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仙欲逍遙 作者:馬一角(已完成)

 
uuuuuuuuuu 2013-5-18 10:45: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08 266411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09:56
第070章 血流成河
  

    “交代?你難道沒有殺死婁無量和婁德水父子嗎?”李耀庭看著孟翔,眼睛中射出了陰冷的光芒,讓孟翔感覺他被一條毒蛇盯住了。

    “當然沒有。我為什麼要殺他們?他們已經因為作弊而受到了懲罰,而我也得到了我應該得到的獎勵。我再殺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再說了,我也有不在場的證據。當時我們兄弟都去參見了狩獵競賽,而婁無量和婁德水則被限制在楓樹鎮中不允許出來。最關鍵的是,楓樹鎮距離比賽場地三危山超過了五百里。我怎麼殺他們?難道我有分身之術不成?”

    孟翔神情鎮定,侃侃而談,但是除了李耀庭之外,絕對人沒有知道,在他說話的同時,嚴實正用傳音入密之術對李耀庭說話:“不錯,那兩個畜生就是我殺的,而且還死得極慘。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會殺死這對人渣十次,百次,但是你能夠拿我怎麼樣?咬我嗎?要不你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會心軟呦。”語氣中充滿了挑釁和調侃。

    嚴實和孟翔一起生活很多年,雖然沒有刻意模仿過他的聲音,但是在孟翔的臨時授意下,他依然做得相當不錯,幾乎做到了以假亂真,真假難辨的地步。

    李耀庭果然上當,聽了孟翔的話,他立刻高聲叫了起來:“姓孟的,你自己都承認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就地格殺!”

    孟翔露出了一副愕然的神情:“我承認了?我承認了什麼?”

    “姓孟的,你耍什麼花招?你不是當場承認了你殺死了婁無量和婁德水父子了嗎?”

    “我承認殺人?大家都可以為我作證,我什麼時候承認過?”

    “姓孟的,你還狡辯?你……”李耀庭能夠做到鐵木​​城西門守城官自然不是一個傻瓜,他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就從圍觀者和他手下的臉上看出了異常,他們都用奇異的目光看著,似乎在看著一個傻子。

    看著李耀庭狼狽的樣子,孟翔心中暗笑:自己苦練傳音入密之術果然沒有錯,否則哪能夠這麼輕鬆就讓這個該死的李耀庭栽了一個這麼大的跟頭。

    剛才孟翔申辯之時看起來是對所有人說的,其實他控制聲音讓過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李耀庭。再加上在他說話的時候,嚴實同時模仿他的聲音用傳音入密之術和李耀庭說話,從而讓他產生了一個錯覺——孟翔當眾承他認殺死了婁氏父子。

    孟翔挑了挑眉梢,提高了聲音,說道:“李耀庭,看樣子,你是不相信我的申辯嘍?那好,我也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拿出所謂我殺死婁氏父子的證據。當然了,如果你拿不出來證據或者拿不出確鑿無疑的證據,就休要怪我要向你討一個說法了。畢竟就是泥人也會有三分土性的。”

    看見所有人都對自己投來了疑惑的神色,李耀庭心中極是懊惱,不過他不得不說:“證據,我當然有。我堂嫂,也就是我堂哥婁無量的妻子曾經親口跟說,堂哥和侄子要去找你理論,而他們又正好一去不復返了。如果不是你殺了他​​們,他們怎麼會失踪?”

    “證據?這就是你所謂證明我殺人的證據?哈哈……笑死人了。找我理論?他們作弊已經是確定無疑的事實了,他們找我理論什麼?再說了,判定婁德水作弊並決定將他們一家驅逐出鎮子的是鎮長,跟我有什麼關係?”

    孟翔的臉色突然一沉,冷聲說道:“李耀庭,不要再拿這些不倫不類的所謂證據出來丟人了。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覺得難受。”

    頓了頓,他的語氣稍微放緩了一些:“我們兄弟是初來鐵木城,不想惹事。你現在就將路讓開,讓我們兄弟進城,我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從今而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李耀庭,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吧?做人不要太不識抬舉!”

    李耀庭看見孟翔和嚴實旁若無人地就向城內走,立刻發出了一聲大喝:“站住,你們不能夠走。”

    “怎麼了?李耀庭,你還有完沒完了?”孟翔的臉色立刻晴轉多雲,“李耀庭,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別以為自己是鐵木城西城的守城官就算是個人物了。你在我的眼中什麼都不是。我奉勸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否則的話,哼!”

    聽了孟翔毫不客氣的諷刺,李耀庭氣得直哆嗦。他原本以為孟翔和嚴實就是兩個從鄉下來的鄉巴佬,他稍微動一動手指,他就可以將他們捏死,從而也省去了堂嫂天天在自己耳邊嘮叨。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孟翔和嚴實如此的棘手,不但讓他出了大醜,而且還狠狠地羞辱了他。

    今天的事情不論最後結果如何,他這個人都丟大了。他甚至可以想像他那幾個死對頭將這件事情當做笑柄嘲笑他的情形。

    想到這裡,李耀庭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猛地伸出手指指向孟翔和嚴實,尖聲叫道:“這兩個暴徒先是襲擊守城士兵,然後又行凶殺人,罪大惡極,!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李耀庭決定徹底撕破臉,只要他能夠殺死孟翔和嚴實,以他的地位和權勢,城主戚長征一定不會因為兩個外鄉人的死找他麻煩的。可惜,他不知道他做出了極端錯誤的決定。

    看著向自己圍過來的李耀庭的手下,孟翔緩緩地將手伸向了腰間的長刀,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異樣的笑容:李耀庭,我真是高看了你。我原本以為你會暫時忍下這口氣,然後暗地裡下黑手,沒有想到你這麼沒有耐心。看樣子,不得不再次動手了。當著這麼多的人殺死一個守城官動靜確實有些大,不過也沒有什麼。

    在孟翔的手掌抓住刀柄的時候,那些接到李耀庭命令的士兵也已經抵達了攻擊的位置。這些人都是李耀庭的心腹,個個實力不凡,其中也不乏擁有真氣的好手,所以向孟翔和嚴實遞過來的兵器上不少都閃爍各色的光芒,那是在兵器上灌輸真氣之後,形成的比兵器鋒刃本身更為可怕的鋒芒。

    如果正被那些兵器擊中,不要說是人,就是鐵鑄的雕像也會瞬間碎成無數的小塊,而孟翔的神色絲毫不變,似乎那些騎兵的犀利攻擊根本就不存在。

    此時,嚴實就站在孟翔的身邊,神色同樣很鎮定,而且沒有絲毫動作,不但沒有動手反擊的意思,甚至連防禦都沒有做,似乎他對孟翔有著絕對的信任。

    就在上百件兵器就要落到孟翔和嚴實身上的瞬間,趙子琪和圍觀者再次看到了雪花樣的白光。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只是曇花一現,他們之中的很多都是霧裡看花,而這一次孟翔整個變成了一台造雪機器,他們可以清楚地看見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地向外噴射著白色的雪花,晶瑩剔透,純潔可人。

    恍惚間,所有人都產生了天將大雪的錯覺,因為從孟翔身上噴射出的雪花實在是太像真的了,而且覆蓋的範圍也太廣了。幾乎一瞬間,包括李耀庭在內的兩百多人都被包裹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同樣處在了大雪包圍中的穆鐵柱看著一朵雪花,從他的眼前緩緩飄過,情不自禁地抬手去碰觸它,似乎想感覺一下它的質地。站在他身邊的趙子琪臉色陡變,急忙去製止他,但是他的中指指尖還是觸碰到了那朵雪花。

    剎那間,一個讓趙子琪和穆鐵柱大驚失色的情況發生了:那朵雪花似乎很脆弱了,穆鐵柱的手指剛剛一觸碰,它碎裂,碎成了細細的粉末,而與它一同碎裂的還有穆鐵柱的指尖,指尖上的皮肉和指甲跟著碎裂,化作了一點點的殷紅,從他們的眼前緩緩飄落。

    看著露出了指骨的手指,穆鐵柱瞪大了眼睛,連疼痛都忘掉了。如果剛才不是趙子琪拉他一下,估計他整隻手掌都已經化作了粉末。

    相較於穆鐵柱,趙子琪看到了更多的東西,大雪在瀰漫的過程中,慢慢地變成了紅色,紅色的大雪不但罕見,而且異常美麗。

    有一瞬間,他和那些圍觀者一樣都露出了痴迷的神色,但是當他回想起穆鐵柱的指尖被雪花攪碎的情形時,頓時如冰水澆頭,全身冰涼,後背冒出的冷汗一下子就將衣服打濕了。

    雪花雖然輕盈,但是它們終究是要飄落的。時間不長,紅色的雪花全部落在了地上,將地面染成了一片殷紅。而大雪範圍內的李耀庭和他兩百多的手下則徹底消失了。

    孟翔用淡漠的目光看了看腳下的湧動的紅色,邁步緩緩地向鐵木城內走去,很快就走出了那片紅雪化作的殷紅,但是他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紅色的腳印,一直到他走出去很遠了,紅色腳印才慢慢地淡去,消失。

    當孟翔和嚴實消失在長長的大道上之後,圍觀的人群中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同時也看清楚了腳下潺潺流動的紅色液體是什麼東西。

    “血啊!”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尖利的驚叫,而那聲驚叫就像是一個訊號,幾乎所有的圍觀者立刻四散奔逃。

    眨眼之間,現場除了趙子琪和穆鐵柱以及那些受傷無法移動的守城士兵外,一個人也沒有了,不,還有一些丟棄了的鞋子。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驚慌失措,一些夾在人群中離開的人就顯得相當鎮靜,和人群分開之後,就分頭向各個方向快速趕去。不過他們的目的地無一例外都是鐵木城中極為顯眼的建築,不是雄偉高大富麗堂皇就是幽靜典雅曲徑通幽,反正都不是一般人可以住得起的。

    處理了李耀庭之後,孟翔算是去了一塊心病。原本他是想選擇一家大酒樓好好吃一頓的,慶祝一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不知不覺間走進了一條顯得有些破敗的窄街,似乎是他的雙腳自動將他引領過來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8:58
第071章 往事如夢(上)


    孟翔走進了一家很簡陋的小店,點的菜也很簡單,一盤醬牛肉、一盤鹹水鴨、一盤韭菜炒蛋,一壺普通的燒酒。

    在吃飯的時候,嚴實發現孟翔有些魂不守舍,菜吃得很少,酒也幾乎不喝,時不時將目光投向街對面,而且目光很奇怪,至少他從來沒有從他的眼睛中看到過。

    究竟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嚴實順著孟翔的目光看了過去。他很快就看清楚了,不過他很快就搖了搖頭,否定了他自己的猜測。

    孟翔目光看向的地方是一間比他們所在的飯店更加簡陋的小麵館。麵館的主體只是大半間房子,要不是在外面搭了一個棚子,恐怕連兩張桌子都擺不下。

    麵館不但面積小,而且人員也格外的簡單,里里外外就一個人,一個大約十**歲的姑娘。身材和臉型都還算不錯,加上青春朝氣,也還能夠吸引一些人的目光。但是老天待她並不公平,在她還算清秀的臉頰上加了一塊胎記。

    胎記紫中泛紅,還略帶一些黑,很大,幾乎遮住她右邊的半個臉頰,所以她想用頭髮將它遮住也辦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臉頰上的胎記太過嚇人,在窄街上穿行的人不少,但是去她那裡的吃麵的人卻並不多。

    第一次看見那個臉上有胎記的姑娘時,嚴實曾經認為吸引了孟翔注意力的就是她,因為他發現孟翔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在移動。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楓樹鎮的三年多的時間中,因為孟翔先後獲得楓樹鎮狩獵大賽和各村各鎮之間十年一次的狩獵競賽的第一名,鎮子中漂亮的姑娘小媳婦看見他都兩眼放光,臉色潮紅。他相信只要他願意,哪怕他只是勾勾手指,或者拋一個眼色做一下暗示,她們都會對他**。

    然而,三年多的時間,他從來沒有看見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露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興趣。且不說,這個開麵館的姑娘有著難看的胎記,就是她沒有胎記,她也未必有楓樹鎮那些對孟翔仰慕的女人們漂亮,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看,她都不可能對孟翔產生那麼大的吸引力。

    很快,他發現了孟翔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那個姑娘一眼,他終於確定他的猜想,吸引他注意力的根本就不是那個姑娘,一定是其他他沒有註意到的東西。但是他無法看見孟翔的內心,否則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那個開小麵館的姑娘叫做趙雪竹,是前世對孟翔最重要的兩個人中的一個,一個是從怒龍江中將他救下並養育了他的老頭子,他給予了他生命;另一個就是趙雪竹,她讓他明白了活著的意義。

    孟翔和趙雪竹的相遇其實相當偶然。在前世,他由於沒有身份證明,在進入鐵木城的時候受到了門衛的刁難,具體說,就是被那個不久之前被他用計激怒對他動手,從而被他捏碎腕骨和在城牆上摔斷很多根骨頭的黃眉軍官。他叫黃書郎。

    前世的他自然沒有現在的實力,別說對黃書郎動手了,就是一句怨言也不敢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苦苦哀求。但是黃書郎的心腸似乎是鐵石做成的,任他如何哀求,他就是絲毫不動容。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他才知道了黃書郎刁難他的真正原因,他看上了他攜帶的銀子了。那時他既沒有儲物手鐲,又沒有銀票,五百銀子雖然不算多,而且被他藏在衣服中,但是在閱人無數的黃書郎的毒目下根本就無法遁形。

    按照規定,也是為了找一些廉價的勞動力做了一些臟活累活,來到鐵木城的人,即便沒有身份證明也是可以進城的,只要繳納十兩銀子的進城費就可以了。

    如果他們能夠在有生之年為鐵木城做出重大貢獻,受到城主的特許,是可以獲得鐵木城的身份,成為鐵木城的居民,和鐵木城原住居民享受同等的待遇。

    當然,那些能夠為鐵木城做出重大貢獻而且獲得城主特許的人是非常非常少的,但是就是這極小的概率卻吸引了無數人湧向鐵木城。

    孟翔在來到鐵木城之前,是做過功課的,他向他跟隨的商隊的伙計打聽了很多關於鐵木城的事情,所以也知道了守城軍官的貪婪。

    在知道了黃書郎的真實意圖之後,孟翔雖然不捨,但是他還是忍痛又拿出了五十兩銀子,希望他給他一個方便。但是他還是小看了黃書郎的貪婪,前後得到了六十兩的銀子之後依然不滿足,就是扣著他不讓他走。

    時間一長,黃書郎見他不識趣,索性動手直接開搶,孟翔自然不願意,因為他從商隊伙計那裡已經知道了在鐵木城沒有錢是寸步難行的。於是他就和黃書郎以及他的手下糾纏在了一起。

    儘管在楓樹鎮三年時間中,他為了獵殺更多更值錢的獵物,刻苦鍛煉,使他的身體強壯了很多,但是他根本不可能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守城士兵的對手,眼看包袱中的銀子就要被搶走了,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機。

    當然,所謂的轉機只是他當時的想法,實際上它不但不是一個轉機,而且是一個讓他進一步陷入深淵的推手。

    李耀庭帶著自己的衛隊來到了西城門視察情況。孟翔將他當作了希望,搶到他的跟前,將黃書郎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說一遍,希望他可以為他主持公道。

    當時的李耀庭做出了一副很公正的模樣,招來了黃書郎和那些動手的士兵詢問情況。然而還沒有等黃書郎將話說完,他就認定是他襲擊守城士兵在前,然後再誣告他人。

    接下來,他讓他黃書郎等人將他狠狠地打了一頓,然後將他包袱中的銀子作為所謂的罰款悉數拿走。如果不是他將二十碎銀藏在了靴子中,他幾乎是身無分文。不過萬幸的是,他終於進入了鐵木城,找到一個大夫治了一下傷,否則他一定會死在鐵木城外。

    似乎孟翔的厄運還沒有結束,他找到的那個大夫心腸很黑,只是簡單給他包紮了一下,讓他吃下了一顆又硬又苦的藥丸後,就拿走了他最後二十兩銀子中的十八兩。

    接下來的時間中,孟翔白天到各種地方尋找工作機會,但是由於他沒有身份證明,那些地方都要他交押金,少則十幾二十兩,多則上百兩,但是他身上只有不到二兩銀子,根本交不起押金,自然也就無法得到工作的機會。

    到了晚上,他就更慘了,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有時候一個晚上要換好幾個地方。因為他為了吃飯,不餓死,所以不想將身上少得可憐的銀子花在旅館中,而且即便他願意住旅館,人家也未必願意收他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夠在外面找睡覺的地點,但是一些好的地方,比如無人居住的破房子都被其他無家可歸的人佔據了,他根本進不去,硬擠的話還會遭到毒打,所以他只能夠到處流浪,但是晚上在大街上流浪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鐵木城負責治安的部隊叫做城管,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可以見他們的身影。鐵木城中的人無論是外來者還是本地居民見到他們就如同了老鼠見貓一般,躲之唯恐不及,因為他們心狠手辣,在執法過程中動輒就會打傷打死人。

    要說起對城管最害怕的人就要數像孟翔之類的沒有身份的無家可歸者了。特別是在晚上,一旦被他們逮到,他們就會出重手,一陣狠揍,很多人就被這樣活活地打死了。

    如果僥倖未死,也不用高興,因為他們的下場未必就比那些死掉的人更好,他們會被城管毫不留情地扔到城外。而在危機四伏的城外,加之身負重傷,幾乎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各種尋食的猛獸和凶獸吃掉。僥倖當時未死的人一般也存活不了多長時間,唯一的區別也就是早死晚死而已。

    惶惶不可終日地苟延殘喘了一個半月,雖然孟翔已經盡最大的可能減低伙食標準了,其實也稱不上什麼伙食標準,只求不餓死就行了,但是以鐵木城的物價水平,那不到二兩的銀子依然快花完了。

    這時他還沒有找到一份工作,錢沒有了也就意味距離餓死不遠了。孟翔真的可謂走投無路了。他不是沒有想過離開鐵木城,但是根本沒有人願意帶他。以他自己的本領不要說是回到兩千里外的楓樹鎮了,他就是離開鐵木城不到二十里恐怕就會被猛獸和凶獸吃掉了。

    當時孟翔手中只有不到十個大錢了,連一個饅頭都買不到,但是他已經五天沒有吃東西,眼前一陣陣發黑,雙腿只打晃,如果再不吃東西的話,他也許一頭栽倒就再也無法醒來了。最後經過一番觀察,他進入了一家小麵館,那就是趙雪竹開設的小麵館。

    孟翔之所以選擇趙雪竹開設的小麵館其實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完全是因為整個麵館只有趙雪竹一個,而他又打算吃的是霸王餐。趙雪竹一個姑娘家發現他無錢付賬後,即便去打他,他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

    然而,當時孟翔並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那一個看似很荒謬的選擇,讓他和她結下了一生的羈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8:58
第072章 往事如夢(中)


    在連吃了五大碗麵之後,孟翔坦然地向趙雪竹說明他的經濟情況,並將僅剩八個大錢放在了桌子上。這時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決定承擔最壞的後果,他放棄了逃怕的計劃。

    在吃麵的過程中,孟翔已經發現趙雪竹早就知道他無錢付賬了。但是她並沒有揭穿他,依然熱情地招呼他,甚至還在他的碗中加了幾大片厚厚的醬牛肉,並貼心地放到了面的底下。

    在吃到久違的牛肉時,孟翔的心中下了一個決定,絕對不耍任何花招,坦然接受趙雪竹的一切懲罰,而且絕對不逃避。

    知道了他的情況之後,趙雪竹既沒有責問他吃霸王餐,也沒有叫來城管對他進行了懲罰,相反,她收留了他,名義上是幫她的忙,包吃包住,每一月還有二兩銀子的工錢。

    二兩銀子雖然很少,比一些本地人做工的工錢少了很多,但是孟翔依然十分感激她,因為他很快就知道趙雪竹​​的小麵館根本不需要招人幫忙,而且收入也很微薄,除掉了各種花銷和稅費,一年的收入也不足一百兩銀子。

    孟翔和趙雪竹之間不是一見鍾情,一開始他雖然感激趙雪竹,但是面對面時,他依然盡量不去看她臉上的大胎記。但是隨著慢慢相處,在他的眼睛中,她臉上的胎記已經漸漸不再那麼礙眼了,因為她實在是一個好姑娘,在生活如此艱難的情況下,她依然會竭盡所能地幫助那些像他一樣遭遇的可憐人。

    孟翔一共在趙雪竹家中呆了八個月,然後他用積攢起來的工錢做押金在一家皮貨行找到了一份硝皮子的工作,雖然工作很累,工資也很低,但是他心中卻前所未有的輕鬆,因為他再也不用盤剝自己喜歡的人了。

    之後,為了生活得更好,他買了一本《銅皮鐵骨功》,抓緊一切的時間去練習,他想提高實力去當一名獵人,雖然很危險,但是收入也會高很多。

    所謂窮文富武,練武是需要錢的,他在皮貨行打工掙到的微薄工錢根本填不飽他日益增大的胃口。加之他吃的東西不好,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氣血,苦練之後的結果就是除了身上多了密密麻麻的的傷痕之外,效果是微乎其微。

    這個時候,趙雪竹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他情況,將她所有的積蓄都拿了出來,盡一切可能為他弄到好吃的,並勸他堅持下去。正是趙雪竹的這個舉動,讓他對她由喜歡慢慢地變成了愛。

    在修煉《銅皮鐵骨功》小成之後,孟翔開始加入了獵人的行列,也許是他原本就有的狩獵經驗幫助了他,讓他很快就適應了獵人的工作。雖然因為實力低下,不敢直接獵殺猛獸,但是他卻比較擅長搞到一些幼獸。

    在鐵木城一些有錢人頗為喜歡養一些猛獸的幼崽,權作取樂之用,所以他的收入也還算不錯,至少比在皮貨行的收入高了不少。漸漸地,他有了一些積蓄,他用它們買下了一本最普通的《夜戰八方》刀法,並勤練不輟。

    其實孟翔一開始是不想選擇《夜戰八方》的,他中意的是一本劍譜——《靈蛇刺》。但是最後改變他的決定的是兩個原因,一是《靈蛇刺》要比《夜戰八方》貴了幾乎一倍的價錢,他買不起,二是修煉劍法是需要一柄長劍的,而在鐵木城最低級的長劍也需要百兩銀子,而練刀的話,他自己就有一柄長刀,雖然不甚鋒利但勉強還是可以使用的。

    也許孟翔在刀法之上還真有一些悟性,修煉《夜戰八方》時間不長,他就能夠發出它的一些威力,至少長刀舞起來,能夠發揮出來的防禦力還是不錯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在對《夜戰八方》更加熟稔之後,他加入了捕殺猛獸的隊伍中,不過由於經驗和和實力的原因,一開始他的收穫很差,甚至比他在皮貨行打工時的收入還低,搞得他不得不厚著臉皮到趙雪竹那裡蹭飯。

    所幸,孟翔對狩獵還是有一些想法的,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並用陷阱彌補了實力上的不足,他的收入慢慢地有了一些提高,至少可以吃飽肚子了。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一切都算比較順利,雖然趙雪竹的麵館依然生意清淡,雖然他的收入依然沒有太大的提高,雖然他在《銅皮鐵骨功》和《夜戰八方》上面都遇到了瓶頸,雖然城管依然隔三差五就去騷擾他們,但是至少不虞吃不飽穿不暖,而能夠做到這兩點在鐵木城中已經比很多人幸福了。

    時間一晃到了孟翔來到鐵木城的第五個年頭了。如果沒有發生那一件事情,也許過了不了多長時間,孟翔和趙雪竹之間在卑微之中萌發的愛情之花就要有結果了。

    原本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在趙雪竹生日那一天,他們就辦一個小型的宴會,請一些兩人熟識的朋友街坊作見證,他們將組成一個小小的家庭,而那時距離趙雪竹的生日只有不到三個月了。但是城主戚長征頒布的一個通告卻在他們平靜的生活中投下了一塊巨石,並產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各大仙門將在兩年後的秋天在鐵木城招收門徒,不到三十歲之前的男女都可以參加,一旦被選中了不但有機會修仙長生,還可以過上神仙般的日子,再也不用為住房、吃住等事情煩心了。但是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無論男女都必須保持童身。

    就像大多數的人一樣,越是處於社會底層的人就越希望改變自己的命運,哪怕希望十分的渺茫。孟翔和趙雪竹,特別是作為男人的孟翔更是如此。

    兩人商量一番之後,決定再等上兩年,萬一兩人之中有人能夠被仙門選中,他們的生活就會得到極大的改善,再也不用過現在這種苦日子了。如果好運沒有降臨到他們的頭上,他們就結婚組成家庭,反正他們還算年輕,早一些晚一些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的生活重心就放到了兩年後的龍門大會上,但是他們並不知道要成為仙門弟子是需要很多條件的,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在這過程中,孟翔知道要成為仙門弟子是需要認識古文字的,而要進入古文館就必須繳納一大筆的銀子。

    儘管,前不久孟翔救了一個赤腳大夫,學到了一些醫學和草藥知識。原本他是可以給人看病,增加收入的,但是鐵木城​​中的大夫組成了一個協會。

    沒有在協會備案,拿到行醫資格的大夫是不能夠給人看病的,否則逮到的話就會被投入可怕的監獄,永無出頭之日。而要成協會的成員除了要進行複雜的考核之外,還要繳納上千兩銀子的入會費,孟翔根本不可能拿出那麼多的銀子,所以英雄根本無用武之地。

    孟翔學到的醫學和草藥知識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作用,至少他在外打獵時,看到一些有價值的草藥可以採挖帶回來。雖然那些開藥材行和醫館的人的心腸都十分的黑,給他的價格極低,但是總算也增加了一筆收入。

    先後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孟翔和趙雪竹在拿出了所有的積蓄,又找了熟人借了一些銀子之後,終於湊足了孟翔​​進入了古文館學習的銀子。但是趙雪竹是沒有機會了,因為一個人的學費已經壓得他們喘不過來氣了。

    抱著對趙雪竹的愧疚,孟翔抓緊每一點每一滴的時間學習,有時候他夢中說的夢話都是那些古文字。他的努力獲得了回報,他提前了差不過一半的時間就畢業了,而且成績是優秀。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就在為龍門大會作準備了,其實他們也無從準備,因為他們並不清楚各大仙門會考核什麼東西,於是孟翔就將一部分時間抽出來教趙雪竹識字。

    雖然她之前幾乎一個字都不認識,但是在他教她的過程中,他發現她是極為聰明的,很多很難的字他只要教她一遍她就能夠記住,而且很多時候她還能夠做到舉一反三。

    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孟翔的心中愈加愧疚,他覺得以她的資質被仙門選中的機會更大,而她卻將機會給他了。那時他就發誓,他絕不負她。

    在孟翔和趙雪竹,以及其他許許多多和他們抱著同樣心思的人的期盼下,龍門大會開始的日子終於到了。

    那一刻,孟翔和趙雪竹看到他們一輩子也沒有看過的奇景:腳踩白雲和各種法寶的仙人、翼展超過了百丈的巨鳥、凌空飛行的巨獸、在空中飛行的遮天蔽日的宮殿和不知道多長多寬的大船等等,當時他們和其他很多人一樣都看傻了。

    懷著激動的心情,在繳納了每人十兩銀子的入場費後,孟翔和趙雪竹進入了龍門大會的現場,排在長龍一般的隊伍中,一點點向各大仙門主持招收門人的高人靠近。

    有句俗話說得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三天后,孟翔和趙雪竹先後從龍門大會的現場出來了,兩人相視苦笑,甚至不用出言詢問,他們就知道了結果——他們雙雙落選了。

    然而,人只要活著,生活就得繼續。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心態就恢復了平靜,準備過一段時間,將欠賬還掉,等手裡有了一些積蓄就舉辦一個小型婚禮,結為夫妻,好好過日子,什麼也不想了,只求能夠白頭偕老。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一場滅頂之災就要降臨到他們的頭上,而災難的來源就是曾經給了他們無限憧憬的龍門大會,更準確地說是來招收門徒的所謂高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8:58
第073章 往事如夢(下)


    孟翔和趙雪竹和鐵木城很多人一樣,為了參加龍門大會除了傾其所有之外,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龍門大會過後不久,不知道因為什麼,也不知道是手頭實在緊張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那些借給他們錢的熟人都頻頻向他們催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二人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們也沒有說什麼,可問題是他們一時之間根本籌措不到那麼多銀子。

    就在二人犯愁的時候,之前和孟翔一起合作抓捕過幼獸的一個獵人找到了他,給他帶來一個好消息,說城中有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要過誕辰,她的父親要送給他一隻雪絨狐作為生日禮物。如果誰能夠捕捉到一隻雪絨狐幼崽,他願意出五百兩銀子的高價收購。

    雪絨狐,因其毛色如雪,潔白如玉,落雪不沾的特點,一直是鐵木城貴婦人和小姐們的摯愛,每一人都希望擁有一件雪絨狐皮做成的大衣或者披風。而其幼獸也因為性格溫順乖巧,深得人們的喜愛。

    雖然雪絨狐在鐵木城一直有市無價,但是想捕捉它卻並不是一件易事,因為一年之中它只在冬季才會出現,而且必須是下了大雪之後。

    而雪絨狐毛色如雪,在雪地之中即便靠的很近也很難發現,而且它生性機警,奔跑極快,只要有人或者其他猛獸​​稍一靠近,它就會逃之夭夭。至於幼獸,由於它行踪詭異,就更難捕捉了。

    除了雪絨狐本身的特性之外,冬天出城捕獵也是很危險的,除了可能遇到一些忍受不了飢餓出來覓食的猛獸之外,而且還有可怕的寒潮,而且鐵木城外的寒潮比楓樹鎮的寒潮更加可怕。

    楓樹鎮的寒潮距離老遠就能夠看見它,只要稍作防備即便遇到了也未必會丟掉性命,而鐵木城外的寒潮就不一樣了,除了速度極快和無孔不入之外,很多時候都是無聲無息的,等發現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逃跑和防禦了,而且它的溫度更低,極短的時間就能夠將一個人凍成冰棍。所以在鐵木城外遭遇寒潮,像孟翔這樣的人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原本因為趙雪竹的強烈反對,孟翔還是有些猶豫的,儘管那個找他合作的獵人開出的條件很優厚:捕捉到雪絨狐幼崽之後,賞金他可以拿三百兩。

    就在那個獵人苦勸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讓事情發生了變化。那是一個孟翔和趙雪竹都很熟悉的人,叫做小六子,和他們的關係還算不錯,他借給他們的銀子也是所有人之中最多的。

    這一次他是來要錢的,他說他的母親得了重病,大夫說了,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恐怕抗不過這個冬天,說著說著他就哭了。

    孟翔知道小六子對他母親極為孝順,看見他的樣子很不忍,而這個時候那個找他合作的獵人又伺機勸說,他一咬牙就答應了。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就是他這一答應讓他和趙雪竹的命運都發生了大逆轉,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孟翔準備了一下就和他的那個獵人朋友一起出發了,但是結果卻是一個悲劇,他們不但沒有捕捉到雪絨狐幼獸,而且還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襲擊。

    他的獵人朋友當場慘死,而他雖然僥倖沒有丟掉性命,但是也身負重傷,如果不是他對趙雪竹強烈的思念支撐著他,他幾乎不可能堅持著回來。

    雖然他最終回到了家中,但是重傷加上寒毒入侵,一病不起,趙雪竹為了保住他的性命,毅然將她用以糊口的小麵館賣掉了。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病情卻是時好時壞。

    趙雪竹為了治好他的病,賣掉小麵館的銀子很快就花完了,而他的病情卻只是剛剛有些起色。大夫說了,如果繼續治療,他還有痊癒的希望,如果拖延下去的話,他的病情不但會再度惡化,而且還會有性命之憂。

    趙雪竹自然是希望治好他的,但是手中實在是拿不出錢來了,即便她一個人打好幾份工,累到吐血,但是所能夠掙到的錢相對於高昂的醫藥費而言也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就在這山窮水盡的時候,意外的轉機出現了,一個叫做柳無情的七情宗的仙門高人找上了他們,說是要幫助他們。他們自然是十分的驚喜,但是心中也很疑惑,不過他很快說出了一套看起來天衣無縫的說辭。

    柳無情說了,仙門子弟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他們很多時候也要到凡人中間進行修行,畢竟他們曾經也是凡人。這一次他從他師父那裡得到了一個積累功德任務。所謂積累功德也就是做好事,而孟翔和趙雪竹就幸運地成為了他的救助對象。

    孟翔和趙雪竹雖然心中還有一絲的疑慮,但是一想到他們基本上已經一無所有了,柳無情如果不是想幫助他們,他們又有什麼讓他可以企圖的呢?於是他們就接受了他的好意。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這一答應就等於是落入了柳無情設好的圈套之中。

    經過柳無情的診斷之後,他給了孟翔和趙雪竹當頭一棒:孟翔的病情要比他們延請的大夫診斷的結果還要糟糕,寒毒已經侵入了他的骨髓和臟腑,一般的藥石已經無法完全治愈他了。

    當時趙雪竹立刻給柳無情跪下磕頭,在堅硬的地面將腦門都磕出血來了。也許柳無情被她的誠意感動了,在略微沉吟一下之後,他決定用師門靈藥給孟翔治病。

    同時他也說了,由於他並不擅長醫術,雖然有靈藥的幫助,但是要想完全治好孟翔也是需要一些時日的,而且他的師門靈藥已經被他用去很多,所以他需要再次煉製。為了盡快煉製出靈藥,他讓趙雪竹給他打下手,她答應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內,孟翔在持續服用了柳無情提供的靈藥之後,病情一天比一天減輕,要看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痊癒了。但是孟翔的心中卻一直有一個疙瘩,是關於趙雪竹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至從她跟著柳無情煉製靈藥開始,他就在她的身上感到一種奇異的變化,她雖然在他面前一直是笑逐顏開的,但是他從她的眼睛深處卻發現了一絲悲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眼底的悲痛也越來越明顯,似乎再也掩飾不住了。

    曾經他還看到她在僻靜的角落默默地流淚,他問她原因,她說是她看見他快要痊癒了,是喜極而泣,但是他總覺的她在撒謊,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

    在孟翔和趙雪竹遇到柳無情的第四十五天,也是孟翔痊癒的日子,而與此同時他也得到了一個驚天噩耗——趙雪竹投水自殺了。

    孟翔痛死過去之後,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他就去找柳無情,他從趙雪竹這一段時間的異常表現上推斷出了她的死一定和他有著密切的關係,他要他說個明白。

    原本他還以為柳無情會抵賴,但是他沒有,坦然地承認了一切,而且從他的口中還說出了更多讓他震驚和憤怒的事實。

    那些熟人的催債、出城捕捉雪絨狐幼崽、在城外受到襲擊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控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和趙雪竹陷入絕境,從而為他的登場做鋪墊,也是為了他達成他最後的邪惡的目的做準備。

    柳無情之所有會找孟翔和趙雪竹,根本不是那所謂的狗屁功德任務,完全是因為他看中了他們所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愛情。

    他所在的七情宗有一樣鎮派之寶——七情六欲神鞭,威力無窮,據說有神鬼莫測之能。實際上七情六欲神鞭的真正厲害之處在於它可以勾起人的七情六欲,一個人只要沒有徹底擺脫七情六欲,就會被它引動,並且千萬倍地放大,讓敵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最後走火入魔而死。

    柳無情在七情宗的地位雖然不算太高,但是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得到了煉製七情六欲神鞭的方法,雖然只是一份殘卷,但是也足以讓他動了慾念,要自己煉製一條七情六欲神鞭。

    即便煉成之後無法和真正的七情六欲神鞭相比,但是只有有它百分之一的,甚至是千分之一的威力,也足以讓他在同輩之輩佔盡風頭,引起宗派高層的注意,獲得更多的重視和資源。

    更為關鍵是的,煉製七情六欲神鞭並不需要太多珍貴的材料,只要能夠從人體內抽取足夠多的七情六欲就可以了。然而,普通人雖然會受到七情六欲的影響和羈絆,但是一旦將它們從人體之中抽掉,絕大數的人根本無法適應,不是成了呆子傻子,就是自覺了無生趣,自我了斷。

    趙雪竹就是無法忍受失去對孟翔的愛而在最後關頭,帶著對他最有一點真愛投水自殺的。當然這都是柳無情告訴他的。他相信他不會騙他,因為只有告訴了他真相,才能夠最大程度上激發他的情感,從而讓他抽取到更多更純的七情六欲。

    柳無情還無恥地告訴他,這些都是他經過反複試驗得到的結果。為了找出最高效抽取七情六欲的方法,他已經在超過了一千人身上做過試驗了。

    最後柳無情還嫌孟翔遭受的打擊還不夠慘,他告訴他,他在他吃下的所謂靈藥中加入了慢性毒藥,他本人只有三天時間好活了。

    知道了一切之後,孟翔反而平靜了下來,用在古文館中翻閱古籍時偶然看到的一個激發人體潛能的方法點燃了靈魂,準備以形神俱滅的代價換取一個報仇的機會。他要和柳無情同……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8:59
第074章 城主邀請


    啪!肩頭上輕輕地一拍讓孟翔從回憶中驚醒了。他轉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店老闆認為他和嚴實待得時間太長,影響了他的生意。

    孟翔並沒有因​​為店老闆的勢力而生氣,在桌子上丟了一塊銀子就和嚴實一起擠出了飯店。深深地看了一眼趙雪竹,和嚴實走出了窄街,大踏步地離開了。

    他知道他現在不適合和趙雪竹接觸,也不應該和她接觸。在他啟動元始魔門的傳承之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將會走上一條何等凶險的道路。

    如果他表現出對趙雪竹感興趣,或者他們之間產生關係的話,他的敵人,更準確地說是他未來的敵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通過傷害她從而傷害他的機會。

    在走出窄街的那一霎那,孟翔突然感到眼睛有些發澀發酸,他知道這一步踏出去之後,他和趙雪竹之間雖然算不上是永別,但是也是咫尺天涯,相見難相識了。

    孟翔領著嚴實來到一家豪華旅店——悅賓樓,訂下了兩間上房,雖然價格不便宜,一間上房一晚要一百五十銀子,但是他根本不在乎,因為他再也不是前世那個為了幾個大錢都會斤斤計較的孟翔了。

    訂了房間之後,雖然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不過孟翔依然沒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在大堂的桌子旁坐下,要了一壺上好香茶,和嚴實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他才和嚴實一起去了客房。

    關門之前,孟翔對站在門口的嚴實說道:“石頭,我明天會起來晚一些。如果有人找我,不用和他們客氣,就讓他們等著。”

    “有人來找?會是什麼人?”

    孟翔一邊關門,一邊說道:“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來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就在門將要完全合上的時候,嚴實用手撐住了門,問道:“孟哥,我們殺了那麼多的人,我們晚上是不是要小心一些?”

    “石頭,你是怕鐵木城的人晚上偷襲我們吧?你放心吧,他們是不會這麼做的。鐵木城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他們不會為一個已經死掉的李耀庭而冒然得罪我們兩個有可能為鐵木城賣命的高手的。”

    第二天,孟翔起來得果然很遲,日頭都開快到頭頂了他才從房間中緩緩地走了出來,一開門就看見嚴實站在門口,他一點也不奇怪,直接問道:“有多少人來找我?”

    嚴實回答道:“只有一個!”

    “一個?”

    “不錯,是一個老頭,乾瘦乾瘦的,一陣風都可以吹跑了。不過他身上好像有一股氣息,靠近他就覺得全身不自在。”

    “哦?”孟翔露出了一絲好奇,“帶我去看一看。”

    不到一百息的時間,孟翔就見到了嚴實口中的那個瘦老頭。他確實極瘦,身上的袍子雖然很窄了,依然顯得空空蕩蕩的,似乎裡面沒有東西可以支撐它。不過他的穿著很整潔,連下巴上的白鬍子都梳理都整整齊齊。

    瘦老頭看見孟翔走下了樓梯,用一雙和他的年紀極不相稱的、顯得極為年輕的眼睛看著他,不動聲色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等孟翔距離他還有大約一丈遠的時候,緩緩地向他迎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這位就是在西城門大發神威的孟翔孟先生吧?沒有想到你還這般年輕,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先生太客氣了。在長者面前怎敢稱先生?老先生,你還是叫我小孟吧。”孟翔笑容滿面,意態從容,不過在他看清了瘦老者的眼睛之後,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凝重。

    “孟先生太謙虛了。老朽只不過比你痴長一些歲月而已,哪裡有資格成為你的長者啊。”瘦老者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

    突然,孟翔臉上的笑容一收,沉聲地說道:“老先生,你真是好手段!我原本以為我一覺睡醒至少有十撥人在等著我。但是我現在只見到老先生你一個人,想必其他人都被你擋回去了吧?”

    “孟先生,你還是太看輕了自己,來找你的人不是十撥,而是十五撥。至於你說的攔擋,我確實做了,不過我也是為了你好,那些人良莠不齊,你們見了面也未必會相處愉快,與其如此,倒不如不見。更何況,他們能夠答應你的,我的主人一樣可以答應你,而且一些他們不能夠答應你的條件,主人他也可以答應你。”瘦老者顯得相當從容,絲毫沒有破壞了孟翔好事的不安。

    “是嗎?那我倒是要謝謝老先生你了。”孟翔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後雙手抱拳,向前輕輕一推。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大力從他身上湧出,向瘦老者壓了過去。

    剎那間,空空蕩蕩的大堂中就響起了隱隱的風雷聲,而且整個空間包括建築本身和地面都在微微顫動。

    “客氣,客氣。”瘦老者眼神一凝,不過臉上依然保持溫和的笑容,緊接著他採取了和孟翔同樣的動作,抱拳還禮。

    而在他完成抱拳動作的同時,他消瘦的身體中也湧出了一股大力,向孟翔發出的力道迎了過去,在大力移動的過程中,發出了潮水湧動的聲音,一波接一波。

    嘭,就像兩個巨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發出了一聲沉悶有力的悶響。大約過了兩息的時間,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從孟翔和瘦老者的中間爆發出來,向四面八方滾滾而去。

    首先遭殃的是大堂四周的牆壁,轟然炸裂,除了一些粗大立柱之外,幾乎所有的牆壁都被沖擊波蘊含的巨大力量壓得粉碎,而那些立柱之上也出現了刀劈斧剁的溝槽。

    孟翔撣了撣衣袖,看著退出了五步,並在地面上留下了五個深達二寸腳印、臉色發白的瘦老者,淡淡地問道:“老先生,你現在可以告訴你的主人和你的姓名了吧?”

    瘦老者喉頭動了兩下才開始說話,聲音中略帶一些嘶啞:“我的主人,孟先生你在進城的時候曾經提到過,他就是鄙城的城主,姓戚,雙諱長征,而老朽則是城主府的管家,老主人賜姓戚,單名一個榮字。”

    “原來老先生就是戚城主的大管家,在下真是失敬了。”孟翔看著戚榮,“既然戚管家來找我,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

    “我家主人得知有孟先生和嚴先生兩位少年英雄來到了鄙城,想一睹二位的風采。主人已經在城主府中設下了酒宴,不知道二位可肯賞光?”

    孟翔透過大堂碎裂的牆壁向外看了看,說道:“看天色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既然戚城主願意請我和我兄弟吃飯,我們就卻之不恭了。戚管家請!”

    來到了悅賓樓的外面,門前已經停了一輛豪華的大車,由兩隻身高超過了兩丈的白象拉車,孟翔和嚴實也沒有推遲,直接坐進了比一間房還寬敞的大車。

    戚榮向趕著的車夫一揮手,大車悄然移動了,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看著大車行出去了十來丈遠,他突然掏出了一塊潔白的手帕捂在了嘴上,等手帕從他的嘴巴上移開時,上面已經殷紅一片了。

    戚榮看著遠去的大車,眼神變得陰冷而警惕,一邊用手帕擦去了嘴角的鮮血,一邊低聲說道:“好可怕的先天真氣啊。看樣子,一切都要從長計議了。 ”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拉著孟翔和嚴實的大車來到了一顆虯枝鐵幹、不知道有多粗的巨樹跟前,不,準確地說是來到了巨樹根部的一個樹洞前。

    雖然說是樹洞,但是它高度也超過了兩丈,寬度也達到了一丈六,而樹洞的最頂端則掛著一面黑底金字的牌子,上面寫著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城主府。

    踏上五階白玉石的台階,孟翔和嚴實在戚榮的引領下走進了樹洞。從外面看不見樹洞內的情況,不過等走進去了之後,二人發現了它和一般豪宅的佈置並無不同,而且裡面也不像他們想像的那麼黑,到處都懸掛著人頭大的、散發著明亮白光的圓球,比一般房子的光線還好。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戚榮將二人引進了一間大房子,長寬高都超過了三丈,從擺設看應該是一間客廳。

    孟翔和嚴實落座之後,戚榮讓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給他們上了精緻的各式糕點和香茶,並讓她們在一旁伺候著,然後告罪了一聲,向後堂走去,說是要去請他的主人。

    孟翔一邊喝著茶,吃著糕點,一邊目光移動,打量著整間客廳的擺設,神情悠閒,而這個時候戚榮已經傳宅過院,來到了一個八角亭。

    亭子中間只有一個人,是一個神態從容的中年人,拿著一本線狀的古籍緩緩地翻閱,他的手邊放著一隻玉壺和一隻玉杯,杯子中還有半杯香茶。

    在戚榮邁入了八角亭的一瞬間,中年人正好將手中的古籍放到桌子上,時間把握的絲毫不差。他看著戚榮,突然神色一變:“榮伯,你受傷了?”說著,人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步搶到了他的身邊。

    戚榮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一點小傷而已,主人你不用擔心。”

    中年人抓了戚榮的脈門,試了一下的脈搏,鬆了一口氣:“確實沒有什麼大礙,休息幾天也就沒有事了。哦,對了。榮伯,你是如何受傷的?”

    “這事怨我。我將那些去找孟翔和嚴實的人擋了回去,目的就是想激怒他們,從而讓他們和我動手,我也好藉機試探一下他們的實力。如果他們的實力不算太強的話,我正好將他們抓起來,押回城主府交給你主人處置。雖然主人你想用他們,但是也不能夠任由他們胡來。如果他們殺了我們鐵木城的人,我們都不有所表示的話,難免會在人們心中喪失威信。奈何天不從人願,那個姓孟的小子確實被我的舉動激怒了,對我動了手,可惜老奴技不如人,不但沒有抓住他們,反而受了傷。”

    “是姓孟的那個小子傷了你?”中年人的眼睛中露出了危險的光芒,“昨天他剛在城門口鬧出了那麼大動靜,現在又敢傷了你。看樣子,我是要給他一點顏色看一看了,否則他真不知道鐵木城是誰的了。”

    “主人,你要教訓他,我也贊成。要用他就要先折折他的銳氣,不過主人你動手之前一定要做好萬全準備。這個孟翔,我看很不簡單。”

    “哦?他有什麼特別之處?”

    “且不論他昨天殺死李耀庭他們的可怕刀法,就是他的真氣也極為雄厚,一旦發動,滾滾如雷鳴,氣勢威猛,有無堅不摧之象。我有幸得老主人恩典,得以傳授《碧潮訣》,雖然我天資駑鈍,但是幸好我尚知努力,現在已經達到了第六重。而我和那個姓孟的較量之時,我雖然已經使出了全力,但是依然被他發出的真氣輕易碾碎,而且我可以清楚感覺到他並沒有使出全力,否則我恐怕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

    “榮伯,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可怕?”中年人的神情首次凝重了起來。

    “只會比我說的更加可怕。”

    中年人開始在亭子中踱步,一臉的沉思。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在亭子外面響起了:“爹,你休要煩惱!孩兒我來幫你。”隨著聲音,從外面走進了一個二十來歲,神采飛揚的年輕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8:59
第075章 不懷好意


    “風兒,你回來了?”中年人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向他迎了過去,戚榮也跟了過去。

    “是的,爹。我回來了。”

    中年人將年輕人打量了一遍,漸漸地露出了疑惑之色,問道:“風兒,你不是跟著你師父,準備參加這一屆的龍門大會的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

    “爹,你放心吧。”年輕人似乎知道中年人擔心什麼,“我已經快達到煉氣大圓滿了,進入仙門已經沒有任何問題。我這一次回來,主要是幫助師父做一件事情。如果我做的好了,師父就會在師門長輩面前替我說好話,讓我進入師門時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

    “幫你師傅做事?是不是很危險?”

    “爹,你不用擔心。在我回來的時候,師父已經跟我說了,他要我做的那件事情並不算太危險。更何況,師父還給了我護身寶物,即便遇到了危險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這下我就放心了。哦,對了。你師父究竟讓你做什麼事情?”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是的。師傅給了我一張圖,讓我按圖索驥,對圖上所標記的地方認真搜索,將裡面有價值的東西都找出來,然後交給他老人家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年輕人一邊說話,一邊從懷中抬出了一個綢子包裹的小包裹,展開,裡面是一張獸皮,上面畫著一幅簡單的圖畫,在圖畫的正中間的位置上有一個小紅點。

    年輕人將獸皮在桌子上鋪平之後,中年人和戚榮都走了過去,仔細觀看獸皮上的圖畫。過了大約十息的時間,中年人和戚榮幾乎同時驚叫出聲:“**谷?”

    年輕人露出了歡喜的笑容,問道:“爹,榮爺爺,你們已經看出圖上畫的是什麼地方了?”

    戚榮奇道:“小主人,難道你師父沒有告訴你圖上標的是什麼地方嗎?”

    “沒有。”年輕人搖了搖頭,“師父好像有急事,走得很匆忙。臨走的時候將這張地圖交給了我,說就在我們鐵木城附近,讓我自己找,說算是對我的一個考驗。”

    說著,年輕人抬了頭,有些好奇問道:“爹,榮爺爺,**谷是什麼地方?我看你們剛才好像都挺吃驚的。”

    戚榮捋了捋下巴上的白鬍鬚,說道:“小主人,**谷可是我們鐵木城方圓千里內有名的險地。說起……”

    就在戚榮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中年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頭,說道:“榮伯,**谷的事情等會再和風兒說。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外面那個姓孟的小子和他的同伴,如果時間長了,他怕他們會產生懷疑。”

    說到這裡,中年人頓了下,將目光投向了年輕人,問道:“風兒,你剛才說有辦法對付那個姓孟的小子,你究竟有什麼辦法?”

    “爹,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就是由我出手好好地教訓他一下。我就不信一個從鄉下來的鄉巴佬能夠有什麼本事。”年輕人露出了傲然的神色。

    “風兒,切不可輕敵。你榮爺爺就是……”

    看見中年人的臉色沉了下來,戚榮急忙給他使眼色:“主人,你就讓小主人試一試好了。即便他敗給了那個姓孟的小子,他有他師父給他的寶物護身,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想了想,中年人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說道:“風兒,你去和姓孟的交手,我阻攔你。不過你一不能在城內動手,而二不能夠暴露你的身份。如果你答應這兩條,我就讓你自由行動。”

    年輕人想了想,應道:“好吧。爹,我答應你了。”

    “風兒,你現在這里呆著,我先去會一會那個姓孟的小子。”說著,中年人就向八角亭外面走去。

    快出亭子的時候,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對年輕人吩咐道:“風兒,你如果你打敗了那個姓孟的小子,記住只能夠將他打傷,千萬不能夠殺死他。留著他,我還有用呢。”

    當日頭微微向西轉的時候,孟翔和嚴實在戚榮的陪同下走出了城主府。兩個人的臉色都微微泛紅,顯然他們在不久之前的宴席上沒有少喝酒。

    向戚榮告辭了之後,孟翔和嚴實快步離開了城主府。在轉過一個街角,嚴實的腳步稍微放慢了一些,看著臉上的紅色正快速褪去的孟翔,問道:“孟哥,這個城主想幹什麼?不但沒有對我們殺人的事興師問罪,而且什麼也沒有說。難道他真的只想請我們喝酒不成?”

    “石頭,那些所謂的大人物都是喜歡拐彎抹角的,如果一下子就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了,那就顯得太沒有水平了。不過你不用著急,遲早​​他的狐狸尾巴是會露出來的。”孟翔微微瞇著眼睛,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誚的神色。

    時間不長,二人拐進了一條不算很寬敞卻相當熱鬧的街道。大街上人人來人往,從服飾看樣,很多都是以打獵為生的獵人。

    街道的兩邊則佈滿了各式各樣的店鋪,有飯莊、旅店、兵器鋪、醫館、布莊、成衣店、澡堂等等,讓第一次見到這麼熱鬧場景的嚴實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孟翔帶著嚴實走入了大街,似乎並沒有什麼目的地,隨著人流緩緩地向前走動,不時還停下來看看熱鬧。一直走了大約二里路,他才離開了大街的中間,向路邊一座三層的小樓走去。

    小樓為木質結構,棕黃色,被明漆刷得很亮,帶著一股浮躁之氣。在一層的門楣上掛著一塊藍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寫著三個大字——百珍樓。

    “百珍樓?”嚴實抬頭看了看匾額,“孟哥,難道這裡賣的都是稀世珍寶?”

    “石頭,你不要被這些商家的花招給騙了,誇大其詞而已。什麼百珍樓?最多就是一個比較大一些的雜貨舖罷了。”說著,孟翔帶頭走進了樓中。

    接下來的時間,孟翔的話得到了印證,百珍樓果然是虛有其名,轉了幾圈,嚴實也沒有發現什麼可以稱得上珍寶的東西。而孟翔本人也沒有購買什麼珍寶的意思,只是買了一堆很普通的東西,如羅盤、帳篷、雨衣、繃帶、傷藥等等。

    等伙計將東西打包好了之後,孟翔付了錢,將一個比酒杯口大了兩圈、扁圓形的小東西遞了他,上面還連著一根細細的金屬鍊子,鍊子的另一頭是一個小小的夾子,應該是起固定作用的。

    嚴實拿著它看了又看,疑惑地問道:“孟哥,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就是我給你說過的可以精確顯示時間的指針懷錶。”說著,孟翔在指針懷錶邊上一個凸起的小疙瘩上輕輕一按,啪嗒一聲,蓋子跳開了,露出一個圓盤,上面刻著一些數字,中間有三個長短粗細不一的指針以快慢不一的速度移動著,發出了嗒嗒的輕響。

    孟翔指著那個圓盤,說道:“這根粗而短的指針叫做時針,它每移動一大格就是一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這根稍細一點卻又長了一些的指針叫做分針,它每一小格代表一分鐘,也就是一個小時的六十分之一,也是一個時辰的一百二十分之一;而那根又細又長快速移動的指針是秒針,它移動一圈也就是六十下,就是一分鐘,它……”

    嚴實開始還有些不適應,不過在孟翔的講解下,很快就明白了指針懷錶的原理,在被孟翔糾正了幾處錯誤後,他已經可以準確無誤地報出上面的時間了:下午兩點四十五分。

    之後,孟翔和嚴實又先後光顧幾家店鋪,將弓箭、驅蟲粉、剝皮刀、繩索、乾糧、水壺等野外狩獵的一應東西都買齊了,而兩個人的背上也各自多了一個巨大的包袱。

    這時,嚴實掏出了指針懷錶,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四點零五分了。孟翔知道了時間之後沒有停下腳步,帶著他穿過了好幾條大街,來到一處比較偏僻,遠遠就可以聞到一股糞便氣息的地方。

    走近一看,嚴實發現那裡是一處交易各種牲口的地方,既有普通的牛馬,也有各種被捕獲或者被訓好的大型野獸。

    經過一番挑揀之後,孟翔花了一千七百兩銀子買了四匹雙峰飛駝。雙峰飛駝是鐵木城高級一些的獵人所必備的工具,不但耐力好,善於奔跑,好飼養,而且它的負重能力也很強,每一匹雙峰飛駝都能夠輕鬆駝起上萬斤的東西。

    最關鍵的是,它還具有一些特異之處,對獵人的幫助很大,它距離很遠就找到可飲用的水源,而且在像龍捲風颶風、暴雨之類的惡劣天氣到來之前它就可以感應到,讓主人提前做好準備。

    一切都準備好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六點半了。孟翔和嚴實來到了一家食宿兼顧的大旅館——鴻賓樓,草草地吃了晚飯,然伙計好好照顧那四匹雙峰飛駝之後就去休息了。

    睡覺之前,嚴實問了孟翔一個問題:“孟哥,你不是說要先找一個地點落腳點嗎?我們怎麼這麼急急忙忙去打獵呢?”

    孟翔微微閉起了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如果不出城的話,有些人豈不是等急了嗎?”說罷,他也不跟嚴實解釋,就直接將門關上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9:36
第076章 引魚上鉤


    夜漸漸地深了,整個鐵木城也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燈火也差不多都熄滅了。梆梆梆,三更的梆子剛剛敲過,孟翔房間的門悄然無聲地打開了,一個人影閃了出來,然後從廊簷下倒飛到了房頂上,順著屋脊一陣快速奔行,轉眼之間就來到了後院暫養牲口的地方。

    那個人影向四周看了看,從房頂上飛身躍下,點塵不起,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然後閃身躥進了一個草料堆。在一陣陣沙沙的輕響之後,整個後院除了牲口偶然發出的聲音,就是一片靜寂了。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牲口棚子上突然響起了一陣雨滴落到樹葉上的沙沙聲,又過了一小會,一個黑色的影子從天而降,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噗地一聲輕響。

    後來的那個黑影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驚動任何人之後,閃身進了牲口棚。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他出來了,在發出一聲低低的輕笑之後,飛身上房,貓著腰,嗖嗖,在屋脊之上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

    片刻之後,那個躲在草料堆中的黑影鑽了出來,也飛身上房,向四下看了看,然後向那個離開的黑影追了過去,姿態輕靈,速度極快,就像一只在夜間滑翔的蝙蝠,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前面那個黑影似乎很警覺,時不時會突然回頭,不過後面跟踪的黑影顯然更加棋高一籌,每一次他都可以在前面那個黑影回頭之前做好隱蔽動作。

    兩個黑影奔行的速度很快,時間不長就走了很遠。很快,前面的那個黑影就來到了鐵木城中心的那棵碩大無朋的鐵樹近前。向四下看了看,快步走到了城主府的門前,在門上有節奏地輕輕地敲了幾下,緊接著大門開了一條細縫,那個黑影一閃而入,不見了。

    後面跟踪的黑影在一處屋脊的陰影中站定,看著城主府的大門,眼睛中射出了明亮的光芒,黑夜也無法遮蔽它的光華,冰冷無情,如刀鋒上的反光。

    過了大約十息的時間,黑影一掉頭,順著原路回到了鴻賓樓暫養牲口的棚子,也學著之前那個黑影鑽了進去。過了一小會,他就出來了,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輕輕地合上了門。

    第二天,孟翔和嚴實很早就起床來,天剛朦朦亮,他們就坐在一起吃早飯了。很快,他們就結了帳,牽著四匹雙峰飛駝向鐵木城的西門走去。

    他們到達西門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了,毫不吝嗇地將光和熱灑向了大地。似乎他們是掐好了時間的,他們剛到,城門就打開了。

    這一次負責守城門的並不是黃書郎和他的手下,不過當他們看清楚孟翔和嚴實的樣子時,眼神中都透露出了一絲恐懼。那些等著出門的獵人,看見他們之後,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這些獵人都是懂的生存法則的,孟翔能夠在斬殺西門的守城官後安然無恙,這本身就說明問題。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城主戚長征沒有找到他們的麻煩,他們都本能地感覺到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們為妙。

    孟翔和嚴實對其他人的反應毫不在意,門一開,就牽著四匹雙峰飛駝離開了。走了大約兩三里路,孟翔停了下來,向四周看了看,順著一條小路向遠處一片起伏不定的山地趕了過去。

    他們和雙峰飛駝的影子剛剛消失在起伏不定的山地之中,鐵木城西門之內就出來一撥人,大約二十來人,在一隻黑色的、大約三尺長的大老鼠的引領之下,向孟翔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很快就到了中午,孟翔和嚴實也停下來休息了,將四頭雙峰飛駝放在一旁吃草,他們則架起了烤架,在烤一隻大鹿。如果有別的獵人看見他們烤的鹿一定大呼敗家。

    那是一隻很稀有的鹿,叫做血鹿,不僅鹿血可以補氣,就是鹿肉也具有同樣的效果,吃了之後對身體很有好處,特別是對於正處於煉體的人更是如此,它們可以為他們提供大量的氣血。所以血鹿在鐵木城的銷路一直很好,像他們現在烤的那麼大隻的,至少可以賣到兩百兩銀子,而一次狩獵能夠賺到兩百兩銀子對大多數獵人而言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這些年過去了,嚴實燒烤的技藝愈加高超了。不一會的功夫,血鹿就散發出了濃郁的香氣,即便風不小,也依然無法吹散,似乎它們已經凝固了。

    接下來,孟翔和嚴實兩個大肚漢,一點也不客氣,一陣狼吞虎咽,一隻可以最少賣到二百兩銀子的血鹿很快就只剩下一堆骨頭了。

    孟翔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一邊愜意地剔著牙,一邊有些含混不清地問道:“石頭,你天生喜歡吃,但是有一種東西你一定沒有吃過。”

    “什麼東西?”嚴實認真地啃著一根大棒骨上的殘肉,沒有抬頭。

    “老鼠,三尺長的大老鼠。”

    “老鼠我倒是吃過了,肉質還算不錯,不過三尺長的大老鼠我確實沒有吃過。”

    “想不想嚐一嘗?”

    “孟哥,你能夠捉到?”嚴實間一根已經啃得乾乾淨淨的大棒骨扔到了一旁,抬起頭,看著孟翔,眼睛中有亮光在閃動。

    “當然可以。”孟翔點了點頭,不過他緊接著問出了一個很突兀的問題,“石頭,你覺得我們所在的這塊地的風水怎麼樣?適合不適合埋人?”

    嚴實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孟哥,我不懂風水。不過我覺得埋人嘛,有地方也就可以了。”

    他頓了頓,向四周的大樹和灌木叢看了看,接著說道:“這裡看起來確實有些荒涼,似乎真的不適合埋人。不過對一些藏頭露尾的畜生而言,我個人覺得已經足夠了。”

    “石頭,既然你也覺得那些藏頭露尾的畜生很討厭,你就將他們清理清理吧。權且當做飯後消食了。”

    “孟哥,你的話是說到我心裡去了。我也正想這麼做呢。”嚴實一邊說,一邊將手按到地上。但是就在他的手臂伸直,將要挺腰站起來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嗤嗤……十幾道犀利的寒光從孟翔和嚴實周圍的大樹和灌木叢射了出來,一大半射向嚴實的要害,另外一部分則對準了倚靠在大樹上的孟翔。

    嚴實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偷襲他,手臂一鬆,身體重新落回了地面,而那**支利箭則貼著他的鼻子飛了過去,噗噗……深深地射​​入了地面上,只留下短短的一截箭尾。

    同樣面對射來的長箭,孟翔則採取了完全不同的應對方法,他只是伸出右手,一撈一抓,六支箭頭閃著寒光的長箭就被抓住了手中。緊接著他一抖手腕,那六支利箭以比射過來時還要快上好幾倍的速度反射了回去,一閃之下,就消失在了三四十丈外的大樹中。

    咔嚓咔嚓……伴著一陣樹枝斷裂的脆響,幾個蒙面黑衣人從幾顆長尾鬆上以極不正常的姿勢摔在了地上。每一人的咽喉之上都插著一支長箭,而且都很深,只剩了短短一截箭桿露在外面。

    嚴實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就要再站起來,而孟翔也將手搭到了樹幹,作勢起身,然而似乎就人就不想他們起身。

    嗖嗖……再次有利箭射了過來,不過這一次的利箭又和上一次不同,都閃著各色的光華,而且速度極快,一閃就到了二人的近前。

    下一瞬間,長箭穿過了孟翔和嚴實所在的位置,不過它們全部射空了,因為他們早已經離開了原地。

    躲過了敵人的再一次偷襲之後,孟翔和嚴實立刻發動了反擊。孟翔抬腳在他吃剩下的鹿骨堆上使勁一踢。嗖嗖破空聲中,長短不一的鹿骨全部激射而出,向那些長箭射來的方位射去。

    嚴實則雙手的手指連彈,起身時順手從地上抓起來的石子連珠射出,就像槍中射出的子彈,速度極快,力道驚人,飛行的過程中發出了哧哧的撕裂空氣的聲音。

    在慘叫和樹枝斷裂的聲音中,十幾個黑影先後從樹上跳了下來,一部分還算顯得比較從容,另一部分則沒有那麼幸運了,不是被鹿骨射中,就是被石子擊中,非死即傷。

    孟翔和嚴實相視一笑,譏諷地說道:“鼠輩就是鼠輩!大白天都蒙著遮羞布,不敢見人。”

    說話間,那七八個受傷比較輕或者沒有受傷的黑衣蒙面人做了一件頗有一些出乎二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們不但沒有跑,相反,一個個都抽出了兵器,向他們衝了過來,似乎要和他們決一死戰。

    孟翔向嚴實遞了一個眼色,自己站在原地沒有動,而嚴實則抽出了腰間的長刀,一步一步,緩緩地向那幾個顯得有些反常的黑衣蒙面人迎了過去。

    那些黑衣蒙面人在距離嚴實還有大約兩三丈遠的時候,手中的兵器紛紛冒出了各色的光芒,顯然他們都是修煉出了真氣的好手。嚴實怡然不懼,不僅步伐沒有出現絲毫的停頓,而且眼中還投射出了強烈的戰意。

    一瞬間,嚴實和那些黑衣人交錯而過。嚴實神色如常,而那些黑衣人則全部腳步不穩,踉踉蹌蹌,在短短兩三秒之內,悉數摔倒,都死了。

    嚴實收刀看向孟翔,孟憲讚許地點了點頭,肯定了他這一次的表現。而就在這個這個時刻,那些被嚴實殺死的黑衣蒙面人卻突然發生了異常。

    砰砰……在一連串急促的悶響中。那些蒙面黑衣人全數爆炸了,從他們的身體中湧起了濃稠的黑煙,而黑煙瀰漫的速度極快,幾乎在轉瞬之間就覆蓋了方圓二三十丈遠的範圍。

    孟翔和嚴實不約而同了選擇了同樣的舉動,向黑煙覆蓋的範圍外移動。而就在他們剛剛移動腳步的時候,他們周圍的大樹飛射出了兩道數尺粗,長度達到三四丈的光柱,目標是正是孟翔和嚴實,一道對準了孟翔,一道對準了嚴實。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9:36
第077章 窺破意


    一碧一黃兩道光柱直接貫入了還在不停翻騰的黑煙中,強勁的力道一下子將黑煙撕開了兩個大窟窿,更是在地面上分別炸開了兩個方圓丈許的大坑。不過沒有擊中它們的目標,孟翔和嚴實似乎突然憑空消失了。

    發射出光柱的人極為精警,一擊不中,立刻覺察出來情況不妙。未等身體落地,手中長劍就在地上猛地一點,借助反彈之力,倒射而回,準備回到他們之前的藏身之所。可惜已經晚了。

    兩道匹練般的白色刀芒沖天而起,向那兩個偷襲的人直接斬了過去,速度極快,一閃及至。不過那兩個偷襲者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匆忙之間,掌中長劍光華大盛,向前一揮,兩道長約丈許的劍芒脫劍而出,迎了刀芒。

    叮叮,兩聲金屬交鳴之聲同時響起,兩道刀芒和兩道劍芒同時碎裂。不過刀芒和劍芒不同,劍芒碎裂之後,就消散無踪了,而刀芒碎裂之後則沒有消失,而是化作了一片片雪花狀的白光,並且繼續向兩個偷襲者飛去。

    偷襲者似乎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不禁微微愣了一下。等他們揮舞長劍護住身體時,那些雪花狀的白光已經欺近了他們的身體,想完全躲開已經是不可能了。

    無聲無息之間,那兩個偷襲者的身體就出現了很多的傷口,衣服更是被切割成一片片的,和飛濺的鮮血一起從空中落下,就像一群在落花中飛舞的蝴蝶,美麗中帶著一絲淒迷。

    也許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兩名偷襲者揮舞長劍的動作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流暢,出現了一些破綻,而這就給那些的雪花狀白光的機會了,它們就像一群嗜血的鯊魚,向他們蜂擁而去。

    看情形,如果他們沒有辦法自救的話,雖然那些白光也在消散,但是也足以將他們切割得支離破碎,即便不死也會身負重傷,這還是在他們迫出真氣護住身體的情況下,否則,他們將會瞬間化作一攤肉醬。

    那兩名偷襲者也似乎明白這個道理,其中一名身體比較魁梧的人一把抓了另一個顯得消瘦一點的人,將他向後狠狠地扔了出去,而他則加速向雪花狀的白光落去,轉瞬之間,整個人全身上下就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

    那個被甩出去的人借勢飛到了一個大樹上,雙腳在樹枝上一點,就像一支離弦的飛箭,使出全身的力量向遠處逃去。

    這時那團黑煙的邊緣一陣湧動,孟翔和嚴實幾乎是一起從裡面飛了出來。他們看見那個正在向遠處逃的偷襲者,都是眼放殺機。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捨身救人的偷襲者似乎看出了危機,大吼一聲,拖著血肉模糊、很多地方都露出了骨頭的身體,將殘存的真氣灌入長劍,光華繚繞,揮舞著向他們撲了過去,似乎想阻止他們,給他救下的那個人爭取逃怕的時間。

    孟翔眼神一冷,探出手指輕輕一彈,直接震散包裹在長劍的真氣,然後用食中二指輕輕一夾,準確地夾住了刺向了他和嚴實的長劍,緊接著向下一扯,就將長劍奪了過來,然後使勁一甩手腕,就將長劍化作了一點寒星,閃電般地射向了正在逃走的那個人。

    那個捨身相救的人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張開雙臂就向孟翔撲了過去,似乎想和他同歸於盡。不過他此生已經沒有機會實現這個願望了,因為就在他準備向孟翔身上撲的時候,嚴實已經向他劈出一刀,直接斬斷了他的脖子。

    幾乎在他喪命於嚴實刀的同時,他被孟翔奪取的長劍也到了他那個捨命相救的人的身後,眼看就要插射中他的臀部了.

    就在孟翔和嚴實以為那個人必傷無疑的時候,他的身上卻突然黃光一閃,他的背後居然出現了一面方圓三尺的土黃色的圓形盾牌。叮一聲,飛射而至的長劍居然被那面盾牌擋住了,不過那面盾牌也從被長劍擊中的地方為中心出現蛛網狀的裂紋。

    嚴實見到這種情況不禁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壓刀就要追過去,但是他的肩頭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嚴實轉頭一看,發現抓住了他的居然是孟翔,不解地問道:“孟哥,你為什麼要攔著我?放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嗎?”

    “放虎歸山?他只不過是一隻不敢見光的老鼠而已。”孟翔露出了輕蔑的神情,“不過這一隻老鼠的身份有些特別,如果我們現在殺了他,那我之前的努力和我早就設定的計劃可就要泡湯了。”

    “你要留下他的性命?”嚴實似乎想起了什麼,“哦,對了。這就是你剛才沒有攻擊他的要害的原因?”

    “不錯,否則,這點距離我豈會射偏?”

    嚴實一邊將長刀插回刀鞘,一邊好奇問道:“孟哥,你究竟有什麼計劃?可不可以跟我說一說?”

    “不可以。”孟翔很乾脆地拒絕了,不過在他看到嚴實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后,補充了一句,“我雖然暫時還不能夠告訴你我的計劃,不過我可以告訴剛才逃掉的那隻老鼠的身份。”

    “他是誰?”嚴實的精神微微一振。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應該是鐵木城城主戚長征的獨子戚慕風。”

    “他居然是鐵木城城主的兒子?”嚴實露出了驚奇了的神情,不過很快就露出瞭如有所思的神情,“孟哥,你不殺他,是不是因為他的身份?”

    “身份?”孟翔冷笑了一聲,“敢對我動手的人,不要說他只是戚長征的兒子,他就是戚長征本人我也照殺不誤。”

    嚴實聽了孟翔的話,眼睛突然一陣轉動,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說道:“孟哥,即便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到了你的計劃。”

    “你知道了我的計劃?說一說。”

    “孟哥,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啊?”嚴實看見孟翔並沒有因​​為他的驚人之語而露出了吃驚的神色,自己反倒感到有些疑惑了。

    “我為什麼要驚訝?我剛才透露出來的信息已經不少了,如果你還猜不到一些皮毛的話,你就不是嚴實了。”

    “孟哥,這麼說你的計劃真跟城主府有關係?”

    “確實有些關係,不過具體的內容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說著,孟翔大踏步向拴著雙峰飛駝的大樹走去。

    嚴實緊走兩步跟上了,問道:“孟哥,我們這就走?不管那些屍體了?”

    “我們管他們幹什麼?即便將他們埋了,也會被野狗掏出來吃了。更何況就是不被野狗掏出來,我們走後也會有人將他們扒出來。我們又何必費那個事呢?”

    說話間,孟翔已經解開了一匹雙峰飛駝拴在了樹上的韁繩,牽著走向了另外的雙峰飛駝了。

    嚴實走過來幫忙,一邊解繩子,一邊問道:“孟哥,你說有人會將這些人的屍體扒出來,究竟會是什麼人?他們將他們扒出來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將他們的屍體運回去掩埋嗎?”

    “石頭,你將那些人想得太善良了。他們將他們扒出來,只不過是想從他們身上的傷口推斷我們的一些信息而已。”

    這時孟翔已經將四匹雙峰飛駝全部解下了,準備走了。嚴實一把拉住了韁繩,問道:“孟哥,你還沒有告訴究竟會是什麼人要扒他們的屍體呢?”

    孟翔看著嚴實,搖了搖頭,說道:“石頭,你又不動了腦筋了。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就不信你自己想不出答案。自己想去。”

    孟翔一把奪過了雙峰飛駝的韁繩,大步離開了。嚴實撓了撓頭皮,有些困惑地自語道:“這個問題真的很簡單嗎?”皺著眉頭,跟在孟翔的後面,低頭思考了起來。

    過了大約一分鐘,他突然抬起了頭,緊走兩步,攆上孟翔,連聲說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麼?說來聽一聽。”孟翔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們的頭既然是城主戚長征的獨子,那麼知道他們行踪的人也必然是城主府的人,所以來挖他們屍體的人一定也是城主府的人。孟哥,我說的對不對?”

    “石頭,我早就說過了,你的腦子其實並不笨,問題就是你不喜歡用。”孟翔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嘿嘿……”嚴實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不過突然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孟哥,我們不是要去狩獵嗎?我們現在怎麼向回走了呢?”

    “石頭,你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們出城打獵只是一個幌子,目的就是讓某些人找到下手的機會。​​當然了,這也是一次考驗。雖然看起來有些無聊,但是為了達成我的計劃也只能夠勉為其難地陪著他們玩了。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當然要回去了。”

    孟翔的猜測很準,他和嚴實離開沒過多久,就有一隊人來到了戰場,對整個現場進行了仔細的勘探,甚至還畫了詳細的草圖,最後更是將所有的屍體在保持原樣的情況下運走了。

    由於沒有刻意走遠,孟翔和嚴實回到鐵木城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去。他們也沒有直接去尋找旅店吃飯休息,而是將四匹雙峰飛駝找一個地方寄放好之後,就向城中心趕去。

    當懷錶上的指針指向晚上九點的時候,孟翔和嚴實已經在新居之中吃著從白雲樓訂來的酒席了。

    新居一共有五間正房、四間偏房、兩件廚房和一個寬敞的馬棚,當然還有一個差不多有十丈見方的大院子。

    最關鍵的是它距離鐵木城正中間的鐵樹比較近,直線距離只有二里多一些。可以說,他完全在鐵木的庇護之下,根本不用擔心受到各種自然災害的侵擾。

    按理說,這種黃金地帶的房子應該是很貴的,但是孟翔一共只花了不到一萬兩銀子,準確是八千五百兩就買了下來。八千五百兩銀子看起來不少,但是在同等地段和他的新居差不多面積的房子的標價都至少在二十萬兩白銀以上。

    孟翔買下的新居之所以這麼便宜,其實原因相當的簡單,因為它是一座“鬼屋”。更準確地說,是一座在他買下它之前已經連續殺死了三任房主的“鬼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9:37
第078章 鬼屋探秘


    吃晚飯,看著磨磨蹭蹭不願意回房休息的嚴實,孟翔露出了戲謔的神情:“石頭,你難道還真怕晚上有鬼找你不成?你一個堂堂男子漢,怕什麼鬼呢?再則,老頭子不是說過嘛,不做虧心不怕鬼敲門。石頭,你這麼還怕,難道做過什麼虧心事不成?”

    嚴實被孟翔戲弄的有些惱了:“孟哥,你胡說什麼呢?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我做沒有做過虧心事,你還不清楚嗎?”

    “嘖嘖!”孟翔搖了搖頭,“石頭,你這人真是的,一個玩笑都開不起。”

    “好了。孟哥,我們不說笑了。你買下這座'鬼屋'真的不怕嗎?要知道前三任貪圖便宜的房主可都死了。”

    “石頭,你真相信有鬼嗎?”

    “孟哥,你不相信?”

    “我相信,但是我不相信這座宅子中有鬼。”

    “可是明明前三任房主都死在這座房子中,每一個都被吸盡了血,一夜之間十幾個人都變成了皮包骨頭的骷髏,並且根本找不到任何兇手的踪跡。如果不是鬼殺了他們,他們又是怎麼死的,而且還死得這般詭異可怕?”

    孟翔抬起了頭,向房子外面黑沉沉的夜色中看了一眼,突然用一種幽幽的語調問道:“石頭,你有沒有膽?”

    “膽?我當然有了。孟哥,你問這個乾什麼?”

    “既然你有膽,你今天晚上陪著我,我們一起將那隻害人的'鬼'找出來怎麼樣?”

    嚴實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說道:“找鬼?孟哥,這是不是太刺激了?”

    “慫了?石頭,我告訴你,我們要在這座房子中住幾年時間呢。如果不將那隻'鬼'找出來,之後的幾年時間內,你每天晚上可就都要擔驚受怕。當然了,你不願意找,我也不強求,反正遭罪的又不是我。”

    嚴實思考了一會,一咬牙,說道:“好吧。孟哥,我就和你一起去抓那隻鬼。”

    “這才是是男子漢。”孟翔重重地拍了拍嚴實的肩膀,露出了讚許的神色。

    就在嚴實想詢問孟翔如何去尋找那隻鬼的時候,突然他聽見後院馬棚中的雙峰飛駝發出了不安的叫聲,似乎受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的驚嚇。

    “'鬼'出來了。”孟翔的眼睛露出了一絲興奮的光亮,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向後院的馬棚快速趕去。嚴實看著孟翔快速遠去的背影,一咬牙,急忙跟了過去。

    等到嚴實趕到了後院,他發現除了孟翔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任何礙眼的東西,自然更沒有什麼所謂的“鬼”!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不知道為什麼,孟翔居然直直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難道孟哥已經遭到了那隻害人的“鬼”的毒手?嚴實的心中一下子抽緊了,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了。過了大約五秒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轉到孟翔的前面,準備去看他的臉上有什麼變化。

    就在他準備看清楚孟翔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將他撥到了一邊,同時一個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石頭,我讓你是讓你幫忙的,你擋在我眼前幹什麼?我可是正在尋找那隻'鬼'留下的痕跡呢。”

    “這個……”嚴實露出了訕訕的神情,“孟哥,你……你難道已經找到那隻害人的'鬼'了?”

    “'鬼'我是沒有找到。不過蛛絲馬跡我倒是發現了一些。你看那隻飛駝的後腿。”孟翔指著一匹顯得有些不安的雙峰飛駝的左腿,並走了過去。

    嚴實跟了過去,並且很快地發現了孟翔所指出的異常之處,在飛駝的左腿後側出現了一些芝麻粒大小的小紅點。如果不是他的目力過人,在漆黑的夜色中他根本看不見。

    然而,一時之間,他也猜不出那些小紅點是什麼東西。不過孟翔並沒有讓疑惑太長的時間,他伸出了手指,在那些紅色的小紅點一抹,他的手指立​​刻變紅了。

    “血?飛駝的腿上怎麼有血呢?”嚴實向四下看一下,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不用怕,那些都是飛駝自己的血。”

    “飛駝自己的血?”嚴實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那些血滴為什麼會出現了。

    孟翔扒開了飛駝的毛,可以清楚看見,它的皮膚上佈滿了針孔大小的小洞,血液正從那些小洞向外緩緩地流淌。

    “孟哥,難道那隻所謂的害人的鬼並不是真正的鬼,而是一種會吸食血液的怪物?”嚴實露出了所有所思的神情。

    “石頭,算你還沒有笨到家。”孟翔點了點頭。

    “孟哥,那究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物?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們剛剛聽到動靜就趕來了,眨眼之間,它卻早已經沒有了踪影。”

    孟翔沒有搭理他,而是小心翻開了馬棚旁邊的草叢,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過了大約五分鐘的樣子,他在一根支撐馬棚的柱子下面停住了,目光盯著地面,仔細觀看,似乎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

    嚴實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走了過去,同樣將目光投向了地面,但是看了半晌,他卻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地面,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孟哥,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孟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伸手從旁邊折斷了一根細細的草莖,輕輕地插/入了那片空地的左上角。嚴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並且將目光聚攏起來,看向草莖插/入的地方。

    這一次他終於發現了異常,在草莖插著的地方以及它的周圍密佈著著一些比草莖還要細一些的小洞。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了嚴實的腦際,他脫口而出:“難道吸食飛駝血液的怪物來自於地下?”

    這一次孟翔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拔出腰間的長刀向雙腳砍了過去。

    嚴實雙腳用力,一邊往上跳,一邊大喊:“孟哥,你在幹什麼?為什麼砍……”話未說完,他就發現他的雙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根本跳不起來。

    與此同時,孟翔中的長刀化作一道游動的寒光繞著他的雙腳快速地轉了一圈,然後刀光一閃,長刀就被收入了刀鞘。

    嚴實活動一下重新恢復自由的雙腿,發現了在他的腳掌上、腳腕上以及小腿上纏繞著很多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的黑褐色的線狀物。

    扯了扯,他發現了那些細線模樣的東西極為結實,甚至於比同樣粗細的鐵絲還要結實。他使​​勁扯斷了一些,拿到手中,問道:“孟哥,這是什麼東西?”

    孟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指了指飛駝的受傷的腿,這讓嚴實驚叫起來:“難道……難道這些東西就是吸血怪物?”

    孟翔看了他一眼,突然再次將刀拔了出來,對著他的胸膛刺了過去,嚴實立刻一驚,慌張向一旁閃去。

    幾乎與此同時,孟翔向前邁了一步,長刀穿過嚴實原來所在的位置,然後手​​腕連動,長刀劈出了片片刀光,緊接著,就是一連串切割端東西的嚓嚓聲。

    剛剛站穩腳跟的嚴實用眼睛的余光發現,刀光過去,一些揮動著的、好像蛇一樣的東西被切斷了,落在地上。

    孟翔走過去,用刀尖挑起了一根被長刀斬斷的長條狀的東西。嚴實這一次終於看清楚了,它應該是一種植物的根,大約小指粗細,上面還有很多和之前纏在他腳上一模一樣的黑褐色的線狀物。它們的身份應該是根上的根鬚。

    想像到那些根鬚扎入皮膚吸食血液的情形,嚴實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急忙將手按到了刀柄上,四下張望,防止那些可怕的根和它上面的根鬚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發動偷襲。

    這時孟翔卻將長刀收回了刀鞘,淡淡地說道:“石頭,不要再緊張了。怪物已經走了。”

    鑑於那些和根和之上根鬚的詭異,嚴實雖然相信孟翔的判斷,但是他依然不敢放鬆絲毫的警惕,在孟翔在院子中來來回回尋找什麼東西時,一直按刀跟在他的後面,保持著隨時出手的架勢。

    事實證明,孟翔的說法是正確,接下來的大半個小時,無論是詭異的根,還是它上面的更細小的根鬚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漸漸地,嚴實放鬆了下來,問道:“孟哥,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根?怎麼這麼可怕?”

    “這個我也不知道。”孟翔搖了搖頭,“不過從剛才的情形看,之前三任房主和他們的家人應該就是被這種嗜血的怪物吸乾血液而死的。”

    說到這裡,孟翔抬起了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偏房:“石頭,你去將我買的鐵鍬、鐵鍁、鎬頭以及裝土的大筐拿來。我要將這吸血的怪物給挖出來。”

    難道孟哥早就知道怪物是什麼?否則他怎麼會提前購買了挖土的工具?嚴實沒有多問,去拿挖土工具了,不過孟翔在他的心目中卻變得愈加高深莫測起來。

    其實嚴實猜對了,孟翔確實知道在宅子中搞鬼的是什麼東西,不過不是孟翔本人高明,而是得益於他擁有的前世記憶罷了。

    在前世,孟翔剛來到鐵木城不久就知道這座“鬼屋”的存在。他是從那些流浪的無家可歸者口中知道的,因為曾經有一些無家可歸者進入過這裡,而後就再沒有出現了過,最後只發現了被吸乾鮮血的骷髏。

    至於“鬼屋”秘密的真正解開還要等到幾年後的龍門大會。參加龍門大會的有一個仙門叫做靜虛宗,該宗的修仙者都是女性,不願意住在城主戚長征安排的迎賓館中,就相中了這座“鬼屋”,也正是通過靜虛宗的女修們才解開了其中的秘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5-20 19:37
第079章 挖出怪物


    孟翔和嚴實都身體強壯,耐力驚人,挖土這般普通人眼中的苦活累活對他們而言卻根本不算什麼,只見地面就像土撥鼠挖洞一般,泥土直往外翻,而一個數尺直徑的大洞也不斷​​向地下深入。

    在挖洞的過程中也不平靜,孟翔和嚴實不時會遭到了怪物的根和根鬚的偷襲,不過一來他們已經有了準備,二來他們的身體極為結實,它們一時之間根本就傷不了他們,所以它們不但沒有乾擾到他們,反而讓他們確認了怪物大概的位置。

    在懷錶的指針指到了凌晨三點二十八分的時候,經過了數個小時的瘋狂挖掘後,孟翔和嚴實已經深入地下超過了十五丈之深。

    就在孟翔將真氣運到雙掌上壓迫面前的泥土,準備它們迫到一邊去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手上一輕,緊接著他面前的一大片泥土突然坍塌了下去。一個不備,他跟著坍塌的泥土一起落了下去,在他旁邊幫忙的嚴實也未能倖免。

    幸好下落的過程比較短,很快他就落到了實地。一落地上,護在他身體上的真氣就猛地向外一張,將泥土彈開,然後他擺出了一個防守的架勢,最後才打量周圍的情況。

    這時孟翔才發現了他正在一個巨大的洞穴之中,洞穴呈扁圓形,略像一個倒扣的盤子,距離地面最高的地方在他頭頂的左前方,也就是他打通的那個洞的左側,高約七八丈的模樣。

    整個洞穴就是從最高點向四面擴展的,邊緣距離它最近的地方大約在二十丈左右,而最遠的則達到了三十丈開外。同時越往邊緣去,洞穴的高度也越低,最低的地方不足三尺。

    整個洞穴也不顯得特別黑,在整個洞頂之上都依稀閃動淡淡的綠光。孟翔的目光十分的敏銳,他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些閃著綠光的是什麼東西,是樹根和更為細小的根鬚。

    同時,孟翔也看清楚了一個,更準確地說是一團黑紅色的不停蠕動的怪物,足有四五丈方圓的一大團,幾乎碰到了洞穴的頂部。它是由無數細細長長的根以及更多的根鬚組成。

    第一眼看見它,孟翔和嚴實就立刻斷定它就是在地面襲擊他們以及在他們挖洞過程中不斷騷擾他們的不知名怪物,因為他們之前見到的根和根鬚和它實在是太像了,不,不應該說是像,而是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孟翔和嚴實對視了一眼,一起向那團不知道該認定是植物還是動物的怪物走了過去。在他們的心裡,不管這個洞穴中有沒有值得他們探索的地方,消滅那團怪物都是最必要的。

    那團怪物似乎也感覺了二人的敵意,未等他們靠近,無數條章魚觸手般的根就一起探了出來,有的像長槍,向他們直刺過來;有的則像繩索,向他們纏繞過來;而更多的則像是鞭子,向他們劈頭蓋臉地抽過來。

    那些怪根的攻擊方式雖然不同,但是它們都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快。眨眼的功夫就跨越了十幾丈遠的距離,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而且勁道非凡,所過之處發出了嘶嘶的空氣撕裂聲。

    孟翔和嚴實見此情形,不敢怠慢,一起拔出了長刀,向攻擊自己的怪根砍了過去。孟翔依仗著長刀斬的鋒利,不費甚麼力氣就將那些靠近自己的怪根砍斷了。

    而嚴實就沒有那麼輕鬆了,雖然他手中的長刀也是通過煉鋒號得到的百煉寶刀,鋒利異常,但是怪根卻超乎尋常的結實,細一些的怪根他還能夠勉強砍斷,而粗一些的,他就做無能為力了。一時之間,他被數量繁多的怪根搞得有些手忙腳亂。

    孟翔雙腳一點地,留下了一個逼真的虛影,閃身到了嚴實的身邊,長刀連連劈出,幻化出了一片白森森的刀浪,將他身邊的怪根悉數斬斷。

    看了嚴實一眼,孟翔說道:“石頭,你的刀不行,先退到一邊,這個怪物留給我收拾就好了。”

    等嚴實閃身退到了後面,孟翔手中泛起了綠色的光芒,刀尖之上更是探出了大約三尺長一截,恍若實質的刀芒。長刀快速揮動,他的身體周圍立刻刀影重重,不管從哪一個方向進攻,只要靠近他,那些怪根就會在瞬間被切成碎片。

    孟翔氣勢如虹,向那團怪物高速推進,一時之間所向披靡,怪物的根鬚根本無法阻擋他的腳步。就在他他距離怪物的本體還有大約五丈遠的時候,怪物終於發動了反擊了。

    無數的怪根和根鬚織成了一張張大網向他罩過去,劈開一面還有一面,在劈開還有,連綿不斷,似乎無窮無盡了。在撕碎了第十八張大網之後,終於沒有新的大網飛過來了,但是危險卻毫無徵兆地降臨了。

    在孟翔斬碎第十八張大網的瞬間,一團黑乎乎的、直徑超過了一丈的巨球向他兜頭砸了過來,掛著呼呼的風聲,顯然它之前就應該存在了,只不過是藏在了那些大網的後面。

    眼看巨球就要砸到孟翔的頭頂了,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了兩道淡淡的弧光,兩道刀芒呈十字交叉狀,向他的頭頂飛去,準確地命中了那顆巨球,一閃而沒,深深地切了進去。

    下一瞬間,巨球轟然炸開,分成了整齊的四瓣。與此同時,孟翔中的長刀急速揮動,白色的刀芒翻騰飛舞,既像咆哮的海潮,又像狂風裹挾的暴雪,匯聚成一道勢不可擋的洪流,向那團怪物席捲而去。

    在狂風暴雪般的刀芒之下,那些怪根和根鬚瞬間了化作了無數的碎末,漫天飛舞。五丈的距離幾乎在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被跨越,孟翔所過之處,留下了一個直徑超過了一丈五的圓柱形空腔。

    孟翔來到了怪物的本體近前,就在他準備看清楚它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時候,耳輪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咚咚的聲音,像是他的面前有一面戰鼓在敲響。聲音雖然不是很高昂,但是低沉中蘊含雄渾,似乎每一聲響都隱藏著巨大的力量,他能夠清楚地感到了一股壓迫感,彷彿胸口上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略微愣了一下,孟翔的眼神中透出了堅定,同時他手中的長刀的刀尖上探出了近一丈長的一截刀芒,然後爆發出了漫天白光,好似暴雪降臨世界,周圍近十丈的範圍瞬間全部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有人目力好,就會發現了所有的白光都是由巴掌大的雪花組成,每一片都形狀完整,晶瑩剔透,極為漂亮,讓人忍不住探手去觸摸它們。

    就像大雪會掩蓋一切,不論是美好的還是污穢的。孟翔的刀光似乎具有同樣的功效,白光散去,那團怪物和它張牙舞爪的怪根也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層黑色的泥漿模樣的污垢。不過孟翔並沒有放鬆下來,因為那咚咚如戰鼓般的敲擊聲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和洪亮了。

    孟翔看著那團怪物原來是所在的位置,也就是那咚咚聲傳來的地方。突然他依稀看到了一絲紅光,這不禁讓他心頭一震。

    雖然他很想搞清楚情況,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並沒有貿然靠近,右手擎刀,做好了隨時應付意外的準備,將真氣灌入左掌,對著拿出冒出紅光的地方輕輕一揮。

    立時,一股柔和卻強大的勁風捲過,就像一把無形的掃把掃過了,將地上的污垢和泥土統統掃到了一邊,同時隱藏著的秘密也顯露在了孟翔的眼前。

    他看清楚了隱藏在污垢和泥土下的東西後,不禁微微有些發楞,緊接著他的左手又連揮了數下,將面前的清理出了一個深約六七尺的大坑,將隱藏的秘密徹底顯露了出來。

    首先呈現在孟翔眼前的是一條粗大的樹根,至少需要四個人才能夠合抱過來。按照它的粗壯程度和走勢,不出意外的話,它應該是鐵木城中心的那棵鐵樹的一條根。

    鐵樹的根上密佈著不少數尺長的斷根,並且還在不停地擺動著,它們應該就是剛才攻擊孟翔和嚴實的那些怪根的殘餘。不過最吸引了孟翔目光的並不是樹根本身,而是在樹根上的一個東西——一顆澡盆大小的、有規律跳動​​的、心臟模樣的紅色怪東西。

    看見那個怪東西的第一眼,孟翔就已經明白他之前聽到的戰鼓般的聲音就從它的內部傳出來的。但是很快一個疑問就爬上了他的心頭:這個心臟模樣、長在鐵樹根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這時嚴實也走了過來,看見那個怪模怪樣的東西也覺得很奇怪,不過就在他要發聲詢問的時候,那個東西突然光華大盛,緊接著它附著的那條鐵樹的根也亮了起來,發出了碧綠色的光芒,看情形那些綠光是從鐵樹本身被抽出來的。

    得到了綠光的滋養,那些長在鐵樹根上的殘餘怪根以超乎想像的速度​​重新生長出來,眨眼的功夫就達到了三四丈長。而那些新生的怪根似乎還認識孟翔和嚴實,一長出來就立刻對他們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孟翔毫不客氣,長刀出鞘,刀光如雪,將那些還閃著綠色光華的怪根悉數斬斷,不過他發現它們要比之前結實很多,看砍起來感到略微有些吃力,而且在斷口處還會飛濺出一些淡綠色、閃著熒光的汁液。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那些被斬斷的怪根只要不是碎得特別厲害,落到地上之後,就會立刻紮根,繼續生長,向他和嚴實發動攻擊。

    在孟翔清除掉第一批重新長出來的怪根之後,那顆心臟模樣的怪東西放射出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相應地,從鐵樹被抽取過來的碧綠色光芒也越來越多,顏色也越來越濃郁。

    就在孟翔一邊斬斷生長越來越快的怪根,一邊思忖一勞永逸的解決方案時,蟄伏在他意識海中的通天藤突然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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