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陰陽鬼探 作者:秋風寒(連載中)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5 20:36
第二百九十章 磨牙

這麵目是誰呢?我告訴你們,你們別嚇出好歹來,是安琪的!

一張紫青的麵皮,在樹林陰暗的光線裏,顯得特別陰森。兩隻灰蒙蒙的眼珠子,凸出眼眶死死的盯著我們,看上去非常的詭異和瘮人!我看了都不禁心底直冒涼氣,背脊上起雞皮疙瘩,陳明這小子更不濟了,直接雙手捂住了眼睛。

草他二大爺的,這肯定是施術者給我們示威的,這狗雜碎竟然本事不小,把安琪的頭顱給割下來帶到了這兒。也不怕斷子絕孫,做這等缺德冒煙的事。

我叫他們別怕,走了過去,就要把拉鏈拉上,心想先埋在這兒,等我們回來時再挖出來帶回家。誰知剛彎腰伸出手,就見安琪的嘴巴一張,差點沒把我嚇死,要說詐屍老子可是見過不少了,但沒聽說過就一隻腦袋還能詐屍的!

再說屍體張口,必不是好事,淤積在腹中的屍氣或是更厲害的煞氣吐出來,誰給撲上了,那是找死。我連忙往後一個彎腰仰頭,果然一股黑氣從包裏竄了出來,就擦著我的臉衝上了半空。

好險,隻差一點點,老子就掛了!

這股黑氣筆直的射到了一片樹葉上,立刻“嘩啦啦”一聲響,那片樹葉瞬時變成了黑色卷曲成筒,往下飄落了。這口煞氣真夠毒的!

我們四個人不由相顧駭然,曲陌也往後退開了幾步。我急忙反手拉開自己的背包,摸出一張黃符,迅速貼在了腦袋上。“嗤”地從腦袋上冒起一股青煙,在林子裏彌漫開,氣味相當腥臭,我趕緊閉住了呼吸。

陳明和曲陌也都捂住了嘴巴,唯獨沈冰剛才嚇傻了,呆呆的坐在那兒,被這股煙氣給嗆得不住咳嗽。她咳嗽了幾聲,才緩過神,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幾扇,看樣子閉住了呼吸。

再看包裏的腦袋,已經不見了,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由感到非常納悶,要說施術者這個狗雜碎用的是傀儡術,借紙人變化安琪腦袋來害我們,怎麽被我破了法術之後,連個毛都沒留下?太不可思議了!

想了想可能是上次被我利用冥途沒有馬上關閉這個時機,把他弄傷,這次學了乖,跟我玩了個空城計。靠,這狗雜碎手底下招數不少啊。

好在大家夥誰都沒中招,真是萬幸,萬一剛才沈冰拉開拉鏈同時,煞氣吐出來,她跟曲陌都夠嗆。我站起身看著林子深處,心想這狗雜碎肯定在附近,他為了阻止我們去白骨洞,肯定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來,添上這麽一個躲在暗中的敵人,真是夠老子頭疼的。

接下來隻能見招拆招,沒什麽好辦法。

我走到沈冰跟前,安慰她幾句,緩了一會兒後,她才長長的籲了口氣,拍著高聳的胸脯說:“嚇死我了。”那是她的同事,又親眼見過死後的慘狀,猛地看到這隻頭顱,沒嚇死算是好的了。

曲陌和陳明也都回過神了,我們趕緊離開了這兒。

後麵倒是沒發生什麽異常情況,就是沈冰在我背後不住的發出磨牙的聲音,吱吱嘎嘎的響個不停。磨牙一般是出現在睡眠期間,上下牙齒互相咬著,那是一種不良習慣。但此刻大白天的正在爬山,你磨什麽牙?

我回頭問她:“怎麽了,一直跟那兒磨牙?”

沈冰也挺苦惱的,雙手捂著兩腮說:“不知道怎麽回事,老是覺得牙齒癢癢,不磨不痛快。”

我笑道:“是不是剛才被嚇得留了後遺症?”

“可能是太緊張了,放鬆一下。”曲陌說。

沈冰又磨了兩下牙齒,愁眉苦臉的說:“我這會兒不緊張啊,就是覺得牙齒不對勁。誒,沒事沒事,都不要看我了,趕路要緊。”

往前又爬了一會兒,磨牙聲變成了咀嚼聲,好像啃著什麽東西,沈冰剛才沒吃飽又餓了吧?我回頭看一眼,一下就皺起了眉頭,她正雙手握著一根幹枯的樹枝,咬在在嘴裏,跟啃鵝腿一樣,吃的挺香的。木屑順著唇角往外飛濺,看樣子牙口挺好。

陳明和曲陌都吃驚的瞪著她,這分明是中邪了!

我伸手從她嘴裏把樹枝奪過來丟掉,一把攥住了她的右手腕,將她攬進我的懷裏,仔細查看她的眉心。靠,挺白淨的,沒半點黑氣症狀,身上沒邪氣啊。

沈冰神智很清醒,皺眉看著我說:“幹嘛,別人看著呢。”

我盯著她的眼睛問:“你是餓了還是怎麽著,為毛肯樹枝?”

沈冰用纖細的小手抹了抹嘴角木屑說:“感覺啃下樹枝,牙齒挺舒服,怎麽了?”

看她精神很正常,一點都不迷糊,可是覺得她愈發的不對勁。平時她是個喜歡潔淨的人,像這種髒兮兮的枯枝,打死都不可能會吃進嘴裏,今天是怎麽了?

想讓牙齒磨的舒服,包裏帶著脆皮豆子呢,那玩意更有嚼頭,幹嗎非要肯樹枝?遞給她一瓶水,讓她漱了口,又給她一包脆皮豆,讓她嚼這個,樹枝多不衛生啊。

“土包子居然會體貼人了。”小丫頭拿著脆皮豆吃起來,笑得非常燦爛。

汗,我啥時候不體貼人了,這丫頭就喜歡胡說。曲陌和陳明見我們倆有了笑容,也都放了心,用樹枝磨牙雖然古怪了點,但曲陌知道沈冰做事往往出人意料,啃個樹枝,讓人感到匪夷所思,這也是沈冰的一貫作風。

她不啃樹枝了,不過一路上嚼著脆皮豆,嘎嘣嘎嘣的,聽的我心慌意亂的。不知道為什麽,從沈冰磨牙開始,我就老感覺心裏不踏實,疑神疑鬼的,好像後麵跟著邪祟似的,讓我不能靜下心來。

天色越漸漸暗下來,可是我們還在山坡上爬,到現在也沒看到森林以外的光景。我們不由有點焦躁,剛開始還想著下午就能抵達目的地呢,可倒好,現在都快天黑了,連一半的路程都沒走出,仿佛這山坡永遠爬不到盡頭,山頭插入了天空一樣高。

陳明低頭看著手裏的指南針,不爽的說:“指南針好像壞了。”

我靠,聽到這句,心裏不由騰地竄起一股無名火氣,恨不得把這小子跟揉吧揉吧讓沈冰啃了磨牙去。敢情我們走了半天的山路,全都跑偏了,折騰人不帶這麽幹的,非把老子折騰死不可。

趕緊從包裏掏出了羅盤,看著中間的指針,草他二大爺的,我們正在往正西爬,雖說不是南轅北轍,那走的冤枉路也大了去。

還好沒爬到峰頂,不然又得下來,我們對著地圖及時調整方向,不至於重返回頭路,又順著東南方斜著往上爬。

天黑了,我們還沒走出森林,不過看到了前麵山林之間,有座簡陋的小土房。陳明說夜間爬山很不安全,遇到猛獸出沒容易逃散,還是先到前麵那座小土房借宿一宿吧。

我們還能有什麽辦法,隻有無奈的同意。不過,在手電光芒的照射下,那座小土房孤零零的掩映在林木之間,四處霧蒙蒙的,顯得有些詭異!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40
第291章 夜雨詭屍

雖然感覺那屋子詭異,但也得去借宿。我們帶著帳篷,隻是有點失策,因為沒考慮到帶導遊,就帶了一個,擠四個人恐怕有點勉強,況且是兩男兩‘女’的比例,這半夜出點啥事怎麽辦?

將要走近那座屋子時,忽然起風了,整個山林搖動,樹葉發出“嘩啦啦”聲響,聲勢極為壯觀。再加上快到峰頂了,氣候很低,這小風吹的刺骨冰冷啊。我們連忙加快了腳步,正好到了屋子外麵,天上開始落起了雨,雨珠打在樹葉上,劈啪作響。

靠,雨勢不小啊,這他媽小土屋屋簷很小,遮不住我們,瞬間都給淋成了落湯鴨。陳明趕緊敲‘門’,用當地土話求借宿。可是敲了半天,裏麵半點動靜也沒有,更令我疑心的是,屋子裏黑漆漆的,主人怎麽也不點燈?

沈冰被淋的雙手抱著身子,牙齒更加咯嘣咯嘣的磨個不停,更來勁了。她見裏麵沒人應聲,伸手就去推‘門’。屋‘門’應手而開,沒有上閂,一股‘潮’濕腐敗的氣息撲鼻而來。估計這兒早沒人居住了,不然不可能有這味道。

我們慌忙逃進屋子,不住的抹著頭臉上的雨水,感覺暖和多了。用手電四處照看,這個屋子不是很大,裏麵也沒家具,地上隻有一個用泥土砌的爐灶,以及周圍擺著一堆髒兮兮的鍋碗瓢盆,上麵蛛網遍結,看樣子很久都沒使用過了。

屋子西頭是個土炕,上麵‘蒙’著一張破舊腐敗的棉被,似乎裏麵躺著人,往上隆起,隻是看不到被子一端有腦袋‘露’出來。

我們之前剛經曆了背包大變腦袋的戲法,現在都不敢去揭開被子看看,裏麵到底是不是躺著個人或是屍體。萬一再來個大變僵屍,今晚就別想好好過了。我把背包卸在地上,招呼他們就地坐下來喘氣。來的時候,包裏帶著蠟燭,拿出兩根點上,屋子裏頓時亮了起來。

沈冰又打開背包,拿出脆皮豆,嘎嘣嘎嘣的磕著,在這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突兀,令我心頭隨著響聲的節奏不住的跳動。

外麵風大雨大,嗚嗚的山風,吹的山林發出猶如千軍萬馬奔騰的巨響聲。雨珠打在樹葉和屋頂上,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幸好遇到一座屋子,否則帳篷在這種暴風雨中,怕是紮不住。

陳明盯著‘門’口,聽著外麵的風雨聲,一臉的恐懼顏‘色’。可能心裏正後悔呢,咋就搭錯了神經要跟我們帶路,這嚇人的旅途,連我都覺得心驚‘肉’跳,心裏不得安寧。

看看表現在是七點多,我又拿出了火‘腿’麵包以及袋裝的牛‘肉’分給大家,可是沈冰不要,就磕豆子。但這種零食帶的不多,就那麽幾包,磕完了這一包就沒了。她沒東西磨牙,顯得特別浮躁,站起身,牙齒磨的嘎吱嘎吱的響,來回的在地上轉圈。

曲陌皺眉看著我,從她眼神內解讀出擔憂,我們都看得出沈冰不正常,可是就看不出哪有‘毛’病。我不動聲‘色’的拿出點睛筆,悄聲念了咒語打開‘陰’陽眼。四處看看,除了我們四個大活人外,沒有別的異常影子,而沈冰身上也看不出有任何邪祟的征兆。或許就是受到驚嚇刺‘激’,出現了反常舉動。

我看著她說:“你能歇一會兒嗎,這麽轉圈子把我們都給轉暈了,你也不嫌累?”

“沒東西啃,我心裏煩。”她有點抓狂的說。

來時還帶著燒‘雞’呢,這是給死耗子準備的供品,現在隻好拿出來,給她兩隻‘雞’‘腿’說:“你啃骨頭吧,這玩意比樹枝還耐磨。”

“你以為我是狗啊?”她還不樂意了,但嘴上這麽說,卻一把奪過來,將‘肉’給咬掉吐在地上,咬著‘雞’骨頭跟那兒啃。

陳明本來正嚇得跟失魂落魄似的,見到她這種瘋樣,更加瞪圓了眼珠子。喉頭不住抖動著跟我們說:“我先睡會兒。”靠在牆壁上閉了眼睛。

沈冰嘴裏嚼著兩根‘雞’骨頭,聽聲音都嚼成了碎渣,但還在不住的翻來覆去的咀嚼。她有東西磨牙,心情就靜了下來,坐在地上往我身上一靠,打個哈欠說:“我也睡會兒。”一閉眼睛,不多時看樣子已經進入夢鄉,嘴裏嚼骨頭的頻率逐漸變弱。

我鬆了口氣看了曲陌一眼,對她說:“我們都睡會兒吧。”說完這句,我拿出幾張驅邪符圍在大家夥身邊,把小白旗cha在跟前。不管出現任何情況,有鬼還是有人來了,小白旗都會首先做出警告,裏麵住的三隻‘女’鬼不是白住的。

曲陌也放鬆了神‘色’,打個哈欠,學著陳明靠在牆上閉上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是啥時候睡著的,反正跟沈冰靠在一塊,心裏感到很溫暖。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陣“咣當”聲給驚醒,不但是我,曲陌和陳明都醒了。原來屋‘門’被吹開,一陣冷風卷著一叢急雨飄進來打在我們身上,大家不由自主的全都打個冷戰。

媽的,老子記得‘插’上‘門’閂了的,怎麽給刮開了呢?起身剛把‘門’好重新‘插’上了‘門’閂,忽然想起沈冰呢,醒過來她沒在我身邊,要不怎麽說醒過來的人裏,沒提到她。

“嘎嘣嘎嘣”的聲音從土炕上傳過來,我心頭不由一緊,她不會上炕了吧?我轉過頭的同時,曲陌和陳明一齊驚叫一聲,陳明直接閉上了眼睛,而曲陌騰地從地上跳起來。

我勒個去的,沈冰真的趴在炕上,不知啥時候把破棉被揭開了,一具幹癟而又‘陰’黑的幹屍,坐在炕上,兩個你盯著我,我盯著你,全都把牙齒磨的不住發響。我頭皮一陣發麻,草他二大爺的,幹屍複活,那必有邪祟,而沈冰也肯定中邪,不然不可能跟幹屍這麽和平友好的對望,兩個好像為同是磨牙人,感到惺惺相惜呢!

“沈冰,快下來!”我大叫一聲,然後快步跑到背包跟前,從裏麵拔出了桃木劍,對付僵屍,這玩意比銅錢好使。

沈冰趴在那兒跟隻小貓一樣,回頭衝我一笑,我的天哪,那笑容太邪惡了,‘陰’冷的眼神,一下就冰到我的心底。

我抬腳就往炕邊竄過去,誰知這時候屋‘門’咣當一聲又給吹開,呼地一瓢風雨撒進屋子裏,蠟燭驟然熄滅,眼前立刻變得一團漆黑!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41
第二百九十二章火燒幹屍

草他二大爺的,屋門我插上門閂了的,怎麽又給吹開了?不管那麽多,先把僵屍和沈冰搞定再說。

按照記憶中的方向,一下跳上了土炕,同時對曲陌叫道:“點上蠟燭!”然後伸劍朝幹屍方向刺過去。

也活該我倒黴,這腳踩在了土炕的邊上,剛叫完話,就給踩塌了這塊,一下滾倒下去,跌在沈冰的懷裏。桃木劍也沒刺著任何東西,但不知道磕在了哪兒,竟然脫手飛出去了。

我那個氣啊,怎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才要抱著沈冰起來,沒想到被她反手給抱的緊緊的,還在我耳邊不住嗬氣,笑道:“你終於開竅了,知道跟我親熱了,多抱我一會兒嘛!”

語氣顯得相當溫柔嫵媚,尤其這幾下嗬氣吹在耳朵上,感覺一陣心猿意馬,心裏就出現了一大片漣漪。可是我感覺不對勁,沈冰雖然有胡鬧的時候,也會擺出這副撩人的姿態,可是這什麽時候啊,她不會這麽沒眼色。

“別胡鬧,快鬆開我。”我用力掙紮了一下,暈,沈冰用的力氣挺大,沒掙脫。

我又不敢使力跟她較勁,怕她受傷。而這時曲陌和陳明都沒半點動靜,也不點蠟燭,讓我覺得很詭異。雨珠一瓢瓢從門口的撒進來,現在除了能夠聽到沈冰急促的呼吸聲和磨牙聲外,屋子裏沒有其他任何聲息,曲陌和陳明呢?陳明這小子膽子不大,怎麽都沒發出聲音,太不合常理了!

我心裏一急,又用力掙紮了一下,撐開了她的手臂。正在這時,感到身邊一股陰寒的氣息湧過來,讓我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靠,這肯定是幹屍發作了,現在沈冰這狀態,百分百受到了幹屍控製。

銅錢、黃符和一切驅鬼的東西,都在地上背包裏,我就拿了一把桃木劍,還不知道掉在哪兒了。

再下去找背包,這麽黑的環境,還不如就地找回桃木劍現實。我記得桃木劍好像磕了一下,往西牆上飛過去了,應該就掉在沈冰身後邊。我抱住她往南邊一挪騰開地方,也好讓她躲在我後麵。

伸手在坑上一摸,摸到了破棉被,然後再往前接著摸過去,他姥姥的,摸到了幹屍!

冰冷無比的感覺,瞬時從手指尖傳進了身體,讓我心頭一驚,觸電般的把手趕緊縮了回來。那具幹屍倒也沒發作,仍然咯咯吱吱的磨著牙,不知道這玩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沈冰這會兒在我後麵嘎嘣嘎嘣的又嚼起來,聽聲音興味盎然,好像吃什麽東西吃的挺香。

我心想別又吃什麽髒東西,連忙回身摸到她的手問:“吃什麽呢,快丟開。”一把奪過來一件東西,感覺挺熟悉,像桃木劍,不過是隻有一小截。

“我吃的桃木劍啊……”

我暈,你竟然啃斷了桃木劍!我都想不通你身上那位爺,是幹什麽的,居然不怕道家法物,我勒個去的。

這樣必須下去找背包了,剛想拉起她下炕,突然兩隻冰冷的爪子握住了我的脖子。這下悄無聲息,在黑暗中防不勝防,幹癟的手爪子緊緊的掐住了喉嚨,草,不但呼吸不了,連整個身子都使不上勁了。

你說為毛這種劇情都是掐脖子呢?換個地方行不行?這玩意會掐死人的!

媽的,掐的老子快窒息過去了,舌頭都吐出老長,整個腦袋都感覺憋大了。兩隻手盡管扒住了幹屍的手腕,但無論如何就是掰不動,再這麽下去,老子肯定要掛。

我現在的姿勢是趴在炕上,跟跪著差不多,要說人急了跳牆,狗急了翹腿,靠,好像不是這麽說的吧?反正我抬起右腿往後就是一踹。力氣雖然不大,但畢竟是順方向,還是有點勁頭的。正巧揣在幹屍的懷裏,讓這狗玩意往後一仰身,給鬆開了爪子。

此刻都顧不上怎麽喘氣,一把拖住沈冰的手臂,飛快跳下土炕。沈冰是被我硬生生扯下來的,在黑暗裏咕咚一聲,落在地上,痛的她“哎呦”叫了一聲,然後又叫道:“土包子,你在哪兒?”

聽她聲音挺害怕,應該是清醒過來了,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我用勁把她扯起來說:“快跟我過來。”一邊說一邊往前就跑,隻不過一個跨步,就到了門口,也是我們剛才休息的地方。

“怎麽不開手電?”沈冰顫聲問。

這丫頭哪兒那麽多問題,我也顧不上回答,剛彎腰摸到背包,就感到冰冷的氣息快速逼近到了跟前,草他二大爺的,又來了。老子失去了桃木劍,還有很多東西足以致你狗玩意於死地!

掄起一隻行李背包,向對麵丟了過去,然後迅速打開我的工具包,正好摸到一束香出來。“砰”地一響,聽聲音那隻行李包被幹屍拍到一邊了,趁這個短暫阻擋的機會,快速念了火鈴咒。

“金生火旺,交鏈元神。內保形體,外伏魔靈。急急如律令!”

“呼”一道衝天火光,筆直的朝前噴發而出,眼前頓時一陣大亮。那隻幹屍就站在我對麵不足一米之外,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模樣,火勢已經燒到了他的身上!狗玩意一下子跟身上潑了汽油一樣,轟地燃著了。

火勢非常勁猛,狗玩意身子擋不住往前急衝的勢頭,焰頭在他身上劈開,從兩邊繞過去一直燒到了炕上。那張破棉被立馬也給點燃了,在炕上熊熊燃燒起來!

幹屍包裹在大火之中,像個火人似的,隻看到一張臉露出來,兩隻沒有瞳孔又特別碩大的白眼球,仿佛充滿了無限恐懼的望著我,非常瘮人。身子扭動幾下,雙腿“哢嚓”一聲響,給火勢燒斷了,往前栽倒下來。我趕忙往後連退幾大步,差點撲到我懷裏。狗玩意趴在地上還在動,不住的掙紮扭曲。

沈冰睜大了一雙寫滿了驚懼的眼睛,一邊磨著牙齒,一邊呆呆看著燃燒中的幹屍。我轉頭看了一眼四周,曲陌和陳明都不在,我不由吃了一驚,他們人呢?要說陳明失蹤,那還好說,曲陌身上可是有位靈狐大姐呢,怎麽也給神秘失蹤了?

一瓢風雨打在我們倆身上,同時打個冷戰,沈冰也醒了過來,看了看我身後詫異的問:“曲陌和陳明呢?”

這問題我還想問你呢。這屋子太他媽的詭異,不能再待下去了,彎腰提起三隻大背包,對她說:“我們出去找,他們倆應該走不遠。”

沈冰點下頭,剛轉過身一眼看到陳明站在門口,剛才還沒有的,突然的出現,嚇了我們一跳。這小子渾身是雨珠,臉色特別的陰暗,眼神呆滯的看著我們,一句話不說。沈冰才要開口,我一把將她拉開,他肯定被邪祟附身了。

哪知這小子忽然掉頭又走進了大雨中,立時被漆黑的雨夜給吞噬,失去了蹤影。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42
第二百九十三章鬼蟲

奶奶的,屋漏偏逢連夜雨,我還沒來得及追出去,沈冰這邊又出事了。她的臉色變得一陣陰綠,比剛才在炕上都詭異。牙齒磨的更加響了,猛地抓住門板,張口在上麵啃了起來!

她這模樣,跟頭小母狼差不多,看的我倒吸了口涼氣。你二大爺的,這死東西一直潛伏在沈冰身子裏磨牙,就是找不出任何毛病,現在臉色都變了,還他媽的這麽瘋狂,說明現身了,這樣老子就有辦法把你揪出來!

打開背包拿出一團紅繩,蹲下身子綁住了沈冰的兩隻腳踝,然後又纏住了她的一對手腕,這叫鬥靈!汗,以前大家見過的,就不用多說廢話了,就是沒了桃木劍,鬥起來肯定費力一些。

不過這玩意肯定不如寄宿鬼難以搞定,我胸有成竹的扯起紅繩往後一退,把紅繩緊繃起來。

沈冰頓時身子一顫,抬頭把嘴巴離開了門板,盯著我眼珠都變綠了,發出極其猙獰凶狠的目光。它愈是變得凶狠,我就越有信心,如果它一消隱,又搞不定它了。手上捏個法訣,催動煉神還虛道氣,一提紅繩往旁邊甩過去。

沈冰跟著一下飛了起來,落在正在燃燒的幹屍旁邊,我趕緊又把她扯起來,紅繩差點被火給燒斷了。

幸好此刻幹屍已經不動了,身上火勢也不大,隻不過炕上的大火,倒是讓人擔憂,已經順著牆上的一張年畫,燒上了屋頂,把椽子給引著了,我怕一會兒屋頂會塌。

沈冰又被甩到了門口,衝我呲牙咧嘴,但被我紅繩給操縱著,接連幾下的扯動,半點脾氣都沒有。

忽然“吱吱”一陣怪叫,從幹屍身上發出來,這叫聲聽著像是某種蟲子的聲音,可是在幹屍身上就顯得有點詭異了,他身上正燃燒著呢,蟲子居然不怕火?隨著叫聲加劇,一隻跟手指那麽大的一條蟲子,從火焰裏爬了出來,看模樣跟樹木上生的那種大青蟲差不多。

媽的,這條小家夥全身被燒的焦黑,但生命力竟這麽頑強,豎著一個跟拇指一樣大的腦袋,在看著我。這種舉動十分有趣,讓我忍不住伸頭去看它。當我看清了這玩意的小頭臉之後,一時背脊上毛都豎了起來。

拇指般大的小臉居然是張人的臉孔,盡管燒的焦黑,但還是能夠分辨的出來,五官俱全,簡直是濃縮版的一張人臉。

在這一刻瞬時讓我想起了這是鬼蟲!

鬼蟲這種東西,僅限於守鬼人弄出來的一種品種,因為困在竹子裏久而久之沒事做,整天的啃竹子,想要從裏麵逃出來,可是被鎮鬼陰符給壓住,不但逃不出來,反而因為咀嚼竹子,慢慢變成了一條鬼蟲。這也是那邊埋屍地為什麽叫竹蟲穀的原因。

哦,從鬼蟲上才悟出了沈冰為什麽磨牙的情形,因為鬼蟲養成了啃竹子的習慣,一會兒不磨牙就不痛快。那她身子裏的這隻邪祟,是鬼蟲無疑了!

我一邊牽住沈冰,一邊從背包裏摸出八卦鏡,這是個普通的鏡子,張口在右手手指上咬了一下,把鏡子交給牽紅繩的左手,右手手指在鏡麵上快速寫了個鮮紅的“敕”字,然後右手抓住鏡子跟玩套圈遊戲一樣,用上巧勁投過去。

鏡子吧嗒一下正好落在鬼蟲身上,把它整個小身子骨都蓋住了。

“吱吱……”從鏡子下傳出一陣慘厲的叫聲,你們是沒聽過,我都覺得心驚肉跳,蟲子能叫的這麽淒慘,真讓人不可思議!

我這一分神,沈冰就衝到了我的跟前,張口衝我喉嚨上咬過來。靠,死玩意也對這兒感興趣。我慌忙往後一跳,催動道氣,又把紅繩扯了起來。到底鬼蟲跟寄宿鬼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又甩了沈冰幾下,隻見她眼珠子瞪的暴圓,嘴巴一張,沒見東西,先聞其聲,“吱吱…..”一條鬼蟲從跳出了她的嘴唇,噗地落在地上。

草他二大爺的,果然是隻大青蟲,身子哪兒都跟青蟲一樣,隻有小臉是人的模樣。

鬼蟲一落地先來了個肚子朝天,蠕動幾下才翻身爬起來。我趁它沒爬起來的時候,鬆開紅繩,竄到八卦鏡跟前,把鏡子撿起來就衝它丟了過去。鬼蟲還沒來得及對我發動任何攻擊,鏡子罩身,跟它同黨一個下場,一陣慘叫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冰剛才跟一隻木偶一樣被我甩的飛來飛去,消耗了不小的體力,現在鬼蟲一離身,馬上恢複了清醒,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滿頭都是熱汗。

“土包子,我為什麽這麽累?”她問我。

“你剛才突然發神經,蹦了會兒迪!”我抬頭看看屋頂,上麵正在往下掉落燒毀的斷木,眼看屋頂給燒出了一個窟窿,房梁也很快要掉下來。急忙收拾了八卦鏡和紅繩,拉著她就往外走。

沈冰跟在後麵叫:“你又耍我吧,我不喜歡蹦迪,沒事就跳個倫巴什麽的。”

“啊,那你剛才跳倫巴了。”我嘴上一邊胡說八道,一邊拉著她跑出了屋子。

頓時大雨如柱般的在頭頂衝刷而下,瞬時間洗了涼水澡,加上大風一刮,這個刺骨冰冷啊。趕緊拿出頭燈戴在頭上,向前跑出幾步,離開房屋倒塌的範圍。

沈冰也要了隻頭燈戴上,小燈光線挺強的,雖然雨很大,但也能達到十幾米的能見度。我們剛跑到一棵大樹下,就聽到身後傳了一陣轟隆倒塌聲,那座土屋塌陷了。在瓢潑大雨中,廢墟中仍然還在熊熊燃燒著大火,不過已經被雨水澆的很弱了,不然這大風一吹,怕會引發山林火災!

“你看你看,那不是曲陌嗎?”沈冰用手肘搗我一下,衝著東麵指著大叫。

我慌忙轉過頭,隻見雨簾之中,曲陌站在距離我們十米開外的地方,直挺挺的,一動不動。頭燈光芒打在她的臉上,以及雨水的衝刷,她眼睛竟然連眨都不眨一下。我不由心頭一緊,千萬別出事了,老子這會兒感到心理壓力特別大,萬一她有個好歹,我跟自己以及和王子俊怎麽交代?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43
第二百九十四章神秘的女人

我招呼沈冰一聲,兩個人衝那邊跑過去,剛跑出幾步,就看到陳明突然從一棵樹後竄出來,擋在我們身前。

草你二大爺的,又給我玩突然出現,剛剛在屋子裏飽經驚險刺激之後,我這顆脆弱的小心靈哪經得起這麽折騰。嚇得我跟沈冰急忙刹住腳步,差一點跟這小子撞上。

“陳明,你別這麽跟鬼一樣的出沒好不好,會嚇死人的。”沈冰抹了把臉上雨水,大聲叫道。風雨聲很大,如果不大聲說話,對方根本聽不見。

但陳明跟之前一樣兩眼無神,木然的看著我們,似乎背著一件沉重的東西,把腰都壓彎了。我心說不好,這小子跟曲陌一眼就看出中邪了,沒磨牙說明不是鬼蟲搞的鬼,還是別貿然去碰他。

我往後扯了一把沈冰,仔細打量陳明,看不出背上有什麽東西。靠,忘了陰陽眼早過了時限,趕緊拿出點睛筆。

就在這時,一股撲鼻的腥臭味傳過來,靠,又來這一手,搞煞氣突襲!我急忙捂住了口鼻往旁邊躲開,與此同時,也快速開了陰陽眼。隻見一隻全身黑乎乎東西,跟隻蛤蟆一樣蹲在陳明背上,一對暴突的眼珠死死盯著我,在雨夜之中顯得特別猙獰駭人!

我這時已經拿出了銅錢,才要拋出去,那蛤蟆一樣的東西忽然一閃消失了蹤影。四處探望下,根本看不到一絲蹤跡,跑的夠快的。這時陳明也直起了身子,眼睛有了精神,不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跟個病秧子一樣,一臉的病態。

“習師傅,我們什麽時候跑到了外麵?”這下子一連在臉上抹了幾把雨珠問。

“剛剛,你夢遊了,我們都跟著出來了。”我隨口撒個謊,不然跟他說實話,怕把他嚇尿褲子。

再看曲陌那邊,我們相距已經不遠,差不多就五六米。她還是那副雕塑一樣站立姿勢,頭頂上好像趴著一隻腦袋,我勒個去的,讓我頭皮一下就麻了。我倒不是害怕鬼,怕鬼把她給害了。

好像是一個女人,濕漉漉的長發遮著麵孔,一對精光閃爍的眼珠,在長發縫隙中被燈光一映,燦然發著詭異的光亮!

這種眼神特別的冷酷無情,讓人感到陣陣心寒,簡直比鬼目都冷血。這種眼神雖然看著瘮人,但絕不是鬼,老子自信對人和鬼能夠分辨的清楚。我心想這一切或許就是她搞出來的,能夠製服曲陌,那不是一般的高手。現在曲陌在她手上,不能硬來,隻能智取。

沈冰也看到那對幽靈一般的眼睛了,小聲問我:“這隻鬼厲不厲害?”她以為是鬼呢。

我摸了摸鼻子在她耳朵邊說:“你上過樹嗎?”

“上樹幹嗎?你要我躲在樹上嗎?”沈冰問。

“引開敵人注意力。你要是會上樹,就趕快上去,舉止越誇張越好。”

沈冰點下頭,突然哈哈大笑一聲,裝作跟中邪一樣,驀地跑到身邊一棵大樹前,抱住樹幹往上爬去。你別說,沈冰爬樹竟然很利索,下著這麽大的雨,樹身很光滑,她都沒受任何影響爬上去了。

這下古怪的舉動,讓陳明一愣,不由自主的抬頭往上看。我就看了沈冰一眼,馬上轉回頭盯著曲陌頭上那個腦袋。靠,這混蛋竟然不上當,隻用眼角掃了沈冰後,又轉過來盯著我。與她冰冷的目光一對視,感到有些束手無策。

我勒個去的,右手裏攥緊的一枚銅錢,始終不敢發出去。沈冰見我站在那兒不動,可能知道沒把對方注意力引開,又大聲的瘋叫道:“哈哈,抓到一隻大公雞,有的吃了!”

汗,你們家樹上能抓到一隻大公雞?還在這麽大雨天裏。

不過,那對冰冷的眼神,忽然斜過去了,歪頭看著樹上,在這一瞬間,我捕捉到了一個特別匪夷所思的情形,她的眼神驀地變柔,透露出一股饞相。草他二大爺的,她不會跟死耗子一樣,都喜歡吃**?

管她喜歡什麽,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了,甩手擲出了這枚銅錢。早說過我的飛鏢技術是很準的,再說這麽近的距離,又有燈光瞄準。

“噗”地一聲,銅錢正中這混蛋的眉心,讓她吃驚的叫了一聲,雙手一捂腦門。媽的,不會吧,這都打不暈她!緊跟著我又甩出一枚銅錢,打在她的手背上。這次我是使了全力,銅錢一下插進她的右手背上,頓時鮮血四濺,順著雨水流淌在曲陌的發頂上。

這混蛋“啊”的慘叫一聲,整個人飛快的從曲陌身上跳起來,兩隻手一下攀住一根低垂的樹枝,跟猿猴一樣的敏捷,瞬間竄到了樹冠內,消失了身影。大樹被風吹的搖晃不止,根本找不到她躲在哪兒了。

沈冰見對方跑了趕緊跳下樹,我們一塊奔到曲陌跟前,發現她仍然呆呆的挺立在那兒,跟個死人一樣,讓我的一顆心都揪到了嗓子眼裏。還好有呼吸,讓我鬆了口氣。她可能是中了類似於鬼**的鬼術,現在一時醒不過來。

這會兒風雨小了點,就地搭起帳篷,全都躲進去。從包裏拿出水和黃符,這次吸取了黃山的教訓,黃符用密封在塑料袋裏,沒有被淋濕。燒了一張驅邪咒符,撒進水瓶裏搖了搖,讓沈冰給曲陌灌下去。我又念了兩句驅邪咒,用手訣在她眉心點了一下。

曲陌“嗬”地呼出一口氣,眼珠轉了幾下,看我們三人一眼,茫然問我:“我是不是中過邪?”

我點下頭說:“怎麽回事?”

跟曲陌說話不用繞那麽多彎子,她知道我問的什麽。她皺起眉頭說:“蠟燭熄滅之前,我忽然看到門口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影子,不知是人是鬼。我才要起身,蠟燭一滅,我就人事不知了。”

陳明聽完她說的,帶著哭腔說:“我不是夢遊啊,我也看到那個人影了,嚇得還沒叫出聲,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竟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有點奇怪,靈狐不可能不清楚吧?由於對著陳明,我不好把話說清楚。

曲陌也似乎感到鬱悶,低著頭想了片刻,忽然抬頭道:“糟糕……”

我和沈冰異口同聲問她:“怎麽了?”

曲陌唰地轉頭盯著陳明,一副怒氣衝衝的說:“是他,他幫鬼暗中害我!”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45
第二百九十五章靈狐不見了

這一句讓我們大感驚詫,陳明也張大了口,一臉無辜的看著曲陌說:“大姐,你不是開玩笑吧?”

不過我考慮這小子也不一定沒問題,路是他帶的,按說在這兒摸爬滾打了三年的導遊,居然會迷路,這有點說不通。

再說他那個指南針會壞掉,真的有點詭異,最後把我們帶到了這座土屋,結果就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我……我沒對你下手,真的,我當時也昏過去了好不好?”陳明滿臉通紅的跟曲陌叫道。

“就是你,我昏迷之前,你好像在我身上紮了一針。”曲陌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汗,那個地方,我們是沒法驗證了。她就是肯脫,我也不敢看啊,要是沈冰不在跟前,說不定我還有這膽子。

陳明急了,一副被冤枉的神情,大聲道:“怎麽可能,我身上跟哪兒來的針?”說著拍了拍貼在身上的濕衣服,證明自己的清白。

沈冰被他們倆給搞迷糊了,側著頭問曲陌:“你不會是記錯了吧?”

曲陌冷笑道:“我怎麽會記錯,剛醒過來的時候我沒想起來,後來一想,什麽都想起來了。”

這會兒曲陌的眼神有點毒,也不像是靈狐的本色,她平時沒這麽霸氣外露過,感覺不對勁。陳明不服氣的跟她唇槍舌劍的幹了起來,兩個人一時吵鬧聲挺大,都聽不到外麵的風雨聲了。

沈冰苦著臉看我,似乎她也覺得曲陌說的話有點不可信。我盯著他們倆吵了一會兒後,聽出點端倪了,於是叫他們住嘴。

我問曲陌:“今天幾號了?”

大家同時一愣,都沒想到我會問這麽個問題,跟他們吵架的內容八竿子打不著邊啊。沈冰又用“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那種目光看著我,我隻是緊緊盯著曲陌,看她怎麽回答。

曲陌一皺眉,低頭去想。要說我們經常會記錯日期,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這屬於習慣性遺忘。她一時記不起來,也沒毛病,但看她是否能想的起來。果然,她臉色越來越發愁,竟然扳著手指頭算,我勒個去,這麽簡單的問題,需要跟幼兒園的寶寶這麽作難嗎?

她想了一陣子,抬頭看著我,試探性的問:“是初八了吧?”

草他二大爺的,今天是農曆十八,陽曆23號,她給我整出一個初八!沈冰才要開口糾正,我連忙搶在頭裏又問:“今年是幾幾年?”

這個她看上去更為難了,抬頭望著棚頂,又扳著指頭在算,算了老半天,才毫無底氣的說:“應該是民國一百年了。”

陳明直接暈倒,沈冰也翹了辮子。我心說這位爺,真是位白癡大爺,現在還有民國曆嗎,你給我整這個?

我拍著她的肩膀說:“今年啊,是民國一百零一年,你少算了一年。”

“哦,我可能被雨淋糊塗了。”曲陌半點慚愧的神色都沒有。

我猛地一下抓住她的手腕,捏了個法訣,一邊念著:“穢氣分散,不得停留,去!”一邊用手訣在她手心點了一下。驅趕附身邪祟,有時候沒香可以用法訣代替,那要看功力。我現在煉神還虛的境界比以前高了點,完全能以法訣來駕馭了。

曲陌眼珠一陣暗淡,隻見一股黑氣從她眉心飄出來,瞬時間撲到了陳明的背上,變成了一隻黑乎乎的東西,又蹲在那兒了。

草他二大爺的,你個死鬼居然一直跟著我們呢,非等著我把你魂魄給打散是吧?我摸出一張黃符,就要往它身上拍過去,誰知陳明忽然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子,負著那隻大蛤蟆哧溜一下鑽出了帳篷。由於他就在帳篷口那兒,跑的又快,我們都來不及攔住他。

我也匆忙爬出帳篷,用頭燈四處照看,風雨飄搖,樹木搖動,卻看不到陳明的一絲身影。追是肯定追不上了,於是鑽回帳篷,拿出小白旗放了出去。

曲陌這會兒臉色挺蒼白,焦急的說道:“不好了,靈狐不見了!”

我和沈冰聽了這句,不由大吃一驚,靈狐怎麽會沒了?沈冰慌忙問她:“怎麽回事?”

曲陌咬著嘴唇說:“可能在那間屋子昏迷後,靈狐被捉走了。”

看著她現在倒是正常的本色,可是我還是不放心的問她:“今年幾幾年,今天幾號?”

曲陌一愣:“問這個幹嗎?”

“你快回答我。”

“今年2012年,7月23號啊。”

哦,這個是真的。可是我就納悶了,回到帳篷內,我都用符水給她淨身了,怎麽就沒趕走這隻邪祟呢?對了,可能是喝了符水之後,邪祟又回到了她身上,但這也太誇張了,老子開著陰陽眼呢,怎麽就看不到邪祟是怎麽上的她的身?

曲陌說起剛才的經曆,說隻清醒了一小會兒,剛說了一個糟糕,本來想把靈狐失蹤的消息說出來時,就覺得腦子一陣迷糊,又給催眠了。

我摸了摸鼻子,讓曲陌挪開身子看看,草他二大爺的,曲陌身子底下有個老鼠洞一樣的小洞口,這裏麵經常居住著蛇鼠以及冬眠的青蛙一類動物。這種洞口有時會被邪祟利用,從裏麵鑽過來,直接附進人的身子裏,陰陽眼也看不出毛病的。

得,靈狐不見了,陳明也失蹤了,老子還搞個毛?

此刻感到這個對手非常邪惡,跟梅若奇有一拚。到現在沒見到他的真麵目,卻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盡管看到了那個神秘女人的麵目,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敵人,她隻不過是一枚棋子。因為從開始到現在的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上,都看得出對方是經過精心設計,是個比較謹慎富有智謀的人,他不可能在我安然無恙下,直接跟我麵對麵的。

遇上這種對手,真是老子的榮幸,也是老子的倒黴,不過,他惹上我,肯定是他的噩夢!

雖然現在靈狐和陳明都被對方給劃拉走了,陷我們於絕境之中,但老子是什麽人,是個那麽容易被擊垮的人嗎?我一定有機會扳回失分的,目前隻有等小白旗的消息了,這也是老子唯一扭轉敗局的指望。

曲陌和沈冰兩個人擠在一塊睡著了,我坐在帳篷口焦急的等著小白旗。

天亮了,風雨停了下來,林子裏出奇的寧靜。撩起門簾,一股相當潮濕的空氣湧動進來,林中籠罩著一層濃厚的白霧。

小白旗沒回來,我心裏有點涼了!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49
第二百九十六章竹蟲穀

曲陌和沈冰都醒了過來,見我臉色不太好,都問是不是小白旗沒消息。我點點頭,但衝她們一笑說:“放心吧,小白旗可能是追的太遠,馬上回不來,一定不會有事。”可是我心裏根本沒底,因為我不止念了一次召回咒語,小白旗似乎壓根沒收到信息。

損失小白旗不要緊,裏麵還住著三隻女鬼呢,草他二大爺的,老子不能再等了,這就找去。

曲陌跟我商量幾句行程,我心不在焉的敷衍幾句。沈冰了解我的脾氣,知道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變得很乖,一句話都不說,唯恐打擾了我的思路。

我們簡單吃了點東西,把帳篷收拾了,跟著陳明留下的足印追蹤過去。山坡經過一夜大雨,非常泥濘,走一步陷一腳,走的特別艱難。也幸好山道泥濘,否則留不下腳印,我們就等哭吧。

霧非常大,能見度相當低,空氣非常潮濕,本來身上衣服都沒暖幹,經潮氣這麽侵襲,全身又濕漉漉的掛了一層露珠,感覺十分難受。

兩個女孩都挺堅強,在又濕又冷的天氣裏,艱難的爬著泥濘不堪的山坡,都咬著牙不作聲。渾身都是泥,看著怪讓人心疼的。順著這行泥腳印,追了一個小時,但突然到了一處絕壁之前,腳印消失了!

左右看看,因為霧氣太大,根本看不到哪兒還有路,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來時帶著登山裝備呢。我和沈冰都在訓練時沒少使用這些東西,曲陌竟然在大學時,也玩過攀岩運動。

我們裝備了攀岩物品,我的經驗最豐富,第一個打頭上去。好在絕壁不是太高,也就十幾米的高度,很輕鬆的就上去了,這已經到達了峰頂。我在岩峰裏打下了一枚枚岩釘,給她們開辟了一條登山路,隨後她們也毫不吃力的爬到了上麵。

此刻大霧逐漸消散,露出了太陽,前麵重重山景出現在視線內。一座座大山連綿起伏,雲霧繚繞,一片片林木,猶如給大山穿了一件綠色的外衣,相當美麗而又壯觀。可是老子無心看風景,對這些林木更加感到擔憂,這該死的森林,一進去恐怕就給迷的不知東南西北了。

山頭上也沒找到陳明的足跡,讓我們有點發愁,該往哪裏去找。正在進退兩難的時候,我忽然發覺對麵山頭之後,隱隱露出一座水墨般的山影,跟隻雞冠很相像。我心頭忍不住一動,那兒會不會是雞鳴山?

可是就算是雞鳴山,靈狐給捉走了,我們去了也是白去,說不定這狗雜碎帶著靈狐早就離開秦嶺了。而留下陳明這個人質,讓我們滿山的亂找,最終迷死在秦嶺山林裏。摸了摸鼻子轉念再一想,這狗雜碎一定還沒走,雖然靈狐到手了,破壞了我們的計劃,但四隻小崽子還在我手上呢。

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把我搞下聻境,而用靈狐尾和小崽子,把馮公子搞上來。所以,他不可能走,估計又做好了圈套,等老子鑽進去,然後來個甕中捉你。

想明白了這點,覺得還是直接去雞鳴山的好,或許這狗雜碎已經在那兒挖好了坑,等著我去呢。拍了拍用繃帶纏在腰上的兩隻玻璃瓶,死隻小崽子我可是貼身帶著的,否則昨晚肯定被他給順手牽走,那可就虧大了。

拿出地圖看了看,由於雞鳴山和竹蟲穀是旅遊禁地,圖紙上隻標了一個圓圈,寫了四個小字:“危險,禁入!”雖然從這上麵看不出其中地形和道路,但旁邊有兩座山,都是在旅遊範圍之內的,也標明了道路。

陳明帶的這條路應該是個近路,因為他是想著當天返回的,所以沒帶我們繞遠路。但那邊的路旅遊區肯定修過的,要比這裏好走的多。這麽泥濘的山坡,不知道得爬多少時間。再說這條路早在對方算計之中,也是凶險百倍,老子就給他來個聲東擊西。

當下我們順著山峰上的小道,一路往西走過去,下了山,就看到了一條用碎石鋪的山路,時不時的還能在道上看到幾個驢友。我們按照地圖方向,沿著這條路往前行進。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雞鳴山,山外到處插滿了危險禁入此類警告牌。

說實話走到這兒我們已經很累了,連續走了七個多小時沒休息。曲陌體力有點不支,因為靈狐不在她身上,單憑她自己的身體,撐到現在算是很不錯了。

我便讓她們倆在山外等著,我一個人進去打探下虛實,然後回來接她們。

曲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笑道:“我跟毛天師練過道家氣功的,你不用擔心我的體力。”這女孩挺聰明,一下看出我是為她著想的。

沈冰也說:“還是一塊去吧,這樣都不用為彼此擔心。”

“你挺得住嗎?”我看著她問。

沈冰一瞪眼說:“挺不住你背我啊!”

我暈,難怪她這麽堅持。不過她說歸說,一直咬牙翻山,壓根沒再提過要我背她的事。再說山道險峻,背人爬山,很容易失足。

兩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進了竹蟲穀!

在山頭上就看到滿山遍穀的青翠竹子,種植的非常密集,幾乎沒留下任何空隙。在山頭上看不出竹林裏都有什麽,但到了下麵,我們不由全都看的心底冒涼氣,一陣陣毛骨悚然。

竹林裏遍地屍骸,處處白骨,特別的紮眼。這麽說可能有點誇張,但在我們目所能及的範圍內,差不多就看到了不下十幾具屍骨。有的尚未完全腐爛,一看都是進來探險的驢友,為不顧警告付出了死亡代價。

竹林邊緣地帶,隔百米立著一尊石像,那都是鎮鬼的神獸!像麒麟、天馬、海馬、狻猊、押魚、獬豸、鬥牛、行什,全是祥瑞之物,不但給人帶來吉祥,還會鎮壓妖邪。在民間可能出現的很少,但在故宮屋簷上,隻要細心一點,都會看到這些大佬們。

這些神獸眼珠隱隱透著精神,一看就是開過光祭過符的,不管是埋在地下的怨魂,還是死在竹林裏的倒黴驢友,都不可能輕易逃出山穀。

我們當然也不敢擅入竹林,站在山腳下查看四處形勢,隻見山北坡上,樹木掩映之間,有一片房屋。我們心想可能就是那些守鬼人的村落了,正想著要不要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喝道:“幹什嗎的?”

靠,這誰啊,怎麽跟死耗子一個口氣!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50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守竹族

我們仨一回頭,看到一個黑瘦的中年男子,穿著髒兮兮滿是油汙的粗布衣服,都看不清是啥顏色的了。扶著一尊神獸石像,齜牙裂目的瞪著我們。

我心想這家夥是村子裏的人吧?看這副行頭,忒他媽寒酸,不僅衣服又髒又破,還是那種解放前的裝扮,肯定是隱居在這竹蟲穀很多年了的那些吃看鬼飯的。不知多少年沒人給他們送東西吃了,你看都餓成啥樣了,像個小黑雞子似的。

“我們政府派過來探訪守鬼人的。”我說著衝曲陌和沈冰悄悄使個眼色,叫她倆不要說漏了,要說是旅遊的,肯定會被趕出去。

這人一聽,愣了一下,似乎給我猜中了,很多年政府沒再管他們死活。他愣了一會兒後,問我:“政府真的想起我們了?”

我點點頭說:“我們三人都是靈異協會成員,專門負責尋找那些隱居深山裏守鬼人的後代。確認清楚後,會每個月按時發送吃穿物品過來。”

這人一下裂開了大嘴巴,看起來非常的興奮和激動,一下握住我的手說:“我是守竹族副族長,叫我老黑就行了。快跟我去見族長!”

守竹族?哦,他們自己不叫守鬼人,而是自稱守竹族,這個小黑子還是個副族長。我們仨跟這他沿著竹林邊上一條小道,向北走過去。到了沒路的地方,在竹林裏一鑽,東轉西拐,又走出來到了一條小道上。

看來他帶我們走的竹林道路,都是生路,如果沒他帶道,恐怕會跟那些屍骨一樣的下場。

走上北麵山坡,在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中穿過,明明看著前麵沒有路,但老黑抬腳這麽一跨,前麵又有路了。到了半山腰上,在夕陽餘暉下,十幾座破舊的土屋瓦房,點綴在林木之間,給人一種古老而又滄桑的感覺。

回頭一看,在這個角度,竹蟲穀完全納入了視線的範圍內。這個山穀四麵環山,像個鐵桶似的,沒有一條道通向山外。而雞鳴山就矗立在對麵,一隻高大的雞頭形狀山峰,仿佛是在伸著尖嘴,盯視著下麵竹林與山腳之間形成的一條縫隙,猶如一條蟲子一般。隱隱從中散發出一股絲絲嫋嫋的黑氣,這麽遠看過去,我都忍不住有股心驚肉跳的感覺。

哦,死耗子的那句昴日星官一條蟲,估計就是指這兒了。那昨夜草頭聚陰風啥意思?想想我們一路走過來路上遇到的詭異情況,可能死耗子是提醒我們,早在頭一天晚上,敵人在去往草頭這條路上,給挖好了陷阱。

族長的屋子就在這尿泡尿都能淹了的村子西頭,在眾多房屋中,是最高大最有氣勢的一間,隻不過,跟其他房屋一樣破。

族長是個白胡子老長看上去有七十多歲的老人,跟老黑一樣又瘦又黑,但個頭挺高,腦袋上纏了白布,怎麽看怎麽有點像拉登!老黑跟族長嘀嘀咕咕的小聲說了幾句,族長不愧是族長,對這事表現的很淡定。

抽著一隻大眼袋,眯縫著眼睛對我們說:“我們守竹族在這兒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曆史了,清末民國初期還有人給我們送糧,後來再沒人管過我們死活。我們全靠了自己開荒種田,才維持了下來。但遇到幹旱,就要餓上一年了。官府既然還記著咱們,那是很好的事,以後咱們也不用為吃喝發愁了。”

我們都是一愣,在他嘴裏提到的還是官府,看來真是很多年沒人管過他們了。沈冰忍不住好奇問他:“政府不管你們,可能是不知道你們的存在,你們為什麽不去找政府呢?”

族長眉頭皺了皺說:“守竹族的規矩,是隻進不出。因為我們在世人眼裏,是不祥之人,所以我們也不想受到世人白眼,所以誰都不許出去。”

“就是餓死也不出去?”沈冰睜大了眼問。

“寧死不出山!”這句話老族長回答的鏘鏘有力。

這也是種精神,雖然是一種比較迂腐的堅持,但能夠一代代的在這裏繁衍生存,艱難維持生計,全是為了看護這片竹林,為外麵的美好世界提供一份安寧,的確值得我們尊敬!

我恭維了守竹族幾句,把老族長馬屁給拍的,跟喝了陳年美酒一樣,熏熏然的閉上眼睛抽了口煙,看上去很過癮。趁此時機,我又打聽山穀的情況,以及雞鳴山下是不是有個傳說中的白骨洞。

老族長一聽到最後,睜大了眼珠子,滿是緊張的神色,對我說:“不要聽信謠言,這裏怎麽會有害人的白骨洞?我們這兒隻有鎮鬼竹林,那些不知利害的人硬要闖進來,結果摸到竹子,給竹蟲把魂勾走了。”

看老家夥這麽緊張,白骨洞就在雞鳴山下,八成錯不了。那個地方可能太過邪惡,他們不想讓人靠近,所以才會守口如瓶。

白骨洞找到了,接下來該找陳明了,找到陳明,不愁找不到靈狐。

我摸了摸鼻子想,與其在山裏像大海撈針一樣的找陳明,還不如以逸待勞,我就住在這兒,不信四隻小崽子這隻誘餌勾引不來狗雜碎!

此刻外麵又變了天,才七點鍾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屋子裏也不點燈,黑漆漆的讓人感到不自在。其實也不是他們小氣,多少年沒有物資供給,燈油和蠟燭早就斷絕了,怎麽點燈?晚上照明就是一種奢侈。

我送給老族長一把手電,把他樂得嘴裂的像隻瓢,自從見麵,頭一次見到他失態。我說天黑了我們打算在這兒住一宿,明天出山。他拿著手電不住的把玩,跟小孩子玩一件新鮮的玩具一樣開心,不住點頭答應。

老黑小聲問族長:“我們村子隻有一間空房,給前天過來贈送東西的人住了,讓他們住哪兒啊?”

我們聽了這個全都吃了一驚,三人麵麵相覷,這贈送東西的人,估計就是狗雜碎吧?

族長正在興頭上,對老黑說,村東頭那個瘋丫頭不是這兩天又不見人影了嗎,讓我們先住她家吧。她要是回來,就讓她住祠堂。

我們跟老族長道謝後出了屋門,問老黑贈送東西的人是怎麽回事。老黑說有兩個好心人,聽說了守鬼人的苦處,就帶著大批吃穿用品送過來,在這兒住了兩天了。

還是兩個?我不由一怔,難道是一男一女,昨晚爬在曲陌頭上露出腦袋的那個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正說著,老黑指著前麵一條黑影說:“喏,他就是好心人。”

沈冰舉起手電照過去,看到前麵一個土屋門前,站著一個非常帥氣的小夥子,我們差點沒暈倒。草他二大爺的,怎麽會是王子俊!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50
第二百九十八章兩個好心人

這小子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們,那副德行好在說:“沒想到吧,驚爆你們眼珠!”

沈冰和曲陌同時驚道:“是你!”

這小子突然臉一沉:“不是我。”靠,他還給我們玩上了。

我馬上走過去,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問他:“你怎麽來的,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女人是什麽人?”

這小子頓時就瞪了眼珠:“哪跟哪兒啊,什麽女人?”

我說:“你小聲點,我都知道怎麽回事了,別讓曲陌知道了,否則你小子以後肯定沒機會。”

“老大,你別詐我行不,我對曲陌的心那是天日可見,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我氣的擰他胳膊一下說:“少廢話,你就說你怎麽來的,跟誰來的?”

王子俊嘿嘿一笑,看了看那邊曲陌和沈冰,小聲跟我說:“我是跟沈冰表哥來的,他說在這兒一定能等上你們。”說完這句,他的臉唰地沉了下去:“你也太不夠義氣了,帶你馬子愛去那兒去那兒,幹嗎帶我的心肝來回跑,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咋地,你又對曲陌打起主意了?”

我勒個去的,哪跟哪兒啊,這小子就喜歡胡說。不過我感覺特別奇怪,他怎麽會跟張雲峰來呢,張雲峰又怎麽知道我們一定會來這兒?靠,張雲峰不會就是一直暗地跟我較勁的狗雜碎吧?也不像啊,就他那副**身板,酒色給侵蝕的快剩半條命了,哪有氣力跟我鬥?再說他那副德行,也不像個會法術的人。

我問張雲峰呢,王子俊說他中午喝了一瓶白酒,這會兒還睡的跟死豬似的。

這時老黑走過來笑道:“原來你們都認識啊?”

我笑道:“認識,你們這兒的事,還是他們提供的線索。”

老黑哦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便不再問什麽了。沈冰和曲陌也走了過來,我把這事一說,兩個人都錯愕的不得了,沈冰推開屋門進去,嗬,一股濃重的酒氣從裏麵飄出來,差點沒把我們嗆死。

張雲峰躺在一張鋪著破草席的石**,打著呼嚕睡的正香。我知道這個大舅子酒量不行,還喝一瓶,估計明天早上之前我們是叫不醒了。於是讓沈冰把門關上,跟著老黑去了村東頭。路過這個村子其他房屋時,都是黑漆漆靜悄悄的,總感覺跟小官村有種相同的味道,跟鬼蜮似的。

老黑跟我們解釋,由於村子裏沒有照明物資,糧食也不充裕,一天隻吃兩頓飯,早上一頓,下午天黑之前一頓。然後天一黑,大家都上床休息了。

來到村東頭,老黑推開一間屋門,把我們領進來。靠,簡直臭氣熏天,沈冰和曲陌掉頭逃了出去。我和王子俊都捂著鼻子,看裏麵亂七八糟的堆著桌椅板凳,還有幾隻殘破的鍋碗瓢盆。一張土炕上,連個草席都沒有,隻有一塊破舊的棉絮,看著又髒又惡心。

老黑滿臉不好意思的跟我們說:“這個瘋丫頭自小父母雙亡,腦子有點毛病,自己不肯種田,全靠大家接濟過日子。有時填不飽肚子,就漫山遍野的找吃的去了,有時幾天都不回家。我們這兒實在沒別的屋子可住人了,你們就委屈一晚吧。”

人家這麽熱心,咱又不好打擊人家積極性,我隻有強忍著臭氣點頭稱謝。老黑走了之後,我們都走出屋子,坐在山坡上說話。沈冰當頭就問起他和表哥怎麽會來這兒的。

王子俊說我們去西安,他本來不知道,還在家裏刻苦鑽研道術呢。誰知那天上午張雲峰從省城跑過來找上他,說是收到了一隻包裹,打開裏麵結果是一個血淋淋的胎兒!包裹裏還留了個紙條,要他阻止習風去西安,如果沒能攔住,就到秦嶺竹蟲穀等著,然後把習風勸回家。否則,他以後就別想過的安寧,就是以後結婚生子,也會跟這個胎兒一樣下場!

他在鎮上沒找到習風,打電話又關機,隻有找上王子俊了。我們一出警局就關機了,以防警局再找我們麻煩,可以想象到當時張雲峰打不通電話給急成什麽樣子。

王子俊也不知道我們哪兒去了,跟著他有跑到了縣城,一打聽我們早上還在警局的,後來走了。又找到曲陌家,曲陌父母說女兒一大早說出去玩幾天。張雲峰一想,我們肯定去了西安。他們倆一合計,開車就追。到西安的時候,天還沒黑,直接去了草甸,正好碰上陳明。

我聽到這兒就是一怔,草他二大爺的,陳明昨天咋沒說這事?

他們一見麵都想起了彼此,王子俊告訴陳明說要去竹蟲穀等習風,陳明說那個地方倒是有個村子,就是人挺古怪,要是不送點東西的話,都會死在竹林裏的。王子俊和張雲峰就地找了個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穿用品,又找了一個腳力給背著,當晚十點多就來到了竹蟲穀。

陳明好像跟族長還挺熟,說他們是好心人,來資助點物品。他們帶了這麽多東西,族長高興的不得了,當即給他們撥了一間屋子住。安頓好他們之後,陳明就出山了。這兩天一直等不到我們,兩個家夥兒也是百爪撓心,還得想辦法騙族長在這兒逗留,所以張雲峰隻有每天大醉,賴在這兒不肯走了。

哦,我說呢,張雲峰怎麽會知道我們會來這兒,居然有心情喝小酒,原來是這麽回事。

沈冰皺著眉頭說:“沒想到我又把表哥牽扯進來了,他也夠倒黴的。”

張雲峰倒黴是一定的,誰讓他是沈冰的表哥?其實我覺得真正的掃把星是沈冰,我沒遇上她的時候,過的也挺好,自從認識她之後,我就沒閑過。不過,都快成我老婆了,咱們是自家人,說這個就見外了。

我心裏歎了口氣,陳明原來真的是內奸,故意帶錯路。這分明是個精心設計的計劃,在路上幹不掉我們,就到竹蟲穀逼我們乖乖繳械投降。因為張雲峰和王子俊過來,已經被了他們做了手腳,具體是下毒還是其他的手段,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倆肯定是被狗雜碎拿來對付我的一張王牌!

狗雜碎,他媽的夠陰險,並且卑鄙,這是在我之前遇到的所有對手中,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王子俊說完這些後,忽然皺起眉頭裂了下嘴,用手捂住了左肋。

我心頭一動,問他:“那兒不舒服嗎?”

這小子點點頭苦著臉說:“自從進了這個地方,我跟老張都覺得肋骨作痛,裏麵好像有個腫瘤似的。”
夏雪宜 發表於 2017-11-6 20:53
第二百九十九章 瘋丫頭

這個結果果然印證了我的猜測,我假裝糊塗的跟他說:“可能是這兒氣候太潮濕了,剛來不習慣,過兩天或許會好。”

王子俊可憐巴巴的看看曲陌說:“你都沒啥說的?”

曲陌白他一眼:“習風都說沒事了,又死不了,讓我說什麽?”

他“哦哦”兩聲,耷拉著腦袋站起身:“我得回去了,老張喝酒犯後勁,總是夜裏開始吐,我得看著他去,別嗆著了他。”

靠,這小子啥時候這麽長人心了?這也倒好,省我們操心了。王子俊臨走時,忽然斜眼衝我有意無意的擠弄了一下眼睛,然後掉頭走了。我心裏開始犯嘀咕,這小子跟我是從小光著屁股長大的,我還能不了解他,剛才那眼色絕不是無意的,到底是啥意思呢?

村子也不管我們吃飯,再說我們也不忍心吃他們的。打開背包拿出幾個麵包吃了,喝了瓶水算是晚飯。

屋子裏太臭,我們誰都不想進去,隻有坐在外麵聊天。聊起了這村子,族長和老黑看上去還算是挺和氣,可是總覺得這兒處處透著詭異,畢竟是他們是一個特殊的群體,族長的那句特別有道理,在世人眼中,吃看鬼飯的,那就是不祥之人。如果別人不覺得他們反常,反倒不正常了。

可是又說起陳明,王子俊剛才說他跟族長很熟,這小子看來經常來這兒。真是一頭白眼狼,虧我們在黃山花那麽大力氣救了他,到頭竟然差點害死我們。既然這小子是敵人,就不用再為他操心了。曲陌又提起靈狐的事,我忽然覺得四周黑暗中,好像有人在窺探這我們一樣,令我心緒不寧,慌忙衝她打個手勢,示意進屋再說。

沈冰皺著鼻子不進來,給我硬是拽進了屋子。我讓她們倆在屋子裏紮起帳篷,鑽進裏麵就聞不到臭味了。又在地麵上好好的巡視一遍,然後裏外貼了黃符。我把門閂好,跟她們道聲晚安,自己躺在土炕上。

你別說,在臭氣熏天的環境裏待上一會兒,這一習慣,啥都聞不出來了。我還翹起了二郎腿,透過沒有窗紙的窗格子,看著外麵的山影,心裏在想著王子俊臨走時的那個眼色。

不知道沈冰和曲陌有沒注意到,其實王子俊挺可疑的,按理說,我們好不容易碰頭,就聊了一會兒,他居然惦記著張雲峰就回去了,有點太不合常理。再怎麽著,他會舍得曲陌住這麽臭的屋子嗎?

想著想著,忽然聞到一股香味!草他二大爺的,這不會是物極必反的道理吧?聞多了臭氣,就變成了香味。不可能,我心頭猛地一驚,趕緊閉住了呼吸。下麵帳篷口封的很嚴實,不用擔心她們兩個。

我感到吃驚是因為小時後總聽老爸講,有些不良天師,會用一些雞鳴狗盜的下三濫招數,使迷香禍害雇主家的黃花閨女。我雖然沒聞過迷香,又不是黃花閨女,但臭氣熏天的屋子裏突然出現香氣,太不正常了。再說老子還是黃花小夥子呢,萬一給村子裏那個寡婦老女人看上了咋辦?

捂著鼻子正在胡思亂想之際,突然窗格子上冒出一團黑影,草他二大爺的,正主來了!我慌忙放下捂著鼻子的手,閉著呼吸,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往外偷偷的看過去。

一隻黑乎乎的腦袋從窗口下麵露出來,眼睛現在已經習慣了黑暗,依稀看到似乎是個女人,頭發很長,在腦袋兩側披散開來。媽的,幸虧是個人,要是鬼的話,這副造型,在這種漆黑詭異的環境裏,真的太瘮人了。如果再加點料,她吐出尺多長的舌頭,滿臉是血,嚇不死你才怪!

這女人慢慢的把臉孔貼在了窗格上,往裏探望著,這麽靜的環境,我居然聽不到她的呼吸聲,讓我心裏也不由撲騰撲騰的跳起來。我對自己的眼力開始產生動搖,這他娘的倒是人是鬼啊?

我腦中忽然靈光閃現,這會不會是那個被我打傷的神秘女?一定是她,我不由心頭一緊,今晚一定要抓住她!

在這瞬間我算計好了出手時間、距離和速度,然後猛地從**坐起,與此同時,左手打開了頭燈,右手攥緊了銅錢。燈光一亮的這一霎,姥姥的,果然是那個神秘的女人,正以那種冰冷無情的眼神盯著我,但被光一照,嚇得捂住臉孔就要逃。

我甩手把銅錢丟了出去,然後一刻都不帶停的,猛地衝向窗子。“喀喇”一聲響,這木頭窗格子估計年代不少了,經過風雨侵蝕,沒那麽堅固,立刻被我撞了個粉碎,我人也跟著跳到了窗外。

那枚銅錢打中了女人的左手腕,痛的她悶哼一聲,但此刻已經轉身往山上逃了。這次我跟她隻有咫尺之遙的距離,比賽跑我就不信會輸給她。幾個大跨步,我就到了那女人的背後三尺之外,又發了一枚銅錢,這次打中了她的腿彎。

她“啊”的驚叫一聲,跪倒在地上了。

我上前把她摁住,將她雙手反扭在背後,任你本事再大,都甭想動上一下。

撞破窗子和女人的叫聲,在寂靜詭秘的山穀中遠遠傳出去,村子裏很多人都給驚醒了跑出來。曲陌和沈冰也被驚醒,但她們是最後趕到的。可能帳篷透氣,多少吸了點迷香,兩個人手腳發軟,臉色非常難看。

老黑急匆匆的跑過來一看,急忙叫道:“這是瘋丫頭,快放開她。”

我們都是一愣,這麽厲害的一個神秘女人,居然是瘋子,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啊?再說現在的三歲小孩也不好哄,誰信啊!

不過周圍站了一片男男女女,各個臉色陰沉的看著我們,看這架勢我要是不放開瘋丫頭,肯定引起民憤。

我無奈之下把她放開,瘋丫頭從地上撲棱一下竄起來跑到老黑背後,顯得挺害怕。草他二大爺的,這倒像是我欺負了她。剛才她可是差點把我們全幹掉了!

老黑一臉不爽的跟我說:“不是早跟你說了瘋丫頭的事嗎,這是她的家,覓完食肯定要回家的。算了,大家都散了吧,我帶瘋丫頭去祠堂。你們也早點睡,明天一早就離開吧。”

他帶著衣衫襤褸的瘋丫頭,往西走過去,看這模樣,還真像是個瘋子。

村民們臉色不忿衝我們瞪一眼,紛紛散了回屋。我也隻好揮手讓沈冰和曲陌回去,但轉身一瞬間,燈光掃過一個中年村民的側臉,發現他從鼻梁到眼睛下麵包紮著白布,形成一個斜十字,正低著頭往回走。

我忽然就是一驚,姥姥的,你就是狗雜碎,臉上的傷肯定是我的血氣十字殺給留下的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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