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生涯] 霸王怒 作者:恨無痕 (全文完)

 
GGCMEAT 2013-3-27 11:53:1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3 157162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4:53
龍現 第一百七十四章 怒殺

  方凌築看著站到他面前的人,心底有些涼氣。

  那叫怒殺的黑色面巾已經摘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白色中帶著青氣,七分是人,三分像鬼,輪廓非常普通,與他擦肩而過一千次,即使第一千零一次,也不會對他有印象。

  黑色衣袖中伸出一雙同樣慘敗的手,像被石灰塗過一百遍,手指尖是尖銳的長指甲,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的殭屍。

  怒殺笑了下,露出一口雪白的整齊牙齒,道:「我也是玩家,進遊戲後,連陽光都好久沒看見過,活人也見得少,月色多麼美妙,何不聊下天?」。

  他不慍不火的說著,後面的老者和那些人也沒半分不耐的神色,一點也不擔心至今還沒折返的水沁蘭前來,方凌築的心頭有了不好的念頭,莫非她也被人圍住了?

  聽怒殺一說,卻也放下擔心道:「陽光隨處可見,何不等白天去曬曬太陽。」

  那人又笑著露出慘白陰森的牙齒,道:「現實裡我在醫院太平間工作,面對的全是屍體,而且,我的房間也在太平間裡,太平間是地下室裡,所以沒有陽光!」。

  方凌築又道:「那遊戲裡呢?」

  那人又道:「我做了殺手,白天呆在墓室裡睡覺,晚上才出來!」說著,瞧向方凌築道:「知道我晚上幹什麼嗎?」

  方凌築搖搖頭。

  「師傅每半個月會扔給我一具屍體,傍著樹枝,用繩子綁好,保持一定的姿勢,或站立,或行走,或蹲坐,或俯身……應有盡有!」說到這,怒殺舔了舔嘴唇,似乎回味無窮,又道:「一般一具屍體只會保持一個姿勢,直到被我刺到它腐爛成膿水!」

  如此駭人的情景,在他口中平淡道來,好像司空見慣,毫不在意,若是普通人聽了,肯定會嚇得心膽俱裂,方凌築知道他在用些心理戰術,不論這樣的事情到底會不會在遊戲裡出現,但他得守住自己心神。

  怒殺自顧自的繼續道:「每天晚上,師傅會讓我用極普通,極平常的姿勢去接近那具屍體。然後然後抽刀、出刀、旋刀、刺刀,一氣呵成,將刀送入屍體內部!又迅速抽刀、旋刀、收刀入袖,此為完成一次攻擊!,每晚我要刺出兩千刀!,所以,一周就要換具屍體,受此千刀萬剮的屍體也變成了一堆爛肉了,然後換過一具繼續,必須堅持三年」

  方凌築聽到這,心裡想像著眼前的怒殺每在屍體上刺出一刀,暴懨之氣就增加一分,殺氣就增強一分,三年下來,成了現在這臉色青白,全身有一股陰森森的冷冷殺氣的樣子確實不足為奇。

  怒殺說到這,又笑了下,道:「真是不好意思,有些話憋在心裡,不吐不痛快,我一般跟陌生人說說才能發洩下,當然,跟我說過話的人最後的結局只會死!」。

  正戲就這樣上場,怒殺取出一把小巧的刀,長不過三寸,寬有半寸,前頭呈圓弧形,方凌築眼光掃過,明白他的武器是什麼,不是小李飛刀,而是現實裡醫生常用的手術刀。

  怒殺的眼神暗淡了下,眼裡的茫然變成了一種綠油油的螢光,黑暗中的一切物事都在他眼裡纖毫畢現。

  兩人靜靜不動,略帶寒意的山風吹過,方凌築遍地生涼,感到了無邊殺氣,身體好像受了一層淺淺的束縛。

  怒殺手中的刀突然動了,繞著他長長的指甲上旋轉,腳下跨出極平常的一步,這一步可以在公園,家裡,路上,甚至任何地方的任何一個人身上看得到,可是怒殺這一步帶給方凌築是森森殺機,令他有些寒毛倒豎,讓他有無法下手的感覺,手中重達八百斤,長達丈八,碗口粗的霸王槍跟一把三兩重都沒有的手術刀對敵,有些太過詭異。

  看見怒殺跨出一步,方凌築退後一步,槍身帶起風聲,擊向怒殺。

  怒殺又是陰森的笑,腳步往後一退,落地無聲,連灰塵都沒驚起一點,躲開槍身,若鬼影般在方凌築的槍影中穿梭而進,揚手一刀,削向他握槍手腕的大動脈。

  從他拿著的刀上方凌築就明白,怒殺至少是個醫生,而且對解剖人體有極高的造詣,那麼他的動作裡對人體要害的攻擊肯定是最精妙的。當下一縮手,手已經握成拳狀轟向怒殺,怒殺仍是用那鬼魅般的身影躲過,手中的手術刀帶起一抹月光切向他的手腕。

  方凌築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攻擊對他完全沒有威脅,連不讓近身都做不到,只能處於被動挨刀的局面。

  想是這麼想,但還得把手從刀光下拯救出來,另外一隻手握著槍掃向怒殺的身影,想將他逼退。

  怒殺漠然的看了那槍一眼,手中的刀絲毫不停,將方凌築的手腕切斷半截,再由下切變成橫削,像剖竹子般,將方凌築的手從手腕到肘關節的那段剖成上下均勻的兩半,然後在方凌築的槍快要臨身的那一刻,從容退開。

  一招之下,方凌築已經失去了一隻手臂,怒殺將他的手剖成兩半時流血的速度比全肘切斷要快上很多,可能跟創口面積有關,方凌築心地開始無比冷靜,從剛才這一招,他看出了怒殺身上武功的一點跡象,完好的手拿著霸王槍一揮,面不改色的將自己受傷手臂齊肘削斷,生命劇降到1000以下,然後看著怒殺,怒殺仍是那麼冷漠。

  方凌築將槍收回,既然處於絕對的劣勢,有槍與無槍差不多,單手放在胸前,主動發動了金剛護體神功,渾身被淺淺的金色氣息包圍,屹立不動。

  怒殺繼續動了,一刀刺向方凌築的喉嚨,方凌築向個木樁般絲毫不動,只是在他刺到自己護體真氣上時,才將受到的力道反震回去,這一次,是他賭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4:54
龍現 第一百七十五章 樸歌行

  怒殺的刀刺來,動作像是吃一頓極為豐富的雞蛋早餐,舉止優雅,刀尖輕輕一挑,方凌築的護體真氣就像包裹在剝了殼的雞蛋外的那層淺淺的膜,被他輕易的割裂,刀尖刺進,已經接觸了方凌築的喉管外邊那層薄薄的皮膚,直到刀柄沒入護體真氣裡邊,經過刺入整把刀的這段時間,方凌築的真氣才有了反應,全身真氣瞬間聚集到刀的入口,彙集成一個點,發出奪目金光,內勁沿著刀往怒殺的手臂經脈強攻而去。

  勝敗便在進攻與反擊的這一刻分出,方凌築賭的便是怒殺的輕功太高,肯定敏捷爆高,但力量和生命可能會少得可憐。

  方凌築拚死一擊發出後,兩眼便可以清晰瞧見那把刀由極快頓時變得極慢,慢慢的刺破喉嚨上的皮膚,滲出一點鮮血。

  怒殺與他近在咫尺,他那青白的面容對著方凌築慘然一笑,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力量和生命很少?」

  方凌築笑笑,道:「猜的」,他是在賭命,看這樣子可能是賭對了。

  怒殺呼出口氣,道:「我進入遊戲後,只加了5點體質,5點力量,幸運,魅力,悟性全部為-40,敏捷倒有190點,這才成為師傅的弟子,成為唯一能學習鬼刺的弟子!」。

  方凌築倒沒想到,原來怒殺跟他還算是同道中人,只是他取的是力量,怒殺取的是敏捷而已。

  「我的內功,武功全是對敏捷加成,每一次練習,沒有做好,師傅便會在我自己的身上示範,示範一次,便是死亡一次,所以,我的等級現在還是一級,否則不會像現在這樣被你微弱的反擊弄死!」怒殺道。

  方凌築聞言道:「失敗沒有任何原因可講!」

  怒殺歎了口氣,道:「是啊,看來我還像個人,我還沒達到只需要一級便可以殺掉任何想殺的人的境界,謝謝你的指教了,我會繼續努力的!」。

  說完,仍插在方凌築喉間的手術刀由奪目的銀色漸漸變成半透明,一陣涼風吹來,隨風飄散,隨著怒殺的身體,一起化做白光。

  方凌築站在道中,心下沒有鬆懈,十幾個人中死的只是怒殺一個人,補天宗的人還在。

  蒙面老者走上來,目光中露出點讚許,道:「真是不錯,比我宗內唯一的鬼刺還要厲害!」。

  方凌築搖搖頭,道:「不見得!」

  「?」老者問。

  「你們刺客講的是暗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跟我明著對絕,便是他將自己的優勢放棄,否則充其量能打個平手!」方凌築道。

  「不錯,敗不餒,勝不驕,確實有資格帶上魔戒!」老者的話如青天霹靂,猛的提醒了方凌築手上的戒指所代表的身份,他明顯已經忘了。

  方凌築見那老者眼內精光畢露,盯著他手上的戒指。便道:「戒指只是死物,它在與不在都沒什麼區別!」

  「哈哈……」老者一陣大笑,道:「難怪是林七看中的人,戒指只是死物,沒有相應的實力,確實沒人會承認你!」

  方凌築微笑:「我也不想別人承認,它在我眼裡只是件裝備!」。

  「你錯了,」老者搖頭,道:「你帶上這戒指的那天起,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它會讓你擁有讓別人承認的實力的!」

  方凌築沉默。

  「只是,實力不是它給你的,而是從想要得到它的人身上來的!」老者又道。

  「你想要?」方凌築問他。

  老者搖頭,道:「你最多能讓我用三成功力便可對付,想得到它,太過容易了點!」

  「那你想怎麼樣?」方凌築繼續問。

  老者將面巾一扯,露出一張極為普通的面容,連戴上面巾時的那股威嚴都消失不見,兩鬢花白,竟然兩膝下跪,五體投地,對方凌築行了大禮,口中呼道:「補天宗第三十七代宗主樸歌行叩見魔教第一十七代教主。」

  方凌築愕然,老者身後黑衣人也是齊齊跪到在地,五體投地。

  真像是件荒唐的喜劇,方凌築懷疑自己是被林七蒙在葫蘆裡,捲進了什麼教派鬥爭。思考間,也沒叫他們起身,不是忘了,而是看看他們會不會演戲。

  過了有半刻鐘,所有人仍是靜靜的跪倒在地,方凌築開口道:「有什麼事起來再說!」

  樸歌行站了起來,其他人仍然伏在地上,不等方凌築開口詢問,他已經解釋道:「我們補天宗全為刺客,為避免教主懷疑,除宗主外,必須全部伏地,以防對教主有所圖謀。

  方凌築點頭表示明白,又問道:「你不是得看我實力的嗎?怎麼我沒實力也承認我是什麼教主?」

  樸歌行大笑道:「我們補天宗崇尚的是天道不公,損不足而補有餘,所以替天行道,以補天之不力,宗內大多便以刺客為生,可笑世人都以我們魔道為妖,恨不得除盡殺絕,這才與其他宗派共組魔教以此團結對敵,這魔便是魔,與道,佛沒有二樣,更用不著稱為聖教之類,但魔教零散,流派繁多,內鬥不可免,我們補天宗就是擔任清理教內對教主權力不敬的人,可以說是專門負責培養教主安全的人,你帶的戒指與自身的實力,所以我們宗注重的是前者,只認戒指不認人,實力可以培養,但戒指只有一個!」

  老子《道德經》曰:「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意思是說,大自然的規律,總是去減少過多的,而去補充不夠的,以求自然平衡。道家另一本名篇黃裳所著《九陰真經》上的說法是,學習上乘武功其實是削弱自身,如果走火入魔,就會油盡燈枯,才有下文「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就有了以弱勝強的可能,強者其實只是外強中乾而已。

  補天宗既為魔道,尊崇的是強者為尊。所以不求天道,只求人道,同是《道德經》裡的話,「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可以做為補天宗的主張,人類社會世俗的作法不是損有餘而補不足,而是損減貧窮不足來供奉富貴有餘,例如封建社會的地主和農民,資本家與工人,在魔教裡,強者更強,弱者更弱,所以強者為尊。(看見有人提出了疑問,所以特地解釋下)。

  方凌築聽他這麼一說,笑道:「那你能給我什麼幫助?」

  樸歌行笑道:「沒有太多的幫助,在你實力沒有大幅度提升之前,魔教以後將不會有宗主和魔使級別的人來找你麻煩,否則等待他們的是我們宗無窮無盡的追殺,其他的人都得做你提升實力的踏腳石!」。

  說話間,水沁蘭在山道的另一頭出現,樸歌行手一楊,他和其他人全部消失在樹林裡。

  方凌築高聲道:「謝了!」,聲音在山林裡迴盪,直等水沁蘭快步走到他身邊,才聽見樸歌行在他耳邊傳來一縷笑聲,用的是傳音入密。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4:55
龍現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招魂林

  水沁蘭姍姍而來,裙角飛揚,沾了些血跡,衣裳也有些襤褸。

  「你也受了埋伏?」方凌築道。

  水沁蘭點點頭,神情有些黯然,不像是受傷引起的,看她行動正常,就算受傷了,也不是很輕微。

  「你呢,還好麼?「水沁蘭問他。

  「差點沒命!」方凌築將槍收起 笑道:「全是非常厲害的玩家和NPC,不過最後沒有要我的命」當下將事情講給他聽了。

  水沁蘭聽完後,對他道:「埋伏我的全是玩家,一個幫派的,差點打不過來!」

  「哦!」方凌築問道:「什麼幫派?」

  「天山派!」水沁蘭道。

  方凌築頓時知道了她黯然的原因,拍拍她的肩膀,道:「這樣也好,免得到時候被人騙了還不知道。」想來是跟天山派的同門打了一架。

  「白無憂還想將我開除出天山派,哪知道他還沒那個資格!」水沁蘭的臉突然多雲轉晴,明媚如花。

  「為什麼?」方凌築邊問,邊同她一起往客棧方向走。

  「那天跟師祖回到天山,他便收我做了關門徒兒,你說,做師侄的能開除師叔嗎?」水沁蘭笑道。

  方凌築釋然,也是露出笑容,水沁蘭又淺淺的道了句:「那天槍我雪蓮的君莫笑好像跟白無憂成了一夥的了,沒有看見二師兄胡飛,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你發條門內消息去問下不就知道?」方凌築道。

  「被白無憂將門派頻道關了,他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幹嘛?」水沁蘭無奈的說完,兩人再不多言,趕回客棧休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啟程趕路!,方凌築有些懷疑這場有預謀的刺殺不會很簡單,可能與他有關。

  走不過百來里,水沁蘭在遊戲外突然有人急事找她,只得下線匆匆而去,方凌築一人獨自前行,不過幾里路的樣子,他在個小小的樹林裡被圍了,從入林前的路碑上,他好像看到林子的名字叫招魂林。

  「你們是?」方凌築看著在道旁山坡上出現的密密麻麻的人群問道,這些人全都蒙著臉,不發一言。

  「要你命的!」有人突然開口。

  方凌築莞爾,道:「要就來拿!」

  那些人並沒有衝上前,林中突然冒出無數人頭,手裡每人一張勁弩,同樣黑衣蒙面打扮,但腰間攜帶的兵器顯然不是同一個門派的,看來不是一個幫派玩家圍攻他,就是幾個門派聯合對付他了。

  方凌築的第一反應就是將銀霜收起,這麼多的箭至少上千支,受傷了可不好。

  勁弩齊射,數千支弩矢直奔方凌築全身上下,暗自運氣,雙手將槍掄得一大塊地方水漏不進,仍有大部分的箭沒有絲毫阻攔射到他身上,被護體真氣擋下。

  方凌築的內力下去了小小的一格,他現在恢復4000上限的內力所需要的時間不超過兩秒,所以還有餘力,但那些人的攻擊並不是就此而止,這批人的箭剛射完,草叢裡又冒出同樣數量的人頭,同樣是一輪射擊,而前批射完的人已經裝填弩矢,方凌築暗罵,自己進遊戲來好像少不了被人圍攻的場面,而且一般還是大場面。

  坐以待斃總不是個辦法,他一邊頂著箭雨,一邊迅速往前行去,頂過三掄箭雨,他已經落在了這些一邊弩手的中間,弩矢卻沒停息,照樣射來,周圍不少勁弩手都被自己這方的弩矢射死,站在山坡的那些黑衣人看到這情況,也不慌張,也沒下令停止,看來只要殺得了他,是可以不計死傷的。

  護體真氣現在最大的缺陷是方凌築一攻擊,就失去效果,所以方凌築看著那些勁弩手站在眼前,就是不能伸出手去殺他們,否則殺得了幾個,自己可能就會被弩矢插得像個刺蝟。

  他雖然不能攻擊,卻能反震,將反震的力道吸收了三次攻擊後,再第四次攻擊碰到他時,將所有力道隨著倒退的弩矢反彈回去,這下反彈,弩矢的速度比射來的速度至少快上兩倍,80%的弩矢都是順著原路返回,死傷一片,這次傷亡有些大,山坡上的那些人臉色都陰了下,沒想自己這邊派出這麼多人,就算是攻打一個小型城鎮也夠了,偏偏拿他不下。

  方凌築埋頭急行,直往上衝,他認一個理,那就是擒賊先擒王,不信自己將箭帶到他們身前,還能那麼視若無睹。

  果然,等他穿過箭雨,那人便叫停了,所有人把弩收起,紛紛圍上來,將整個山坡圍得水洩不通。

  「兄弟果然好身手,佩服,佩服!」一人蒙面道。]

  這樣的開場白方凌築聽得太多,沒了多少興趣,揚揚手中的槍,道:「單挑還是群毆?」

  「先單挑,有機會的話在群毆。」有人邊道邊走了出來。

  方凌築的眼睛在這群人的身上掃了幾遍,渾身氣機散發,卻沒幾個人有反應,連氣感這種先天境界的基本要求都沒達到的人,他實在沒有興趣跟他們浪費時間,畢竟最近這些時日的激烈打鬥將他的胃口養叼了,看著他們都有些不入流的感覺。

  其實他是錯怪了,眼前這些人可以說是《天下》玩家裡的一流人物,可是打通任督二脈這種艱巨的任務還沒幾個人完成,這是需要苦練再加上靈感迸發才能達到的境界,現在成了江湖裡大多數玩家難以跨越的門檻,在這道門檻外,公測玩家和正式運營後進入遊戲的玩家之間的差距在慢慢縮小,不由有許多人抱怨打通任督二脈的難度如此之高是遊戲公司在平衡玩家實力的手段,遭到太多懷疑後,遊戲公司頂不住輿論壓力出來解釋道:「打通兩脈的關鍵是與玩家所加門派的入門武功有關,基礎打堅實了,就容易!

  方凌築心存這個想法,用手指隔空在八九個人的身上點了一點道:「他們有資格跟我打,其他的就算了!」。

  剩餘的十幾個人大驚,自己這邊的先天高手被人全部看出了,又是大怒,這麼輕視他們,一人拔劍直衝方凌築面前,想讓他見識下自己的威風。

  方凌築將槍拖於背後,連一絲動彈它一的意思都沒有,今天早上在路上找醫館接好的那隻手張開食指和拇指,探入那人的劍勢,探指如電,夾住了那柄來勢洶洶的寶劍。

  那人呆住,伸臂猛刺,劍尖卻再也不能往前遞過一分,再用盡的力氣仍然沒有結果,而那劍驟然彎折,啪的一聲斷了,那人拿著半把斷劍,不知所措。

  方凌築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手指夾住的劍尖伸前在那人脖子上橫拖而過,地上便倒了具仍然張著眼睛顯示不可置信含義的屍體。

  方凌築這才對他們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資格?」

  所有人大驚,隨隨便便的便殺了一人,不費吹灰之力,武功太過駭然,剛才頂著箭雨上山,還只是以為他防禦功夫高,現在才知道,他的攻擊更高。

  一人走了出來,道:「讓我稱稱的斤兩?」

  方凌築手抬了下,道:「請!」

  那人再不說話,劍光一閃,腰間長劍出鞘,橫砍方凌築雙腿,方凌築跳著想要躲過,沒想到那人只是虛招,等方凌築跳起,他的劍頓時靜止,停在方凌築雙腿間的空隙中,往他襠部拖去,這一劍真是非常陰損,雖然遊戲裡被攻擊到小弟弟不是再也不能人道了,但身為男人,在現實裡對於小弟弟的保護欲在心裡已經紮了下深深的根,這可是做太監的下場,方凌築手中的槍往地上戳去,扎入泥土,手用勁一撐,身影借勢拔高,他兩腿馬上盤曲,躲過這切JJ的一劍,那人控制劍勢的能力非常之高,見方凌築躲過,倒轉劍把,一腿踢向只靠槍身撐的方凌築身上。

  方凌築伸腿與那人的腿相交,借勢往後一翻,落於地上,手中仍拿著槍尾,槍身已被彎成弓形,槍尖十分銳利,劃破泥土,突然冒出,彈到正想追擊的那人雙腿間,他若還想追擊,小弟弟可能也是不保,那人只得縱起身影,一個觔斗翻到空中,方凌築將槍使得如影隨形,急追那人竄向空中的小弟弟,那人上升的勢頭一緩,只要下落,霸王槍便在下邊等著他,方凌築對這槍也算是十拿九穩了,一心打算還上這一報。

  那人也明白自己的小弟弟處在危險當中,下落的身形突然停頓了下,柳暗花明的往上縱了幾尺,方凌築也不吃驚,跟著跳起,槍尖繼續跟上,不割他小弟弟誓不罷休。

  可是,那人再也不能上升的勢頭又有變化,突然向前平移數分,這下,方凌築也只能無奈的看著那人的小弟弟躲過這一劫了,心裡也明白那人最後的那下平移絕對不是梯雲縱的變化,沒有多的世界給他思考,那人剛一路地便騰身反轉,一劍又奔他而來,此時方凌築的槍尖還斜指著天空,見狀手腕一抖,身形不動,直往那人頭上砸落,有著重力的優勢,去勢比那人的劍更快,比武就得悍不畏死,否則不痛快.\

  那人明顯不適應這種拚命打法,往後倒翻一個觔斗想要躲過,方凌築不會讓他如意,槍已經如影隨形而上,短短的時間內便一連刺出了十七槍,將那人耍猴般弄得連翻一十七個觔斗,第一十八個觔斗翻到一半,眼看方凌築就要刺上,那人沒有握劍的左手在袖子裡一抖,早已暗自注意了的方凌築看見一絲銀光在日光下一閃,他的整個身子又往前平移的了數尺.

  方凌築的槍勢頓時停止,往那人左側砸下,快要接近地面時遇到一絲輕微的阻擋,又縱跳至那人左側背後,槍尾在空中轉了個半弧,這才往上一挑,果然有古怪,那人的左手好像射出一種細線般的東西連在其他地方,當下槍鋒橫著在那上邊磨蹭幾下,阻擋立即消失,那細線已被他削斷.

  這幾下動作發生在眨眼間,那人連阻止都來不及,被方凌築削斷細線後的他眼中冒出怒火.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看來那東西肯定是個寶物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4:56
龍現 第一百七十七章 穿星戴月

  「**,將我的飛蛛索削斷了!」那人狠狠的道。

  方凌築站在原處對著他道:「跟我單條就得有這個覺悟!」

  那人聽見這話,發瘋了一般衝上來,他那飛蛛索是仙品裝備,好不容易得來的,平時非常珍惜,被方凌築削斷了不說,還得受他奚落,哪有不發火的道理,手下狠招盡出,只往方凌築要害處招呼,可惜他的武功低方凌築幾個層次,加上心頭再不冷靜之下,怎麼猛烈攻擊也是徒勞。

  方凌築懶洋洋的躲了幾下,尋了個破綻將那人挑翻,又懶洋洋的看著滿山坡的人。

  這次是七人齊出,各踏方位圍住方凌築。

  方凌築一笑,道:「武當派的人現在都當縮頭烏龜了,一個個蒙著臉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從方纔那人使出的梯雲縱,以及現在這七人所踏的方位像極了那日在翎羽鎮與林七打鬥的那七人所擺的劍陣就知道他們是武當派了。

  聽了這句話,七人有兩人將將面巾揭下,卻是那日在翎羽鎮遇見的一片雲和劍癡,兩人帶著恨意望向他。

  一片雲道:「不是系統規定的任務要求,要我們穿這身打扮,誰會這樣做?」

  「這是什麼陣?」方凌築問。

  「七星劍陣!」一片雲說出這劍陣名字,好像有了什麼依仗,胸膛不由硬挺了幾分。

  方凌築一槍指向他的硬挺的胸膛,一片雲嚇得一縮,站回陣式中,隨著其他六人的旋轉而旋轉,那日被方凌築用內力硬生生震死的情景猶歷歷在目,只怕又遭到不測。

  方凌築那槍只是虛招,真正攻擊的是身下伸出的一腳,反踢身後一武當派道人的脛骨。

  那人站著一動不動,就是方凌築也愕然,自己這一腳內含千斤之力,被踢到肯定是腿骨斷折的下場,快要接近時,兩旁道人各伸出一隻手掌,拍在他的的腳上,幫他褲管拍去了點灰塵,同時還擋住了他的那一腿,不光擋住那腿,兩人內力源頭相同,性質卻相反,一為推擋,一為拉扯,而且略分先後,先是一掌擋住方凌築的腿,後面一掌又將他往前一帶,方凌築單腿著地,本就下盤不穩定,被他一帶勉強站住,而他攻擊的那道人,已經在這時候唰的送上了一劍。方凌築正想用槍擋住,後面四人也齊齊攻上,牽一髮而動全身,頓時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只得收槍回身,不顧同時攻來的七劍,拚死繼續攻擊先前的那道人,槍尖如長虹貫月,對著那人的劍直直撞去。

  本想依自己的巨力將那劍撞斷,事實告訴他是錯誤的,那人的劍柔軟如綿,竟然帶有三股不同的力道,緊緊糾纏在一起,一同順著槍尖奔他體內而去。

  方凌築眼角餘光看見已有兩道人的手掌貼在他所攻擊的那人背上,知道這掌肯定是合三人之力,不可硬接,只得仰身後退,躲過了前邊,卻沒躲過後邊。

  只覺得背心連疼三下,他已經中了三劍,三道血口的皮肉已經翻轉,最深的那道深可見骨。

  方凌築心下歎息,這麼快又得逼自己使絕招了,七人合力,確實不是自己蠻橫的力量所能阻擋。

  眼在周圍緊緊圍著他的上千人身上倒轉一圈,雙目間看到的已經全是血色人影,實力瞬間提升,此時七人的劍陣就像一張網,而自己能做的就是變成一把無堅不摧的矛,來個魚死網破,或許仍有一線生機,成為矛不僅需要力量,還得需要速度,想到便做,血影訣已經發動,速度激漲,槍尖連點之間,已經將七劍盪開,以後出招越來越快,不讓自己的槍有半刻停息。

  擺出劍陣的七人,終究是七個人,速度越快,他們合力的機會便少,機會少了,力量便分散,方凌築對付七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有把握打得過,但只要二人同上就抵擋不住,分散他們,採取各個擊破才有脫圍的希望。

  方凌築到現在能用的武功好像就個血影訣和內功,而唯一的招式只剩下那個能騎在銀霜背上才能發動的大殺四方了,邊以快打快,邊暗中注意周圍地勢,他處與個小小的山坡平地上周圍樹林稀疏,地方空曠,看來銀霜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方凌築突的跳向半空,身形旋轉不止,連續刺出幾槍,每一槍都用盡全力,帶起巨大氣浪湧向七人,七人也無法擋他的突然發威,只得暫時後退,方凌築瞧準時機,放出銀霜,再在那些人重整陣勢衝上來時。他已經騎在了銀霜背上。

  此時血影訣已經發動了好幾秒,方凌築跨上銀霜後,直接便發動了大殺四方。

  隨著銀霜招牌式的怒吼,方凌築的槍身已經旋轉成一抹銀色流光,像是一道彎月在他身側旋轉,七劍合一,化做一劍,合成北斗,

  方凌築的槍與七枚劍,彷彿晴空之下,星月爭輝,相交的那一刻間。雙方即將在一瞬間分出勝負。

  誰勝?誰敗?

  槍如狂風掃落葉,叮叮叮,連響七聲,銀霜快捷無比的身影只轉了半圈,便停止了,雖然方凌築自己的力量經過加成,終究被七人的陣式加成下的纏力勒得停止,槍還橫在手中。

  七把劍都斷成了兩截,七個人都是捨劍用掌,齊身撲上,朝方凌築擊去。

  方凌築一聲清嘯,銀霜已經載著他跳上半空,半空一個觔斗,他已經成了頭上腳下,銀霜在他腳下猛的一點,他急劇無比的落下,槍尖迸發斗大的槍氣,直指下邊手掌擊空的七人已經湊到一起的頭頂。

  槍氣立收,方凌築身周剩下七具倒成一個圓圈的無頭屍體,他們的頭都被槍氣摧毀,成了碎粉。

  系統提示出現:「你領悟了一種大殺四方的後續變化「穿星戴月」,槍氣效果攻擊面積200%,攻擊速度+500%,招式間隔時間-90%!」

  方凌築站著,身上劍傷無數,面前還有一人。周圍有上千人圍著。

  「你還要不要來?」方凌築問道。

  那人搖頭,用一種很奇怪嘶啞的語調,道:「後會有期!」,不待說多話,人已飛速退走,勁弩手也紛紛離開,方凌築愕然,自己現在已經受了重傷,隨時可以要他的命,剛才都是咬牙切齒的想殺他,現在有機會卻不下手了。

  那些人剛走,來時的道旁響起馬蹄聲,水沁蘭一身黑衣,騎著匹黑馬,狂奔而來。

  下馬急步走到他眼前,方凌築已經靠著根樹幹坐在那看著她。

  「差點又掛了?」水沁蘭道。

  方凌築點點頭,水沁蘭平常冷漠的臉上露出些生氣的嫣紅:「全是別人搞的鬼,有事找我下線去也是陰謀!」。

  「誰?」方凌築問。

  「不清楚,但應該是跟我熟悉的人,不然不可能知道我家的電話,並告訴我公司股票下跌,得去召開董事會!」水沁蘭道。

  「奇怪,最後本來有機會殺我,卻不動手!」方凌築道。

  「的確奇怪!」水沁蘭也這麼認為。

  「奇怪的事情通常不是什麼好事情!」方凌築笑道「傷好了,你也來了,開始趕路吧!」。說完站了起來,將一直伏在他身邊的銀霜背上拍了幾下,讓它站起,然後看向她騎來的黑馬,道:「你打算怎麼辦?」

  水沁蘭直接將黑馬收回,站到他身前,甜笑道:「你說我怎麼辦」

  方凌築親了下她的額頭,一把抱起,跨上狼背,道:「走吧!」這句話卻是對銀霜說的。

  兩個時辰後,「從這樹林往前,離揚州城只有三百里了!」水沁蘭道,她在翻著系統給的地圖。

  「神判門,聽說就在那一帶!」方凌築道。

  「揚州而且還是現在南方第一大幫派八荒劍派的總部呢,周圍的勢力在蕭索的各種手段下,全部收編了,揚州附近又沒什麼有影響力的門派,便讓他一家獨大了!」水沁蘭又道。

  「那不知道神判門還在不在!」方凌築望望前方道。

  「系統總不會讓你接一個永遠完成不了的任務吧,神判門肯定有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4:57
龍現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機酒樓

  本以為神判門在的,到了揚州城後,卻沒人知道,方凌築與水沁蘭站在揚州城的大街上,大眼望小眼,都帶點無可奈何的笑容,系統不是就這麼輕易讓他完成任務的。

  「到地區頻道發個賞金消息吧,我們不知道,可能別人知道!」水沁蘭道。

  「恩」方凌築隨手在地區頻道發了消息,發佈了幾遍,一萬兩銀子求神判門在揚州的地點,人在揚州北大門等著。

  可惜兩人站在北大門等了幾個時辰後,天色漸晚,仍沒有一個人前來搭腔,方凌築發的消息由幾遍變成了幾十遍。

  「看來沒希望了!」方凌築對水沁蘭道:「還讓你陪我傻站了這麼久!」

  「沒事,有這個機會就不錯了!」水沁蘭站著活動了一下,笑道。

  方凌築見她這麼說便道:「算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兩人才起步,一個暗中注意了他們很久的人也隱隱的跟在後頭。

  方凌築已經察覺,輕碰了水沁蘭下,告訴她有了異常,兩人當下故作不知,快步走進一間四層高的酒樓。

  現在是晚飯時分,所有的座位都是滿滿當當,店小二在裡邊忙得像個急轉的陀螺,掌櫃的只得親自來招呼兩人了,先是一哈腰,然後堆滿笑臉道:「真是抱歉,這底下三樓都沒座位了,兩位要不要隨我去四樓,不過價格稍微貴了些。」

  「那請帶路了!」方凌築笑道。

  掌櫃的眼裡露出一絲異色,當先快步上樓,引兩人上去後才離開,等兩人走到四樓坐下,才知道什麼叫價格稍微貴一點,如果說下面三樓只是平常的飯店酒肆,這四樓可以算現實裡的五星級酒店了,清一色的紅木桌椅,山鳥屏風,整層樓上竟然只有他們兩人,等兩人看菜單才知道,最便宜的一道菜也是下邊最貴的菜的十倍,就算這裝飾得再好,環境再舒適,但連侍者都沒一個,服務態度如此差勁,怎可能值這麼多?

  方凌築將這些都放在一邊,問題是他沒錢了,確實沒錢了,看看銀票,還剩下七百多兩銀子,沒跟唐苜練級後,這錢就只出不進了。

  水沁蘭顯然明白他擔憂的是什麼,將懷裡的銀票拿出來分出一半給他,方凌築順手接過,看了下,一百萬兩黃金,這不像是靠練級能得到的數目,打寶好像也不是她的興趣,水沁蘭解釋道:「這是兌換RMB進來收購的銀票,玩就玩得高興點!」

  方凌築明白,錢多了也就不是錢了,現在RMB與銀子的兌換是1:1000,100萬兩黃金是一億兩白銀,也就是十來萬RMB了,對於許多人來說,十來萬不算少,但對水沁蘭來說,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他並沒有什麼是個男人都非得養女人的想法,一切隨遇而安,也不注重享受,也不刻意節儉,千金散盡還復來,人不能對金錢**過高,否則便失去了心裡平衡,無慾則剛,有時候說得太對了,尤其是現在,對人有所求,就得裝孫子,滿足自己的某些**,就得丟掉某些尊嚴,人生無奈大概如此。

  不多會,一個面目有些熟悉的店小二上前上菜,身材五短,人也精瘦,但腳步靈動,顯然是個輕功高手,一碟小蔥拌豆腐,幾塊五花肉,一盤小白菜,一壺味道淡薄的米酒,還加個照得見人影的雞蛋湯,花費卻是二十萬兩銀子。

  可能是進了黑店,方凌築心裡想著,倒沒別的想法,安心喝酒,該來的總會來。

  上菜的人將菜端上,也不退下,對著方凌築哈腰道:「兩位客官肯定需要什麼服務吧?」

  方凌築倒了杯酒到口裡,淡淡問道:「原來你是這酒店裡的,不知道為何從北門跟蹤我到這個酒店,現在還搖身一變成了店小二?」

  那人笑道:「我本就是這店裡的小二,只是見你在找一個門派的下落,才打算去找你們,北門太過嘈雜,人來人往不好講,本打算去個僻靜地方找你們再談,沒想到你到了這店裡,就更好了。」

  「你知道?」方凌築道。

  那人點頭,道:「一萬兩銀子太少!」

  「那要多少?」方凌築問。

  他指指桌子上的菜道:「你已經付過帳了!」

  方凌築指指的菜,道:「這些是菜?」

  那人高深莫測的笑笑:「每個大城市的北門,都有我們開的酒樓,第四樓賣酒,也賣情報,菜錢就是情報錢,我本以為兩位清楚才來這,原來是誤打誤中的!」

  方凌築搖搖頭,示意不清楚,水沁蘭卻說出三個字:「天機樓?」

  「正是,我們樓就是以洩露天機為生!」那人笑道:「我是揚州城的負責人,以後還有需要,請進來直接說找我順風耳就行!」那人道。

  「那你可以說我們要找的地方在哪了!」方凌築道。

  那人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在哪!」

  方凌築望著順風耳,他絕對有下文,果然,他又道:「我們樓中的人曾經在東街街角處,看見一個老叫花子說過這三個字,後來將揚州城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揚州有個什麼神判門,唯一的線索可能就在他身上。

  「就這樣?」方凌築問。

  順風耳點頭,這情報的錢確實好賺,一條似是而非的線索就是二十萬兩銀子。

  方凌築將筷子扔掉,酒也放下,道:「你們的酒菜太過差勁,以後得弄好點才有生意上門!」

  順風耳搖頭道:「來這上面的,都是為了情報,食不知味,不是為了喝酒吃菜而來的,像兩位這樣有閒情逸致的人太少,也就沒必要弄得太好!」

  方凌築一想,他說得也沒錯,不過這些東西實在太難下嚥,水沁蘭現在連筷子都沒動一下,看來得找過一間酒樓才行,便向順風耳告辭出了這酒樓,在邁進街道對面一間酒樓的門檻時,回頭望了眼,順風耳所在的酒樓招牌上果然寫著天機酒樓四個字。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4:58
龍現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判門

  時節不是三月,煙花不再,夜色燈火間,唯有揚州煙雨。

  方凌築走到東街門口的老乞丐面前,衣服襤褸,頭髮很髒,卻不太亂,老乞丐看著他,隨手往頭上一抓,千樹萬樹梨花開,忽如一夜春風來,空中飄落著雪白的頭皮屑。

  水沁蘭見到這模樣,素有潔癖的她遠遠的站著,再不上前,方凌築獨自上前問道:「老丈,向您打聽一件事,不知是否方便?」

  老乞丐靠牆坐著,拿著髒兮兮的酒葫蘆湊到嘴邊,仰頭倒了幾下,裡面卻沒有一滴酒,他彷彿沒有聽見方凌築的話,搖頭晃腦道:「人生百年,難得一場醉哪!」

  方凌築將剛才水沁蘭為自己準備的酒拿了一壇出來遞給他,拍開封泥,遞到他面前,香氣四溢,這可是上好的二十年女兒紅。

  「徒奈何,有酒無菜,醉也斷腸」老乞丐又道,然後用手摳摳臭烘烘的腳丫,又挖挖鼻孔,酒香頓時被臭腳氣味沖淡,水沁蘭只得遠遠的退開。

  方凌築又拿出干牛肉放到他剛挖過鼻孔的手裡。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老乞丐捧起酒罈望向天空,,只有秋雨,沒有明月。

  語意太過蒼涼,乞丐之苦幾人能解,方凌築拿出一罈酒,拍開封泥後放到嘴邊,一陣鯨吞牛飲後,肚子漸漸脹起,直到壇中的酒所剩無幾,才將那酒罈拿開,扔到地上啪的一聲碎了。

  又是啪的一聲,原來那乞丐也將酒罈扔了,裡面也沒剩一滴酒。

  「哈哈哈……」老乞丐大笑,對方凌築道:「你合我脾氣,說吧,有什麼事要問!」

  「神判門!」方凌築道。

  「問它的什麼?」老乞丐毫不驚訝。

  「問它的地址,有人委託我將點東西送到神判門!」方凌築道。

  「看在你請我喝酒吃肉的份上,就帶你走一程!」老乞丐說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圾拉著鞋子往一個胡同裡走去。

  方凌築跟在後頭,水沁蘭剛要動步,老乞丐便轉過身道:「我可沒說帶你去!」。

  水沁蘭充耳不聞往前邁出一步,方凌築面前便消失了老乞丐的身影,接著水沁蘭悶哼一聲,往後連退幾步,身上毫髮無傷。

  老乞丐站在她面前,歎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天山派的小女娃兒,你的輕功可得多多苦練!」水沁蘭卻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乞丐有了完全不同的認識,自己出手之快,身法之快,可以說處於頂尖之列,卻被老乞丐隨手幾下擊退,而且沒有受傷,身影之快,力道拿捏之準,太過嚇人。

  只等老乞丐說話,方凌築才反應過來,速度非他所長,加上事先沒有準備,等老乞丐開口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輩功夫過高,晚輩慚愧!」水沁蘭誠心道,即使眼前這人只是個老乞丐,她素來只尊重強者。

  老乞丐又慢步上前,一步四搖的走著。

  「既然只能讓一個人去,那我就不去了!」水沁蘭對方凌築道。

  「這人我好像打不過!」方凌築卻沒顧慮那麼多道:「那我也不去了,找別人吧!」

  水沁蘭笑了,對方凌築如此在意自己高興,便道:「我遊戲的時間到了,馬上就得下線,這線索可能是唯一的線索,怎麼可以不去,快跟上吧!」

  「嗯!」方凌築點頭,看著水沁蘭下線後,才快步跟上在前面走了很遠的老乞丐。

  兩人走了很遠,在大街小巷裡穿行了無數個圈,最後轉到揚州城西北郊外的一塊很大的菜地,大約兩百多畝。

  地裡種著些小小的白菜,雖然是夜晚,也能看見這一片生機盈然,滿目碧綠的情境。

  「不是帶我去神判門麼,怎麼到這了?」方凌築道。

  老乞丐看了他一眼,頭髮裡的臉孔上現出古怪的笑容,哈哈笑道:「這就是神判門了!」。

  「什麼?」方凌築不可置信。

  「哈哈,神判門在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現在叫王家菜園!」老乞丐的眼裡笑得流出一滴渾濁的老酒,酒化做了淚珠。

  「神判門的人呢?」方凌築問。

  老乞丐指了指菜地中央的一間小房子,房子裡漏出幾點燈光,映在房子周圍那圍成一圈的矮小土牆上,上面半壁青苔,頂上幾叢雜草,十分蕭條。

  「在那裡面?」方凌築問。

  老乞丐點了點頭,道:「七百零三口人全在裡面。」

  小小的房子能裝下七百多人?方凌築不相信,便覺得一些詭異。

  便問「小小的房子能呆七百多人?」

  老乞丐呵呵笑道:「還能呆更多人,我原來也住在裡面,只是後來做乞丐了!」

  方凌築仍覺得不可思議。老乞丐見他這模樣,便道:「我帶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當下他在前邊帶路,方凌築尾隨,兩人在菜地裡的小路上高高低低的穿行而過,推開圍牆上的那倒破爛的柵欄後,走到裡邊的房子前。

  方凌築頓時明白了那房子怎麼能呆七百多人,所謂房子只是個巨大的涼亭,上面掛著幾盞微弱的風燈,慘黃的光線下,是隨風擺動的黑影,一個個張牙舞爪,涼亭上掛著一塊歪歪斜斜的匾,上面殘留著一些紅漆,上面的字眼早看不清了,涼亭下邊沒有石凳,石桌,只有一個巨大土墳,七百多人可能全住在裡面。

  方凌築轉頭,老乞丐對著他無聲的笑著,全是蒼涼。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4:59
龍現 第一百八十章 提油燈的老婦人

  「神判門被滅了?」方凌築問。

  老乞丐點頭道:「二十年前就被滅了!」

  「我不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想將這個東西交給神判門的人!」方凌築將那本書拿出來,對他道。

  「我不是神判門的人!」老乞丐道。

  「你不是說從神判門裡被滅時逃出來的嗎?」方凌築道。

  老乞丐搖頭道:「我二十年前確實是神判門的人,現在神判門都不存在了,怎麼算是神判門的人?」

  他說得好像也對,方凌築又問道:「你還知道有沒有誰認為自己是神判門的?沒有的話我就撕了它」。

  「有,肯定有!」老乞丐笑道。

  「在哪?」方凌築問。

  曾經有個小子滿合我的脾胃,就教了些武功給他,也告訴他這些武功是神判門傳下來的,我想他算是神判門的人吧!」。

  「玩家?」方凌築道

  「恩」老乞丐道。

  「叫什麼名字?」方凌築又道

  「不記得了,好像叫靈魂!」老乞丐道。

  聽見這名字,方凌築已經知道他是誰,那個有些猥瑣的京城第一捕快,也是他班上的同學王大寶,沒想他竟然跟這個任務扯上了關係,要是自己手上的東西是個好東西,那麼就便宜他了。

  「嗯,我去找他!」方凌築說完便走,神判門的一切恩怨與他無關,他只是送一本書而已。

  可是才走兩步,剛到門口,柵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儘管晚間的風很大,卻不是被風吹開,而是被一隻瘦下的手推開的,那隻手,像一隻活了五年的老母雞的爪子。

  爪子的主人是個老婦人,她的腰像是揚州城內到處可見的拱橋,彎成了半圓,卻顯得結實無比。

  老婦一頭花白的頭髮裡是空洞的眼眶,連眼球也沒有,皺紋滿臉,嘴裡只剩下一顆門牙,手裡提著一盞小小的油燈,不知道個瞎子提著油燈幹什麼,難道是讓路人在晚上不碰到他?

  老婦人對方凌築莫名其妙的笑著。

  「沒想到當年的鐵嘴銅牙李小微李大才女,現在也只剩下一顆牙齒了!」老乞丐對那老婦人道,他們兩個原來是舊識。

  老婦聲如鬼哭,張開空洞的嘴,桀桀笑道:「當年被天朝皇帝封為白衣卿相的劉無才一時名頭無兩,卻也落得當街乞討的下場!」。

  「彼此彼此!」老乞丐道。

  「神判門毀在你我手裡,真是非常痛快!」老婦大笑。

  方凌築不打算理會這些事情,想越過老婦身旁過去,哪知老婦身形一晃,又站到方凌築面前,自顧自的道:「你以為我神判門是菜園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的邏輯肯定是出現錯誤了,剛才說神判門毀在她和老乞丐的手裡,現在又說這是神判門,看著外面青嫩的蔬菜,難道這不是菜園,菜園是可以讓人隨便來去的?

  方凌築不太喜歡受威脅,正準備動手,老乞丐開口了:「你別動手,我摸清了你的底細,你就算再厲害十倍,也打不過她的!」

  方凌築眼冷了,道:「死也不過一級經驗而已!」

  老乞丐歎道:「離你最近的復活點就是這涼亭,你掛了後,她可以在復活處等著殺你,識時務者為俊傑!」

  方凌築道:「我不喜歡受威脅!」一槍對站在他前面的老婦掃去。

  老婦人的影子再次消失,方凌築只覺得喉間一疼,已被老婦捏住了喉管,只要老婦稍微用點力道就是他掛。方凌築也沒打算自己會活,踏在柵欄上方的腳仍然往前跨,身影已經到了菜園裡,方凌築只覺喉結微疼,正等死間,卻發現放在他喉間的手已經縮了回去。

  那老婦全身顫抖,一隻手握緊又伸開,伸開又握緊,重複了幾次,只剩下一顆牙的嘴裡喃喃念道:「我不能在神判門外用神判門武功的,我說過的話是算數的,算你運氣!」。

  又道:「劉無才,是你告訴他的麼?」

  老乞丐笑道:「你我當年在這立下的誓言,就你遵守,我就違背麼?」

  老婦道:「你帶外人進來?就不是違背?」

  「他是外人,他卻是受人所托前來送東西給神判門的!」老乞丐道:「我難道不能說?」,

  老婦又對方凌築道:「你有什麼事情找我們神判門?」。老婦說話的時候,由於眼球都沒了,所以也不轉頭對著他說。

  方凌築被這兩人弄得有些糊塗了,他問老乞丐的時候,老乞丐說神判門只剩下一個叫靈魂的玩家,而現在這個老婦又說他的神判門的,不知道該聽誰的

  「你真的是神判門的?」方凌築問。

  「我是」老婦道。

  「她不是!」老乞丐同時道。

  事情變得複雜了,方凌築分不清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了。一時間有些猶豫。

  老乞丐靠著涼亭柱子坐下,對他道:「我來講個故事給你聽吧,二十年前的故事了!」

  「也好!我也聽聽,看你怎麼個說話!」老婦摸索著找到地上的一塊石頭坐下。

  「開始吧!」方凌築道,做任務沒有耐心是不行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5:00
龍現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十年前的秘辛

  「神判門其實是由許多在各處縣衙做通判的人組成,開始並不是江湖門派,就像紹興的師爺一樣是混跡官場的小人物,這通判本是小官,但人數一多,勢力便龐大了,招人嫉恨自是難免,也就自發團結在一起,共同推選一名德高望重的前輩做為帶頭人,互通消息維持自己的利益,以免被人暗算,直到二百年前,有一位門主少年時本是一介文弱書生,他與同鄉一位同窗一起上京趕考後,獲得奇遇,練成蓋世武功,拳腳功夫在當時堪稱天下第一,與當時劍閣的開山祖師常右有「南拳北劍」之稱,後來做了門主後。將武功教導門下弟子,九十七歲時含笑而逝,而他的唯一弟子卻不知所綜,但神判門自此有了習武的習俗,最後門中習武的人和書生各佔一半,習武的一半便脫離官場,真正成了江湖門派,書生的一半人中又推選一人做為首領,仍在官場打滾,兩方暗中也一直保持著密切的關係,互為依仗,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到了我師傅那一代,神判門的實力之強,在江南一帶可以算是數一數二,可惜被滅門二十年後,就沒人記得了,人人只知道王家菜園,而不知道這是昔年的神判門所在地!」老乞丐邊說邊在搖頭。

  「說得還算詳細」老婦點點頭,道:「我的父親就是當時神判門的門主李鋼,父親手下共有八個徒弟,由於我年紀最小,他們便叫我九師妹,而劉無才是當時仍在官場的書生那派首領的唯一門生,當時那首領已經不是小小的通判了,而是江南六省的巡撫大人!」。

  「正是這樣,」老乞丐點頭,接口道:「而且那時候我文武雙全,極得門主和老師兩人的喜愛,吟詞作賦,在文人中名聲極大,,也打退了不少去神判門挑戰的高手,當時的天朝皇帝封我為」白衣卿相」,就有要我協助官府管理江湖人物的意思,而她雖然是李剛的獨生愛女,卻不喜練武,只喜歡舞文弄墨,認我老師做了乾爹,做了天朝第一任女通判,幫他出謀劃策,辦了不少大案,號稱鐵嘴銅牙李大才女!」。

  「不錯,那時候我與你互相愛慕,還私訂終生,只等來年完婚,在武林和官場上都算一段才子佳人的愛情了!」老婦也接著道。

  「是啊,那時候生活是多麼的美好,誰會想到是這個模樣!」老乞丐歎道:「直到一張藏寶圖的出現,平靜的生活頓時消失,李門主,那時候我已經叫他岳父,無意中從祖師的遺物中翻出一張藏寶圖,卻是在整個天朝中傳誦已久的太虛秘境藏寶圖,結果,因為它的出現。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一切陰謀詭計突然發動!」。

  「都是因為你,才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老婦又道,神情突然激動萬分。

  「一切是非,自有他人敘說,我早看開了,你先讓我將話說完!」老乞丐接著道:「太虛秘境之所以珍貴,除了裡面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和頂尖的武功外,據說還有奇人太虛真人飛昇後留下的仙丹和修道經書,吃一粒可以延壽十年,修書後更可以長生不老,這修真一說本就是虛無縹緲的事情,大多人不信這個,但天朝皇帝卻相信,他大權在握,這世間上除了壽命外,什麼東西都能得到,所以藏寶圖一出,我老師便接到當時威武大將軍薛智帶領三千禁衛親自送到的聖旨,要我老師配合薛智去李家要得藏寶圖。」

  頓了一頓,老乞丐又道:「那薛智堪稱天朝第一刀手,生性殘暴好殺,號稱千人屠,手段十分殘酷,老師著急之下,便叫我暗自先去給李門主消息,我經過喬裝打扮後,偷偷出城,直奔神判門,然而薛智早就防到了這著,在老師府外埋伏了人手,想要阻止我前去通風報信。

  刻不容緩之下,我拚死逃出,奔到神判門,將此事告訴了李門主,但我太低估了武林中人對這張藏寶圖的誘惑力,李門主完全不理會,並說他自有辦法!並將我軟禁於神判門密室」。

  「而對此更有圖謀的是我的老師,他叫薛智在外派兵把守,以自己去勸李門主主動交出秘籍的借口,獨自進了神判門密室與李門主商談,李門主對我老師是十分信任,當下被騙得拿出了藏寶圖,並商量該怎麼辦,沒想到我老師在茶水裡下了毒,原來我老師身上一直暗藏武功,並且十分高強,看著李門主被毒倒,他便易容成李門主的樣子,並將李門主弄成自己的模樣,然後打算殺了他時,李門主反把他擊暈了,原來他中毒是假裝,接著出手就想擊斃我老師,正好我已經逃出,看見這副情景,以為是老師想要殺李門主,便出手阻止,幾番打鬥後失手將他給殺了,此時我還認為我殺的是老師,當下救醒易容成李門主模樣的老師,表示自己犯下弒師之罪,以自殺謝罪,卻被老師突然點暈,被他易容成李門主的模樣,他自己換做我的模樣,造成是我殺了李門主和他的假象,然後逃了出去,雖然有薛智窮追不捨,加上李門主的八個弟子一起追趕,受了重傷,但終究逃了出去,從此下落不明,而薛智沒有追到老師後,便遷怒於神判門,殺勁裡邊七百零三人,埋於這個涼亭內,並將我的未婚妻,也就是她給姦污了,然後挖她雙目,拔光滿她口利牙,薛智還以為昏迷的我死了,也一併扔在屍體堆內活埋在這個涼亭下的坑內」。

  不久後,我在屍體堆內醒來,求生的本能迫使我扒開墳堆,鑽了出來,將感覺到還有生命跡象的她也救出來,這才發現一切都變了,將前後情節一想,覺得無比蹊蹺,再將易容成老師模樣的李門主屍體扒出來,一切真相也就大明了,如此,這樣我便成了她的殺父仇人,!」。

  老乞丐一口氣將這些事情說完,揭開了二十年前一段殘酷無比的血案,老婦空洞的眼眶流出殷紅的血,面無表情的道:「接著說!」

  老乞丐又道「我老師受了重傷後,逃了出去,四肢全部變成殘疾,三年後便以生死轎中的閻羅王形象出現,同時在武林濫殺無辜,而僥倖躲過一死的神判門八位師兄一直逃亡在外,不知道神判門被滅的消息,卻知道生死轎的主人是我師傅,這才上前報仇,哪知我老師功力不知用什麼邪法刺激得突飛猛進,不光沒有報成仇,反而被他用藥迷昏神智,做了底下的轎夫,我想你手上的那本書便八位師兄從我老師奪來的藏寶圖吧?」最後一句卻是問方凌築。

  方凌築不知道,將本已收回懷中的那本書又拿了出來,兩人的頭頓時齊齊轉向他。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5:01
龍現 第一百八十二章 畫皮

  老乞丐本就見過方凌築拿出來過,不太驚奇的道:「那張藏寶圖本就寫在神判門最厲害的掌法秘籍的夾層裡邊,我當時在密室內見過!」。

  老婦明顯激動起來,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對方凌築道:「快,快給我摸摸!」

  方凌築遞過去,老婦一把捧在懷裡,生怕被人搶走的模樣,眼眶的鮮血更是淋漓而下,悲嘶道:「二十年的苦楚全是在於這幾張紙上面,我何其無辜!」淒慘之狀連方凌築都黯然,即使這是遊戲,是些虛設的情節,但眼前這老婦與老乞丐遭遇之慘無人能比。

  老乞丐又道:「我將她醫治好傷勢後,由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使兩人同病相憐,即使我不嫌棄她容貌如此之丑,這夫妻終究是做不成了,躲藏於深山之中,,開始時,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如何殺了我,但我不得不留著自己的性命去查探真相,便出手逼她發下毒誓,我可以將所有的武功教給她,但她必須住在這個墳墓附近,除了仇人外,不許在涼亭之外動手傷人,她答應了,同時也逼我發下毒誓,查明真相後,我必須再回這個涼亭,與她一絕生死!」。

  「哈哈哈……」老婦瘋狂大笑,道:「你終究回來了,我以無邊恨意自創絕情爪,二十年苦練,而你終日醉生夢死,功力倒退,今夜難逃一死!」。

  老乞丐搖頭道:「小微,你仍是那麼執著,你我都是苦命之人,這死對我來說,只會比生更加舒服千百倍,巴不得你將我刺死,我雖然每日醉生夢死,但還是放不下心中執著,暗中苦練武功,想要找薛智報仇。數次都被打得重傷而回,揀回一條性命而已,直到十年前他死了,我還是沒能殺掉他,後來仍對著他後人念念不忘,前些日子收了個徒弟,也叫他去找薛智的後人報仇後才會教他鎮派武功,現在想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我不管你那麼多,拔劍就是,記得你的毒誓,別想故意死於我的爪下!」老婦道說完,站了起來。

  老乞丐也站起,道:「我記得的,藏寶圖對你我來都已經沒用!讓我請這位少俠帶給我收的那位徒弟吧,我教他的全是神判門武功,算是神判門唯一的弟子了!」。

  老婦將秘籍扔給老乞丐,道:「我不希罕這個,我的一生都被它毀了,就算是再好的武功,也治不了我肢體的傷殘!」

  方凌築驚訝,道:「醫館裡不是可以醫好一切傷勢嗎?」

  老婦空洞的眼眶對著他道:「難道你不知道,等級上了89後,生命便只有一次,器官殘廢也不能醫治嗎?」。

  方凌築搖頭,他確實不知道,老乞丐這時轉向他,同時遞過那本秘籍,道:「麻煩少俠奔波千里,為神判門送來如此重要的物事,大恩不言謝,老兒我不光不能報答分毫,還得請少俠再將這東西送到我弟子手中,老兒我這次有死無生,還請少俠答應我臨死之前的這個要求。

  方凌築點頭接過。

  老乞丐又對方凌築道:「等下我們決鬥,你可在旁邊觀看,可能會對你日後武學修為有少許幫助,同時還得退得遠些,免得我們的氣勁傷了你!」

  方凌築依言退開老遠。

  老婦一聲冷笑,道:「我既與你恩斷義絕,當年你送我的玉珮也一併還給你」,說完掏出一件東西扔給老乞丐。

  老乞丐接過,愴聲道:「沒想到被你保留了這麼多年,你我真是天意弄人,有情人難得眷屬!」

  說完,兩行濁淚順著眼眶流下,用衣袖拭了下,轉身對著方凌築道:「這東西我已用不著,就送給少俠了,如果等下我們中哪個如有不測,還請少俠將屍身埋於涼亭內。」說完深施一禮,將那東西拋給方凌築。

  方凌築感慨萬千,卻知道兩人心意已定,不是他人所能勸阻的,只能在旁當個旁觀者了。

  醞釀了許久的秋雨終於在迷濛的夜色裡淅淅而下,打在所有菜葉上,發出碎碎的響聲。

  風刮過,涼亭上的風燈一陣搖晃,只有被光照到的靜物黑影幢幢,巨大的土墳,刮過牆頭雜草的淒厲響聲,成了兩人動手前的預兆。

  老乞丐上的衣衫一陣急劇的亂擺,黑暗中閃過一絲光亮,他手中出現了劍,先是暴湧出一團銀光,然後瞬間擴散,變成成千上萬點銀色的雨滴,揮灑在老婦人的四周。

  老婦佝僂的身影突然直起,在直起的過程中,她像年輕了六十歲,從八十歲的老婦人,變成了十八歲的少女,臉上所有的皺紋全部消失,成了一幅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臉孔。瘦骨嶙峋的手突然變得豐滿,富有光澤,衣服還是老年人的衣服,渾身卻是少女散發的青春氣息,腳步輕踏向前,玉蔥般的手指連彈,每彈一下,老乞丐帶起的銀光便消失一點,眨眼間,周圍又歸於昏暗。

  「你還是像當年那麼美麗!」老乞丐歎道:「而我是真的老了,心裡老了,外貌也老了,誰見了不會認為我垂垂老矣,會說我是將近不惑之年?!」

  變成少女模樣的老婦,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手指將伏在肩頭的烏黑髮絲繞了一圈,嬌笑道:「我不也才三十八歲,現在這模樣可是當年第一次見到你的模樣?」

  老乞丐點點頭,

  「這就是絕情爪第一勢:『畫皮』,以皮畫姣顏,誘你綺念!」老婦的聲音將這句話說完,每說出一個字,說這個字的聲音便會老上十歲,這句話說完,她已經老得不能再老了,恢復成『畫皮』之前那副雞皮鶴髮的樣子,而她的手已經帶起無數爪影襲向老乞丐。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7 15:02
龍現 第一百八十三章 曠世決鬥

  老乞丐站立原地不動,被老婦爪風帶起的破爛衣衫奇怪的抖動,突然,全部靜止。

  獨有他的劍在動,已刺入了滔天爪影中,老婦以萬千爪影擊向老乞丐一人,老乞丐一劍破了萬千爪影。

  平平淡淡,毫不出奇,卻含天地至理,僅僅一劍刺出,老婦的爪影頓如晴天白雪,消失無蹤。

  兩人都已停止一切動作,老婦右手五指如爪,扣住了老乞丐的劍尖。

  「天地合一,一分陰陽,陰陽化萬物,你掌分陰陽,我以一敵萬,這招的名字就叫『一』」老乞丐道。

  「這招名『奈何』,取自鬼界奈何橋『一橋分生死,斷情絕義』之意」。,我以人為天,掌分陰陽,內含人鬼殊途之意,你一劍敵住我右手的『人道』,卻忘了我左手的『鬼道』」老婦的話說到這,已經帶有鬼魂縹緲的味道,話音未落,她左手化做虛影,攻向老乞丐,老乞丐的劍尖被她右手所扣,已經抽不出來,除了捨劍躲避一途,再沒別的辦法。否則被老婦的爪影挨上,那是必死無疑。

  老乞丐將劍輕易拋棄,退開。老婦也沒繼續追擊,兩手各握長劍一頭,一把上好寶劍被她擰成了麻花,然後扔到地上,淡淡道:「你以前不是說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嗎?」

  「那是以前了!」老乞丐道:「二十年來如一夢,有劍無劍,對我來說再無差別!」

  「你選擇的是放下,我選擇的是執著,各走極端而已!」老婦道。

  「所以我活得無趣,你活得太累!」老乞丐道:「記得第一次見你時,這涼亭中,周圍桃花如蓋,殷殷綠草,多麼有趣,你坐在閣樓看著我在那舞劍,真像詩中「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所說,人比花嬌,兩兩相望,不由暗生情意,這才有了後頭的故事!」。

  說完,長長一歎。

  「可惜物事人非,桃花不再,人卻相見,而且還是生死之戰!」老婦道。

  她好像也在回憶往事,皺紋堆疊的臉上竟然露出少女般幻想的神色,然後久久不語,少女時的往事由老乞丐這些話全然勾起。

  等她重新恢復正常,就是一手探出,五指張開如爪,對老乞丐道:「還記得我們私訂終生時,我對你說的話嗎?」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老乞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

  「這便是我絕情第二招『與君絕』的由來!」老婦的笑聲從空洞的嘴裡發出來,狀若瘋狂,平地突起狂風,方凌築頓時感到氣勢凌人,呼吸不暢,只得後退十多丈外繼續觀看。

  老婦突然一爪抓出,方凌築都有了大地在震動的假像,大地龜裂,山丘為平地,江水枯竭,一切大自然發怒的景象都包含她這一爪裡,挾帶天地之威,直奔老乞丐。

  老乞丐的手裡已經沒有劍,他已由有劍到了無劍的境界,舉手投足都是劍,他的手臂歪歪斜斜伸出,連點劍氣都不帶,跟劍的形狀完全掛不上點邊,但在方凌築眼裡,在老婦的眼裡,那隻手就是把劍,一把大巧不工,反璞歸真的劍。

  兩人的手高速接近,老乞丐的手只伸出了一根中指,老婦五根手指將他的手指包容了,繼續抓向他的手腕。

  老乞丐的中指銀光一現,老婦沒有抓到他拳頭,再前進一分,她的手掌就會被老乞丐刺穿,老婦一聲悶哼,又自退開。

  「我這招的第一式確實奈何不了你!」老婦笑道,髮絲披散,又是渾身氣勢頓發,方凌築只覺天地一暗,空氣的溫度頓時降到零度以下,好像到了三九寒冬的時節,然後更加奇怪的事情出現,憑空一個霹靂,一道閃電當空劈下,落於老婦那只左手上,帶著詭異的青白電光一起攻向老乞丐。

  方凌築已經明白,場中的兩人已經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與自己的差別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但除了自己外,誰會知道揚州城的郊外正在發生一場曠世的決鬥?

  老乞丐身形一側,到了老婦的一邊,避其爪勢鋒芒,五指並舒如劍,削向老婦的手腕脈門。

  老婦右手同時揚起,帶給場中的人另外一種景象,好像到了大漠的烈日下,渾身肌膚受到熾熱的日光烘烤,嗓子裡快冒出煙來,而飄灑秋雨的空中,滴滴秋雨逐漸變得輕盈,成了六稜形的雪花,隨著她右手攻向老乞丐胸口,四季顛倒混亂,冬雷震震, 夏雨雪,老婦的這一爪是顛倒陰陽,逆反天道的一招,僅僅站在邊緣的方凌築都在發現自己生命在劇烈下降,處於攻勢中心的老乞丐所受壓力更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老乞丐的手停止不動,這次不止他的手是劍,就連整個人都變成了劍,人劍合一,對上老婦雙掌,氣勢交擊的聲音如夏季雷雨時連綿響起的雷聲,沉悶且驚天動地。

  再次分開,老乞丐老態龍鍾模樣消失不見,即使身上衣裳再破,也應該不了他身上那股瀟灑風流的書生意氣,他已由老乞丐成了個中年書生。

  老婦也有了變化,不是雞皮鶴髮的老嫗樣子,也不是她使出畫皮那一招的少女模樣,整個人成了中年美婦的模樣,風姿綽約,雖然眼神仍然空洞,但在完美的臉孔上只會添一股柔弱氣質,沒有牙的嘴已合上,雙唇嫣紅,帶上了些冷漠的曲線。

  「哈哈哈,!」老乞丐大笑:「我與你,終於露出了真面目,接下就將進行的最後一招讓我們再無半分多餘內力拿去偽裝自己的容貌,二十年不見,你風姿不減當年!」

  「你也是風流不減當年!」輕輕的聲音從老婦絕美的唇裡吐出,蕩氣迴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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