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 大鳳雛 作者:冰凍一尺非三日之寒 (連載中)

 
andychen64 2013-3-2 16:04: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8 552955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0:24
NO.90 幫仲謀將軍製造故事

      
    廳堂之中,諸葛亮俯身案旁,目不轉睛的看著桌上各縣奏來的政令,劉琦又不知所踪,想必是懈怠政務,偷懶去了,侍立於太守府門前的侍衛,見龐山民杳然而至,正欲通報,卻被龐山民伸手阻住。

    這孔明,倒是不辭辛苦,清早便忙於繁雜政務……

    龐山民踏入堂中,諸葛亮才回過神兒來,對龐山民微微一笑,道:“兄長與那子敬,談妥了以紙易糧之事了麼?”

    龐山民搖了搖頭。

    “江東已欲攻伐江夏,此番與那魯肅商榷的,只是我長沙兩不相幫,並未提及竹紙交易。”龐山民說罷,諸葛亮目光灼灼,這江東如此按捺不住,看來孫權並未將那屯兵新野的劉備放在眼中,若果真如此,怕是江東對江夏一役,很難會討到好處了。

    “江夏之事對我荊南倒是無礙,想必兄長趁此機會,訛了那魯肅一筆。”諸葛亮說罷,龐山民點了點頭,道:“糧米萬石,金帛兩萬…… ”

    諸葛亮倒吸了一口冷氣,口中喃喃,“難道江東此番,對那江夏,志在必得?”

    “江東猛虎殞身之地,其子嗣必然耿耿於懷。”龐山民輕嘆道:“此番來尋孔明,卻不是為了江夏之事,而是那周瑜一番言語,攪的為兄心緒不寧。”

    與諸葛亮之間,龐山民知無不言,將先前周瑜所言,盡皆道出,諸葛亮聞言,亦是暗讚周瑜好大的手筆,竟然想與荊南共謀劉表……

    “……只不過,我未答應,以為兄看來,如今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佔盡天時,若假以時日克敵官渡,一統北地,便是這天下一大霸主,江東歷經三世,又有大江之險,此佔地利,輕易不可圖之,我等偏居荊南,於此兩大諸侯之間,沒有任何優勢,只能以大公子宗親身份,圖謀人和了。”龐山民將心事道出,只是對於周瑜先前所拋出的江陵,襄陽諸郡,甚為眼熱,荊襄富庶,全賴此二地豐饒,若得了這些地方,只需經營數年,便可圖謀西川,抗衡中原了。

    諸葛亮聞言微微點頭,半晌之後,諸葛亮收斂神情,對龐山民道:“此乃那周郎毒計,兄長未應那周瑜,是對的。”

    “我亦知那周公瑾無利不起早,只是這荊襄富庶之地……”龐山民搖頭苦笑,諸葛亮卻正色道:“那周瑜只言圖謀北地,騙得別人,卻騙不得亮,若那江東志在北地,如今袁操相據,亦可從廬江出兵,且兄長想未想過,就算我等得了荊襄,這景升公的舊部,如何安置?各地軍馬,我們又以何名義,將其節制?屆時荊襄大亂,那周瑜趁此良機,亦不會履行約定,若其趁亂攻伐,我等能守得住眼下荊南,都困難重重!”

    龐山民聽了諸葛亮的解釋,深以為然,只是沒想到周瑜於江東,便想到瞭如此毒計,且敢親赴荊南,如今其詭計已被孔明道破,龐山民心下稍安,看向諸葛亮的眼神也變的怪異了起來。

    諸葛亮較之周瑜年少,且未經歷戰事,卻能將周瑜心思,揣摩透徹,此二人難道是冥冥之中的剋星不成?既然如此,應付周瑜一事應該交給孔明來做才是。

    想到此處,龐山民一把搶過諸葛亮手中政令,對諸葛亮道:“此番與江東商議之事,便勞煩孔明來做了!”

    “呃……兄長何出此言?與江東貿易,盡皆出自兄長手筆,亮如今去與那周瑜,魯肅交鋒,名不正,言不順。”諸葛亮苦笑不已,對龐山民道:“亮知兄長忌憚那周瑜詭譎,只是若兄長恪守本心,便不會被其蠱惑,如今荊南百廢待興,我等無暇別家諸侯之事,兄長極擅商賈之事,確保我荊南糧草財帛充足便可,至於那周瑜誑語,兄長不必理會……”

    “這倒也是。”龐山民聞言,微微點頭,無論是再厲害的謀者,也只是去針對他人的**和弱點設謀,龐山民心中暗道,任那周瑜魯肅,千般蠱惑,自己無欲則剛即可。

    不過話說回來,周瑜此番設計,被孔明盡數拆穿,龐山民心中也極是憤懣,有仇報仇,天經地義,想到此處,龐山民對孔明道:“孔明,我以為那江東孫權與孫策之子,應有些齷蹉,既如此,孔明可否思索一計,算計於他?”

    “兄長,你還真是睚眥必報啊……”諸葛亮聞言,苦笑不已,龐山民卻正色道:“他既然坑我,就要付出代價,為兄本為商賈,所以於為兄心中,商賈之道要高於君子之道。”

    諸葛亮點了點頭,微​​微皺​​眉,沉吟許久,龐山民心中焦慮,於諸葛亮身邊走來走去,卻也不敢出言打攪,待諸葛亮睜開雙目,龐山民一臉喜色,對諸葛亮道:“孔明有何妙計?”

    “兄長欲使孫家家中不合,本是不難,只是我荊南距江東甚遠,就算是想要幫扶那孫紹抗衡孫權,也是不能,唯今之計,我等以傾慕已故孫伯符為由,送那孫紹禮物,讓孫權心中不虞,再命細作潛入江東,宣揚子承父業,乃人倫正統,如何?”諸葛亮說罷,龐山民卻皺眉道:“那孫紹年幼,且無權無勢,孫權若要鐵了心對付他,怕是這小子亦無還手之力啊……”

    諸葛亮聞言,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說,兄長要報此仇,有些困難,江東如今歷經三世,孫權牢牢把持江東霸主之權,孫紹虎父犬子,對他叔叔,無可奈何。 ”

    “那就遣細作去江東之後,不言孫紹應承父業,說那孫權窺覷大嫂美貌,如何?”龐山民說罷,雙目放光,對諸葛亮道:“那可是大喬!其美艷冠絕江東……”

    “兄長,你比之那江東周郎,更是歹毒。”諸葛亮說罷,搖頭失笑道:“兄長此言,壞人家女子名節,總是不好……”

    “可是孔明你就敢保證,那孫權對大喬心無歹念?”龐山民說罷,見諸葛亮一臉愕然,微微一笑,對諸葛亮道:“叔嫂之間,瓜田李下,就算沒有故事,我們也要幫他們創造故事……”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0:29
NO.90 幫仲謀將軍製造故事

      
    廳堂之中,諸葛亮俯身案旁,目不轉睛的看著桌上各縣奏來的政令,劉琦又不知所踪,想必是懈怠政務,偷懶去了,侍立於太守府門前的侍衛,見龐山民杳然而至,正欲通報,卻被龐山民伸手阻住。

    這孔明,倒是不辭辛苦,清早便忙於繁雜政務……

    龐山民踏入堂中,諸葛亮才回過神兒來,對龐山民微微一笑,道:“兄長與那子敬,談妥了以紙易糧之事了麼?”

    龐山民搖了搖頭。

    “江東已欲攻伐江夏,此番與那魯肅商榷的,只是我長沙兩不相幫,並未提及竹紙交易。”龐山民說罷,諸葛亮目光灼灼,這江東如此按捺不住,看來孫權並未將那屯兵新野的劉備放在眼中,若果真如此,怕是江東對江夏一役,很難會討到好處了。

    “江夏之事對我荊南倒是無礙,想必兄長趁此機會,訛了那魯肅一筆。”諸葛亮說罷,龐山民點了點頭,道:“糧米萬石,金帛兩萬…… ”

    諸葛亮倒吸了一口冷氣,口中喃喃,“難道江東此番,對那江夏,志在必得?”

    “江東猛虎殞身之地,其子嗣必然耿耿於懷。”龐山民輕嘆道:“此番來尋孔明,卻不是為了江夏之事,而是那周瑜一番言語,攪的為兄心緒不寧。”

    與諸葛亮之間,龐山民知無不言,將先前周瑜所言,盡皆道出,諸葛亮聞言,亦是暗讚周瑜好大的手筆,竟然想與荊南共謀劉表……

    “……只不過,我未答應,以為兄看來,如今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佔盡天時,若假以時日克敵官渡,一統北地,便是這天下一大霸主,江東歷經三世,又有大江之險,此佔地利,輕易不可圖之,我等偏居荊南,於此兩大諸侯之間,沒有任何優勢,只能以大公子宗親身份,圖謀人和了。”龐山民將心事道出,只是對於周瑜先前所拋出的江陵,襄陽諸郡,甚為眼熱,荊襄富庶,全賴此二地豐饒,若得了這些地方,只需經營數年,便可圖謀西川,抗衡中原了。

    諸葛亮聞言微微點頭,半晌之後,諸葛亮收斂神情,對龐山民道:“此乃那周郎毒計,兄長未應那周瑜,是對的。”

    “我亦知那周公瑾無利不起早,只是這荊襄富庶之地……”龐山民搖頭苦笑,諸葛亮卻正色道:“那周瑜只言圖謀北地,騙得別人,卻騙不得亮,若那江東志在北地,如今袁操相據,亦可從廬江出兵,且兄長想未想過,就算我等得了荊襄,這景升公的舊部,如何安置?各地軍馬,我們又以何名義,將其節制?屆時荊襄大亂,那周瑜趁此良機,亦不會履行約定,若其趁亂攻伐,我等能守得住眼下荊南,都困難重重!”

    龐山民聽了諸葛亮的解釋,深以為然,只是沒想到周瑜於江東,便想到瞭如此毒計,且敢親赴荊南,如今其詭計已被孔明道破,龐山民心下稍安,看向諸葛亮的眼神也變的怪異了起來。

    諸葛亮較之周瑜年少,且未經歷戰事,卻能將周瑜心思,揣摩透徹,此二人難道是冥冥之中的剋星不成?既然如此,應付周瑜一事應該交給孔明來做才是。

    想到此處,龐山民一把搶過諸葛亮手中政令,對諸葛亮道:“此番與江東商議之事,便勞煩孔明來做了!”

    “呃……兄長何出此言?與江東貿易,盡皆出自兄長手筆,亮如今去與那周瑜,魯肅交鋒,名不正,言不順。”諸葛亮苦笑不已,對龐山民道:“亮知兄長忌憚那周瑜詭譎,只是若兄長恪守本心,便不會被其蠱惑,如今荊南百廢待興,我等無暇別家諸侯之事,兄長極擅商賈之事,確保我荊南糧草財帛充足便可,至於那周瑜誑語,兄長不必理會……”

    “這倒也是。”龐山民聞言,微微點頭,無論是再厲害的謀者,也只是去針對他人的**和弱點設謀,龐山民心中暗道,任那周瑜魯肅,千般蠱惑,自己無欲則剛即可。

    不過話說回來,周瑜此番設計,被孔明盡數拆穿,龐山民心中也極是憤懣,有仇報仇,天經地義,想到此處,龐山民對孔明道:“孔明,我以為那江東孫權與孫策之子,應有些齷蹉,既如此,孔明可否思索一計,算計於他?”

    “兄長,你還真是睚眥必報啊……”諸葛亮聞言,苦笑不已,龐山民卻正色道:“他既然坑我,就要付出代價,為兄本為商賈,所以於為兄心中,商賈之道要高於君子之道。”

    諸葛亮點了點頭,微​​微皺​​眉,沉吟許久,龐山民心中焦慮,於諸葛亮身邊走來走去,卻也不敢出言打攪,待諸葛亮睜開雙目,龐山民一臉喜色,對諸葛亮道:“孔明有何妙計?”

    “兄長欲使孫家家中不合,本是不難,只是我荊南距江東甚遠,就算是想要幫扶那孫紹抗衡孫權,也是不能,唯今之計,我等以傾慕已故孫伯符為由,送那孫紹禮物,讓孫權心中不虞,再命細作潛入江東,宣揚子承父業,乃人倫正統,如何?”諸葛亮說罷,龐山民卻皺眉道:“那孫紹年幼,且無權無勢,孫權若要鐵了心對付他,怕是這小子亦無還手之力啊……”

    諸葛亮聞言,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說,兄長要報此仇,有些困難,江東如今歷經三世,孫權牢牢把持江東霸主之權,孫紹虎父犬子,對他叔叔,無可奈何。 ”

    “那就遣細作去江東之後,不言孫紹應承父業,說那孫權窺覷大嫂美貌,如何?”龐山民說罷,雙目放光,對諸葛亮道:“那可是大喬!其美艷冠絕江東……”

    “兄長,你比之那江東周郎,更是歹毒。”諸葛亮說罷,搖頭失笑道:“兄長此言,壞人家女子名節,總是不好……”

    “可是孔明你就敢保證,那孫權對大喬心無歹念?”龐山民說罷,見諸葛亮一臉愕然,微微一笑,對諸葛亮道:“叔嫂之間,瓜田李下,就算沒有故事,我們也要幫他們創造故事……”


本帖最後由 aqzsl410122 於 2013-3-3 21:05 編輯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05
NO.91 是敵非友

      
    龐山民的建議雖然陰損了些,可諸葛亮也不得不承認,若此計事成,孫家家中不寧,怕是已成定局,想那曹操昔日於宛城一役,納了張繡叔嫂鄒氏,都被傳的天下皆知,想這大喬艷名,勝那鄒氏多矣,怕是孫權這好色如命的名聲,也會成為天下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吧。

    想到此處,諸葛亮不禁搖頭苦笑,道:“如今看來,那周瑜惹到兄長,甚是不智,孫仲謀得此無妄之災,若知事出於兄長手筆,怕是會氣的吐血三升了。”

    “為兄也是為了那大喬好……”龐山民大言不慚,輕笑道:“無論孫權有沒有意圖染指大喬,此計一出,怕是孫權也得謹守禮儀,去遏止坊間嚴防之論了,只是卻便宜了周瑜,要不這樣,待此計事成,反正那孫權也有了色中餓鬼的名號,再謠言其欲染指小喬,讓那周瑜也窩囊一回,孔明以為如何? ”

    “過猶不及。”諸葛亮白了龐山民一眼,道:“兄長可否想過,若此事泄露,我荊南亦要承受江東怒火,以那周瑜智慧,難道就不知行此事者,是出自荊南手筆?”

    “那就遣細作從江夏而出,即便被捉,使其詐稱景升之人……”龐山民說罷,諸葛亮點了點頭,道:“若如此,倒可魚目混珠,只是小喬之事,還需斟酌,若謠言著了痕跡,反而無法令江東之人信服。”

    龐山民聞言,亦點了點頭,道:“那就饒過周瑜一回,只是為兄籌謀,被孔明阻止,那孔明亦要幫為兄,討還公道。”

    諸葛亮苦笑不已,心中亦是不明,這龐山民與周公瑾,此番只是初見,可龐山民卻對周瑜這麼一副悲苦仇深的樣子,難道二人之間,之前還有什麼嫌隙不成?以龐山民的性情,只是被人算計了一番,倒也不至於如今這般睚眥必報,怕是那周瑜,之前就有得罪兄長之處吧。

    想到此處,諸葛亮點了點頭,道:“若那周瑜還敢算計我荊南,交由亮來對付便是,這江東大都督,別人畏懼於他,亮卻是不怕。”

    於客棧之中,周瑜魯肅二人,自龐山民離去,商議許久。

    此番周瑜算是見到了讓魯肅推崇不已的龐山民了,先前周瑜以為,龐山民不過中人之姿,若其大才,如何會於荊襄日久,聲名不顯?除了狗屎運得了造紙之法外,並沒有什麼值得推崇的地方,可是現在,瓜分荊州一事,龐山民卻不肯中計,而圖謀江夏,也被這荊南訛詐一筆,況且只憑此人能夠收攏甘寧這等桀驁水寇,周瑜便可隱約感到,這龐山民並不似面上看來,這般人畜無害。

    “公瑾,如今看來,那大龐公子亦是忠直之臣,不似先前公瑾所言那般狼子野心,其不肯中計,倒也在情理之中……”魯肅見周瑜愁眉不展,出言勸道。

    “忠直?”周瑜聞言,氣極反笑:“若其忠直,早就於劉表殿前為臣了,子敬休要被此子老實模樣給騙了!”

    “可是……如今看來,至少那龐山民心向劉表,不肯行悖逆之事。”魯肅還欲再言,周瑜卻擺了擺手,對魯肅道:“那龐山民不肯中計,倒也無妨,只是這荊南發展,日新月異,區區數月之期,便有如此景象,若我等不加遏制,怕日後荊南,亦會成我江東大敵。”

    見周瑜不再言龐山民之事,魯肅苦笑道:“那公瑾又如何令荊南生亂?昔日那荀文若欲使劉表父子反目,也未全功,公瑾又有何策,令荊南亂起呢?”

    “荊南如我江東一般,毗鄰蠻人……”周瑜思索許久,神情稍展,道:“子敬此番與那龐山民商議紙張交易之時,可遣人去往五溪蠻,山越二處,許以厚利,使其於桂陽,零陵二處,興風作浪。”

    “會不會卑劣了些,這大龐公子,並未得罪我們。”魯肅聞言吶吶,“不知公瑾計謀,為何處處都針對這龐山民而行呢?”

    “我既知其為荊南隱主,便容不得其坐大!”周瑜神情冷峻,對魯肅道:“一個混亂的荊南,才是我江東真正需要的,若荊南勢大,我江東於日後收取此地,怕是困難重重了。”

    魯肅聞言,點了點頭。

    二人久久不語,日上三竿,二人腹中飢餓,便叫店家準備午飯,魯肅見客棧飯菜,清湯寡水,心中鬱鬱,遙想先前於龐山民見面之時,龐山民殷勤相待,可如今卻弄成了此番模樣,若不是公瑾咄咄逼人,龐山民又怎會如此怠慢?

    “子敬在思慮何事?”周瑜也知道,這客棧飯菜,怕是龐山民事先安排了,只是周瑜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對魯肅道:“那大龐公子受了次般悶氣,發發小脾氣,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若其肯歸附我江東,該多好啊……”魯肅輕嘆道:“論及商賈之事,我不如他,如今再看這長沙城內,井井有條,如此看來,那龐山民,也是一能吏。”

    “經營長沙者,不是他。”周瑜信誓旦旦,對魯肅道:“子敬須知,先前龐山民去了許都,這長沙韓玄便已身退,且先前我已說過,劉琦只是龐山民之傀儡,掌控荊南者,必是此人。”

    見魯肅愕然不語,周瑜又道:“這龐山民四郡之主,又如何會降我江東?所以這天已註定,龐山民與我江東,是敵非友。”

    “倒是可惜了。”魯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周瑜卻擺了擺手,拿起桌上酒觴一飲而盡,爽朗笑道:“多了一個有意思的敵手,又怎麼可惜,先前我以為,荊襄廣袤土地,必歸我江東所有,多了一個龐山民,只是為我江東攻城掠地,添了些障礙而已,待荊南蠻人,作亂之後,你我便於江東,坐視這荊南焦頭爛額便可。”

    “既如此,待我做完這竹紙生意,便命人前往蠻人山寨,說服蠻人!”魯肅說罷,微微嘆道:“天意弄人,我本以為,還有機會和那龐山民,成為摯友,交流商賈之道……”

    “有機會的!待我江東日後,興兵荊南,我便捉了他,日日為子敬解惑便是!”周瑜說罷,自信笑道:“荊南如今雖蓬勃發展,可其根基薄弱,乃是不爭事實,就再多給他一年半載,卻終歸無法與我江東抗衡!”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14
NO.92 興霸,重操舊業吧

      
    龐山民雖回絕了周瑜的瓜分荊襄之策,卻依然可以順暢的與魯肅談及竹紙買賣,如今既知江東欲圖江夏,龐山民也不敢再打江東糧草的主意,能從周瑜手中,訛來萬石糧草,已是大賺一筆,至於與魯家交易竹紙,則一切照舊。

    於長沙渡口,一車車的紙張被運進船艙,魯肅和周瑜二人便以公事繁忙為由,與龐山民作別,龐山民心中雖對周瑜頗有怨念,卻依然和顏悅色的與二人作別,直到大船遠去,龐山民才收起了面上笑容。

    這江東周郎,計策果決狠戾,怕也是荊南日後大敵……

    龐山民心中對周瑜尤為忌憚,雖荊南有孔明坐鎮,可周瑜無論年紀還是閱歷,都要比諸葛亮佔據優勢,諸葛亮雖被後世傳唱,克制周瑜,可是屆時這二虎相爭,鹿死誰手卻不得而知。

    如今劉備已提前一年,入了新野,並且竊據汝南之地,這漢末大勢,已然改變,若荊南日後與江東再起戰事,孔明和周瑜之間智計上的勝敗,龐山民難下定論。

    都是三國時代的頂級謀士,算計之時,雙方往往只差一線,叫他這個俗人又如何分得清孰優孰劣?

    處理了與江東貿易之事,龐山民也索性將心中煩悶,拋之腦後,回到長沙與諸葛亮告了個假,龐山民又跑去竹舍偷懶去了……

    時已入秋,麥浪重重,荊襄之地,又是一個豐年。

    龐山民心中盤算,怕是用不了太多時候,江東便會向江夏發起攻勢了,如今江東態度堅決,對江夏志在必得,若江夏重燃戰火,恐怕江東與荊襄間的格局,亦會發生改變。

    想到此處,龐山民猛的拍了一下腦門,在貂蟬驚愕的目光下,頭也不回的衝出竹舍,跨上駿馬,徑直向長沙渡口而去。

    “興霸……”

    江邊渡口,甘寧正於大船之上操練水軍,聽得船下呼喊,甘寧面露喜色,快步跑下戰船,迎了上來。

    “就算是急著找我喝酒,也不用跑的面紅耳赤。”甘寧出言調侃,卻見龐山民神情鄭重,甘寧心中疑惑,收起笑容,道:“莫非山民此來,有什麼事情要水軍效勞?”

    龐山民點了點頭,翻身下馬,對甘寧道:“興霸,先前周瑜與魯肅此來,意圖使我荊南於日後江夏戰事之上,兩不相幫,如今我等已經應下。”

    甘寧聞言一愣,對龐山民道:“我已是長沙軍校,如何對待江夏之事,你們商議便是。”

    “興霸忘卻蘇將軍乎?”龐山民話音剛落,甘寧勃然色變,對龐山民道:“蘇飛那廝,還在江夏軍中,若山民不說,我幾乎忘卻!莫非山民此來,是讓我拋棄與蘇飛的兄弟之情不成?”

    “非也。”龐山民搖了搖頭,道:“我既知興霸與那蘇將軍情同手足,便不會坐視不理,來尋興霸,正是為商議此事!”

    甘寧聞言,面色微微好轉,只是眉宇之間,糾結之色更濃,許久之後,甘寧嘆道:“若我引水軍去救江夏,豈不是讓別人以為,你等出爾反爾?”

    龐山民搖頭嘆道:“所以,我長沙水軍不能動。”

    “那我又如何救的下蘇飛?”甘寧說罷,龐山民沉吟片刻,眼前一亮,對甘寧道:“莫非興霸忘卻,你先前是做什麼營生了麼?”

    “水寇?”

    甘寧聞言,面現喜色,見龐山民笑的詭譎,甘寧一臉興奮,拍了拍龐山民的肩膀,笑道:“險些把老本行忘了,依著山民的意思,我應該把那蘇飛,劫來長沙?”

    “還要帶上蘇將軍的家眷,與其戰死沙場,倒不如抽身而退,留下性命,比什麼都強。”龐山民說罷,甘寧點了點頭,道:“如此說來,山民是不看好江夏此番,能守得住江東攻勢了?”

    龐山民聞言,默默點了點頭。

    江夏黃祖與江東周郎,如今龐山民盡皆見過,說實在的,黃祖實在不是周瑜對手,就算是蔡瑁張允二人,使荊襄水軍盡出,救援江夏,怕也只能與那江東水師,堪堪相抗。

    龐山民神情鄭重,沉吟許久,甘寧卻等的心煩意亂,見龐山民久久不語,甘寧喝道:“你倒是說話!”

    “說什麼?”龐山民聞言一愣,見甘寧還未行動,苦笑道:“水寇之事我又未做過,不是先前跟你已說過,你去將那蘇飛一家,劫來江東便是!你難道還要我去拉上弟兄,幫你劫人?”

    “你這性子,倒是挺適合當水寇的……”甘寧聞言,不禁失笑,對龐山民道:“行了,此事我已得知,蘇飛一家老小,交給我便出不了岔子,我本以為你此番前來,只因你我二人許久未見,敘敘舊情,卻未想到,居然是有如此大事,告知於我。”

    “若那蘇飛被江東之人壞了性命,你不還得埋怨我一輩子?”龐山民嘆道:“只是興霸此行,還需隱秘,若被景升公得知,這戰前大將,是被我等擄走,怕是不會與荊南幹休。”

    “我省的!”甘寧說罷,心中感激,此番龐山民匆匆而來,怕這荊南知蘇飛一事者,僅他與龐山民二人,龐山民居然肯冒著被劉表詰難的風險,來將此事告知於他,足見兄弟相交,情真意切了。

    想到此處,甘寧眼眶微紅,龐山民似是知道了甘寧所想一般,對甘寧笑道:“那蘇飛將軍,領江夏軍務多年,未曾出了岔子,若其被興霸捉了,亦可幫扶興霸,執掌我長沙水軍,山民便於此處,提前恭賀興霸,又得一大將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劫人之事,卻要我來操持。”甘寧說罷,大笑起來,卻忽見一長沙商船,緩緩向江邊靠來,甘寧疑惑的看了大船一眼,對龐山民道:“你家去北地做買賣的船,若是之前,我必不放過,現在荊襄何人不知,你龐家巨富?”

    “並非只是買賣。”龐山民話音剛落,便見船上沖下一人,奔到二人近前,氣喘噓噓道:“禀報大公子,我等已去北地探得消息,果不出公子所料,那烏巢,半月之前,已被曹軍燒了!”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20
NO.93 河北之事,荊襄之事

      
    袁軍糧草被燒,也令北方官渡的局勢變的漸明朗了起來,由原先的袁軍勢大,而變成了袁曹軍勢相若,曹操縱火烏巢,也如同一個響亮大嘴巴子一般,拍在了先前那群看好袁紹的各家諸侯臉上,如今曹操挾大勝之威,進可圖謀袁紹河北之地,退可顧及窺覷其領地的各路諸侯,這未來中原霸主的氣勢,也逐漸的開始成型。


    雖說官渡距荊南甚遠,但龐山民聽得袁紹糧草被燒的消息,也不禁深深的嘆了口氣,袁家四世三公,坐擁河北之地,這大好的家業,一朝被敗成這般模樣,實在是令人惋惜不已。

    見龐山民又在長噓短嘆,甘寧不禁笑道:“這河北的事兒,也能擾你心緒?”

    “興霸又怎知,有朝一日,我們不會去與那曹操為敵?”龐山民說罷,甘寧愕然,許久之後,甘寧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北方太遠,如今我荊南根本沒有與那曹操一較長短的本事,我雖為水寇,卻也知道,要想與那曹操為敵,我們還差的遠。”

    正是如此。

    曹操自陳留起兵之日,便於這天下間留下赫赫威名,且如今挾天子以令諸侯,待其平了北地,諸侯間怕無人再敢與之為敵,若說先前袁紹還算曹操爭霸天下的一大對手的話,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袁軍屯糧之所被燒,已然洩了氣勢,軍中無糧,河北的這個冬天,恐怕會過的十分艱難了……

    辭別甘寧,龐山民便匆匆向長沙城內趕去,欲將此消息與諸葛亮分享,如今曹操勝了袁紹,已無北地顧忌,袁紹亦不敢主動挑釁,妄興刀兵,龐山民亦想知道,此事對荊南有何影響,與其自己胡亂猜測,倒不如去尋孔明,問其看法。

    於太守府中,龐山民見了孔明,盡言龐家商隊於北地細作打探之事,諸葛亮聞言,亦是大驚,原本諸葛亮只是擔心,袁紹將軍糧屯於一處,恐被曹操所破,如今這心憂之事,已成現實,諸葛亮也唏噓不已,對龐山民道:“原本亮亦以為,這袁曹相據,必耗時日久,我荊襄之地,也應有個數年修養之期,可如今看來,曹操欲平那北地,怕是只在須臾之間了。”

    “須臾之間?”龐山民聞言微驚,道:“那曹操素來視劉備為心中大敵,如今袁紹於河北軍勢,大敗一場,孔明難道沒有想過,曹操轉戰荊州的可能麼? ”

    諸葛亮聞言一愣,繼而搖了搖頭,對龐山民笑道:“兄長不知兵事,豈不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乎?河北袁紹,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縱使敗了一場,這軍勢與曹操相據,依然綽綽有餘。”

    “可如今已時已入秋,一旦入冬,北方天寒,袁操兩家,理應罷兵才是。”龐山民依稀記得,那徹底改變袁曹態勢的倉亭之戰,應在來年才是,心中卻不知孔明為何,看好曹操會再興刀兵,攻伐河北。

    “曹軍如今氣勢正盛,且已占得河北之地,若我是那曹操,便會步步為營,給袁紹個機會,使其收殘兵於一處,屆時只要再胜一場,河北可定!這個冬天,也只是給那袁紹,收攏軍勢所用,所以袁紹必敗,不過再用一年時光,怕是北方土地,屆歸曹操,這諸侯爭霸,一年的時間,不也只是須臾之間麼?”諸葛亮說罷,目視龐山民道:“先前兄長所言,這天下大勢,與我荊南時間不多,亮還有些不以為然,卻不想天有不測風雲,這曹操居然用如此短的時間,奠定大勢之基業,看來還真的被兄長一語成讖了!”

    龐山民搖頭苦笑,他所知道的,只是史上對官渡之戰的記載,對於兩軍實際上如何作戰,龐山民如今還是一頭霧水,龐山民原先以為,劉備如今屯兵新野,且暗地裡收攏汝南黃巾,應當會多少改變一下河北局勢,卻沒想到這般改變,依然沒有影響到官渡之戰的進程。

    唯一令龐山民心安的是,荊南距官渡甚遠,一時半時,還不需擔心這天下第一諸侯的窺覷,想到此處,龐山民不禁對那個素來他看不起的劉備的印象,也微微改觀。

    面對曹操,屢敗屢戰,卻依然精神抖擻,這番韌性,確實是常人所不及啊。

    “兄長勿要憂慮,那曹操就算吃下河北,沒幾年休養生息,不可能再次遣大軍而出,對我荊南,影響甚微。”諸葛亮見龐山民憂心忡忡,出言勸道:“如今我等只需將荊南經營的鐵板一塊,坐等那江夏亂起。”

    “江夏若亂,對我荊南有何好處?”龐山民聞言一愣,心中疑惑,諸葛亮微微一笑,道:“若江夏被江東收於手中,那景升公必使蔡瑁張允出兵救援,以亮觀之,荊襄水軍,還是差了江東一籌,若二人救不下江夏,那景升公怕是也會想到大公子如今,已掌荊南四郡,屆時兩相對比,景升公必會漸漸倚重大公子了吧。”

    “若劉備徐庶遣新野之軍盡出,救援江夏呢?”龐山民皺眉道:“先前孔明也說過,劉備便是那待鷸蚌相爭的漁翁。”

    “劉備得了江夏,對我荊南,亦有好處。”諸葛亮聞言笑道:“劉備勢大,景升公對其更為忌憚,屆時荊襄九郡,景升公得其四郡,大公子得四郡,二者實力,便逐漸相若了起來,景升公欲防劉備,必使大軍屯兵江陵,襄陽各處,屆時再要如現下這般,於我荊南行使政令,怕也是無力為之了。就像此番景升公貿然於我荊南課以重稅,換了劉備掌江夏,這景升公豈敢貿然行事?如今,也該是給大公子正名的時候了吧…… ”

    “原來如此。”龐山民聞言,點了點頭,依照諸葛亮的意思,是想讓劉琦通過'能力'的展現,於劉表心中加分,屆時可以在繼承家業的事情上占得先機,想到此處,龐山民不禁嘆道:“只是荊州軍政,一直是掌握在蔡蒯兩家手中,這大公子欲繼承家業,怕是難了。”

    “兄長又怎麼知道,這蔡蒯兩家,會是一條心思呢?”諸葛亮聞言,淡然一笑道:“我想如今以荊南實力,是有與那蒯家談話的資格了吧……”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24
NO.94 和平演變? !

      
    諸葛亮的一席話,令龐山民眼前一亮,原本龐山民一直以為,將荊南經營成鐵板一塊,待劉表不能理事之時,再圖謀荊襄,卻沒想到諸葛亮比他先行一步,此時便開始算計起了荊州廣袤的土地了。


    而且若能不興刀兵,拿下荊襄全境,巧取比之豪奪,顯然要優了數籌不止。

    想到此處,龐山民一臉讚歎,口中喃喃:“和平演變……”

    龐山民的無心之語令諸葛亮也是眼前一亮,這短短一語,似是已道破自己這番謀劃的精髓,原先諸葛亮不是沒想過,待劉表百年之後,傾荊南之力,拿下荊北,雄霸荊襄,成就諸侯霸業,只是諸葛亮心知,待荊南發展數年,拿下荊襄全境,並非無稽之談,只是拿下荊襄之後,各路諸侯虎視眈眈,而那時荊州怕是因連番內戰,已無自保之力了,拿下一個和平的荊襄之地,才是諸葛亮最希望看到的,而如今的江夏亂局,也正好讓諸葛亮看到了成事的機會。

    龐山民思慮片刻,回過神兒來,對諸葛亮道:“孔明先前所言,那蒯氏一族與蔡家並非鐵板一塊,只是我荊南又有何物,可誘使那蒯良,蒯越,心向我等?”

    “如今荊州,蔡氏掌軍,蒯氏當政,實際上蒯家還是在蔡氏面前低了一籌,若說這世家大族,低人一等,其心中毫無怨憤,怕是假話。”諸葛亮侃侃而談道: “且蒯氏與兄長家中,都是以詩書傳家,這文人之間的語言,怕要與武人之​​間,合拍很多。”

    “孔明不是想讓我去說那蒯氏一族吧。”龐山民聞言,面色淒苦,對諸葛亮道:“我本商賈,對此縱橫之事,並不擅長,且先前我已說過,我荊南又有何物,能誘惑那蒯氏相投?”

    “蒯良,蒯越二人亦智謀之士,二人與廟堂之上,身居高位,又怎會看不出,如今曹操進犯河北事成,數年之後,必圖謀荊襄之地?於世家眼中,為哪家主公效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的延續與傳承……”諸葛亮說到此處,對龐山民道:“待日後兄長掌了荊襄之地,難道就不能給這蒯家,更多利益麼?”

    “孔明是指,給這蒯家,畫個大餅,誘其入甕?”龐山民張大嘴巴,一臉呆滯道:“我素來以為,孔明對世家不喜,為兄之前是想,若日後得了荊襄,欲使孔明士元諸人,總領荊州軍政,可孔明為何,讓這蒯家,也分一杯羹呢?”

    “蒯良,蒯越官職如今高位,且將荊襄經營的井井有條,其二人亦才華出眾,亮與士元的志向是平定天下,這繁瑣政務,還需能人打點,此番於長沙處理政務,亮只是迫不得已,看著黃老將軍與興霸帶著兵勇日日操練,亮心中亦蠢蠢欲動啊……”諸葛亮說完,促狹的看了龐山民一眼,眼中的意味明顯是說,要龐山民不要再整日偷懶了。

    “呃……孔明言之有理。”龐山民尷尬一笑,心中暗道:孔明這番謀劃倒是不錯,只是這蒯家勢大,如何令其歸附,卻棘手之極,況且龐山民擔心,若去遊說蒯良,蒯越二人,萬一讓劉表得知,得不償失,心中糾結許久,龐山民咬了咬牙,對諸葛亮道:“若我將竹紙技法,授予蒯家,如何?”

    諸葛亮聞之色變,對龐山民道:“兄長先前不是欲使財權,節制荊襄軍政麼?兄長手中財富,全憑這竹紙一物,若此物交由蒯家,對你龐家影響甚大!且兄長日後要掌握那荊州財權,怕是難了。”

    龐山民苦笑不已,如今他手上能夠拿的出去的,除了造紙,便是印刷,如今印刷還在城外竹舍中燒鑄字印,龐山民欲待此物成功,使其多印書冊,教導蠻人禮義,令其學習漢家文明,而竹紙,則承擔了大半荊南政務的開銷,若此時讓蒯家來分一杯羹,的確是影響甚大,龐山民眉頭緊皺,對諸葛亮道:“可我手中無物,去說那蒯良,蒯越二人,孔明須知,這世家,多半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若我等心意不誠,又怎會令蒯氏日後竭力輔佐?”

    “昔日士元曾言,兄長有點石成金之技,亮不知兄長除那造紙,印刷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既可獲利,又不似竹紙這般厚利之技?”諸葛亮說罷,龐山民眼前一亮,對於這超越時代的技藝,龐山民是知道許多的,於竹舍閒暇之時,龐山民也在思索除竹紙外,還有什麼可以於這個科技落後的時代,可以應用的技巧,諸葛亮只是出言提示了一句,龐山民便恍然大悟,一臉欣喜的對諸葛亮道:“孔明,你喜歡吃甜食麼?”

    諸葛亮聞言一愣,卻見龐山民快步走向案前,取下毛筆,研起墨來,諸葛亮見狀,眼前一亮,心中暗道,怕是兄長又要書這點石成金之術了。

    想到此處,走了過去,立去龐山民身後,墨已磨好,龐山民攤開面前竹紙,一字一句的寫下了《點石成金之三——甘嗜》。

    凡造糖車製,用橫版兩片,長五尺,厚五寸,闊二尺……

    凡南方,經冬老蔗,用車同前法,榨汁入缸……餾內盡成白霜,最上一層,厚五寸許,潔白異常。

    凡飴糖,稻麥黍粟,皆可為之……

    龐山民寫罷,諸葛亮於龐山民身後讚歎不已,心中暗道,這兄長隨手一物,便價值千金,甘嗜一法,便是製糖,只是這飴糖,蜜糖,什麼的,諸葛亮盡皆聽過,不過這白糖一物……諸葛亮卻是聞所未聞。

    龐山民寫罷,對諸葛亮道:“這糖若是製出來了,先不予我荊南售賣,盡數賣往別家諸侯,屆時看看其獲利如何,再決定要不要授予蒯家,孔明以為如何? ”

    諸葛亮聞言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正該如此,只是兄長所書這白糖,是為何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荊南亦有甘蔗,倒不必去江東購買了,等看這白糖售賣的如何,為兄再決定要不要去算計江東……”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28
NO.95 點石成金之——製糖

      
    龐山民想到就做,當即辭了諸葛亮,回竹林琢磨這製糖一事了,諸葛亮見龐山民來去匆匆,不禁哭笑不得,心中暗道:這山民兄長,做事情還真是風風火火。


    土法製糖對龐山民這個穿越眾來說並不困難,於竹林房舍,龐山民亦從貂蟬口中得知,這大漢原本就有人製糖,只是像龐山民所言,那白如雪,甜如蜜的白糖,即便是貂蟬見多識廣,亦聞所未聞。

    半月時間,龐山民便把精力全部投放在這製糖一事,命商隊採購甘蔗,下人搭建房舍,依照龐山民所書之法,在失敗了數次之後,工匠們終於製出了晶瑩的白糖。

    “真甜啊!”

    “就像雪一樣……”

    工匠們嘖嘖稱讚著白糖的美麗,時不時還有年少的工匠,偷偷捏了一點白糖放在嘴裡嚐了嘗,繼而口中的甜蜜,令他們露出了一臉滿足的笑容。

    如今既然驗證了製糖之法,這白糖也可量產,工匠們忙碌數日,龐山民便一人分了他們一些糖粉,以示嘉獎,心情愉悅的龐山民盛了一碗白糖,興沖衝的向竹舍趕去,這令人欣喜的事情,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貂蟬分享。

    “這就是公子先前所言的白糖?”

    於貂蟬的眼中,白糖是美麗的,純潔無垢,通體雪白的糖粉,很輕易的引起了貂蟬的好感,龐山民笑了起來,捻起一點白糖,放入口中,對貂蟬笑道:“你也嚐嚐。”

    貂蟬點了點頭,輕輕捻起少許白糖,在手中端詳了一會兒,糖粉就變的有些粘稠了起來,輕舔了幾下手指之後,貂蟬的臉上,亦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很甜!”貂蟬說罷,龐山民也笑了起來,對貂蟬道:“若此物賣給那些世家貴族,當售得高價了吧。”

    貂蟬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此物怕是製作不易,若公子售與世家,這白糖怕是會風靡一時。”

    龐山民聞言嘆道:“只是便宜了蒯家眾人……”

    見貂蟬不解,龐山民便與她說起了先前的打算,欲授蒯家一暴富之法,令龐蒯兩家聯合,於荊州制衡蔡氏,貂蟬聞言,沉吟許久,搖了搖頭,道:“若那蒯家,得了製糖之法之後,背信棄義,公子又當如何?”

    貂蟬的話讓龐山民愣在了那裡,比起朝堂之上的政治鬥爭,龐山民完全是初哥一個,比之貂蟬都大有不如,與龐山民心中,向來以為只要以誠待人,別人亦會真誠相待,可是貂蟬這短短一語,便道破了世家真髓。

    “夫人是指,若我現下就將製糖之法,授予他們,會肉包子打狗?”龐山民神情一滯,貂蟬也微微一愣,龐山民所說的這肉包子打狗倒是形象,想到此處,貂蟬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公子或許有所不知,世家大族,出爾反爾之事,頻繁多見,並不是所有的世家族長,都會如龐老先生那般謹守信義。”

    龐山民點了點頭,將手中糖碗放在桌上,對貂蟬拱手一禮,道:“多謝夫人指教,只是若不與那蒯家合營白糖,怕是我荊南再無利益,能打動這蒯氏一族了,若夫人還有辦法,還請不吝賜教。”

    “我麼?”貂蟬聞言,翩然一笑道:“妾身女流之輩,能有什麼辦法,公子何不去請那諸葛先生,為你解惑?”

    孔明啊……

    這傢伙應當也沒多少和世家相處的經驗吧。

    龐山民眉頭糾結,記得史書上曾言,諸葛亮跟隨劉備平定川蜀之後,與西川的世家大族之間,矛盾頻發,所以龐山民並不看好諸葛亮能夠在此事上能夠給他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況且智計出眾之人,並不一定於官場之上也能面面俱到,想到此處,龐山民嘆道:“聯合蒯​​家一事便是孔明提及,若他早有如何對付這蒯家辦法,又怎會不告知於我?”

    見龐山民苦思無果,貂蟬亦是心焦,對龐山民道:“既如此……公子何不回襄陽一趟,請教龐公?”

    貂蟬一言既出,龐山民豁然開朗,如今於荊南日久,也該回去請教一下老爹了,況且在龐山民的眼中,龐德公對於這人情世故,顯然高過他數籌不止,不然龐家也不會僅憑這造紙一技,便可緊隨蔡,蒯兩家,為當下襄陽三大家族之一了。

    龐山民心中憂煩盡去,欣喜道:“離家日久,我亦掛念家中老父,夫人此番與我同去襄陽,如何?”

    “公子身負要事,妾身便不去了。”貂蟬說罷,龐山民苦笑不語,心中暗道,怕是貂蟬覺得,如今她還不是龐家媳婦,待見了龐德公後,也不知該如何自處吧,既然她害怕屆時尷尬,龐山民亦不相逼,對貂蟬道:“既如此,我自去便是,這家中的那兩個麻煩丫頭,便有勞夫人照應了。”

    見龐山民對玲兒與祝融也相當沒轍,貂蟬掩嘴輕笑,道:“若公子這話被她們聽到,怕是又少不了一番爭執。”

    龐山民聞言苦笑,心中暗道,他還真是一點兒做叔叔的權威都沒有,如今玲兒與祝融見面之後,性情相投,整日於谷中軍寨內舞槍弄棒,越來越瘋了,也不知是玲兒天性本就如此,還是被那祝融影響。

    龐山民年紀本就不大,況且作為一個穿越者,龐山民身上也沒多少長輩威嚴,玲兒對龐山民沒有絲毫畏懼,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此處,龐山民對貂蟬道:“若這兩個丫頭敢不聽夫人教誨……便不給她們糖吃!”

    貂蟬聞言,笑的歡暢,對龐山民道:“先生莫非真當這白糖,無往不利乎?”

    “至少對嘴饞丫頭,能有些作用。”龐山民心中暗道:這個時代的年輕女子,又沒有零食這種東西,用糖來哄丫頭聽話,應該問題不大,想到此處,龐山民笑道:“夫人可先將這白糖收起,待其戀上這白糖滋味,再好生教導,玲兒雖喜歡征戰沙場,但其性子也太瘋癲了些,此非是上將性格,如今收收她的性子,也是好的。”

    貂蟬微微頷首,笑道:“那就但願如公子所想,這倆丫頭肯為這白糖痴迷……若其能夠安生一些,這山中竹林,也可清靜許多了。”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31
NO.96 徐庶拜訪

      
    次日又造了十數斤白糖,龐山民便隨著車隊,踏上了回家歸程,於車廂之中,龐山民見往來百姓忙碌不已,心中暗道:這建安五年,於這荊襄之地,倒是一個豐年。


    龐山民於車中也思索許久,此番回到襄陽之後,除了向父親請教連結蒯氏一族的對策外,是不是也商議一下龐家舉家南遷的事情,如今曹操已於河北大勝一陣,這中原之地,早晚被其所得,若有朝一日,待曹軍休養生息之後,怕是這襄陽,亦要遭逢戰火了。

    途經渡口搭船過江之時,龐山民並未遇見甘寧,長沙水軍之中,一艘戰艦亦不知去向,龐山民對此故作不見,叫來船商,租了艘大船,待裝下貨物之後,大船離了渡口,緩緩北上。

    於路上行了數日,車隊趕至龐家莊外,看到谷中炊煙裊裊,龐山民心中感慨萬千,此番離家半年有餘,這其中也發生了不少大事,此番重回故里,倒也令他唏噓不已,心中感慨,這時光果然如白駒過隙,轉眼之間,恍如隔世。

    回家探望家中老父,龐山民並未命人前去通報,直到車隊進了山莊,往來的莊戶們才得知,大公子回家的消息,熱心的莊民們有的調頭向龐府趕去,通報族長,有的則湊到車隊近前,想要聽聽這大龐公子於荊南之處的所見所聞,長長見識。

    龐山民應付過莊戶,許久之後才來到龐府大門,見家中中門大開,龐山民不禁笑謔道:“父親大人,您與兒子之間,還用得著如此禮數?”

    龐山民笑聲剛落,便聽府內一聲重咳,龐山民循聲望去,正見父親與一中年士子對坐席間,那中年士子器宇軒昂,儀表堂堂,聽到龐山民笑謔之聲,士子起身,遙遙拱了拱手,道:“庶見過山民賢弟。”

    “來者莫非元直乎?”龐山民輕聲嘀咕,心下微驚,這徐元直不好好在新野呆著,跑到這龐家莊作甚?難道徐庶也如同自己這般,喜歡做甩手掌櫃不成?

    “原來是元直兄長。”龐山民微微拱手,收斂神情,對徐庶道:“山民聞元直兄長如今已從仕皇叔,卻不知兄長為何前來此處?”

    “欲請龐老先生出仕。”徐庶說罷,微微嘆道:“只是龐老先生無心政務,既如此,庶請不得龐公,便請賢弟,不知賢弟以為如何?”

    “山民無甚才德,當不得兄長所請。”龐山民很乾脆的搖了搖頭,對徐庶道:“元直兄先前已請了孔明,請了士元,如今盡數無功而返,你我同於書院求學,想必以兄長智慧,已知道山民心中算計了。”

    徐庶聞言,微微嘆息,道:“賢弟說的正是,如今荊南,怕是已掌握於賢弟手中了,只是賢弟牧土一方,卻師出無名,不知賢弟可否,將這荊南,獻與皇叔?”

    “呃……”

    龐山民聞言久久不語,心中感慨,這徐庶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了些,難道他真的以為,區區數語,就可得荊南廣袤土地?想到此處,龐山民正色道:“元直兄所言差矣,如今山民無官無職,談何牧土一方?掌控荊南者,乃大公子也。若元直欲圖荊南土地,還當去和大公子商議。”

    徐庶聞言失笑,這龐山民擺明了揣著明白當糊塗,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況且如今身處龐家莊,並非劉備治下,徐庶就算有萬般手段,也無法逼龐山民就範,想到此處,徐庶嘆道:“山民賢弟騙的過別人,卻騙不得庶,若是大公子主事荊南,孔明士元諸人,豈肯屈身此暗弱之主?”

    見龐山民並不答話,徐庶又道:“庶於皇叔處曾聞,賢弟先前與汝南與皇叔亦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相見匆匆,即便今日,皇叔對此事依然扼腕不已,直​​言錯失大賢,若賢弟肯攜荊南之眾,歸附皇叔,庶可於此斷言,賢弟於皇叔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元直兄長,還請莫要再言此事,先前我已幫了皇叔一番,與關將軍亦有人情往來,對皇叔,山民心中並無虧欠,山民如今身為商賈,並不擅言這諸侯之事。”

    龐山民說罷,從行囊之中取出紙包,雙手奉於老父面前,對龐德公道:“此白糖為山民於荊南偶得,未敢獨享,特獻於父親大人。”

    龐德公適才對龐山民與徐庶二人滔滔雄辯視而不見,如今似是大夢初醒,回過神兒來,詫異的看了一眼紙包中的白糖,對龐山民慈祥笑道:“山民,此是何物?”

    “父親大人嚐過便知。”龐山民說罷,捏了一點糖粉放入口中,對龐德公道:“此物亦是糖的一種,只是製造繁瑣,乃山民於書中參詳許久,才偶得制法。”

    龐德公捏了點糖粉放入口中,神情倏然欣喜了起來,對徐庶道:“元直,你也來嚐嚐。”

    徐庶聞言,微微一禮,來到龐山民近前,學著龐德公的動作,將糖粉放入口中,咂了咂嘴,神情數變,看向龐山民的目光,更加複雜了起來。

    “兄長,此物如何?”龐山民笑意盎然,對徐庶道:“我這次帶回來了不少,元直兄長亦可帶些回去,贈與皇叔。”

    “那為兄代皇叔多謝了,只是……”徐庶還欲再言,龐德公卻出言相阻道:“元直,非是我龐家不願助皇叔成事,而是我與山民,都閒散慣了,你亦看到,老夫這兒子成天就知道擺弄這些小道,不是造紙,就是造糖,若去了皇叔處,做事有所懈怠差池,也怕壞了皇叔大事。”

    龐德公說罷,徐庶便心知此番拜訪,怕是要無功而返了,手中拿著龐山民贈與的一包白糖,徐庶一臉苦澀,對二人道:“既如此,庶拜別老師,拜別賢弟。”

    “兄長慢走……”龐山民說罷,徐庶便轉身而去,知道徐庶走遠,龐山民臉上的假笑才變的真誠了起來,回身對龐德公道:“多謝父親大人從中說項,之前我怎麼沒發現,這元直脾氣上來了,居然會變的如牛皮糖一般呢……”

    龐德公雖不知牛皮糖為何物,卻也大抵能明白龐山民是嫌徐庶聒噪,想到此處,龐德公微微嘆道:“元直選的這條道路,比之你與孔明諸人,艱難太多啊…… ”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35
NO.97 父子交心

      
    見龐德公一臉感慨之色,龐山民也不禁嘆息,龐山民於書院之時,對徐庶的印象並不濃厚,僅是聽聞諸葛亮與龐統常言:徐庶幼時,家中貧寒,青年時曾披髮跣足,仗義行俠,後棄武從文,來到書院之中,浪子回頭,大器晚成。


    能入得臥龍鳳雛二人眼界的,理應不差​​,若徐庶於荊南為官,倒也可以全了同​​窗之誼,只是此番匆匆相見,龐山民便知徐庶心中固執,怕是志向難改了。

    若日後荊南發展壯大,早晚與那劉備,會於沙場兵戎相見,到了那時,同窗操戈,實是人生憾事。

    “山民,此番回家,找為父有事乎?”

    龐德公的話打斷了龐山民的思緒,龐山民搖了搖頭,對老父靦腆笑道:“瞧父親說的,兒子沒事便不能回家不成?”

    龐德公聞言,目光含笑,對龐山民道:“你既然肯捨得回來,必是有事,你我父子,何須遮掩?”

    龐山民嘆了口氣,對龐德公道:“此番回到家中,的確是有事相求,兒先前已與孔明商議,欲圖荊襄。”

    龐山民的一句話,讓龐德公驚訝不已,回想起這半年,龐家大小鳳雛與諸葛亮諸人在荊南的折騰,龐德公也隱隱察覺,他這兒子所圖不小,只是沒想到這短短時日,龐山民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荊襄之主的頭上,劉表掌控荊襄之地數十年,豈是別人說取代就取代的?想到此處,龐德公收斂面上笑容,對龐山民道:“急了!”

    “父親何必惜字如金,兒只說欲圖荊襄,又沒說現在就圖。”龐山民說罷,將他與諸葛亮二人欲連結蒯氏一事盡數告知老父,龐德公聞言,時而點頭,時而皺眉,待龐山民將心中所想,盡數說了,龐德公默不作聲,於案前坐了下來,瞅著案几上的那包白糖,對龐山民道:“以你觀之,你這白糖,若經營起來,比之紙張如何?”

    “交予蒯氏,其若以此賺錢,可獲巨利,所得財富,恐不下於竹紙,畢竟世家大族,對這稀罕事物尤為推崇,且白糖形象,亦與謙謙君子相合,其外表潔淨,放入口中之後,滋味亦是甚美,如君子那般,表裡如一……”龐山民說罷,龐德公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龐山民的說法,略一思索,龐德公又道:“那你為何不獨自經營這白糖,將竹紙技法,授予蒯氏?”

    “糖可不食,紙卻不能不用,世家雖好奢華,然而更關心的是家族之中的文化傳承。”龐山民微微搖頭,道:“所以這白糖與這竹紙,於兒心中地位,猶如天地之別。”

    龐德公聞言,頗為讚許,特別是龐山民那句“家族的文化傳承”,更是說到了龐德公的心坎之中,龐德公不禁心中暗嘆:這轉瞬之間,他先前這個並不看好的嫡長子,也長大了啊……

    “以山民之意,是授予那蒯家製作方法之後,與蒯家共同經營這白糖了?”龐德公說罷,龐山民點了點頭,對龐德公道:“我荊南專賣益州,江東,其餘地方,交由蒯家銷售,至於這白糖製法,全部授予蒯家,屆時使蒯家宣稱,此法為他家所創,我龐家只是從旁相助,所以才得了製糖傳承,如此一來,大家各自獲利,我荊南亦不成為眾矢之的,豈不完美?”

    龐山民滔滔不絕,見龐德公許久不語,龐山民心中疑惑,對龐德公道:“此計乃兒與孔明一同設計,父親聞之,可發現其中疏漏?”

    龐德公微微搖頭,道:“並無太大疏漏,只是若蒯龐兩家,經營白糖,那蔡家必心中不忿。”

    “無妨,雖蔡家勢大,卻也奈何不了蒯家,若其過分,景升公又如何肯放過這群外戚?”龐山民自信滿滿,對龐德公道:“且兒與孔明,本就欲使這荊襄,將相不和!”

    “原來如此……”龐德公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荊南諸人最終所圖,龐德公思慮許久,微微嘆道:“老夫這都是教了些什麼樣的學生啊!於書院時,你們可都沒這般奸詐詭譎!”

    龐山民聞言不禁失笑,對龐德公道:“父親大人,您這是誇我們還是罵我們呢!我等智謀,可全賴師長們所授……”

    “雖有失為臣之道,卻不失為一條妙計。”龐德公嘆道:“若此計事成,且不說這荊南將相不和,怕是年幼劉琮,亦會受此牽連,失寵不少,如此一來,那劉琦便有與劉琮抗衡的籌碼了吧。”

    “父親所言甚是。”說到此處,龐山民微微一笑,對龐德公道:“只是父親大人,我雖識得蒯家二位尊長,人家卻不認識我,若行此計,還需父親大人,從中說項!”

    “原來山民此番歸家,是想老夫為馬前卒啊!”

    見龐德公出言調侃,龐山民只得苦苦賠笑道:“父親大人老當益壯……”

    “你都說為父老當益壯了,為父又怎能怫了你們這幫小傢伙們的面子?此事我已應下,你長途跋涉,也該累了,家中房舍為父一直命人收拾著呢,你也早些休息吧。”

    龐德公話音剛落,龐山民搖了搖頭,又道:“兒還有一事,要與父親商議。”

    “莫非是龐家莊遷徙荊南?”龐德公說罷,龐山民微微一滯,很快便點了點頭,一臉敬佩道:“父親大人所言甚是,荊南如今已被兒所執掌,數年間可固若金湯,且那曹操已於官渡大勝,若其平了袁紹,下一步,怕是圖謀襄陽了……”

    “此事還容為父考慮一番。”龐德公微微嘆道:“舉族南遷,並非易事,且龐家莊乃富饒之地,我龐家祖祖輩輩,定居於此,為父之前早已想過,若這天下並無大變,為父還欲於這龐家莊,終老山林呢!”

    “兒亦知父親故土難離,只是亂世之中,刀兵無眼……”龐山民心知老父心中憂慮,出言勸道:“且來年兒便要大婚,父親於荊南,享那天倫之樂,不比於這龐家莊中,暢快許多?”
aqzsl410122 發表於 2013-3-3 21:39
NO.98 全都遷去荊南吧!

      
    經不住龐山民的軟磨硬泡,兼之龐德公亦是擔心,若曹軍日後進軍荊襄,這龐家莊遭逢戰火,龐德公只得答應龐山民,會將遷徙一事放在心上,令莊戶緩緩遷往荊南,只是龐山民對此並不知足,見龐德公妥協,狡黠一笑,對龐德公道:“父親大人,既然龐家上下,舉族盡遷,那就順便連這襄陽書院,一併搬到荊南便是… …”

    “你這小子,倒是所圖甚大!”龐德公聞言,笑罵道:“不但算計為父,還惦記德操,承彥諸人……我們這些人都老胳膊老腿兒了,經不起你們這些年輕人這般折騰嘍!”

    “承彥公乃孔明岳父,帶上那黃家丫頭,與父親一併前往荊南,使其一家團聚,有何不好?”龐山民收起笑容,故作嚴肅道:“且司馬先生與父親和承彥公相交莫逆,你二人都去荊南了,他一人於襄陽隱居,豈不苦悶的很?依兒來看,要搬就一併搬了,雖說屆時景升公對此事,必心懷不忿,但是為了長輩們的晚年……景升公之詰難,我一併接下便是。

    “若為父要走,景升怕也不會挽留,畢竟襄陽書院自為父承辦至今,已為景升送去人才無數,如今為父要做閒雲野鶴,景升怕也難以開口,強留於我,只是你這般算計為父,怕是想以書院之名,為你荊南,收攏人才吧……”

    “還是父親大人知我……”龐山民撓了撓頭,心中謀劃被老父一語道破,龐山民面色訕訕,對龐德公笑道:“如今兒見孔明與廣元公威諸人,坐鎮各郡,勞心勞力,心中甚是不忍,所以欲使書院同窗,一同出些力氣,兒雖許不了他們太守之位,但是若其中有人才德兼備,閒暇便可於郡中掌管一縣之地。”

    龐山民如今也比較頭疼荊南的基層人才,經營荊南,時間尚短,如今郡中各縣,多是前任太守舊部,孔明諸人行使政令之時,多有不便,且襄陽書院出身之人,即便無甚大才,亦不至於苛責百姓,於這一點上,倒是優於荊南各縣官吏許多,所以龐山民才想著,再從書院打打主意,屆時孔明諸人,整頓吏治之時,亦會順手許多。

    此番龐山民回到​​襄陽,除與蒯家交好之外,也想著把龐家根基,轉移荊南,既然是舉族遷徙,那就能搬就搬,雖說這襄陽於龐山民而言,遲早都要回來,只是現在,龐山民的根基,只在荊南一地。

    龐德公沉吟許久,對龐山民的心中志向,亦瞧出些眉目,只是龐德公心中猶豫,這長子雖思慮周全,時有奇計,卻無甚霸主之姿,其待人接物,更像是士子,抑或商賈,想到此處,龐德公沉下臉來,對龐山民道:“山民,如今只你我父子二人,你可盡言心中志向,也好讓為父心中,有個準備,你須知道,如今你身上肩負的,並非只我龐家一家,亦有孔明,廣元諸人的家族,龐家家業,早晚有你執掌,若只是自家之事,為父倒可遂你心願,可是,此事關乎重大,為父縱使由著你的性子,也想要聽聽,你想把如此多人,帶往何處。”

    龐山民聞言,也收起了面上笑容,一本正經道:“兒先前行商賈之事,是想為荊南打下根基,如今孔明士元已盡知,於荊南處,兒可挾公子以令荊南,這劉琦雖然暗弱,然其若有朝一日,繼承景升公家業,那兒便可號令荊襄,與天下諸侯,一較長短。”

    龐德公點了點頭,對龐山民道:“此事就如今看來,倒也在你掌控之中,只是兒可曾想過,荊襄雖是魚米之鄉,亦是四戰之地,若日後曹操於北地成就霸業,荊襄怕是難以久守。”

    “所以,拿下荊襄之後,便圖益州,此番售糖,我荊南亦可順便於益州安插細作,現如今龐家商隊,於北地,江東皆有人打點,探尋各路諸侯消息……益州劉璋坐擁山川之險,治下之民雖富足,卻不善戰,此守城之主,兒若不圖,豈不可惜?”龐山民侃侃而談,原本淡然的目光中,也隱隱閃過一抹亮色,龐德公點了點頭,苦笑道:“兒啊,為父從未想過,龐家有朝一日,還會有這成就王圖霸業的想法。”

    龐山民心有戚戚道:“兒先前也以為,尋一諸侯,屈身仕之,只是這天下諸侯,與兒心中念想皆是不同,龐家詩書傳家,皆知'民貴君輕',這諸侯爭霸,卻多為一己私慾,偽稱忠君之名,實則行篡漢之事,於兒心中,雖對這大漢今後走向何處,並不關心,只是這百姓無辜,受此無妄之災,兒終歸要幫他們討還公道才是。”

    “你又怎能知道,你所做的,就是公道?”龐德公聞言,笑了起來,對龐山民的言辭,不置可否。

    龐山民心中暗道,好歹他也有超越了這個時代兩千年的見識,若執掌天下霸業,想要加快歷史進程,令漢家百姓萬世永昌,也並非無稽之談,只是這話只能埋於心中,卻無法向老父道明。

    只是沉吟片刻,龐山民笑道:“我只知道,當今諸侯,對百姓不公!”

    龐德公點了點頭,諸侯征戰,多是為一己私慾,這龐山民的見識,倒是有些新意,只是龐德公並不看好,龐山民能力壓各路豪強,從這亂世之中,脫穎而出。

    不過這兒子去了荊南只短短半年,荊南就有瞭如此變化,龐德公發現,對於這個長子,他已經有些看不明白了,龐德公也不敢斷言,龐山民於日後爭天下的路上,必會折戟沙塵。

    父子二人,久久不語,桌上燭火,時明時暗,許久之後,龐德公雙目恢復瞭如往日般的精光,對龐山民道:“既然你心意已決,為父便不再多勸,這龐家將來,交由你做主便是,只是若承彥,德操與老夫同去荊南之後,你須善待他們。”

    “父親大可放心,若諸位師長願去荊南,我與孔明士元,必掃榻相待,且師長們若是願意參與政事,荊南官位,任其挑選。”龐山民見父親已認可了他的說法,心中興奮,一臉喜色道:“至於這荊南隱主,就算父親想要,兒雙手奉上便是!”

    “為父若要貪戀權位,便是在這襄陽為官,亦要在那蒯良,蒯越之前……”龐德公聞言,爽朗笑道:“兒需記住你心中志向,但願為父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所謂的'民貴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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