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升遷 作者:晨光路西法 (本書在原站已被和諧)

 
cheninda1234567 2013-2-18 12:5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1 464668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0 20:41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你們逼我的!

「徐君然同志,你要服從全縣發展的大局!」

直到徐君然離開縣長辦公室,王長林的話還在他的耳邊迴響著。

徐君然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堂堂的一個縣長,竟然讓自己去找機械廠的那幫流氓道歉!

也許對於王長林這個縣長來說,維護地方上一個利稅大戶跟政府的良好關係,要遠遠大於一個普通幹部的尊嚴或者某件事情的對錯,確切的說,在某些上位者的眼中,關鍵時刻犧牲某些人的小利益,維護所謂的大局,恰恰是他們經常做的。

用一部分人的犧牲來滿足大部分人的利益,這就是所謂的大局觀。

很久之前,徐君然曾經也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習慣於站在高高的天空,俯視下面的普通人,然後用憐憫的口吻和目光,以大多數人的利益為借口,否定一些人的利益,比如下崗,比如企業改制,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徐君然漸漸明白過來,自己當初錯的是多麼離譜。

以所謂大義的名義去犧牲某些人,本身就是一件無恥之極的事情。

等徐君然來到縣醫院的時候,楊光跟葉有道已經在商量著什麼了,倒是張飛,一臉憤憤不平的坐在那裡。

「徐書記,你來了。」

抬頭看見徐君然,楊光站起身打招呼道。

「徐哥,你坐。」張飛起身把椅子讓給徐君然,迫不及待的說道:「這都什麼事兒啊?早上何福局長跟我談話,說讓我們跟那幾個地痞道歉,一場誤會,這個事情就算了。他,這幫王八蛋調戲崔姐,還要傷人,現在倒成了咱們的不是了。」

看得出來,對於這種事情張飛還很難理解,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這種妥協無疑比殺了他更難受。

徐君然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向楊光:「顧書記怎麼說?」

楊光嘆了一口氣:「找我談過話了,說是縣委的意思,主要是王縣長那邊,好像市政府黃市長也過問了。讓我們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把個人的榮辱掛在心上,要為全縣的發展考慮。」

徐君然眉頭一皺:「黃市長?」

楊光點點頭:「是的,王縣長是黃副市長提拔起來的,這個事情聽說機械廠那邊已經跟市政府打過招呼了,齊書記雖然不太願意,可胳膊擰不過大腿,市裡面的命令,咱們必須要聽啊。」

徐君然默然無語,這種事兒就是這樣,一級壓一級,大家都沒辦法。

葉有道在床上趴著,此時也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徐書記,不行這事情就算了吧。道歉不用你去,等我好了,我去道個歉就完了。」

徐君然的表情一變,半晌都沒有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徐君然才緩緩站起身,說:「這個事情先緩一緩,我想想辦法。」

不管怎麼說,事情是因為自己而起的,徐君然是斷然不會允許葉有道和楊光等人真的去道歉,這個事情畢竟自己和他們都沒有錯,如果真的為了所謂「大局」就去跟人家道歉,事情可就變味道了,而去徐君然的原則也不允許自己那麼做。

離開了醫院,徐君然來到了縣裡面的郵局,撥通了自己記憶當中的一個電話號碼。

「喂,你好,我是白沙,你是哪位?」

電話那邊,響起一個久違了的聲音。

徐君然一笑:「白大哥,我是徐君然啊。」

「君然,你小子,這麼長時間也不給我來個電話,怎麼樣,現在在松合省那邊還習慣嗎?」

電話那頭的白沙,如今已經在京城任工業機械部的一名副司長,因為老丈人的關係,他也算是位高權重了。

沉吟了一下,徐君然開口問道:「白哥你跟第一機械廠這邊的領導,有熟悉的嗎?」

「第一機械廠?」白沙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道:「具體還真就不太熟悉,你也知道,我剛來司裡面,又有你嫂子那邊的關係,所以很小心。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徐君然點點頭,把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始末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縣裡面按照市裡的指示,讓我去道歉,呵呵,跟那幾個小流氓道歉。」

白沙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他可是相當瞭解徐君然的,既然表示出這個態度,並且找到了自己,看來徐君然是不打算跟那些人妥協的,而這位不肯妥協的結果,江南省的很多人都嘗過。

「這樣吧,你先別著急去道歉,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事情解決。」白沙第一時間做出了決定,不管從私人交情還是什麼角度來說,這個事情自己都必須要站在徐君然這一邊,否則他沒辦法跟其他人交代。

有了白沙的保證,徐君然點點頭:「那好,麻煩白大哥了。」

白沙一笑:「自己兄弟就不用客氣了,什麼時候回京城,我跟老鄭給你接風。」鄭宇成如今在京城負責李家鎮酒廠的銷售,也算得上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了,當初徐君然在江南播下的種子,如今已經漸漸的開始生根發芽,武德縣的發展恰恰證明了改革開放的正確性。

放下徐君然的電話,白沙趕緊來到了自己老丈人林部長的辦公室當中,因為避嫌的關係,平時他是不會過來的,有什麼工作都是直接向司長匯報,可今天事關重大,他必須要親自跟老岳父說清楚。

「部長,我有重要的情況跟您匯報。」

進門的時候,白沙很慎重的對岳父說道。

林部長抬頭看了一眼平日裡相當穩重的女婿,擺擺手,讓秘書先離開,然後才對白沙道:「說吧,有什麼事情?」

白沙於是就把徐君然在松合省遇到的情況對林部長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徐君然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幫忙把事情解決,您看,我應該怎麼辦?」

林部長沉默著,半天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用手指在桌子上敲打著。

開國太祖早就說過,逼上梁山關鍵在於一個逼字。一無所有、一無所得的人,才會無所顧忌、破釜沉舟。職務越高的人,顧慮會越多,這是個一般規律。政治人物頭上的烏紗帽經不起陰謀家的襲擊。何況一個人頭上的烏紗帽有時間的限制。而企業家的權力是無限的,除非生命終結。這樣的道理就使得地方上的官員們,在面對國企領導的時候,不得不考慮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也許自己會離開這個領導崗位,可人家卻未必會離開,到時候萬一自己出事了,可就不好看了。

林部長理解那些基層官員的想法,如果是平時或者這個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他也就不會在意了,可這一次發生在徐君然的身上,他也不得不慎重了。

徐君然的身份在京城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孫老爺子的外孫,曹家看重的後輩。最重要的一點,徐君然是被一號首長所欣賞的青年幹部,老首長不止一次稱讚過這個年輕人,雖然僅僅是在一些高層面前,可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哼,我們下面的某些幹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半晌之後,林部長表情嚴肅的對白沙說道。

白沙一愣,有些奇怪的看著岳父:「部長,這……」

林部長擺擺手:「你不要管了,這個事情我來處理。」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你讓徐君然安心,這個事情我們肯定會給地方上一個交待。國有企業再大,那也是要在黨的領導之下,國企的職工難道就不是華夏人,可以不遵守華夏的法律了嗎?那是國中之國,是違法亂紀!」

白沙心裡面懷著滿腹的好奇,起身離開了部長辦公室,不過他也知道,岳父肯定是向著徐君然的,剛剛最後的那幾句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只不過第一機械廠確實是部裡面很重視的企業,就算林部長身為機械工業部的常務副部長,也需要仔細考慮之後才能採取行動。

當天下午,在全國機械工作會議上面,林部長發表了重要講話,他指出,現在很多國有企業當中存在著老子天下第一,就連地方政府也要為國企讓路的心理,這種行為是很危險的,作為國民經濟的主體,國有企業在國家的發展當中擔負著十分重要的責任和作用,工人階級作為國家的主人翁,要有主人翁的精神,而不是天王老子的心態。

隨後,林部長在會議結束的時候,似乎是不經意當中,叫住了來京參加會議的松鶴省第一機械廠廠長,若無其事的問道:「聽說你們廠最近的工作開展的不錯?」

廠長很高興,畢竟能被部裡面領導表揚,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連忙點頭道:「都是組織上的領導有方。」

林部長點點頭:「是啊,不過工廠職工的思想教育也要好好抓一抓。讓地方上給犯了錯的地痞道歉,這樣的事情,我看可不太合適啊。」

說完,他徑直離開,留下了一臉莫名其妙的廠長。

半晌之後,終於回過神來的那位廠長大人,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怒氣沖沖的回到賓館,伸手抓起電話,撥通了之後,劈頭蓋臉的河喝罵道:「給我接廠保衛處!!!」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0 20:42
第三百八十六章 要過年了


梁武子做夢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生這種峰迴路轉的變化。

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被放出去,看著那個原本威脅要把自己關幾年的當官的給大傢伙兒道歉的時候,一切卻都變了。

最開始梁武子被關進拘留所的時候,因為葉有道和張飛打過招呼,這小子著實遭了不少的罪,可後來隨著富樂縣委接到雙齊市委的指示,對他的態度就好了許多,也給換到單獨的房間裡面,不再讓他幹活。甚至於外面的同黨還能夠把消息傳遞進來。梁武子也是這個時候知道,自己的兄弟帶人捅了葉有道。

那個副廠長的兒子名叫王曉東,也是有名的混子,跟梁武子的關係很好,就是他帶人捅的葉有道。

原本按照他們的想法,既然富樂縣委已經服軟了,相信不久之後,徐君然等人就會登門道歉,他們甚至於都想好要怎麼羞辱那幾個人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等來的不是徐君然等人,而是荷槍實彈的公安。

而帶隊抓他們的人,赫然是原本應該親自上門道歉的葉有道。

「牛!」朱澤成坐在徐君然對面的辦公椅上面,看著自己面前一臉平靜的徐君然,伸出大拇指道:「徐君然同志,你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啊。」

他這話是發自肺腑的,畢竟當初市委的命令下到富樂縣。朱澤成就知道要壞事,他跟顧寰兩個人在常委會上面跟王長林抗爭了好半天,最後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人家拿破壞國有企業和地方關係的帽子壓下來,他跟顧寰也是有心無力,又不敢因為這個事情驚動市委的陳大勇,只好眼睜睜的看著。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徐君然竟然自己把事情給解決了!

雖說不知道徐君然用了什麼樣的方法,逼著機械廠的領導主動道歉。並且把犯罪分子給抓了出來。可是朱澤成清楚的知道,如果這個事情不是因為牽扯到徐君然,恐怕還是會跟從前一樣不了了之。

歸根結底,朱澤成對於徐君然的神秘背景,越來越好奇了。

徐君然自然明白朱澤成的想法,笑了笑說道:「只是給一位長輩打了個電話而已。」

白沙跟他打電話解釋過了,既然林部長親自過問,徐君然也就沒有再擔心什麼,要是工業機械部的常務副部長都搞不定這個事情,那徐君然可就要懷疑林部長的能力了。

果然。林部長沒讓徐君然失望,事情後續的一系列發展,很快證明了對於某些人來說,在強大的權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勞的。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朱澤成臉色大變,在富樂縣呆了這麼多年,朱澤成太清楚機械廠的那幫人是些個什麼貨色了,說欺軟怕硬有些不貼切。對於機械廠來說,富樂縣的黨委政府就是一群看不上眼的土包子,平日裡富樂縣的領導幹部在機械廠領導幹部面前。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的,人家獨立於政府之外,直接對部裡面負責,廠長是廳級幹部,又豈會在乎普通的科級處級領導呢?

可是這一次,徐君然不過是給一個長輩打了電話,就逼得機械廠領導賠禮道歉,這讓朱澤成意識到。徐君然的所謂長輩,影響力是能夠延伸到京城的,確切的說,是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可以讓京城的某些人,影響到富樂縣。

「呵呵,你放心吧,既然機械廠那邊道歉交人了,縣裡面肯定會把接下來的事情辦好,那幾個犯罪分子,肯定要受到嚴肅懲處。」

朱澤成笑吟吟的對徐君然說著,他這也算是傳達了縣委的意見,畢竟這個事情大家都不是傻子,雖說縣裡面不知道為什麼機械廠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可是熟知徐君然底細的顧寰和朱澤成卻清楚,肯定是徐君然在背後使了力氣。

能讓新任省長親自關照的人,會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的角色麼?

徐君然點點頭,似乎是想起什麼來一樣,開口問道:「對了,胡大海的案子?」

朱澤成的臉色一變,半晌之後嚴肅的說道:「這個事情因為涉及煤礦的問題,市紀委已經介入調查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徐君然這才明白,怪不得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消息,原來是上面介入了,畢竟盜采國有煤礦在這個時候可以算得上是大案子了,富樂縣把事情報上去之後,很快就引起了雙齊市委市政府和市煤炭局等單位的重視,在請示了省煤炭工業廳之後,市委市政府派出了聯合調查組徹底調查此事,富樂縣委的調查組反倒是成了陪襯。

「書記,那我……」徐君然有些遲疑的問道,畢竟自己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縣裡面,也沒有回到長青鄉去,怕是已經引起了長青鄉不少人的不滿意了吧。徐君然倒是不擔心別的,主要是一直這麼呆著,沒什麼事情可做,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好事。

朱澤成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幹事情,不過我看這個事兒,還是等到過完年再說的吧。」

頓了一下,他接著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看你有空的話,可以去拜訪一下陳書記,畢竟縣裡面的事情,市委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徐君然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點點頭:「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每當到春節年關的時候,華夏的領導家裡面總會很熱鬧,這種事徐君然也明白,官場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你去拜年,領導或許並不能特別上心。你不去,領導多半會記在心上。

不得不說,在華夏,年關的送禮活動已經發展成為一個成熟的經濟鏈條。從造禮者的刻意為之,到送禮者的有所求,再到受禮者的坦然接受,最後到中間環節上的各色人等,送禮經濟以一種一年上一個臺階的氣勢在中越爬越高。有人形容說,送禮經濟現在在很大程度上已經發展成用公家的錢送禮,再用公家的權還禮的怪異之物。送禮,已經成為整個社會必須面對的一個嚴重問題。

徐君然上輩子的時候,曾經做過這樣的總結,他把華夏的拜年隊伍分成兩支:第一支基本由各級官員組成,他們下鄉、下工廠慰問職工和群眾。第二支既有基層官員、職能部門幹部、企事業單位負責人,也有純粹的經商者,他們專門跑領導機關,跑壟斷行業的決策機關。

當然,給上級部門和領導送禮是個很大的學問,因為你送輕了,人家會覺得你沒有誠意,送重了,又容易給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像那種直接把禮物和錢拿到領導家,領導不一定敢收,而且領導也未必是那種愛財的人,有的領導愛的不是財,而是權。

送禮不等於,這是一個天經地義的事實。但肯定包括送禮,這也是一個天經地義的事實。徐君然清楚,當領導的最大難處就是無法抗拒別人的送禮。你要拒絕了人家的好意,你就拒絕了工作,拒絕了關係,拒絕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拒絕了別人的禮物,就打破了原來的平衡和和諧,傷害的是人家的面子,損失的是自己的利益。

只不過,陳大勇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徐君然雖說跟這位市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素不相識,可是卻知道,他是陳星睿的老部下,而陳星睿卻是曹家的人,說到底,這個事情應該跟曹俊明有關係。

以徐君然跟曹俊明的關係,陳星睿那裡他肯定是要去的,只不過徐君然也清楚,自己現在去的話,反倒是浪費了曹老爺子的一番栽培之意,倒不如好好在富樂縣工作,做出一番成績來,然後再考慮去見陳星睿。

倒是陳大勇,徐君然準備好好跟他打好關係,畢竟自己還要在富樂縣呆上一陣的。

雖說陳大勇是因為陳星睿的關係,不過徐君然也知道,自己於情於理還是要親自登門拜訪一下的,否則被人理解成不懂官場規矩的話,那對於自己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兒。

當然,帶上朱澤成的目的也很簡單,那就是給兩個人牽線搭橋,讓朱澤成也有個盼頭。畢竟徐君然清楚,朱澤成之所以這麼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不外乎是因為幫助自己可以讓他成為陳大勇的心腹。

官場就是這樣,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如果你想要讓一個人跟你緊密聯繫在一起,那就要給人家足夠的利益,否則憑什麼要求人家把自己的前途壓在你的身上?徐君然不是神仙,他能夠做的,就是讓周圍的人看到希望,看到跟自己站在一起之後的希望。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逐漸在富樂縣乃至雙齊市建立起自己的圈子。

「這富樂縣的政壇是一潭死水,我希望,你能夠成為這潭死水的變數。」

看著徐君然,朱澤成語重心長的說道,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

徐君然一愣:「書記,你這是……」

他有些不明白,朱澤成為什麼忽然對自己這麼掏心掏肺。

朱澤成笑了起來:「我在這兒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王縣長吃癟,徐君然,你可不要讓老哥哥我失望啊。」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0 20:43
第三百八十七章 周明橋

「書記,你太高看我了。」徐君然臉色如常的看著對面的朱澤成,輕輕搖頭說。

他又不是那種三歲小孩子,怎麼可能因為朱澤成幾句話就跟對方推心置腹呢。就算朱澤成最近一直在幫助自己,可是在徐君然的眼中,他依舊不是自己能夠推心置腹的人。

官場上面,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

朱澤成呵呵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中午的時候,縣裡面幾個部門的頭頭腦腦請客吃飯,有縣委辦的,也有各個局辦的,有楊光和葉有道兩個人幫忙從中牽線搭橋,再加上徐君然既然沒惹上什麼麻煩,那以他的年紀和學歷,前途可以說不可限量。尤其還有朱澤成和顧寰這兩位實權縣委領導的關係在,所以跟長青鄉搖搖欲墜馬上就要倒臺的那兩位鄉長和黨委書記相比,徐君然如今的境遇絕對是天壤之別,畢竟官場上面趨吉避兇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管是鄉里面的頭頭腦腦還是縣裡面的諸多領導們,現在都在跟徐君然拉著交情。

對於這種事情,徐君然是來者不拒,自己在富樂縣缺乏的就是方方面面的關係,雖說這些人都是善於錦上添花的存在,可徐君然也知道,身在官場當中,不可能要求身邊都是那種有本事又有操守的幹部,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對了,煤炭局的周局長前幾天托人跟我說,想請徐書記你吃飯。」

酒席散場之後,楊光跟徐君然並肩走在大街上,忽然對徐君然開口說道。

「煤炭局的?」徐君然愣了愣神之後詫異的問道:「煤炭局長請我吃飯幹什麼?」

他很奇怪,自己跟煤炭局似乎沒有什麼牽扯啊,人家局長請自己吃飯,怎麼著都覺得挺彆扭的。

楊光低聲說道:「這個周局長可不簡單。在縣裡面的影響力不小,要是徐書記你有時間,不妨見一見他。」

徐君然沒說話,心裡面卻對這個周局長留心起來,既然楊光能這麼說,看樣子這位煤炭局的周局長,在富樂縣的影響力應該是不小的。

崔秀英被叫回了家裡,黃海親自來接的人,面對徐君然的態度也很恭敬,他是長青鄉政府辦公室主任不假。可不管怎麼說,徐君然都算是他的領導,縱然對於崔秀英跟徐君然的關係有些不滿意,他也沒辦法說什麼。

晚飯徐君然跟張飛吃的,自從機械廠的那個事情之後,張飛乾脆就有事兒沒事兒來找徐君然,反正他在刑警隊也就是個實習生,再加上一般人也不敢管他,所以他是相當的自由。

「小飛。有時間幫我查個人?」吃飯的時候,徐君然對正悶頭啃著骨頭的張飛說道。

張飛把手裡面的排骨放下,擦了擦嘴說:「查誰?」

徐君然一笑:「煤炭局長周明橋。」

張飛一愣神:「查他幹什麼?他有問題嗎?」

徐君然擺擺手:「就是瞭解一下這個人,他要請我吃飯。我沒去。不過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這是一種直覺,徐君然認為身為富樂縣煤炭局的一把手,這個周明橋不可能對於胡大海等人在長青鄉的小動作沒有察覺。可這麼長時間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盜采煤礦的事情除了胡大海之外。還有其他人需要為此負責。說的誇張一點,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很清晰,那就是胡大海私自盜采國有煤礦,並且跟安維明勾結,截留了後屯村的提留款。

說白了,證據實在是太明顯了,就好像是擺在那裡等著人去發現一般。

徐君然知道,為官一任,最起碼的要求是造福一方。可現在看來,富樂縣的某些人,並沒有考慮著如何造福一方,卻在考慮如何發財致富,讓自己的腰包鼓起來。

張飛聽了徐君然的話,點點頭道:「行,我知道該怎麼查了。你放心吧,不出三天,我就給你個準確的消息。」

說是三天,結果第二天下午,張飛就找了過來,按照他對徐君然的描述,徐君然這才對整個富樂縣的情況,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不得不說,富樂縣的政治格局很詭異,說的不好聽一點,徐君然都懷疑齊三泰或者是王長林這兩個黨政一把手這些年究竟在幹什麼?不管是縣長還是縣委書記,竟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在縣委常委會上面佔據主動地位,常委會的成員們各自為政,大多數的時候常委會開會就好像菜市場一般,除了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就是你爭我搶的互相指責。

至於書記辦公會,更是跟常委會的情況差不多,每個副書記都有自己的一群人馬,在縣裡面也都有著各自的影響力,可以說,富樂縣的幹部結構就是一片混亂,不然也不會出現長青鄉的那種情況了。

而這個周明橋,在富樂縣,卻是一個很有名的存在。

周明橋今年已經六十五歲了,為了賴在煤炭局長的位置上不離開,他竟然找人先後改了三次年齡,總共把自己的年紀改小了十五歲,最可笑的是,周明橋在戶口上面的年紀,赫然只比他的親生女兒大九歲,也就是說,這位周局長九歲就當了爹,這是富樂縣有名的笑話。不但如此,這位周局長在縣裡面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連幾個工廠的領導也都能說上話,平日裡,連縣裡面的領導,對他也得是客客氣氣的。

不僅如此,富樂縣有幾處國有煤礦允許私人承包,對外宣稱是改革開放的試點,可實際上,這些小煤礦都是周明橋家裡的親戚在承包著,也就是說,周明橋搞的所謂改革開放試點,實際上就是把原本由國家開採的煤礦,轉變成他自家承包的煤礦,最關鍵的是,價格方面承包煤礦的費用極低,等於是周明橋把國有資產當做自己發財的工具了。

徐君然知道,這個周明橋能夠如此囂張跋扈,這麼無法無天的,肯定不是個省油的燈。張飛明確的告訴徐君然,自己在調查周明橋的時候,特別是在調查煤礦的事情的時候,有公安局的熟人警告他,不要去招惹周明橋。對方可能是因為張飛有背景,所以只是言語上的警告,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不希望張飛去招惹周明橋。

「有點意思。」徐君然喃喃自語道:「一個能影響縣委的煤炭局長。」

平心而論,徐君然對這個周明橋原本還不太看重,只不過是因為政治鬥爭的經驗太多了,對於這個身份有些特殊的煤炭局長感到好奇,所以才讓張飛打聽一下,卻沒想到竟然是條大魚,牽扯出來這麼多東西。

「徐哥,要不要我找人動動他?」張飛對徐君然說道,他現在跟徐君然的關係是越來越好,最關鍵的是,因為有李逸風這個橋樑在,兩個人等於是有了一個共同的兄弟,所以到時沒有那種客氣,一直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徐君然搖搖頭:「你別輕舉妄動,機械廠那邊的事情剛平靜下來,別惹事。」

他知道,張飛所謂的辦法,自然是去省城找援兵,可徐君然並不認為張飛背後的家族會因為自己和他的交情,隨意就動一個能夠影響富樂縣的煤炭局長,畢竟政治上的事情沒有小事,縱然是市委書記想要動一個人,也得有說得過去的借口。電視劇和小說裡面所說的那種所謂動輒把人徹底一擼到底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戲說罷了。

華夏的幹部制度就是如此,除非是有十足的把握著證據,否則一個幹部的位置,不是輕易能夠動的。那些「帶病」提拔的幹部,說到底就是因為他們固然備受詬病,可是實際上卻還是沒有證據。

張飛無奈的點點頭,他雖然性子有些急躁,可對徐君然的話倒是十分的聽從,這也許是因為李逸風在部隊的時候一直在他耳邊說徐君然如何聰明絕頂,這使得張飛潛意識裡面對徐君然也有著很強的信任感。

「你先回去吧,這個事情不要再查了。」徐君然對張飛笑著說道:「我有預感,這位周局長早晚要跟我打交道的。」

徐君然的預感並沒有錯,只不過他跟周明橋倒並不是打交道,而是有人找上門來。

華夏是個講人情的地方,官場上的事情也是如此,常常是一個人跟另一個人交情很好,而第三個人跟其中一個人的關係又十分要好,這樣一來,就算兩個人彼此關係不太好,可一樣也有人能夠在中間說的上話。就好像此時坐在徐君然對面的一個中年男人,徐君然跟他並不熟悉,只知道這人是煤炭局的辦公室主任,同樣也是謝美娟的高中同學。

「馮俊,人我給你帶來了,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謝美娟坐在徐君然的旁邊,笑著對那個男人說道。

說完,她意味深長的對徐君然道:「君然,姐姐我算是中間人,有什麼話你們聊你們的,不要在意我。」

聽了這句話,徐君然的眉毛挑了挑,臉色嚴肅起來。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2 10:04
第三百八十八章送禮的學問

看了一眼面前的馮俊,徐君然笑著說道:“馮主任,不知道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馮俊的年紀不大,跟謝美娟差不多的樣子,只不過也許是因為慣于處理辦公室工作的原因,所以他習慣性的喜歡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看著徐君然說:“徐書記是咱們縣的名人,青年才俊,我早就應該來看看您的。”

徐君然一笑,對于這種奉承話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幾句湯就能收買的人。

“馮主任,我看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徐君然不動聲色的對謝美娟使了一個眼色,這才對馮俊認真的說道。

謝美娟恰到好處的站起身,開口說:“我去買點水果,你們先聊吧。”

等到她走出徐君然的房間,馮俊這才說道:“徐書記,我們周局長想請您吃頓便飯。”

徐君然眉頭一皺,搖搖頭:“周局長抬愛了,只不過我最近要下鄉,就不赴宴了。”

馮俊呵呵的笑了起來:“徐書記這話就有些言不由衷了,您不是讓縣局的人查了我們局長么?”

果然是地頭蛇啊,徐君然心里面暗暗的感慨了一句,然后才看著馮俊淡淡的笑道:“馮主任這話可不對了,我從來沒有叫任何人調查過周局長,只是了解了一下縣煤炭局的情況而已。我們長青鄉有煤礦,我身為鄉里面的領導,了解一下煤炭方面的情況,有什么不妥么?”

說著,徐君然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倒是馮主任,你剛剛那么說,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你們周局長的意思啊?”

馮俊的臉色一變。表情頓時變得不好看起來,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個徐君然看著這么年輕,好像沒什么經驗一般,可實際上卻比老狐貍還要狡猾,話里話外一點都不落下風不說,甚至于在自己面前,甚至于擺起了架子。

不得不說,如果換成一個普通的領導,在了解了周明橋在富樂縣的威勢之后。說不定會被方俊的話給嚇住,可徐君然卻根本不在乎這點事情,對于他來說,周明橋是富樂縣的土皇帝也好,還是什么不能招惹的存在也罷,都只能證明一點,那就是富樂縣的縣委班子,需要一次大的變革,來驅除依附在這個舉步維艱的“病人”身上的蛀蟲。

干笑了一下。馮俊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更加謙卑一些:“徐書記說笑了,我只是聽人說的。”

徐君然點點頭,伸出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淡淡的道:“有些話不能亂說。有些話也不能隨便相信,這個道理馮主任應該比我清楚。另外,麻煩轉告你們周局長,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肯定是要去煤炭局拜訪的,吃飯的事情就算了,我這個人不愿意別人請客吃飯。”

說完。徐君然站起身,自顧自的說道:“不好意思,一會兒我還要去看個朋友,就不留馮主任吃飯了。”

馮俊想不到徐君然這么決然的就直接趕人了,連忙從兜里掏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在桌子上道:“這是一點心意,還請徐書記收下。”

“心意?”徐君然愣住了,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已經開始有人公然行賄了,難不成這個周明橋瘋了嗎?自己還什么都沒做,他竟然敢給自己送錢,就不怕自己去紀委舉報他么?

馮俊笑了笑:“是的,只是一些購物票而已。”

徐君然拿起那個紙袋,打開看了看,卻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時候,糧票還沒有正式廢除,華夏的經濟交易有時候是憑票交易,有時候是現金交易,還處于一個比較混亂的時期,就好像徐君然現在手里面的紙袋之中,竟然裝了兩個電視機的票子。

70年代末期,在改革開放的推動下,人們有了消費的。要結婚就要購齊了手表、自行車、縫紉機。當時家境不錯的人家結婚時開始需要“三大件”:手表、自行車、縫紉機。另外,算上收音機,合成“三轉一響”。手表要“明珠”牌,縫紉機要“蜜蜂”牌、“飛人”牌,自行車要“飛鴿”牌、“永久”牌。那才叫上檔次。

當時這些東西需要憑票用券購買,一般人家很難買到。戴了手表的人喜歡卷起左袖子習慣性地將手腕抬得高高地“看看現在幾點了”。家里的縫紉機被擦得一塵不染,還要做個很講究的布套罩起來。自行車也要進行一番精心打扮,車座罩上帶穗的套子,車梁用布或彩紙裹起來,車條要繞上幾圈毛線轉起來才好看。車子被擦得锃亮,快快地騎過去,留下一路“叮呤呤”的脆響,引來一片羨慕的目光。

徐君然自然是經歷過這些的,只不過因為隨著經濟的發展,特別是八十年代初期,隨著港臺電視劇的大量進入內地,沐浴了改革開放春雨的內地民眾也開始建設自己的幸福生活。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化,人們收入的明顯增加,自行車,縫紉機和收音機這些曾經讓一代人為擁有他們而倍感驕傲的三大件早已變得不再稀奇。在家庭建設上,開始向電氣化邁進,追求的“三大件”又變成了冰箱、彩電、洗衣機。

后來才有不多的家庭開始用上了彩電,這“三大件”的尺寸都不大。即便冰箱只是單門的,洗衣機是雙缸的,電視機是黑白的,能夠得到這些東西的人,也是非常稀少的。因為是計劃經濟年代,很多東西都是有價無市的。

而現在,徐君然手里面的紙袋當中,裝著的幾張票據,絕對能夠換來價值數萬的家電。

“方主任,這是……”徐君然看向方俊,不動聲色的問道。

方俊微微一笑:“局長說了,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小意思!”徐君然笑了笑,嘴角泛起一抹分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的笑容。

“徐書記,那我……”方俊見徐君然的表情稍微有些緩和,總算松了一口氣,小聲的說著話。

“方主任,你知道我是農村出來的。”徐君然看著方俊,很平靜的說道:“我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女朋友呢,雖說處了一個,不過現在看來她比我有錢,結婚的事情我提了幾次,可她都拒絕了。所以暫時用不上這些東西。”

頓了頓,徐君然揚了揚手里面的東西:“所以呢,周局長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東西,還希望你拿回去。”

方俊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徐君然,在他看來,這可是價值幾萬塊的重禮啊,又不是現金,根本不算是賄賂,可這個年輕的書記竟然拒絕了,難不成他瘋了?又或者,他是嫌少?

“徐書記,您這是……我……”方俊還從來沒有遇到徐君然這樣的情況,往常他送禮的時候,對方見到這么多東西,早就變了臉色對自己笑臉相迎了,可是沒想到,這一次在徐君然這邊,卻吃了癟。這真的讓方俊有些意外,甚至于無法理解了。

徐君然平靜的看著方俊:“方主任,不好意思,麻煩你離開吧。”

方俊無奈之下,只好拿起徐君然放在桌子上的牛皮紙袋,重新裝好然后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謝美娟走了進來,看著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的徐君然笑道:“怎么了,老方找你什么事兒?是不是周明橋要他過來的?”

徐君然苦笑著點點頭:“我說美娟姐,你既然知道是這樣,干嘛還把他帶過來?”

他很不理解,按理說謝美娟應該知道自己的性子,怎么還是把這個方俊帶過來呢?還讓對方給自己送禮,說實話,徐君然還真就看不上這點東西,林雨晴的公司越做越大,徐君然自己買的那些猴票也早就升值了,現在的徐君然對于金錢方面,可是一點都不缺乏的。

謝美娟聽了徐君然的話,表情變了變,低聲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周明橋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現在最好別跟他硬碰硬。”

徐君然一愣,發現謝美娟秀麗的臉龐此時滿是嚴肅的神色。他明白,謝美娟是出于好意才會提醒自己,不希望自己無緣無故的得罪人進而給自己惹上什么麻煩,畢竟徐君然如今在縣里面的發展前景是很不錯的,長青鄉的事情春節后應該就會有個定論,到時候徐君然肯定能夠從中獲得不少好處,說不定能提拔到正科的位置。

但是,這并不代表,徐君然就要為了這個位置而選擇妥協。有些人是必須要得罪的,有些麻煩也是根本沒有辦法避免的。

徐君然心里面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自然也不是那種抱著道理不撒手,不懂得轉圜變通的人,可不管怎么說,怎么做,有些事情是底限,必須要堅持。

長青鄉的問題有多嚴重?

徐君然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心里面卻隱約有一種感覺,自己今后在長青鄉的日子,肯定不會一帆風順,說不定還要經過一番腥風血雨才能夠真正的走上正軌。

但即便是這樣,徐君然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向任何人,任何勢力低頭認輸!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2 10:04
第三百八十九章富樂縣的局面

“君然,你這是何苦……”

謝美娟看著徐君然,忍不住開口勸道:“這個事情稍微轉圜一下的話,也未嘗不可啊。”

徐君然搖搖頭:“美娟姐,有時候人是不能回頭的。周明橋跟我素未謀面,也沒什么交往的歷史,居然舍得下那么大的本錢給我,他圖什么?不要說結交我之類的話,我徐君然有自知之明,現在的我,不值得他下這么大的本錢。”

謝美娟苦笑了起來,她知道徐君然的想法,是不希望跟這種地頭蛇扯上太多的關系,可對富樂縣情況極為熟悉的謝美娟也知道,如果徐君然想要在富樂縣做出成績來,就必須要跟周明橋這樣的人打交道。

“君然,你……”謝美娟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嗎?王縣長跟周明橋的交情很好,得罪了周明橋,你……”

徐君然眉頭一皺,這倒是他沒想到的,想不到周明橋竟然還是王長林的人,不過轉念一想,徐君然就笑了起來,上次機械廠的事情,自己已經得罪了王長林,虱子多了不怕疼,現在徐君然也不在意是不是會得罪這位縣長大人了。

“娟姐你放心,沒什么大不了的。”徐君然想到這里,給了謝美娟一個安心的表情,微笑著說道。

謝美娟見徐君然如此固執,也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吃飯沒?沒吃的話,我請客。”徐君然對謝美娟道。

謝美娟橫了他一眼:“剛下班就被方俊給拉來你這兒,我哪顧得上吃飯啊。”

打量了一下徐君然住的地方,謝美娟接著說:“你總住在招待所也不是個事兒啊,要不然這樣吧,我幫你找個房子。你在縣里面租個房子,也好有個落腳之處,怎么樣?”

徐君然一想,覺得謝美娟說的很有道理,自己在富樂縣肯定是要呆上幾年的,總住在招待所也確實不是辦法,人多眼雜不說,徐君然自己也不喜歡這樣的環境,現在是沒有辦法。不然他早就出去買房子了。

考慮了一下,徐君然點點頭:“那好,我就不跟姐姐你客氣了。”

謝美娟今年三十一歲,比徐君然大了足足七歲,徐君然叫她一聲姐姐也不過分。最關鍵的是。謝美娟是朱澤成的表妹,徐君然也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向朱澤成釋放一個善意的信號,畢竟他看得出來,朱澤成對自己不錯,而這個原因則是因為朱澤成看重的是自己身后的背景,而并不是自己這個人。

徐君然知道。自己一旦真的被提拔到了正科級,那肯定就是要主政一方的,到時候十有八九是要接替王祥林或者馬聚寶這兩個人其中之一的位置,也就是說。徐君然到時候不是鄉長就是鄉黨委書記,而不管做這兩個職務哪一個,他都要面臨著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那就是自己很有可能指揮不動鄉里面那些頭頭腦腦們。說白了,他弄不好空有一個領導的名義。卻領導不了任何人。

官場是個講關系講資歷的地方,徐君然在長青鄉的基礎完全是一片空白,別說心腹了,就算是跟他走的近的干部,也沒有幾個人。到時候就算徐君然想要拿人開刀樹立威信,也要面臨一個很無奈的局面,那就是一旦牽扯到鄉里面的干部人事任免,肯定是要經過鄉黨委和縣委討論的,并且最終決定權是在縣委常委會的手上。盡管長青鄉的那些干部名義上是徐君然的下屬,可那些人的任免權,徐君然卻只有建議權和提名權,最后決策拍板的,還得是縣里面。

如果有可能的話,徐君然不希望自己跟縣里面的領導把關系鬧的太僵,可是他也知道,官場上沒有緩沖的余地,要么是站在齊三泰這邊,要么是站在王長林這邊,想要兩面討好肯定是不行的。這個問題雖然如今不太明顯,可隨著自己在富樂縣慢慢的扎下根來,就會越來越突出,畢竟如果成了正科級干部,那就肯定要涉及到站隊的問題。

而跟當初在武德縣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于,當時徐君然跟嚴望嵩和楊維天的私人交情很好,這使得徐君然不管怎么選擇,都不會出現錯誤,不會得罪人。可現在,徐君然卻只能夠選擇一方站隊。換而言之,必須要得罪另外的一個人了。

“你啊,回頭我找好地方,你就搬過去吧。”謝美娟笑著說道。

徐君然被她的話打斷了自己的思緒,輕輕點頭,兩個人一起出了徐君然住的縣委招待所,來到不遠處的一家小飯店當中。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在北方也開始逐步出現這種私人經營的飯店,雖然大多數都還只是停留在小吃部的層面上,但是徐君然知道,用不了幾年,等到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整個華夏就會遍地都是這樣的情況,人們越來越看重經濟效益。隨之而來的,是大家手里面的錢越來越多,到最后市場經濟將會成為真正的主流。

“現在這街面上,擺攤的人是越來越多啊。”謝美娟叫了兩個菜,對徐君然說道。

“擺個小攤,勝做縣官;喇叭一響,不做省長。”徐君然笑著說出這句在京城廣為流傳的諺語,對謝美娟道:“謝姐你要知道,咱們國家窮了這么多年,老百姓早就窮怕了。現在好不容易上面的政策起了變化,鼓勵發展個體私營經濟,你說這群眾們,不拼了命的抓錢才怪。”

謝美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徐君然說的很有道理,人心就是如此,越是缺乏什么,對于什么東西的渴望也就越強烈。之前建國之后的三十多年里面,華夏一直都處于一個物質極度匱乏的時期,說白了就是窮。

而窮怕了的華夏老百姓,現在忽然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使他們從貧窮當中爬出來的機會,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所以,現如今的華夏,興起這種做生意的熱潮根本就不足為怪。

“對了,縣里面已經在討論長青鄉新的鄉長人選了。”謝美娟忽然低聲對徐君然開口說道。

徐君然一愣:“這么快?”

他確實沒想到竟然會這么快,原本徐君然以為,胡大海的案子肯定要拖上一陣,朱澤成也說了,怎么著也得年后才會做出決定。

謝美娟點點頭:“昨天晚上,王祥林親自向縣紀委主動坦白自己跟胡大海勾結私自開采紅星煤礦的事情。”

頓了頓,她神秘的說道:“上午就開了常委會,看樣子,縣里面要大動一下了。”

徐君然的表情很嚴肅,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謝美娟會勸自己不要得罪周明橋了,說到底,謝美娟的意思是不希望自己因為這個事情,進而得罪了縣長王長林,從而影響到自己在長青鄉的提拔。

“美娟姐,你覺得,王縣長跟齊書記,這兩個人哪一個值得信任一些?”徐君然忽然開口對謝美娟問道。

謝美娟愣了一下,卻下意識的回答道:“自然是齊書記啊。”

話一出口,她就明白了徐君然的意思,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齊書記會支持你?”

徐君然搖搖頭:“我不知道齊書記會怎么做的,但是我相信他身為黨員的操守,別忘了,我起碼也來上任快一個月了,很多事情有時候并不一定要人親口說出來,同樣也可以聽見、看見的。”

不得不說,徐君然沒想到齊三泰會是那樣的人,住在縣委招待所的這段時間,徐君然每天都在外面吃飯,自然也了解了不少關于富樂縣的情況,必須要承認,金杯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有時候一個官員的成績再怎么閃亮,態度再怎么和藹,可在老百姓的目光當中,任何藏污納垢的事情,都會無所遁形。

跟如今在縣里和市里面赫赫有名的改革標兵王長林相比,齊三泰原本在徐君然的心里面是那種老派干部的代表,按照徐君然的想法,這樣的人思想守舊,為人處世應該是有些剛愎自用,喜歡用以前的經驗判斷事情。而他所了解到的事實也確實是如此,齊三泰是那種很老派的官員,堅決認為應該無條件擁護中央的政策,用他的話來說,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中央是不會錯的,錯的只是下面干部們的理解能力和執行能力不足。

但是,這樣的人,個人作風卻是十分的嚴謹,逢年過節的時候,齊三泰總是把家里的大門一關,任何人都不準進,哪怕是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想要在春節的時候進他的家門,那也是癡人說夢。另外,每當有重要人事任命,需要進行干部調整的時候,干脆他就不回家住,直接住在書記辦公室里面,不給任何人說情的機會,甚至于就連跟干部進行談話的時候,也保證最少同時有兩名以上的干部在場,不給任何人走關系講情面的機會。

跟表面倡導改革,實際上卻在某些利益面前玩花樣的王長林相比,徐君然倒是覺得,齊三泰這個倔老頭,其實挺可愛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2 10:05
第三百九十章 春宮美人

對于徐君然來說,他很清楚,在官場這個深不可測的大染缸、大泥潭里面,想要真正做到潔身自好,是需要付出相當大代價的。

畢竟華夏千百年來的諸多例子早就已經證明,一旦一群壞人當中發現有人出淤泥而不染,不肯跟自己同流合污,那么這些人就面臨著兩個選擇,確切的說,是那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面臨著兩個選擇。

要么跟對手同流合污,融入其中,要么就水火不容,直到有一方被徹底打倒。

而徐君然更知道,想要在官場里面真正長久的存活下去,唯一的選擇,就是無欲則剛。

一個官員如果想要在自己所處的地區或者單位達到一言九鼎的地位,要么是有足夠大的權力,要么就是他這個人要有公心,這個說起來容易,真正做的時候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因為這要求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抱著個人的目的,而是出于公心。

而一旦這個人做到這些之后,甚至哪怕不是一把手二把手,同樣也會讓人畏懼。

“你啊,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了。”謝美娟無奈的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笑了起來:“有些事情我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來吧,咱們喝酒。”

說著,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卻眉頭皺了皺,轉頭對老板說道:“老板,你這酒,咋跟水一樣啊?”

那老板聽了徐君然的話,不滿意的走過來道:“你這娃娃,我這酒可是茅臺鎮的老方子,是你沒喝過好酒才對。”

徐君然一笑:“真正的茅臺我又不是沒喝過。怎么可能是這個味道呢?”

謝美娟也笑了起來:“是啊,大叔,你這酒可不怎么樣啊。”她也是性子比較開朗,再加上又是在組織部工作,平日里下基層都是跟基層的領導打交道,自然也是酒精考驗過的戰士,酒量是相當不錯的。

那五十多歲的飯店老板被兩個人這么一說,頓時有些掛不住了,眼睛一瞪道:“你們給我等著!”

說完轉身就進了后廚。不一會兒抱著一個壇子走出來。放到徐君然和謝美娟的面前道:“你們喝喝看,哼!”

徐君然跟謝美娟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拿起酒壇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嘗了一口之后,徐君然眼前一亮,對謝美娟說:“這酒,不賴!”

或許是因為這酒不錯的關系,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徐君然的意識漸漸變得有些模糊,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才發現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外面似乎是一片漆黑,最關鍵的是,他此時正半躺在一個沙發上面,而且不斷的有酒意襲來,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皮一耷拉一耷拉的。

“唔,這是哪里?”徐君然迷迷糊糊的扶著沙發的靠背站了起來,抬起頭順著月光看了看在自己身后發出滴答滴答聲響的石英鐘,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看清楚。原來上面的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扶著沙發朝前走著,徐君然赫然發現自己面前是漆黑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謝美娟呢?

徐君然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最后是跟謝美娟一起離開的飯店,兩個人幾乎喝了半壇子的酒,都是迷迷糊糊的,可現在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謝美娟在哪里?

“啊……”若有若無間,一個低低的仿佛在壓抑著的聲音傳入徐君然的耳朵里。

怎么回事?什么人?

徐君然還有些迷糊的腦海當中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下意識的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終于被他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地方似乎有亮光。

唔,難道謝美娟在里面?生病了?

徐君然此時的意識已經稍微清醒不少了,畢竟他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對酒精的抵抗力卻比謝美娟強好多,此時邁步朝著那亮光的地方走過去,心里面想著看看謝美娟怎么樣了,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張開嘴剛要說話,卻一下子愣住了!

確切的說,徐君然就好像一個張大了嘴巴的木偶,一下子被定在了原地。

不得不說,縱然徐君然前世今生都不是處男,見識了不少女人的風情,可是此時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這一番景象,還是讓徐君然的內心深處一下子就好像被人用什么東西給撬開了一般,他只覺得自己的小腹在一瞬間騰的一下子燃起一團火焰來。

就在徐君然的眼前,大概只有一個手掌寬的門縫當中,赫然可見房間里的情況,徐君然分明聽得出,原本他以為是疼痛的喊叫,實際上是一聲聲誘人的喘息,那種聲音此時聽來,就好像是一個人不斷的深呼吸,很急促,又仿佛讓人抓耳撓腮的感覺。

最關鍵的是,此時此刻趴在床上的赫然正是謝美娟,只不過她原本穿著的一副都已經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了,現在的她身無片縷,整個人的上半身赤裸著,下半身的褲子褪到膝蓋上面,半跪在床上,沒錯,是用跪著的姿勢,好像在看著什么東西,徐君然的視力很好,他隱約當中能夠看得到,謝美娟的一只手不住的揉搓著自己的胸前,而另外一只手,卻是不住的在雙腿當中動作著,因為是背對著門口的關系,徐君然看不清楚前面的東西,只能夠看到自己前面那一抹渾圓肥白的翹臀不住的顫抖著,顫抖著,讓徐君然的心仿佛也在顫抖著。

這也太他媽的神奇了吧!

徐君然心里面狠狠的罵了一句臟話,卻實在是找不到任何語言能夠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嫵媚,端莊!

這是徐君然跟謝美娟認識這段時間以來,他對這位美麗女人的認識,在徐君然的印象當中,雖然長的很媚,可謝美娟卻并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魔鬼身材也就罷了,長的那么漂亮卻單身,可卻對任何男人不假以辭色,這就是徐君然對于謝美娟的評價,而且聽楊光等人說,謝美娟還有一手好廚藝,端的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

可正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此時此刻,卻近乎于全身赤裸的在床上自己在做那種事情,這讓徐君然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產生某種幻覺,把自己曾經看過的某種島國片子給套在謝美娟的身上了。

真的是太意外了!

徐君然在那一刻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氣,甚至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害怕驚嚇到謝美娟。

而在那亮著燈的房間里面,跪在床上的謝美娟此時似乎是有些累了,她慢慢的轉過身子,輕輕仰起頭,柔順的披肩長發此時散落在肩膀,她的呼吸有些凌亂,從嗓子的最深處發出一陣陣悶哼,雙腿之間的動作頻率越來越快,甚至于把兩只手都伸了進去,嘴里面發出一陣陣滿足的呻吟,徐君然隱約當中發現她的身體仿佛經歷了什么劇烈的搏斗一般,微微的有些出汗,再就是泛起一片紅暈來。

天啊!

徐君然此時此刻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加速了幾百倍,他第一次看到這么生猛香艷的場景,真的有些備受沖擊。

這謝大姐,未免也太開放了吧?

徐君然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感慨著。

要知道,現在可是一九八四年,并不是后來那種男女關系和性觀念十分開放的二十一世紀,這個時候的人們思想可以不夸張的說,還處于一個十分保守的時期,大街上很少有那種并肩而行的情侶,兩個人處對象的話,如果貿然在街上看到熟人,馬上就會分開。就連林雨晴和徐君然兩個人走在大街上,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引來旁人的目光。

可是現在,徐君然卻欣賞了一出活春宮,這怎么能夠讓他不口干舌燥呢?

徐君然也是正常男人,這么香艷的場面下,他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才是不正常的呢。所以現在徐君然只覺得自己的心里面好像有團火焰在燃燒著,讓他的渾身上下都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撫摸著,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更為讓他感覺無奈的是,就好像身體失去控制了一般,明明已經想要離開了,可眼睛卻好像不受控制的一般直直的盯著房間里面的謝美娟,因為此時此刻謝美娟正仰著頭不住的在身下撥弄著那一片茂盛的叢林,所以徐君然看的清清楚楚,從那一片茂密的叢林,到那兩顆暴露在空氣當中的粉色葡萄。

理智告訴徐君然,他應該馬上離開,否則等到謝美娟回過神來,一旦發現自己,那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雖說自己是喝多了,可怎么說今天的這個事情,對于謝美娟來說絕對是隱私當中的隱私,現在偏偏被自己看見了,羞愧之下,她肯定跟自己翻臉,到時候解釋不清楚不說,甚至于在朱澤成那邊也會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換句話說,自己這等于是耍流氓啊。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3 17:38
第三百九十一章 活色生香

不得不說,徐君然的自制力還是很有一套的,懷著有些復雜的心情,徐君然最后朝著床上那一抹豐腴看了一眼,這才收回目光,戀戀不舍的轉過身,沿著自己的來路朝著門口走去。

等徐君然費勁千辛萬苦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差點哭出來。

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個老式的門鎖,他這才想起來,防盜門這種東西在八十年代還沒有出現,家家戶戶都用的是那種插銷式的門鎖,如果有謹慎的,可能在門里面再按一個鎖頭,看來自己跟謝美娟喝多了,她把自己帶回家,扔在沙發上之后,就把門給鎖上了。

這下子麻煩了!

徐君然盯著那鎖頭看了好一會兒,終于確信,如果想要開鎖的話,除非拿到鑰匙,否則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本事從屋里離開。可這黑燈瞎火的,讓自己去哪里找鑰匙啊,而且徐君然對謝美娟家里面也不熟悉,根本不知道這位大姐會把鑰匙放在哪里,萬一弄出聲音來,豈不是要驚動里面摸的正歡的謝美娟?

一想到這個,徐君然就覺得那一陣陣嬌喘仿佛在自己耳邊一樣,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徐君然晃了晃腦袋,聽聲音這謝大姐應該是快要到最舒服的時候了,自己要是再不想出辦法來,一會兒等她完事兒了,兩個人可就得尷尬死。

眉頭輕輕的皺在一起,徐君然想了半天,總算琢磨出一個主意來。

慢慢的轉過身,徐君然放輕自己的腳步,摸著黑趁著月色慢慢的走回自己剛清醒過來的時候所躺著的那個沙發邊上,然后悄悄的坐下,身子扭動了幾下。假裝不故意的踢到沙發旁邊茶幾的東西,發出一陣聲響,這才繼續躺在了沙發上。

果然,徐君然發出的聲音似乎驚動了臥室里面的謝美娟,徐君然隱約聽到喘息聲似乎戛然而止,緊接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躺在沙發上的徐君然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不去回憶那隨時在眼前不斷重現的香艷場景,那高聳如云的雙峰。肥白豐碩的肥臀,還有那茂盛的引人入勝想要一探究竟的叢林,說實話,徐君然是正常男人,面對那樣的一個場面如果他沒有任何心理上的波動與反應。那他真就應該去看醫生,換成別的人也許就留在那里多看一會兒了。

此時的謝美娟臉上還殘留著一抹紅暈,只不過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種風情萬種,身上批了一件小衫,隨便套了一條褲子。因為夜色的關系,徐君然可以借著月光,瞇起眼睛看到謝美娟此時的表情。只見她的臉色微微有些慌亂,又好像有些焦急,看來是生怕徐君然清醒過來聽到什么不該聽的東西。

徐君然也知道,現在自己醒過來的話。肯定謝美娟是要尷尬的,畢竟她摸不準自己到底聽見沒聽見,所以干脆徐君然就躺在沙發上一聲不吭繼續裝睡。

謝美娟在徐君然面前站了半天,雖說看不清楚他的臉。不過還是能大概看到輪廓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喝了一點酒剛開始還沒什么,能把徐君然給扶到家里面的沙發上,可不一會兒這心里面就好像火燒一樣,仿佛有人用癢癢撓在身上不斷的搔著癢處,特別是那一只沒有人光顧過的叢林,就好像潺潺小溪忽然拓展成大海一般的泛濫成災。終于,在酒精的刺激下,謝美娟失去了理智,把徐君然扔在沙發上,看他睡著了之后,自己偷偷的跑到床上,干起了那羞人的事情,平日里她一個人住的時候也做過這種事兒,可這一次也許是因為外面有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的緣故,謝美娟做起這個來感覺更加的強烈,那種如潮水一般的快感一次接著一次的,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可眼看著就要達到快樂的巔峰之時,卻傳來一個聲音,差點沒把謝美娟給嚇死。

“好在,好在。”謝美娟輕撫著自己的胸口,心里面暗暗慶幸:“好在這小子喝多了,不然我可就沒臉見人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謝美娟還是顧不得自己春光泄露的危險,俯下身把手指放在徐君然的鼻子上,想要看看徐君然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因為真正睡著了的人,呼吸跟一般人是不一樣的。

她這邊什么都不知道,可徐君然卻知道啊,感覺到纖纖玉指就貼在自己的鼻孔,徐君然登時就想起謝美娟用這個手指做過什么,那一幕岔開雙腿,揚起脖子的畫面馬上就讓徐君然有了反應,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氣,唔,還有些濕潤,唔,味道也有點兒那啥……

謝美娟倒是一無所知,發現徐君然的呼吸悠長,總算放下心來,可隨即她馬上想到自己剛剛干過的事情,登時俏臉通紅,趕緊把手從徐君然的頭上挪開,心里面一陣苦笑,心道自己這是發什么神經啊,怎么忘了剛剛在干那事兒,這要是小徐聞到什么味道,自己可怎么解釋呢。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切都按照著徐君然的計劃在發展,謝美娟并沒有發現什么意外,也覺得她的秘密沒有被徐君然給看破,正準備轉身離開。但是,天不遂人愿,世界上的事情總有那么一些突如其來讓任何人都無可奈何的。就好像前世徐君然養父的遭遇,就好像現在徐君然和謝美娟之間的事情。

謝美娟也許是因為做同一個動作時間太長,或者是因為剛剛低頭俯身查看徐君然的狀態太久了,又或者,是因為她宿醉未醒處于半迷糊的狀態當中,總而言之,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謝美娟磕到了沙發的邊上,一下子摔倒了!

她摔倒在徐君然的身上!

如果是平時也就罷了,這個時候謝美娟身上只穿了一件內衣和外褲,披了一件外套,徐君然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身體跟自己的身體產生摩擦時候的那種快感,那一瞬間,徐君然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麻煩不僅僅是這些,人在倒地的時候有一個習慣,會下意識的去用手抓住某種東西來保持自己的平衡。

謝美娟這么做了,她果斷的抓住了徐君然身體的某個部位,卻一下子僵住了,好像時間被人定格住了一般,半晌之后,謝美娟的臉上閃過一抹緋紅,身子微微動了動,卻馬上后悔了,因為她感覺到自己手上抓著的部位似乎有變大的趨勢。

就算謝美娟再遲鈍,也明白自己手里面抓著的是什么了!

“這……”

不知道為什么,謝美娟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她只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出來看徐君然。

“那個……謝姐,你是不是先起來?”

半晌之后,徐君然弱弱的聲音在安靜無比的房間里面響起,他不得不開口了,再不說話,他覺得自己可能就要噴了。

謝美娟的身子就好像安了彈簧一般,在徐君然的話音剛落之后,嗖的一下子竄了起來,然后不敢在客廳多停留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快步就朝著臥室走去,一路上碰到東西也是一把推開,風一樣的沖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徐君然無奈的坐了起來,表情十分的古怪,他怎么都沒想到,竟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原本自己的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已經瞞過了謝美娟,讓她以為自己是在睡覺,可好死不死謝美娟竟然還非要探探自己的鼻息,這倒好,一下子摔在了自己的身上,還弄了這么尷尬的一幕出來,讓徐君然更加的無語了。

站起身,徐君然剛想要去找謝美娟解釋解釋,可忽然停下了腳步,現在這個情況,好像自己說什么都不太合適。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巧合,如果謝美娟不摔倒的話,這個事情也就這么過去了,徐君然不說,謝美娟不知道,可能就是個美麗的秘密一樣存在他心里了。可偏偏謝美娟摔倒在自己的身上,還抓了自己男人的象征,等于她知道了自己醒著的事實,那這個事情就不好解釋了。不管是對徐君然還是對謝美娟來說,這個事情都實在是太尷尬了。

重新躺了下來,徐君然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苦笑來,他是真的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亂子。

帶著這樣的復雜心情,徐君然慢慢的進入了夢鄉,他實在是太困了,昨天喝的那酒后勁十足,徐君然又比謝美娟喝的多,能有精神挺到現在,純粹是因為他所看見的那一幕太過于駭人,不然他早就睡著了。

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等到早上再說吧,徐君然現在是擺明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就不信了,謝美娟還能跟自己拼命不成。

謝美娟當然不會跟徐君然拼命,她現在已經快要羞愧的死掉了。

從徐君然身上醒來的那一刻,謝美娟覺得自己面前就是沒有地縫兒,有的話,她直接就鉆進去了。

說到底,她是個女人,自然也有羞恥心,抓住一個男人的那東西本來就羞愧異常,可自己竟然還有了快感,這讓謝美娟真的覺得自己沒辦法面對徐君然。

“等等,好像不太對勁!”謝美娟整個人都埋在被子里面,卻驀然間閃過一抹詫異來。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3 17:39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小資女人

整個人都埋在被子里面,謝美娟一直在回憶著今天晚上的事情,她正在自怨自艾的時候,卻驀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謝美娟又不是笨蛋,正常人睡覺的時候有幾個是一柱擎天的,難不成他徐君然在做春夢嗎?

“那混小子!”心里面暗暗的罵了一句,謝美娟的臉上微微有些熱,她知道,十有自己的那點羞人事情肯定是被徐君然那小混蛋給看到了,他故意弄出聲音來,就是為了裝睡,沒想到自己卻摔倒在他身上,一下子漏了餡。

一想到自己跌倒在他的身上,還抓著他的那個地方,謝美娟就覺得自己的身上滿是火熱。

“真是的,今天我是怎么了。”

謝美娟帶著有些異樣的心思,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徐君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了,和煦的日光照射在臉上,讓徐君然覺得微微有些癢,他抬起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才注意到原來太陽竟然已經日上三竿了。

“暈了,睡過頭了。”徐君然一翻身坐了起來,看看表一陣搖頭。

慢慢的轉過身,徐君然干笑著看向謝美娟:“謝姐,那個,你醒了。”

嘴上雖然這么說著,可徐君然心里面卻感覺很是奇怪,眼前打扮的端莊秀麗的那個女人,跟昨天晚上自己所見到的那個一點都不一樣,似乎是兩個極端,不得不說。謝美娟這樣的女人,如果放在古代,必定是傾國傾城的絕世尤物。

鼻子里嬌哼了一聲,謝美娟看了一眼有些畏懼自己的徐君然,淡淡的說道:“我做了早飯,你也吃點吧。”

說完,她轉身直接進了廚房,等到徐君然看不見自己的時候,這才如釋重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總算沒在這家伙面前丟了面子。

徐君然看著謝美娟的背影,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無語的表情來,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哪怕再尷尬的事情,她們都能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現在的謝美娟。昨天晚上的那種事情,徐君然相信她肯定已經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可現在卻好像沒事兒人一般的跟自己說話,真是太厲害了。

不過既然人家謝美娟不說什么,徐君然也樂得不點破,干脆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起身來到廚房吃飯。

“家里沒什么吃的,就隨便炒了倆菜。你將就一下吧。”謝美娟一邊給徐君然盛飯,一邊說道。

徐君然一笑:“挺好,挺好的。”

桌子上擺著一盤青椒炒雞蛋和一盤土豆絲,謝美娟給徐君然盛了滿滿一大碗米飯。放在桌子上道:“吃吧,嘗嘗我的手藝。”

說到手藝,徐君然一笑,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謝美娟那洋蔥一般的纖纖玉手。

“臭小子!”

謝美娟自然看得到徐君然的眼睛看向哪里。心中一陣害羞,伸出手在徐君然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嬌嗔道:“趕緊洗手吃飯!”

徐君然一滯,他根本沒想到謝美娟會對自己做出這個動作來,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徐君然只覺得自己的熱血上涌,小腹頓時熱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覺得謝美娟點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指,竟然有種很濕潤的感覺。

謝美娟看到徐君然的表情,馬上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兒,嗖的一下子把手收了回來,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合適,連忙伸出手拿了一張紙給徐君然擦額頭,一邊擦一遍有些臉紅的解釋:“那個,我剛剛用手拿抹布來著,有點兒味道,那啥,那啥,君然你先去洗把臉吧。”

好么,都過去一晚上了,能有什么味道啊,徐君然看得出來,謝美娟是真的慌了。

徐君然看著她有些驚慌失措的樣子,心里面不由得一陣好笑,這種事情不管是對于自己還是對于謝美娟來說,都挺尷尬的,還是別再說下去了,否則越描越黑。最關鍵的是,他現在是一柱擎天的狀態,根本不敢起身啊。

“姐,不用了,沒啥味道的。”徐君然說了一句話,馬上覺得有點不對勁,隨即明白過來,自己這話,有點調戲謝美娟的意思了。

謝美娟的臉色通紅,低下頭半天沒說話,徐君然甚至感覺自己已經能夠看到她羞紅到脖頸的那種尷尬了。

“這個……這個……”徐君然期期艾艾了好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半晌之后,謝美娟忽然開口道:“吃飯,吃飯吧。”

徐君然木然的點頭:“好,好,那吃飯,吃飯。”

一男一女各自揣著心事坐在飯桌前開始吃飯,誰都不主動開口,一頓飯吃的有些悶。

吃過飯,徐君然原本打算起身告辭的,可又覺得這樣做好像有點做賊心虛,所以打算跟謝美娟聊幾句話之后再告辭離去,兩個人就各懷心事的坐在沙上聊了起來。

徐君然尷尬的看向謝美娟:“謝姐的酒量不錯啊,昨天愣是把我灌醉了,到今天早上,我還是暈乎乎的呢。”他這話的言下之意,是自己根本不記得昨天晚上過什么事情了,自然也是不希望謝美娟誤會什么。

可謝美娟早就已經反映過來,徐君然這混小子昨晚上肯定是清醒著的,說不定已經看到自己在做那羞人的事情,所以聽到徐君然這欲蓋彌彰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通紅起來,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點點頭道:“嗯,以前總跟領導下鄉。”

頓了頓,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樣的接著說:“那個,我其實也只是偶爾喝一點,其實我酒量并不好的。”

謝美娟也不是傻瓜,昨天是因為喝多了才那么失態,現在意識已經清醒過來了,又怎么會聽不出徐君然話里面的意思呢?她這番解釋自然也是希望徐君然知道,自己不是那種淫蕩的女人。

徐君然一笑:“謝姐你沒想過成家啊?”

“這不是忙著工作,耽誤了嘛。”謝美娟笑了笑,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道:“以前在農村工作,風風火火的,也顧不上成家。現在在縣里面工作,更是忙得顧不上,前幾天我姐倒是給我介紹了一個人,見了一面。”

她倒是沒說謊話,到了這個年紀,要說不想成家是假話,畢竟都三十來歲的人了,尤其還是個漂亮女人,外面的風言風語已經讓謝美娟受夠了,只是自己如今是縣委組織部的副部長,也算是縣里面的實權人物,一般的男人她還真就看不上,所以這才耽擱了下來。

介紹對象?

徐君然一愣神,下意識的問道:“姐你見那人了嗎?在哪里工作啊?”

“見倒是見了。”謝美娟似乎沒有注意到徐君然的語氣,她平時也沒什么朋友,大部分時間除了忙著工作之外,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實在是因為她太漂亮了,一般人要么是嫉妒她不愿意跟她來往,要么是覺得她名聲不好,怕丟面子,所以謝美娟平日里除了朱澤成的媳婦她那個表姐能有機會說說話,竟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今天遇到徐君然,倒是讓她敞開心扉,覺得有個可以傾訴的人了。

“那個人吧,倒是還不錯,是我姐夫的同學,比我大六歲,樣貌啊,體型啊,工作啊,都算得上不錯,還是咱們市委辦公室的副主任……”

謝美娟說著,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別人都覺得他不錯,很適合我。可是我覺得,這兩個人在一起,別的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感覺,對了,你們大學不都說兩個人在一起需要有那個什么共同語言么?我就想找一個能跟我說說話的人,別的什么都不要緊,我這人命不好,對丈夫要求不高的。”

她這么說著,徐君然卻是怦然心動,因為此時此刻在自己面前的謝美娟,成熟當中帶著一抹性感的嫵媚,臉上閃爍著那種渴望愛情的光芒,好像一個落入凡間的女神一般,不得不說,謝美娟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紀,必定是那種動人心魄的明星。

徐君然不由自主的問了一句:“那謝姐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啊?”

謝美娟一笑,伸出手在自己的鬢角上捋了一下頭,悠然道:“我也說不明白,其實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麻煩的,我喜歡看書,看過一些以前不讓我們看的書,上面的那些男人,對愛人特別的好,常常會送一些小禮物給妻子,還有人會給妻子寫寫情書什么的。對了,我看過一本書,是說一個男人出門在外旅行的時候,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把那里最美麗的風景,用照片記錄下來,然后寄給他的妻子。”

眼神當中露出一絲迷離來,謝美娟露出一個向往之極的表情說:“我不在意他的地位,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有錢人,我只希望,他能夠真心的喜歡我,愛護我,體貼我……”

徐君然一陣無語,弄了半天,這位謝大姐,還是一小資啊!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4 19:43
第三百九十三章 表白(求收藏,求訂閱!)

所謂小資女人,當然是受過良好的教育,有著一份豐厚而穩定的收入,不太侈奢,但過著舒適而愜意的生活的女人。她們前衛時尚,在這種前衛與時尚中,又蘊含著一種浪漫的情懷。她們有著一種小資情調,有著從容不迫的生活態度,就連家居用品小資女人都喜歡實用而又不乏溫馨。大穿衣鏡一、大穿衣鏡但凡小資女人都有點兒自戀,必備一面大鏡子,是要有設計的,時刻檢查自己的發育,把不該小的弄大,把不該大的弄小。

徐君然自然知道,在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喜歡那種資本主義的調調,這是從華夏幾十年前就開始流行的,可他怎么都沒想到,這謝美娟看上去是個冷艷美女,可骨子里面,卻竟然是個有小資情調的人。

大學時候徐君然宿舍里面楚聞天曾經有過一個女朋友,研究過張愛玲的小說,用她的話來說,小資情調的女人一般來說有三個特點,第一是條件不錯,不管是外貌還是工作,又或者是金錢,總歸是有一項突出的地方。第二是相對來說是個成功者,否則一個整日里為生計忙碌的女人肯定沒時間追求所謂的情調。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小資女人,都很空虛和茫然。

徐君然也知道,這世界,漂亮就是一種資本。因為漂亮女人能給男人一種本能的視覺快感。所以,大凡服務場所,招聘啟事上,總是要求女性身高多少,長相端正。其實這個長相端正,說透穿就是“漂亮”二字。甚至。近來一些專業性機構,比如銀行,把那些年齡不過“不惑之年”的“徐娘”們也提前內退。或者調到幕后去做其他工作,全讓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占臺面。美其名曰:美化窗口。其實這是男權社會的體現。因為這一切以男人們的欣賞胃口為標準。

后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一些女人們荷包也鼓起來了,這些女人有兩類。一類是富婆,她們因為漂亮而有錢,一類是所謂“白領”,有錢。但不多。卻講究所謂品位。這兩類女人加起來,一般情況下,就稱之為“小資女人”。

當然八十年代還沒有出現所謂的富婆和白領,說起來,應該是有錢人和事業有成的人。

很明顯,謝美娟是屬于后者,她的事業很成功,但是感情上卻是空窗一片。

在徐君然看來,像謝美娟這樣的女人,事業成功。按照馬斯洛需要論,她們不再羞羞答答,渴望男色消費。

“謝姐,你這可是資本主義思想啊。”徐君然笑了笑對謝美娟說道。

“資本主義思想?”謝美娟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你是大學生,文化人,你給我說說,這資本主義的女人,是咋過日子的?”

徐君然笑著點點頭:“這資本主義的女人。很多人都是那種上班族,自己賺了錢,就享受生活。跟咱們國家可不一樣。”

謝美娟詫異的問道:“咱們國家也有?”

徐君然點頭:“京城現在就有了,這些女人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修飾得精工細致。手里常拎個小包,當然不外乎粉餅眉筆口紅鏡子之類,說話會時不時跳出幾個英文單詞,不過也僅僅是單詞。一般不會非常流利的說一句完整的洋話。比如說打電話時,會說:我下午還有一個party,你現在過來吧。哇,我好想你,過來嗎過來呀,ok,我掛了啊。這些話聽上去,不太費勁。有國語,有粵語,當然還有洋味。組合到一起,很時尚。她們到了飯店,茶館。蠻優雅,慢慢地品一杯咖啡,不過,大多數情況下,有點故弄弦虛。不和男人一塊去,而是喜歡邀上閏中密友,三二知已,盡管此時渴望男人相伴,卻會故意作出對男人們不屑一顧的樣子,很小資地坐在某間飯店,一副淑女模樣。”

謝美娟掩口嬌笑:“我可沒那么奢侈,我就是想好好過我自己的日子,身邊有個貼心的人陪著。”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是緊緊盯著徐君然的,都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事情需要主動出擊才行。

徐君然沒有再說什么,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多。

看向徐君然,謝美娟忽然覺得,這小子其實還挺帥的,不過隨即她就被自己心里面的這種想法給羞紅了臉,悄悄的低下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默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謝美娟忽然覺得,此時此刻看著窗外的徐君然很舒服,那是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吸引。

鬼使神差的,謝美娟深吸了一口氣,她忽然有了一種沖動,她想要伸出手抓住徐君然的手。

輕輕的伸出手去,謝美娟一下子握住了徐君然的手,不得不說,徐君然的手很軟,跟那些整日里在農村勞動的人不太一樣,一直讀書的徐君然手很細嫩,握在手中的感覺也很舒服。

可讓謝美娟有些詫異的是,徐君然就那么看了自己一眼,卻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一用力,讓手臂脫離了謝美娟的掌握。

謝美娟知道,一般人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人拉手,第一反應肯定是甩開,要知道這個跟個人感情無關,純粹就是人的本能反應,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的。更何況,一般來說,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在這種事情上面都有矜持的,自己貿然這么拉住徐君然,他不介意才怪。

男人和女人之間,有些時候其實就差那么一層窗戶紙而已。

捅破了,什么事情也就都明朗了。

但是在徐君然把手脫離自己掌握的那一瞬間,謝美娟覺得自己的勇氣仿佛都用光了一樣。

殊不知,此時此刻,徐君然的心里面也絕對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么古井不波。

人都是有感情有欲望的,徐君然前世今生在感情方面,都始終是那種比較被動的人,說白了,對女人他一直都不太會拒絕。今天謝美娟弄了這么一個驚世駭俗的動作出來,差點沒把徐君然給嚇的跳起來,如果不是理智控制著身體,徐君然肯定不僅僅是把手臂從謝美娟手中掙脫出來那么簡單。

謝美娟這是怎么了?

徐君然的腦海當中,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一點。

畢竟在經歷了昨晚上那場香艷的誤會之后,徐君然要說對于謝美娟沒有那么一點心動,那是騙人的,畢竟任何一個男人的夢想,都是這種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外面是貴婦,家里是賢婦,床上是蕩婦的女人。

可自己真的可以么?

徐君然猶豫了,他很清楚,自己給不了對方任何承諾。

另外一邊,猶豫了好半天的謝美娟,終于再次采取了行動,不管怎么說,先把這小子拿下再說!她也聽說徐君然有女朋友的事情,可謝美娟現在就好像中了妖術一般,一門心思的就想要讓面前的這個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至于之后的事情要怎么收拾,謝美娟沒想,也沒空去想,反正自己的身子都讓這家伙看光了,再給他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徐君然此時正低頭看報紙,跟謝美娟的距離并不遠。

輕輕閉上眼睛,謝美娟做了個深呼吸,心里面默默的倒數起來:“一,二,三……”

猛然間睜開自己的雙眸,謝美娟伸出手,堅定無比的朝著徐君然的手抓了過去,不管怎么樣,自己不能退了。

“小徐,我說……”

謝美娟的手頓時僵住了!

徐君然此時正轉過身要跟謝美娟說話,原本側對著謝美娟的身子,也因為自己要說話的緣故轉了過來,所以謝美娟那一下子,頓時就偏離了原本的預定軌道,一下子抓住了徐君然身體當中的某個凸起部位。

天啊!

看了一眼自己握住的地方,謝美娟那一刻忽然有了一種想要馬上暈過去的沖動,眼看著手里面的那個東西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在徐君然的身體當中膨脹起來,謝美娟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好大啊!”

徐君然比她還尷尬,自己竟然在這個尷尬的時候起了身體反應,這就好像兩個人原本想要說話,卻忽然發現其中一個人褲子掉下來了,這讓徐君然已經準備好的一番話,頓時說不出來了。

“小徐,我……我不是故意的……”謝美娟語無倫次的想要跟徐君然解釋道。

徐君然也是滿臉的尷尬:“那個啥……謝大姐,我……”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總不能說我是正常男人,看到你就聯想到昨天晚上你自己在床上做那個事情時候的媚態,真要是那么說的話,自己肯定要被打上一個色狼的標簽。

不約而同的,兩個人就好像被用了法術一般,都想要跟對方解釋清楚。

事到如今,徐君然也沒有了別的辦法,一咬牙,他干脆準備站起身離開,大不了自己以后少跟謝美娟打交道就是了。

下一刻,徐君然卻覺得自己雙腿一麻,身子不由自主的一下子倒了下去!
as000538 發表於 2013-7-14 19:44
第三百九十四章 新的身份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謝美娟嗖的一下子縮回了自己的手,尷尬的解釋道。

在她的對面,徐君然就好像被人使了定身術一樣,滿臉驚訝的看著謝美娟,他就算想破天也沒想到,謝美娟竟然會做出這么一個驚世駭俗讓人驚掉下巴的舉動來。

迎著徐君然的目光,謝美娟悲憤欲絕,這樣的情況下,就算自己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啊。

咬咬牙,謝美娟干脆看了一眼徐君然,哼了一聲道:“本錢挺大的啊。”

反正自己肯定得被認為是個淫娃蕩婦了,她是豁出去了,現在就看誰的臉皮厚,先堅持不住走人了。

徐君然愕然無語,想不到自己竟然還遇上這么個人才了。

干笑了一下,徐君然看向謝美娟:“我說娟姐,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謝美娟半天沒說話,轉過頭哼了一聲,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道:“反正你什么都看見了……”

徐君然愕然,終于敗下陣來,無奈的搖搖頭:“那什么,姐我先走了。”

必須承認,他對謝美娟還是有一定好感的,只不過昨晚上到現在發生的事情,著實讓徐君然有些備受沖擊,他是真的有點害怕了,所以干脆起身告辭。

謝美娟也沒留徐君然,就那么讓徐君然自己離開了她的家。

走出謝美娟的家,徐君然無奈的搖搖頭,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啊,怎么凈讓自己給碰上了。

找到郵電局,徐君然給京城那邊的白沙打了個電話。畢竟上次的事情人家林部長幫了自己,總歸是要感謝一下的,而白沙這個林部長的女婿,自然是轉達這個的最好人選。

“行了,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這么客氣。老爺子說了,等你有空回京城,咱們好好喝一杯。”白沙大包大攬的對徐君然笑著說道,他自然不會告訴徐君然。岳父為此承擔了不小的壓力。因為松合省機械廠的主管領導是另外一位跟林部長不對付的副部長,兩個人據說在部里面的會議上因為這個事情還暗暗交鋒了一番。

至于為什么不說,白沙很清楚,前幾天妻子從岳父家里面回來喜上眉梢,他問過之后才知道,岳父前些天被點名要求去向中央領導匯報工業發展規劃,會議上如今分管工業經濟的曹老,親自點名表揚了岳父,看來他升任正部級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放下電話,徐君然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這才想起來,還有四五天就要過年了,既然縣里面已經打算處置長青鄉的事情,看來自己的工作安排恐怕要等到年后了。這是一個官場上面的潛規則,一般來說,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年關前后是不會進行干部調整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徐君然就接到了組織部的通知,讓他去縣委接受組織談話。而談話的主持者,赫然是縣委書記齊三泰。

“徐君然同志,請坐吧。”齊三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看著沙發上的徐君然,而在徐君然的旁邊,分別是縣委組織部長朱澤成和縣委組織部副部長謝美娟。

徐君然恭敬的向齊三泰和朱澤成等人問了一聲好,眼神跟謝美娟的目光交匯,兩個人都有些不自然的轉過頭去,這兩天徐君然可沒敢起打擾她,畢竟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尷尬了,兩個人都不好意思面對彼此。

“今天把你叫過來。主要是有個事情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齊三泰瞇起眼睛,笑著對面前的徐君然說道。組織談話并沒有外面傳說的那么邪乎,實際上就是把組織的任命說一下,然后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之后就是正常的組織程序了。

徐君然連忙挺直了身子,他很熟悉這一套,看來下面就要宣布對自己的任命了。

果不其然,齊三泰看了一眼朱澤成,輕輕點頭,示意他開口。朱澤成看向徐君然,表情十分嚴肅的說道:“徐君然同志,縣委經過研究決定,任命你為長青鄉黨委書記,主持長青鄉的工作。”

黨委書記!

徐君然一下子就愣住了,之前他也想過自己會被提拔,畢竟之前謝美娟已經向自己交過底了,說長青鄉的案子牽扯不小,胡大海牽扯出來了長青鄉鄉長王祥林,可能自己要被任命為鄉長主持政府的工作。但徐君然絕對沒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跨過了鄉長這道坎,成了鄉黨委書記一把手,難道這是朱澤成為自己爭取的?

想到這里,他的臉上不動聲色,認真點頭道:“感謝組織上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完成上級交給我的任務,不辜負黨和國家,不辜負人民群眾。”

這番話說的大義凜然,倒是很有幾分氣勢。

齊三泰點點頭,又勉勵了徐君然幾句,然后說道:“具體的情況由澤成書記向你介紹,你先回去吧。”

離開書記辦公室之后,朱澤成把徐君然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謝美娟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君然,這才轉身離開。

坐在朱澤成的組織部辦公室里面,徐君然摸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又扔給朱澤成一根,這才無奈的說道:“書記,這倒底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我一下子成了長青鄉的書記了,馬聚寶呢?”

憑著直覺,徐君然覺得馬聚寶不會這么容易倒臺的,肯定這里面有什么別的事情發生了。

朱澤成呵呵一笑,沒有回答徐君然的話,卻率先問道:“你是如何看待上面現在正在推進的國有資產改革的問題?”

“國有資產改革?”徐君然的眉頭一皺,卻若有所思起來,這是個新興名詞,是年初剛剛被人提出的,主要在那幾個特區實行,據說天涯特別行政區也有人在搞,主要是試點,可徐君然知道,未來的幾十年當中,這將會是一個長期而艱巨的巨大工程。

這個問題即便是在后世,實際上也有不小的爭論,在關于國有資產改革的兩種派別中,一派認為是“購買者”的良心壞了,低價購買國有資產,想占國家的便宜,至于這場交易中的把主持“賣”給購買者的“政府”好象并沒有什么責任。這里的問題是:所謂賤賣者,有買無賣不成交。既然賤賣公共財產是一種罪惡交易,怎么能責買不責賣、責商不責官呢?提出所謂“大政府主義”,就不怕權力越大的官員越有能力賤賣國資?另一派則認為:官員責任太大,而權力太小。現在許多產權交易不順,不是因為官員害怕“國有資產流失”,而是因為他們缺少流失這種資產的權力——他們“害怕承擔國有資產流失的責任”。

而國資流失的蹊蹺之處就在于,賣方常常并不力求高價。原因到底是為什么也很簡單,一是因為賣的不是他自己的東西,說句不好聽一點的話,價格多少根本就不是官員們所在意的。二則是官員的權力不受制約,公眾監督不了這種權力,也過問不了價格。實際情況可能是一個很可笑的結論,那就是如果官員沒能從中得到好處,那么他就沒有什么動力去勇于負責,積極推進產權改革,于是本來并非賤賣的價格他也不接受,一些該賣的國企就沒有賣掉。那么,要改變這種狀況就得給他好處,而且這好處必須大于他可能冒的風險。當好處大到一定的價值時,他就不害怕承擔責任了。明白了這一過程,就可以斷言國有資產流失的根源在賣而不在于買,在官不在商,在國不在民。只要治好了官這方面的問題,那些民營企業就算再有所謂的資本積累原罪,也不會有所謂國有資產流失之說了。原因很簡單,你想賤買,我不賤賣,你能奈我何?而如果治不好官的問題,民企再原善也無濟于事,道理更簡單,你不行賄,你出價再高,我也賣給別人。

經濟改革的一個著名口號是“放權讓利”,可是由于種種弊端,這種“放權讓利”的模式下,往往出現放棄責任易,約束權力難的現象。結果是“放權”變成了“棄責”,甚至在后來的權力部門“創收”風中,發展成為一面放棄公共服務的責任,一面卻利用權力設租索賄“與民爭利”。“放權讓利”就這樣蛻變為一種“棄責爭利”的模式。

當然,這些東西徐君然肯定是不會對朱澤成講的,因為人的地位和身份有時候真的決定了他的眼光能夠看多遠。同樣的話,徐君然跟京城的幾位老爺子說出來,人家會說他是目光遠大,而如果告訴富樂縣的這些領導,人家會說他胡言亂語。

說到底,位置決定了地位,地位決定了一個人看問題的角度。

想了想,徐君然看向朱澤成,認真的說道:“書記,這個問題我覺得很簡單,咱們跟著上面的意思走,不就完了?”

沒想到朱澤成苦笑了起來,無奈的說道:“要是上面如今也是一團亂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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