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說 > 秦漢三國]悍戚 作者:庚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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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3-3-30 11:51: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3 4515897
1月23 發表於 2013-7-4 12:47
卷一 徐州亂 第六十七章 打的就是軟柿子!

    風瀟瀟,吹動汝水波光粼粼。
   
    劉闖站在一塊大石上,舉目向遠方眺望。

    身後,太史慈正在做最後的準備。只見他牽著獅子驄,把馬鞍大帶緊了緊,而後踩鐙上馬。

    “公子這馬鞍,做的的確精妙。”

    太史慈在馬上扭動幾下,忍不住再次發出讚歎。

    劉闖在汝陰這些時日,並沒有閒下來。他命人製作了幾套鞍鐙和馬掌,分別給太史慈、徐盛、凌霄等人配好。這東西,還不能太過普及……劉闖甚至在製作的時候,也是非常的小心。

    他從石頭上跳下來,長出一口氣。

    “怎樣,李通那邊,可有消息?”

    “李通前鋒軍已經抵達汝水,不過尚未渡河。

    這廝倒是個謹慎之人……但我估計,最遲天黑時,他大軍一定會抵達汝陰縣城。”

    “甚好!”

    劉闖說罷,看了一眼在林中列隊整齊的騎軍。

    這幾乎是他現在可以拿出手的全部家底,一共一百零八人,其中還包括裴紹和周倉兩個人。

    這一百零八人,也組成了劉闖的親軍扈從。

    依稀記得董卓手下曾有一支精銳,名為飛熊軍,為李傕統帥。

    據說這支精銳,是董卓耗費巨資,從西涼軍中抽調出的精銳,並合併一批休屠各人而組成。

    只可惜,這支飛熊軍並沒有叱吒太久。

    隨著董卓被殺,飛熊軍在李傕的率領下,很快四分五裂,從此不再為人所知。

    劉闖挺喜歡這個名字,因為他的乳名裡面,也有一個‘熊’字。後世更有封神演義。說姜子牙背負飛熊,執掌封神。熊,在東漢時期可是一種極為兇猛而且帶有特殊意義的動物。

    所以在組建這支親軍扈從的時候,劉闖就想到了‘飛熊’二字。

    可是前有飛熊軍,讓他頗為不爽。

    於是在思忖許久之後,他將這支親軍扈從稱之為‘飛熊衛’,雖然比不得飛熊軍聽上去那麼威風,但卻最適合目前的規模。飛熊衛分為兩隊,分別由周倉和裴紹兩人統帥。堪比隊正。

    也許,日後這支飛熊衛會變成飛熊軍。

    但劉闖並不想飛速擴張,他需要把這支飛熊衛,變成一支實打實的百戰親兵。

    腦袋裏有很多構想,可惜沒有機會實施出來。

    躲過這一次災難。如果一切能夠順利的話,按照步騭和呂岱的計策,他可以獲得一個棲身之地。到那個時候,他才會把飛熊衛真正的組建起來。若不然,所有一切都只能是個空想。

    “公子,子升來了!”

    就在劉闖胡思亂想之際,忽聽有人大聲叫嚷。

    他連忙箭步上前。舉目觀瞧。

    遠遠的,順著官道跑來一支兵馬。

    一個個看上去是衣冠不整,許多人手中甚至連兵器都沒有。

    而跑在最前面的,則是蕭凌。

    他一邊催馬奔跑。一邊向後觀瞧。在這支隊伍後面,煙塵滾滾,一隊軍馬正迅速逼來,越來越近。

    劉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燦爛笑容。

    他招手示意扈從牽馬過來,而後扳鞍認鐙。跨坐馬上。

    “來了!”

    他輕聲道了一句之後,扭頭對太史慈道:“能否成功,在此一舉……讓過前鋒,斬斷其腰。”

    “正當如此!”

    蕭凌等人跑的狼狽不堪,很快從劉闖等人前方過去。

    大約十分鐘左右,一隊騎軍呼嘯而過……再往後,就是步軍拚命奔跑,試圖趕上前面的騎軍。

    只是,這支兵馬的隊形,在奔跑的時候已經完全亂掉。

    所有人幾乎是氣喘吁吁,更本無人去關注路旁的情況。那隊伍中間的大纛上,寫著一個斗大的‘李’字。劉闖算算時間,知道快差不多了,而後一催象龍,戰馬陡然仰蹄直立而起,發出一聲龍吟獅吼般的嘶鳴。

    “給我殺!”

    劉闖大吼一聲,一馬當先從山坡上衝下。

    太史慈也催動獅子驄,緊隨劉闖身後,摘弓取箭,一邊縱馬飛奔,一邊開弓放箭。

    他的射速奇快,一支連著一隻。

    近五石強弓,幾近六百斤的拉力,一支支赤莖白羽箭呼嘯飛出,發出破空的厲嘯聲。

    劉闖同樣是挽弓射箭,雖然射術比不得太史慈精準,但也能做到一箭一人,箭無虛發……不管怎麼說,他跟隨常勝學射,後來雖然顛簸流離,卻從未停止練習。後來又遇到太史慈這麼一個神射手,自然虛心請教。他的射術,在經過太史慈的指點之後,也漸趨成熟。

    兩個人,兩張弓,兩壺箭。

    從山坡上衝到官道上,不過百十步距離,兩人已經把壺中三十支箭全部用完。

    這時候,他二人已經到了袁術軍的跟前。就見兩人收起強弓,各擎兵器,大吼一聲便殺入人群。飛熊衛在裴紹和周倉的帶領下,也毫不示弱,衝入亂軍之中。原本在追擊敵人的袁術軍,根本沒有想到會遭遇伏擊,頓時就亂成一團。劉闖舞動盤龍棍,太史慈手擎鶴舞槍。

    一棍,一槍,如入無人之境。

    而在他們身後,周倉舞動近七尺長的大鍘刀,刀光霍霍,上下翻飛。

    裴紹手中長槍也如同出海蛟龍,只殺得血流成河。飛熊衛則清一色手持長矛,在亂軍中衝殺。雖然這些親軍扈從,訓練的時間並不算太長,可在四位主將的帶領下,卻是無比驍勇。

    劉闖殺的興起,大棍呼呼作響。

    霸王一字甩棍式接連使出,雖有一些袁軍小將上前阻攔,卻被他一棍一個,全部砸落馬下。

    盤龍棍的殺傷力,或者不似刀槍驚人。

    奈何劉闖力大,盤龍棍棍重。

    凡是被他砸中的袁軍,不死也是骨斷筋折……

    袁軍的主將。名叫李茂。

    他奉命為先鋒官,哪知道在路上遭遇蕭凌阻攔。

    兩人交鋒十數回合後,蕭凌就露出不支之色,帶著人落荒而逃。

    李茂,淮南大族出身,年輕氣盛,心高氣傲。

    在投奔袁術之後,更憑藉家族力量立刻獲得重用,成為一營校尉。年僅二十一歲。便在軍中成為校尉,自然志得意滿。此次隨萇奴前來,李茂更打定主意,要斬將奪旗,建立功勛。

    所以。他怎肯放過蕭凌。

    在他看來,劉闖等人不過是一幫子流寇,根本無需萇奴將軍親自出馬,他一個人就足以奪回汝陰縣城。所以,李茂對蕭凌窮追不捨,兩千先鋒軍也因為他奮力追趕,隊形完全脫節。

    被劉闖太史慈一衝。兵馬頓時大亂。

    李茂正在前面追的起勁,眼看就要追上蕭凌的時候,忽聽得後方一陣大亂。

    他連忙勒馬,回身查探。

    一騎快馬飛馳而來。馬上扈從從馬上滾落下地,快走幾步單膝跪地道:“啟稟校尉,大事不好……賊寇在途中設伏襲擊,中軍措不及防。已經亂成一團,請校尉速速提兵前去救援。”

    李茂勃然大怒。“賊寇安敢欺我!”

    他二話不說,立刻撥轉馬頭。

    “傳我命令,全力還擊!”

    騎軍掉頭往後走,原本因為急行軍已混亂不堪的隊形,頓時變得更加混亂。

    而這時候,就聽身後一陣鼓響。

    蕭凌在前方匯合了大隊人馬之後,立刻回身追擊。

    剎那間,袁軍亂作一團麻。前面的騎軍往回走,後面的步卒往前衝。加之蕭凌這麼一個回馬槍殺過來,又怎能不慌亂。這時候,李茂的命令已經沒有用處,任憑他大聲呼喊,想要穩住陣腳,可是蕭凌率部已經衝入袁軍之中……此時的蕭凌,全無先前的不支之色。人如下山猛虎,馬似出海蛟龍。一桿大槍舞動,所過之處殺得袁軍連連敗退,無人能夠阻擋……

    蕭凌的武藝不差,在劉闖帳下,雖無法與劉勇太史慈想比,也僅在劉闖和管亥之下,與徐盛伯仲之間。

    一個敢和程普四人交手而生還的人,又豈是易與之輩?

    若非劉闖下令,許敗不許勝,蕭凌說不定早就斬了李茂首級。

    心裡面,自然憋著一股火,以至於蕭凌出手就更加兇狠。李茂上前想要攔住蕭凌,才幾個回合,就被蕭凌殺得盔歪甲斜。若非扈從拚死將他救走,只怕就要死在這亂軍之中。不過,李茂的霉運並未結束。好不容易從亂軍中逃出來,迎面就遇到劉闖……劉闖也不和他廢話,一棍將李茂打落馬下,十幾名刀斧手蜂擁而上,把李茂繩捆索綁,直接就帶回到本陣。

    “休要殺我,我願歸降!”

    李茂嚇得魂飛魄散,大聲叫喊。

    步騭和黃劭相視一眼,揮手示意刀斧手上前。

    看著那明晃晃的大刀在眼前晃動,李茂嚇尿了。整個人癱在地上,哪裡還有先前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刀光霍霍,青絲脫落。

    步騭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看著刀斧手把李茂的頭髮刮掉,而後將他耳朵鼻子割下。

    “來人,將此人送去萇奴面前,就說是公子送與他的禮物。”

    那李茂已經疼得昏了過去,被人裝在麻袋裏,便直奔慎縣方向而去。

    此時,戰事已經停息。

    李茂帶來的兩千兵馬,有八百人成為劉闖的俘虜,被押送進汝陰縣城之中。

    除了這八百俘虜,此戰劉闖更獲得戰馬近百匹,軍械衣甲無數。看著豐富的戰利品,劉闖不禁感到萬分快意。他和步騭幾人相視一眼之後,便朝步騭點點頭,“子山,開始第二步吧。”

    步騭嘿嘿笑道:“這次,汝陰怕是要熱鬧了!”

    +++++++++++++++++++++++++++++++++++++++++++++++++++++++++++++

    傍晚時,萇奴在行軍途中,收到了劉闖為他精心準備的‘禮物’。

    眼看著滿臉是血,昏迷不醒的李茂,萇奴的心情,可想而知。李茂雖非他親信。確是袁術極為看重的人。其背後的李氏家族,在淮南更是百年望族,影響力頗大。原本以為可以憑藉這次機會,和李家交好,日後也能獲得一些好處……可現在,別說好處,能取得李家原諒,便是天大造化。

    更重要的是,劉闖這種行為。更對對萇奴的極度羞辱。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劉闖欺人太甚!

    其實,萇奴和李茂差不多,都不太把劉闖放在眼中。

    哪怕劉闖擊敗李茂,萇奴依舊沒有把劉闖放在心上。相反。劉闖的舉動,徹底把萇奴激怒。

    “傳我命令,三軍加速行動,我要馬踏汝陰城,取那劉闖狗頭!”

    伴隨著萇奴一聲令下,袁軍行動速度驟然加快。

    六千兵馬浩浩蕩蕩直撲汝陰,在天黑以後。就看到汝陰城頭燈火通明,城門大開……萇奴不疑有計,下令袁軍立刻對汝陰發動攻擊。與此同時,李通的前鋒軍。業已到達汝陰城下。

    同樣,汝陰北門大開,曹軍長驅直入。

    而袁軍則是自汝陰南門進入,雙方在城中遭遇之後。都有些吃驚。

    劉闖日間襲擊李茂時,身著曹軍衣甲。故而袁軍看到曹軍的時候。下意識就把對方當做了劉闖所部。於是,雙方在城中立刻展開戰鬥,曹軍人數雖然不佔優勢,但李通治軍有方,軍卒甘願效命,故而雖人數不佔優,卻絲毫不落下風。袁軍方面,則是佔據兵力優勢。萇奴聽聞手下兵馬在汝陰縣城中和劉闖所部發生遭遇戰,立刻下令,全軍出擊,向曹軍發動猛攻。

    這一場大戰,足足持續了近半個時辰。

    曹軍雖然驍勇,奈何袁軍人數佔優,在萇奴指揮下攻勢兇猛,於是節節敗退,更死傷慘重。

    當李通率領大軍抵達的時候,曹軍已經被逼到了城門下。

    憑著一口悍勇之氣,死死控制住城門。

    “那闖賊何來如此多的兵馬?”

    李通聞聽之後,也是大吃一驚,連忙下令發動反擊。

    雙方在汝陰縣城裡你攻過去,我打過來,足足又打了近半個鐘頭。直到這時候,萇奴和李通都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據他們得來的消息,劉闖手下不過一千多人,就算在佔領汝陰之後又補充了一些兵馬,也不過兩千……可是看對方的兵力,恐怕早就超過兩千之數。

    “鳴金,鳴金!”

    萇奴總算是沒有混了頭,立刻下令鳴金收兵。

    與此同時,李通也下令兵馬停止攻擊。

    他親率扈從,進入城中,遠遠就看見袁軍戒備森嚴,牢牢將汝陰縣城的南門佔據。

    看對方的旗號,李通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是袁術的人?”

    他鎮守汝南西部,對袁術的兵馬並不陌生,所以立刻催馬上前,高聲喝問:“敢問是袁公路帳下哪位將軍領軍?”

    萇奴也率部來到城中,與李通打了個照面。

    “某家萇奴,而乃何方兵馬?闖賊何在?”

    李通激靈靈打了個寒蟬,立刻意識到,他和萇奴怕是中了劉闖的奸計。

    於是李通連忙道:“某家李通,乃汝南鎮威中郎將,奉曹公之命前來剿滅賊寇,萇奴將軍何以至此?”

    “李通?”

    萇奴露出愕然之色。

    李通聞名於江汝地區,萇奴自然聽說過他的名字。

    不僅是他知道,連袁術也聽說過,甚至還派人前去招攬過,只是李通當時,卻婉言推拒。

    是曹操的人!

    袁術和曹操之間並不和諧,特別是袁術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又是嫡子,哪怕是袁紹他都不放在眼裡。曹操雖然是官宦出身,但比之老袁家,勿論是底蘊還是身家,明顯要低一個頭。

    所以,曹操佔據豫州之後,袁術一直對汝南虎視眈眈。

    雖然雙方並沒有直接發生衝突,但小摩擦卻一直沒有停止過。

    “李通,那闖賊何在?”

    萇奴也知道上了當,但是卻不願意開口承認,於是連忙把話題轉到劉闖身上。

    李通道:“某家也才到汝陰,未想到闖賊不見,卻與萇奴將軍發生衝突……闖賊的去向,找人問一問便能知道。來人,立刻在城中尋找里長三老,打聽闖賊去向,而後速速報與我知。”

    他下令尋找劉闖的下落,萇奴也下令尋找劉闖的下落。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汝陰縣城怎麼辦?

    雙方在汝陰縣城裡鏖戰了近一個時辰,死傷無數。

    汝陰縣城裡,更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戰鬥,受到巨大破壞,許多民房已經變成了廢墟一片。

    李通道:“萇奴將軍,這汝陰縣本就是曹公治下,先前被闖賊竊取,今日復又收回,還請萇奴將軍率部退出汝陰,免得產生衝突。”

    萇奴折了幾百人,怎甘心讓出汝陰?

    就在二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有軍卒帶著一個老人來到雙方面前。

    “老丈,可知那闖賊去了何處?”

    老人是汝陰的里長,立刻道:“回稟二位將軍,流寇在天黑之前,撤離汝陰,往東面去了。”

    “啊?”

    李通一怔,“你是說,闖賊已經走了?”

    “正是!”那里長哭訴道:“流寇撤離時,更把城中糧食全部帶走,沒有留下一粒糧食。兩位將軍,百姓們正為此感到焦慮,不知該如何是好,還請兩位將軍能夠仗義相助,助百姓渡過此厄。”

    也就是說,這汝陰現在是一座空城?

    萇奴一聽,立刻道:“李將軍,萇奴奉我家主公之命,要把那闖賊拿獲。

    既然闖賊已經撤離汝陰,那我就不再打攪。我還要繼續追擊闖賊,汝陰城就交給將軍善後吧。”

    開玩笑,一個縣城的百姓,要付出多少輜重糧草?

    好處沒有撈到,還要再付出許多糧草……萇奴當然不願繼續滯留汝陰縣城。

    李通哪裡還猜不出萇奴的想法,心中不禁一陣冷笑。

    不過,他並未拒絕,而是拱手道:“如此,就煩勞萇奴將軍。”

    “立刻派人前往平輿,請滿寵太守立刻調撥糧草。

    把軍中糧草,分出一半與城中百姓,最多兩三日,伯寧糧草送至,一切就可以恢復正常。”

    “將軍,何以不追擊闖賊?”

    李通目送迅速撤離汝陰縣城的袁軍,嘴角微微一翹,“我與伯寧都小覷了這支流寇。那劉闖設下這麼一個局讓我鑽,又豈是等閒之輩?曹公命我奪回汝陰,如今汝陰到手,就讓那萇奴,先去試探一下闖賊的手段。”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3-7-4 13:08 編輯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3-7-4 13:02
【庚大原话】唉……


盜賊在身後虎視眈眈,奧術在前面菊花燦爛。

本來想要虎軀一震,結果卻被傲公公一桿打翻……新書第四天,怎地也不能這麼快就掉了隊。

俺其實很想如一號那天爆表,但實在是……

  每天三章,就寫的腰酸背痛。

不是想要討同情,兩更已經是極限,三更著實吃力。

但俺還是願意努力一下……俺寫書說實話是為了家人,也是為了你們,更不想讓大家失望。

可身體實在是不成了,早上起來暈乎乎的,滿天都好像在飛小星星。這炎炎夏日,實在難熬,開空調難受,不開空調也難受,不過俺會繼續堅持。

總之,又是兩連更,再懇求一下保底月票吧,拜託了!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首發』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本文字由破曉更新組@attccn 提供』




PS.有人跟我說別發這個,不過這是作者動態啊,每一更過後都會附上,這在起點是正常的
還有人因此對我扣分,說真格的,這在那些小說網中也是屬於小說的一部分,如果真的不行
還煩請版主明言告知....

俺對老新是十二萬分的喜歡,也不是要圖甚麼,只是想讓同樣喜歡老新的書友也能了解老新動態...
1月23 發表於 2013-7-5 00:40
卷一 徐州亂 第六十八章 聲名鵲起

    萇奴是在戌時撤離汝陰,繼續追擊劉闖。

    李通則留在汝陰,負責收拾眼前的爛攤子……曹操讓他收復汝陰,他已經完成了任務。但汝陰雖然收復了,卻變得千瘡百孔。李通看著眼前的這副殘破景象,也不禁感到暗自吃驚。

    那劉闖,果真是一個流寇嗎?

    李通心中感到疑惑。

    最初,他接到消息,劉闖搶佔汝陰時,並沒有把劉闖放在眼裡 。

    一直以為那劉闖只是一個普通的流寇,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跑來攻城掠地,實在是自找死路。

    可是,劉闖卻給他當頭一棒。

    連賊寇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卻平白折損了數百兵卒。

    他大體上能夠理解劉闖為何要搶走糧食,說穿了就是為了讓李通老老實實留在汝陰。

    這廝,倒是看得清楚。

    劉闖看出,李通必然會留下來照顧汝陰百姓。這說明,他對李通瞭解頗深……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今看來,人家已經把他琢磨透了,可是他對劉闖,依舊沒有一點認識。

    此戰,如何不敗?

    “若闖賊被萇奴所殺,曹公恐怕會面上無光。”

    當把手中事情處理完畢,有些清閒的時候,一名謀士上前,輕聲對李通道:“將軍按兵不動,難保有人在曹公面前中傷啊。”

    李通忍不住笑了。

    “萇奴能敗劉闖?”他搖頭道:“非是我小看他,吃了這麼大虧,還覺得那劉闖可以手到擒來?我敢向你保證。那萇奴追擊劉闖。必然慘敗……這個人。不簡單啊!何以從未聽說過?

    對了,可曾知曉,那劉闖為何要攻取汝陰?”

    “這個,卑職倒是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講。”

    “劉闖最初似乎並未想過奪取汝陰,只是派人前來通知,想要借道汝陰,而後北上前往潁川。

    據說,朱成縣尊當時還出城相迎。安排劉闖入住驛館。

    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劉闖突然在酒席宴上動手,不但將朱成縣尊滿門二十七口全部殺掉,還奪取了汝陰縣城……這其中蹊蹺,卑職還在繼續打聽,若有消息,定會立刻報知將軍。”

    李通聽罷,濃眉一蹙。

    也就是說那劉闖原本只是路過汝陰,想要前往潁川。

    他的禮數很周道,顯然沒有任何惡意。可又為何要動手斬殺朱成。奪取汝陰縣城呢?如果他一開始就是為了奪取汝陰縣城,那麼又是什麼來路?袁術要打他。他還敢在這裡尋釁嗎?

    李通越想,就越覺得不太對勁。

    “來人,把整理過的汝陰縣案牘公文全部取來。”

    “喏!”

    不得不說,劉闖在佔領了汝陰縣之後,並沒有大肆進行破壞,反而把縣城裡的案牘公文保護的極為周全。這也不符合流寇打家劫舍的行為方式,更讓李通心裡,感到莫名的好奇……

    當晚,他秉燭夜讀,查看近來的公文。

    劉闖佔領汝陰縣城之前的戶籍和稅收賬務,保存完善。

    之後他在汝陰五天時間,也處理了不少事情,更保留了一應主持縣政之後所作出的批示。

    看得出,劉闖並沒有想禍害汝陰,相反在五天時間裡,解決了不少朱成任上為解決的問題。比如汝陰惡霸田平,霸佔鄉民田地。可朱成礙於田氏的影響力,一直押著案卷,遲遲沒有給出解決之道。反倒是劉闖來了後,乾淨俐落的把田家連根拔除,並把地契交還給原來的主人。

    這是個做事果決的人,他的雷厲風行,倒是解決了汝陰不小的麻煩。

    看罷案牘,李通越發感覺奇怪。

    “來人!”

    “喏!”

    “立刻派人前往平輿,請滿太守前來……就說,我在汝陰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想他來出謀劃策。”

    扈從立刻領命而去,李通站起身,一不小心將一個卷宗掃落地上。

    從卷宗裡,飄出一張名剌。

    李通撿起來,原本是無心掃了一眼,卻頓時變了臉色。

    “中陵侯陶子闖,還家借道汝陰,還望協助。”

    這是一份極為普通的名剌,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人物事件解說的清清楚楚。

    古人名剌,並不是像後世的名片,只寫一個名字。

    裡面需要把事情說明,還要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來歷,而後轉到主人手中,有主人做出判斷。

    中陵侯陶?

    李通瞳孔一縮,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中陵侯是哪一位?

    他自然清楚。

    劉陶?那位敢於直言犯上,和十常侍對抗而死的中陵侯劉陶嗎?

    中陵侯陶子闖,就是劉陶的兒子……劉闖!劉闖是劉陶之子?李通頓時感到萬分震驚。別看劉陶已經死了十二年,可是他的名聲在豫州,依舊極為響亮。劉陶當年滿門遇難,被許多人扼腕嘆息。原以為中陵侯子嗣斷絕,而今突然出現一個自稱是劉陶之子的人,怎不令人吃驚?

    是貨真價實?還是冒名頂替!

    冒名頂替的話,大可不必回潁川,反而容易穿幫。

    那就是說,他真的是劉陶之子?

    李通有些不淡定了,這件事可不是小事。

    如果被潁川那幫子名門望族知道,他曾經要征伐劉陶之子,逼得劉闖不能歸鄉,這結果……

    李通,一時間陷入兩難。

    就在這時,忽聽有扈從在門外稟報:“啟稟中郎,城外有袁術潰軍過境,敢問中郎要如何處置?”

    已是四更天,天色依舊一片漆黑。

    李通聽聞這個消息後,又大吃一驚……

    從萇奴離開。到現在不過兩個多時辰。就被打敗了?

    李通連忙率人出城觀瞧。就見一隊隊潰兵從東面狼狽而走。

    將一隊潰兵攔下,李通連忙問道:“爾等何以如此狼狽?”

    那領軍的屯將斷斷續續向李通說明了情況,原來萇奴率部追擊了不到一個時辰,就發現了劉闖的輜重車隊。他急忙率部追擊,哪知道在途中遭遇劉闖伏擊,全軍潰敗。萇奴在亂軍中,被人一箭射殺,更使得袁軍群龍無首。

    “那闖賊究竟有多少兵馬?”

    “太多了。漫山遍野,都是火光,影影憧憧的至少有五六千人。”

    李通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自慶幸。

    幸虧自己沒有跟著追擊,否則比萇奴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劉闖何來這許多兵馬?

    發生這麼大事情,已不是李通能隱瞞下來。

    而且,在沒有弄清楚劉闖的實際兵力,以及他確切的動向之前。最好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當下。李通再次寫下奏疏,把情況一一說明之後,命人六百里加急,送往許都曹操之手。

    兩天後,滿寵抵達汝陰。

    在問清楚以後,滿寵也不淡定了!

    要知道,潁川人的地域觀念極強,更不要說這裡面還牽扯到一個劉陶。

    劉陶雖非大家族,但是與荀、陳、鐘、韓四大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劉陶還是皇親國戚,論輩分,幾乎是當今天子爺爺輩兒的存在。這事情若鬧開了,可是一件大事。

    滿寵性情剛毅,殺戈果決。

    但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不知所措,忙與李通聯名上疏,呈報曹操。

    三天內兩份奏疏,說起來是非常嚴重。

    可惜,曹操此時卻不在許都,而是前往洛陽巡視。

    雖則天子遷都,但洛陽作為舊都,經歷戰火之後,也是百廢待興,正需重建。等到兩份奏疏送到曹操手中的時候,距離汝陰之戰,已經過去了七天。曹操看罷奏疏,也是大吃一驚。

    劉備不是說,這劉闖是麋家家奴嗎?怎地一下子變成了劉子奇之子!

    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家奴背主,可以生死不問……但若是劉子奇之子,豈不是變得問題嚴重?

    恐怕第一個不會答應的,就是曹操依為左膀右臂的荀彧和郭嘉。這兩人,可是實打實的潁川人。

    曹操意識到,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這件事若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引發整個潁川世族的反彈,其後果比之當初曹操在兗州殺死邊讓還要嚴重。畢竟邊讓和劉陶,完全是不同等級的名士。劉陶為對抗十常侍而死,天下敬仰。如果讓人知道,他唯一的血脈被他逼走,恐怕整個潁川,都會隨之發生一場暴動……

    邊讓死的時候,有荀彧出謀劃策。

    可如果連荀家也跟著暴動,誰又為他出謀劃策?

    不過內心裡,曹操還是更相信劉備一點。

    冒名頂替……絕對是冒名頂替!曹操想了想,立刻派人前往汝南,通知滿寵和李通繼續追擊。

    可是,他這道命令發出後沒多久,也就是大約六七的時間,從汝南再次傳來消息:劉闖所部,強渡睢水,已進入徐州境內。

    “父親,為何悶悶不樂?”

    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曹操耳中,緊跟著從屋外蹦蹦跳跳,進來一個俊俏童子。

    “二郎不是要游白馬寺,怎麼這麼早回來。”

    “那白馬寺好生破敗,沒甚可耍……母親帶著三弟和四弟還未回來,孩兒不耐煩那寺廟氣氛,所以就先趕回來。父親,我見你剛才悶悶不樂,莫不是有煩心事,可否與孩兒說說呢?”

    童子,正是曹操次子曹丕。

    這是個極為聰慧的孩子,曹操從他六歲時就教他騎射,而今九歲,很得曹操的喜愛。

    曹操笑了笑,伸手把曹丕抱在懷中,“為父再想,前些時候是不是做錯了一件事,正在自責。”

    “我知道,父親是三省吾身。”

    “哈哈,也算是吧。”

    劉備!

    曹操心裡面突然對這個名字產生出一絲厭惡。

    若那劉闖真的是劉陶之子。那這個罪名就只有讓你。還有那個麋竺擔負。

    還真是個厲害角色。竟然這麼快就逃離汝南。不過,既然你已經離開,那我就不必在找你麻煩。

    接下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曹操的目光從桌上的書信移開,落在地圖上。

    宛城張繡,已經成了曹操心腹之患。若不將其剷除,早晚必成大患。

    卻不知,在他思忖的時候。曹丕卻伸出小手拿起了桌上的書信。

    劉闖?

    曹丕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好奇之色。

    ++++++++++++++++++++++++++++++++++++++++++++++++++++++++++++++++++++

    讓出汝陰縣城,對劉闖而言,並無任何可惜。

    他原本就沒有想過要長久佔據汝陰,所以在和步騭等人商量妥當,伏擊了李茂之後,便迅速撤離。

    劉闖計算過時間,若萇奴加快行軍速度,差不多與李通的兵馬會同時抵達汝陰。

    先讓他們狗咬狗的打一架,而後他命太史慈帶人埋伏在西淝水河灘。等候追兵前來時進行伏擊。

    他不瞭解李通,但是根據口耳相傳。對此人倒是有些瞭解。

    年輕時,李通是個膽大心細的人。

    不過隨著年紀增長,他膽子雖然依舊很大,行動卻漸趨沉穩謹慎。以他對部卒的態度來看,他決不可能對汝陰置之不理。至於萇奴?劉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袁術手底下能讓他叫出名字來的,恐怕也只有一個紀靈,而且還是因為呂布轅門射戟的故事,才會記憶非常深刻。

    萇奴若追擊,就要他好看。

    若萇奴沒有追擊,自己就可以安心撤離。

    總之,只要李通沒有追過來,劉闖就不會太擔心。

    可他卻沒有想到,西淝水一戰太史慈在亂軍中射殺萇奴,竟使得萇奴五千兵馬,幾乎全軍覆沒。

    不但如此,劉闖更繳獲三百匹戰馬。

    連同他之前手中的馬匹,騎軍數量已激增至五百。

    如此一來,也使得劉闖的行軍速度,加快許多……不是說,有了馬匹就有騎兵。

    沒有馬鞍馬鐙,想要練出一支騎兵絕非簡單的事情。好在他手中的丹陽兵,不泛身強力壯之人。先學會在馬上坐穩,也不要求你能夠縱馬疾馳,或者立刻在馬上交戰,所以相對容易一些。

    騎軍的增加,使得劉闖手中力量又得到增強。

    如今,加上在汝陰縣解救的三百多名黃巾軍,劉闖手中的兵力,已經達到一千六百人。

    但兵力的增加,並不代表戰鬥力增強。

    劉闖在下城父重新整頓兵馬,將騎軍撥出來,全部交由太史慈統帥,蕭凌為副將,協助太史慈。

    八百步軍,獨立為一營,仍有管亥統帥,徐盛為副將。

    如此一來,戰兵就多達一千二百人。

    再加上三百輜重兵,還有劉闖身邊一百零八名飛熊衛,實力增長不少。

    此外還有劉勇先前帶走的三百人……劉闖仔細計算了一下,他手中的總兵力,已擴充到兩千。

    既然已經無法返回潁川,那索性就殺出一條血路。

    太祖曾經說過:槍桿子裡出政權。

    亂世之中,誰手中有兵馬,誰就可以稱王稱霸……

    只是這路途漫漫,想要達成目標,還需要一段漫長的路程。

    從徐州逃去江東,從江東轉道汝南,到頭來居然又要返回徐州。

    這命運真的好想一個大轉盤,轉過來轉過去,劉闖發現,自己最後居然又回到了原點。

    “子山,咱們這一次,真的可以成功嗎?”

    在行軍的途中,劉闖低聲詢問步騭。

    步騭微微一笑,輕聲道:“公子不是說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嗎?

    而今,江東混亂,動盪不堪,且豪強林立,非江東人氏難以佔據;荊州劉表,八顧之一,根基已穩,難以動搖;關中生靈塗炭,李郭相峙,非短期可以平靜。而豫州、兗州是曹操治下,公子既然已經和曹操反目,小勝或許可以,想要尋棲身之所,恐怕是非常的困難。

    我思來想去,唯有青州。

    初平四年,袁紹與田楷戰於青州,後逢魏郡叛亂,袁紹只得收兵。之後曹操又攻徐州,田楷強自出頭,結果實力大損,以至於青州八郡,田楷而今實際控制的,也只有四郡之地,即平原、樂安、樂陵和濟南……北海太守孔融,而今已歸順曹操,離開青州,正處混亂之狀。

    東萊郡廣袤,而東萊太守管統更不是什麼守成之主,公子可取而代之。

    莫忘了,咱們還有一支奇兵……就是那鬱洲山的薛州。若薛州率部上岸,於公子而言,必是有力補益。到時候,公子可以北海為屏障,據東萊郡而守,伺機而動,再謀其他的出路。”

    北海郡,東萊郡……

    這也是太史慈毫不猶豫表示支持的主要原因。

    那是他的老家,他的母親和妻兒,都在家中翹首期盼。

    劉闖也覺得,這是一條出路。

    最重要的,還是那鬱洲山的三萬人口可以給予他極大支持,讓他能夠擁有一些底氣去叫板。

    只是,從汝南到青州!

    劉闖忍不住暗地裡撮牙花子……這一趟下來,可真的是快比上兩萬五千里長征了。

    青州,北海?

    想要安全抵達,恐怕也不是一樁容易事。

    罷了,已經到這一步,且行且說吧。

    他和步騭討論著日後的發展,不知不覺間,黃昏已至。

    斜陽,夕照。

    映襯晚霞一片火紅。

    正當劉闖和步騭討論事情的時候,忽然有探馬來報:“公子,前方有一支人馬,攔住了去路。“

    劉闖聞聽一怔,和步騭相視一眼,便催馬上前。

    正前方是一座土丘,土丘下一支人馬攔住劉闖的去路。為首一員大將,黑盔黑甲,身披黑色麒麟緞子戰袍,胯下一匹高頭大馬,掌中一口九尺大刀。他橫刀立馬,攔在道路中央。

    在他身後,八百青壯一字排開,殺氣騰騰。

    大漢身高體壯,膀大十圍。

    他催馬上前,厲聲喝道:“兀那賊人,你家爺爺在此,已恭候多時!”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3-7-5 00:53 編輯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3-7-5 12:28
卷一徐州亂第六十九章虎痴,虎痴!

劉闖,大怒!

這好端端行軍趕路,突然被人攔住,還口出不遜,他心裡又怎能舒服?

骨子裡,劉闖也是個非常驕傲的傢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對我不敬,我就滅他全家。汝陰縣城,朱成和孫乾意慾不軌。但若只是這樣,劉闖也未必會真的殺了朱成滿門。

關鍵是那朱成一口一個'背主家奴'讓他怒火中燒。

  老子何時做過麋家家奴?

朱成一個俘虜,卻沒有俘虜的覺悟。

自以為是一個名士,想要展現名士傲骨……對於這個時代的那些主公們來說,這一招用處很大,還能搏一個禮賢下士的好名聲。但對於劉闖來說,這就是赤裸裸挑釁,又豈能容忍?

  於是,朱成死了!

而今又有個莫名其妙的傢伙,跑來劉闖面前破口大罵,劉闖怎能不怒?

  “你他娘的找死。”

劉闖拖棍縱馬衝出,直奔那壯漢而去。

壯漢也不露怯,躍馬挺刀,便攔住劉闖。

二馬照面,劉闖突然間長身而起,在馬上擰腰發力,盤龍棍嗡的一聲,霸王一字甩棍式當頭劈落。

沉甸​​甸的大棍,發出呼呼的嗡鳴聲,快如閃電,撕裂空氣時產生刺耳的銳嘯。

那壯漢瞳孔驟然一縮,雙手托刀而起,霸王舉鼎向外一封,就听鐺一聲巨響,刀棍交擊,兩匹戰馬發出一連串淒厲嘶鳴聲,同時噔噔噔後腿。象龍相對好些,特別是劉闖是搶先攻擊,所以佔居上風。而那壯漢的坐騎卻有些吃不住巨力,一陣嘶鳴之後,好不容易才算穩住。

  劉闖的心,咯噔一下。

自他出道以來,比氣力可說是還沒有遇到過對手。

可這壯漢,居然將他這足有千鈞之力的一棍崩開,也顯示出非同尋常的力量。

  這廝,不簡單!

劉闖心中念頭放落,那壯漢已經回過神來。

同樣的,他驚駭於劉闖的神力,但更加好奇,劉闖是如何坐在馬上,還能夠長身發力?

心中疑惑歸疑惑,也讓壯漢怒不可歇,於是一聲怒吼,輪刀就撲向劉闖。那口九尺大刀,已經不能用大字來形容,堪可用巨字表現。刀勢翻滾,殺氣凜凜,馬還未到跟前,劉闖就已經感受到,那股子撲面而來的殺氣。排山倒海……劉闖心中駭然,盤龍棍立刻迎上去,二馬盤旋,便戰在一處。

說起來,劉闖已經和不少三國名將交手。

從張飛關羽,到孫策……哪怕是他的叔父劉勇,還有太史慈,卻沒有一個人,似這壯漢一般狂野。

  沒錯,正是狂野!

只見他大刀翻飛,刀刀蘊含千鈞之力。

劉闖剛開始還能抵擋,但是到二十個回合之後,就漸漸露出不支。

比氣力,劉闖並不比這壯漢遜色,甚至還要高出一籌。

可拼殺起來,卻無法做到似這壯漢一樣勢大力沉,刀刀連環。他可以施展霸王一字甩棍式,但卻無法連環擊打。而壯漢那口巨刀,確是刀刀蘊含巨力,顯然已經到了一個神妙境界。

  劉闖便是養氣巔峰的高手。

可以說,處於同等階的武將,他都可以勝之。

但這壯漢,顯然是煉神境界的高手,那口大刀在他手裡,忽而如同開山巨斧,忽而卻輕若鴻毛。刀勢變幻無常,但不管是巨斧還是鴻毛,那股子蘊含在其中的狂野殺機,足以令劉闖感到震驚。

三十個回合,劉闖已是汗流浹背。

這時候,在後軍正訓練騎軍趕路的太史慈等人,也都聞訊趕到陣前。

眼見劉闖被壯漢殺得狼狽不堪,也不禁大急,催馬就上前,想要把劉闖救出。

  壯漢見此,頓時感到不妙。

心中殺機更盛,和劉闖二馬照頭時,猛然連環三刀劈出。

第一刀,看似兇猛,刀鋒撕裂空氣,發出刺耳歷嘯。劉闖舉棍相迎,哪知道卻輕飄飄渾不著力。心頭一顫,他連忙想要變招,可壯漢的第二刀,第三刀已經接連劈來。剎那間,天地間彷彿都被那重重刀影充斥。劉闖瞪大了眼睛,感覺根本無處躲閃,腦袋里頓時一片空白。

盤龍棍在他手中奇異的一轉,劉闖本能發出一聲巨吼咆哮。

  “給我去死!”

盤龍棍,幾乎是在一個根本不可能出招的角度,呼的劈出。霸王一字甩棍式,而且同樣是連環三棍,一棍接著一棍,一棍強似一棍,體內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燒,讓劉闖想要在一剎那間發洩出來。三棍連環,但​​是到最後,卻匯合成為一棍。一道殘影破空而出,伴隨著一聲巨響,劉闖從馬背上滾鞍落下,盤龍棍飛出去十幾米遠,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

而壯漢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勢在必得的一刀,在剎那間被劉闖破開。

刀棍交集的一剎那,他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中巨刀也無法拿捏穩,鐺的一聲落地。

胯下戰馬悲鳴,腿一軟撲通就跪在地上,把壯漢一下子掀翻下來。

  “狗賊,敢傷我主,拿命來!”

太史慈在劉闖落馬的一剎那,眼睛都紅了,鶴舞鋼槍呼嘯著直刺向壯漢。

與此同時,從壯漢一邊的莊丁後方衝來一匹戰馬,馬上一員大將高聲喊喝:“子義,手下留情。”

  聲到,馬到,鐵矛到。

一桿鐵脊蛇矛鐺的架住了太史慈的大槍,就听來人大聲喊道:“是自己人,大家全都住手。”

  “住手!”

管亥連忙攔住要衝上去和壯漢拼命的眾將。

太史慈這才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忍不住愕然驚道:“大劉,你怎在這裡?”

  來人,赫然是劉勇。

他看到場中景象,頓時哭笑不得。

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劉闖身邊,從懷中取出一粒參丸,“孟彥,張嘴!”

劉闖這時候腦袋都是木的,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張開嘴巴,將參丸吞入腹中。

  “子義,待會兒再和你解釋。”

劉勇說罷,便走到壯漢身邊,也給了他一粒參丸服下,“仲康,你看清楚,他是誰!”

  他手指劉闖,對壯漢說道。

那壯漢的情況比之劉勇要好一些,其實主要還是他戰馬方才頂不住巨力,以至於摔落在地上。

  “他是……”

那壯漢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在劉勇的攙扶下站起來,慢慢向劉闖走去。

而此時,劉闖服下一粒參丸之後,總算是恢復了神智,在裴紹和周倉攙扶下,也站起身來。

  仲康?

劉闖聽到劉勇對壯漢的稱呼,頓時愣住了。

仲康……三國之中,有誰是叫仲康?他再瞇起眼,仔細打量壯漢,腦海中立刻閃現出一個人。

這壯漢站起來有八尺多身高,190多公分。

  腰大十圍,相貌雄毅。

哦,雄毅在形容人的長相時,並不是一個好詞。

古人含蓄,特別是在變成文字的時候,往往會有所加工。如果你長的英俊,秉筆直書就是。可如果你的長相……他們會選一些和相貌無關的詞句來進行加工,以掩飾其真正的特點。

當然了,除非是那種極惡的惡人,或許會言其貌醜。

  “你是……許褚?”

  劉闖忍不住開口問道。

而那壯漢在聽了劉勇的介紹以後,似乎也醒悟過來,看著劉闖,突然咧嘴笑道:“你可是熊娃兒。”

  我呸!

  這廝怎地說話?

不過,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熊娃兒未必有惡意。

劉闖小名大熊,壯漢若和他是舊識,喚一聲熊娃兒,倒也不算過分。

看他年紀,應該是在三旬左右,那麼這個稱呼,非但沒有惡意,更多的反而是透著親熱。

太史慈疑惑不解,但是看兩邊都認識,也就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剛才是真的怕了!

若非劉闖那最後神來一棍,說不得就要死在對方刀下。不過,劉闖這是哪裡認識的傢伙?雖然太史慈沒有和他交手,卻可以肯定,對方的武力,絕不會遜色於孫策,也在煉神之上。

  “你是熊娃!”

壯漢興奮的大叫起來,快步上前,一把將劉闖抱起來。

  不過看得出,他抱的有些吃力!

“沒想到,當年的熊娃,居然長得這麼高了,快趕上我了……那時候,你才這麼高,天天還喊著我二哥,讓我給你打獵。”

  許二哥?

只聽說過關二哥,還真沒聽說過許二哥。

劉闖已經能夠肯定,眼前這個看上去極為雄壯的漢子,正是歷史上那個大名鼎鼎的虎痴,許褚!

“好了好了,方才都是誤會,都是自己人,不用緊張。”

劉勇長出一口氣,看著劉闖和許褚,忍不住笑道:“仲康,十年前你因為搶了孟彥的長命鎖,以至於和他相識。沒想到十年後你們又是……不過現在的孟彥,可不是十年前的熊娃了。”

“是啊,熊娃剛才那一棍,端地是漂亮。”

許褚連連點頭,用力拍打劉闖,“再過十年,恐怕我就非你對手。”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劉闖方才那一棍,已經凝聚了他的'勢',也就是所謂的煉神境界……

不過,方突破煉神,劉闖尚需進一步穩固。

進入煉神之後,就是水磨的功夫,一步一個腳印,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當然了,他雖然突破了煉神境界,要想戰勝許褚卻不太可能。給許褚一匹好馬,今天這一戰,勝負尚未可知。不過,許褚要想勝劉闖,若沒百八十個回合,恐怕也無法見出分曉。

初入煉神,劉闖還需要進行休息。

許褚立刻帶著他們,繞過土丘,來到一座營寨之中。

眾人分賓主落座之後,劉勇這才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他帶著麋繯等人來到葛陂之後,恰逢葛陂賊圍攻許家莊。葛陂賊,是當地一夥巨盜,人數多達萬餘。許家莊在許褚的指揮下,拼死抵禦對方,奈何寡不敵眾,打到最後的時候,連箭矢都全部耗盡,岌岌可危。

劉勇恰在此時抵達葛陂,見此情況後,立刻殺入賊軍之中。

  賊軍人數雖眾,卻是烏合之眾。

加之劉勇出現突然,在亂軍中斬殺六賊將之後,竟直奔中軍,取了那葛陂賊主帥的首級。

賊首喪命,葛陂賊頓時群龍無首,四散奔逃。

劉勇帶著車隊來到許家莊外,提起當年的事情后,許褚第一個回想起來,連忙把他迎入寨中。

許老太公在三年前已經過世,如今這許家莊已經換了族長。

好在,許褚武藝高強,在淮、汝、陳、梁四郡之間,頗有威名,所以在許家莊的地位,也格外超脫。

提起當年往事,許褚也是感慨萬千。

問及劉勇如今的狀況,還有當年那個跟在劉勇身邊的'熊娃'時,劉勇這才取出家中族譜,呈放在許褚面前。

“孟彥,本是皇親國戚,乃中陵侯獨子。

當年中陵侯被十常侍所害,滿門遇難……我當時護著孟彥一路逃難,來到許家莊。只是因為十常侍勢大,我不敢暴露孟彥的身份,所以就隱瞞了來歷。今孟彥欲歸宗認祖,卻被小人所害。他奪取了汝陰,又要面臨曹操和劉備的夾擊。我思來想去,唯有仲康你能幫助我。 ”

想當初,劉勇對許褚有授藝之恩。

故而許褚聞聽,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

只是,許家莊畢竟不是許老太公做主的時代,新任族長聽說許褚慾和曹操為敵,立刻表示反對。

畢竟,這沛郡而今是在曹操治下。

說起來曹操和許褚還是同鄉,許家族長自然​​不願意得罪曹操。

但許褚卻不干了……他答應了劉闖,自然不能反悔。於是在和族長一番激烈爭執之後,許褚的哥哥許定,也站出來表示反對,令​​許褚倔脾氣一下子上來,召集了許家莊千餘名青壯,隨著劉勇反出許家莊,並表示從此以後,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和許家莊扯上關係。

許家族長很不高興,但最終被許定勸住。

許褚要走,許家莊誰也無法阻攔。

他這次只帶走了千餘人,也不算太過分……既然他已經決定要選自己的路走,又何必阻攔?

就這樣,許褚和劉勇等人,便離開許家莊。

只是許褚並不甘心這麼離開,而是帶著人直撲葛陂老巢,將葛陂賊殺得狼狽而走。

“我雖反出許家莊,卻始終是許家子弟。

今我離開,也要為許家莊除一後患,免得這些賊人日後,再來生事。 ”

  對此,劉勇非常贊成。

  他陪著許褚,就駐紮於費亭。因為葛陂賊逃走的時候,言要請來碭山賊血洗許家莊,故而他們在費亭,一直等到現在。

  “碭山賊?”

黃劭輕聲道:“恐怕不會再來了。”

  “此話怎講?”

“我聽說,劉備從曹操那裡借來三千兵馬,便命人掃蕩了碭山。

一來可以練兵,而來碭山距離相縣太近,劉備此舉也是為他自己清除隱患,還可以吞併賊寇,增添兵馬。所以我估計,那些葛陂賊就算到了碭山,也找不到碭山賊踪跡,弄不好還會被劉備吞併。 ”

  許褚聞聽,頓時喜出望外。

若葛陂賊被剿滅,那許家莊也就可以高枕無憂。

作為許家莊的子弟,他便是離開了,也不必再去牽掛……

  “孟彥,你那邊情況如何?”

劉勇問起了汝陰戰況,黃劭立刻起身介紹。

他本就生得一副好口才,又存心賣弄,自然說的是天花亂墜,讓許褚更是連連點頭讚歎。

“熊娃而今果然成才,區區小計,就讓萇奴和李通兩敗俱傷。”

劉闖露出赧然之色,“此戰非我功勞,乃子山公美定公運籌帷幄,子義文向子升奮勇殺敵。若沒有元福和元紹向隨,若沒有兒郎們爭先,我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敵得過萇奴和李通。”

  一番話,說的眾人都露出笑容。

許褚更是讚不絕口,表現出濃厚興趣。

既然要爭這一線生機,大可不必把功勞全部歸於自己。

劉闖知道,這適當的稱讚,會給大家帶來多大的凝聚力。

許褚問道:“公子既然決定要另尋棲身之地,卻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選擇?”

劉闖和步騭相視一眼,步騭站起身來,沉聲道:“不瞞仲康,我們已經選擇了一個適當之所。”

  “哪裡?”

  “就是那青州,北海國。”

  “青州,北海?”

許褚露出驚訝之色,輕聲道:“何以選擇此地?”

劉闖解釋道:“青州刺史田楷,名不正言不順,是公孫瓚所任。

此獠竊據青州,不據大義之名,所以對青州的掌控,自然也不甚穩固。他北面是袁紹,西面是曹操,我們佔居了北海,他也無力顧及;而北海南臨瑯琊,也非鐵板一塊。瑯琊郡南有臧霸屯紮,北面卻是瑯琊相蕭建掌控。所以咱們去了北海,可與蕭建結盟,則南面無憂。

  唯一有威脅的,就是泰山郡。 ”

劉闖在提到泰山郡的時候,敏銳覺察到,管亥臉色微微一動。

“不過這樣也好,泰山郡是曹操治下,而曹操接下來,要全力對付宛城張繡。等他收拾了張繡之後,再來對付我們,咱們已經站穩腳跟。當然了,選擇北海,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手裡還有一張底牌。只要能說服薛州來投,鬱洲山那三萬海​​賊,足以助我控制東萊……”

  許褚默不作聲,似在思忖。

半晌後,他抬頭道:“且不說由此到北海路途遙遠,就算咱們能進入徐州,前往青州必經彭城,公子可有把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該作品,歡迎來『起點』支持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巴爾帕金 於 2013-7-5 12:48 編輯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3-7-5 12:30
卷一徐州亂第七十章女人的悲哀(求保底月票!)


夜,深了。

劉闖翻來覆去無法入睡,於是披衣而起,邁步走出軍帳。

軍營中很安靜,經過一番長途跋涉,兵卒們都已經累了,所以入夜之後,便早早去安歇。

劉闖一路不時與巡兵招呼,不知不覺便走出轅門。

在軍營不遠處,有一座小營,依著河水而建。營地面積不大,門口也有兵卒守夜。

隨著隊伍里女性人數的不斷增加,特別是吸納了上蔡百餘名老弱病殘之後,這隊伍裡的婦孺,已超過兩百之數。麋繯、小豆子、步鸞母女,呂岱妻兒……再加上劉闖在歷陽買來的幾十個婢女,也就使得這支隊伍的非戰人員增加許多。若繼續合營而宿,就會有許多不便。

於是劉勇在費亭駐紮的時候,就專門建造一座小營,供這些老弱婦孺使用。

老弱婦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說實話是一個累贅。

不過好在繳獲多輛車馬,可以用來代步,倒是避免出現拖累的局面……而且這些人在紮營之後,可以幫助洗衣做飯,可以照顧一些傷員病號,從某種程度上,也給了劉闖不小幫助。

劉闖本打算找麋繯聊聊天,可又一想,這天色這麼晚了,麋繯恐怕已經睡下。

他猶豫一下之後,還是決定不去打攪麋繯。沿著河水漫步,但見月光輕柔,灑在河面上,泛起波紋粼粼。劉闖正漫無目的的走著,忽聽到一陣壓抑的哭泣聲。順著聲音看去,但見在不遠處,一個婀娜身影站在樹蔭下,哭聲正是從那里傳來……可是,背影看上去很模糊。

  “誰!”

  劉闖一聲沉喝,哭聲戛然而止。

那婀娜身影好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倏忽便躲在大樹後面。

  劉闖,笑了!

雖然依舊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背影,可他已經大體上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如果這女人是從軍營裡出來……也只可能是從小營裡出來。費亭方圓數十里沒有人煙,這大半夜的,突然有一個女人在小營旁邊的河畔哭泣,總不可能是出沒於荒野之中的孤魂野鬼。

  看衣著,不似婢女。

麋繯和小豆子,那可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女人,不會這麼膽小。

  步鸞?

  更不可能!

這女子有一股英氣,敢闖到軍營中求救,絕非膽小之人。呂岱的老婆馬氏,已經開始發福,更不可能用'婀娜'二字來形容。除了這幾個女人之外,這軍營之中便只剩下了一個人。

  “夫人,是我!”

劉闖笑道:“我是劉孟彥,不用害怕。”

那大樹後,怯生生探出一張嬌靨,月光下,劉闖這一次看清了,正是甘夫人。

“這麼晚了,夫人不去休息,怎地會在這裡哭泣?”

  “是劉公子……”

甘夫人露出羞澀之色,連忙低下頭,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

她緩緩從樹後走出,朝著劉闖盈盈一拜,“有些睡不著,怎地劉公子也沒有休息?”

“呵呵,和你一樣,睡不著,出來走走。”

  劉闖說著,便在河堤上坐下。

他隨手從地上拔了一根已經呈現枯黃之色的草,叼在嘴裡。

“剛才我聽到夫人似有心事,如果願意,不妨和我說說。

再過兩天,夫人就可以和劉使君團聚。說起來夫人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麼會獨自再次哭泣呢? ”

甘夫人聽到這話,眼睛頓時又紅了。

  她猶豫了一下,便在一旁坐下。

不過和劉闖還是隔了幾個人的距離,以表示男女之分。

“公子過了相縣,便要去徐州嗎?”

  “是啊!”

劉闖把枯草吐在地上,深吸一口氣道:“然後繼續北上,什麼時候能找到一塊棲身之地,什麼時候停下。”

  “那,豈不是很辛苦?”

“辛苦嗎?”劉闖笑了笑,“我倒不覺得。

只是有時候想想,倒是感覺著繯繯跟著我,不但要擔驚受怕,還要受很多委屈,才是真的辛苦。我本打算回到潁川歸宗認祖之後,便娶她過門。可是現在……我無法歸宗認祖,就沒有辦法風風光光的娶她,想來實在是委屈了她。等過些時候穩定下來,總要給她一個名份。 ”

其實,劉闖心裡同樣積壓了很多事情。

  此去一路北上,風險重重。

彭城,只是這北上棲身路上諸多關卡中的一個。

劉闖而今並沒有去考慮彭城的事情,他最關心的,其實還是怎樣能夠盡快渡過睢水。

  渡睢水,必經相縣。

劉備如今屯兵碭山,距離相縣不過兩三日路程。

  而相縣方面,又有簡雍把守。劉闖而今也在頭疼,該如何兵不刃血,輕而易舉拿下相縣呢?

還有,甘夫人被他劫持了一路,也是時候放她走。

反正這些事情積壓在一起,讓劉闖難以入寐。

甘夫人臉上露出一抹溫婉笑容,輕聲道:“麋家妹子真是好福氣,能有公子這樣體貼的郎君,也算不冤了她捨命相從。以前,妾身沒有見到公子的時候,一直以為公子配不上麋家妹子。

  如今看來,倒是冤枉了公子。 ”

  她臉上,流露出羨慕之色。

可不知為何,臉色突然一變,眼中淚光閃爍。

“可惜這天底下的男人,似公子這樣能知人冷暖的男人太少……一個個都是野心勃勃,這人世間彷彿除了基業,便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看重。可實際上呢?還不是為了一己之私?”

  “夫人這話裡好像有話啊。”

“倒也不是,不過是有感而發。”

甘夫人說完,慢慢站起身來,“公子,求你一件事。”

  “夫人請講。”

甘夫人想了想,輕聲道:“不管到什麼時候,都別委屈了麋家妹子。

她而今,也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依靠。我知道公子也是做大事的人,卻不要因為這個,而怠慢了她……麋家妹子有時候或許會顯得刁蠻,看上去似乎不通情理。可你要知道,她心裡面全都是你。你沒有回來的那幾天,她幾乎天天晚上都睡不著,為你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

劉闖一怔,旋即道:“我知道!”

  “那妾身就放心了。”

  甘夫人說完,便告辭離去。

看著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劉闖總覺得,甘夫人今天晚上,有點怪怪的。

  難道是‘那個’來了?

他站起來搔搔頭,轉身正打算回去。卻突然停下腳步,沉聲喝道:“誰在那裡,給我出來。”

和許褚一戰,劉闖突破養氣,達到煉神。

蒼熊變隨之晉級,已經可以修煉鷹蛇同舞,所以這耳朵也就變得格外靈敏。

他聽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傳來強抑著的呼吸聲。

伴隨著劉闖這一聲喊喝,就見那大樹後,緩緩走出一個女子來,赫然正是麋繯。

  麋繯身著單衣,臉上佈滿淚痕。

  “大熊!”

  她帶著哭腔,輕輕喚了一聲。

  河風吹來,拂動衣袂飄飄。

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讓劉闖看得心裡一痛,連忙把身上大袍脫下,快步走上前,披在麋繯身上。

而後把她摟在懷裡,輕聲責怪道:“繯繯,這麼晚不睡,怎地穿這麼少出來?”

“大熊,我不想讓甘家姐姐走。”

  “啊?”

麋繯抬起臉,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真個俏煞了人。

她抽泣著,含含糊糊道:“那個大耳賊不是好人,他一點都不喜歡甘姐姐……甘姐姐要是回去,肯定會被大耳賊欺負。大熊,你別讓甘姐姐走好嗎?我想她和我一起,你說好不好呢?”

大耳賊,是劉闖無意中喚出來對劉備的稱呼,不知怎地,一下子就流傳開來。

而今劉闖的核心圈子裡,對劉備全都以'大耳賊'而代替。

麋繯更是如此,哪怕是當著甘夫人的面,她也會有口無心的稱劉備為大耳賊。也幸虧得甘夫人好脾氣,並沒有因此而動怒。若換個人,說不得會和麋繯發生爭執,比如那個孫尚香?

“緩緩,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你不知道,那個大耳賊,有多可恨。”

  “哦?”

“那個張三黑子把下邳丟了,還累得甘家姐姐被呂布俘虜。

後來,張三黑子還在劉備面前演戲,想要自刎以獲得大耳賊諒解。大耳賊攔住他也就罷了,卻說什麼,卻說什麼'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他把甘姐姐當作什麼?當作一件可以隨手丟棄的衣服嗎?太可恨了! ”

  劉備,果然說出了這句話嗎?

依稀記得,三國演義中張飛丟失下邳後,的確是想要自刎謝罪。

三國演義裡有這段記載,但三國志裡……劉闖實在是記不太清楚,劉備有沒有說過這句話。

  他,果然說了!

劉闖眉頭一蹙,心裡輕輕嘆息一聲。

也許在劉備心裡,甘夫人只是一個洩慾的工具而已。

歷史上,他不止一次讓甘夫人變成別人的俘虜……而且連麋繯,也遭遇過這樣的命運。

這兩位夫人成為俘虜以後,從沒有聽劉備過問過,就好像沒有這兩個夫人一樣。甚至說,連關羽在這方面做得都比他強。至少二哥對兩位嫂嫂是非常尊敬,還弄出來一個過五關斬六將,千里走單騎的神話傳說……而劉備呢?劉闖想到這裡,也不禁狠狠鄙視了劉備一下。

長坂坡如果不是趙雲死戰,恐怕甘夫人的命運,也會非常淒慘。

但是劉備逃走的時候,卻從未問過……

其實,這在這個時代,也是一種常態。

女人永遠都只是一個附屬品,根本無法獲得尊重。

他嘆了口氣,揉揉麋繯的腦袋:“你怎麼知道,大耳賊說過這話?”

“之​​前你不是在汝陰俘虜了孫乾的扈從嗎?其中有一個人,是孫乾的親信。

甘姐姐就是從那個人口中聽說的……她聽說之後,就一直情緒低落,這兩天更經常一個人偷偷在哭。剛才我醒來,見甘姐姐不在,便知道她跑出來散心,於是就跟著想要出來找她。 ”

“所以,你剛才偷聽我們說話?”

  麋繯一聽,立刻搖頭。

“我才沒有偷聽,只是正好過來,聽到甘姐姐臨走時的那幾句話,心裡面突然為她感到難過。”

  “你這丫頭!”

劉闖把麋繯緊緊擁在懷裡,“我倒是想要幫她?

  可是怎麼幫?她畢竟是大耳賊的夫人,我也不好為她做主。再者說了,不放她走,又能怎樣?難道你讓她背負一輩子罵名不成?她回去了,好歹還是夫人。可她若一直跟著我們,早晚會壞了名節。你可別忘了,大耳賊可什麼都敢做!當初,他還誣陷我是你麋家的家奴呢。 ”

  誣陷劉闖的人是麋竺!

不過,麋竺畢竟是麋繯的哥哥,劉闖也不好責備。

所以乾脆把這罪名就丟到了劉備的頭上……對此,麋繯也沒有反對,自然而然就轉移了目標。

“那怎麼辦?反正我不想甘姐姐回去。

  我不管,你一定要幫我。你現在有那麼多智謀之士,肯定能想出好辦法,你說對是不對? ”

我的小姑奶奶啊,這種事咱自己私下里說就好,怎可能拿出來講呢?

  步騭和呂岱,那都是什麼人物?人家跟隨我,可不是為了給我出謀劃策,如何強搶女人……

  嗯?

步騭和呂岱不成,不是還有個黃劭嗎?

這傢伙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明人士,可出個餿主意,應該問題不大。

而且,黃劭可不像步騭和呂岱那麼講究節操。這傢伙黃巾出身,從來就不知道節操為何物。

劉闖想了想,“好吧好吧,這件事我好好想想。”

  麋繯,頓時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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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麋繯送回小營中,劉闖直奔後營。

  “老黃!”

他撩帳簾便走進來,就見黃劭正捧著一個賬本,一邊擺放著一堆算籌,皺著眉苦著臉計算。

“公子,這麼晚了,為何不睡?”

  “找你有事……你在幹嘛?”

黃劭微微一笑,“計算一下咱們的輜重糧草。”

  劉闖走上前,在書案旁坐下。

他順手拿起那賬簿,看了一眼後,頓時眉頭緊蹙。

黃劭看他蹙眉,不由得心裡一咯噔,小心翼翼問道:“公子,難道是有什麼不對?”

“那倒是沒有……只是,你怎地把收入和支出全都記在一起?這亂七八糟的,如何能算得清楚。”

  “可記賬,不都是如此嗎?”

黃劭一臉愕然之色看著劉闖,有點不太明白劉闖的意思。

劉闖這才醒悟,他以前學過一些財會記賬的辦法,可是東漢時期,卻不可能出現借貸記賬法啊。

  他想了想,招手示意黃劭過來。

“老黃,我覺得,這帳不能這麼記,太亂了。

你看,你能不能這樣,分作兩個賬本,一個專門記收入,另一個專門記支出。比如說,我們之前的輜重糧草數目為零,先收入一筆,我在這個本子上記下。而後我們不斷發生支出,就在這個本子記下……然後做一個匯總,你看,結餘加上支出,正好等於收入,豈不更加清楚? ”

劉闖並非財會出身,他那點財會知識,也是半桶水的水平。

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有借必有貸,借貸必相等的道理,還是極為超前,立刻引起黃劭的興趣。

  他琢磨片刻,忍不住喜出望外。

“高,實在是高……如此一來,賬目清楚,條理清晰,也就不必擔心出現差錯,實在是高!”

劉闖額頭,忍不住冒出幾條黑線。

  這句話怎麼聽上去那麼耳熟?

好像是前世小時候,某部樣板電影裡面,偽軍司令官對日本人說的話。

  “老黃,我找你有一件事。”

  “啊……請公子吩咐。”

劉闖搔搔頭,突然覺得這件事,還真的有些難以啟齒。也幸虧他面前站的是黃劭,如果換做步騭或者呂岱,劉闖還真沒有勇氣說出來。猶豫良久,他還是一咬牙,決定實話實說。

“剛才繯繯和我說,不想讓甘夫人走,你怎麼說。”

黃劭一怔,脫口而出道:“那就不放她走嘛。”

  這有什麼為難?

俘虜人妻,留在身邊,在這個時代是勝利者的特權。劉闖是勝利者,因為甘夫人是她的俘虜,所以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我不想甘夫人背負罵名,我也不想擔這個名聲。”

  “這個……”

黃劭心里道:這究竟是三娘子的想法,還是你的主意?

只不過,黃劭肯定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於是想了想,便輕聲道:“其實,公子若怕擔負罵名,也很簡單。”

  “怎麼說?”

“甘夫人死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黃劭呵呵笑道:“死人不必擔負罵名,而且我有一計,也正要甘夫人配合。

公子若想要兵不刃血奪取相縣,甘夫人便是一個關鍵……我聽說,公子準備送甘夫人返回相縣? ”

  “是!”

  “那何不如此這般?”

黃劭在劉闖耳朵旁嘀咕了一陣,劉闖不由得眉頭一蹙。

  “這樣,能成嗎?”

“如何不能成?如此一來,夫人必然無法回去,到時候公子再做一座假墳,難不成他大耳賊還能挖墳不成?到那時候,夫人變成死人,也就不必擔心再有罵名,而公子也無需承擔奪人妻子的名聲。”

  “聽上去,似乎可行……”

劉闖忍不住點點頭,可他突然反應過來,瞪著黃劭道:“公美,你休要胡說,我什麼時候奪人妻子了?我跟你說,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是繯繯要我這麼做,我也是被逼無奈你懂嗎?”

黃劭連聲道:“明白明白明白,劭當然清楚,公子何等磊落之人,怎會做這等事情?”

可是看他的表情,劉闖就知道,這傢伙不明白……

繯繯,這一回,你可真的是害苦了我!

劉闖,欲哭無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該作品,歡迎來『起點』支持作者。) 本帖最後由 巴爾帕金 於 2013-7-5 12:42 編輯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3-7-5 17:21
【庚新原話】助我一票之力爆了傲公公!!


今日三更已畢,依舊一萬五千字。

七月第五天,昨日一場大雨過後,依舊酷暑難消,好像個蒸籠一樣。開空調難受,不開空調也難受,反正就是難受。

昨天晚上,和打眼聊天到三點多,收穫不小。

以至於早上起來,整個人渾渾噩噩,坐在電腦跟前一個勁兒犯迷糊。

前方,傲公公的菊花盛開,妖嬈晃動小說章節。

只是今天實在感覺疲憊,看著就覺得有點噁心。

各位兄弟,咱能否超過他,別讓那朵老菊花再晃了。昨天晃了一天,晃得俺有些煩了……有道是眼不見心不煩,為了能夠專心致志的寫作,請大家助我一筆之力,爆了傲公公那朵老菊花吧!

感激不盡! ! ! (未完待續。。。)
1月23 發表於 2013-7-6 00:29
卷一 徐州亂 第七十一章 行路難(一)

    陽光,明媚。

    一隊步卒,護著一輛馬車,便來到相縣城下。

    相縣,是沛郡治所。

    曹操命劉備鎮守沛郡,為的是防範呂布襲擊。沛郡和徐州,不過隔著一條睢水。睢水以東是徐州,以西則歸於沛郡。劉備先前屯駐下邑,後被曹操招去許都,所以就一直沒有前來。

    不過,劉備沒有來,不代表他不派人來 。

    陳到前往汝南老家招兵買馬,孫乾則負責遊說汝南名士。

    孫乾是鄭玄的學生,且姿容甚美,能說善辯,是作為說客的不二人選。劉備要在沛郡立足,就必須要與各方面合作。龍亢的徐璆,是海西徐氏族人。劉備在海西和徐家關係不錯,自然要前去拜訪。不過,徐璆是袁術手下,要想在沛郡站穩腳跟,還需要得到曹操的認可。

    所以,曹操手下的官員,也需要打點一番。

    孫乾先拜訪了徐璆,而後便直奔汝陰。

    按照他的計劃,是希望通過朱成來與汝南的大小官吏聯絡感情。可是他沒想到,竟然會在汝陰遇到劉闖。也是孫乾倒霉,亦或者說他急於想要為劉備出一口惡氣,結果卻丟掉性命。

    此時,陳到尚未返回沛郡,坐鎮相縣的,便是劉備的另一位心腹,簡雍簡憲和。

    這簡雍是劉備的同鄉,也是最早跟隨劉備的謀士,甚得劉備所喜。

    而且,簡雍遇事也非常沉穩,故而劉備對他也非常放心。簡雍來到相縣之後。便加強相縣守備。

    當他得知劉闖在汝陰斬殺孫乾之後。也感到萬分吃驚。

    想當初。劉闖南下江東,包括簡雍在內,所有人都認為,劉闖會留在江東,不會再返回中原。

    哪知道這個傢伙兜兜轉轉,居然又殺了回來。

    而且,無巧不成書的是,劉備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沛郡。

    汝南方面的戰果,尚未傳到相縣,但簡雍卻非常小心,做好準備,和劉闖進行交鋒。

    他見過劉闖,卻沒有和劉闖打過交道。

    曲陽相會,劉闖和張飛發生衝突,後來朐縣之戰,陳到返回下邳時,曾對簡雍說。這劉闖是個人才。

    可天曉得,怎麼就變成了敵人。

    當初麋竺說劉闖是麋家家奴的時候。簡雍並不相信。

    因為他知道,劉闖和麋家沒有任何關係……他當時還想,找個機會勸說劉備。不過是一個女子,何必太在意?劉闖叔侄悍勇至極,可以和張飛相爭。這等人才,也是劉備最為需要的人才,為一個女子而失去兩員大將,實在是有些不值。最多,安撫一下麋竺,也就是了!

    但沒想到的是,劉闖竟然劫走了甘夫人。

    劉備和劉闖之間的仇恨,一下子變得無法調和。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若只是麋繯,最多是麋竺面子上過不去,和劉備並無太大關係。畢竟麋繯嫁給劉備,是麋竺提出,還沒有造成事實。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過寥寥數人,哪怕劉備再喜歡麋繯,可為了劉闖劉勇這兩員虎將,相信劉備也能割愛,甚至有可能站出來,調解劉闖和麋竺的矛盾。

    但甘夫人……

    那可是劉備在徐州明媒正娶的夫人,被劉闖這麼搶走,劉備的顏面何存?

    這仇恨,大了去!

    “城下,何方兵馬?”

    相縣城頭上,有守軍厲聲喝問。

    馬車,在城外停下,為首的一名軍卒,在城下高聲道:“城裡,如今何人做主?”

    嗯?

    口氣還挺衝!

    門伯眉頭一蹙,也不敢怠慢,一邊命人立刻通報簡雍,一邊大聲回答:“城中主事者,乃簡參軍,爾等何人。”

    “告訴那位簡參軍,就說我等奉我家公子之命,護送夫人回家。”

    “啊?”

    那守軍聞聽,也有些懵了。

    護送夫人?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公子是哪位?這夫人是從何而來?

    相縣守軍,自然不可能知道劉備老婆被人搶走的事情。這種事情太丟人,若是被呂布俘虜還說得過去,被一個毛頭小子劫走,的確是太過丟臉。所以,除了一些徐州跟過來的老兵之外,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這守軍感到茫然的時候,簡雍已來到了城頭上。

    當他聽聞對方是送什麼夫人,心裡頓時一咯噔。

    簡雍連忙探出頭,向城下打量。

    只見為首的一人,是個黑面長身,板肋虯髯的彪形大漢。

    “爾是何人?爾所言公子,又是哪個?”

    那黑面大漢似乎很不耐煩,厲聲道:“我家公子便是中陵侯之子劉闖,你家夫人在我等手中,究竟要還是不要?”

    “這個……”

    “算了,不管你了。我家公子好生之德,只說把夫人送回……夫人就在車上,要不要隨你決定。”

    黑面大漢說完,嘬口一聲呼哨,帶著人扭頭就走。

    城樓下,馬車就這麼孤零零的停著。

    簡雍猶豫了一下,見黑面大漢已經遠去,便一咬牙,下令道:“來人,把車輛趕進城來。”

    劉闖把甘夫人送回來了?

    他不是在汝陰和萇奴、李通交手,難道說他已經逃出來了?

    他把甘夫人送回來,又是什麼意思?

    亦或者是,劉闖知道自己走投無路,所以把夫人送回來,想要緩和與主公的關係不成?

    慢著,那黑面大漢剛才說什麼……中陵侯之子?

    哪個中陵侯?

    簡雍突然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了,幾乎變成一鍋糨糊。

    他沿著馳道走下城樓。此時城門已經打開。一隊兵卒衝出去。趕著馬車往城門卷洞緩緩行進。

    “這車怎地如此沉重?”

    “可能還有禮物之類東西吧。”

    “倒是頗有可能。”

    簡雍這時候,已經來到城下,正準備迎上去,卻見一員小將,忽然攔住了簡雍去路。

    “坦之,為何要攔我?”

    小將便是關平,關羽長子。

    “世父,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麼了?”

    關平看著那輛緩緩行來的馬車。輕聲道:“世父難道不覺得,這馬車上好像載重不小,恐怕非是嬸嬸。”

    簡雍一怔,忙抬頭觀看。

    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忙大聲喝道:“停下來,把那馬車停下來。”

    未等他話音落下,忽聽一聲鳴鏑聲響。

    緊跟著,馬車的車廂喀嚓四分五裂,數道人影便從車上竄出。

    大約也就是四五人的樣子。可為首那人,身高大約在190公分左右。體態雄壯。一張胖乎乎的圓臉,還帶著幾分稚嫩之氣。手中一口甲子劍,他衝出來直奔城門樓下,未等那城門樓下的守軍反應過來,甲子劍嗡的一聲掄起,剎那間血光崩現,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便掉落在地上。

    “劉闖!”

    簡雍和關平異口同聲,發出一聲驚呼。

    而在劉闖身後,更跟隨著太史慈,劉勇,徐盛和蕭凌四人。

    這五個人,好像五頭下山的猛虎。

    劉闖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太史慈和劉勇一左一右,一槍一矛,上下翻飛。徐盛和蕭凌則一人一口大刀,緊緊跟隨。五個人一鼓作氣衝城門卷洞,劉闖大吼一聲,“簡雍,還不拿命來。”

    一個門伯挺槍便刺,卻見劉闖那肥碩的身形在原地靈活的滴溜溜一轉,甲子劍順勢揚起,便將那門伯砍翻在地。

    關平勃然大怒,“背主家奴,竟敢使詐。”

    他說著,挺刀便要上前阻攔。

    哪知道簡雍一把拉住他,一邊後退,一邊指揮兵卒大聲道:“給我攔住他們,給我關上城門。”

    “世父,你這是做什麼?”

    簡雍一把摟住關平的脖子,惡狠狠道:“坦之,現在不是戀戰的時候。

    看到劉闖身後那個持矛大漢沒有?估計他就是你三叔說的劉勇……此人能夠與你三叔不相伯仲,你上去豈不是平白送死?快指揮兵馬,我估計很快就會有賊軍趕來,到時候麻煩大了!”

    相縣城中兵馬,大都駐紮校場。

    城門口的門丁門卒看上去不少,實際上戰鬥力並不算太強。

    關平猛然醒悟過來,忙轉身向校場跑去。只是沒等他趕到校場,就看到簡雍帶著人,披頭散髮趕來。

    “坦之,速走!”

    “世父,怎麼了?”

    “闖賊兵力太盛,竟有數千人之多……其前鋒軍已經衝進城裡,相縣已經無法堅守,快隨我撤離。”

    這劉闖手下,竟有千人之多?

    關平激靈靈打了個寒蟬,要知道整個相縣,也不過兩千多兵馬。

    其中真正能戰的,也不過是幾百白眊兵,剩下的大都是臨時徵召來的烏合之眾……城門方向,喊殺聲震天,想來闖賊兵馬已經入城。關平心知不能再戰,於是保護著簡雍,匆忙從另一個城門逃走。與此同時,劉闖帶著周倉裴紹,已經殺入城中。眼見著城中守軍已經不再抵抗,他正要下令停止攻擊,卻忽然聽到一聲暴喝:“狗賊好膽,竟敢犯我城池,還不拿命來!”

    一個彪形大漢,健步如飛從旁邊一條巷子裡衝出。

    只見他手持一桿大槍,眨眼間就來到劉闖面前,二話不說,擰槍就刺。

    劉闖正要舉刀相迎,一旁周倉和裴紹已經齊刷刷搶身而出。一口大鍘刀,一桿大鐵槍將那彪形大漢一下子攔住。

    劉闖順勢向後一退,拖刀觀戰。

    這時候,劉闖的兵馬已經衝進城裡,在徐盛薛文蕭凌三人的帶領下,迅速控制住相縣城門。

    許褚則大步流星來到劉闖身邊,笑呵呵道:“看樣子,大耳賊根本不堪一擊。”

    “話不能這麼說。劉備而今主力未至。所以咱們才得以成功。

    若劉備在城中。此戰勝負尚在兩可……二哥,你有所不知,劉備手下有三員大將,其中又以關羽張飛二人最為凶悍。便是叔父,最多也就是和他二人打個不分伯仲,其勇力可想而知。”

    關羽,張飛!

    對劉闖來說,是鼎鼎大名。

    但是對許褚而言。他二人的名氣,遠不如三國演義裡說的那麼誇張。

    三英戰呂布是羅貫中忽悠出來的故事,溫酒斬華雄,也非關二爺的功勞,乃是孫堅所為……

    所以,許褚對關羽張飛,毫無所知。

    不過聽說這兩人能夠和劉勇打得不分上下,他還是下意識把這兩個名字記下。

    劉勇的本事,許褚知道。

    下次若遇到這兩個傢伙,倒是要多加小心。

    想著。許褚的目光便移到了場內。當他看清楚正在和周倉裴紹戰在一處的漢子模樣時,不禁一怔。脫口而出道:“公劉,何以在此?公子,快讓元福元紹住手,公劉快快住手,是自己人!”

    許褚這一嗓子,驚動了場中三人。

    緊跟著劉闖喝道:“元福老裴,住手。”

    這彪形大漢的本事不錯,以一敵二,居然是不分勝負。

    憑這本事,至少也是個養氣階段的高手。

    看許褚的樣子,似乎和這個人還很熟悉,劉闖連忙下令周倉裴紹退下。

    彪形大漢縱身後退,舉目觀瞧。

    他四周,都是劉闖的手下,剛才和周倉裴紹交手,雖然表面上看去是不分伯仲,但時間長了,他知道是必敗無疑。

    “孟彥,此人是我一位好友,也是沛郡有名的遊俠兒,名叫史渙,表字公劉。”

    許褚向劉闖介紹了那彪形大漢的身份之後,便快步向對方走去。別看這傢伙五大三粗,卻分得清楚場合。和劉闖悄聲私語的時候,他會稱呼劉闖表字,但是在場面上,也是稱之為公子。

    史渙?

    這個名字,怎麼聽上去這麼耳熟?

    三國演義之中,史渙是徐晃的部將。

    官渡之戰,他曾擒住袁軍細作,後隨徐晃焚燒韓猛護送的糧車,後來在蒼亭被袁尚射殺……

    以上,是三國演義對史渙的記述。

    而真實的歷史中,史渙又是什麼人物呢?

    首先,他的確是和徐晃燒過韓猛護送的糧車,但卻不是以徐晃部曲的身份。

    此人是沛郡人氏,少年時便是當地有名的遊俠兒。後加入曹軍,行中軍校尉之職,逢戰之時,常出任監軍,以監視眾將。由此可見,此人得曹操信任之深。後來,他轉拜為中領軍,善終。

    不過,三國時代有名有姓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劉闖也不太可能每個人都能記得住。

    似劉關張趙馬黃,他能夠記住。

    似馬氏五常,他能夠記住。

    似夏侯淵夏侯惇許褚典韋……他也能記住。

    可是史渙……

    劉闖實在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但他相信,這個人一定是在史書中留名的人物,否則他不會有印象。

    就在劉闖努力回憶史渙的來歷時,許褚帶著史渙,來到他面前。

    “公子,方才公劉以為是賊人來犯,故而才會冒然出手。

    他是我好友,武藝不凡,射術精湛……方才我與他說明了公子身份,公劉也非常仰慕中陵侯,故而願意為公子效力。”

    史渙連忙上前,“方才不知公子當面,史渙失禮,還請公子恕罪。”

    送上門來的牛人嗎?

    劉闖雖然想不起來史渙的來頭,但還是非常開心,上前一把將他攙扶。

    “公劉一片公心,何罪之有?

    而今我不過是一無家可歸之人,四處漂泊。得公劉不棄,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呢?”

    能拉一個人才,就拉一個人才。

    劉闖如今的實力雖然還不是很強大,可他相信,他一定能闖出一片天地。

    強烈的自信,也使得劉闖在說話時,顯得底氣很足。

    史渙大喜,便說道:“我在城中尚有一些好友,願隨我一同為公子效力。”

    “既然如此,便一同來吧。

    不過,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咱們需儘快渡河。”

    史渙笑道:“這有何難?這睢水沿岸討生活的船家,我大都認識,我這就去招呼他們,助公子過河。”

    劉闖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他讓步騭和呂岱帶著人,陪同史渙蒐集船隻。

    而後命人把城中里長找來,面帶悲慟之色道:“甘夫人因水土不服,在淮南時已經不治身亡。

    我本應將她屍首帶回來還給劉使君,奈何路途遙遠,實在是不方便攜帶。所以只好將她葬在芍陂。請代我轉告劉使君,就說死者為大,若他想要找回夫人屍骸,就煩勞他前往成德城外的芍陂吧。”

    那里長聞聽,心裡一動。

    這裡面似乎有很多故事,怎麼劉使君的夫人,會死在淮南?

    劉闖自然不會和他多說什麼,他就是要噁心一下里長,順便把甘夫人的事情做一個妥善解決。

    隨後,他帶人來到相縣庫房。

    把能夠帶走的東西全部帶走,不能帶走的,則一律分發給相縣百姓。

    你劉備來到相縣,該如何是好?

    是從百姓手裡搶回來那些物品,還是……

    反正,不管劉備怎麼做,劉闖相信,他在短時間裡,都不會有力氣渡河追擊。

    把一切事情安排妥當,史渙也召集了幾十艘漁船。

    是夜,相縣城外,睢水渡口,燈火通明。

    劉闖護送車仗上船之後,負手站在船頭上……當渡船抵達對岸之後,周倉等人則把車仗拖下渡船。

    看著河面上忙忙碌碌的景象,劉闖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身後,腳步聲傳來。

    他轉過身,看清楚是麋繯,便問道:“怎麼樣,甘夫人那邊,可還算平靜?”

    “什麼甘夫人,是甘姐姐!”

    麋繯笑靨如花,來到劉闖身邊站定。

    “甘姐姐什麼都沒有說,不過我看得出來,她心裡面輕鬆不少,只是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所以一直不肯下車與你道謝。”

    是啊,這世上不會再有甘夫人,只有一個麋繯的閨蜜甘玉。

    在不知不覺中,又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劉闖這心裡,更多了幾分得意……他呵呵一笑,沒有言語。麋繯就這麼和他並肩而立,河風拂動二人衣袂,獵獵作響。

    “大熊,你是不是喜歡甘姐姐?”

    “啊?”

    劉闖一怔,扭頭向麋繯看去,一臉茫然。

    麋繯則板著小臉,一臉嚴肅之色:“若不是這樣,你幹嘛要這麼幫助甘姐姐?”

    我的小姑奶奶,這不是你的主意嗎?

    劉闖有些不知道該解釋,嘴巴張了張,剛要開口,卻見麋繯轉過身,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女人!

    劉闖看著麋繯的背影,忍不住仰天一聲長嘆。
1月23 發表於 2013-7-6 12:30
卷一 徐州亂 第七十二章 行路難(二)求月票!

    馬車上,甘夫人已經換下一身綾羅,穿著一件鵝黃色的素雅長裙。

    她跪坐在馬車裡,頗為悠閒自得的烹一杯蒙山茶,頗有滋味的品嚐。車廂裡,瀰漫著淡淡茶香,直令人感到心思寧靜。步鸞坐在旁邊,正好奇看著手中茶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麋繯,上車進來。

    “三娘子,跑去何處?”

    “沒有什麼,就是四處走走,剛才還碰到孟彥。”

    “哦?”

    麋繯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小女兒家的模樣,充分表明她此刻有心事。

    想之前,她一衝動,希望劉闖留下甘夫人。可是當劉闖想出辦法之後,小丫頭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兒?她又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只好跑去找劉闖發小脾氣。

    甘夫人的年紀比麋繯大不了多少,但若說經歷,卻遠勝過麋繯。

    小門小戶出身,讓她本就養成了溫婉性子。而在溫婉之中,更藏了幾分常人無法覺察的細膩心思。看麋繯這副模樣,甘夫人先一怔,旋即有些瞭然。她想了想,滿了一杯茶水給麋繯。

    “小鸞,我記得剛才上船時,好像聽小豆子說,黃先生送來一副白狼皮褥子。

    這天氣越來越寒,伯母身體不好,再加上舟車勞頓,難免會有不舒服。你去找黃先生把狼皮褥子討要過來,送給老夫人用。往後少不得還要顛簸,舒服一點,總是一樁好事。”

    步鸞眼珠子一轉,看看甘夫人,又看看麋繯,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便點頭出去。

    她也不是傻子,論經歷,不遜色於甘夫人。

    所以。步鸞一眼看出,甘夫人這是有話要和麋繯說。

    想來是女兒家的悄悄話,不好讓步鸞聽到。於是她從車廂裡鑽出來,迎面正好遇到小豆子,便連忙把小豆子攔住。拉著小豆子去了旁邊。車廂裡。只剩下甘夫人和麋繯兩個人,一下子陷入寂靜。車外,兵馬行進,嘈雜異常。甘夫人把茶水遞給麋繯。輕聲道:“先喝口水吧。”

    “嗯!”

    麋繯垂首,應了一聲。

    “三娘子可是找公子說話去了?”

    “嗯……可是他含含糊糊的,一副心不在焉模樣。”

    “也難怪,公子如今不是當初剛從朐縣出來時的狀況,要擔負幾千人的將來。難免會有所疏漏。不過,我覺得三娘子,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而煩惱,是不是有心事?或者有其他想法?”

    “我……”

    麋繯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甘夫人哪能看不出來,立刻就猜出,麋繯煩惱的緣由。

    這緣由,恐怕是在自己身上!

    可這話也不好明白說,甘夫人想了想。便挪了挪身子,在麋繯身邊坐下,輕聲道:“我知道,三娘子和公子青梅竹馬,感情很深厚。可你要知道。而今公子已不是那個可以無憂無慮陪你玩耍的人,他要承擔很多事情,要考慮你和他的未來……這種情況下,三娘子非但不應該去怪他。而是應該去安慰他,為他分擔憂愁。你看。這後營之中,如今婦孺老弱加起來也有數百人。三娘子年紀雖小,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是以你馬首是瞻。你的一舉一動,會被很多人關注。若你能為公子分擔憂愁,讓他不必為這些瑣事費心,便是對他最大關懷。”

    “是嗎?”

    “當然!”

    甘夫人看著一臉迷茫之色的麋繯,眼中閃過溫和笑意。

    麋繯敢愛敢恨,麋繯做事決絕……她有很多優點,可是在甘夫人眼中,比她只不過小幾歲的麋繯,在生活中實際上就是一個小迷糊蛋。也許正是這種迷糊,讓劉闖會為她不惜一切。

    “劉公子,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

    甘夫人輕聲道:“所以,越是在這個時候,三娘子就越應該為他分擔憂愁。

    此次北上青州,一路上不免會遇到許多麻煩。穿越四郡之地,危險重重,你又如何要他時時刻刻關心你呢?大丈夫求事業,會有許多苦惱。甚至在將來,他還可能會發生很多變化。

    三娘子也必須要學會跟著公子去改變,做好他的賢內助,能容忍,包容他,才可以長長久久。”

    麋繯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甘家姐姐,那你怎麼辦?”

    “我?”

    “是啊,你現在已經是自由身,以後到了青州,會不會離開我呢?”

    “這個……我不知道。”

    麋繯突然伸出手,緊緊抓住甘夫人的手臂,輕聲道:“甘姐姐,你留下來吧,幫著我照顧孟彥。”

    “傻丫頭,你在說什麼傻話?”

    麋繯好像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語氣決絕道:“我是認真的……其實,我也知道,大熊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看他每天都緊緊張張,每天都在打打殺殺,卻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幫他。

    我很害怕,害怕有朝一日,大熊不喜歡我。

    如果大熊真的不喜歡我,那我……甘姐姐,你留下來幫我好不好?”

    麋繯用一種幾乎哀求的聲音懇請,讓甘夫人心中一陣顫抖。

    “這個……以後再說吧。”

    “不要,我要你現在就答應我。”

    麋繯表現的很倔強,絲毫不肯退讓。

    她嘆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大熊喜歡我,可我也知道,人都會變。

    以前,我大兄也喜歡嫂嫂,剛成親的時候何等恩愛?可隨著他聲名鵲起,就開始嫌棄嫂嫂,覺得嫂嫂出身不好……後來,他又認識了其他女子,對方家世好過嫂嫂,而且比嫂嫂年輕漂亮。大兄就休了嫂嫂,把嫂嫂趕回家……沒多久,我就聽說嫂嫂在家中……懸樑自盡。

    我不知道大熊將來會不會變得和大兄一樣冷酷無情,所以我想姐姐留下來,我也能有依靠。”

    說著話,麋繯眼中,淚光閃閃。

    那一番發自肺腑的話語。觸動了甘夫人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

    她無依無靠,而今雖獲得自由,卻再也沒有親人;而麋繯呢?雖然還有個家,卻已反目成仇。她能夠依靠的,似乎也只有劉闖一個人。一旦劉闖對她產生厭惡。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小丫頭。其實有一顆非常敏感的心。

    只是她用堅強做外表把這敏感掩蓋住,若非今日敞開心扉,恐怕誰也不會知道她的想法。

    忍不住把麋繯摟在懷中,甘夫人沒有說話。卻用行動作出回答。

    “夫人,咱們要啟程了!”

    車廂外,有健婦稟報。

    馬車吱呀吱呀緩緩駛動,伴隨著黎明的朝陽,向北方進發……

    ++++++++++++++++++++++++++++++++++++++++++++++++++++++++++++++++

    說實話。劉闖並不想去招惹呂布。

    此時的呂布,並不弱。

    且不說手下兵強馬壯,更有張遼高順這樣的猛將助陣,還有陳宮為他出謀劃策。

    這個時期的呂布,就算是曹操也不敢掉以輕心。劉闖雖有三千兵馬,但相比之下,遠遜色呂布。

    可是,前往北海,就少不得要經過徐州。

    從睢水前往北海。至少要經過彭城、東海、琅琊三郡。這三個地方,都是徐州治下,雖然呂布並不能完全掌控,但若是輕啟戰端,少不得還是要有一番惡戰。劉闖。不想打這場戰爭,但又不能不打。

    渡過睢水的第二天,兵馬強渡汳(通汴)水,夜宿蕭縣城外。

    三千兵馬。強渡汳水,可不是一件小事。

    至少在徐州境內。出現如此來歷不明的兵馬,令彭城治下各縣都緊張起來。

    劉闖剛過汳水,蕭縣的信使便直奔彭城。

    彭城守將名叫魏越,是呂布帳下一員勇將。當初呂布誅殺董卓,李傕郭汜率部反攻,逼死王允之後,呂布率部投奔袁紹。在袁紹帳下效力時,這魏越隨呂布出征黑山賊,在常山大破張燕。後來呂布驕橫跋扈,袁紹對他有心懷戒備,於是便南渡黃河,從河北來到了兗州。

    魏越此人,武藝高強,精於騎射。

    他奉命駐守彭城,還有另一個任務,就是監視遠在琅琊開陽駐紮的臧霸。

    只是,魏越沒想到他才一抵達彭城,甚至連屁股都沒有坐穩,便有人率兵犯境,魏越頓時大怒。

    要知道,呂布手下也剛經歷過一場叛亂。

    八健將之一郝萌,因受袁術蠱惑,率部造反。

    後來雖然被呂布鎮壓,可還是損失了一部分元氣。這也是呂布在擊潰劉備之後,為何沒有順勢擴張的一個原因。不是他不想擴張,而是他的確有心無力。郝萌是呂布心腹,連他也背叛呂布,讓呂布怎能不感到驚慌。甚至,他對手下的所有人都加了提防,也包括陳宮在內。

    越是如此,就越是需要穩定。

    魏越可不想他剛來彭城,就遭遇一場戰亂。

    “可打探清楚,是何方兵馬?”

    “縣尊已派人前去打探,不過在小人出發之前,還未有消息傳來……只聽說是從沛郡而來的一支兵馬,大約在三千人左右。蕭縣兵力空虛,縣尊唯恐不敵,故而命小人前來求援……”

    魏越聞聽,眉頭一蹙。

    三千兵馬?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是從沛郡而來,莫非是劉備所屬?

    魏越對劉備,極其反感,原因卻說不清楚。他想了想,立刻道:“賊情不明,速與君侯報知。”

    “且慢!”

    魏越話音未落,就見有人邁步上前,伸手阻攔。

    “將軍何以如此膽怯,區區毛賊,何必與溫侯知曉?

    想那劉備,不過徒具虛名,兩次敗於君侯之手,根本不足為慮。我有一計,可使賊兵立刻退卻。”

    好大口氣!

    魏越抬頭看去,立刻認出那人的身份。

    此人名叫秦誼,是并州新興郡人氏,頗有才學,口舌如簧,甚得呂布所愛。

    此次魏越出任彭城太守之職。秦誼隨行為監軍……說穿了,也就是呂布不放心魏越,所以派秦誼前來監視。魏越心中頓時不喜,不過在臉上,卻沒有表露分毫。依舊帶著和煦笑容。

    “伯友。有何妙計?”

    秦誼露出得意之色,笑道:“我觀賊人雖多,卻是烏合之眾。

    剛才信使也說,賊人攜帶大量車馬。似還有家眷隨行。如此一來,想來也不會是劉備部曲。前些時候,我曾聽人說劉備從曹操手中借來兵馬,圍剿碭山賊……所以我想,這些賊人。很可能是碭山賊寇。將軍可命蕭縣縣令假意應付,拖住賊人兵馬,而後將軍輕騎出擊,打賊人一個出其不意,定能大獲全勝。”

    魏越聞聽,覺得秦誼所言也有道理。

    不錯,劉備而今兵馬還在碭山,加之此前連敗於溫侯,想來也不可能前來犯境。

    最有可能的。便是碭山賊餘孽從碭山逃奔而來,途徑蕭縣,想要劫掠一番,而後繼續逃亡。

    魏越越想,就越覺得秦誼說的有道理。

    雖然他不太能看的過這個平日裡喜歡誇誇其談的傢伙。但這一次,魏越還是決定,相信秦誼。

    “伯友此計甚妙,但若我率部出擊。何人留守彭城?”

    “誼不才,願留守彭城。”

    秦誼年約三旬。正野心勃勃。

    當初他前去投奔呂布的時候,恰逢呂布擊潰張燕。

    呂布看在同鄉份上把他收留,可沒想到沒過多久,他便被袁紹趕出河北。

    秦誼心裡面,一直覺得有些後悔……但隨著呂布在徐州站穩,他又開始慶幸,並且躍躍欲試。

    呂布手下,多武夫而少謀士。

    故而似秦誼這樣的讀書人,更容易得到呂布賞識。

    若這次能夠破敵,少不得他秦誼出謀劃策的功勞……而且秦誼也相信,憑藉魏越之能,必可輕取賊寇。

    魏越想了想,便答應下來。

    他先派信使趕回蕭縣報信,而後點起兵馬,準備出征。

    魏越在彭城點兵暫且不提。

    且說劉闖等人渡過汳水之後,說實話並沒有想過要攻打蕭縣。

    蕭縣只是一座小城,人口也不過兩三萬而已。

    不過,作為彭城西面重鎮,蕭縣也有非凡的意義……比如說,蕭倉是彭城的一座戰略儲備糧倉。所以,劉闖等人的到來,令蕭縣縣令非常緊張,甚至包括魏越,也對此是非常重視。

    但對於劉闖而言,蕭縣是一塊雞肋。

    雖說城裡建有蕭倉,儲備許多糧食……可問題是,劉闖現在並不缺糧草。他從汝陰一路下來,劫掠了數座縣城,更搶走無數輜重。這輜重雖然重要,但若是太多,就會變成負累。

    此次北上,兵貴神速。

    若攜帶太多輜重,反而會影響到行軍速度,並非劉闖所想。

    他現在想的,是要如何才能通過彭城。

    “魏越此人,有誰知道?”

    軍帳裡,劉闖忍不住向眾人詢問,但在座眾將,大都一臉茫然。

    劉闖知道張遼,知道高順……他甚至知道那個死人郝萌,卻不記得魏越是何方神聖。他知道魏續,依稀記得,這傢伙好像還是呂布的親戚,不過最後呂布倒霉也就倒霉在他的手裡。

    可是,魏越……

    劉闖不知道,其他人更不清楚。

    呂岱步騭就不用說了,太史慈蕭凌一直身處江東,也不可能瞭解。

    而徐盛去年還在開陽學宮,薛文一直待在鬱洲山海島……許褚史渙,當然也沒聽說過魏越之名。

    以至於當劉闖詢問的時候,一干人都面面相覷。

    想來,是個沒本事的……三國演義中沒有登場,史書裡好像也沒有記載,應該是個無名之輩。

    劉闖想到這裡,便沒有把魏越放在心上。

    “而今我們已經身在彭城郡,若不能儘快通過彭城,早晚會遭呂布合圍。

    所以,我們必須要想一個辦法,最好能兵不刃血,拿下彭城,而後趁呂布尚未反應過來,迅速北上。諸君,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斷然不能被小小彭城所阻,不知諸君有何見教?”

    劉闖說完,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特別是在步騭和呂岱身上停留片刻。

    兩人相視一眼,步騭站出來道:“公子想要兵不刃血拿下彭城,我倒是有一計……不過,這一計關鍵就在於,如何把彭城守軍引出來。他們若死守彭城,不肯出戰,恐怕也難以輕取。”

    引蛇出洞?

    劉闖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這四個字來。

    的確,若魏越死守彭城,劉闖手裡雖有三千兵馬,也未必夠用。

    可是引蛇出洞,關鍵就在這個‘引’字上面。如何將魏越引出來,也是他目前要解決的問題。

    就在劉闖思忖之時,忽聽大帳外傳來周倉的聲音。

    “公子,方才子升率部巡邏時,抓到一個蕭縣信使。”

    “哦?”

    周倉和蕭凌大步走進中軍大帳,就見蕭凌躬身一禮,“公子,從那俘虜身上,搜到一封書信。”

    “呈上來。”

    蕭凌把書信遞給劉闖,劉闖打開來一目十行掃過,臉上頓時流露出一抹奇怪笑容。

    步騭忙問:“公子何以發笑?”

    “子山,你自己看吧。”

    劉闖把書信遞給步騭,步騭掃了一眼之後,不由得大喜。

    “此天助公子成事……嘿嘿,我等正思忖如何把彭城守軍調出來,沒想到這魏越竟送上門。”

    步騭眼中,閃過一抹戾色。

    “既然魏越送上門來,奪取彭城,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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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把勁吧!

    實在是頂不住了!

    每天雖然只有三更,基本上一萬五六千字。

    放兩三年前倒是問題不大,現在實在是有點頂不住了。昨天晚上本想趕一趕,能多存一章稿子,可是寫到一半,站起來想出去透口氣,就覺得頭暈眼花,差點栽地上。

    上架五天,幾乎天天悶在家裡,除了在陽台上透一口氣,很少下樓。

    老爹讓俺約相親的對象出來走走,也被我一次次拒絕。

    三十八了,別人孩子都老大了,我還孑然一身,爹媽急,其實我也急。

    只是每天任務不完成,自己也實在是沒心情出門……

    今兒實在不好再推脫了,決定下午出去走走。

    所以,今天也只有兩更了。

    雖然只有兩更,也是一萬字的量。

    人說光更新不成,月票更是需要單章懇求……於是厚顏無恥的再發一個單章,讓我們為老傲的老菊,發起最後的衝鋒吧。三十多票,請大家再看看,是否還有沒投出的月票,拜託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3-7-6 12:50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3-7-7 00:24
卷一 徐州亂 第七十三章 行路難(三)求推薦,求月票!

    魏越究竟何人?

    一部三國演義,湮沒了太多真相。

    以至於後世很多人只知道有一個魏續,而不知道魏越何許人也。

    哪怕是劉闖,也記不清楚是否有這麼一個人曾名留青史。事實上,就算是史書當中,對魏越也只記載了一句話,隨呂布破張燕於常山。他的能力究竟如何?他的本領到底有多強?他是何方人士?乃至於他最後結局如何?史書沒有記載,所以人們自然而然把他和魏續,合併成為一人。

    不過,魏續是魏續,魏越是魏越。

    說起來,魏越並非呂布嫡系,原本是西涼飛熊軍所屬。

    但由於他性情過於耿直,不得李傕所喜。後呂布歸順董卓,見魏越槍馬純熟,便生出愛才之心。

    於是,李傕為討好呂布,將魏越送至呂布帳下。

    但不管怎麼說,魏越始終不是呂布親信。

    所以在八健將之中,也沒有魏越之名,一直默默無聞。

    這次之所以能夠出任彭城太守,一來是呂布手下無人可用,二來則是張遼舉薦,魏越才得以重用。

    他一心想要藉此機會揚名立萬,沒想到剛到彭城,就有賊人送上門來。

    在派出信使的第二天一早,魏越就點起三千步卒,浩浩蕩蕩殺奔蕭縣。不過,魏越並非無能之輩,雖然秦誼分析的頭頭是道,也打動了他本人。但是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真實來歷之前,魏越還是保持了一份謹慎的小心。在行軍的時候,他依舊派出大批斥候打探前方消息。

    同時又下令兵馬保持隊形,隨時準備迎戰。

    不過,當行至半路時,魏越得到消息。對方的確是一支流寇,已經把蕭縣團團圍住。

    魏越鬆了口氣,從斥候打探的結果來看,這支兵馬顯然非常散亂,是典型的山賊作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客氣。

    魏越立刻下令,三軍加快行進速度。

    蕭縣兵力雖然不多,但是憑藉蕭縣的城牆,想來是能夠抵擋住一天。

    ++++++++++++++++++++++++++++++++++++++++++++++++++++++++++++++++++++++++

    從彭城到蕭縣。距離並不算遠。

    若是全部以騎兵趕路,估計也就是半天的路程。

    徐州缺馬,哪怕是呂布手中,騎軍數量也不算太多,而且大都跟隨在呂布的身邊。

    似張遼曹性等人部曲。都是以步卒為主。而號稱呂布帳下第一悍軍的陷陣營,更全部是由步兵組成,根本沒有騎兵參與。這也是呂布為什麼要費大力氣,收購馬匹的原因。若騎兵不足,呂布的優勢就無法完全發揮出來。要知道,呂布最擅長的就是騎戰,堪稱天下無敵。

    魏越是在早上行軍。到中午的時候,人馬已經疲憊不堪。

    見士卒們有氣無力的趕路,魏越也知道,這樣趕路下去。即便是到了蕭縣也難有作為。

    反正短時間內,蕭縣也不會有危險……於是魏越下令,三軍停止行進,在原地休息。埋鍋造飯。

    士兵們聞聽,齊聲歡呼。

    隊形一下子散亂開來。三五成群聚在路邊。

    看著散漫的隊伍,魏越不禁嘆了口氣。

    徐州雖好,奈何精兵太少……若是當年丞相手下的飛熊軍,此刻想必已經快要抵達蕭縣,絕不會出現如此散漫現象。可是沒辦法,這些兵卒,大都是臨時徵召而來,此前並沒有經歷戰場搏殺,甚至很多人在拿起武器之前還是農民的身份……有漢以來,徐州難出精兵,這與漢代的政策有莫大關係。高祖起於沛縣,而沛縣就隸屬於彭城郡,一直以來受到優渥。

    或許,秦末漢初時,彭城多有精兵。

    但是在入漢以來,特別是東漢以來,徐州錢糧廣盛,是一塊富庶之地。

    彭城郡本名彭城國,屬藩王所有,也是天下巨富之所,故而民眾多懶惰,更喜好奢華……

    如此一來,彭城兵的戰鬥力也就可想而知。

    再加上曹操之前血洗彭城,使得彭城人口銳減。如今在彭城居住的,有半數以上都是流民,於是更造成了歸屬感不強,戰鬥力低下,甚至從來沒有訓練的情況。這並非短時間能夠改善,也不是他魏越能夠解決的聞聽。可即便如此,在魏越看來,這三千兵馬足以擊潰山賊。

    “將軍,喝口水吧。”

    一名扈從捧著一個水囊上前。

    “今天這天氣還真有點古怪,已經九月,怎地還這麼熱?”

    魏越接過水囊,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忍不住低聲罵道:“讓大家儘量休息,一個時辰後動身。”

    “喏!”

    魏越坐在樹蔭下,喝了兩口水,吃了兩塊乾糧,靠在樹幹上閉目休息。

    忽然間,遠方傳來若隱若無的馬蹄聲。

    他連忙睜開眼睛,舉目向遠處觀望。

    只見煙塵滾滾,似有大隊人馬正迅速逼近。

    魏越心裡一動,連忙大聲呼喊:“全部起來,全部起來,備戰!”

    可問題是,兵卒們趕了這麼久的路,若不休息還好,這一歇下,再起來時就覺得渾身痠痛無力。

    早有扈從牽馬而來,魏越擰槍上馬。

    他縱馬在官道上奔行,想要讓士兵們能夠迅速振奮。

    可呼來喊去,就見兵卒們一個個有氣無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抄起兵器,歪歪斜斜列陣站立,絲毫沒有半點精神。

    魏越見此,心裡就是一咯噔。

    他剛要喝罵,蹄聲急促,對方人馬已經到了跟前。

    一員大將,胯下獅子驄,手持強弓。在馬上彎弓搭箭,倏地就射出一箭。

    那利矢破空,發出刺耳銳嘯。

    說時遲,那時快,魏越剛要發聲提醒,那支利矢已到跟前。一名騎將剛在馬上坐穩,就被那倏忽而至的利矢射中面門,翻身在栽落馬下。緊跟著,來將縱馬疾馳。箭如連珠般飛射而出。

    而在他身後,百餘騎緊緊跟隨,箭如雨下。

    站在最前列的彭城兵,被這如疾風暴雨的箭雨攻擊,頓時出現混亂。

    與此同時。對方也已經到了跟前。

    馬上大將棄弓擎槍,高聲喊喝:“東萊太史慈在此,賊將還不授首!”

    聲到,馬到,槍也到……

    兩名騎將縱馬上前想要阻攔,卻被太史慈在馬上奇詭的一個扭動,一槍一個。挑落下戰馬。

    魏越一見,頓覺不好。

    他躍馬擰槍便要上去攔阻,忽聽如雷戰鼓聲響起,從大軍身後。突然殺出一支人馬。

    為首小將,黑盔黑甲,胯下象龍寶馬,手持一根沉甸甸的盤龍大棍。只是他這支盤龍棍……在他身後。更有數百名悍卒緊緊跟隨。那員小將力大無窮,棍勢驚人。在馬上竟然毫不吃力的連連發力。所過之處,彭城兵上下人仰馬翻,無一人可以阻擋。在遠處,更見煙塵滾滾,天曉得還有多少人馬正在逼近。

    魏越心裡一咯噔,也感到一陣慌亂。

    他這心神一亂,就見太史慈已經到他跟前,擰槍便刺。

    太史慈的鶴舞槍也極為沉重,達六七十斤。但是,如此沉重的大槍在他手中,卻絲毫不見吃力,快如閃電。魏越大叫一聲,舉槍相迎。兩桿大槍鬥在一處,太史慈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槍法!”

    這太史慈本就是使槍的行家,能夠被他稱讚,可見魏越本領不弱。

    也難怪,能夠被呂布看重的大將,又豈是易與之輩?

    這魏越也是堪堪進入煉神階段的武將,槍法出眾,精妙過人……和太史慈鬥了十數個回合,這才漸漸露出不敵的狀況。魏越被太史慈攔住,但另一邊,蕭凌率騎軍已經殺入彭城兵陣中。

    他和劉闖在中軍匯合,並沒有合兵一處,而是擦肩而過,繼續衝殺。

    彭城兵一來匆忙應戰,非常慌亂,二來疏於訓練,大多數人沒有上過戰場……在面對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局面,一下子就亂了心神。事實上,這也是這個時代大多數戰爭的縮影。後世那種千軍萬馬列陣,然後箭矢如雨,口呼‘大風,大風’的震撼場面,其實並不是太多。

    這種場面,只是在雙方精銳部隊決戰時,才會出現。

    大多數時候的交鋒,其實就是看誰能穩住氣,誰能穩住陣腳……哪一方先亂,就注定失敗的解決。

    所以,雖然歷史上動輒幾十萬幾百萬兵馬的交鋒,實際真正作戰的士兵,也只佔了少數。

    劉闖兵馬,從歷陽開始,一路奔波。

    至汝陰開始,抵達彭城郡,士兵們雖然不說是身經百戰,可是這經驗,遠非彭城兵可以相比。

    彭城兵是千里跋涉而來,劉闖部曲,則是以逸待勞。

    在加上魏越被太史慈纏住,根本脫不開身指揮作戰,以至於彭城兵只抵抗了一盞茶的時間,便潰不成軍。

    三千兵馬,戰死者不過二三百人。

    可逃逸者卻多達千人……剩下的兵馬,非傷即俘,已無力繼續作戰。

    魏越幾次想要脫身逃走,卻被太史慈攔住。

    打到了這個時候,魏越已經知道,敗局已定,可是又不甘心束手就擒。

    劉闖拖棍而行,來到陣前,看著太史慈和魏越交鋒。

    他暗自稱奇,忍不住問道:“子義,這廝何人?”

    “便是那彭城魏越。”

    太史慈遊刃有餘,甚至還有精神去回答劉闖的提問。

    魏越只覺羞怒無比,大吼一聲,大槍招數一變,槍槍連環,如疾風暴雨,顯然是要和太史慈拚命。

    “子義,差不多了,咱們還要收攏兵馬趕往彭城。

    想來亥叔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得手,莫要再和他囉唆,你若是不動手,那我可就要上了!”

    太史慈聞聽。哈哈大笑。

    大槍隨之變招,透出無盡狂野之氣。魏越的槍法,如果比作是江水滔滔,那麼太史慈這時候的槍法,就如同滔天巨浪。只三五個回合,魏越就抵擋不住,被太史慈殺得汗流浹背,狼狽不堪。

    二馬錯蹬的一剎那,太史慈突然槍交左手。探身出去,一把抓住魏越腰間大帶。

    他猛然丹田發力,在獅子驄上長身而起。

    “給我下來。”

    魏越一聲驚呼,被太史慈生生從馬上拎起來,而後摔在地上。

    太史慈這一摔。可有門道。

    魏越落地之後,全身骨頭都好像散開了一樣,根本使不出力氣。他哼了一聲,還想要掙扎。

    一旁早就不耐煩的周倉裴紹二人健步上前,一個一腳踩在魏越身上,另一個把他捆起來,而後便拖到劉闖面前。

    “魏越?”

    “正是某家!”

    “聽口音。你好像不是中原人氏。”

    魏越絲毫不懼,“某家武威姑臧人,狗賊休要多言,今日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便只管來,休要羞辱某家。”

    武威,姑臧?

    劉闖愣了一下,那不是西涼嗎?

    不過。他並沒有因為魏越言語中的無禮而生氣,反而呵呵笑道:“你這傢伙。倒是個硬骨頭。

    來人,把他給我帶上,咱們前往彭城。”

    直到此時,魏越才發現,劉闖襲擊他的兵馬人數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

    太史慈的騎軍也就是百十來人,而劉闖手下,也不過千餘人而已……至於那滾滾煙塵,是劉闖命人製造出來的假象。他借鑒了三國演義中,張飛在當陽橋頭使用的疑兵之計。命人在後方揚起灰塵,乍一看好似千軍萬馬。彭城兵猝不及防之下,也被這景象驚嚇,以至於亂成一團。

    魏越暗自心驚,對方看上去,好像並不是那碭山賊。

    他被扶上馬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道:“爾等,究竟是何方兵馬?”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率部前來……呵呵呵!”

    劉闖一句話,讓魏越面紅耳赤,臊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是啊,連對方來歷都沒有弄清楚就冒然出兵,哪有不敗之理?他苦笑一聲,不在詢問。倒是裴紹忍不住道:“我家公子,便是劉闖。”

    “劉闖?莫不是那背主家奴?”

    “大膽!”

    周倉一聽就怒了,厲聲喝罵:“麋子仲胡言亂語,爾等也能輕信。

    我家公子乃濟北貞王之後,中陵侯劉陶劉子奇之子,乃堂堂正正皇親國戚。他麋子仲有何德能,敢說我家公子是他家奴?某家倒要知道,他欺凌漢室宗親,有算得什麼?實乃國賊!”

    麋竺在徐州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了。

    以至於他說出來的話,很多人都會相信……

    劉備兵敗徐州之後,麋竺沒能來得及逃走。

    不過,仗著他徐州豪強的身份,呂布也沒有為難他,反而拜麋竺為徐州別駕,留在下邳城中。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魏越才知道劉闖的名字。

    本來,他還有點鄙視。

    可是聽周倉這麼一說,魏越也大吃一驚。

    “你說劉闖,是中陵侯之子?”

    劉陶曾為京兆尹,坐鎮長安城。

    魏越身在涼州,也聽說過劉陶之名,知道那是一個傲骨崢嶸,享譽天下的名士。

    其實,你說劉陶究竟做過什麼事情?或者說為後世留下什麼特殊的貢獻?倒也沒有……

    可是在當時那個時期,十常侍權勢滔天。

    敢和十常侍對著幹的人,那就一定不是等閒之輩。

    也正是這個原因,再加上劉陶才學出眾,足以讓他成為當時士人的楷模。

    哪怕是魏越,聽說了劉闖的身份,也不禁心生敬佩之意。

    周倉挺著胸膛,一臉驕傲之色,“那是自然,我家公子當年蒙難,卻有族譜為證……若非奸人使詐,那曹操出兵阻擋,我家公子現在,恐怕已經到了潁川歸宗認祖,那還會去你這彭城?”

    言下之意,告訴魏越:我家公子打彭城,是給你面子。

    從知道劉闖是劉陶之子的時候,魏越的氣焰就沒了,甚至連氣勢也低弱幾分。

    他嚥了口唾沫,朝遠處劉闖看去,露出敬佩之色……

    +++++++++++++++++++++++++++++++++++++++++++++++++++++++++++++++++++++++++

    本來,劉闖說拿下彭城,魏越還不太相信。

    可天黑時分,當他被押解到彭城城下的時候,才知道彭城在他離開後不久,就被劉闖派人佔領。

    步騭獻計,讓許褚和史渙二人假冒魏越部曲,詐說是奉魏越之名前來。

    留守彭城的秦誼不疑有詐,於是打開城門。

    許褚史渙二人,立刻領兵佔據彭城城門……而後埋伏在城外的劉勇管亥等人伏兵四起,一舉將彭城攻佔。至於那位監軍秦誼,在聽說城門失守之後,甚至連抵抗都沒有抵抗,便倉皇逃走。

    於是乎,劉闖幾乎兵不刃血,將彭城拿下。

    佔領彭城之後,呂岱立刻帶著人安撫城中百姓,並命人打開彭城糧倉,發放糧食。

    這年月,安撫百姓的最佳手段,莫過於發放糧食。要知道,隨著劉備和呂布兩人相互爭鬥,徐州已經出現衰落之勢。雙方又是在夏季交鋒,以至於許多地方糧食都還沒有來得及收割,便爛在田裡。徐州的糧價,也是暴漲。一石粟米在年初時,是180錢,而今已漲到近三百錢。

    如此高漲的糧價,自然令百姓心生不滿。

    許多地方出現民眾大規模的遷徙,更有許多富戶南下廣陵,甚至渡江前往江東等地去避難。

    所以,呂岱開倉放糧之後,很容易便獲得當地百姓的好感。

    見此情形,呂岱又命人張貼告示,招兵買馬。

    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彭城雖然已經被劉闖拿下,可是接下來,他們將要面臨呂布的瘋狂報復。

    呂布,絕不會坐視彭城被奪取。

    他也不可能忍下這口氣,否則就要被人看輕。

    接下來的戰鬥,才是對劉闖真正的考驗。

    所以,當士兵們在城中休息的時候,彭城府衙大堂上燈火通明,所有人都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彭城已經攻佔,接下來又該如何安排?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3-7-7 00:36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3-7-7 12:21
卷一 徐州亂 第七十四章 絕世兇器

    “而今彭城已取,當從速撤離,北上青州。”

    呂岱振臂道:“如若呂布得知彭城失守,勢必調兵遣將,到時候公子腹背受敵,定難以脫身。”

    他走到地圖前,沉聲道:“今北上兩條路。

    一條經由東海,過琅琊而入北海;另一條便是取任城郡,經魯國走泰山郡,也可以抵達北海。

    以公子兵力,走任城不可取。

    且不說沿途關隘重重,若走過去必損兵折將;且泰山郡太守呂虔,非常人,頗有謀略,在泰山郡聲望頗高。此人智勇雙全,絕對是一個難以對付的對手。況且,入泰山郡之後,道路難行,多有山巒。我方才打聽到,近來有濟南賊,屯兵臨樂山。此獠兇殘,不可以輕視。

    如此一來,我等便等同於要面對兩個對手,呂虔與徐和……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東海郡可行。”

    劉闖端坐於榻椅上,一言不發。

    而太史慈等人,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我不贊成。”

    呂岱話音未落,步騭已站起身來。

    “子山有何異議?”

    “定公選擇東海郡,我不反對……從目前來看,走東海郡,經琅琊入北海,是最佳的選擇。

    雖說呂布手下大將臧霸屯兵琅琊,但也不足為慮。

    可定會要馬上行動,我卻不太贊成……不知諸公可曾留意,我軍自離開汝陰,數日間奔襲數百里,途經大大小小十餘場戰事。雖說都一一取勝,可兵卒們已生倦怠,更疲憊不堪。

    若我們現在就走,怕將士們心生不滿,甚至會有背離之心。

    所以,我以為我們應該暫且在彭城休整,以觀變化。伺機而動,而不是一味趕路,反而會令士氣低落。”

    劉闖這才意識到,他們從汝陰一路下來,已經有半月之久。

    這半個月來。連番交戰。可以說是從汝陰一直打到彭城。劉闖等人或許還好,可將士們畢竟是普通人,恐怕已疲憊不堪。好不容易佔領了一座大城,若不休整撤出。恐怕將士們未必願意。

    軍令如山倒這句話沒錯,可有時候也要考慮實際情況。

    三國時期的兵卒,可沒有後世軍隊那種凝聚力,他們當兵打仗,更多時候是出於生活無奈。

    劉闖必須要考慮到士兵們的厭戰之心。若沒有適當放鬆,恐怕適得其反。

    “可是,呂布若得到消息,又當如何是好?”

    呂岱毫不相讓,大聲道:“難不成等他們調集兵馬,從容佈陣嗎?”

    “這個……”

    步騭猶豫一下,輕聲道:“要撤離可以,但不可全軍撤離,需徐徐而行。

    一方面讓軍卒們獲得休整喘息的機會。另一方面還要與呂布交鋒的準備……這件事,還要公子出面方可。”

    “我出面?”

    劉闖抬起頭,一臉茫然之色。

    “我怎麼出面?”

    “我聽說,今出鎮東海郡者,乃麋芳是也。”

    步騭期期艾艾。劉闖卻眉頭一蹙。

    “子山的意思是……”

    “若麋子方能夠從中協助,便可以減少許多麻煩。”

    “這不可能!”

    話說到這個地步,劉闖那還能不明白步騭的意思?

    找麋芳?誰去找?麋家兄弟對劉闖恨之入骨,恐怕除了麋繯之外。誰過去都是一個死字。

    讓麋繯去?

    劉闖又怎可能答應。

    從步騭的角度而言,如果麋芳能夠讓出一條通路。則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可問題就在於,這件事牽扯到麋繯,劉闖是萬萬不能答應。

    他寧可在彭城與呂布死戰,也絕不會同意讓麋繯去冒險。

    劉闖決絕的態度,也讓步騭不好再說下去。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的確是有些為難劉闖,所以話鋒一轉,便岔開話題。

    既然劉闖不同意讓麋繯前往郯縣,那就要另做謀劃。

    呂岱在聽完了步騭的話後,也不得不考慮將士疲乏的現實。兩人在商議許久之後,最終向劉闖提出分兵的建議。相比從汝陰一路走下來的兩千兵馬而言,許褚手下的許家莊青壯,以及史渙從相縣招攬來的數百人,情況相對要好一些。可以由這兩支人馬合兵一處,進駐傅陽。

    傅陽,位於祖水中游,是一處重要渡口。

    佔據傅陽,不但可以給東海郡造成一定程度的威懾,還能為之後的撤兵,留下後路。

    其餘兵馬在彭城休整一天,而後再啟程動身。這樣一來,將士們就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時間,為以後繼續行軍,創造有利條件。劉闖想了想,感覺這主意不錯,便同意兩人的主意。

    當晚,許褚史渙率一千二百人連夜動身,奔襲傅陽。

    傅陽也是個小縣,人口比之蕭縣還少,更沒有什麼兵馬駐紮。

    以史渙和許褚之能,奪取傅陽易如反掌。不過,出於慎重,劉闖還是決定,派步騭隨行。

    而後,劉闖又寫了一封書信,命黃劭薛文,令裴煒常勝二人前往鬱洲山。

    他必須要把自己的目的地告訴薛州,讓薛州也好有一個準備。至於薛州未來是否會選擇前往東萊,就不是劉闖要去考慮的問題。這種事,一來要看薛州的抉擇,二來要看黃劭的口才。

    把這件事交給黃劭,劉闖非常放心。

    而且還有薛文相助,想來這件事要達成,並非一樁難事。

    把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劉闖也覺得非常疲憊。

    他看看時間,已經是後半夜,於是便回到房間和衣而臥,沉沉睡去。

    +++++++++++++++++++++++++++++++++++++++++++++++++++++++++++

    “叔父,求你幫我!”

    就在劉闖熟睡之時,麋繯卻找到了劉勇。

    看劉勇一臉愕然之色,她輕聲道:“我聽說,咱們前去北海,需經過東海郡……我二兄如今坐鎮郯縣,或許可以助孟彥一臂之力。叔父。咱們這一路下來,我一直沒能幫助孟彥太多,所以這一次,我想幫他。以前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他,但是現在。我卻有了機會。請叔父成全。”

    劉勇一聽,連連搖頭。

    “三娘子,這怎麼可以?

    當初你千辛萬苦,費盡心思才逃出來和孟彥一起。

    如今你若是回去了。豈不是羊入虎口?你二兄吃了孟彥那麼多虧,怎可能輕易放過你呢?”

    麋繯連忙道:“叔父,你不知道。

    若郯縣是我大兄,我定不回去。

    因為我知道,我大兄為人。絕不會放過我和孟彥,他甚至會用我做誘餌,迫使孟彥就範……但我二兄卻不一樣。若以才幹而論,二兄比不得大兄十之一二。但二兄卻不是商賈,他其實,一直不贊同大兄的主意,也不太同意,大兄把一切都押在大耳賊身上。今我大兄,把我麋家幾代人心血都投在大耳賊身上。麋家將來……我相信,二兄會聽我的勸告,至少為麋家考慮,他也會做出正確選擇。

    我也不想祖上幾代人心血都付之東流,所以我要前往郯縣。勸說二兄,讓他舉家前來投奔。”

    劉勇聞聽,眉頭緊蹙。

    麋繯這一番話,的確是讓他有些心動。

    如果麋家能夠相助。倒是能夠為劉闖平添幾分助力……

    而且他當初在朐縣,也能夠看出一些端倪。麋芳這個人。不似麋竺有主見,但他對投奔劉備,似乎也不是信心很足。若是能把他拉攏過來,或多或少,都會給劉闖帶來一些好處吧。

    只是,讓麋繯隻身前往郯縣,劉勇還是不太放心。

    劉闖那邊,不用考慮。

    若他知道麋繯要去郯縣,絕對是二話不說,堅決反對。

    站起身,在屋中徘徊。

    而麋繯則瞪大眼睛,一臉希翼之色。

    她此去郯縣,一方面是想要幫助劉闖,另一方面也正如她說的那樣,不希望麋家就此敗落。

    不過,她還有一點小心思。

    劉闖若順利抵達北海,打下了基業。

    麋繯也希望,將來能有個人幫她,不至於她一個人奮鬥。

    誰最可靠?

    甘夫人嗎?

    麋繯需要朋友,更需要自己人。

    所以思來想去,她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在了麋芳身上。

    “繯繯,你要去,我不反對。

    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和你一同前去……。咱們輕車簡行,現在出發。到了傅陽之後,我會向仲康借些人手,以確保咱們抵達郯縣,不會受你二兄所害。”

    “叔父,那咱們現在就走?”

    “好!”

    劉勇是想到就做,絕不會拖泥帶水。

    他帶上盔甲包,牽著青驄馬出來;麋繯也換了一身衣服,騎著珍珠,兩人連夜出城,趕奔傅陽。

    天亮時,劉闖醒來。

    他正打算去洗漱一番,卻迎面見甘夫人慌慌張張跑過來。

    “公子,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甘娘子,發生何事?”

    劉闖疑惑問道,卻見甘夫人把一封書信遞到他面前。

    打開來,他看了一眼之後,頓時臉色大變,“繯繯怎可如此衝動?郯縣那邊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她怎麼可以……甘娘子,繯繯是何時離開?你又是什麼時候,發現她不在房間裡?”

    “妾身也不知三娘子是何時走的。

    不過,昨晚小豆子回來說起你們在大堂上爭吵的事情,繯繯當時……唉,都怪妾身。若當時妾身多留心一些,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情。我今早叫她吃飯時,發現她已不在房間。

    後來我又去馬廄,看到珍珠也不在……便去找了門丁詢問。

    門丁說,昨夜丑時,看到三娘子和叔父出去,所以也沒有攔阻。我聽說之後,就立刻趕來……”

    和叔父一起走的?

    劉闖一跺腳,二話不說便跳下台階。

    “來人,備馬。”

    周倉立刻牽著象龍過來,劉闖翻身上馬,就衝出府衙。

    他趕到城門口。卻聽那門丁說,的確是丑時前後,劉勇帶著一個人出城,他們並沒有盤問。

    叔父啊叔父,繯繯犯傻。你怎地也跟著犯傻?

    劉闖心急火燎。便要出城去追。

    這時候,太史慈等人也得到消息,急急忙忙趕來,攔住劉闖。

    “公子不必擔心。大劉不是個莽撞之人。

    剛才門卒不也說了,他們是從北門出去,好像是往傅陽方面走……我猜測,大劉和三娘子,一定會先去傅陽。而後從仲康那邊借調一些兵馬才會前往郯縣。再說了,傅陽那邊,還有子山。

    子山或許不會阻攔,但想必會一同前往。

    以子山之謀,加上大劉之勇,就算三娘子勸說不動麋子方,那麋子方也必不敢對三娘子不利。”

    劉闖感覺,方寸已亂。

    聽管亥這麼一分析,他也覺得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可是。這心裡卻七上八下,有些定不下來。回到府衙之後,更無心聽取呂岱等人的彙報,心思好像隨著麋繯,已飛去九霄雲外。

    見此情況。太史慈等人也不好打攪。

    “孟彥,出去走走。”

    “啊?”

    管亥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如今你心神不定,也沒辦法決定事情。

    子義和定公會把事情安排妥當。你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已派張承前往傅陽打探消息。最遲天黑時,他就會返回。三娘子和大劉一起,你也不必擔心。而且你擔心,也沒用處。”

    劉闖聞聽,不由得苦澀一笑。

    不得不說,管亥這勸人的手段,實在是……不高明。

    但他也知道,自己心神已亂,留在府衙也沒什麼用處。於是他點點頭,有些心神不寧的來到後宅。

    只是在後宅裡,他也有些坐立不安。

    於是便帶著周倉和裴紹兩人從府衙後門出來,溜溜躂達來到集市之上。

    彭城顯得很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昨日的事情而產生混亂。這與呂岱及時的安撫,以及開倉放糧有莫大關係。百姓們也都顯得非常平靜,街道兩邊,商舖林立,透著幾分喧嘩熱鬧。

    劉闖魂不守舍,幾次和人碰撞。

    不過,對方看他一副人高馬大的樣子,而他身後的周倉和裴紹更如同凶神惡煞,所以也沒來尋事。

    轉了一會兒,劉闖便沒了興緻。

    他搔搔頭,正打算打道回府,忽聽前面街拐角傳來一陣叮噹聲響。

    他走過去一看,卻是一家打鐵的鋪子。

    不過,這家鋪子裡打得並非是普通鐵鋪製作的農具,而是清一色兵器……彭城屢遭戰亂,所以鐵匠鋪裡,大都會打造兵器,在明裡買賣。官府雖然知道,大多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過來詢問。劉闖猶豫一下,邁步走進鐵匠鋪,看兩邊兵器架上擺放著刀劍,忍不住上前抄起一口繯首刀,揮舞兩下之後,便放下來……

    華而不實!

    這繯首刀外表上看去好像很不錯,但實則粗糙無比。

    想想也是,這種街頭鐵匠鋪裡,能打造出什麼好兵器來?就算是打造出來,恐怕也要明珠蒙塵。

    他走到另一邊,突然看到一支奇怪的兵器。

    這是一桿長兵,大約在三米左右長短,木製長桿,一頭是一個長約三十釐米,粗約有十釐米左右的棱形鐵塊。鐵塊的一端,呈三棱銳尖,但並不是特別鋒利。劉闖看到這桿兵器,不由得有些奇怪,忍不住扭頭問道:“元福,元紹……你二人可認得,這是一件什麼兵器嗎?”

    周倉和裴紹,顯然也沒有見過這種兵器,齊刷刷搖頭。

    “這個,叫做殳。”

    “啊?”

    劉闖扭頭,就見爐火旁的鐵匠走過來,笑呵呵道:“看客官這體魄,想來也是個力大之人……這叫做殳,據說是商周時期最常見的一種兵器,專門用於兵車,非力大者,難以使用。”

    “哦?”

    殳!

    劉闖還真沒有聽說過這種兵器,忍不住把它抄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這桿殳,大約也就是在三十多斤的份量。不是特別趁手。

    在《周禮》中,有這種武器的記載,說:殳以積竹,八觚,丈二尺。建於兵車……這種武器。在後來一度成為禮器。不過隨著時代發展,殳漸漸退出戰場,甚至許多人不知其真面目。

    劉闖突然覺得,他那根盤龍棍。正好可以做成一桿‘殳’。

    這殳的形狀,有些像後世的狼牙棒,只是沒有狼牙棒上的那種倒刺。劉闖掂量兩下之後,搖了搖頭,便放在一旁。

    “怎麼。客官可是覺得重了?”

    重?

    開玩笑!

    劉闖笑笑,“重倒是不重,只是覺得輕了。”

    “輕?”

    劉闖突然間,靈機一動,饒有興趣問道:“我有一支大桿,約在百斤……不知你能否做出相應殳首?不過,我要的殳首有些古怪,上面要有棱刺,可增加打擊力量。你能否打造出來?”

    “百斤大桿?”

    鐵匠愣了一下,突然問道:“不知客官那大桿,可帶在身邊?”

    “這個……”

    劉闖疑惑看著鐵匠,突然回頭道:“元福,你立刻回去。把我盤龍棍取來。”

    周倉應諾而去,劉闖便在一旁坐下,“聽你這意思,好像能做出我所需要的殳首嗎?”

    “客官所要的殳首。做起來倒是不難,可一般的大桿。恐怕無法受力。

    不瞞客官說,我祖上曾製作出一個殳首,與客官所說的形狀頗為相似,而且打造時還專門設計了一些機關。可不知為何,那客人後來就沒出現,這支殳首,就留在我家中,一代代傳下來,至今已經有四百餘年……此前也有力大者,看中那支殳首,但最終也無人能使用。

    客官若是有興趣,不妨先看上一看?”

    四百多年?

    聽上去,似乎還是一件古董。

    劉闖頓時來了興緻,連連點頭,“既然如此,可否取來一觀?”

    “請客官稍等。”

    那鐵匠轉身進了後宅,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兩個學徒抬著一個箱子從裡面走出來。

    把箱子擺放在劉闖面前,鐵匠上前打開蓋子。

    只見裡面擺放著一支長約一米,粗大約在四十公分左右的殳首。

    不過,與劉闖先前看到的殳有些不一樣,這支殳首成八棱形狀,八棱匯聚頂部,成一個銳錐。殳首通體黑亮,顯然是經過精心護養,上面還有許多空洞,排列一處,似乎有特殊用途。

    殳首沒有劉闖所要求的棱刺,但卻透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不知為什麼,劉闖看到這殳首的一剎那,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他走過去,伸手便把殳首取出來。這殳首入手,他臉色微微一變。不為別的,這支殳首的份量,恐怕要在百斤靠上……

    怪不得鐵匠說,曾有力士看重,卻最終沒能拿走。

    太重了!

    不過,劉闖驚奇,鐵匠和他兩個學徒,更感震驚。

    蓋因劉闖把殳首拿起來時,全然不見吃力的模樣,好像非常輕鬆。

    “咦,這上面好像還有字。”

    劉闖把殳首抱在懷中,走到門口,就著亮光仔細看:“城父良制八音殳於滄海君。”

    城父良,何人?

    劉闖一臉愕然之色,扭頭道:“城父良是誰,滄海君哪個?”

    不過,他也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果然,裴紹一臉白痴狀的看著他,好像是在說:你都不知道,何必問我?

    劉闖又看向鐵匠,卻見那鐵匠也是連連搖頭,“客官莫要問我,當年先祖製成這八音殳之後,很快就把它藏匿起來,更沒有與任何人說這東西的來歷。乃至於後來,我們也不太清楚。”

    “好東西,好東西!”

    劉闖看著連連稱讚,臉上更帶著激賞之色。

    這時候,周倉提著盤龍棍從外面走進來,氣喘吁吁的把盤龍棍遞給劉闖,“公子,拿它何用?”

    劉闖接過盤龍棍,往地上一頓。

    蓬的一聲,令人心驚肉跳。

    “怎樣,可否把它們合而為一。”

    “這是……牛筋木?”

    鐵匠顯然也是個有眼光的人,一看就認出這盤龍棍的質地。

    他接過來,在手上摩挲兩下,忍不住連連稱讚,“好桿,好桿……想必這桿的原主人,也是力大之人。只是不知道後來怎麼失了兵器,便淪落如斯。客官,你果然要用這殳首嗎?”

    “大桿都給你拿過來了,為何不用?”

    “請客官稍等,我這就取工具來。”

    原來,把殳首固定在大桿上,可不是似先前劉勇那麼打造一支槍首套上那麼簡單。

    這裡面還牽扯到許多工藝,要把兵器固定好,更不能破壞大桿的質地。這需要極為高超的手藝。

    劉闖當下也不著急,便看著那鐵匠取來工具,小心翼翼把殳首套在盤龍棍上,而後固定妥當。

    每一個動作,都非常準確,絕對是經過刻苦練習。

    劉闖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你叫什麼名字?有如此好手藝,可願為我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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