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至尊仙皇 作者:流連往返 (連載中)

   
nazninja 2013-5-19 08:16:5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0 1302371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29
【第二百四十章 禁制光球】

“我是想做善人來著,可惜你們不給機會,難道非要『逼』哥出手嗎?哥出手從不留活口。”夏塵嘆了口氣,咬了咬牙,將剛剛灌註了真氣的裂空劍,對著眾人的方向猛然斬下。

    嗡!無匹的劍光飛出,化成一道雪亮的匹練,猶如一道從虛無中盛開的長河,奔流不息,直接將鋪天蓋地的符箓撕扯成粉碎,斬出一道明亮無比的光輝。

    轟隆隆,火光、雷光、劍光,群光散『射』,各式各樣的爆響震耳欲聾,布滿整個天空,仿佛一場盛大的洗禮。

    偽法寶就是偽法寶,跟真正的法寶比起來,依舊是不堪一擊。

    當其他『色』彩全部退去的時候,只有裂空劍還在閃爍著恐怖的光芒,猶如一道兇猛咆哮的河流,迅速席卷過正臉『色』大變,爭相逃命的薛家子女和一眾家丁。

    嗤嗤嗤嗤之聲絡繹不絕,那是劍氣撕裂肉身發出的可怕聲音,劍光所指之處,已然成為人間地獄。

    激烈的慘叫聲瞬間響徹小院的周圍,鮮血和內臟的碎片則四散激『射』,將蔚藍的天空要和染上了一層火紅的風采,殘肢碎骨灑落滿天,仿佛為剛才那幕盛大的洗禮註釋著最後的尾聲。

    片刻之後,劍光散去,原地只剩下鮮血、殘屍,和一片令人感慨的寂寥無聲。

    三十多條生命,在裂空劍一劍之下,盡皆成為亡魂。這是法寶之威。即便是後天十重。在恐怖的劍芒之下,也如同紙糊一般不堪一擊。

    夏塵從懷里掏出一把元氣丹塞入口中,用來恢複剛才使出裂空劍所消耗的真氣,法寶雖然強大,但是消耗真氣的量也同樣很恐怖。

    現在應該再不會有人來阻礙他了,看著小院深處那微微閃爍的青芒,夏塵微微平息了緒,輕輕道:“玩符箓嗎?我也有。”

    他緩緩從懷里掏出那張從薛明身上得來的爆破符,放在手中,這張符箓遠比他以前的所看到的任何符箓都要沈重。就猶如一塊巨石。黃『色』的符紙之間,有一個爆裂的太陽的圖畫。

    這圖畫雖然只是用線條勾勒出來,但是卻有著豐富的意象,如果一直註視著。就會發現好像在直視著太陽,頭暈目眩,雙目灼痛。

    夏塵不想再消耗真氣,因此便想拿這張強大的符箓做個試探,雖然不能用聚寶盆複制頗為可惜,但是現在也顧不得許多了。

    真氣一灌,爆破符瞬間變得明亮起來,隨後便變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球,雖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產生的高溫卻讓夏塵眼神一縮。急忙將火球向著小院中心拋去。

    如果任由火球變大,夏塵毫不懷疑,高溫的火焰會直接將他燒成渣。

    轟隆!

    沈寂了很長時間的小院迎來了驚天動地的爆響,火球在落地的瞬間就變成了四散奔襲的火浪,就像是太陽爆裂一般,那耀眼的火光中心,只有刺目的白,除此之外,什麽都看不見。

    就好象一只無形的巨手推過搭建好的積木,院里的所有房間瞬間一齊崩塌。無數磚瓦碎塊崩裂破碎,然後在無匹的沖擊浪下無限分解,直到變成不可分解的灰,再被爆裂的風吹拂出一道圓形的痕跡。

    爆破的聲威逐漸小了下去,越來越弱。然後歸於平靜。

    風平浪靜後,小院已經不見了。徹底的不見了,什麽都沒有留下,就好像原來並不存在一樣,只有薛家莊園里漫天灑落的灰雨,似乎才能證明過往存在的一點證據。

    圓形痕跡的中心,立著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球,足有近十丈的直徑,微微地閃爍著青光。光球的表面上,一條條禁紋閃爍排列著,發出細微地嗡嗡聲,顯示出剛才的沖擊留下來的痕跡。

    如此強大的爆破符,居然沒有破開這個青『色』光球,甚至是連破壞都沒有做到一點。

    夏塵臉『色』凝重,緩步走了過去,看著青『色』光球皺起眉頭,毫無疑問,這光球里肯定就是薛一真的閉關之地,薛家老祖就在里面。

    剛才爆破符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但是還是沒有對禁制造成不可逆的損毀,禁制的強大,同樣超出了他的想象。

    影響肯定是有,但是並不大,而且爆破符的沖擊,肯定讓禁制里面的薛一真有所察覺,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夏塵心里再次升起強烈的緊迫感,此時不用靠直覺,僅僅是猜測,他也知道里面的薛一真肯定到了緊要關頭,否則絕不會遇到如此沖擊還能保持沈默。

    他從懷里連續掏出數張烈火符和寒冰符,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用真氣激發,便向著禁制光球拋了過去。

    常言道水火無情,那麽水與火加起來的力量必然更為強大,雖然烈火符和寒冰符的威力遠不如爆破符,但是夏塵已經用聚寶盆複制了很多張,當量變達到一定程度,必然會引起質變。

    轟轟轟!極寒與極熱的同時相遇化成威力極為強大的爆炸,可怖地沖擊浪猶如一道道威力無窮的拳頭,重重地轟在禁制光球上。每一下,都讓這高達十丈的光球劇烈地顫抖起來,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崩裂成無數碎片徹底消失。

    然而,夏塵的臉『色』卻漸漸難看起來,他能看出來,禁制光球看似在爆炸中到達崩潰的邊緣,實際上卻是安穩如山。因為禁紋具有一種可以平均力量的功能,每一次爆炸的力量,都等於被光球平均承受,看似顫抖,那只是因為整體受力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他就是拋出一百張寒冰符和烈火符也不可能爆開禁制光球。

    看上去,禁制光球就象是一個堅固無比的烏龜殼,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堅固,就讓人無計可施。

    夏塵咬了咬牙,他並不想消耗力氣,因為即使打碎了烏龜殼,里面還有個強大無比的老頭子需要面對,保留一分真氣,便多了一分希望。但是現在看來,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緊迫感越來越強烈了,夏塵不再猶豫,舉起裂空劍,頃刻間灌滿了真氣,對著禁制光球,狠狠一劍劈砍下去。

    砰!如水的劍光發出令人心悸地嘶嘶之聲,重重砍在禁紋上,頓時發出長長的金鐵交鳴之聲,就象砍中的不是禁制,而是無比堅硬的鐵球。

    青『色』光幕上出現一道深深地凹槽,劍光深陷其中,長驅而入。禁紋劇烈地跳動著,在裂空劍無匹的威力下不停的斷裂消失,就象是一條荊棘之路被硬生生開辟,一路到底。

    但是隨著禁紋閃動,青『色』光球不斷生出延綿不斷的再生之力,一條禁紋碎裂,馬上又有新的禁紋產生,猶如不要命的蝗蟲一般填補上去,抵消著裂空劍恐怖的威力。

    青『色』光球發出嗡嗡響,通體大放光明,似乎也運行到了極致,來抵擋法寶可怕的一擊。

    良久,無匹的劍光終於沒有能破開連綿不絕地禁紋,隨著力量消耗,劍光逐漸黯淡下去,青『色』光球也漸漸恢複平靜。

    夏塵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剛才那一劍他已經用了全力,居然還是沒有破開禁制,這烏龜殼怎麽那麽堅硬。

    如果連使用法寶都破不開這該死的禁制,那該怎麽辦?難道現在就要動用小黑?

    他退後兩步,不甘地看著青『色』光球,大吼一聲,再次舉起裂空劍狠狠劈落。

    比剛才更加耀眼地劍光閃爍起來,直接在空中化成一道奔流不息的劍光之河,帶著恐怖之極地聲威,筆直地紮在巨大的光球上。看上去,就好象一道天外流星,以恐怖的威勢撞在一顆行星上面。

    這是夏塵所能使出來的最強一擊,以他現在的修為,就算是真正的神通一重修士正面面對,也要鄭重應對。

    禁制再次大放光亮,被劍光沖擊的地方,頃刻之間深深陷進去一大塊,似乎已經被劈砍處一道巨大的縫隙,陷進去的邊緣變得相對薄弱,甚至有些透明,用肉眼便可看見里面明亮的一角空間。

    爺就不信了,劈不死你……夏塵咬著牙齒發狠。

    禁紋劇烈地抖動起來,排列成層層遍布的防護層,抵消著這可怕的劍光。

    如水的劍波已經斬落到了光球的最後一層,眼看就要將這大氣球象切西瓜一樣切成兩半,但是禁紋的再生能力再次發揮了作用,終於抵消了裂空劍最強的鋒芒,終究是功虧一簣,未能突破那最堅韌的屏障。就象一條陷入泥汙中的魚,逐漸失去活力。

    隨後,禁紋強勁地反彈回來,突然發出一道迅捷無倫的攻擊,將裂空劍和夏塵狠狠地彈飛出去。

    夏塵猶如斷線地風箏般飛了出去,一時間全身無力,有種疲憊到了極點的感覺。

    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服下幾枚元氣丹後,迅速恢複著元氣,然後看著巍立不動的光球『露』出濃濃地苦笑。

    生平第一次,夏塵產生嚴重的挫敗感。明明目標就在眼前,卻偏偏毫無辦法,這真讓人無可奈何。

    青『色』光球無聲無息立在眼前,沈默著猶如一尊雕塑,即使如此激烈的兩劍劈砍,也沒有讓里面的人有任何反應。更好像是對夏塵一種沈默地嘲笑。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29
【第二百四十一章 薛一真】

“不就是烏龜殼麽,本大爺就不信搞不死你!”夏塵咬牙站了起來,臉上『露』出悲壯之『色』,仿佛要舍身就義一般。

    當然,他是不會幹以身撞球轟轟烈烈而死這種蠢事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他要召喚出小黑,一拳將這烏龜殼轟上天。

    但是在聚寶盆里掏了半天後,夏塵沒把小黑掏出來,卻掏出了一個圓盤,這圓盤閃爍著淡淡的光澤,正是定位羅盤。

    小黑的威力最強,而且是他最後的依仗,如果不到生死關頭,夏塵委實不想拿出來。定位羅盤能展示禁制結構,但是卻破不了禁制,事到如今,夏塵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老夥計,全看你的了!”夏塵看著定位羅盤,換換輸入了真氣。

    定位羅盤立刻亮了起來,一道青光悠悠而起,在羅盤上方顯示出一個圓形的立體光圖,很快,便清晰地表示出烏龜殼的所有結構。

    自從獸園回來之後,夏塵一直在偷偷鉆研禁制,從葉法天那里得到的玉簡對他的幫助極大,雖然沒有人指點,但是玉簡里的知識深入淺出,通俗易懂,很容易便能理解,因此通過研習,夏塵對禁制的結構認識很快便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現在在看定位羅盤上顯示的禁制立體結構圖,他很輕松就能辨識出禁紋的排列順序,並能根據禁紋的結構大致推算出禁制的功能。甚至隱約可以計算一部分禁紋的流動走向。

    有定位羅盤這個大作弊器。夏塵對禁制光球的結構了如指掌。就象是面對一架複雜的機器,擁有詳細構造的圖紙一般。

    看了半天,夏塵忽然有所明悟,其實破解禁制光球不一定非得需要暴力手段,只要辨識禁紋的排列後,他會很輕易地穿越進去。

    想到這里,他不禁暗罵自己是個大傻子,費了不少力氣,又消耗了不少珍貴的符箓,結果盡做無用功。早點拿出定位羅盤。什麽都解決了。

    夏塵瞇著眼睛,想了片刻時間,然後伸出一只手掌,緩緩地『插』入了禁制光球中。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即使是裂空劍光也無法深陷的強大禁制,就這樣被他的一只手,無聲無息地『插』了進去。

    光球沒有任何變化,只有夏塵手掌兩側的禁紋,倏然閃亮了一下,似乎察覺到某些異常,但是夏塵手掌的動作很慢,禁紋很快就歸於平靜。

    夏塵手掌慢慢深入,很快,便完全沒入了禁制當中。緊根著便是半個胳膊也延伸了進去。

    他做得小心翼翼,同時把真氣最大幅度的發散出去,感知著禁紋最細微的變化,從而作出細微的調整,雖然有定位羅盤指引,又對禁制有了一定認識,夏塵仍然不敢動作太大。

    這就好比是初學遊泳的人,雖然掌握了動作要領,但是仍然需要熟練過程,禁制中步步危機。稍微錯漏一點,便是必死之局。

    漸漸地,隨著深入禁制,夏塵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貫註著看著定位羅盤上自己的位置和禁紋的排列。此時他半個身體都陷入了禁制當中,可謂是以身犯險。每一條禁紋不正常的流動,都隨時可能把他吞噬。

    進入禁制的身體部分越多,觸發禁制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他一步都不能錯,就象是行走在鋼絲繩上,稍有差池,以這禁制的強大力量,沒有任何生存的可能『性』。

    雖然是在生死邊緣上行走,但是夏塵也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極大的體驗。

    他以前鉆研禁制,畢竟只是理論上的,雖然認識頗高,但是對禁制的變化沒有實際上的體驗,但是現在通過穿越禁制光球,卻有了最為直觀也最為明晰地感受。

    每一個動作,都可以和理論上結合得完美無間,就象是教科書以形象化的方式在他面前展開一般。

    禁制也是陣法,而陣法往往就是修行道理的組合,越是高深的道理,也就越難破解。

    夏塵感受著禁制變化,如同接受一番修行之道的直接洗禮,心里隱隱有所悟,仿佛破開了眼前的桎梏,跳到了一個異常精彩、高深的境界中。

    這種感覺很奇異,又象是頓悟,但又對周圍的一切明察秋毫,就象一面鏡子,照映著同樣的人但是卻不同的動作。

    一心二用,秋毫畢現。

    他原本雖然可以隨時突破後天十重,但是若是突破後直接就達到後天十重巔峰,沒有任何過渡期,似乎還差著一把勁。但是現在有了這番頓悟,夏塵感覺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只要突破後天十重,便會直接達到後天十重巔峰。

    這等於自己又多了一張絕殺的底牌,因為突破的一瞬間往往也是最強的一刻,修行者相鬥時突破,然後反敗為勝的例子並不少見。

    而且以往修習禁制所遇到的一些困『惑』不解,此刻在禁制『摸』索之中,也全部得到了解答,猶如一條清澈的小溪汩汩流過,明晰透徹,再沒有絲毫滯礙。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啊……夏塵感慨著,如果不是還要解救李綺彤,他完全想在禁制里繼續『摸』索,探尋更高的境界。

    此時,他的手臂已經完全穿過了禁制光球的另一側,跟著便是半個身子穿過,青『色』光幕完全由禁紋組成,大約有幾尺的厚度,整條胳膊伸進去,就等於穿透了禁制光球。

    我真傻,真的,早知道如此,何必耗費力氣浪費那兩劍,結果還被反噬差點受傷。夏塵自怨自艾地心想著,把頭伸過了光幕。

    禁制里面就象是另外一個封閉的空間,只不過看上去遠比青『色』光球能夠容納的空間廣大得多。

    夏塵知道有些禁制具有奇妙的功能,可以扭曲空間,即便是手指蓋大小的地方,實際上也可以容納象房屋般大小,儲物袋、聚寶盆無不是如此。

    里面的空間空無一物,呈現柔和的青白『色』,在中央無人的位置上,端坐著一名老人。

    這老者身形幹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聲息,也沒有心跳起伏,望之毫無生命跡象,似乎已經坐化了一般。

    他容顏雖然蒼老,但是卻沒有多少皺紋,眉目間和薛凡三兄弟隱隱有些相像之處,但是看年紀,卻似乎比三兄弟更為年輕。

    毫無疑問,這老者必然就是薛一真,夏塵心想著。

    直到夏塵進入禁制光球內部,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想必還處在全身心的修煉之中,對外界全無感識。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先前夏塵用裂空劍連劈兩劍,禁制差點被破掉時,卻依然毫無反應。

    雖然薛一真沒有絲毫反應,但是夏塵的眼神卻是猛烈的縮了起來,因為薛一真不是一個人,他的懷里,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孩子,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身影卻在熟悉不過,正是多日不見的李綺彤。

    薛一真背後不遠處,躺著一名少年。嚴格來說,那已經不是少年,而是一具侏儒大小的青紫『色』的屍體。

    這屍體全身赤*『裸』,肌膚猶如褶皺的樹皮般堆縮著,肌膚下面沒有肌肉,直接便包裹著骨骼,仿佛徹底失去了生命精華,呈現出一種仿佛令人惡心的狀態。

    他灰暗的面孔扭曲到了極點,顯然臨死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身的生命精華,被強行吸取得幹幹凈凈。

    饒是夏塵見多了血腥的場面,見到此情此景,眉頭也不禁深皺起來,他早就聽明誌講過薛一真正在閉關修煉一門陰陽神功,需要童男童女之身作為獻祭。

    但是聽說和親眼所見畢竟是兩回事,就象是聽說吃人和真的吃人完全不同,這種場面的刺激感是極為強烈的,看到那陌生少年的悲慘境地,夏塵不禁對薛一真產生了強烈的恨意。

    這無關愛憎,而完全一種對肆無忌憚掠奪別人『性』命的行為的天然敵意,更何況李綺彤還在薛一真的手里,少年已經被薛一真吞噬了,接下來肯定輪到李綺彤了。

    夏塵不禁暗自慶幸,幸虧自己進來的還算及時,否則可能再晚上一些時間,面對的可能就是小姑娘的屍體了。

    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里,如果發現李綺彤已經被害,夏塵怎樣也不能夠原諒自己。

    嗤拉一聲!夏塵猛然警醒,全身汗『毛』都樹立起來。

    只見薛一真的手忽然動了起來,他雙目依舊緊閉,身軀絲毫不動,只有幹枯瘦削的大手猛然抓在李綺彤肩頭,將小姑娘衣襟撕扯下來一片,登時『露』出一片雪白柔嫩的肌膚。

    李綺彤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發出一聲極為微弱的吶喊聲,但是卻好象被禁錮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嗤拉!又一聲撕破衣襟的聲音。薛一真似乎並沒有真正醒來,也沒有發現夏塵,只是憑借本能的動作撕扯著手中獵物的衣裳,他現在修煉神功到了緊要關頭,要吸取手中女子的生命精華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夏塵大喝一聲,裂空劍帶著無限的威勢,向著薛一真的頭上重重劈去,他『操』控真氣的能力妙到巔峰,雖然李綺彤還在對方手中,但是夏塵自信不會傷到她分毫。

    唰!裂空劍在禁制空間里發出可怖的光芒和強勁的破空之聲,這是法寶之威,即便是一座山,也要毫無懸念的劈成兩半,何況只是一個毫無知覺的幹枯老者。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30
【第二百四十二章 接二連三】

薛一真依舊閉目端坐,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殺意沒有絲毫感覺,但是就在裂空劍即將落到他頭頂的一剎那,那只還在撕扯李綺彤衣衫的幹枯大手忽然向上一抓,直接便握住了這無堅不摧的一劍。

    他的動作並不快,似乎只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撓頭動作,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動作,抓住了夏塵猶如奔雷怒海,全力斬出的一劍。

    無匹的劍光在他幹枯的手掌中極盡掙紮,但是就象是上了鉤的魚兒,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強大的桎梏,曾經將薛家三十多人一掃而空的淩厲劍光,在薛一真的手中,只不過可以任意拿捏的玩具。

    僅用一只肉掌,便可以對抗法寶,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夏塵的心猛然間沈了下去,盡管已經想到了薛一真的可怕,但是此刻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薛家老祖。

    當日他手持裂空劍,甚至可以和徐芳的先天罡氣相持片刻,而現在,這幹枯老者的一只手,便將變得更強大的他全力揮出的裂空劍完全壓制。

    這等恐怖地實力,比嶽子峰、徐芳等神通一重修士要強大的多,不愧是神通一重巔峰。

    但是夏塵又豈是甘願認輸之人,比這更絕望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少年的心里沒有驚慌,沒有畏懼,甚至沒有其他任何稍微複雜一點的情緒。

    夏塵心里只有冷靜,更有一股遇強則強。寧折不彎的勇氣和興奮感,能與一位如此強大的神通修士相鬥,那是機遇,更是挑戰。

    他大喝一聲。手中真氣不要命般的向裂空劍里面灌註著,同時伸手一點,真氣頃刻間形成無數根細微之極的銀針,向著薛一真的眼睛、耳根和各處要害激『射』。

    如此近距離的攻擊,又是攻擊對方的要害之處,即便是象李晨東、範雲、杜麗等神通一重修士,恐怕也不得不防。

    然而薛一真雙目依然沒有睜開,身軀巍然不動。猶如雕像,他一手抓著裂空劍,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五指猶如撥弄琴弦一般。輕輕抖動,便將夏塵全力施展出來的犀利攻擊盡數擋下。

    在將最後一根真氣之針彈飛崩裂後,薛一真手指並沒有停止動作,而是緩緩延伸,按到了夏塵的胸口上。

    他這動作依舊很緩慢。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夏塵就是躲避不了。

    在被薛一真手指按到的一瞬間,夏塵猶如中電一般,全身劇烈地抖動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喉頭間腥意大作。一口鮮血便噴出來。

    他居高臨下,鮮血正是對準了薛一真的頭噴出。但是薛一真再次輕彈一指,無形的勁力撒播出去,登時將所有的血『液』都震了出去,硬是沒有撒在身上半點。

    瞬息之間,薛一真出了三指,一指破開夏塵的攻擊,一指重傷夏塵,一指震開漫天的鮮血,整個過程中,他只活動了兩只手,頭沒擡,眼沒睜,身軀依然如同蠟像。

    夏塵死死地握住裂空劍,才沒有被薛一真一指之力直接打飛,噴出鮮血之後,他的表情不但沒有任何震駭,反而『露』出堅毅果決之『色』,沒有絲毫停頓喘息之意,狂暴地真氣再一次綻放出來,裂天鋒芒瞬間爆閃,刺向薛一真的眼睛。

    他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退了就是放棄了裂空劍,也等於放棄了拯救李綺彤的希望,雖然攻擊只是剛剛開始,但是僅僅是剛開始,就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

    需要拼命的時候,夏塵絕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與此同時,裂空劍不停的跳動著,發出足以撕裂耳膜的破空之響。在薛一真的手里拼命掙紮著。

    這是一柄憤怒的劍,絕不屈從於被禁錮被鎮壓的屈辱命運,哪怕是耗盡全部威力,粉身碎骨,也不會有絲毫的妥協。

    夏塵不要命一般輸送著真氣,集中全部的精神,拼命壓榨著自己,要讓裂空劍從薛一真那穩如泰山的手掌中拔出來。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薛一真幹枯而毫無表情的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是覺得麻煩,又似乎是在嘲諷,嘲諷這個突襲他的小蟲子的自不量力。

    剛剛彈出三指的手掌再次一抓,握住了兇猛而來的裂天鋒芒,那足可碎石裂金的鋒芒,對他的手掌似乎產生不了半點傷害。

    裂天鋒芒的勢頭頓時止住了,但是就在被薛一真抓住的瞬間,夏塵大吼一聲,裂天鋒芒忽然崩裂成了無數的碎片,依舊向著他的眼睛等最柔弱的地方削去。

    “嗯?”薛一真的鼻子微微聳動,發出一聲微有些意外地聲音,似乎是沒料到裂天鋒芒會有這般變化。

    顯然,這老頭子並不是毫無所覺,而是有著自己的意識,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還要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不肯動彈也不肯睜眼。

    此時,他的手已經來不及擋住裂天鋒芒的碎片,而另一只手則還抓著裂空劍,如此近的距離,根本就不可能躲開,而一旦讓裂天鋒芒刺到眼睛上,哪怕他是神通修士,也不可能吃得消。

    但是薛一真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嘴角微微翹了翹,嘴唇微張開,一道強橫的罡氣突然叢口中噴出來,迎向盡在咫尺的裂天鋒芒碎片。

    呼的一聲,猶如強弓勁弩般的裂天鋒芒瞬間停止,盡管最前面的一片鋒芒已經堪堪觸『摸』到了薛一真那蒼老的眼皮,卻再也無法前進一分一毫。

    隨後,這些鋒芒碎片就猶如停滯的子彈,緩緩在空氣中垂落消失。

    轟隆!寂靜的空間里忽然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夏塵面無表情,幾乎就在薛一真噴出罡氣的瞬間。強大無比的雷霆印法已經在他手中成形,沒有絲毫停頓,直接隨著裂天鋒芒的尾巴,向著薛一真的眼睛狠狠轟去。

    夏塵根本就沒奢望一擊奏效。從發出裂天鋒芒的那一擊開始,他就開始準備雷霆印。兩者首尾相銜,沒有絲毫空隙,可謂是把兩大神通功法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程度。

    如今的夏塵,不但修為在後天屬於頂尖的地步,戰鬥技藝更是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已然無限接近於神通境界。

    雷霆印發出明亮無比的光芒,怒吼著向薛一真轟下。當真是猶若一道真正的雷霆,換了其他任何後天修士,都要毫無懸念地在這雷霆下化為灰燼。

    薛一真鼻子里又發出一聲嗯的意外之聲,不過即使如此。依舊沒有讓這位神通修士有絲毫地動容。剛剛握住了裂天鋒芒的幹枯大手橫擺過來,輕輕松松,就象是抓一只蚊子,輕松便扣住了雷霆印。

    強大的雷霆印好象紮進了無底的黑洞中,所有的威力進入薛一真的掌心後便直接消失。猶如轟在了另一個空間里,只有一些嘶嘶作響的電流從幹枯地手掌邊緣上溢出,隨機便化成細碎的光芒消散。

    那幹枯的手掌就象是萬年不化的黑『色』堅冰,任憑雷霆印肆意轟鳴。卻沒有半點開化的跡象。

    夏塵很想知道薛一真這兩只手掌到底是什麽材料做的,甚至有種懷疑眼見到的是否是真實。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變態的一對手掌,可以一手硬撼裂空劍。一手抓滅雷霆印。

    雷光照耀得他臉『色』陰晴不定,只有眼神未曾變化過,一直堅若磬石。

    在薛一真抓滅雷霆印後,他便一掌迎了上去,沒有任何的方向改變,依舊是拍向對方的雙眼,裂天鋒芒後是雷霆印,雷霆印後是這一掌,三道攻擊一起呵成,沒有絲毫停頓。

    薛一真猶如亙古存在的巖石,巍然不動,只有幹枯的大手一欄,無聲無息地和他的手掌相遇。

    裂天鋒芒和雷霆印都無法損其分毫的手掌,夏塵僅憑一只手,又能起什麽作用?

    然而,兩只手相遇的瞬間,夏塵的掌心處然猛然升起一團熾烈地火焰。

    這火焰剛燃燒起來還是血紅『色』,一息過後,便變成了純白『色』,周圍的空氣立刻變得扭曲起來,滾燙的氣息迅速向著四周傳遞,直接將方圓數丈的空間內變成了火場。

    真火之掌!

    以往夏塵都是以火掌形態使出通天掌法,以自己的肉掌直接攻擊還是第一次,不過以肉掌直接攻擊,威力也隨之倍增,而且夏塵直接在里面加入了後天真火,兩道火力疊加,形成的高溫堪稱恐怖。

    薛一真的掌心微微一縮,眼皮更是動了動,似乎是有些意外對方火力如此威猛,但是也僅僅是有些意外而已。

    幹枯的大手微微一震,罡氣一吐,便將這已經轉為純白的火焰徹底壓滅。

    但是夏塵象是早有預料一般,五指微屈,突然彈『射』出一朵又一朵美麗而恐怖的真火之花,以各種刁鉆地角度穿過薛一真的手掌縫隙,依舊是『射』向他緊閉的雙目。

    薛一真終於清晰地哼了一聲,哼聲中帶著暴怒之意。他已經和這弱得不像話的家夥纏鬥了半天,卻始終沒能徹底壓下夏塵,反而被對方連續不斷的花樣『逼』得有些手忙腳『亂』。

    呼!一道更加浩大更加精純的火焰從他的掌心里燃燒起來,化成一道尺許寬地火幕,將夏塵彈『射』出的後天真火一一吞噬。

    高溫帶起的熱浪更加猛烈地翻滾起來,空氣變得無比灼熱,隱隱呈現一片火紅『色』彩,那是先天罡火的威力,比之夏塵這加強版的後天真火的更加恐怖。

    薛一真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不耐煩之意,手里的先天罡火瞬間凝成一線,下一刻,就要激『射』而出,將這討厭的家夥燒成渣。

    夏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先天罡火的恐怖威力,他絕對抵擋不住,除非退後放開裂空劍,否則他不會有任何生存地機會。

    但是夏塵並不想退後,也不想抵擋先天罡火。

    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似乎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30
【第二百四十三章 瘋狂地計劃】

夏塵的確是等了很久,連續三道攻擊的鋪墊,就是為了等到薛一真發出先天罡火的這一刻。

    於是他一掌輕飄飄地拍了上去,就象是前三道攻擊一樣,沒有絲毫地猶豫和空檔,一氣呵成,一以貫之。

    先天罡火是擋不住的,夏塵沒有想過真正擋住,也沒想過要退後,他只是要兵行險招,來驗證自己那個瘋狂地計劃。

    這一掌拍出,立刻便有無數霧氣在掌緣邊上產生出來,就象是帶著一道灰白『色』地光暈,在光暈里,是無數微小到了極點的爆炸。

    那是溫度急劇降低時,極冷與極熱交替產生的爆炸力,越是極端地冷和極端地熱相遇,產生的爆炸力也就越強。

    這是通天掌法的第三式,冰封千里。從極熱到極冷,真氣地逆轉,需要極為高明的境界和恐怖地真氣『操』控力才可以做到。夏塵自然是兩者兼備。

    溫度瘋狂地降低著,剛剛還是滾熱要燃燒起來的空氣,馬上便變成了萬年冰封的寒流,劇烈地炸響從夏塵身邊傳出來,馬上便變成了席卷整個禁制空間的風暴。

    就在這時,薛一真地掌中的罡火激『射』出來,和夏塵的手掌相遇。相遇的一剎那,冰封千里的溫度正好達到了最低點。

    “小黑!”夏塵毫不猶豫地松開了已經被鮮血浸滿地裂空劍的劍柄,同時從進入空間伊始便開始蓄力地右腳狠狠踢在薛一真地腰椎處,同時召喚出小黑後。全力向著後方躍去。

    轟!下一刻,劇烈地爆閃便充斥在整個禁制空間內,可怖地沖擊浪並沒有四散充溢,而是以夏塵和薛一真的掌心為方向。狠狠地轟下。

    夏塵身在半空,只躍出不到半丈遠,便被恐怖地爆炸沖擊浪追上,在那足可把一座鐵山炸成粉碎的力量面前,後天九重巔峰加上大金剛身的強橫身軀和紙糊的沒有任何區別。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鐵黑『色』地身影瞬間出現,以大無畏地姿態橫在他面前,張開雙臂。將他象個小雞仔似的護在了身後。

    小黑!

    沖擊浪毫無懸念地打在了小黑的身上,瞬間激起千重浪花,就象是怒吼的海嘯,沖擊著海岸線上的礁石。發出唰唰的恐怖之聲。

    小黑身上濺起無數的火花,在這威力無窮的爆炸面前,鐵黑『色』地身軀顯得是那麽弱小,但是它的姿勢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損毀地跡象。這具強大的傀儡,不知道烈雲子當初用什麽材料制成,當真如同一塊萬年存在的礁石,任憑海浪沖刷。我自沈默存在。

    不過下一刻,小黑就飛了起來。它雖然可以不被爆炸損毀,但是畢竟無法抵擋那恐怖的沖擊力。還是被震得向後退去。

    夏塵就在小黑的身後,雖然免去了被爆炸轟中的『性』命之憂,但是如果被飛起來的小黑砸中,恐怕同樣下場不會好過。

    不過少年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在小黑那高大堅固的身軀即將砸中他身體的剎那,突然間消失不見,被他收到了聚寶盆中。

    進入聚寶盆後,小黑便重新變成了一具雕塑,恐怖的力量形成的慣『性』,突然便以夏塵無法理解的方式消失了。

    大部分爆炸沖擊浪被小黑擋住,改變了方向,化成無數道無形的攻擊,『射』在禁制光球各處,登時引動所有禁紋一起劇烈地流動起來,抵消著爆炸的力量。

    咚!盡管被小黑護住,夏塵還是被爆炸的余波連帶著飛起,狠狠拍在禁制的表面,登時又噴出一口鮮血。

    好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他已經能夠承受得住,往口中塞了一把丹『藥』後,夏塵重新站了起來,同時運起真氣,快速恢複著傷勢。

    爆炸的聲浪逐漸消沈下去,禁制空間里本來就空無一物,又一塵不染,所以煙霧很快便不見了。

    薛一真還在原地坐著,僵硬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他的身板挺直,猶如一棵挺直的青松,但是全身看上去卻是極為淒慘。

    衣服被炸得破爛不堪,『露』出里面結實瘦削地肌膚,不少地方鮮血淋漓,顯然是掛了彩,尤其是胸膛正中,更是焦黑一大片,有著一道恐怖地極深地傷口,隱隱『露』出粉紅『色』蠕動的內臟。

    原本平靜的臉龐已經是一片焦黑,花白地須眉變得稀稀疏疏,余數不多的『毛』發淒慘地參差不齊排列著,呈現出一副慘敗的景象。

    薛一真的眉眼間也盡是傷痕,鮮血剛剛流出便凝固成黑『色』,在臉上劃出橫豎不一得痕跡,顯得那張蒼老的面龐分外猙獰。

    這位薛家老祖雖然依舊端坐中央,但是雙眼終於不再緊閉,而是睜了開來,眼神里沒有暴怒、沒有痛恨、有的只是無盡地冷漠之『色』,還有一絲隱藏極深不易為人察覺的驚異。

    夏塵緩步走上前,靜靜地站在他面,和他的眼神對視著。

    先天罡火與冰封千里相撞產生的爆炸威力相當驚人,哪怕是薛一真是神通一重巔峰,在這恐怖的爆炸下也受到了重傷。

    這個瘋狂地計劃執行得很成功,而且還超出預期。

    畢竟薛一真的先天罡火要遠遠強於夏塵的冰封千里,因此爆炸的大部分威力實際上都是薛一真承受得,夏塵挨上的只是一小部分。而且就是這一小部分,也讓小黑擋住了十分之九,他真正受到的,不過是大爆炸的零頭部分。

    但是夏塵依然沒有一絲一毫地輕視,再病弱的老虎也是老虎,臨死前暴起發難依舊可以濺血五步,何況薛一真只是受了重傷。

    當然,是不是重傷還很難說,盡管那道貫穿胸口的傷口看上去很嚇人,放在凡人身上估計早就咽氣了,但是對於神通修士來說,很可能只代表一道小傷。

    “你很強,而且膽大心細,心機更是很深。”薛一真淡淡地看著他,盡管形容淒慘,但是口氣卻是風輕雲淡,依舊是平和中帶著冷漠。

    “謝謝。”夏塵直視著他,半響,才沈聲吐出兩個字,暗地里積蓄著力量。

    “你從進來的時候就知道我不能動,因此你先用這把劍攻擊我,被我抓住後卻不肯退,讓我以為你有跟我拼命的意思。”薛一真平靜道,“同時,你一連發出三道強大的攻擊,更讓我以為你想拼命,但是這些其實都是你的鋪墊,你所有的計劃,就是想『逼』我發出先天罡火,來完成你引發爆炸的最後一擊。”

    “我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動,但是先前我攻擊禁制的時候,你始終沒有任何反應,所以我猜測你是在修煉緊要關頭,因此想賭上一把。”夏塵道。

    “所以我說你很膽大,心機也很深。”薛一真淡淡笑了笑,頓時牽動了他臉上傷口,立刻又有鮮血流下來,但是他就象是毫無所覺,“不過我想問你一句,你為什麽就篤定我最後會使用先天罡火,而不是其他手段,如果我用任意一門神通功法攻擊你,你除了後退之外,都只能死。”

    “我沒有篤定。”夏塵道,“我只是依據人之常情,既然我在你面前玩火焰,肯定是班門弄斧,那麽你自然而然就會教我這個小輩,什麽才是真正的火。如果你用了其他手段,我當然沒有任何辦法,可惜你沒用。”

    “你怎麽知道這招的?當極冷與極熱相遇時,會產生威力無窮的爆炸?”薛一真瞪眼道。

    夏塵心想這可是另一個世界里的物理常識啊,難道你不知道?沒文化真可怕。但是他並不打算客串一把現代物理老師,因此只是淡淡地道:“我在破解禁制時,曾同時使用寒冰符和烈火符。”

    “明白了。”薛一真點頭道,“很瘋狂的計劃,但如果我能動、又或者我不給你機會攻擊,或者我不使用先天罡火,你的假裝拼命便毫無價值。”

    夏塵沈默了半響,道:“你錯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假裝,我是真的在拼命,如果只是單純跟你耍心機的話,我做不到這一點。當然,我拼命並不是只想要你的命,而是為了把她從你的手里救出來,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說著,夏塵指了指遠處依舊躺著昏『迷』不醒的李綺彤。

    在爆炸的前一秒鐘,他蓄滿力量的一腳踢在薛一真的腰椎上。這一腳的力量當然傷不了神通修士,但是夏塵根本就沒想過要攻擊,而是把薛一真當成了傳力的介質。

    這一腳的力量通過薛一真的身體,直接傳到了李綺彤的身上,薛一真直接承受了全部的傷害,而李綺彤則是直接被震飛。

    如果薛一真沒有任何事情,李綺彤自然不會被震出去,但是接下來的大爆炸,卻是讓薛一真自顧不暇,自然無法再抓住李綺彤。

    至於爆炸的力量雖然恐怖,但是卻只是在夏塵和薛一真兩個方向爆開,因此被震飛的李綺彤並沒有受到波及。

    這個瘋狂計劃一環扣一環,夏塵並沒有把握,所幸的是,結果看起來還算不錯,至少李綺彤不在這個糟老頭子的手里,而且糟老頭子也受了重傷,讓夏塵心里暢快了許多。

    薛一真看著李綺彤,目光微微閃動,『露』出一絲奇異之『色』,半響才道:“你就是為了她,所以才來殺我?”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31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未到絕望時】

“不錯,你要殺我的朋友,我就殺你。”夏塵淡淡的道,他伸手一抓,被震飛到角落里的裂空劍立刻化成一道寒光,飛回到手中。

    裂空劍已經滴血認主,和他心神相連,法寶都具有靈『性』,因此只要夏塵心神一動,便可催動裂空劍,如臂使指。

    “這小姑娘是你的戀人?既然知道我是神通修士,你還敢孤身前來,可見你對她的感情很深。”薛一真看了一眼李綺彤,認真地道。

    夏塵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李綺彤對他的確是癡心一片,但是夏塵卻沒有這方面的意思,他只是把小姑娘當成妹妹看待。當然,這話就沒必要跟薛一真說了。

    “如果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會拿她作為祭獻了,雖然這小姑娘天資體質極佳,對我的修煉有極大幫助,但是還不至於讓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薛一真嘆了口氣,眼中遺憾之『色』一閃而逝。

    夏塵不知道他所指的代價是什麽,但聽懂了他的意思,沈默了片刻,說道:“我只是後天修士,如果不是趁你閉關,其實對你沒有半點威脅的,你的代價並不算大。”

    薛一真靜靜地看著他,過了很長時間才道:“你知道嗎?在你進來的那一刻時,我正在突破神通二重境界,所以才無法動,如果沒有你的出手以及後面那場爆炸,或者說,你只要稍微慢上一步。我都會順利晉級。”

    夏塵心頭猛烈地一震。眼神『露』出絲絲震驚之『色』,冷汗一滴一滴滲出來,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薛一真不能動彈,竟然是在突破神通二重的過程中,如果自己稍晚一點,或者是稍微表現得謹慎而沒有拼命,都會導致完全不同的結局。

    如果薛一真順利突破神通二重,那就是把所有的底牌都拿出來,也是死路一條。想到這里,夏塵心砰砰地跳著,不禁後怕不已。

    忽然,他明白了。為何心中的緊迫感猶如千斤巨石般壓得他快要崩潰,而在爆炸過後,緊迫感忽然便消失了,原來就是源於此。

    想到這里,夏塵感覺說不出來地輕松,但是馬上,這種輕松就變成了無邊地沈重。

    強行打斷一名神通一重巔峰修士的晉級過程,不但斷送了對方所有的希望,而且還讓其受到重傷,同時又殺了薛一真所有的子孫。真正做到了滅人滿門。這麽深地仇怨,將會招致怎樣瘋狂而不死不休地報複?

    想到這里,夏塵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看著薛一真『露』出真誠而沈重地痛悔之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

    薛一真面無表情地註視著他,巍坐不動地身軀終於換換地站了起來:“你殺了我全家,破壞了我的晉級,讓我此生再沒有希望前進一步,現在就說一句對不起。你覺得有用?你覺得我會原諒你嗎?”

    “您別這麽說……”夏塵『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地笑容,喃喃道,“我好象是個十惡不赦的劊子手似的,可是我怎麽感覺,我沒那麽壞呢。”

    “其實我很欣賞你。”薛一真淡淡道。“我從未見過象你這麽強大的後天修行者,即使在黑三角我也沒有見過象你這樣潛力無限的年輕人。而且行事心狠手辣,堅毅果決,心機又很深,如果成長起來,你將會走到一個光芒萬丈的位置。”

    “謝謝您的誇獎,我怎麽覺得我沒那麽好。”夏塵喃喃地道。

    “如果沒有這些事情,或者我認識你在先,也許我會考慮賣你個人情,畢竟結交一個朋友總比增加一名敵人要好……可惜沒有如果,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死,而且這個過程會很痛苦,否則我對不起我那些死去的子孫以及被你斷送的晉級希望。”薛一真緩緩地道。

    他一直用平和地語氣說話,似乎沒什麽情緒,直到此刻,才變得森然起來,帶出無限冰寒地殺機。

    一絲冰冷地寒意瞬間化成彌漫空間地冷冽,剛剛恢複平靜地溫度急劇下降。隱隱有『乳』白『色』地雪花在空氣中凝結出來。

    夏塵全身地寒『毛』悚然直立,感覺到了莫大的兇險和強烈地危機感。這股危機感,超過以往任何時候,他想也不想,大喝一聲,舉起裂空劍,淩空向著薛一真狠狠斬下。

    嘶!足以斬裂虛空地劍芒倏然響起,帶著驚天動地地威勢,劃出一道洶湧地白光,就要湮滅只隔著數丈地枯瘦老人。

    薛一真用手輕輕拂過面龐,所有的焦黑顏『色』和汙血在這一拂之下瞬間消失,就連原來恐怖地傷口似乎也不見了,蒼老的表情重新又變成了平靜無感。

    然後,薛一真擡起右腳,輕輕一腳原地踏下。

    這一腳無聲無息,然而空氣中卻是突然轟隆一聲,象是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暴雷。

    無堅不摧地劍芒剛剛激『射』而出,便像是遭遇了強大而無形地打擊,在空中瞬間僵住,然後迅速化成一團渦流,緩緩地變小消失。

    在劍芒消失地同時,薛一真腳下踏住的地方突然亮了起來,仿佛點亮了一盞明亮地路燈,隨後這路燈便開始向著夏塵地方向依次亮起,如同推倒了一排多米諾骨牌。

    地面亮起的速度剛剛開始便變成了極速,夏塵還沒有反應過來,腳下已然亮了。

    轟!一股沛然不可擋的大力瞬間轟在他身上。夏塵如同被一柄大鐵錘敲中一般,慘哼聲中鼻孔下面流下兩道長長地血線,身軀更是如同斷了線地風箏般向後飛去。

    砰的一聲,掠過十數丈的距離後,夏塵的後背狠狠地撞在了禁制光壁上,震得禁紋一陣劇烈地波動。

    還沒等他彈『射』到地面上,幾條禁紋忽然伸出來,化成幾道堅韌之極地繩索,直接將他牢牢地捆縛在禁制光壁上。

    夏塵全身氣血劇震,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這幾條禁紋看上去透明,柔弱無絲,實際上比兒臂粗的金屬鐐銬更為結實,而且有著無與倫比地大力,幾乎將他的骨頭都要勒斷。

    他心中大急,手雖然不能動彈,但是心念一動,近距離內以真氣催動,裂空劍立即自行飛起,發出一道璀璨地劍芒,狠狠斬在禁紋上面。

    嘣!四條禁紋發出清脆地響聲,同時斷裂成數截。

    這禁制整體雖然強大,裂空劍也無可奈何,但是局部地力量就差了很多。

    夏塵半個身子得到自由,正要一把抓住裂空劍,將剩下幾條捆縛他的禁紋也砍斷。正在這時,禁制光壁上再次伸出數道禁紋,猶如蟒蛇般纏住了他的胳臂,再次將他硬生生按在光壁上。

    可惡!夏塵心里大火,正要再次催動裂空劍,將這該死地象蜘蛛絲地玩意盡數斬斷。

    正在這時,薛一真出手了,他緩緩地向著裂空劍招了招手,先天罡氣無聲無息地隔著十數丈的距離遞出,毫無懸念地將裂空劍定在了空中。

    夏塵咬了咬牙,狂暴地真氣在手心里聚成一個小球,瞬間爆放出來,他的心神感應還在,因此拼命想要奪回法寶地控制權。

    沒有裂空劍,他跟神通修士連抗衡的資格都沒有。

    “不自量力。”薛一真淡淡地吐出四個字,幹枯地大手淩空一抓,突然纂緊了拳頭,這一攥之下,空氣中再次響起一聲暴雷之聲,似乎有雷霆在手心里炸響。

    夏塵的臉『色』變得通紅,所有的真氣倒卷而回,直接轟在他的胸口,鮮血再次從口中狂噴而出。

    下一刻,無數條禁紋猶如藤蔓一般延伸而出,直接將他包裹成了一個木乃伊,只『露』出一對眼睛、鼻孔和嘴巴。

    裂空劍和主人徹底失去了聯系,垂落著便要掉下。薛一真再次伸手一招,直接將裂空劍抓在了手心里。

    “可以用真氣『操』控地法寶?”看著裂空劍,薛一真微感詫異,隨即搖了搖頭,“可惜,品質還是差了很多,對神通修士來說聊勝於無。”

    他隨手將裂空劍拋到一邊,忽然彎腰劇烈地咳嗽起來,蒼白地臉龐上掠過一絲不自然地『潮』紅,胸口處那恐怖地傷口雖然已經愈合,卻突然崩裂開,不斷滲出鮮紅地血水。

    顯然,剛才那一腳和一拳,並不象他表現得那麽輕松。

    “你就要死了!”夏塵雖然動彈不得,卻還是握緊拳頭,大聲吼道。

    “我的傷很重,但是距離死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半響,薛一真才勉強停住咳嗽,站起身看著夏塵道,“就算是死,也會在你之後。”

    他緩步向夏塵走去,慢慢地道:“這里的禁制是我布置的,我隨時都可以引動它的變化,你就算有和我相等的實力,也很難傷害到我,何況你只是一個後天修行者。”

    該死……夏塵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急轉電閃著念頭,他沒有想到禁制也能成為薛一真地幫手,現在猶如待宰地豬羊,一動不能動,該怎麽辦?難道現在就要召喚出小黑?

    小黑是最後地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夏塵絕不會動用。先前的大爆炸,他也只是用小黑在身前抵擋了一下,然後馬上又收了回去,整個過程極為短暫,就連薛一真也沒有發覺。

    夏塵並沒有下定決心,因為現在還不是最後絕望的時候。

    “我說過不會讓你死得很快,因為你要付出代價。”薛一真走到他面前,仰頭,瞇起眼睛道,“所以,準備迎接漫長地痛苦吧。”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31
【第二百四十五章 折磨方式】

“最痛苦地折磨方式莫過於火刑,你可以選擇用先天罡火慢慢把我燒死。”夏塵平靜地建議道,臉上絲毫看不出害怕地表情。

    此時,他的雙手背負在後,雖然被捆綁著不能動彈,但是五指卻在靈巧地彈動著,每彈動一下,都有無數纖細到極點地真氣從指尖發出,進入禁制里面。

    這些真氣會按照他的心意,以特定地順序纏繞上禁紋,就象是藤蔓一般生長著,直到改變禁紋的組合順序。

    禁紋改變排列順序後,禁制結構也會隨之改變,從而形成對夏塵有利的方向。

    剛才通過禁制的時候,通過修習感悟,夏塵已經把禁紋地排列變化牢牢地記在了腦海中,雖然用真氣改變禁制結構是一項複雜而漫長地工程,但是夏塵並沒有打算改變全部的禁制結構,他只需要無聲無息改變一部分,能從這該死的蜘蛛網里脫困而出就夠了。

    以前他雖然有定位羅盤,但都是使用作弊手段來規避禁制,就象是選擇一條不存在地捷徑一般。象這樣真正改變禁制結構還是頭一遭。

    這是全新地挑戰,夏塵並沒有把握,不過現在也只有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是個好主意啊……”薛一真緩緩地道。他舉起手掌,一道先天罡火從他的掌心筆直升騰而起,看上去就象是一道細如發絲地白『色』線條,而且沒有絲毫燃燒地跡象。足見控火能力達到何種恐怖程度。

    這條白『色』地火線看似人畜無害。微風一吹便會飄到不知名地角落。但是夏塵非常清楚,只要火線碰到他的身上,十幾息之內,他就會變成一堆灰燼。

    他忍不住眼皮跳了跳,就這手控火如絲的能力,以使先天罡火為自傲地徐芳就要羞愧而死。看來即使同為神通一重修為,差距也是巨大的,而且這還是薛一真身受重傷,如果他全盛之時,又該如何恐怖?

    夏塵心里默默地感嘆著。沒有說話,而是抓緊時間用真氣控制禁紋。

    他並不擔心薛一真會用先天罡火活活把自己燒死,畢竟這老家夥剛在這上面吃了大虧,心里肯定有抵觸情緒的。之所以給這玩火自焚的建議,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

    果然,薛一真看了他半響,並沒有『射』出火線,而是手掌忽然攥起,先天罡火瞬間消失。

    仰頭看著夏塵,薛一真嘲諷道:“還想要來玩一場大爆炸地遊戲,你忘了我們互換位置了嗎?現在是你不能動。”

    夏塵淡淡一笑:“那你為什麽熄滅先天真火?難道你心里有陰影?”

    薛一真冷笑:“我只是覺得用一場大爆炸送你上西天不值,一下子就死了,怎麽對得起我薛家的子孫。何況短時間內就把你燒成灰,豈不是太便宜了你。”

    他忽然舉起拳頭,一拳向著夏塵淩空砸下。

    咚!夏塵身體猛烈地一震,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起來,他體內清晰地傳出一聲喀嚓的脆響,似乎某根肋骨已經斷裂。

    這一拳的力量並不算大,只是讓夏塵斷了根骨頭,似乎平平無奇,但是薛一真面無表情地看著夏塵,冷漠地眼神里忽然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

    夏塵的臉『色』漸漸地變了。身體雖然不能動彈,卻劇烈地顫抖起來,額頭和鼻尖處不斷有黃豆粒大小地汗珠浸出,面孔逐漸扭曲,嘴角不停的抽搐著。顯然是感受到了劇烈而無法承受地疼痛。

    但是他硬挺著,一聲都沒有哼出來。背負在身後的雙手手指更是一刻都沒有停歇。

    “這滋味不錯吧。”看到夏塵的表情。薛一真森然笑起來,“我打斷了你的肋骨,斷骨反戳回來,慢慢將你的內臟刺穿,這樣每時每刻,你都會感覺無比的痛苦,但是等到死亡卻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你夠狠……”夏塵死死地咬著牙齒,顫聲道,隨即閉上了嘴巴。他每說一個字都象是承受巨大的痛苦,嘴唇泛著青紫的顏『色』,即使緊閉著,也有血沫漸漸從嘴角溢出。

    “我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這只是其中之一。”薛一真地眼睛瞇了起來,似乎很欣賞這一刻,“而且你的生命力越強,修為越高,也就越不容易死去,所要承受地痛苦也就越大,這是一個無限循環地過程,只有在痛苦地最深處,你才能得到解脫。”

    他擡起手指,一指戳出,點在夏塵身上。

    夏塵猛地擡起下巴,不由自主地痛叫一聲,另一處肋下又傳出清晰地骨裂之聲,隨即又是大滴地冷汗垂落而下。

    “當然,你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安生的,你會死得很漫長,但這僅僅是開始,我知道幾種很陰毒地煉魂的法子,你就是我第一個試驗品。”薛一真冷冷地道。手指連珠炮一般彈『射』而出,強勁地先天罡氣猶如子彈般在夏塵身體各處開花。

    清脆地骨頭斷裂之聲連綿響成一片,就仿佛是爆竹一般。

    夏塵被禁紋束縛著,一動不能動,徹底變成了靶子,身軀只能在最微小地空間里痙攣著,承受著無與倫比地痛苦。

    良久,薛一真這才停手,望著夏塵『露』出滿意地微笑。他控制力道極為精準,剛才一番打擊,已經將夏塵的骨頭盡數敲碎,斷骨的尖端全部反『插』過來,刺入內臟和肌肉里面,而且還在不斷深入。

    這就好象是在夏塵體內安放了無數柄鈍刀,每一刻都在切割著身體,這遠比千刀萬剮更殘忍,是一種語言難以描述的痛苦。

    夏塵說不出話來,他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不由自主地哆嗦著,不停有黑『色』地鮮血從嘴角流出來,眼神更是逐漸變得絕望,又慢慢轉為空洞,似乎看到了死亡正在向自己招手。

    現在他全身上下,只有雙手由於背負到身後,才幸運地沒有受到波及,剩下的每一處都遭受了先天罡氣無情的打擊。

    薛一真望著他逐漸渙散地眼神,表情由滿意逐漸轉為瘋狂,有些神經質般地大笑起來,直到此刻,他才感覺到一絲複仇的快意。

    夏塵強行打斷了他突破神通二重的過程,並且讓他身受重傷,等於是斷送了他此生再晉級地所有希望,這份只能了卻殘生等待坐化的痛苦又豈能以語言來形容?

    子孫沒了可以再生,力量若是沒了,就等於是心死。薛一真對夏塵的恨意已經真正到了骨子里面。

    “你是否想過後悔?也許你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後悔不應該來招惹我,否則怎麽會享受到如此銷魂地滋味?如果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你是不是還要謝謝我?”薛一真瞪眼看著夏塵,大聲道。

    他在折磨著夏塵,實際上也是在發泄著自己的情緒,已經漸漸要沈不住氣,看似平靜,但是攥緊地但是拳頭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興奮與緊張,甚至連胸膛那恐怖地傷口正在緩緩流出鮮血也沒有察覺到。

    夏塵肯定是說不出話來,而是正在崩潰和精神失常的邊緣掙紮著,薛一真也沒有想過夏塵會回答他,之所以這麽問,只是為了盡情揮灑內心地快意和仇恨罷了。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虛弱、顫抖,但卻是堅定的聲音響起來:“是應該謝謝你,這樣的待遇不是很好,而是太好了,太妙了,再好不過了。”

    薛一真楞住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著夏塵那張蒼白扭曲,卻又強帶著一絲笑容地面孔,心里猛烈地震動起來。

    這不可能?他簡直無法置信,到底是什麽力量,能夠讓一個正在被萬千根斷骨慢慢『插』入內臟時的人還能笑出來,似乎還頗為享受的樣子。

    薛一真終其一生,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難道此人沒有痛覺?這不可能!簡直是荒謬,就算是有極大毅力者,也不可能面對這般痛苦若無其事,疼痛是人的本能,從這一點上,就算是神通修士,也不可能脫離人的範疇。

    薛一真眼角跳動著,臉『色』鐵青,沒能讓夏塵痛苦求饒或者是崩潰,他的心里忽然充滿了挫敗感覺,忽然想到此生再無望突破神通二重,內心深處瞬間又充滿了灼燒般地恨意。

    “看來你真的很能忍,就算如此地痛苦也甘之如飴,居然還能笑出來,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薛一真冷冷地道。

    夏塵嘿的一聲,盡管依舊滿頭冷汗,眼神卻是越來越明亮,道:“也許是我神經大條的緣故吧,人這一輩子死只有一次,能慢慢體驗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然也不錯。”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薛一真眉頭一挑。

    夏塵笑了笑,心想你當然是第一次聽到,如果另一個世界里的古龍大師知道自己的話會傳到這個世界的話,想必也會含笑九泉。

    “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薛一真的臉『色』越來越黑,“不過如果你嫌自己受到的痛苦還不夠的話,那麽我可以告訴你,這只是剛剛開始,我很擅長這個。”

    “你知道我為什麽在如此痛苦的刺激下,還能笑出來麽?”夏塵道。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32
【第二百四十六章 暴起發難】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薛一真冷冷道,“有些人的確能夠忍受極大地痛苦,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會崩潰,因為他們能忍受自己的痛苦,卻忍受不了別人的痛苦。”

    他轉身看著角落里昏『迷』不醒地李綺彤:“我記得我說過,這個小姑娘好象是你的戀人是吧?你為了救她寧肯和我這個老頭子拼命,看來她對你很重要。”

    夏塵的笑容僵住了,然後迅速化成了冰寒,他知道薛一真想做什麽,眼神瞬間閃過兩道淩厲的光,卻只是沈默著,沒有說話。

    薛一真沒有回頭,卻象是看到了他的表情一般,忽然愉快地笑起來:“我剛才說了,有些人能夠忍受自己的痛苦,卻無法忍受別人的痛苦,尤其是對於自己很重要的人的痛苦。”

    “你想把對我做的事情,再對她做一遍?”夏塵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字一頓,“我告訴你,那樣你會真正惹怒我的。”

    薛一真嘲諷地笑了:“你怒了又能怎麽樣呢?或者說,你能承受痛苦又能怎麽樣呢?你還是要死的,只不過是笑著死還是崩潰而死的區別,你的憤怒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只會讓我興奮,因為我會用更殘酷地手段折磨你的小女朋友,看你還能不能再笑出來。”

    他緩步向著李綺彤走去:“既然你殺了我薛家的子孫,那我就要你原封不動地償回來。你的小女朋友會在意識清醒地情況下成為我的『性』奴,為你付出的代價而為我們薛家繼續延續血脈,當然,你還可以想象各種殘酷地折磨。尤其是對一個貌美地少女來說,其實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你還配稱為一個神通修士嗎?就對一個後天一重的女孩子下手?”夏塵帶著極度怒意的聲音驟然響起,似乎剛才一直憋著,直到此刻才彰顯出某些真實的情緒。

    薛一真停住腳步,轉過頭,惡毒地看著他:“我沒否認我不是神通修士,但是和你們大梁國這些愚蠢自命不凡地修士不一樣,我不會自重身份。你扼殺了我晉級地希望,又殺了我的子孫,所以,我會用最殘忍最直接的方式來報複你。你越痛苦,我越開心,而這一切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沒有半點辦法。”

    “是啊,我越痛苦。你就越開心,所以,我怎麽能讓你開心?你這條老狗!”夏塵的臉『色』忽然變得平靜起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知道我為什麽被你打碎全身的骨頭,反過來戳進內臟和肌肉。卻還能笑得出來嗎?”

    薛一真一怔,他本以為夏塵會說出一大串狗屁道理。或者是真正表現出軟弱而向他苦苦哀求,這兩者他都不會理會。卻沒料到夏塵會突然問出這麽一個問題。

    “你是想彰顯出你的堅強,好在你戀人被我淩虐之前找回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他語氣淡淡,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夏塵笑了笑。這笑容是如此輕松,根本沒有一點勉強,此前雖然平靜,但是他的眉心處總有一抹揮之不去地痛楚之意,但是現在就連這抹痛楚之意也消失了。

    “我以為你很老練,薛一真,其實你不過如此。”他緩緩地道,身軀似乎在微微發抖。

    薛一真只是皺眉看著他,不知道這小子已經窮途末路,還能搞什麽花樣。

    夏塵定睛看著他,一字一頓道:“難道這麽半天,你還沒有看出來,我跟你說話,只是在拖延時間,而我自己,根本就沒有承受半點你認為的痛苦!”

    轟!他身上所有的禁紋鎖帶忽然一起崩裂,隨著身軀落下,身後地禁制光幕忽然大放光芒,無數條禁紋瞬間排列成一個旋轉著的圓形,筆直地發出一道水桶般粗細地銀光,狠狠『射』向薛一真。

    薛一真大吃一驚,眼神『露』出不可思議之『色』,這一刻的突變,尤其是禁制光幕的變化,別說他沒有準備,就是連想也想不到。

    雖然是用禁制玉簡布置的禁制,但是以他神通一重巔峰的修為,不能說完全掌控禁制空間,也是了如指掌,現在看到禁制居然會向他發起攻擊,薛一真的震撼,不啻於聽到了他三個兒子不是親生的一般。

    刺目地銀光已經充斥整個眼界,薛一真根本來不及躲避,禁制地威力他最清楚不過,沒有半分猶疑,雙手翻起,先天罡氣洶湧而出,化成一道堅不可摧地罡墻,將禁制銀光擋住。

    轟!禁制光芒在先天罡氣所化的無形之墻上沖刷出重重浪花,整個禁制空間都變得忽明忽暗起來,強大地防護力量被源源不斷地抽調過來,化成更加浩瀚地強大力量強攻。

    “劍來!”夏塵大喝一聲,他從光壁上落下來後,沒有半點停頓,伸手一招,裂空劍受到感應,瞬間破空回到他的手上,淩空舉起,對著薛一真狠狠劈落。

    看他生龍活虎地模樣,哪里有半點骨頭被敲碎,反過來戳進內臟的痛苦,簡直就是沒有受到半點傷害。

    嘶!裂空劍發出恐怖的破空之聲,劍芒再一次洶湧而來,在禁制銀光的下方倏然閃過,直刺向薛一真胸口那處始終流血的恐怖傷口。

    單純地劍芒對薛一真基本無效,神通一重巔峰的實力遠遠強於夏塵的想象,盡管受了重傷,也不是後天修行者拿著法寶就能抗衡的。

    當然,這不是說裂空劍地威力不行,而是他的修為差的太多。如果換成是另一個神通一重修士拿著裂空劍,薛一真是絕不敢用手去接的。

    劍芒瞬間便到了薛一真的胸膛前,以裂空劍的威力,即便神通一重巔峰的肉身再如何堅硬,也不可能硬抗,何況這一劍直刺的是他胸口處的傷痕。

    從禁制銀光突襲到砍出這一劍,只是電光火石便完成的行為,留給薛一真的反應時間只有一瞬間,這樣突然的攻擊,可謂是兇狠絕殺到了極點。

    薛一真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現在正在全力和禁制反彈抗衡,沒想到夏塵會如此陰險地發動偷襲,挑中的時機簡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確切。

    不過這並不能難住他,深深吸了口氣後,先天罡氣瞬間爆放,只用左手擋住那道恐怖地禁制銀光,右手落下,在最關鍵的一剎那,攔截下夏塵全力發出的劍芒。

    肉掌直接硬撼法寶,薛一真並不怕裂空劍劍芒,但是這一次,老家夥並不象前兩次表現得那麽輕松,顯然,法寶地威力也沒那麽容易就接下來。

    恐怖地劍芒在他手里不屈地跳躍著,鋒利而無形地劍氣透『射』出去,破開了五指的縫隙,將薛一真的手掌肌膚劃出無數道傷口,鮮血淋漓。

    夏塵自然不會有半分放松地機會,第一道劍芒斬出的時候,他就斬出了第二劍,然後是第三劍……幾乎是連續不斷。

    嘶嘶的破空之聲再沒有斷絕過,夏塵把這半天所有積攢地真氣全部灌輸到了裂空劍里面,一道道劍芒組成了肆虐地汪洋大河,向著薛一真前赴後繼地沖去。

    看著劍芒洶湧不斷地湧來,薛一真不由自主地怒吼起來,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

    如果他是在全盛時期,自然不會在乎這樣的攻擊,但是胸口處地傷口極大地牽制了他的行動,每當要運起先天罡氣的時候,總會感覺越來越沈重地滯礙和巨大的疼痛,面對夏塵不要命般地攻擊,薛一真竟然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該死!該死!”他無比憤怒著,連喝兩聲,雙眼瞪到了極致,猶如要冒出火來,幹枯瘦小地身軀如同充氣一般,忽然迅速膨脹起來,先天罡氣,開始從內而外地瘋狂爆發。

    隨後,他左手五指張開,恐怖地罡氣嘶嘶從指尖地『毛』孔噴『射』出來,形成五道威猛無比地氣流,猛烈地揮出,打在已經漸漸微弱地禁制銀光之上。

    就這一下,水桶粗細地禁制銀光猛烈地停頓了一下,整個禁制空間也跟著劇烈地閃爍了一下,然後突然如同煙花般散開,就此消散無形。

    夏塵眼角不自禁地抽動了一下,這禁制的強大有多厲害,他是深有體會,連裂空劍也無法將之斬斷。然而如此強大的禁制,卻被薛一真一擊化成飛灰!

    這老家夥,當真強得變態,強的離譜。

    薛一真的右手也跟著膨脹起來,變得足有臉盆大小,小兒手臂粗的五指狠狠抓下,將汪洋大河般地劍芒攔腰截斷。然後直接橫揮而出,冒著不斷攢『射』的火星,把裂空劍所有的攻擊都打成了點點火星。

    大手沒有絲毫減弱地勢頭,帶著強橫無比的力量,直接擡了起來,向著夏塵重重拍下。

    先天罡氣爆發的力量固然強大無比,但是消耗也極為驚人,僅僅是這幾息時間,薛一真已經感覺到異常吃力,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將夏塵拍死,別說面對夏塵可能還有的手段,僅僅是壓制不住傷勢的反噬也是巨大的麻煩。

    此時,薛一真已經顧不上折磨夏塵,因為剛才的突襲讓他感覺到了距離死亡如此的近,夏塵的手段,讓他也頗為膽寒,這樣危險的後天小蟲子,還是殺死才保險一點。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32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死不休】

夏塵望著近在咫尺的巨大手掌,臉『色』沒有半點驚懼。如果僅靠禁制反彈和裂空劍突襲便能幹掉薛一真的話,那麽神通一重修士也不會這麽難對付了。

    為了這一刻的絕殺,他自然還準備了其他底牌。

    他迅速擡起手,一道黃『色』符箓瞬間出現在手心里,符箓的中央,是一道金『色』閃電的圖案。

    閃電符!

    下一刻,刺目地雷霆從夏塵手中脫手而出,化成一道筆直的樹狀光柱,帶著震耳欲聾地怒吼,狠狠轟向薛一真的手掌。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只有茲茲地電流聲音瞬間充斥在逐漸崩潰地禁制空間內,耀眼的雷霆爆閃著,明亮不可『逼』視,咆哮著,要將一切阻礙炸成粉末。

    幹枯而巨大的手掌象是蓋在了一個光亮無比的燈泡上面,任憑如何用力,卻始終壓不下去,雷霆之力和先天罡氣交織著,來回沖撞,在短暫的空間內形成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看到頭上方的手掌始終沒有消去,夏塵再次舉起了手,又是三道帶著金『色』閃電標誌地符箓化作刺目的電光,沖天而起,將短暫地空間內變成了電漿肆虐的汪洋世界。

    似乎是嫌這還不夠,夏塵深吸了口氣,雙掌同時在腰間一拍,各有兩張閃電符再次從左右手心里飄飛而出,為這雷霆的世界增加著無限威勢。

    八張閃電符,夏塵一拋而出。全部砸向了薛一真。這是他上次為了對付徐芳和嶽子峰複制的,除了已經用的,剩下的幾乎全部用到了現在。

    此時,他已經看不清薛一真的所在了。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刺目的雷霆之光,電流匯集成無數個球狀的帶刺的銀『色』光球,向著攻擊的方向此起彼伏地炸開,看的夏塵頭皮發麻。

    如果是他在其中,此刻已經是屍骨無存,不知道薛一真能不能抗下來,畢竟神通一重修士還是很強的。不過即使能抗下來,恐怕也不會好受。

    當然,夏塵並不會做等待結果的無聊事情,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會不斷進攻,直到所有的威脅解除。

    因此往口中塞了一把丹『藥』後,夏塵再次舉起裂空劍,灌註了所有殘余的真氣之後,對著電光中依稀顯『露』而出的那個蒼老狼狽的身影的胸膛。再次全力地一斬而下。

    “給我死吧,老鬼!”夏塵狂吼一聲,似乎這樣,就可以為他增加無限的動力一般。

    薛一真狼狽到了極點。也被『逼』到了極點,先天罡氣爆發後。幾乎無堅不摧,連法寶之威都可以硬生生打破。但是他沒有想到夏塵居然會一口氣扔出近十張閃電符。尤其在狹小地空間里的時候,閃電符的威力疊加起來,甚至比法寶的威力還要恐怖得多。

    所有爆發的先天罡氣都用來抵消無處不在地雷霆,否則即使他是神通一重修士,被重重地轟上幾道閃電,恐怕也要受到重傷。

    就在八張閃電符的雷霆之力漸漸消失,苦苦抵擋的薛一真就要彈盡糧絕,卻馬上要見到曙光的時候,他聽到了夏塵春雷般地怒吼聲:“給我死吧,老鬼!”

    恐怖地劍芒化成一道筆直的劍柱,趁著薛一真全力以罡氣抵消閃電符的時候,終於突破了他所有的防護,以無比精準地勢頭,狠狠刺入了他胸膛那道恐怖地傷口。

    噗!劍芒長驅而入,瞬間便將傷口擴大到了原來的的兩倍有余。本來就已經有拳頭大小,現在更是如同大號盤子一般,宛如胸腹間被剖開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鮮血如同瀑布一般噴灑出來,胸膛間地肌膚和肌肉迅速被劍芒攪成了粉末,『露』出里面血淋淋地肋骨和內臟。

    “啊啊啊!”薛一真發出驚天地怒吼,鮮血不止在胸前噴出,更在他口中噴出來,間或還帶有一些內臟的碎末。

    他全力退後著,臉『色』蒼白無比,先天罡氣雖然已經消耗殆盡,但還是在他瘋狂地運行中聚集起來,終於在劍芒就要徹底撕裂所有的內臟前將其驅除出去。

    一道道能量流動著,將傷口暫時封閉起來,將噴灑不止地鮮血強行壓制住。就算是神通修士,鮮血流光了也沒得救。

    夏塵猶如瘋狂地猛虎一般沖上來,乘勝追擊的道理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絕不能給薛一凡任何喘息的機會。趁你病要你命就是修行界的真理。

    裂天鋒芒熾烈地閃過,形成一柄青『色』地光劍,向著薛一真那恐怖地胸膛傷口直刺過去。

    他真力消耗太多,已經無法催動裂空劍。就連裂天鋒芒的威力也很一般,但是對於現在的薛一真來說,夏塵手中鋒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恐怖,那是真的可以要他的『性』命。

    所有殘余地先天罡氣都用來遏制傷勢,一時之間,薛一真根本無法抽調多余的力量來應付夏塵的瘋狂進攻。

    不過神通修士的強大並不僅僅局限在先天罡氣上,他只是遭受重創,並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薛一真咬了咬牙,暴喝一聲,左手淩空抓出,再次將夏塵的裂天鋒芒攥到了手中。

    修煉多年,強橫無比的肉身猛烈的一震,僅憑肉身力量,瞬間便揮發出強大的力量,延著鋒芒,直接遞到了夏塵地身上。

    夏塵身子劇烈地一抖,眼前一黑,仿佛有幾百萬伏地高壓電瞬間通過身體,有種要被分解成碎片地撕裂之感,這一記外力,絲毫不下於硬生生挨了神通修士肉身一撞。

    但是夏塵死死忍住錐心地疼痛,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反而振起精神,大喝一聲:“碎!”

    裂天鋒芒握在薛一真的手中,忽然震裂開來,頃刻間變成無數道鋒利無比地碎片,從他五指的縫隙中脫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激『射』在胸膛的傷口處。

    剛剛壓制下來的傷口瞬間迸裂,鮮血在鋒芒碎片的切割下肆意地激『射』而出,剛剛結成一絲薄膜地傷口瞬間被撕碎,變成恐怖地黑洞。

    “啊!”薛一真發出驚天動地地怒吼之聲,聲音里帶著極度地痛楚之意。

    裂天鋒芒的變化他是知道的,但是倉促之間,又極力遏制傷勢,竟然根本來不及閃避,以至於再一次受到重創。

    那些鋒利的碎片沿著他的傷口,已經深深刺進了內臟,在里面大肆破壞著,以他耗盡力氣的神通軀體,一時半會竟然沒有辦法壓制。

    “雷霆印!”夏塵已經拼命到了極點,只覺得身體再不屬於自己,松軟猶如雲上地棉花,連擡起一下胳膊似乎都是那麽費勁。

    但他還是竭盡全力地怒吼著,雙手擡起,以鮮血和生命力打出一道格外明亮的印法,迎著薛一真再次狠狠轟下,當真有股不至對方死地不休的狠勁。

    “畜生!你敢傷我,找死!”薛一真咆哮著,須發皆張,扭曲的面龐在雷霆印的光芒下顯得格外恐怖。

    他此時外力用盡,內力全部用來鎮壓傷勢,面對夏塵的拼死攻擊,竟然顯得無比軟弱無力,堂堂神通一重電巔峰修士,竟然被一個後天的小輩『逼』迫到了如此地步,怎能不讓薛一真無比憤怒。

    帶著恐怖傷口的胸膛劇烈起伏著,薛一真猙獰著面孔,竭盡全力擡起一腿,重重踹中迎面而來的夏塵小腹上,此刻的他,也已經到了油枯燈盡之時。

    噗!夏塵被他一腳踹中,登時鮮血狂噴,幾乎噴了薛一真滿頭滿身都是。當是此時,薛一真也再沒有力氣,可以風輕雲淡地震開所有的鮮血,終究還是變得狼狽不堪。

    夏塵眼前一黑,有種就要窒息的昏『迷』之感,身子控制不住就要向後飛起,落到地上便會徹底昏死過去。

    但是此時此刻,正是最拼命的時候,怎麽能夠昏『迷』?

    夏塵眼里『露』出一絲很辣決然之『色』,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劇烈地疼痛感瞬間清醒了許多,然後在原地使了個千斤墜,硬生生抗住了薛一真這一腳的力量,雙手全力上送,把熾烈地雷霆印全力轟在了薛一真的胸膛上,再次在他那道恐怖的傷口上重重地添上一筆。

    薛一真全身浴血,頭發散開,如瘋狂地魔鬼,喉頭間更是發出赫赫之聲,已經發不出正常的聲音。

    一股肌肉燒焦了的糊味迅速傳播開來,他胸膛處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只淡淡地冒著青煙,泛著焦黑的顏『色』,傷口之大,幾乎占據了大半個胸膛,傷口之身,可以清晰地看到『露』出里面的被烤得焦黑地內臟和壞死地肌肉。

    先是大爆炸、然後是裂空劍,再然後是裂天鋒芒,然後又是裂空劍,最後是雷霆印,連續五道強悍的攻擊,終於讓這可怕的神通修士的傷勢一點點地擴大,直到成為不可挽回地致命之傷。

    薛一真踉踉蹌蹌地退後著,身體搖搖晃晃,終於站立住。

    他用無比呆滯的眼神看著夏塵,象是看一個怪物,直到過了很長時間,才緩緩低頭,終於看見了那宛如開膛破肚的恐怖胸膛,面孔忽然不自禁地抽搐起來,終於開始發出淒厲無比的嘶吼聲。

    夏塵帶著一抹血線地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無比艱澀地笑意,然後倏然倒在地上。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33
【第二百四十八章 真相大白】

在轟出雷霆印後,夏塵是真正的油枯燈盡,沒了半點力氣。他幾番受到重擊,能堅持著不昏過去,完全是靠強大的意誌在支撐著,此時虛弱到了極點,微一放松,立刻便癱軟倒下。

    從聚寶盆里取出大把丹『藥』,猶如不要錢般地塞入口中,夏塵用力嚼著,貪婪地吸取里面的能量精華。

    薛一真終於停止了嘶吼,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劇烈地喘著粗氣,每重重喘息一次,胸膛傷口里面的內臟也跟著大幅蠕動,流出神『色』近紫的血水。

    半響過後,他的眼神終於瞪到了夏塵身上,如同噬人般帶著瘋狂地火焰,喉間發出幾聲赫赫之聲,然後,如同一只恐怖的僵屍,搖擺著向夏塵走來。

    “省省力氣吧。”夏塵似乎對薛一真不顧『性』命地追殺毫不在意,口中嗚咽不清地道,“如果你不想死,又想殺我的話,最好馬上坐下來打坐休息,你是神通修士,恢複肯定比我更快的,何必那麽沖動,沖動是魔鬼啊。”

    薛一真的腳步停住了,聽到這話,他的神智似乎恢複了一些,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似乎在認真考慮夏塵說的話的可行『性』。

    半響,如同僵屍般地老家夥終於顫巍巍地坐下,開始默運罡氣。

    夏塵松了一口氣,知道能換來一時半會地平靜時光,心想如果這老家夥不聽自己的忽悠直接拼命,那可真是頭疼得很。

    他躺在地上。全力運行著真氣,化開剛剛吞服下的『藥』力,將一股股精純地元氣能量,輸送到百廢待興的四肢百骸中。漸漸地,身軀中終於有了一絲活力。

    兩個人默不作聲,都在抓緊時間恢複,雖說薛一真的傷是致命的,但是想要神通修士徹底死去,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一真運氣良久,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似乎恢複了些許元氣。只是胸腹那道恐怖的傷口,依然是沒有任何改變。

    看著夏塵,他並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忽然向腰部一拍。從儲物袋里取出一枚龍眼大小的朱紅『色』丹『藥』,塞入口中。

    丹『藥』進入他的嘴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從喉頭到食道向下吞落的軌跡,但是在進入薛一真的胃部後,忽然啪嗒一聲……從胃的底部掉了出來。帶著令人惡心地粘『液』和血水在地上滾了幾滾,就此停住。

    薛一真手僵在嘴邊,呆呆地看著那枚丹『藥』,神『色』不禁有些錯愕。似乎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一時之間,連運氣恢複似乎都忘記了。

    “哈哈……”刺耳地笑聲忽然充斥在千瘡百孔的禁制空間中。有著說不出的譏諷之意。

    薛一真眼角猛烈地跳動著,僵硬地把頭轉向似乎笑得捶胸頓足的少年。嘶啞著嗓子道:“你笑什麽?”

    夏塵憋不住笑意:“我笑你連胃都只剩下半個了,居然還想服用什麽丹『藥』,你真當自己的肚皮不是敞開著的麽,哈哈!”

    他說著,又大笑了起來,似乎看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

    薛一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但是他並沒有立即發作,而是又在腰部拍了一下,再次拿出一顆朱紅『色』丹『藥』。

    這一次,他並沒有將丹『藥』吞下去,而是輕輕一捏,丹『藥』立刻化成一片紅『色』的煙塵,簌簌地落到那道恐怖地傷口上。

    隨著『藥』粉灑入,變得焦黑地內臟和肌肉忽然緩緩地蠕動起來,居然透出一片淺淺地紅潤,彰顯出幾分活力。

    “別浪費這些珍貴地丹『藥』了。”夏塵不合時宜地惡毒聲音再次響起,“你的內臟大部分都已經壞死,就算吃仙丹也沒有恢複的可能,而且血『液』循環正在停滯,之所以還活著,只是仗著你的神通修為在支撐著,但是你的先天之氣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等到全部耗盡之後,你也就徹底嗝屁了。”

    他譏諷著薛一真,又往口里塞了一把丹『藥』,怡然自得地大口嚼著,就象吃著蠶豆。

    薛一真也不理他,只是不斷地從儲物袋里掏出粉紅『色』丹『藥』,捏成粉塵後均勻地灑在傷口上。

    隨著『藥』力增大,傷口的蠕動也開始加快,黑『色』的壞死組織紛紛脫落,再次『露』出里面的嫩肉,本來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被『藥』力一激,忽然又滴滴答答流出一些血水來。

    “嘖嘖……”夏塵繼續挖苦道,“想不到你這根枯木也能再逢春,可惜一切都是假象,白瞎了這幾枚好丹『藥』,大白菜都讓豬給拱了,何必呢,很苦呢。”

    “我有兩件事不明白。”薛一真忽然冷冷地打斷他道,眼神里帶著疑問之意。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夏塵笑容滿面,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惡,“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不過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我還是告訴你吧,讓你做個明白鬼。”

    “你怎麽能夠控制禁制向我攻擊?這禁制是我布置的,按道理,只有我才能引動它的變化。”薛一真也不理會他的語言打擊,徐徐問道。這是他心里最深的疑問,如果不弄明白,實在難以心安。

    “這個問題很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明白。”夏塵道,“不過你既然知道我能無聲無息穿過禁制,那麽肯定我對禁制結構已經了然於胸,在你將我困到禁制光壁上的時候,我就在用真氣輸入,來改變禁紋的排列組合,從而將禁制的防護力量轉變成攻擊力量,這是個技術活,說白了,就是在普通戰車上加上一把弩箭,本來需要很長時間的改造,但是你的折磨,你的拖延時間,反而成全了我,所以,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當時為什麽還能笑出來了吧。”

    薛一真,默然無語,望向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複雜之『色』,隔了很長時間,才說道:“你只是後天修行者而已,怎麽對禁制了解這麽深?你又是靠什麽手段,才能穿過禁制的?”

    “這就不能告訴你了。”夏塵淡淡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明知道你是神通修士,還來殺你,沒有底牌豈不是來送死。”

    “不錯。”薛一真幹枯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有底牌,你就是送死來了,現在是第二個問題,我明明已經把你的全身骨頭都打碎了,為什麽你卻象沒事人一樣?”

    “這個問題其實也很複雜,說起來要瞞過你,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夏塵難得的嚴肅起來,“說起來,要是沒有此前穿越禁制的感悟,我很難做到如此地步。”

    “你感悟到了什麽?”薛一真問道,也不禁感覺有些好奇。

    “我在外面曾經想過用暴力破解禁制。”夏塵道,“但是後來我失敗了,因為我發現,禁制最大的特『性』就是可以把某個點的力量瞬間平均分布到整個球面上,我攻擊的是一個點,但是承受的卻是整個禁制,所以很難一下子就破壞它。這種分散力量的方式讓我很驚奇,所以在穿過禁制的時候,我很用心地修習了一下,雖然現學現賣並不熟練,不過總比情等被打死要好。”

    “你真是個天才。”薛一真嘆了口氣,語氣里由衷地佩服,“這麽短的時間就學會了力量入微控制,這需要極高的真氣『操』控力,我從未見過有後天修行者能達到如此地步……不過即使如此,你也不應該在我的攻擊下撐下來。”

    “你說得是,我的確是撐不下來。”夏塵淡淡道,“不過我很幸運,在和你交手之前,我有跟神通修士交手的經驗,所以對先天罡氣的運行有著那麽一點點膚淺的理解,所以我才能夠以入微的方式把你的攻擊最弱化……當然,幸好你只是要折磨我,而不是要殺我,否則只要你稍微加力,我的骨頭就會真正斷了,你的精確控制反而成全了我,至於骨頭斷裂的聲音和我的痛苦表情……我只能說,我的演技還不錯,其實這些完全可以用真氣控制的,你懂得。”

    說完這些,夏塵想起了大半個月前和徐芳還有嶽子峰相鬥的過程。如果不是在那次戰鬥讓他理解了先天罡氣的本質,此時他也不可能將薛一真的攻擊傷害減弱到最小,稍差一步,便是繆之千里。

    唯有戰鬥,才能成長,一步步的生死經歷走過來,才能成就現在的他,才能讓他有如此多的底牌,去跟神通修士叫板。

    薛一真臉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現在真相大白,他不但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很想抽自己幾道耳光。

    沒想到當初刻意的折磨,反而是給了夏塵重創他的機會,甚至可以說,他現在的傷勢,等於是自己造成的。心里不由得閃過極大的悔意,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一掌將這小子斃掉,否則何至於落到垂死掙紮的地步。

    這悔意迅即化成了熊熊地怒火,薛一真臉『色』不由得變得猙獰起來。這個該死的家夥,不但讓他終生晉級無望,而且殺了他的全家,現在還把他拼到瀕死的邊緣,這樣的深仇大恨,豈能用語言來形容!

    他霍然站了起來,受到行動牽制,他胸腹之間的巨大傷口立即發出一陣蠕動的聲音,又有不少血水濺『射』出來。但是薛一真全然不覺,只是死死盯著夏塵,一步步緩慢走去。
nazninja 發表於 2013-5-25 16:33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後底牌】

剛剛片刻之間的休養生息,讓他恢複了一些元氣,雖然仍然極為衰弱,但是比起一動都不能動的夏塵,還是要強上許多。

    他不想再折磨夏塵了,天知道這該死的小蟲子還有沒有其他底牌,在這方面吃了大虧後,薛一真怒火萬丈,只想一腳把夏塵的腦袋踏成碎裂的西瓜。

    “別折騰了,你都快要死了,還想殺我?這只會讓你死得更快,在你臨死前,我們交交心如何,或者你幹脆告訴我,你從黑三角帶來的巨大財富在哪,我會妥善幫你保管的。”夏塵沒有『露』出慌張的表情,也沒有動,只是淡淡地說道。

    “交你媽的心,我現在就是只有一口氣,也能把你踩成肉泥。”薛一真再也沈不住火氣,破口大罵道,加快了行走的腳步。

    夏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忽然伸手一指,道:“倒也,倒也!”

    薛一真一楞,忽然感覺一陣劇烈地頭暈目眩,身體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眼前的視線隨即變得模糊起來,逐漸轉黑,身體更是一陣陣寒冷,仿佛掉入了冰窟里面。

    緊接著,他鼻孔、雙耳和眼睛里緩緩流出黑『色』地鮮血,顯得觸目驚心。

    “怎麽回事?”薛一真大聲吼道,他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嘗到這種只有凡人才能體驗到的不好的感覺,心里不由得充滿了無助與恐懼,拼命平衡著搖搖欲墜地身體,勉強站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很簡單,你中了毒,很毒的那種毒,如果你是在全盛時期。或許還能抵抗住,但是現在你受了重傷,就只能加速死亡的過程了。”夏塵平靜地聲音響了起來,蘊含著讓人不寒而栗地殺機。

    “我怎麽會中毒,怎麽會中毒?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毒?”薛一真大吼道。

    他此前一直保持著淡然,即使被夏塵拼到垂死的地步也沒有完全失態,但是此刻,他已經接近崩潰的地步。聲音里掩飾不住地驚慌和恐懼。

    未知和死亡,永遠是人類恐懼的源泉。

    此時,薛一真眼睛已經幾乎看不到了,放眼望去只是一片模糊的世界。而且正在徐徐轉黑,口中的味蕾正在變得麻木,全身奇癢無比,感覺系統正在迅速地被劇毒剝離出去。只有聽力忽然變得出奇的靈敏,聽到夏塵清晰地吐出每一個令他顫栗地字眼。

    “你還記得我噴你身上的鮮血吧。”夏塵徐徐道。“我噴了你兩次,第一次被你用先天罡氣震開了,但是第二次你沒有擋住,你中的毒就是那個時候沾染上的。我的毒血進入了你的傷口中,你就中了毒。”

    “你的血有毒?”薛一真咆哮著。“那你為什麽沒有中毒?為什麽你好好的?”

    “因為這個毒是我種的,所以我有解毒的方法。你沒看我總在嚼丹『藥』嗎?那是解毒丹。”夏塵用憐憫地目光看著他,“可惜你這傻『逼』不知道,我還勸你不要再折騰了,你不聽,你每運氣一次,劇毒循環就會加深一分,如果此前你受的傷還不夠致命的話,那麽加上這劇毒,就應該完全可以要了你的命了。”

    噗通!薛一真搖搖晃晃,終於一頭栽倒在地上,象頭瀕死地老牛一般,不停地喘著粗氣,他胸口處的血水越聚越多,但是已經詭異地全部變成了深黑『色』,並發出地溝一般的腥臭味。

    “此外再告訴你,這毒來自邪風門的毒經。邪風門是大梁國七大門派之一,專門研究毒的專業組織,常規解毒丹根本無效,所以你就乖乖地等死吧。”夏塵輕聲細語地道,“反正你全家也死了,此生也沒有了晉級的希望,那還活著幹什麽呢。”

    薛一真說不出話來,只是劇烈地喘息著,胸口更是如同排風扇一般地劇烈顫抖,半響,他終於慘笑起來:“我能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嗎?作為死在你手上的神通一重修士,我想我有資格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吧。”

    “夏塵,正玄派後天弟子,請多指教。”夏塵緩緩地坐起身來,垂目答道。

    “很好,夏塵……我薛一真縱橫多年,有過無數對手,想不到臨到老來,卻死在你這麽一個小屁孩的手里……”薛一真猛然坐起來,和夏塵直面相對,“但是我沒有不甘心,因為你真的很強,真的很會……算計,如果我們在同一個境界,我肯定早就死了,哈哈……”

    薛一真淒涼地大笑起來,笑聲中有一種絕望地慘烈意味。在這說話的片刻中,他又連續運了七次氣息,看看能否將劇毒驅除出去。

    但是結果和夏塵所說的一模一樣,每運一次氣息,毒素反而會加深一分,最後沈積在他體內的最深處,和血肉彼此融合,幾乎不可分割。

    薛一真的心徹底涼了下去,心知這回生命是真正走到了盡頭,再也不可能挽回,哪怕是仙人降世,也保不住他這殘破地身軀。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哪怕是斷絕了所有晉級的希望,他也不想死。神通境界的壽命至少也有上百年,他至少還有幾十年好活,怎麽能就這麽死去?

    可惜,一切都事與願違。

    夏塵默默地看著他,表情平靜,心里卻無比警惕。

    神通修士都有些拼命地手段,一旦在知道必死無疑的情況下,往往會施展出無比強大的底牌,在臨死關頭拉對手一起上路,這樣的例子實在是不生枚舉。他可不想大意失荊州。

    “你一定很得意吧,夏塵。”慘烈地大笑過後,薛一真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沈起來,“越級殺死神通一重巔峰修士,這樣的戰績不能說空前絕後,也是歷史罕有了,這會成為你的資歷,回到正玄派後,會為你的個人光彩濃重地描上一筆。”

    夏塵咧嘴笑了笑,沒有回答。殺死薛一真是資歷嗎?毫無疑問,是的,但是他絕不能彰顯出來,除了有限的幾個人,誰也不能告訴,否則那就是嫌死得不夠快了。

    能殺死神通一重修士的後天修行者,在有敵意的神通修士眼里會是什麽樣?絕不會是一個潛力無限的年輕人,值得培養,恰恰相反,他會是一個現在還很弱小,但是將來卻威脅極大的敵人。

    這樣的敵人,任何人的反應都是在第一時間除掉。所以殺了神通修士這種事情,還是作為眾多不能公布於眾的其中一個秘密好了。

    “當然,這只是你的風光而已,不算什麽。”薛一真緩緩地道,聲音里毫無異樣,仿佛在交代遺言,“最重要的是,你能夠在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修為,就能斬殺象我這樣的存在,潛力!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等你晉級神通境界,那麽你又該強到何種地步?你又能走到哪一步?我真的很期待,可惜我看不到了。”

    “謝謝您老的期許,我會努力的。”夏塵誠懇地道,心想你羅里吧嗦說這些幹什麽,還不趕快去死。

    “我知道你想快點讓我去死,不要再廢話。”薛一真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蒼老的臉龐忽然擠出一絲玩味地笑意,“其實我是想和你說,你是最可惜的,因為你這樣風光無限、潛力無限的天才,馬上就要被我這樣一個垂死的,風燭殘年的老頭子帶著一起魂歸幽冥,實在是一件最可惜的事情。”

    夏塵心里咯噔了一下,退了幾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是覺得自己死得太窩囊,所以死前想要找回點場面話?”

    “我的意思是,我馬上就要死了,所以臨死前,我要拉你一起死,就這麽簡單。”薛一真面無表情地道,“前面那一大堆話,只是讓你知道你有多麽優秀,你有多麽傑出,然後你就要死了,這是多麽痛心的一件事,難道你不感覺到很痛苦嗎?”

    夏塵嘆了口氣,皺眉道:“你這個糟老頭子,本來我殺了你還有點於心不忍,想不到你這麽惡毒,臨到死還想要惡心我一把,難道你以為你還有什麽翻牌的機會嗎?”

    “每個人都有最後的底牌的,我也有。”薛一真微微一笑,泛白的眼珠顯得格外恐怖,“只不過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用上它的那天,對此,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

    他霍然站立起來,雙手前伸,雙腿挺直堅定,沒有絲毫打顫,臉『色』更是紅光滿面,就連胸口那道恐怖的傷口似乎都恢複了不少,象是重新擁有了活力一般。

    幹枯地大手在腰間一拍,一道刺目地青光瞬間綻放出來,將數十丈內的禁制空間浸染成一片幽幽地青『色』。

    夏塵站起來,連連退後著,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青光的中心,是一套完整地黑『色』戰甲,漂浮在空中,若隱若現著。雖然只是一具戰甲,但是給人的感覺卻象是擁有著澎湃的生命力,盔甲上兩個黑洞洞地眼神,讓人有一種不可『逼』視的感覺。

    一股瘋狂地血腥氣息從戰甲上綻放出來,仿佛是奪人心魄地惡魔,剛從地獄里沖殺到人間。

    夏塵的臉『色』劇變,面對這黑『色』戰甲,他忽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恐懼感。似乎在面對無比恐怖的死亡。這種感覺,即使是面對全盛時期的薛一真,他也從來沒有過。

    薛一真筆直地張開雙臂,似乎在擁抱,又似乎在發出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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