明天過完年的?”

他主要是擔心夜長夢多,畢竟自己跟孫老剛剛的談話實際上最后并不怎么愉快,老爺子被自己頂撞的不輕,說不定怒火中燒直接改主意了,萬一他要是非把孫靜蕓嫁到黃家去,那自己可沒什么好辦法了。畢竟雖說自己如今已經是老人承認的外孫子,可說到底自己并不姓孫,而且也沒有那個本事決定孫家的大事小情。

孫靜蕓沉默不語,今天是臘月二十九,明天就是春節了,按照孫老跟自己原本說好的,過了初七就讓自己跟黃皓定親,然后趕在年底把事情辦了,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畢竟是父親的吩咐,如果不是因為徐君然今天被孫宇航說服,橫插一杠子的話,孫靜蕓肯定已經選擇屈服于命運的安排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當中開始飄落起雪花來,一片片潔白的菱形雪花落在幾個人的身上,偶爾竄入脖頸當中,給人帶來一絲冷意,就在那一瞬間,孫靜蕓咬咬牙,看著徐君然一字一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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