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是無上意志嗎？如此強大的生靈，又是什麼樣的存在斬殺了他？為什麼虛空堡壘的波動，沒有重播出曾經的戰鬥過往，只是出現一片死寂？”
一連串的念頭在庫卡斯心頭劃過，他想了很多東西，但對現在而言，跟本沒有任何用處。
追隨了虛空堡壘的波動朝虛空深處或是邊緣區域前進，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屍體，這些屍體中，到最後有疑似無上意志的屍體成千上百。每一具屍體爆發出來的威能，都讓庫卡斯膽戰心驚。
“可惜了，這一切都是虛幻的影像，若是真實的，隨便一滴血肉中，恐怕都蘊藏了無數的規則鎖鏈，甚至是秩序鎖鏈。”
“若是取走其中一些血肉或骨頭，無論是煉製魔法道具還是感悟其中蘊藏的各種規則，恐怕都會大幅度的提升我的實力。”
“是了，若這裏的屍體是真實的，那我也不能如此近距離觀看了。恐怕單獨是這些屍體散發出來的波動，就能直接把我磨滅掉。”
胡思亂想之際，他的腳步漸漸的慢了下來。因為在他的感知中，發現前方那些屍體虛影散發出來的波動中，竟然蘊藏了一些零星的規則碎片。
這些規則碎片強大無比，每一塊都要比他掌控的最強大的規則鎖鏈都要強悍。
正是因為這些規則碎片的存在，庫卡斯這才一次次的放緩了自己的步伐，仔細的感應著那些氣息波動中的規則。
一晃數十日過去，四周圍的屍體漸漸的稀疏起來，但此時，每出現一具屍體，都是一具疑似無上意志的屍體。在這些屍體中，幾乎每一具屍體，都蘊藏了一大塊規則碎片。可以說，每前進百萬裏路程，他就能輕易的收穫一大塊規則碎片。
大量規則碎片的收穫，讓庫卡斯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不過越是追隨那虛空堡壘的腳步，四周圍的屍體虛影也就越是稀少。到最後，他眼前再也沒有什麼屍體了，只剩下一片扭曲的虛無。
而這扭曲的虛空，則是虛空堡壘的波動引起的。
在那虛空堡壘的波動下，庫卡斯的身體好像是被無形的潮水沖刷一樣，短短幾個刹那，就感覺一身血肉好像是被要剝奪下來一樣，幾乎都要被那虛空堡壘釋放的波動給磨滅了。
“單獨是波動就如此強大，若是靠近了那堡壘本體，我這傳奇的實力是否能夠抵擋住？那堡壘內部，又該是怎樣的場景？”
“當年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進入其中的，如此強大的波動，恐怕就是當年的將軍，也沒有辦法堅持太長時間吧！”庫卡斯並不知道當年的金髮女將軍到底有多麼的強大，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推斷，猜測著金髮女將軍的實力。
在扭曲的虛空中，庫卡斯前進的速度一下子緩慢了數十倍。每前進一步，他都要付出大量的鬥氣凝聚防禦禁制和法陣，從而抵擋無處不在的波動力量。
也幸虧他的鬥氣力量渾厚無比，有當年的鬥氣盔甲們修煉的鬥氣做基礎，一時間到也不覺得費力。
更為重要的是，伴隨了他前進，他能夠感受到那虛空堡壘釋放的波動，在沖刷他的身體後，竟然可以極其緩慢的提升著他的身體強度。而且他的傳奇祭台也在那波動的沖刷下，變得更加結實，變得更加龐大。
“這或許就是一種磨練，或許是當年那些脫離了虛空堡壘的那些人給予的磨練。又或許這是當年一些人無意間造成的結果。”
庫卡斯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了，到最後，他幾乎是一步步在虛空中走過，再也沒有辦法身化流光瞬息百萬裏了。
奇異的波動不斷的沖刷著他的身體，讓他體內的血液沸騰起來，那沸騰的血液，甚至影響到了他的心神，一時間竟然讓他戰意高昂，想要催動秘法跟人大肆殺戮一番。
一些規則從他體內鑽出來，這些規則凝聚成鎖鏈，混雜在無盡鬥氣的防禦中，抵擋著四面八方席捲來的波動力量。
黃金寶藏在他身後瘋狂的轉動起來，在那波動的力量下，埋骨之地被迫跟黃金寶藏融合。到最後，整個埋骨之地全都被擠壓到黃金寶藏中心的噴泉中。那個噴泉是所有鬥氣的源泉。
一條規則鎖鏈崩斷，破碎的規則尚未來得及消散，就被那虛空堡壘的波動強行壓制到黃金寶藏中，烙印到寶藏的泉源和山嶽甚至一些金戈鐵馬之中。
看到這一切變化，庫卡斯心有所感。他收攏了自身的鬥氣，只是簡單的催動規則鎖鏈來庇護自己的身子。借助那虛空堡壘散發出來的波動，直接打碎這些規則鎖鏈，從而讓規則融入到黃金寶藏中，讓黃金寶藏的威能變得更加強大。
這是一種追尋，同時也是一種磨練。漸漸的，庫卡斯沉醉于黃金寶藏跟規則碎片融合之中，仔細的感悟著其中的一切變化。至於追尋虛空堡壘的事情，卻被他漸漸的忘記了。
虛空行走，往事一幕幕浮現心頭，回憶著往事，思索著其中的得失。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樣認真的回憶往事。往事的回憶，讓他有所感悟，又有所遺失。但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成就傳奇階位，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在意了，一些事情的得失，即便是思索的再是透徹，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足踏虛空，扭曲的虛空隱約間有了裂縫，庫卡斯就好像是行走在遍佈裂紋的玻璃上一樣，腳下的虛空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四周圍的一切是隨時都有泯滅的跡象。
歲月流逝，追隨了虛空堡壘的痕跡足足行走了數十年時間。在這數十年歲月裏，他掌控的規則幾乎完全融入了黃金寶藏之中。甚至一些奇異的規則還自行融入到埋骨之地中，讓天生異象埋骨之地變得更加的真實起來。
腳下的無盡虛空不再遍佈裂紋，也不再出現扭曲，而是完全蹦滅，化作了虛無。
虛無邊緣，有虛空不斷生成。而庫卡斯就踏足虛無，任由身後虛空追趕，一同朝那虛空堡壘追隨了下去。
一些怪異的位面出現在庫卡斯眼前：這些位面散發了無量神光，即便是間隔了千萬裏虛空，他也看到了那些神光。而這些神光，跟庫卡斯當年用秘法推演過往時見到的神光一摸一樣。
成千上百的位面在神光的包裹下在虛無中沉浮，在這些位面中心，有一根根粗大的黑色的柱子沖天而起。這些柱子足足有千萬裏長短，柱子的頂端，連接的同樣是一個個散發了無盡神光的位面。而那些位面上，又有黑色的柱子穿刺出去，那些柱子貫穿虛空，連接了更多的位面懸浮虛空。而在那些位面中，有大量的虛空堡壘混雜在其中。同樣，這些虛空堡壘也散發出無上的神光。
“虛空堡壘啊！沒想到我們又再一次見面了。”
以位面為基石，以無盡傳奇、神靈血肉為連接的虛空堡壘再一次出現在庫卡斯面前。只不過今日的虛空堡壘散發出無盡生靈，而往日的虛空堡壘只是擁有莫大氣勢。
看著那些散發了無盡神輝的位面，庫卡斯響起了當年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傳奇和神靈的永恆位面。只可惜，這虛空堡壘的建造耗費位面無數，占地也不知道有多少億萬萬里，一時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尋找那永恆位面去。
“罷了！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再是迴響也沒有用處。只可惜了如此浩大的工程建築，到頭來，竟然成了一片死域。”看著眼前好似靜止不動的位面基石，庫卡斯卻是知道這些位面正在以及其緩慢的速度行走在虛空中。
越是靠近虛空堡壘的位面基石，他感受到的奇異波動就越是弱小。等他進入了一個位面散發的神光照耀範圍後，就再也感受不到那虛空堡壘的波動了。
心神轉動，在唏噓感歎一番後，他就伸手撕裂虛空，破開那位面的神光，降臨到位面之中。
踏足位面，沒有感受到位面的排斥力量，反而感受到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死寂。
是的，死寂，踏足虛空堡壘的基石也就是當年的頂尖位面後，庫卡斯沒有感受到任何生靈的氣息，他只是感受到了無盡的死寂。
心神蔓延，整個位面之中沒有山河湖泊，更沒有海洋泉水，有的只是荒漠。一望無際的荒漠，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荒漠。
天空昏暗，看不到日月星辰，大地荒蕪，整個位面完全被荒漠覆蓋了。沒有高山，也沒有低谷，有的只是無盡的荒漠。
心神轉動，嘗試著感悟這個位面之中的規則，當讓他感到詭異的是，任憑他怎樣感知，都沒有發現這個位面的規則痕跡。
足踏虛空，覆地印的威能施展，那覆地印直接扭曲數百萬裏空間。在這空間範圍內，億萬黃沙倒卷而上，好像被人倒提起來的山嶽一般。
大小不一的沙礫被卷到空中，雷火劈砍，沙礫相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百萬裏範圍的黃沙被席捲一層，打磨一空，但到最後仍然沒有看到任何生靈的存在，甚至連生靈殘骸也沒有見到半分。
“有意思的地方，生機全無，沒有半分生命的氣息波動，甚至連一個微生物也不曾存在。這位面之中，不，應該是說這虛空堡壘中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點生命跡象也不曾存在過？莫非是當年的生靈們把虛空堡壘中的一切都搬運到了世界之初？還是因為當年為了進入世界之初，而磨滅了虛空堡壘中的一切？”
思索著，但卻沒有任何答案，更沒有人回答他。
他也嘗試著用秘法推演過往，但上溯千萬年歲月，仍然是一片死寂和荒蕪，根本沒有任何生靈出現過。再往上推演，他卻沒有能力做到，只能就此罷手。
庫卡斯不甘心，他仔細的搜索了這個位面的每一寸土地，但仍然沒有收穫。到最後，他運用秘法找到這個位面的本源空間，撕裂無盡規則庇護，強行進入了位面的本源空間。
然而等他踏足位面本源空間後，這裏面的景象卻是讓他震驚無比。
整個位面本源空間之中，看不到半滴位面本源，有的只是一團烏黑發亮的怨恨氣息。
那怨恨氣息感受到了庫卡斯的氣息，瘋狂的朝他席捲過來。
看著那幾乎都要結晶化的怨恨氣息，庫卡斯卻是接連後退，無數防禦秘法混雜了規則鎖鏈釋放出來，抵擋怨恨氣息的侵襲，卻是根本不敢讓這些怨恨氣息沾染到自己身體上。
怨恨氣息之中，有瘋狂的咆哮聲響起，隱約間，庫卡斯看到了巨大的白骨爪子晃動，但不知道為何，那白骨爪子根本沒有探出來，反而被無盡的怨恨氣息給阻攔了。
仔細觀看，但這一次卻沒有任何發現。而這種結果，讓庫卡斯很是無奈，他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記憶，他幾乎都要認為剛才那巨大的白骨爪子只是一個幻影。
看到怨恨氣息輕易的沾染了他的防禦法陣和規則鎖鏈，庫卡斯也不敢長時間在這裏待下去，因此稍微猶豫了一下，他抽身後退，迅速的離開了這位面本源空間。
“沒有位面本源力量，沒有鎮壓位面的寶物和道具，這位面是如何生存到現在的？那些怨恨氣息是什麼？是這個位面中死去的生靈們殘留下來的物件？還是位面本源發生異變，被怨恨氣息侵染成了這種模樣？”
思索著，一些念頭浮現又消失，最後沒有任何收穫的情況下，庫卡斯也不在這個位面中呆著了，轉而直撲另外的位面。
當然，這一次到其他位面中，庫卡斯並沒有撕裂位面屏障進入其中，而是順了當前位面中的一個通道進入到另外位面中。
那通道並不是時代變遷時各個位面天然形成的通道，而是在上一個時代，被深淵聯盟的人用秘法強行建造出來的永久性的位面通道。而這通道，則是用無盡的奇珍異寶鑄造出來的，哪怕是經歷了時代變遷，經歷了不知名的惡戰，迄今仍然存在著。
位面通道很大，足足有萬里大小。行走在空蕩的通道中，看著那通道內雕刻的無數符文、法陣、甚至是規則烙印，庫卡斯唏噓不已。
當年為了建造這虛空堡壘，隕落的傳奇和神靈不計其數，至於更低階的生靈，為此而隕落的，更是無法估量。甚至連無上大能以及無上存在之流的生靈，也都隕落了不少。
時代變遷，如今這耗費了無數人力和物力的虛空堡壘只能孤零零的漂浮在無盡虛空中，漫無目的的行走在虛空中，或許有一日它會徹底的崩潰，又或許會一直存在下去，但這跟庫卡斯又有什麼關係呢？
歲月流逝，通道中的符文、法陣依然閃爍了光芒，但當年參與建造的那些人，卻再也看不到了。沒有人記得他們的氣息，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甚至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存在。
手指劃過那些符文，感受著其中蘊藏的澎湃力量，一些零散的畫面浮現在庫卡斯心神之中。
在那畫面中，他看到了無數的傳奇和神靈用手指一點點勾畫出這些符文法陣來，用精血一點點的澆灌了每一寸花紋和線條。又有無上存在們用秘法祝福過這些東西，而今，物是人非。
想要用秘法記憶這些畫面，把它們當做一種證據，目的就是為了證明當年一些人的存在。但是畫面在他心神之中一閃而過，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到最後，即便是他回憶，也回憶不到那些畫面了。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再也沒有辦法挽留了。即便是能夠證明你們存在過又如何？下一個時代，不，甚至就在這個時代，也不會再有人記住你們了。”
低聲歎息著，一步步的跨過那通道，他想用這種方式，來緬懷上一個時代發生的事情，想用這種方式，來紀念當年的瘋狂、哀傷。
通道中靜悄悄的，只有符文和法陣上的光芒閃現。等他從通道中走出來，再扭頭觀看身後的通道時，他竟然感覺那通道中遍佈黑暗和死寂，感覺那通道正在快速的衰敗和殘破起來。
“幾個時代的努力，只是為了那一刹那的燦爛和輝煌，如此值得嗎？”響起當年的一些事情，莫名的悲傷不由自主的湧上心頭。
一滴眼淚從眼角滴落，掉落在黃沙之中，在這個位面中，仍然沒有任何生靈存在的跡象，甚至連有可能存在的神藏都不曾見到半分痕跡。
恍惚間，他看到了千萬傳奇和神靈在九天之上生死搏殺，殘缺不堪的屍體掉落在大地上，在規則的作用下，演化成一座座連綿數萬里甚至百萬裏的神藏之地。
歲月變遷，黃沙吞沒了那一切，就連其中最為珍貴的神材也都吞沒了，連一絲痕跡也不曾遺留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