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諸界 作者: 柳旭風 (連載中)

molien37 2013-4-17 12:39:0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 15497
molien37 發表於 2013-5-6 22:51
第二十三章 頭犬有靈,我亦殺之


那齙牙犬見狀便知不好,然而它身在空中,無法變換方向,只得將兩只兩寸粗細的狗腿擋在了腦袋前面。
只聽得喀拉之聲響起,這一刀居然斬斷了它前腿,將它腦袋整個破開,而后自它肩背之處斜斜斬了下去。

血光飛濺之際,這齙牙犬撲通一聲便掉落到了地上,內臟流了一地。

施然也被濺地滿頭腥臭的鮮血,他隨手亂抹了一把,握緊了手中砍刀,向后面幾只齙牙犬望了過去。

這齙牙犬能在茫茫十萬大山中存活,除了不挑食、長得快以外,還有個最大的特點,便是擅長群攻。因此那幾只齙牙犬居然低沉嗚嗚了幾聲,伏下身子后退了幾步,卻是并不進攻。

犬吠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又有六七只齙牙犬自院門中奔了進來。

施然隨手抓起一只短刀,用力朝前一擲,雖然他沒有練過暗器,但是這距離一兩丈,實在是不需要什么準頭,那短刀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毫無滯礙地沒入一只齙牙犬腦袋當中。

那齙牙犬毫無聲息地身子一偏,便即軟倒在地。其余兩只齙牙犬駭了一跳,再次后退了幾步,居然躲在了兩只石凳后面。

施然卻是感覺自己適才投擲短刀之時,似是有一股力量自手掌之上透出,因此那短刀的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了幾分。他略微思忖一下,便知這多半便是修煉《礪鋒海中金真法》帶來的好處了,此法修煉手厥陰心包經,終于勞宮穴,伸手投擲暗器,卻是恰巧合了此法,因此便有靈力透出,使短刀飛行更速。

以他此時納靈境第一竅的修為,沒有修煉庚金劍訣的話,最多也就是這樣了。

饒是如此,對上齙牙犬這等普通走獸,也已然占了極大的便宜。

眾齙牙犬接連不斷地奔入,須臾之間,不大的院子當中,居然黑壓壓地圍了十五六只齙牙犬。這些齙牙犬俱都是遠遠呆立著,卻并不進攻,而像是在等著什么似的。

施然心中一沉,暗道不好。這齙牙犬如果只是幾只十幾只聚在一起生存,便無甚威脅。然而一旦齙牙犬之中有了頭犬的出現,這頭犬便會在短時間內迅速強大起來,甚至可能生出靈智,悟得修煉之法,從而化為妖獸。

這,或許便是上天賦予齙牙犬一族的本能吧。

俗話說,好的不來壞的來,思忖之間,但見一只五尺余長、身軀之上黑皮隱隱透出金屬光澤的齙牙犬自外面走了進來。

這只齙牙犬嘴角一對獠牙居然足足有尺許長短,上方隱隱有血漬浮現。

毋庸置疑,這一對獠牙必定不似普通齙牙犬的獠牙那般只能用來輔助撕咬,而更是能夠直接置人于死地的兇器。

齙牙犬頭犬側著腦袋盯著施然看了幾眼,那兩只碩大的眼睛當中,有殘忍的光芒露出。

下一刻,它陡然抬起頭來,發出了一聲猛烈的犬吠聲。

所有的齙牙犬俱都動了起來,自三面向這石棚圍了過來,卻是獨獨漏了石棚正面之處。

而那齙牙犬頭犬則是在四五丈外同施然對峙著。

施然卻是身形陡然向前一撲,一柄短刀射出,他本來瞄準的是一只齙牙犬的腦袋,結果卻偏了一些,擦著那齙牙犬肚腹之處飛過,直接將那齙牙犬肚子劃了開來

其余眾齙牙犬卻是趁勢撲了過來,開始拼命撕咬抓頂施然身后那石棚的三面石墻。

施然抓了一把飛鏢,盡數丟了出去,右側的四五只齙牙犬登時一死一傷,然而,那齙牙犬頭犬已然咆哮著飛撲而來,瞬間便撲過了四五丈的距離,碩大的犬嘴中腥臭的口涎滴落,兩只獠牙便朝施然直直刺了下來。

施然反應極快,身軀一閃,已然躲入了石棚當中,同時手掌一甩,一只短刀又丟了出去。

那齙牙犬頭犬卻是比普通齙牙犬強上太多,雖然身在半空,前爪卻極為靈活地一拍,已然拍在那短刀側面。

只是這短刀力量之大,卻是比它想象中還要強一些,而且它同施然距離太近,因此這一爪只是將短刀拍地歪了些,而后短刀直接擦著它肩膀射了過去,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血槽。

施然卻是得理不饒人,又是兩柄短刀射了出去。

那齙牙犬頭犬這一番卻是有了準備,快步向后退去,雙爪拍擊之際,將兩柄短刀一齊打落。

兩只齙牙犬咆哮著自側面撲了過來,想要占個便宜,偷襲一下,卻早就被施然聽到。他手掌一揮,長柄砍刀已然斬出,將一只齙牙犬直接砍飛了出去,另一只齙牙犬撲近之時,被他一腳踹在了腦門上。

這只齙牙犬卻是臨死不退,兩只前爪陡然伸出,似死死抱住了施然的右腿,張口便咬了上去。

施然心中大驚,砍刀一揮,將這齙牙犬自肩背之下盡數斬了下來,只是它的前爪卻是死死地扣在了施然腿上,寸許長的爪尖已然扣入了肉中。

施然身軀一晃,再次躲入那石棚當中,他雖然力量強大,感覺敏銳,然而畢竟沒有專門習練拼殺之法,被幾面夾擊之下,便吃了個悶虧。不過他卻沒有驚慌之意,概是因為,適才連續投擲了六七柄短刀出去,他已然察覺到,附加在短刀上的靈力在一次次地增加著——雖然不多,但積累起來,也極為可觀,關鍵是可以作為關鍵時刻的殺手锏來。

一面盯著齙牙犬頭犬,一面將那只齙牙犬殘骸自腿上扯下來丟了出去。那齙牙犬頭犬卻只是躲在丈五外一只石凳后面,卻并不進攻。

余下的十來只齙牙犬則是縮在石棚后面,拼命扒拉著這石棚。

便是以青石砌就,青石之間的糯米汁石灰水之類的東西仍然沒有那么堅固,在一眾齙牙犬合力刨劃之下,有兩塊青石已然隱隱松動了起來。此外,尚有數只齙牙犬在刨著青石下方泥土,想要將石墻的地基挖松了。

一時之間,施然竟似是陷入了兩難之境,他若是奔出去對付齙牙犬頭犬,便會被眾齙牙犬斷了后路。若是轉過石棚后面對付眾齙牙犬之時,便會陷入重圍,更會腹背受敵。

施然抓起一柄短刀,用力向那齙牙犬頭犬擲了過去,卻是直接射在了那石凳之上,將石凳擊去了老大一塊。

齙牙犬頭犬駭了一跳,左右望了幾眼,卻未曾尋到再適合藏身的地方,只得先躲在這石凳后面。

施然手掌連晃,須臾之間,數柄短刀飛鏢接連飛出,已然將那石凳擊去了大半。

那齙牙犬頭犬敏銳地發現,這幾刀的勢道卻是有衰弱之意。

便在此時,啪地一聲,那石棚后已經有一塊青石被刨了下來。

施然滯了一滯,望了望手中僅余的三柄短刀,一咬牙便將之盡數丟了出去。

沉悶的聲音當中,那只石凳已然被徹底打散,最后一柄短刀卻被齙牙犬頭犬拍落。與此同時,轟隆聲中,那石棚根基已然被刨松,在幾只碩大的齙牙犬拼命撞擊下搖搖欲墜。

齙牙犬頭犬頗為欣喜,一聲犬吠,便飛撲了過來。

施然則是爆喝一聲,迎著它撲出,手掌自腰間一摸,已然摸出了最后一柄短刀,手掌用力之際,那短刀激射而出,比適才那幾刀快了一倍,瞬間便射到了齙牙犬頭犬腦袋之處。

那齙牙犬頭犬渾身稀稀疏疏的短毛在這一刻俱都直豎了起來,它雖然是頭犬,頗為狡詐,但畢竟不是人類,哪里會想到施然居然敢冒險沖出,并且還留了余力。它亦是實在想不明白,這最后一柄短刀施然是從哪里摸出來的。
molien37 發表於 2013-5-6 22:54
第二十四章 金首鷲妖,利爪奪食


它艱難地擺了擺頭,讓那獠牙擋在了短刀前面,卻見那短刀只是滑了一下,在它左邊獠牙上切出了一道口子,然后斜斜自它左眼射了進去,直貫入腦,然后直接透了出去。
哀鳴聲中,這只碩大的齙牙犬頭犬掉落地上,身軀還在不自主地抽搐,只不過腦部遭受重創,已然有死無生了。

此時,身后犬吠聲中,眾齙牙犬才撲了過來。

施然隨手一抓,自地上撿起一柄短刀便丟了出去,登時將一只齙牙犬擊殺。只是他適才殺了齙牙犬頭犬,眾齙牙犬似是受刺激太深,卻是不管不顧地紅著眼睛朝他撲來。

施然快步向前幾步,從地上撿起三四柄短刀,擲出之際,又擊殺了三只齙牙犬,然而此時,地上近處已經沒有短刀飛鏢在,余下的五只齙牙犬也已然自四面朝他圍了上來。

施然手中長柄砍刀向后一掃,已然將身后那只齙牙犬砍飛,同時快步向后退去。

適才在石棚之中,他便察覺出,自己此時手段,正面相拼,亦是不畏懼三四只齙牙犬。因此便冒險打破那石凳,然后一舉將齙牙犬頭犬擊殺。

若是他不打破那石凳,齙牙犬頭犬有地方可以躲,便斷斷不會撲將出來,他便不會有將之一舉擊殺的機會。

余下四只齙牙犬追著他撕咬不已,卻在他邊退邊打的手段下,盡數飲恨砍刀之下。

只不過,他揮動砍刀之際,亦有靈力隱隱透入砍刀當中,這樣的好處固然是砍刀足夠鋒銳,但是卻是加速了其損耗,斬殺了十余只齙牙犬之后,這砍刀上已經出現了幾個豁口。

好在,終于沒事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此時他才察覺到適才第一次躲開齙牙犬頭犬撲擊之時,以及同四只齙牙犬交鋒之際,身上被劃破了幾道寸許長的傷口。雖然不深,但卻甚痛,而且隱隱有麻癢之意。

只是這麻癢之意同他腿上被齙牙犬抓傷后的感覺一樣,只是持續了數息,便即消失。

他便沒有多想,休息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將短刀俱都撿了起來收好,而后從空間袋里面摸出一柄一尺短刀來。

這短刀雖然不長,但卻分外適合用來剁肉剝皮。

他雖然自己沒有獵殺過什么野獸,但卻幫外門弟子做過剝皮這等行當,手法頗熟。因此數十息之際,他已然將那齙牙犬頭犬一身油光的皮毛剝了下來,同時又將它兩根獠牙剜了下來。

便在此時,他陡然察覺到不對,風中似有異聲傳來。抬頭看時,但見天空之中極高之處,有一點黑點正以極高的速度朝他撲將下來。

他目力甚好,一眼便即認出,那撲下來之物,卻正是一只碩大的禿鷲。但見這禿鷲光禿禿的腦袋在日光下閃爍著金色光芒。

他暗道不好,這禿鷲名為金首鷲妖,卻是真真正正開啟了靈智的妖之一屬。憑借著飛行的本能,這金首鷲妖在這十萬大山也算是比較難纏的了。

施然曾經見過此物在野外之處吞食死去之物的腐尸,宗門內外均有宗門中人坐鎮,這金首鷲妖不敢隨意侵犯。此時庚金劍宗人去宗門空,便被這等妖物都欺上門來了。

施然隨手一抓,拎著那齙牙犬頭犬一百多斤重的身軀已然躲進了錢不離房間當中。

那金首鷲妖一撲而下,已然落在地上,半尺長短的恐怖鉤吻一陣飛快地啄動,同時兩只巨爪撕扯著,十余息間,已然將一只三尺長短的齙牙犬盡數吞入肚中。

而后,它拍拍翅膀,雙眸向施然望了過來。

很明顯,施然拖著地這齙牙犬頭犬乃是肉味最鮮美的,金首鷲妖的靈智可是不低。

施然暗暗皺眉,他已然明白,多半是他在此間同一眾齙牙犬廝殺,散發出的血腥味吸引了這金首鷲妖來。

適才同眾齙牙犬廝殺,他那穴竅之中積累的靈力已然損耗了大半,此時正是后力不繼之時,同這金首鷲妖拼殺卻是殊為不智,不過此物既然是飛禽,那他藏身在這石質的房屋當中,便分外不懼了。

他將那齙牙犬頭犬尸體丟在地上,握緊了手中砍刀,立在門后三尺之處,惡狠狠地望著那金首鷲妖。

那金首鷲妖發出低沉嘶啞的咕咕之聲,似是在威脅,但卻并不直接撲上。

二者對峙了半晌,那金首鷲妖終于不耐,雙翅一揮,立起來五六尺高的身軀便向房中撲了過來。

只是那房門只有三尺寬窄,它只能縮著翅膀鉆進來,而在房中之時,它禽類的優勢便蕩然無存,因此它居然頗為狡猾地撲到門口,同時脖子以閃電般地速度朝前一探,便向施然當頭啄去。

施然早有準備,手中一柄短刀已然激射而出,卻見那金首鷲妖鉤吻隨意一啄,已然將那短刀啄落在地,去勢卻是不息,繼續朝施然而去。

施然大駭,一砍刀便劈了下來,同那金首鷲妖鉤吻相碰之際,居然啪地一聲斷了開來。

他趁勢向后一閃,手掌一晃,將那柄剜肉短刀取了出來,卻是再也不敢靠近門口了。

那金首鷲妖深深望了他一眼,猶豫了下,卻是沒有踏入房中,而是一口啄在那已然剝去皮的齙牙犬頭犬脖頸上,將它拖了出去,然后便在門口之處,當著施然的面,一口將它腦殼啄開了,吞吃起它腦漿來。

施然看的頗為惡心,卻見它幾口將齙牙犬頭犬腦漿吞吃干凈,然后鉤吻一探一鉤,自齙牙犬頭犬耳側后面鉤出兩根小手指狀的漆黑之物,然后一口吞了進去。

施然心中一動,那齙牙犬頭犬耳側后面,卻正是他適才剜出獠牙之處,卻不料此處居然還有這等東西。

吞掉那兩條不明之物,金首鷲妖似是頗為滿意,咕咕了兩聲,鉤吻和雙爪并用,須臾之間已然將齙牙犬頭犬身軀撕碎。而后它自其中撿了最肥美的幾條抓在爪子上,雙翅一振,掀起一陣惡風,瞬間便消失在天際。

施然長長松了一口氣,走出門去,卻是對那已然被撕碎的齙牙犬頭犬身上的肉沒甚興趣了。

他挑了幾只體型比較大的齙牙犬,剝了皮塞進空間袋里,然后又割了一堆上好的精肉,然后快步離去。

有那金首鷲妖在此,他是等閑不敢再來這邊了。適才那金首鷲妖明顯是帶了食物回去,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回來,他才敢這般奔出來。

好在一路無事,他很快便奔到了河畔。到得此間,他才松了口氣,生了一堆火,烤了點精肉吃了。

他此時踏上修行之路后,食量頗大,平日里一頓光是吃那普通的糙米飯便要吃幾大碗,今日更是烤了五六斤狗肉盡數吃了。

吃完之時,天上已然升起圓月,他耳朵突然一豎,抬頭便見那金首鷲妖已然朝他撲將下來。

他嘿嘿一笑,身軀一晃,已然鉆入了水中。

隔著一兩米厚的水層,他自水中看到,那金首鷲妖頗為憤怒,將他升起的火堆弄地一片狼藉,這才振翅飛走。

施然暗暗好笑,潛入水潭旁邊將東西放好了,然后施施然鉆出水面,在那大石上舒展開身子,繼續修煉起來。


molien37 發表於 2013-5-7 12:00
第二十五章 劍訣初成,立斬一鷲


不多時,那金首鷲妖再次飛了過來,只是卻不落下,而是在他頭頂上方盤旋。想來它亦知道,一經撲下,施然便會躲入水中。
僵持了小半夜,那金首鷲妖終于不耐,振翅飛走。

此后,施然便每日里俱都不敢走遠,而只是呆在這河水旁邊修煉。好在他存糧頗多,一時半會也不會餓肚子。那金首鷲妖一開始還時時來河水上方盤旋一番,時間久了它便知施然等閑不會離開河畔,于是便也懶的過來了。

只不過,施然仍然不敢冒險離開這河水太遠,若是被那金首鷲妖截在半路便麻煩了。

他心中頗為懊悔,暗道當日不應該去村中,惹得這等大敵,而且還是個能飛的,當真是無計可施。

而隨著靈谷靈草消耗完畢,他修煉《礪鋒海中金真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無奈之際,他唯有拿出僅存的幾柄短刀來,開始修煉庚金劍訣。

隨著他心念動處,那天池穴中積累的靈力在他催動之下,緩緩沿著手厥陰心包經,向掌心之處涌來。然而,不待那靈力行到天泉穴,天池穴中積累的靈力,便已然消耗干凈了。

施然嘆了口氣,心知此法的修煉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他盤膝而坐,在水潭般修煉了十余息,才依靠那自然涌入體內的靈力,將天池穴再次填滿了。

此等填滿,卻是不同于修煉成第一個穴竅之時的那等填滿,二者的區別便是,后者近似于開拓,需要硬生生將靈力擠入原本一片空白的穴竅中,而前者只是簡單的靈力補充而已。這區別便類似于滴水穿石后在石頭上滴出一個洞,以及滴下幾十滴水將那洞填滿這等區別。

此后,他便開始了艱難的修煉。

春去秋來,晃眼之間,一年已然過去。一年之間,他極為艱難地將那天池穴中靈力透過了自天池穴起到勞宮穴結束的所有穴竅。這一日,隨著來自天池穴的靈力自勞宮穴中透出,落入施然手中那短刀之上。那短刀之上立刻有一道淡淡的金光放了出來,施然長長舒了一口氣,握著短刀自上而下劈出,但聽得卡拉一聲,那石質的洞壁已然被劈出一條長長的口子。裂口之處干凈利落,便猶若利刃切豆腐一般。

這庚金劍訣第一層,終于就此修成了。

這一年當中,他積蓄的糧食已然消耗的差不多了。雖然外面田中仍然有先前未曾被眾黑衣人損毀完全的糧食靈谷在,但是金首鷲妖時常在此間活動,他卻不敢前去收割。

庚金劍訣修成之后,他便終于有了同金首鷲妖一拼之力了。

欣喜之際,他卻是陡然心中一動,將那短刀拿起來時,便是一臉的苦笑。

原來,那短刀經他適才以靈力一催,雖然成功將石壁破開,卻是已然有了一絲裂縫在上面。

這短刀畢竟只是凡品,卻是經受不住庚金劍訣的催動,便是第一層初成之時的靈力,它也是承受不起。

此后,他又繼續花了一個多月熟悉此法。到得最后,他已然能夠在半息之內,完成靈力自天池穴涌入短刀的這個過程了。

心知此后只要繼續習練此法,他或許能夠做到在動念之間,便將此事完成,然而看看洞中,他的食物已然所剩無幾了。

摸摸手中短刀,他盤膝靜坐片刻,養足了精神,然后向外而去。

此時正是朝陽初升之時,施然鉆出水面,然后快步向村中奔去。

那金首鷲妖自然不可能時時在頭頂盯著他,因此直到他奔到村中,均是未碰到任何意外。

他心中暗喜,奔入錢不離家中,在院中將先前失落的十幾把短刀飛鏢一一收了起來。這些短刀飛鏢雖然乃是制作地頗為粗糙,但是其表面卻還處理的不錯,一年之際居然未曾銹蝕太多,倒也勉強能用。

剛剛離開錢不離家,他猛然抬頭,便見天空之中,一只金首鷲妖已然向他當頭撲了下來。

這一只金首鷲妖不同于他平日里所見到的那一只,雖然體型小了兩成左右,但是撲落之際,速度卻更有甚之而無不及。

不過在這等村落之中,它的速度優勢并不能得到太大發揮,施然身子一晃,已然躲在一側石墻下,卻見那金首鷲妖自他頭頂上一飛而過,堅硬的利爪一抓,居然將那石墻抓散了兩尺大小一個豁口。

施然暗暗吃驚,靈力已然開始催動,自天池穴中快速向勞宮穴涌來。

須臾之間,那金首鷲妖已然飛撲到極高之處,而后自高處再次振翅撲落而下。

這一次,它撲落之勢更為迅疾,很顯然,它是存了將施然從石墻下直接抓死的念頭。

施然奮力一滾,已然滾到一側較高的石墻下,那金首鷲妖在即將撲落之際,巨翅輕輕一揮,便即變了個方向,利爪狠狠抓在了施然旁邊石墻上。

悶聲響起,它那一只利爪抓破了石墻,另外一只利爪卻是直接抓向了施然胸腹之處。若是被它抓實了,它那張開足有尺半大小的利爪足可以將施然內臟盡數抓碎,甚至直接將他身軀抓成兩半。

便在此時,施然手中那原本平平無奇的短刀之上,陡然有一道金光閃爍而出,而后他雙眸圓睜,一刀便揮了出去。

卡拉聲中,這一刀居然迎著那金首鷲妖巨爪斬了過去,然后自它巨爪中間直接破了開去,將它那巨爪直接剖開,然后沿著它那拳頭粗細的長腿直接斬了上去,削落了尺許長短一條,然后順勢自下方斜斜向上,沒入了它腹中。

乒乓之聲當中,金首鷲妖撲下的身軀頓時失控,張開的巨翅將石墻連同施然一齊撞翻在地。

施然卻是一轱轆翻過身來,天池穴中靈力再次開始催動,同時直接撲將上去,將那金首鷲妖按在了地上,順手摸起一塊尺許大小的尖石,向它腦袋砸了下去。

這金首鷲妖在天空之中,那便是極為強悍的存在,然而撲擊之時被施然所暗算,身受重傷,又被施然按住了,卻是正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一身本事竟是完全沒能發揮出來。

那金首鷲妖拼命掙扎,腦袋一用力,便將施然手掌頂了開來,而后施然另一只手上的尖石已然狠狠砸在了它頭上。

它腦袋晃了一晃,登時被砸開一個兩寸長短的口子,鮮血汩汩流出。

這點傷勢倒是不算什么,關鍵是這一石頭砸下去,卻是震傷了魂魄,一時之間,它連身軀內的痛苦都察覺不出來了,只覺腦袋嗡嗡作響,竟是全然無法思索,只是憑著本能在死命掙扎。

施然身軀一翻之時,伸手一撈,自空間袋里面摸出一柄火系長劍,自金首鷲妖下腹處那被短刀破開的創口之中斜斜朝上捅了進去——這金首鷲妖身軀太過堅石,他適才以堅石砸腦袋之時便見識到了,此時靈力尚未催發至勞宮穴,情急之際,便行了此法。

這一劍雖然未有靈力催動,但是自金首鷲妖被破開的傷口之中刺入,斜斜向上,居然是直接將它內臟捅穿,然后將它心臟斬了開來。

金首鷲妖身軀一僵,雙翅以及僅余的一爪開始無意識的抽搐,顯然是已經死去了。

施然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將那長劍抽出后收了起來,正欲低頭處理尸體之際,卻陡然抬頭,向天空望去。

極高極遠之處,另外一只金首鷲妖悲鳴聲中,自遠處直直撲了下來。

但見那金首鷲妖下撲之際,雖然速度未有已死的這只迅疾,但是雙翅之上,居然隱隱有金光浮現。;

molien37 發表於 2013-5-7 12:01
第二十六章 死里逃生,玉佩之能


施然此時已然是入門的修士了,自然第一時刻便察覺出了極大的威脅之意,他手掌一抓,已然將那金首鷲妖爪子抓住,將之提了起來,朝天上的金首鷲妖撲下的方向丟了過去。
那金首鷲妖再次悲鳴一聲,身軀在空中微微一轉,已經繞著死去的金首鷲妖身軀轉了個圈子,但是去勢不變,雙翅如刀,雙爪如鉤,尖喙如槍,向施然籠罩而下。

施然卻已經借著這個功夫躲入了錢不離房中,那金首鷲妖卻毫不退縮,碩大的身軀攜帶著閃爍的金色光華直接撲上了房間石墻,將那房間頓時撞了個大洞,然后撞了進去。

沙石飛揚當中,一點金光破空射出,迎著金首鷲妖胸腹之處便射了過去。

那金首鷲妖撲勢已然迅疾到了極致,便是這石墻,亦是未能阻攔它幾分,見狀左翅一振,極快地向前一拍,已然拍在了那金光之上。

卻聽得裂帛之聲想起,它翅膀上那金光在這一點金光之下,竟是干脆利落地被斬了開來,而后那短刀直接在它翅膀上切開了個大口子,向側面偏了些許,自它右胸側面射了進去。

金首禿鷲身軀頓時一歪,直接撞在了側面石墻上,將那石墻立刻撞塌了。然而它那完好的右翅卻是掃在了施然身上,將他掃飛了出去。

這一掃勢道極為強大,施然后飛的身軀居然直接撞破了石墻,飛出了兩丈多遠,未曾落地之時,施然嘴巴一張,鮮血已然噴了出來。

只是這金首禿鷲卻是忽略了一點,它進去只是撞破了一面墻,受襲之時撞破了一面墻,施然的身軀又撞破了一面墻,三面墻這般破損,那上方木石的屋頂登時不支,嘩啦啦便塌了下去,將它埋在了其中。

施然拼命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覺渾身劇痛,竟是完全無法移動。好在骨頭似是沒有受傷,他心念一動,催動靈力之際,卻覺經脈未曾受損。他立刻開始催發天池穴中余下的靈力,同時手掌一晃,最后一柄完好的短刀已然出現在手中。

乒乒乓乓聲中,那受傷的金首鷲妖右翅一掃,已然將一大片土石掃飛出去,有幾片砸在施然腦袋上,頗為生痛。

漫天土石翻飛之中,那金首鷲妖已然將身上的土石盡數掃落,雙翅一振,歪歪扭扭地便自那塌了的房子中飛了起來。

施然手中短刀卻是終于發出了金光,他一聲厲喝,手中短刀化為一道金光飛出,穿破塵土,直接沒入了金首鷲妖脖頸之中,然后直直射穿了出去。

那金首鷲妖身軀在空中一顫,而后嘩啦啦地便翻滾著跌落了下來,脖頸之上鮮血泉涌。

然而它畢竟是已然開啟了靈智的妖物,生命力極為強大,雖然遭受重創,卻并未立刻身死,雙翅掙扎著揮動著,居然是朝施然這個方向而來。

只是它脖頸上那拳頭大小的傷口之中,鮮血卻是流地太快,還沒爬出幾步,它身子一歪,便再次倒地。

它極為頑強,翻騰著再次爬了起來,撲棱棱往前一撲,卻是撲到了施然身前,脖頸用力一探,可怖的鉤吻想要啄施然時,卻是牽動了脖頸上傷口,身軀痛地一抽,差點便摔倒在地。

施然無奈地躺在地上,想要有所動作,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事實上,他此時也已然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了。適才那一短刀,將他最后一點力氣及靈力都是消耗殆盡了。

他默默望著天空,心道:“我便要這么死去了么?”

手掌無意識地抬上胸前,卻是握在了那玉佩之上。此時,這玉佩已然有一小半化為郁郁的翠綠之色了。這玉佩,或許關系著他的身世。在這臨死之際,他卻突然想到,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叫什么,是從哪里來的,卻是有些遺憾哪。

那金首鷲妖身軀終于站定,然后碩大的利爪抬起,向他當頭抓了下來。

便在此時,他手中玉佩陡然一熱,旋即有一道綠色的光罩自其上散發而出,將施然身軀盡數籠罩在了其中。

那金首鷲妖利爪抓在上面之時,居然未曾將這光罩抓破——它非是不如十幾年前那兩只渾鸛,實在是它此時已然是強弩之末了。

利爪被那光罩反彈開來,它身軀一震,已然沒有多少光彩的眸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身軀向一旁歪倒了下去,然后再也沒有能夠站起來。

施然愣了一愣,怔怔地看著手中的玉佩,卻是驚地說不出話來。

曾幾何時,他還因為這玉佩吸納自己靈力而苦惱過。而此時,近十年來的苦惱,在這一刻,俱都收到了回報。

他雖然對于修行之事懂得不多,然而卻也明白,如這玉佩這般能夠釋放出成型光罩的寶物有多么罕見。至少,整個庚金劍宗,乃至上一次攻入庚金劍宗的眾黑衣人,俱都是沒有的。

那綠色光罩卻是持續籠罩在他身上,十余息后才漸漸散去。此時,施然身上已然恢復了幾分力氣,他掙扎著爬了起來,拿起那玉佩上下打量了起來。

這玉佩在他這些年來貼身佩戴靈力滋潤下,已然綠了一大半,適才釋放出那個防御光罩以后,卻是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他撫摸了半晌,然后細細回憶起適才之事,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適才究竟是怎么將這玉佩發動的。

不過這些暫時都不重要了,至少以后,他絕對會老老實實地將這玉佩時刻掛在身上,為其補充靈力的。此外,保密之事也需要做好,這等寶物,可前往不能被其他人惦記上了——雖然這已然破敗的庚金劍宗周圍,根本沒有其他人。

休息了一會兒,從空間袋里面摸了點東西出來吃了,他感覺身上又有了些力氣,于是將兩只碩大的金首鷲妖拖到一起,摸出剜肉刀來,開始泡制。

這兩只金首鷲妖活著的時候,身上皮肉頗為堅實,拿石頭砸都幾乎打不爛,死去以后,倒是松了不少。施然看它們一身長毛光滑油亮,金光閃閃,倒是頗為漂亮,于是先給它們褪了毛,然后拿起剜肉刀來,開始將之大卸八塊。

便是兩個大鳥身上皮肉松了不少,這柄普通的剜肉刀仍然不敷使用。他思索了半晌,將兩只金首鷲妖尸體藏好了,向原來宗門內門所在奔去。

這一年來,他已然觀察清楚,兩只金首鷲妖就是住在宗門內門當中,因此周遭便無其它野獸猛禽存在。

他的運氣頗好,很快便在昔日謝無言住處外一顆數尺粗的大叔上,尋到了金首鷲妖的巢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這金首鷲妖似乎有收集的癖好,它那大的可怕的鳥窩當中,居然擺著兩三柄連鞘長劍以及七八塊光芒閃閃的石頭。此外,那鳥窩當中,還有一顆閃爍著些許金光的腦袋大小的鳥蛋。

施然心中暗喜,將這些東西俱都收了,而后又在宗門里尋了一圈,終于在個旮旯的地方,尋到了一柄尺半長短,頗為鋒銳的解肉尖刀。

這柄解肉尖刀不同于宗門普通底子日常用的刀劍,打造之時似是用了特殊的材料及手段,刀身上隱隱有金光閃爍,端地是好東西,其鋒銳程度比之適才那幾柄長劍都不遑多讓。

施然很是滿意,返回村里后,揮刀開始對付兩只金首鷲妖。

這兩只金首鷲妖平日里生冷不忌,什么都吃,便是普通猛獸不喜的腐尸,它們也是照吃不誤。施然心里便有些惴惴,完全沒有拿它們身上的肉試試自己腸胃的意思。

不過,金首鷲妖的利爪、尖喙都是好東西,堅固程度比之普通刀劍更甚,此外,施然受上一次金首鷲妖從齙牙犬耳側后面鉤出那兩條奇物的啟發,顧不上鮮血淋漓,在兩只大鳥身上一陣翻騰,終于從后來那只金首鷲妖翅膀下面挖出了兩條兩寸長短、色呈金光的筋絡之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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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天泉穴成,識海異變


他細細打量著,卻看不出有什么異樣,于是將之收了起來,而后將余下的金首鷲妖殘骸一把火燒了,而后行出村外,向周遭田地而去。
花了十余日的時間,他將此時田間能收割的糧食莊稼盡數收了回來,各類雜糧細糧加起來,倒是搗鼓了兩千多斤,但是靈谷卻是一顆都沒有收獲。

原因是很明顯的,庚金劍宗破敗以后,這靈谷沒人看管,在這野地當中,自然是被周遭野獸蟲鳥吃了個干干凈凈。便是那些雜糧細米,也是施然東一點、西一點勉強湊起來的。

伙食解決了,施然又開始面對其他問題了。他此時已然沒有靈谷靈草,而此時這庚金劍宗周遭太亂,說不定哪天便有他無法抵擋的妖魔鬼怪出現,因此他自行種植靈谷靈草也是不可行。

他沉吟了下,估摸了下自己修煉的進度,最終下定決心,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將《礪鋒海中金真法》修煉到第二層,然后再將庚金劍訣第二層修成,然后便離開此間。

花骨朵聽了他的決定后,道:“這樣也好,你那本命靈種,估計尚有三四年便能夠覺醒了。到時候便讓我看看,你那本命靈種,究竟是何屬。”

花骨朵存身的水潭周圍,靈力之所以會濃厚,一方面是因為此間深入地下,又有活水在,周遭沒有其他吸納靈力之物,長久以來,靈力便會濃密些許。另外一方面,有花骨朵這等生出靈智的精怪存在,也會起到簡單的靈力調節作用。若不是呆在此間,施然便更沒有把握能在糧食消耗干凈之前將礪鋒海中金真法及庚金劍訣的第二層修成了。

對此,花骨朵的解釋是:“我存身之處,似乎靈力的凝聚要比普通的地方快一些,此事乃是我靈智覺醒之后,便自然而然浮現在我心中的。因此水潭周圍有這些普通雜草,我便從未感到詫異。”

此后,施然便開始了礪鋒海中金陣法第二層的修煉。這第二層,便是要以靈力,將那天泉穴開辟出來,而后以靈力將之填滿。這個過程,比之修煉第一層更艱巨的地方,便在于靈力的填充需要從天池穴開始,經過一段經脈才能進入天泉穴之中。而且以神識催動靈力運轉的過程,比先前更加艱難。

經過先前一年修煉庚金劍訣,施然識海之中,那神識之源比先前直徑大了數尺,但是那被火云燒開的識海同外界的通道,卻是從原來的尺許大小化為四五尺大小。他自覺以神識催動靈力之時,速度亦是比先前快了不少,想來和這孔洞大小的變化不無關系。

時間匆匆過去,三年之間,施然已然徹底脫去了少年之時的青澀。他生著一張極為普通的臉孔,正是傳說中的大眾臉,丟進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種。

那兩千多斤的雜糧細糧消耗了大半,這還是平日里施然經常在河水中捕魚、在河邊獵取一些普通的走獸,若非如此,這些糧食更是經不住食量頗大的施然消耗了。

這幾年間,他始終未曾再去庚金劍宗宗門內部之處。概是因為,那里靈力濃密,勢必會被一些比較難纏的妖物所占據。形勢不明之下,若非情不得已,他便不愿意去冒險了。

而這一日,隨著他將最后一絲靈力擠壓入天泉穴中,他只覺那天泉穴處,陡然一陣鼓脹,而后有一股明悟升上心頭。他便即明白,這礪鋒海中金真法第二個穴竅,卻是也成了。

先前天池穴成就之時,他能夠以天池穴中積累的靈力,釋放三次庚金劍訣第一層劍生微光。此時兩個穴竅成就之時,天池穴中積累的靈力已然足夠釋放五次庚金劍訣有余了。再算上天泉穴中靈力,他此時當能夠釋放九次庚金劍訣。

當然,這里說的釋放一次庚金劍訣,是以催發庚金劍訣所需的最少靈力來釋放,若是他不顧長劍損壞,將靈力一次性盡數凝入長劍當中,也是可行的。

第二個穴竅成就之后,施然隱隱察覺到,長久以來靈力在體內運轉,使得自己力量、速度以及協調能力等又是各自上升了個檔次。他估計,此時便是正面對上金首禿鷲,他也能夠不落下風了。

隨手抓起一柄長劍,他心念一動,頃刻之間,那長劍上已然有極淡的金光浮現。他微微一笑,對一旁剛剛探出頭來的花骨朵道:“看上去威力如何?”

花骨朵那只獨眼眨了眨,道:“在我面前全然無用。”

說話之間,它那莖稈嗖地一聲飛了過來,在施然腦門上點了一點,然后又退了回去。

施然一臉無奈,道:“我知道你厲害,這總行了吧。”

這花骨朵雖然扎根在水潭之中不得隨意移動,但是在它那莖稈能夠夠得著的范圍,卻是極為強大。便是有了庚金劍訣,施然都全然沒有把握能夠從它攻擊之下逃走。更不用說,這花骨朵似乎還深諳神識之法,還不知道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法門。

施然站起身來,道:“我要去吸納月華了。”

這幾日之時,他察覺那綠色種子掃出綠光吸納流質月華的速度已然有所減緩,便心知,這本命靈種覺醒的時候應該不遠了。

花骨朵默默地望著他身形消失在水邊,而后嗖地一聲,便縮入了水中。

十余日之后,月華再度灑下之際,他在月光之下運起花骨朵之法來,那月華化為流質,涌入體內之際,進入他識海之時,那綠色種子卻只是懶洋洋地掃出一道道淡淡的綠光,將月華吸納了大半,而后啪地一聲跌入神識之源當中,便再無動靜。

那余下的月華在他識海當中逡巡了半晌,便即無聲無息地散去。

施然在識海當中靜靜等候著,不知不覺之際,數個時辰已然過去。他估計,此時天色已然要大亮了。一般來說,早起日出左右,便是諸多兇禽猛獸妖魔精怪外出覓食之時。他退出識海,便看到天邊之處,朝陽將升之時,一縷淡淡的紫色光華,自山巒之上掃落而下,掃過他立身之處,而后瞬間消失不見。

這一縷紫色光華,據傳乃是朝陽紫氣,對修行之人有莫大好處。只是施然此時修為過于低微,便連著天賜于所有人的朝陽紫氣,都是吸納不得。

然而,便在那紫色光華掃過他身軀之時,他只覺腦中一震,似有極大的變化在識海之中發生似的。

他身軀一動,已然躍入了水中。一息后,他穿過水眼,來到了水潭之側,二話不說,便沉入了識海當中。

卻見識海當中,竟是有一株巴掌高低的幼苗。這幼苗根植在一旁的荒蕪之處,莖稈翠綠,上方生著一片翠綠的嫩葉,便再無他物。幼苗根系下方,有尺許大小一個小水池,這小水池同他那神識之源,之間居然有寸許粗細的窄窄一道水流相連。能夠看到,同一時間,大小水池當中,俱都有流水流至另外一側。

他端祥了半晌,卻是看不出什么異樣來。心念一動,催動神識之際,一道水光自大水池之中飛躍而起,而后又落了下來。

他便知神識催動無礙,于是去催動那小水池之際,卻見水池上隱隱有漣漪泛出,但卻并無其他動靜。

至于那幼苗,卻是全然無法催動。他嘗試了半晌,然后才離開了識海。

花骨朵早已然靜候在此,見他出來,便急匆匆地道:“如何?”

施然皺著眉頭,將識海中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那花骨朵傾聽了半晌,然后長長嘆了口氣,上方的花骨朵都無力地垂了下來,道:“原來,那本命靈種進入你體內后,便已然喪失了所有的記憶。不過此物應該是異種,單獨憑著本命靈種自身,居然能夠在你腦中存活下來。可惜,它扎根于你識海當中,卻是沒了自己的記憶,便不知會是何等存在了。嗯,對了,你說,你能夠催動它下方的水池?”

施然點頭道:“正是,能夠令那水池生出一絲漣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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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金劍生芒,密林來客


花骨朵沉思了半天,這才搖頭道:“這等情形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也說不清楚。我此時修為太低,諸多傳承的記憶都尚未覺醒。不過我可以確定,這必定是好事。那本命靈種已然失去了所有記憶,便是一片空白了。它此后在你識海當中,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你今晚再試試吸納月華看一下。”
如花骨朵所言,施然繼續吸納月華之際,便發現,那月華凝入識海之后,有一道比先前更為凝實的綠色光華自那葉片之上掃出,將月華掃入其中。而那幼苗下方小水池,卻是在慢慢擴張著。

一夜之際,那小水池居然便即擴張了數寸之多。

第二日,施然將這一切講述給花骨朵之際,花骨朵卻是不明所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花骨朵只能確定一件事,那便是施然不應該放棄對月華的吸納,而是應該早日將那小水池培養起來。

此后,施然平日里除了吃飯睡覺外,白日便一心修煉庚金劍訣,晚上則是以花骨朵之法吸納月華,擴張那小水池。

庚金劍訣第二層名為金劍生芒,乃是在庚金劍訣第一層劍生微光的基礎上,增大靈力凝入劍器的總量,并且加大靈力同劍器本身的激蕩,從而在劍鋒、劍尖之處,生出銳不可當的劍芒來。

除去靈力的要求以外,此法對神識、身識均有一定的要求。當然,這庚金劍訣第二層對劍器的要求更高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小半年過去之際,那小水池已然漲大到兩丈有余。而后,小水池的擴張便停了下來,此后幼苗每日里吸納月華之時,便再無任何動靜。

只不過,施然卻隱隱有一種感覺,便是這般吸納月華之時,似有奇異的變化在自己識海當中生出。因此,他并未停了習練花骨朵之法。

他和花骨朵都忽略了一點,那便是,花骨朵這等自地下水潭之中生長出來的存在,每日里只有那么一點點時間能夠吸納月華以及經過極度削弱的日光,便能夠長成這樣。而這花骨朵恰好又開了靈智,偏偏又遇到了施然這等“能夠移動的草木一屬”,還將修煉之法傳了給他。雖然他不似花骨朵那般葉子張開后能有方圓丈許大小的面積,以人身吸納月華的效率自然也不如花骨朵高,然而平日里他修煉一晚的效果,仍然幾乎相當于花骨朵修煉六七日了。花骨朵那法門,乃是上天賜予人面藤一族最強大的修煉之法,概是因為,這人面藤一族俱都是生長在陰暗偏僻的水潭當中,能夠吸納月華的時間極短。若非是有這等法門在,它們一族勢必不可能有修煉有成之存在了。

這等快速修煉之下,他體內那本命靈種的成長,已然超過了這本命靈種一屬本身所傳承的修煉之法甚多。

庚金劍訣第二層的修煉,也是比較順利。在施然所有存糧吃完之前,時間又過去了一年半。而這一日,施然只覺涌出體內到達手中長劍上的靈力陡然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然后原本微微生出些許光芒的長劍之上,忽然有一圈極薄極淡的金色劍芒一閃而逝。

雖然只是極短的時間,然而這也象征著,庚金劍訣第二層,金劍生芒也已然成了。

此后,以庚金劍訣對敵之時,這劍芒便能夠發揮極大的威力了。

此后短短月余時間,他已然能夠催發出兩指長的劍芒出來。按照功法的說明,在庚金劍訣第二層,以礪鋒海中金真法第二穴竅程度的靈力催動的話,這已然是極限了。

不同于庚金劍訣第一層,這第二層卻是持續性消耗靈力的功法,如第一層那般只是將劍芒催生而出后,便斷了靈力供應的話,施然此時靈力約莫能催發五次,加起來的總時間不超過一息半。而若是持續以靈力催動的話,除了首次催動之時所耗靈力較大以外,維系這劍芒存在便相對比較容易,這時候劍芒便能夠維持三息。

施然默默計算著這其間差別,然后點了點頭,心神沉入了識海當中。

那幼苗下方水池仍然是兩丈,一年多來亦是未曾擴張分毫。只是,那一枚小小的嫩葉,卻是變得更加生動了——這便是施然一年以來持續修煉花骨朵之法的成果。

他心念一動,那水池之中水波一陣陣蕩漾,劃出一道道波紋來,沿著同他神識之源的大水池之間的水道蔓延過去,引的大水池亦是水波蕩漾。

然而,他仍然無法如催動神識之源那般,直接將這小水池中的水催發出去。

嘗試了半晌,他默不作聲地退出了識海。

望著角落里那已然不多的余糧,他同剛剛鉆出來,正在吸納月華的花骨朵打了個招呼,然后便離開了此間。

河畔月光如水,施然手握長劍,身軀輕巧地如同一只大貓。四五年過去,他已然將那一日黑衣人來襲之時無意間悟出的法門融入到了日常一舉一動當中。此時他在飛奔當中,已然不會發出什么聲音了。

饒是如此,他在這河畔周圍,也只敢在方圓一二十里的范圍內活動。再遠的話,他便擔心會遇到更為強大的存在。概是因為,此法畢竟只能隱藏氣息,但卻無法讓行跡徹底消失。其他妖物便是聞不到、聽不到他,難道還看不到么?

因此,他一般出行之時,大多選擇在晚上。

飛奔當中,他耳朵陡然動了一動,而后身子靈巧地向一旁一躲,已然縮入了黑暗當中。

一只灰撲撲的山豹悄無聲息地奔出,三兩下便爬上了一棵大樹,而后在那樹頂上一個碩大的鳥窩中掏摸起來。

鳥叫聲響了起來,然而很快便沉寂了。不多時,那山豹叼著兩只癡肥的大鳥,自樹頂上向旁邊一棵樹上撲去。

施然心中一動,正要飛出一柄短刀之時,卻是陡然察覺到有一道尖銳的嘯叫聲響起。

他心中大驚,立刻停住了手,靜靜觀望著。

一支黑色的羽箭自極遠之處破空而至,瞬間便射至那山豹的眼前。那羽箭箭尖上隱隱有金色光華閃爍,顯見不凡。

那山豹怒吼一聲,嘴巴一松,已然丟開了兩只大鳥,而后一口向那羽箭咬去——它身在空中,沒有借力之處,以爪擊已然來不及了。

卻見那羽箭直接將它牙齒崩飛,而后深深射入它腦袋當中,強大的力量居然帶著它身軀向后飛了數尺,奪地一聲釘在了大樹上。

施然心中驚駭,更是一動不動。

數息后,腳步聲中,一名青衣勁裝、相貌憨厚之人飛奔過來,然后高高躍起,將那山豹五六十斤的尸體連那羽箭取了下來,又將地上兩只大鳥撿起,快步往回奔去。

不多時,三人自遠處行了過來。其中一人身穿一襲白衣,相貌頗為英俊,只是雙眸之間滿是傲色。另外兩人卻是身著青衣,同先前那人打扮類似,只是臉上多了幾分桀驁不馴。

四人尋了個空曠之處,而后那憨厚之人便摸出一柄短刀,利索地將山豹和大鳥開膛破肚,拔毛剔骨,然后撿取樹枝干柴,生火開始燒烤。

其余三人則是默默坐在一旁,一語不發。

燒烤的香氣散發而出,而那火光在這夜色之中亦是分外顯眼,不多時,施然聽得極遠之處有嘯叫之聲傳來。他心中警覺,潛藏地更深了。



molien37 發表於 2013-5-7 12:02
第二十九章 劍喙貓鷹,破目之恨


一息之內,但見天空之中一道巨大的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撲了下來,向那火堆旁邊四人撲去。
借著月色下的微光,施然早就看到,此物翼展約莫丈許寬窄,生著一張碩大的貓臉,尖喙卻是如同一柄利劍一般向前探出,足有兩尺長短,下撲之際,此物身上綠色光華縈繞,破空之聲煞是刺耳。

見狀,施然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身軀隱藏地更深了——此物名為劍喙貓鷹,乃是木系妖之一屬,昔日施然在宗門中見過一次,此物飛臨宗門上空之時,恰好遭逢到正在商議事情的謝無言和季無垢,被兩人聯手趕走以后,便再也未曾來此。當日此物下撲的極快速度,強大的攻擊能力,給施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劍喙貓鷹下撲之前,白衣人便已然察覺到不對,然而他卻只來得及喊出一聲:“留神!”便再無余暇去做其他事情了。

那劍喙貓鷹如劍般的尖喙劃破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憨厚之人一劍貫喉,然后兩只巨爪直接將之抓了起來,飛上了天空中。

鮮血猶若落雨一般自空中灑將下來,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增一種恐怖的意境。

倉啷聲中,其余兩名青衣人已然各自亮出長刀大盾,左右將白衣人圍在了中間。而那白衣人手一翻,一柄四尺長弓已然出現在他手中,隨后,一根漆黑的羽箭,便搭在了那長弓之上。

下一刻,白衣人手掌金光一閃,一團金光撲將出去,落在了那羽箭箭尖之上,而后他手一松,黑色羽箭已然消失在了長弓之畔。

天空之中那劍喙貓鷹雙翅振動,正向遠方飛離之際,便陡然察覺到不對,它利爪一松,已經將那憨厚之人身軀丟了下去,然后身軀在空中微微一轉,那黑色羽箭便擦著它身軀射了過去,并未傷到它,只是射落了兩根飄飛的粗長羽毛。

如果說先前劍喙貓鷹只是存了捕食的念頭,此時白衣人一箭射出,便讓它出離憤怒了。它在空中身軀直直向上而去,口中發出凄厲而刺耳的尖叫——劍喙貓鷹同夜梟同出一屬,叫聲亦是頗為相似。

不多時,它碩大的身軀已然消失在云端上方,便是以施然的目力,都是無法看見。

下方三人卻是如臨大敵,白衣人目光一轉,低聲說了幾句,三人迅速轉移到數棵茂密的大樹中間,滿臉警惕地向上方望去。

施然暗暗嘆了口氣,搖頭不語。

須臾之間,天空之中一點黑點以極快的速度撲了下來,卻正是那劍喙貓鷹。它適才全力攀升到最高點,然后借助大地之力向下直撲而下,到得即將臨地之時,速度已然達到了極限,施然運足目力,看到它身軀時亦是有些模糊,可見速度之快。

便在它撲入地面百丈上空之時,白衣人手中黑色羽箭已然接連射出,三根羽箭箭尖上金光閃爍,呈品字型向劍喙貓鷹射去。

卻見那劍喙貓鷹身軀不停,直直朝那三根羽箭撞去,便在羽箭臨體的一剎間,它已然下撲至三四十丈的高空——它的下撲速度,赫然已經超過了這羽箭。

便在此時,那劍喙貓鷹身上有綠色虛影一閃,下一瞬間,劍喙貓鷹身上已然有一道綠光浮出,化為劍喙貓鷹之狀,以更快的速度直撲而下,張開的雙翅猶若鋸齒一般一拉,便已然將三人面前的兩棵大樹切斷,而后它那長長的尖喙如劍般向白衣人當胸捅去。

此時,三根羽箭才從天空中那劍喙貓鷹身上射過,卻見天空中那劍喙貓鷹身軀猶如泡沫一般碎了開來——這劍喙貓鷹赫然竟在羽箭及體之前,化出一道虛影留在了原地,而它自己的身軀卻是以更快的速度撲落,一舉便拉近了距離,讓下方三人陷入了險境之中。

施然當日便見過這劍喙貓鷹以此招對付謝無言二人,若非二人手段高超,便要被這劍喙貓鷹所趁了。

三人見狀大驚,兩名青衣人怒喝一聲,手中盾牌朝前一頂,擋在了白衣人身前,卻是正正攔住了尖喙的去勢。

嗤拉一聲,那尖喙直接將兩只疊在一齊的盾牌自中間捅穿,而后直接向前捅去。同時劍喙貓鷹兩翅帶著碩大的身軀朝前直接撞了過去。

兩名青衣人同時察覺到有一股極大的力量自手中盾牌上傳來,其中一人的手臂居然卡拉一聲,發出了骨折的聲音。另外一人修為較高,卻亦是抵擋不住腳下踉蹌著向后而去。

只不過,兩名青衣人這般拼命,卻為白衣人爭取了一絲時間。但見白衣人手臂一張,長弓之上已然再次搭上了一根羽箭。只不過,這根羽箭卻非是黑色的,而是金色的。

但聽的他低叱一聲,手掌一松,那金色羽箭已然化為一道流光,迎著兩塊盾牌射出,然后從兩塊盾牌中間,被尖喙刺穿后形成的裂縫中間射了過去。

這一箭射出,當真猶若神來之筆,那劍喙貓鷹完全沒有預料到。若在平時,它尖喙一抬,便將這一箭挑開了。然而此時它那尖喙偏偏夾在盾牌當中,正是無計可施。想要振翅高飛之時,尖喙卡在盾牌當中,盾牌后面還吊著兩條大漢。更何況,那盾牌到劍喙貓鷹頭頂之處,只有短短尺許距離。它略一為難,那金色羽箭便已然直直射了過來。

它身軀之上綠色光華再次一閃,尖喙猛地一抬,已然將兩塊盾牌同時破開,而后它頭顱終于趁機向下方躲了一躲。那金色羽箭毫無滯礙地射了過來,自它左眸之上擦了過去,將它眉輪上方一箭射穿,而后遠遠透了出去。

鮮血崩裂而出,立刻將劍喙貓鷹左眸徹底模糊。而它左眸因金色羽箭破空形成的勁風擦傷,亦是一陣陣疼痛。一時之間,劍喙貓鷹還以為自己左眸已然徹底瞎了。這讓平日里脾氣就不是很好的它徹底暴躁了起來。

它雙翅再揮,毫不猶豫地朝前再次撲了過去,雙爪用力一抓,已然將兩塊盾牌盡數抓了過來——盾牌后面,兩名青衣人已然將盾牌放開了。

而后它雙翅閃電般橫著掃了過去,翅膀前面那一根根凸出的鋒銳羽毛猶若鋸齒一般,直接便拉在了第一名青衣人腰間。

它這翅膀一用力,能將尺許粗細的大樹切斷,這青衣人被正面擊中,如何能夠抵擋?但聽得嗤拉聲中,他上下身已然被切了開來,鮮血猶若噴泉一般涌了出來。

它身軀繼續朝前,撞在青衣人殘骸上,將之直接撞碎,然后繼續朝第二名青衣人撲去。

那白衣人卻是滿臉驚駭,臉上原本的傲氣已然消失地無影無蹤。他腳下飛快向后,手中長弓卻是再次拉了開來,一根金色羽箭已然搭了上去,只是卻并未射出,而是有一縷金色光芒在長弓及羽箭上漸漸點亮——適才情急之際射出的一箭,卻是沒有余暇凝聚靈力在弓箭之上。

第二名青衣人眼看退無可退,怒喝一聲,手中長刀化為一道金光,便向劍喙貓鷹斬落。

劍喙貓鷹連他看都沒看,另外一只翅膀橫出,向那長刀迎著掃去,直接將那長刀鋸成兩截,而后直劃而出,將第二名青衣人自左肩到右臀劃拉了開來,血水內臟流了一地。

此時,它距離白衣人已然不足丈許。

便在此時,白衣人手中弓箭已然蓄勢到極致,松手之際,那長弓弓弦居然崩地一聲,斷了開來。同一時間,白衣人嘴巴一張,一口鮮血已然噴了出來——這等蓄勢的一箭,他需要諸般狀態都處在巔峰之時才敢施展。適才他已然射出了四箭,靈力頗有消耗,此時再蓄勢射出一箭,便頗為吃力了。

然而此箭的威勢,卻也對得起白衣人這良久的蓄勢。但見此箭射出之際,其上便有金光縈繞,而這金光在羽箭飛行的過程中,居然越來越濃厚,此箭射出,便似是周遭所有的存在俱都被此箭奪去了光華一般,輝煌奪目之極。

劍喙貓鷹此時再也不敢大意,長鳴一聲,尖喙一抖一挑,已然向那羽箭箭尖上點去。

molien37 發表於 2013-5-7 12:02
第三十章 人頭黑蜂,蠱神宮令


嗤拉聲中,施然料想中的二者同歸于盡的情景并未發生,那金色羽箭碰上尖喙之時,發出刺耳的咯吱之聲,同時尖喙上有綠色光華浮出,同那金光相互消磨著。待到金色羽箭自尖喙上方擦著射過之際,其上的金光已然消散了大半。然而,此箭卻也終于被挑了起來,從劍喙貓鷹頭頂上寸許之處射過,帶著越來越濃厚的金光,伴隨著轟隆聲響中,不知道射穿了多少棵大樹,最后再無聲息。
而后,劍喙貓鷹撲上白衣人身前,利爪一探,便向他當頭抓去。

白衣人厲喝一聲,手掌一枚玉符陡然爆了開來,有一道金光自玉符之中飛出,化為一道金盾,擋在了他身前。

然而劍喙貓鷹只是一抓,便將金盾抓碎,在白衣人滿臉的驚駭與絕望當中,尖喙直接捅入了他眉心。

整個樹林立刻寂靜了下來。

劍喙貓鷹尖喙一抽,自他頭頂上抽出,而后白衣人身軀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劍喙貓鷹低鳴一聲,翅膀一扇,掃出數十縷細細的旋風,將它左眸上血漬掃去了,同時舉起左爪,在左眸上那被射穿的孔洞內倒騰了半天,最后四處觀望了下,然后直直飛了出去,從數十丈外一顆大樹下叼起幾株粉紅色的蘑菇,將之搗碎了塞進那傷口當中,然后振翅飛了回來,尖喙同兩爪并用,須臾之間,已然將兩名青衣人身軀撕地粉碎。

在兩名青衣人尸體當中挑挑揀揀了半晌,它從兩人手臂之處挑出幾根筋絡來,一口吞掉。然后它將那白衣人身上一應物事俱都扒拉下來,最后將白衣人光溜溜的尸體抓了起來,一飛沖天,瞬間消失不見。

靜候了半晌,施然自隱藏之處現身出來,快步奔到適才廝殺之處,在地上尋找起來。

兩名青衣人身體連同背包俱都被劍喙貓鷹撕碎,那劍喙貓鷹想來是對這幾人恨極,便連他們身上隨身攜帶的干糧等東西俱都抓地粉碎,散了一地。

倒是那白衣人所帶的東西只是被劍喙貓鷹抓了下來,隨意丟在地上。施然在里面翻騰半天,除了數十根羽箭、一柄短劍以外,還發現了一枚玉牌。

那玉牌上鐫刻著頗為古樸的花紋,卻沒有任何文字在上面。

施然頗為失望,看那短劍十分鋒銳,上方金系靈力盎然,和自己從宗門中得到的那幾柄長劍差相仿佛,而且還更為便攜,于是他將這短劍收了,然后奔到先前那憨厚青衣人尸身掉落之處,在他身上卻是意外地搜尋出一堆肉干、果脯、面餅等干糧,以及鹽巴、塊狀的豬油等調味料。這些東西的味道雖然一般,但是卻勝在便于攜帶,看來,這憨厚青衣人乃是專司伙食等一應事宜的。

笑納了這些東西,施然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后向回而去。

剛剛行了一段路,他卻是又聽到后方不遠處有呼嘯之聲傳來。

他心中一動,暗道:“這里平日難得有人出現,怎么這幾天會這么熱鬧。”

尋了個地方躲了起來,他靜靜等待起來。

不多時,一人自另外一個方向飛奔過來,滿嘴的污言穢語,一邊跑一邊時不時回頭張望下。但見這人滿臉風塵,奔行之際速度甚快,腿上隱隱有綠色光華浮現,很顯然乃是修行者一脈。

此人身后三四十丈外,有另外一名相貌普通、滿臉冰冷之人手執一柄窄窄的長刀,一語不發,正快步追著此人而來。

施然看這兩人奔行速度相差不太多,估計那執刀之人追上前方那人尚需個數十息才行。而在這樹木茂密的山林之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方那人估計也是如此想的,因此他并不擔心,而是一邊跑一邊胡亂罵著撩撥對方。

可惜他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這里乃是十萬大山內中深處,卻并不是普通的山林當中。

飛奔之際,他一腳踩了下去,卻覺腳下一軟,居然踩了個空。不過他反應極快,另外一只腳已然踢出,整個人并未自那踩空處陷下去,而是騰空飛了數尺,然后穩穩地立在了地上。

卻聽地極為密集地“嗡”地一聲響起,上百只黑點自他踩空之處飛了出來,劈頭蓋臉向他撲了過去——這些黑點,赫然盡是大拇指大小、通體漆黑、腦袋卻同人頭頗為相似的怪蜂。此物名為人頭黑蜂,施然亦是見過幾次,此物蜇人雖然不會致死,但卻極為痛苦,便是修行者亦是抵受不住。而且此物蜇人之后尾刺不會自行脫落,而是能拔出來繼續蜇,并且生命力強大,極為悍不畏死,十分難纏。

施然差點笑出聲來。

那人哪里知道厲害,隨手晃出一件長袍,迎著蜂群一罩,便將大部分人頭黑蜂打落,而后繼續朝前飛去——這踩出人頭黑蜂群的事情,對他來說,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而已。

嗡嗡聲中,余下的十余只人頭黑蜂跟著他追了上去,被他拔出一柄長劍,盡數斬落。

便是這么一耽擱,后方那冷面人已然將同他的距離拉近了兩三丈。

他再次跑的幾丈時,卻聽得嗡嗡聲中,他那晃出的長袍下,一眾人頭蜂再次飛出,鍥而不舍地向他追去。

他眉頭一皺,暗道不好,將自己外套脫了下來,再次罩了過去。

如是三番五次,他身上能脫的衣服已然盡數脫掉,只余下貼身勁裝在身。而那人頭黑蜂尚有七八十只緊緊追著他不放。后方那冷面人卻已然將同他的距離拉近到了二十丈——這已經是一個極為危險的距離了。

終于有一刻,一眾人頭黑蜂群追上了他,不顧他手中揮舞的長劍,直接壓了上去。

他一開始還拼命揮動長劍抵抗著,只是終于有一只人頭黑蜂抽空撲了進去,直接落在了他腦袋上,便聽得啊地一聲慘叫響了起來。

這人平日里頗為悍勇,忍痛能力亦是極強,然而被一只人頭黑蜂蟄上便痛成這樣,可見此物的恐怖。

他身上一痛,手中長劍頓時一緩,便被余下的人頭黑蜂趁虛而入,登時在他腦袋上黑壓壓地覆蓋了一片——這便揭示了人頭黑蜂名字來源的另外一個原因,此物性喜攻擊人的腦袋。

他登時猶若殺豬般慘叫起來,手中長劍也丟了,雙手不住在腦袋上拍打著,想要將那人頭黑蜂打下來。

只是人頭黑蜂趴在他腦袋上,他也不敢用力,而此物生命力強悍,身軀堅實,居然拍之不死,而是回過頭來,對著他手掌狠狠來了幾下子。

劇痛之際,此人卻是終于清醒了過來,左右張望了下,猶若看到救星一般,飛快地跑到三四丈外的河邊,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讓他郁悶的是,這人頭黑蜂居然是罕見的不畏懼入水的蜂類,便是在水中,此物猶自在他腦袋上蟄個不停,不過速度卻是慢了不少。一時之間,但見水中不住有咕嚕嚕的氣泡冒出來,卻不再有慘叫聲發出了。

數息之后,蜂群才自水中飛將出來,在水面上盤旋了半晌,然后向遠方而去,不多時便盡數鉆入了那土坑之中。

此時,冷面人已然追了上來,滿臉冷笑地立在水畔,喝道:“別裝死了,給我滾上來吧。”

水聲響動中,那人呲牙咧嘴地自水中爬了上來,一張臉已然因為痛苦而抽成了一團。

冷面人冷冷地道:“現在跑不了了吧,哼,把蠱神宮令交出來,我便饒你一命。”

那人顫抖著伸手入懷,摸出一枚施然頗為熟悉的玉牌來丟了出去——他此時實在是太過痛苦,決然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后方這人肯饒他一命,已然是他天大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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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混亂伊始,驚現干尸


冷面人接了此物,仔細看了一看,然后滿意地離去。
而那人在地上抽搐了小半個時辰,身軀這才停止了抽動。只是適才痛苦之意襲擊了他那么久,消耗體力太大,身上靈力也已然因為劇烈的痛苦以及蜂毒的刺激而消散,他已然筋疲力盡了。

勉強爬了起來,此人摸出木碗和干糧,就著河水開始吃喝起來。

正吃的香時,他身軀陡然一僵,慢慢地轉過身來,向旁邊望去。

卻見一名相貌普通,手持長劍的青年正滿臉微笑,向他走了過來。

這人自然便是施然了。

此人眼光極好,只是一眼看去卻看不出施然的虛實來。以他此時的狀態,不要說修行者了,便是一名壯漢也能將他擊敗。

于是他干咳一聲,道:“這位,這位小兄弟,你是住在這里的么?”

施然身上衣物鞋子盡是獸皮制成,手法十分粗糙,很顯然非是同他一樣的外界之人。

施然點了點頭,道:“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一下,可以么?”

此人略微松了一口氣,道:“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不過如果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的。”

施然嗯了一聲,道:“你叫什么,是從什么地方來的,來這里做什么?”

此人道:“在下名為追風腿風飄揚,從距離此間五千里外的觀風府城而來。在下來此,是因為最近紛傳十萬大山之中,有蠱神宮被人發現,而且還有蠱神宮令流傳而出,因此在下本著尋些好處的心思,便冒險來到此間了。”

施然瞟了他雙腿一眼,卻見他雙腿之上居然是好端端地,絲毫都沒有被人頭黑蜂蟄到的痕跡。

他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適才你被那冷面人搶走的玉牌,便是蠱神宮令了么?那冷面人叫什么名字,為什么要搶你的東西?”

風飄揚恨恨地道:“那人的名字叫冷劍,偏偏卻又使刀。他自己想去蠱神宮,又打不過其他人,只好來打我的主意了。”

施然嘿嘿笑道:“是不是你跑的比較快,等閑能打得過你的人也追不上你。而他恰好能夠追的上你,又恰好能夠擊敗你,因此你才被他追到這里?”

風飄揚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冷劍的刀法沒有其他特點,就是一個字,快。而他腳下速度也很快,遇到他當真是算我倒霉。”

施然暗道:“遇到他不算你倒霉,若不是那人頭蜂群,他估計是奈何不了你的。”

他又問道:“那你可知,那蠱神宮在什么地方?”

風飄揚道:“此事人人皆知,便是告訴你也無妨,那蠱神宮在此間往西千里之處,據說是在那里最高的一座山下之處,具體位置我也是不知。”

說話之間,他身上痛楚已然大減,身上也有了力氣,靈力也已然開始恢復了。

見他眸子一轉,施然便知他心思,于是嘿嘿道:“在下只是問了幾個小問題,閣下不必這般耿耿于懷吧。那蜂毒可沒有這么快消散的,雖然你現在不疼了,說不定過上幾十息,又疼起來了呢。”

風飄揚臉上駭然之色閃過,忙問道:“那么請問閣下可有解救的辦法?”

施然哈哈一笑,不再說話,卻是一步步朝遠處而去。行走當中,他道:“此等情況要持續上三四日,便會徹底消失,卻沒有什么后遺癥。”

眼見施然消失在樹叢中,風飄揚居然不敢追上去。他嘀咕道:“這人當真邪門,我適才明明有四處觀看留意,怎么就沒注意他隱藏在什么地方呢?”

不提風飄揚正自糾結思索,卻說施然得了那蠱神宮令,心中卻是活泛了起來。他適才冷眼旁觀,自覺以白衣人的手段若是被他近身了,仍然能夠一拼。至于風飄揚同冷劍,戰力雖然看不出來,但是同風飄揚被那人面蜂群搞地這般狼狽的事情上,便能夠看出,他便是比自己強,也是強的有限。

更重要的是,那蠱神宮似是要有什么寶貝出現的樣子,自己靈谷靈草已然消耗殆盡,這幾年若不是呆在花骨朵旁邊,修為進境便絕對不可能這般迅速。此時自己礪鋒海中金真法第二穴竅已成,單獨憑借花骨朵旁邊的靈力,估計至少要十幾年才能修成第三穴竅,這還是不考慮自己去找吃的所花的時間。此時卻剛好是一個機會,便一定不能錯過。

當然,施然也有自己的依仗,便是那玉佩以及隱藏身形之法。在黑暗之中,他那隱藏身形之法的作用,實在是太過強大,絕對能在關鍵時刻救得他一命。

向回走的途中,他已然打定了主意,將要前往蠱神宮一行了。

立在水潭旁邊,他盤膝而坐,修煉起庚金劍訣來。

第二日白日之時,花骨朵自水潭之中探出身來,便聽施然說了他的決定。

花骨朵道:“你一直呆在這里,也終究不是個辦法,有機會自然是要出去闖一闖的好。不過,諸事均需小心。”

施然點頭道:“我自然明白,你就在這里好好修煉吧,我以后會來看你的。”

花骨朵道:“嘿嘿,說不定下次見面之時,我已然能夠自如行動了呢。”

兩人聊了一會兒,然后施然便開始收拾東西。

他將余下的糧食制成了許多張干脆的大餅,然后同其他東西一齊塞進了空間袋里,將那兩尺見方的空間袋塞地滿滿的。想了想,他又弄了個皮袋背在背上,胡亂塞了些東西在里面,用來遮人耳目。他自己手上只留了一柄不很起眼的得自庚金劍宗的長劍。

同花骨朵告別了,他潛出水眼,辨認了下方向,然后便向西而去。

此間之地,天氣時常晴朗,而又恰好日不過半天,因此分辨方向極為容易。在這茫茫大山之中,倒也不虞會迷失方向。

行出四五十里,便走出了庚金劍宗的日常活動范圍。再往前,他要面對的,便是茫然未知的一個世界了。

他定了定神,握緊了手中長劍,快步朝前而去。

他此時目力、嗅覺均極為敏銳,前行當中,便發現不少有人經過留下的痕跡。他暗自估計,應該有不少人得到了蠱神宮令,潛入了這十萬大山當中。還有更多人沒有蠱神宮令,卻存著冷劍那般的心思,也是來到了此間。

這茫茫無人的十萬大山,竟似是要成為漩渦中心了。

第一日,施然便走了兩百來里。主要原因是這一日行走比較順,基本上沒有遭逢到能對他產生威脅的強大存在。

然而第二日一大早,他便遇到了麻煩事。

在山林之中朝前行著,他眸光陡然一凝,便望見前方百來丈外有三四具尸體橫陳。

他心中暗驚,身軀立刻躲了起來。數十息之后,仍然沒有看到任何異樣時,他才緩緩朝前摸去。

死去之人乃是三名黑衣罩體之人。施然見到這三人的第一眼,便即斷定,這三人必定同昔日襲擊庚金劍宗的人乃是一伙的。不僅是因為衣著上的相似,更是因為他們散落在旁邊的長劍同自己收集的那幾柄極為相似。

上前仔細檢查了下,這三人果然如先前那些黑衣人一樣,身上除了干糧、長劍以及短刀飛鏢以外,便再無其他東西。這些東西自然是被施然毫不客氣地收了起來。

此外,這三人的死因均是異常奇怪,死者渾身上下都沒有傷口,只是身體表面皮膚卻是異常蒼白,同時身軀呈枯萎之狀,便似是體內所有血液體液,俱都消失不見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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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血色蝙蝠,佳人執鞭


施然沉吟片刻,陡然心中一動,想起了存在于記憶碎片當中的一些事情來。于是他摸出一柄鋒利的短刀,將其中一人頭上頭發盡數刮了下來。
雖然他手藝不行,那光頭刮地盡是頭發茬子,然而卻仍然能夠在此人頭頂正中央,看到一個小指粗細的血洞。

這血洞深深貫入此人腦中,施然拿樹枝進去探了一探,發現這血洞居然有六七寸深。人的頭骨頗為堅固,能夠這般在人頭骨上開出這么個深洞來,當真是十分駭人的事情。

施然倒吸一口涼氣,心中警惕之意頓生。

他猶豫了下,遠遠繞開了前方林子,繞了個約莫直徑數十里的半圓,想要繞開這等有奇異的未知危險存在出沒之地。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橫著走過十余里之時,他卻又看到了兩人的尸體,卻是兩名身著藍色勁裝的普通修士。這兩人死狀同那三人亦是相似,不過這兩人比那三人稍微好點,身上除了干糧刀劍等物以外,還有些散碎銀兩。

施然猶豫了下,暗道:“這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下的手,看起來似乎繞不過去了。”

他自覺隱匿行蹤的手段以及五識均遠超普通人,于是直直朝前而去。

他卻忽略了一點,死去的五人均死去不過幾個時辰,應該都是在前一天夜里遭到襲擊的。

他提高警惕,在這邊行了百來里,眼看天已然黑了,卻仍然沒有遭逢到任何異樣之物。路上遇到一群三四十只的普通青狼群,卻被他隨意驅趕了。

入夜之時,他便停了腳步,尋了棵粗長的大樹,爬上了樹冠,將自己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開始運轉花骨朵之法。

此法除了對那小幼苗有些作用以外,長時間修煉,也讓他神智清明,心思沉靜,而且修煉完畢后精神飽滿,雖然不至于不用休息,但是也大幅度減少了睡眠的時間。

這些省下來的時間,都是可以拿來修煉的啊。每日里節省個半個時辰出來,時間久了,就同同等資質境遇的人拉開差距了,施然如是想。

他靜靜地吸納著月華,身軀卻是已然隱藏了起來,若是不仔細看,便會以為他只是一截干枯的樹干。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個多時辰以后,施然自覺今日的修煉已然差不多了,身軀正待動一動之時,卻是陡然僵在了當場。

概是因為,他側著的身軀遠遠望見,數十丈外,一名手執長鞭、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同四五只兩尺長短的巨大血色蝙蝠纏斗著。那血色蝙蝠除了體形頗大以外,同普通蝙蝠最大的區別,便是它們口中有近尺長的尖尖長管向前探出。

施然一眼望去,便即斷定,先前那五人必定是死在這血色蝙蝠口中的。

那女子隱匿行蹤之能亦是不弱,行動之際極為輕巧,因此她在這深夜當中,才敢急急趕路。然而來到此間之時,仍然是驚起了這五只血色蝙蝠,于是便纏斗了起來。

這些蝙蝠飛行速度甚快,雙翅撲閃之際身軀亦是極為靈活,很是難纏。這女子一根長鞭舞出無數個圈子,但卻只能勉強將一眾蝙蝠擋在外面,卻是無力擊傷任何一只。

月光籠罩而下,罩在這女子陡然側過的面頰上,但見她眉黛遠山,雙眸似水,細細高高的鼻梁猶若玉雕一般精巧,櫻唇之中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緊緊咬著鬢邊一縷長發,透出幾許堅定,皮膚猶若象牙一般光潔,在這月光下,更是透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只是第一眼,施然便看呆了。

兩世以來,各類美女也是見過不少,在施然那殘缺的記憶當中,曾經在“畫”中見過諸多美到極致的女子,而這一世,宗門當中的幾名內門弟子以及季無垢,俱都是極為少見的美麗女子。然而這些女子,給施然的感覺,卻都沒有眼前這等最直接的震撼之感。

(女主出來鳥,用鞭子滴,嘻嘻嘻)

他瞅了兩眼,便知此女手段遠超自己,她揮動長鞭之際,看似平淡無奇,然而長鞭卷起每一個圈子之時,都有藍色光華在鞭子上浮現。只是那五只血色蝙蝠實在太過靈活,偏偏在進退之間配合地頗為默契,因此才將這女子圍困在此間。

若是少上一只蝙蝠的話,這女子便應當不至于如此無奈了。

更麻煩的是,這血色蝙蝠乃是群居的妖物,若是她動靜太大,再驚起了幾只蝙蝠,那便決然有死無生了。

纏斗之中,這女子陡然想到了這一點。于是她不再猶豫,手中長鞭鞭勢一變,立刻由守勢轉為攻勢,長鞭一卷,三個圈子直甩而出,登時將剛剛撲上來的一只血色蝙蝠罩住。

這血色蝙蝠只是憑借動作靈活、飛行快捷以及口中吸管鋒銳,自身防御能力卻是極為普通。被女子長鞭罩住之時,只是一拉一扯,便將它身軀撕碎。

其余四只血色蝙蝠卻是趁勢撲將上去,尖長的吸管便向女子頭頂上刺了下去。

卻見那女子手中一枚水藍色的玉符忽然有一道藍色光華生出,化為三尺大小的一片藍色水幕,正正攔在了她頭頂上。

四只蝙蝠口中吸管插入這水幕之后,便直接捅了進去。只是這水幕剛開始捅進去容易,捅入數寸后,便變的艱難起來。四只吸管上血色光華閃動,卻只是捅入了水幕半尺長短,便再也無法深入了。

四只蝙蝠均知不好,翅膀揮動想要退開之時,卻發現那水幕上居然有極強的擠壓之力傳來,將它們的吸管直接夾住了。

女子冷笑一聲,長鞭打了個響兒直接甩了過去,鞭上四個圈子一罩一拉,登時將四只血色蝙蝠扯地身首異處。

此時,施然已然遠遠看到,林子深處又有十余只血色蝙蝠朝這邊飛了過來。

那女子頭上水幕登時消散,而后她四處張望了下,居然朝施然立身的這棵大叔奔了過來。

施然暗暗叫苦,可惜他存身的這棵大樹又粗又直,偏偏下方還枝葉茂密,正是躲藏的好去處,那女子眼神很好,同他一樣,亦是選中了這棵大樹。

無奈之下,施然唯有收斂氣息,然后將身軀伏在樹冠之上,徹底隱匿了起來。

那女子奔行當中,身上一道水光閃過,已然將她身上血腥氣息盡數洗去。而后她雙足連點,已然攀上了那大樹。

好在她不似施然這般需要在樹冠上吸納月華,因此她只是躲在了樹冠下方兩根粗壯的枝椏之間,卻是呆在了施然的正下方。

施然自然明白,此女的手段比自己強上很多,貿然現身多半會造成誤會,于是他老老實實呆在上方,一動不動。

須臾之間,十余只血色蝙蝠飛了過來,聞到了同伴的血液氣息后,它們似是異常狂躁,在適才廝殺的地方飛了幾圈,卻是什么都沒有發現。而后,一眾血色蝙蝠居然撲將下去,將地上死去同伴灑落的血液體液吸食的干干凈凈。

撲拉聲中,又有數十只血色蝙蝠飛了過來,在下方方圓十余丈的空間翻飛鳴叫著,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各自散開,飛往遠方林中深處,消失不見。

施然這才松了口氣,卻仍然不敢亂動,靜靜等候著。

下方那女子也同他一樣,原本緊繃的身軀變得稍微放松了些。她從背囊中摸出幾顆丹藥吞了,然后又摸出水袋和干糧,開始進食。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她才忙完,但卻仍然不急著離開,而是摸出那玉符,開始運轉靈力。

施然無奈,趴在樹頂上,不知不覺之間,居然睡了過去。

第二日,他是被朝陽的光華照在臉上驚醒的,向下看時,卻見那女子早已然離去了。他松了口氣,胡亂吃了些東西,然后向前而去。

(仍然沒有簽約,當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本書在新書榜上位置還可以,而且還是完全裸奔沒有推薦的,悲催啊,各種求支持,求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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