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動力時代 作者:熔海(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5-29 12:48: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7 201871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10
第八十七章 如何賣出最高價


修斯•菲爾德是真被楊衛平這話給雷住了。

4500美元一輛,這個價格,就是打破修斯•菲爾德的腦袋,他也沒敢想過。

“楊,你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嗎?”修斯•菲爾德用力地咽了兩口唾沫,瞪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楊衛平那雙深邃的眼睛,有些艱難地問道。

“菲爾德,還記得剛才我們做沖撞實驗的時候,現場有個搗亂的傢伙說的話嗎?”楊衛平微笑著答道:“他說,我們的捷安特,是你花重金用最好的材料,請人特製出來的特型樣車。除了這位,還有個記者提出,這輛車是你花大價錢用最好的軍用航空材料,特製出來的。

如果不是這兩個傢伙提醒,我還真差點忽視了我們的捷安特,在全球自行車製造行業,有著那麼多的第一!這麼好的產品,你覺得,450美元,就能完美的體現出它的性價比嗎?”

“這個……”修斯•菲爾德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聽你這麼一提,好像450美元確實有點低。”

“菲爾德,我覺得,我們應該趁這次機會,將我們的捷安特,打造成當今世界自行車領域最頂級的奢侈品品牌!”楊衛平目光堅毅地說道:“我們的設計,全球獨一無二!我們的材料,用的是目前最好的航空航太合金!我們的工藝,包括我們的機器設備,工人技師,全都是一流的!因此,我們的捷安特,必須是所有自行車品牌中,最頂級的!”

“楊,我承認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也有道理。”修斯•菲爾德臉色凝重地點頭說道:“可是,4500美元這個價格,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菲爾德,你出身歐洲有名的貴族家族,相信對於當今世界流行的那些奢侈品不會陌生吧?”楊衛平淡然笑道:“有些商品,它體顯的不僅僅是其價值,更是一種人人嚮往的身份。我認為,我們的捷安特,就是專門為那些有錢人量身打造的身份標志。

上百萬美元一塊表,幾十萬一個包,十多萬一件衣,幾萬塊一雙鞋,菲爾德,我相信這些你都有過吧?你想想,如果你是一名自行車愛好者,你會拒絕一輛才四千五百美元的全世界最安全最結實,設計風格最具特點,最華美的自行車嗎?”

“不會!”修斯•菲爾德毫不猶豫地點頭答道。

“這就對了。”楊衛平笑呵呵地接著說道:“雖然我們的捷安特現在還不被人認知和按受,但是,我深信,有了這次的新產品發布會,明天,全球各媒體的報紙、雜志、電視臺、廣播電臺,都會在不同版面,不同的時間段,刊登發布我們的捷安特山地車橫空出世的消息。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再給這些媒體多提供關于捷安特山地車的不同新聞素材。我們可以請最權威的專家進行專業測評指導;可以在全球各地舉辦巡展;可以挑選最漂亮最性感的車模和明星來吸引消費者的眼球;可以突出全球限量銷售這一賣點,等等類似這樣的營銷手段,我相信麥肯錫的營銷團隊還有更多的方式比我剛才說的還能做得更好!

我們要讓電影、電視、電臺、報紙雜聲平面媒體中,天天都有跟我們的捷安特山地車有關的新聞報到,可以讓大多數媒體將這輪新聞炒作不斷地反復地繼續下去,直到三個月後,我們的捷安特在全球同步銷售的那一刻到來。”

“全球限量!這個主意太好了!”修斯•菲爾德馬上從楊衛平的話裡找到一個能讓他興奮的興奮點,“這樣我們生產的這款全球第一的山地車,可就具備了收藏價值!”

“非常正確!”楊衛平眼含贊許之光地沖修斯•菲爾德抬了個響指,點頭笑道:“這款山地車,全球限量一百萬輛!你想想,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每個月能分攤到的份額才多少輛?再分攤到各個城市還能剩多少輛?相對十多億消費者群體,我可以預見,在我們的捷安特全球同步上市的那一天,每個銷售點前面,都將有排起長隊的顧客群體在熱情積極的等候!”

楊衛平提出的這個觀點,在市場營銷學中,有一種營銷模式,稱之為“饑餓營銷”。

該模式是指商品提供者有意調低產量,以期達到調控供求關系、製造供不應求“假像”、維持商品較高售價和利潤率,也達到維護品牌形象、提高產品附加值的目的。

最經典的案例,就是蘋果公司的“可控洩漏”戰略為其贏得了全球市場。

激發與引導是饑餓營銷的一條主線,因此,宣傳造勢是廠家和商家的家常便飯,但卻是必不可少。新品上市,前期的軟硬兼施,電視的普遍撒網;電臺、報紙、雜志、電梯等媒體的重點培育;明星代言的眼球吸引;車展的春光外泄;專業測評的權威指導;銷售管道的口徑統一等等眾多策略與手段,各有千秋。

楊衛平和修斯•菲爾德現在要做的就是根據自身特點,盡量做到選擇有度,行銷有法,推介有序。

修斯•菲爾德顯然被楊衛平的這套理念深深吸引住了,他越琢磨,越發現這個銷售方法可取可行。

4500美元,相比他之前提出的450美元,整整提搞了十倍!

這意味著能獲取的利潤也暴漲十倍!

按他之前的估算,這可是十二億美元的純利潤!

想到這個數字,饒是以修斯•菲爾德的身份,也有點口水直流。

“楊,你的思維方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修斯•菲爾德深為嘆服地贊道:“聽你這麼一說,如果我真的按450美元一輛定價銷售,我絕對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

“呵呵,其實,菲爾德,我覺得,4500美元一輛,相提那些奢侈品當中的手錶、手提袋、衣服、皮鞋還真是有點低啊!”楊衛平樂呵呵地笑道:“你想想,我們的材料,那可是最先進的航空材料,有些飛機上的用材甚至都不如我們的捷安特山地車,這難道比那些手袋衣服皮鞋的用料差嗎?

論設計,我們的這款設計,絕對可以拿到全球自行車協會最佳設計獎!論做工,我們的設備和技術,也不見得比純手工差多少呢!不行,我覺得4500美元太低了,還得再加一點!”

“別別別!楊,這個價格足夠了!”修斯•菲爾德連連擺手搖頭說道:“我們的山地車的目標消費對象,是以年輕人和少數中年自行車運動愛好者為主,我們的價格不能太高了,得在大多數的中等資產家庭的承受能力之內。我們是有良心,有責任心的商人,不是吸血鬼。

楊,我比你更瞭解歐洲自行車市場,我的450美元確實太低,但你提出的4500美元未免過於離譜,我建議,2990美元比較合適,按你們華夏人的說法,事不過三,2990美元,沒超出3000美元這個分水線,這個價格更適合。”

“呵呵,行,菲爾德,你說的對,就聽你的。”楊衛平想想修斯•菲爾德這話也有點道理,撇著嘴點頭笑道:“不過,菲爾德,2990美元,是真的不高啊!”

“這個價格不低了!楊。”修斯•菲爾德興奮地搓著手說道:“你要知道,按這個價格,咱們最多兩年時間,銷售一百萬輛,總銷售額將達到不可思議的二十九億九千美元!”

“哈哈,菲爾德,看來咱倆真的要發財了。”楊衛平開心地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楊,我們要發大財了!”修斯•菲爾德忍不住沖過去給了楊衛平一個擁抱。

“菲爾德,那我先恭喜你,完美地完成了你的家族交給你的考核!”楊衛平在修斯•菲爾德背上重重地拍了兩拍。

“楊!謝謝!真的非常感謝!”修斯•菲爾德明顯有點激動地在楊衛平背上也重重拍著,“是你幫助我創造了一個奇跡!我相信,我的父親和家族,一定會給我一個最好的評分!”

由不得修斯•菲爾德不激動,三個月前,他還在為一千二百萬美元的銷售業績苦惱得整日在辦公室裡酗酒買醉,他曾經以為他再也無緣家族順位接班人候選名單。而現在,楊衛平僅僅只是給他提供了一種材料和一份設計,就讓他的人生和命運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雖說楊衛平拿走了他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但現在他僅憑手裡的百分之四十股份,就可以從第一款捷安特山地車產生的利潤中至少分到接近十二億美元的毛利!這樣豐厚的利潤,是他以前從來不敢想像的。

修斯•菲爾德在高興,楊衛平這會兒心裡更是樂開懷了。

如果沒有修斯•菲爾德這個冤大頭,他就算能成功地將這款山地車生產出來,最多也只能先在香港賣。大陸和國外市場根本打不開,光靠香港,那才能消化多少輛?一萬輛都撐死了,而且還賣不起價!

沒有修斯•菲爾德的銷售管道,他根本沒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現全球銷售一百萬輛這一目標!

想想僅僅只是憑著他手裡的合金材料,一款設計,一個營銷理念,就能通過修斯•菲爾德創造出將近三十億美元的銷售業績,實現稅後利潤不少於二十四億美元,楊衛平怎麼能不興奮!

以他手裡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能拿到十四億四千多萬美元的純利!這樣的暴利,如果靠他個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實現。別說十四億,只能連一百四十萬也是難上加難!

所以說,自行車產業大有可為,修斯•菲爾德同志,絕對是一個好同志!

激動過後,修斯•菲爾德冷靜下來,“楊,全球限量一百萬輛,我相信最多兩年就能全部銷售一空,那麼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菲爾德,我可以肯定,一旦我們的這款山地車上市銷售,最多四十八小時,歐洲那些老牌自行車製造商的實驗室裡,就會出現我們的產品。”楊衛平胸有成竹地答道:“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跟風仿製!不過,我們已經申請了全球專利,他們要想繞過我們的專利,包括材料,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

我建議,我們必須在全面上市後一年的時間內,想盡一切辦法,將這一百萬輛全部賣掉!等其他自行車製造商推出與我們的山地車類似的產品,我們馬上推出第二款新車型,鈦合金至尊型!”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11
第八十八章 必須在非洲建立分廠


對于楊衛平提出的計劃,修斯菲爾德現在已經在心裡產生了一種近乎迷信的程度。

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楊衛平所說的那款鈦合金至尊型山地自行車是什麼樣子,但是,他肯定那絕對會比現在的這款山地車更強大更有賣點。

鈦合金至尊型,光聽這名字就拉風啊!

一年完成一百萬輛銷售,前提是香港捷安特自行車股份有限公司得有一百萬輛的生產能力。

公司現有的最大年產產能只有六十萬輛,該怎樣解決這四十萬輛的缺口呢?

看修斯菲爾德坐在那雙眉緊鎖著,像是在琢磨什麼大事。

“菲爾德,我在索瑪利亞半島弄了個基地,這事你應該聽說了吧?”楊衛平從面前茶幾上擺著的那只哈瓦納雪茄盒裡摸出一支哈瓦納雪茄,用特製的加長火柴劃燃,輕輕烘烤著茄身,一邊烤著,一邊問道。

“嗯,我聽威廉說起過。”修斯菲爾德點頭答道。

“我想在那裡建一座香港捷安特自行車分廠。”楊衛平用沒燃燒完的火柴將剪掉茄頭的雪茄點燃,輕輕地吸了口,神色平淡地說道:“我的基地有一個能停靠軍艦的深水港,將之改建成大型商用碼頭不是難事。索瑪利亞半島地處亞丁灣,通過蘇伊士運河進入地中海,我們的自行車可以更為便利地銷往歐洲各國。”

“哈哈!楊,我剛才還在為這個事發愁呢!”修斯菲爾德一拍大腿,欣然笑道:“如果能在你的那個基地附近建一座分廠,肯定比從香港發貨還要方便,而且還能節省一大筆運費費用。這事就這麼定了,咱們還是老規矩,分廠的股份,也是六四,你六我四!”

“行,就這麼定了。”楊衛平點頭笑道:“建廠的事,你比我在行,這方面就由你全權負責了。公司以前的設備大都是從歐洲進口的,直接從歐洲發往索瑪利亞半島基地,也非常方便。”

“沒問題,我今晚就拿出一個可行的建廠方案,生產規模按五十萬輛來計劃。”修斯菲爾德相當爽快地說道。

“菲爾德,我的基地地處非洲,可不比咱們現在可的香港,那裡最多的就是地皮。”楊衛平笑呵呵地說道:“我手裡現在就有一塊占地面積近三十平方公里的私有領地,我計劃在那裡建一座超大型的現代化自行車產業園區。因此,你最少得按年產量一百萬輛這個生產能力來進行規劃。”

“哈哈哈,對對對!那裡是非洲,不是香港。”修斯菲爾德朗聲笑道,連連點頭,“在那裡建一座專門針對歐洲市場的大型自行車製造廠,這個主意簡直太妙了!楊,咱們一定能成為全球最大的自行車製造巨頭!”

“這是必須的!”楊衛平毫不猶豫地點頭笑道:“那裡雖然有點亂,但是,有我的磐石安保公司保駕護航,安全方面,你不用有任何擔心。”

“楊,你是不是打算組建一支雇傭軍去非洲打仗?”修斯菲爾德聽楊衛平提到磐石安保公司,忽然收起笑容,正色問道。

“打仗?呵呵,我可沒這方面的興趣和愛好。”楊衛平想也不想便搖頭答道:“我只是希望我將來的公司和私人財產,能得到有力保障。磐石安保公司不會成為雇傭軍,將來磐石承接的所有業務,除了商業方面,不會有任何其它的不良企圖。特別是政治!”

修斯菲爾德眼裡暗自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臉色顯得很認真地說道:“楊,通過你與大英帝國軍方的這次交易,我忽然發現,其實,非洲還是可以大有作為的。”

“哈哈,非洲當然大有作為,不然我怎麼可能想到要把磐石的訓練基地設在非洲大陸。”楊衛平打著哈哈笑道:“你別看那裡的土著居民現在雖然貧窮落後,但是,其發展潛力絕對是不可預量的。”

“據我所知,大英帝國有很多公司都在非洲有投資,經營各種行業。”修斯菲爾德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他們當中真正能掙到大錢的卻並不多。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無法對他們的工廠和公司採取有效的保衛措施。

現在隨著大英帝國在非洲各地的駐軍回撤,對這些帝國商人的保護力度就更弱了。楊,我建議你可以將你的磐石安保公司規模迅速擴大,我相信,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的商人來找你洽談安全防務方面的業務。”

“磐石要做大做強,這是必然的。”楊衛平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但現在並不適合操之過急。菲爾德,莫非你對我的安保公司也有興趣?”

“楊,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入股你所有的經營項目。”修斯菲爾德很鄭重地答道:“從你的身上,我好像能感覺到你有一種無所不能的神奇魔力,我深信,你投資的項目,肯定都是能掙大錢的好項目!”

“菲爾德,這事請原諒我現在還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回答。”楊衛平沉吟著說道:“我對安全防務方面的業務,現在還是摸著石頭過河。磐石安保公司我一直在不斷地投入,至今卻沒有產生任何經濟效益和回報。

你是我生意上的合夥人,更是朋友,是兄弟,在我沒有絕對的把握這一前提下,我不能讓我的兄弟承擔任何投資方面的風險。菲爾德,你別忘了,你的身後,還站著菲爾德家族!有些事,你不能一時頭腦發熱。你必須三思而後行!”

聽楊衛平這麼一說,修斯菲爾德不由低頭沉思起來。

誠如楊衛平所說,他的磐石安保公司現在的確還是在不斷的吞金燒錢。這顯然是他的一個長線投資,短時期內是很難見到明顯的經濟回報。楊說的對,是他有點太過於想當然了。

磐石安保公司現在明顯有著大英帝國軍方的影子,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磐石安保公司將來很可能與大英帝國的某一政治勢力扯上關系。菲爾德家族歷來對這方面都是非常謹慎,看來楊說的對,他現在還真有點頭腦發熱,太沖動了。

“菲爾德,你得盡快幫我找一個當今世界一流的電影廣告拍攝團隊。”楊衛平顯然不想就磐石安保公司的話題再繼續談下去,有意換了個話題。

“你找這個幹什麼?”修斯菲爾德很是意外地抬眼問道。

“如果要為我們的捷安特山地車拍出一個具備強大視覺沖擊效果的完美廣告片,就必須有最好的創意和策劃。”楊衛平眼中充滿自信地答道:“作為山地自行車的發明者和設計者,這個廣告片,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完成!”

“說的也是。”修斯菲爾德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我以前聽你說過,這種山地車與現在所有的自行車都有所不同。如果想把我們的捷安特打造成全球頂級奢侈品牌,廣告策劃和創意,的確非常重要。”

“是的,菲爾德。這款山地車,屬於一種針對野外山地的競賽越野車。”楊衛平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們不僅要把這款山地車當成奢侈品賣,而且要通過我們的捷安特,在全球自行車愛好者當中掀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型賽事!”

“類似環法自行車賽的那種?”修斯菲爾德頓時兩眼放光地問道。

“對!將來我們肯定要舉辦捷安特杯全球山地車自行車大賽!”楊衛平斷然答道:“我們要讓所有的青少年都為山地車而癡迷,瘋狂!”

“放心吧!我一定幫你找來歐洲最好的廣告團隊和模特!”修斯菲爾德興奮地站起來握拳對空揮了揮。

“模特就不需要了,我親自當!”楊衛平當仁不讓地微笑著說道。

“你?!”修斯菲爾德大驚小怪地瞪大眼睛反復打量著楊衛平,隨即喃喃自語道:“你的形像還真適合,要不是你提醒,我他瑪的都差點忘了你現在連二十歲也沒有,是最適合騎乘我們的捷安特山地車的年輕消費者之一。”

“鈴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

楊衛平望著桌上那部歐式風格的豪華型古典電話,有點意外地說道:“菲爾德,應該是找你的吧?”

修斯菲爾德看了看腕表,下午三點四十二分,馬上搖頭說道:“楊,這是你的辦公室,要找我肯定是打我辦公室電話。”

修斯菲爾德嘴裡說是這麼說,但還是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您好,我是修斯菲爾德。”

“菲爾德先生,您好,我是天工鋁業集團行政總監黃德凱,我想找我們楊老闆。”

“稍等。”修斯菲爾德答了一句,隨即轉身沖楊衛平揚了揚手裡的話筒,“找你的,楊,是你的行政總監黃德凱。”

“黃總監?他怎麼會把電話打到這裡來?”楊衛平一邊嘀咕著,一邊走過來接過話筒,“你好,我是楊衛平。”

“老闆,您好,我是黃德凱。剛才秋總的辦公室電話一直在響,我看沒人,就開門接了。電話是聖約翰中學教務處打來的,說是羅小彤在學校裡打傷了同學,請家長過去協助校方處理這件事。”

楊衛平聞聲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問道:“確認電話是聖約翰中學教務處打來的嗎?”

“確認了,沒錯,老闆。”

“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謝謝。”

“不客氣,老闆,這是屬下份內的事。”

楊衛平眉頭微皺著放下話筒,心裡卻在琢磨著,小彤怎麼可能會在學校跟同學打架?這裡面是不是另有其因?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11
第八十九章 如此混帳的家長


見楊衛平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修斯菲爾德不由問道:“楊,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小事。”楊衛平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地答道:“秋芳的女兒在學校裡出了點小事,我得過去看看。”

“需不需要我陪你一塊去?”修斯菲爾德正色問道。

“一點小事而已,就不用麻煩你了。”楊衛平微笑著說道:“不過,你得派輛車給我用一下,秋芳和向榮他們開車回天工鋁業那邊去了,估計現在還沒到,我一時無法跟他們聯絡上。”

說到這裡,楊衛平禁不住在心裡暗自嘀咕道,這年頭,沒手機通訊還真是不方便!

“派什麼車啊,你相中哪輛盡管開走!”修斯菲爾德豪爽大方地說道:“我半山的私人車庫裡收藏了好幾輛名車,其中有輛是我去年過生日的時候,跟英國皇儲打賭贏來的,一直放在車庫裡沒怎麼用,楊,我決定了,改天我把這輛車讓人開過來,送給你了。”

楊衛平這會兒正琢磨著羅小彤在學校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對修斯菲爾德的話也沒怎麼在意,隨意地點頭“嗯”了聲,匆匆往外走。

修斯菲爾德停在公司的車有三輛,一輛紅色的保時捷敞篷跑車,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一輛米黃色的法拉利。

楊衛平也沒多想,直接就選了那款勞斯萊斯。

修斯菲爾德表情嚴肅地叮囑了他的私人司機蘭帕德幾句,想到讓楊衛平就這麼出門,有點不放心,於是又從他的私人保鏢裡挑了名叫強尼的大塊頭黑人大漢隨行。

坐在寬敞舒適的車後座,楊衛平沒有心情品味車裡的奢華裝飾,跟開車的蘭帕德說了聖約翰私立中學的地址後,就沒再多說什麼,靠在鱷魚皮座騎上,閉目養神,琢磨著羅小彤這小丫頭在學校裡能出什麼事。

自從來到香港後,楊衛平一直都忙於各種實驗、設備調試、廠房擴建、生產經營等工作,很少有時間陪小彤。

羅小彤也算乖巧,將心思都放在如何盡快學好講香港話方面,在週一到週六都在學校寄宿,只有星期天才由向陽開車去接回來和母親秋芳一塊過。

平時跟秋芳聊天的時候,二人偶爾也會提到小彤在學校的學習和生活情況,聽秋芳說小彤適應能力強,一切都挺好的,楊衛平自然也就沒怎麼特別關注過。

聖約翰中學是九龍地區比較有名的貴族私立學校,楊衛平當時在手頭資金並不充裕的情況下,依然決定把羅小彤送進這所學校,不外乎是希望她能在最好的學習環境下,慢慢適應香港的生活節奏。

來香港已經三個多月了,所有事情都順風順水的,怎麼突然間小彤會在學校裡出事呢?她不是一直都很乖很聽話的嗎?

黃德凱在電話裡說校方反應是小彤打了人,對這話,楊衛平現在有點半信半疑。

小彤有打人的本事,楊衛平對此很清楚。畢竟這小丫頭打小就跟她娘一塊練拳習武,身體發育也比同齡兒童快,的確具備欺負人的能力。可要說她無緣無故去欺負別人,楊衛平絕對不信。

聖約翰中學距香港捷安特自行車股份公司不算太遠,十多公里的路程,沒多久就到了。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楊衛平讓蘭帕德將車停在學校對面的馬路邊,沒有直接開進學校。這輛勞斯萊斯幻影太張揚了,而且這車是修斯菲爾德的,又不是他楊衛平的,拿別人的東西來顯擺,他還不屑這麼做。

楊衛平原本連強尼這名黑人大漢也不想讓他跟著,但沒拗得強尼的堅持,只能讓他跟著一塊步行進了聖約翰中學的大門,一路打聽著朝位於教學大樓三樓的學生訓導處大步走去。

訓導處的辦公室裡,羅小彤這時候被一對中年男女堵在墻角。

渾身珠光寶氣,穿著貂皮大衣,濃妝艷抹,一張大嘴塗得血紅,腰如水桶的中年肥婆,肥豬手揪著羅小彤的頭發,臉色猙獰地罵道:“小賤人!你跑啊!你躲啊!你怎麼不跑了?不躲了?”

看到羅小彤那怯怯的樣子,肥婆揪著她的頭發往墻上狠狠撞了撞,張著血盆大嘴恨聲罵道:“我的兒子連我都捨不得打他一下,你竟然敢弄得他額頭上砸一個口子,足足縫了五針!你個小婊子真是好狠的心!好毒的手!”

“劉金娣,別撞了,當心鬧出人命。”肥婆身邊站著的那名西裝革履,梳著油光閃閃大背頭,面容白凈,也戴了幅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濃眉微皺著阻止了妻子的舉動,然後轉人朝不遠處一個頭上纏著白紗布,額際隱有血痕浸透,右臉紅腫,年約十三四歲的胖小子喊道:

“大衛,你過來,這個大陸妹不是抽了你一耳光,還讓你摔破頭了嗎?你現在全給我找回來,狠狠打,有多大勁就使多大勁!”

“就你多事,打死就打死了,不就是一個下賤的大陸妹嗎!”劉金娣不以為然地橫眼瞪了中年男人一眼,“胡金富,就你這膽子,難怪當年在道上一直混不上位!”

大衛興奮地應了一聲,跑過來嚷道:“媽咪,你把她的臉轉過來點,這樣我方便打她的臉。”

看著這個心眼壞到家的死胖子眼中得意的神情,羅小彤緊咬著嫣紅的嘴唇,狠狠地瞪視著對方。

“喲喝,你還敢瞪我!”大衛擼起雙手衣袖,對著羅小彤的臉蛋揮手就抽了一個大耳光。

右完,左手接著抽,一連十多記正反陰陽耳光,將羅小彤那張原本潔白.粉嫩的臉蛋打得紅腫一片,滿是手痕,嘴角更是有血絲溢出。

但是,她眼中依然倔強無比地怒視著對方,沒有半點屈服求饒的意思。

“你個小婊子還敢瞪老子!”大衛惡狠狠地吸了口濃痰,撮嘴朝羅小彤臉上吐去。

羅小彤顧不得頭發被肥婆揪著,用力一扭頭,沒讓大衛那口惡心的濃痰吐在臉上。

“你還敢躲!媽咪,爹地,把這小賤人的臉給我扶正了!”大衛眼露兇光地叫囂道。

劉金娣和胡金富夫妻兩人,一齊動手,一人揪住羅小彤一隻耳朵耳邊的頭發,用力將她的臉上擺正。

羅小彤拼命地扭動,掙紮,雙腳亂踢亂跚,但很快就被身材高大的胡金富用腿卡住,沒法再動彈。

眼看著自己沒法動彈了,羅小彤真的急了,哭著叫道:“放開……你放開我!”

看到羅小彤這個模樣,胡大衛更得意了,將臉朝羅小彤湊過來,眼看著對方用力吸痰那令人作嘔的樣子,羅小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對她來講,如果真被對方將口水吐在臉上,這份屈辱,只怕一輩子也無法抹掉。

“呀!”羅小彤尖銳的驚叫聲,在辦公室挺內響了起來,讓人聞之心悸。

從教學大樓一路大步朝三樓訓導處走的楊衛平,這時候正一步兩個臺階的朝上邁,就在這個時候,樓上,一聲讓楊衛平無比熟悉的尖叫聲尖銳的響了起來。

聽到這聲尖叫,楊衛平猛然心裡一緊,心道壞事了,肯定是小彤出事了!

想也沒多想,楊衛平邁開大步迅速朝樓上跑。

與此同時,辦公室裡,胡大衛的一口濃痰吐在羅小彤的臉上。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12
第九十章 楊衛平的處理方式


隨著胡大衛笑哈哈地一口一口地吐著,羅小彤不叫了,也不掙紮了,兩只眼睛漸漸變得空洞、木然、灰暗、絕望……

辦公室的門口,兩名中年男女穿著聖約翰中學的深藍色教師裝,男教師年約四十多歲,肥頭大臉,挺著個大肚子。女教師年約三十來歲,眉清目秀,高挺的鼻樑上戴了金絲眼鏡,看起來文靜而不失端裝。

這二人看到這一幕,不由暗自相視苦笑,都沒有出面阻止胡金富夫婦和胡大衛如此羞辱羅小彤的意思。在他倆看來,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此時,老遠就聽到動靜的楊衛平,大步流星地快步趕來,來到門口往裡一看,正好看見一對中年夫妻,一左一右的挾持著羅小彤,將她頂在墻上,另外一個穿著學生服裝的胖子小正一口痰吐在羅小彤臉上。

“住手!”楊衛平不由眼都急紅了,一把將堵在辦公字門口的兩名教師裝束的中年男女推開,沖進了辦公室。

強尼見狀,生怕老闆吃虧,緊跟在楊衛平身後闖了進來。

胡金富抬眼看到一身阿瑪尼手工西裝的楊衛平,再看到楊衛平身後的大塊頭強尼,不由皺了皺眉頭,慢慢將揪著羅小彤耳朵頭發的雙手松開,退後兩步。

楊衛平憤怒一把將揪著羅小彤頭發的肥婆推了個哴蹌,胡金富見狀趕緊伸手將老婆扶住。

楊衛平牙關咬得哢哢作響,一邊將滿臉都是痰液口水,眼神空洞木然的羅小彤抱在懷裡,也顧不上臟,用袖衣將她臉上的臟東西不停地擦拭著。他的雙手,乃至整個身體,都在不住地瑟瑟抖動著。

入目看去,羅小彤那原本粉嫩的臉蛋已經徹底烏青了起來,腫的厲害,嘴角涔涔的流著紫黑色的血水,尤其是頭上,烏黑的秀發間,不斷的流淌出粘稠的鮮血,順著面側流淌著,原本如雲般的秀發,現在已經被鮮血粘成了一片。

看到楊衛平,羅小彤兩只無神的眼睛裡,淚水不停地順著兩個眼光嘩嘩流淌,她嘴裡沒發出任何聲音,但嬌弱的身子不停的抽蓄著。

見羅小彤這副模樣,楊衛平猛覺心臟被鐵鉗緊緊地絞了似了,痛得他差點吼出來,他強咬著牙關,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陣濃濃的殺機禁不住油然而生。

“你是這個小賤堊人的家長?”肥婆氣勢洶洶地惡人先告狀,叫囂道:“你知不知道你家的小賤堊人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了?!你看!這就是你家這個小婊子幹的好事!”

說著,肥婆招手示意那個目光遊移閃躲不定的小胖子叫到身前,指著小胖子頭上纏著的白紗布裡面隱隱浸透的血痕怒聲罵道:“我兒子的腦袋被你家的小婊子打得足足縫了五針才止住血!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今天這事,你不給個說法,咱們沒完!”

楊衛平深深地吸了口氣,兩眼瞇了瞇,一邊繼續將羅小彤臉上的口水和淚水輕輕地擦拭著,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和地安慰道:“別擔心,一切有平叔給你作主。”

入眼楊衛平冷酷無情的漠視神態,眼神過去,一片冰冷,除了看羅小彤時變得柔和,看其他人全是死人似的,胡金富不由眉頭為之深皺。

這不像是一個正常人應有的反應,此人是什麼來頭?胡金富心念電轉著。

劉金娣卻沒管這麼多,滿臉橫肉一陣抽動,冷笑著問道:“你想替這個小賤堊人作主?怎麼作主?莫非你家的小婊子打傷了我兒子還有理了!”

這時候,一直在辦公室門口中旁觀的那名男教師挺著大肚子朝楊衛平走過來,笑瞇瞇地問道:“您好,我是聖約翰中學的訓導主任史聞博,請問您是?”

“楊約翰,羅小彤的家長。”楊衛平自報家門,冷冰冰地看了對方一眼。

“楊先生,是這樣,羅小彤今天下午在教室裡,跟班上同學發生了一點讓人不愉快的沖突。”史聞博收起笑容,嚴肅地說道:“先是跟班上的其他同學發生口角,爭吵,後來演變成你推我掇,最終導至班上的胡大衛同學頭部撞在臺階上,流血不止,縫了五針才包紮好。”

這時劉金娣不依不饒地指著楊衛平的鼻子罵道:“你們是怎麼教育你們家的這個小賤堊人的!我家大衛從小到大連磕碰小傷也沒有過,現在竟然被你家這個小賤堊人弄得頭上破了個口子,縫合了五針,鮮血都流了幾百比,你說,這事該怎麼算!”

楊衛平微皺著眉頭冷眼掃了對方一眼,沒有搭理對方,而是平淡地望著史聞博,“史主任,作為校方,你和你的同事,剛才眼睜睜地看著倆個成年人,幫著一個男生,侮辱另一個女生,莫非你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楊先生,胡大衛同學的額頭上可是裂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整整縫了五針才止住血。”史聞博訕笑著答道:“這樣的傷口,即算癒合了,也會留下傷疤。相比胡大衛同學受到的傷害,我覺得,一個小孩往另一個孩臉上吐幾口口水,並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楊衛平兩眼微瞇,盯著史聞博看了一眼,淩厲的目光,刺得史聞博趕緊將臉別過去不敢與之對視。

“楊先生,你家的孩子,把我的兒子,弄得流血不止,縫了五針,這是事實,對吧?”此前一直沒說話的胡金富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是又怎樣?”楊衛平強壓著心中的悶氣,但說話的語調卻下意識地提高了半調。

“大家聽聽,大家聽聽,我們都沒說什麼,這個大陸仔竟然還起高腔了!”胡太太遠遠地指著楊衛平,氣憤不已地沖著史聞博嚷道:“史主任,周老師,你們說,這些囂張跋扈,沒教養,不負責任感的家長,他們能教出什麼樣的垃圾子女!你們聖約翰中學怎麼能把這樣的垃圾收進學校,如果你們不能對這件事作出嚴肅處理,我一定去教育署投訴!”

“楊先生,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靜,不要把事情鬧大了!”史聞博板著臉沖楊衛平冷聲說道:“你身為家長,必須要有解決問題的良好態度!”

很明為,這個姓史的擺明瞭跟姓胡的夫妻倆是一夥的!

楊衛平暗自咬了牙,接連兩次深呼吸,將心頭的怒氣平復下來,淡然說道:“這事該怎麼處理,冉們回過頭再說吧。我的孩子現在心靈和身體受到嚴重的挫傷,我需要馬上帶她回家,恕不奉陪了,告辭!”

說完,將羅小彤打橫著抱起,邁步朝辦公室外走。

“站住!”胡先生冷笑著喊道:“楊先生,你就這麼走了,難不成以為這事就這麼算完了?”

楊衛平止步,眼睛瞇了瞇,寒光一閃而逝,緩緩轉過身體,不動聲色地淡然問道:“胡先生,你們夫妻倆,以及你們的孩子,對我家小彤施加的羞澀,又該怎麼算?”

“你想怎麼樣?”胡金富濃眉一揚,陰笑著問道。

“不怎麼樣,我現在就想帶著我的孩子回家。”楊衛平看都沒都多對方一眼,邊說邊朝外面走去。

胡金富剛欲邁前攔阻,強尼突然從旁邊插手,擋在楊衛平身後,黝黑的臉上沒有半絲表情,冷冰冰地瞪視著胡金富。

胡金富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沖著楊衛平的背影狠聲說道:“我勸你還是留下來,好好把這件事解決了,你要是就這麼走了,那麼……——切後果,你自己承擔!”

走到門口的楊衛平身形一頓,猛的回夠頭,冷冷的看著胡金富,足足盯了三秒多……然後轉過身去,大步離去。

強尼狠狠地割了胡金富一眼,轉身邁開大步緊跟在楊衛平身後,很快便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楊衛平抱著羅小彤從聖約翰中學校門出來,馬路對面的蘭帕德見狀,趕緊將車發動,將車從前面掉頭開到校門口。

強尼從後面穿前幾步,將勞斯萊斯幻影的後座車門打開,楊衛平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地鉆進車裡。

強尼將車門關好,繞到前面副駕駛座坐好,回過身來恭敬地問道:“楊先生,我們現在去哪?”

“天工鋁業!”楊衛平頭也沒抬地答了句,然後便輕撫著羅小彤那張已經變得紫紅發腫的臉蛋,心痛不已地輕聲喊道:“小彤,小彤,彤彤,我是你平叔叔,能聽到我說話嗎?想哭就大聲哭,別憋在心裡。”

可不論他怎麼喊,羅小彤的那雙大眼睛就是沒有半點反應。

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啟動,朝天工鋁業集團所在方向,飛速馳去。

車一直開到天工鋁業集團門口,羅小彤兩只眼睛還是那麼的空洞木然,看得楊衛平心痛不已。

門口的保安看到楊衛平從後座探出頭,趕緊放行。

楊衛平抱著羅小彤前腳剛進他臥室門,聞訊趕來的秋芳後腳跟到。

二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將羅小彤在沙發上放下躺好,秋芳看到女兒這個樣子,頓時心裡一陣絞痛。

“衛平,到底出什麼事了?小彤怎麼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了?”秋芳走過去將小彤抱在懷裡,焦急地問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對清楚,但校方說是小彤在學校打傷了同學,然後被對方的家長含恨報復成現在這個樣子!”楊衛平牙床咬得崩緊地說道,右手握拳恨恨地在沙發扶手上砸了一拳。

聽到女兒是被同學的家長欺負成這個樣子,秋芳眼裡一陣寒光閃顯,但很快便消。

“小彤,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你知不知道你給你平叔叔惹出多大的麻煩!”秋芳強忍著心裡的憤怒和悲痛,冷著臉沖著眼神空洞的女兒斥責道:“我們娘倆已經給你平叔叔添了這麼多麻煩,現在好吃好住地過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你真是太不聽話,太不懂事了!“

“夠了!別說小彤了!”楊衛平沉聲叱道:“她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你就別再責備她了!”

秋芳被楊衛平這聲叱責,聽得不由一呆。

楊衛平右手握著秋芳的手,左手緊緊的抱著小童,無比真摯的看著秋芳道:“芳姐,我在這個世界沒有一個親人,你們倆就是我最親最的親人,你們就是這個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人。

我不是聖人,更不是法官!誰對誰錯,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我只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在傷害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後,卻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絕不會!”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12
第九十一章 為簡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淩晨—點半過後,旺角的夜生活也漸漸變得冷清了。

鴻運大酒店,是最近兩年在油尖旺商業區冒出來的一家新興的大酒店,位於旺角佐墩道北段,主營餐飲和住宿。

老板胡金富,在九龍油尖旺地區也算是有點名氣,黑白兩道都玩得轉。

身為老闆,胡金富平常這個時候早就睡了,可是今天,自從帶著兒子從聖約翰中學回到酒店,他一直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右眼皮也老是跳個不停。

打傷他兒子的那個羅小彤的家長楊約翰,臨走前盯他的那一眼,讓胡金富當時就有種身陷冰窖之感。那陰森森的冷厲眼神,饒是胡金富也算是在道上摸爬滾打過十多年的老江湖,依然感到一陣心驚膽跳。

楊約轎下午的表現,胡金富覺得太不正常了。以當時那種情形,將心比心,換了其他家長,肯定早就跟他動手拼命了,可楊約翰偏偏忍住沒有當場發難,最主要的,這傢伙看起來年齡頂多才才二十出頭!

這絕對不是這個年齡段的普通年輕人所具備的城府!

事情反常必有妖,這是胡金富總結他這三十七年來的人生閱歷得出的寶貴經驗。

羅小彤在聖約翰中學的檔案顯示她只有一個母親,家庭住址留的是楊衛平當初剛來香港租住的那套公寓,這些情況,胡金富在學校裡已經調查得很仔細。

雖說秋芳母女現在都取得了香港戶籍,但以胡金富的經驗,一眼就判斷出這對孤女寡母是從大陸偷渡來港,通過非正常管道花錢買下的香港永久居留權。

這樣的大陸妹,竟然敢出傷他的寶貝兒子,額頭的傷口整整縫了五針,以他們夫妻倆對兒子的溺愛,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胡金富沒想到是羅小彤的母親沒有來,來的是一個他壓根看不懂,明顯有種少年老成,為人處事冷沉得有點不可思議的年輕人楊約翰。

別看楊約翰當時沒有發作,可越是這樣,胡金富越能感覺對方表顯出來的這種冷靜,極有可能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寧靜。

這類人,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肯定是雷霆萬鈞!

下午回酒店後,胡金富馬上動用手頭的各種資源,一方面托人對楊約翰的來頭展開調查,一方面找了些東興社的古惑仔來店裡鎮場子。

已經午夜了,胡金富還沒有接到所托那人的電話,是以到現在還是對楊約翰這個讓他覺得有點莫測高深的年輕人的底細一無所知。

這種情況,不僅沒有讓胡金富覺得放心,反而更加覺得這事只怕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了。

原本只不過是兩個孩子之間的胡鬧,可現在因為雙方家長的介入,已經演變成了大人之間的沖突。想到這個胡金富沒來由地心生苦澀之感。

這種不受掌控,對未知有種莫名恐懼的忐忑不安,真的太難受了。

“胡老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到底想讓我們還要等多久?”餐廳大堂裡那兩桌,足有二十多人的古惑仔中,有位滿臉不耐煩地站起來,大聲嚷道。

這位,赫然是當初隨王向東一起去冶煉廠找工作的三個兄弟之一的傻彪!

“彪哥,讓兄弟們再等等吧!”胡金富看起來很無奈地苦笑著走到傻彪身前,遞了根香港給傻彪,打著火機給對方將煙點上,順便將手裡那包“萬寶路”扔桌上,示意大家抽,抬手在傻彪肩膀上拍了拍,笑道:“等我接到電話,就知道具體情況了。”

“我說,胡老闆,你究竟得罪什麼人了?竟然讓你這麼緊張兮兮的?”傻彪嘴裡咬著香煙過濾嘴,大大咧咧地笑道。

“彪哥,我說我現在也沒搞清對方的來路,你信不?”胡金富喟然長嘆著答道。

“信!幹嘛不信。”傻彪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想當年,油尖旺道上,誰不知道你這位青龍幫的白扇紙胡師爺是出了名的會算計,沒把握的事,你從不幹。雖說青龍幫早就解散了,你胡師爺也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但你當年在道上的為人事跡,至今還是有不少人經常在提起呢!”

這時,酒店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零亂的腳步聲,聽聲音,來人最少都在四五十個以上。

“!彪哥,是東哥來了!”傻彪身邊一個小弟眼尖,看清楚外面那夥人領頭的長什麼樣後,趕緊湊到傻彪耳邊,低聲說道。

傻彪轉臉一看,領頭的那位不是王向東還有誰!

傻彪伸手將胡金富拔到一邊,連忙小跑著迎了出去,邊跑邊喊道:“東哥,東哥,這麼晚了,您帶這麼多兄弟,是不是今晚有什麼大行動?這等好事您怎麼也讓人通知小弟一聲啊!”

“傻彪,你他瑪的還好意思說,老子找了你小子一個晚上,也沒找到。你帶著你的小弟都窩在這兒幹嘛呢?”跟在王向東身後的肥波,手裡拎著一根大號棒球棍,斜扛在肩頭,樂呵呵地沖著傻彪嚷嚷道。

“嘿嘿,鴻運大酒店的胡老闆,得罪了人,所以請我帶著兄弟們幫他鎮鎮場子。”

傻彪得意洋洋地笑道“順便帶著兄弟們連晚餐,帶宵夜,都在這解決了。”

王向東聽傻彪這麼一說,臉上忽然冒出一種相當玩味地笑意,沒理會傻彪,而是望著隨傻彪一起迎出來的胡金富眼含深意地笑了笑,隨意地抱拳打了個拱手,笑道:“胡師爺,好久不見。”

入眼王向東嘴角那抹有點高深莫測的笑容,胡金富直覺地心裡一緊,難道王向東這位東興社的新晉大哥跟楊約翰有關系?

王向東是什麼人,胡金富相當清楚。

這位爺當年自願替東興社的大佬張海南背黑鍋被捕入獄坐了四年大牢。聽說已經被張海南放棄了,但他出來了並沒有覺得社團對不起他,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了一大筆錢,天天請東興社的大小頭目吃喝玩樂,不僅隻字不提張海南對不住他。而且還口口聲聲說他理解大佬這麼做肯定有難處身為社團的一員,就要有隨時為社團作貢獻的準備。

這麼一來,弄得東興社上上下下對王向東自然是贊聲一片!張海南也沒法繼續裝聾作啞,應大家的呼聲,升王向東為東興社九龍堂口的大哥,主管東興社在油尖旺一帶的好幾條街。

像這樣的人物,要麼真是那種滿腔忠義之心的愚忠之輩,要麼就是胸懷大志懂得忍辱負重的梟雄!

只不過,饒是胡金富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識人也多,可就是沒法看出眼前這位東哥究竟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要知道東興社當年的當家雙花紅棍之一的東哥,在道上那是出了名的講義氣!

“東哥,久仰!”胡金富很江湖地雙手抱拳,鄭重地朝王向東拱了拱手。

“胡師爺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能在短短三年之內白手起家,創下千萬家業,果然名不虛傳。”王向東緩步走進裝修得富麗堂煌的酒店大堂隨意地四處打量了一圈,“嘖嘖嘖”地笑道:“不錯,確實有一套,比港島中區的那些洋鬼子開的國際大酒店一點不差。只不過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聽王向東這麼一說,胡金富頓時心裡一緊,暗叫壞事了!王向東果然是來者不善啊!

“東哥,沒想到兄弟今晚所等之人,會是你!”胡金富苦笑著搖頭長嘆了一聲。

“我靠!東哥,您這麼晚來兄弟們來這,就是來這個砸場子的?”傻彪明顯非常意外,牛眼瞪得溜圓的失聲問道。

“怎麼著?莫非你還打算繼續幫胡老闆鎮場子?”王向東斜眼橫了傻彪一眼,淡然問道。

“我哪敢啊!”傻彪憨笑著抬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隨即轉臉沖胡金富抱拳打了個拱手,“對不住了,胡老闆,看來,你真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隨著傻彪話落,那些原本在這白吃白喝的古惑仔,“唰”的一下,不約而同從所在的大圓桌閃得一個不留,全部站到了王向東身後。

這麼一來,一直幫著酒店服務端茶倒酒敬煙招待這些古惑仔的酒店女主人劉金娣當場傻眼了。

什麼叫引狼入室?她們夫妻倆這簡直就是自己擺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望著眼前一臉苦澀笑容的胡金富,王向東也不禁心裡暗自感慨地嘆了聲氣。

十年前的九龍,青龍幫在油尖旺號稱第一大幫派。青龍幫頭號白扇子師爺胡金富,在港九道上也是大名鼎鼎的大哥級人物。只不過青龍幫最終因為分臟不均,內部分裂,相互火拼,而導致樹倒猢標散,成為道上人人引以為鑒的反面典型。

英雄每多屠狗輩。當年的青龍幫,忠義當頭的人物也不在少數,胡金富就是其中比較出名的一位。青龍幫分裂的時候,他不願意與幫中任何一位兄弟為敵,也不忍心幫著一方對付另一方,是以選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王向東入獄之前,就聽說過有這麼一位人物,雖然沒打過交道,但也算是神交以久了。

今晚他突然接到向陽打來的電話,約他見面。看到向陽帶來的那份楊衛平寫的親筆信,王向東想也沒想便滿口答應,事後當成向陽的面將信燒了,並讓向陽帶口信回去,保證將老闆交待的事辦得妥妥當當。

之前他以為老闆要對付的胡金富只是同名同姓,可經過調查後才知道,原來得罪老闆的竟然是當年青龍幫的胡師爺。

雖說對方以前是號人物,但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既然是老闆親筆交待要收拾胡金富,王向東只能堅定不移地執行。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13
第九十二章 這事今晚可還不算完


酒店大堂的氣氛,看起來有點詭異。

原本是請來鎮場子的人,突然之間變成了來砸場子的人的幫兇!這種突如其來的劇變,讓所有酒店的服務員都有些目瞪口呆。

“胡金富,你倒是趕緊想想辦法啊!”劉金娣急得臉色慘白,沖老公吼完後,隨即走到王向東面前,連連作揖陪笑臉:“東哥,不能砸啊!求您了,不要砸啊!”

“東哥,東西你們隨便砸,只求你們不要傷人。”胡金富沒理會妻子的抱怨,很光棍地朝王向東欠身鞠了一躬。

“呵呵,胡老闆,我不知道你是究竟因為什麼事得罪了那位爺,我只知道,那位爺交待我辦的事,必須辦,好。”王向東莞爾而笑,淡然說道:“你也是在道上混過的,有些規矩,相信你很清楚。今天我只是來砸店的,不會傷人,但是,過了今天,可就不能保證了。”

說完,王向東大手一揮,沉聲吼道:“弟兄們,都有了,給我砸!”

“呯!”

“咣當!”

“哢嚓嚓!”

隨著王向東聲落,棒球棍、鋼管、十磅大鐵錘等五十多件專門用來砸東西的物件,在酒店裡上演了一曲瘋狂之歌。

餐桌、椅子、櫃臺、吧臺、收銀臺、玻璃門和櫥窗、燈具等等凡是所能看得見的東西,無一不被砸得稀巴爛。

傻彪和帶著的二十來號小弟,揮舞著各自手中的用刀背盡情地破壞著,那種狠勁,比王向東帶來的那幫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哪像不久前還在跟胡金富稱兄道弟的熟絡樣子。

“不要砸啊!不要砸啊!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呢……”劉金娣被胡金富緊緊的拽著右手腕,沒法上前阻止只能在那捶胸頓足,哭天喊地的嚎啕著。

從後廚聞聲出來的三名中年漢子,手裡拎著菜刀和砍骨刀,剛想拼命,卻被胡金富及時喝止:“阿虎阿祥阿泰!都別沖動!讓他們砸!”

“富哥,這可是你多年的心血啊!”身材削瘦,左臉有一道寸長刀疤的阿虎,痛心疾道地咬牙切齒地喊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胡金富從容冷靜地低聲說道:“只要人沒事,其他的我們可以再憑雙手掙回來我這次活該有此報應,得罪了不該得罪的狠角色!現在,不過是那人出的第一招而已。”

“富哥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怎麼連東興的東哥也親自出動了?”阿虎身邊體格矮壯結實的阿泰苦笑著問道。

“我現在只知道他叫楊約翰。”胡金富嘆然說道:“其他我一無所知,得等黃探長的電話才清楚。”

“條子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臉色黝黑的阿祥,不屑地冷聲哼道:“那幫狗日的全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金富要不我們趕緊報警吧!”劉金娣緊緊抓著胡金富的胳膊肘,眼裡滿是希翼之情地低聲說道。

“千萬別報警!”胡金富毫不猶豫地斷然否決道:“楊約翰既然動用了道上的人,那麼就只能通過道上的規矩來解決這段恩怨過節。金娣,你呆會兒馬上帶著大衛去鄉下避避我相信楊約翰肯定還有後手沒出。我們下午將那個叫羅小彤的女孩弄得那麼慘,我擔心他接下來會對大衛出手。”

“都怪我!”劉金娣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如果等你把羅小彤的家庭背景都查清楚了,我們下午也不會那麼做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胡金富苦笑著搖頭嘆聲說道:“我這兩年也是過得太順當了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有點像是暴發戶那般驕狂了。”

此時,傻彪手裡拎著一把不知從哪找來的十五磅大鐵錘,從胡金富這幫人面前經過,路過阿虎身旁時,停了下來,伴手在阿虎長了刀疤的左臉上輕輕拍了拍,獰笑著說道:“兄弟,算你識相!你的勇氣可嘉,但是,不可取。你剛才真要是動手,我可以肯定你絕對是在害你大哥!”

說完,傻彪單臂掄起手裡的十五磅大鐵錘,將眾人前方屋頂那盞水晶吊燈砸得四分五裂,燈影亂閃。

距鴻運大酒店相隔三十米左右的街道對面,兩名穿著制式警服的香港員警站在一家已經打烊了的店鋪屋簷下,一邊抽著煙,一邊望著被七八十號古惑仔砸得稀巴爛的大酒店低聲交談著。

“阿燦叔,你說這胡老闆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連一向跟他關系很好的黃探長也突然不幫他說話了?”

“咱們的洋人上司發了話,黃探長敢多放一個屁才怪了。

能讓勞倫斯署長親自打招呼的,那人絕對跟英國人有交情,而且這交情還不淺。”.年過四旬的那位中年員警老神在在地猜測道

“等著看吧,胡金富的好日子到頭了,在九龍他是肯定沒法繼續混下去了。阿春啊,這人啊不論做什麼事都得多長幾個心眼才行,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自己出事事小就怕還得禍及家人啊!”

阿春臉顯不解之色地問道:“燦叔,難道這胡老闆還不能算是大人物啊?”

“比起那些真正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就是個屁!甚至連屁都算不上。”燦叔滿臉鄙夷之情地撇嘴說道:“香港是英國人的地盤,就連長江實業的李家成,大船王包裕鋼,也不得輕易得罪英國人。否則,他們也別想在香港混!”

“燦叔,我們什麼時候過去?”阿春眼望著鴻運大酒啟方向問道,滿眼都是惋惜的神情。

“再等等。”燦叔捏著煙屁股用力抽了最後一口煙,隨手將煙頭扔地上,抬腳踩熄,“等東興的東哥出來了再說。”

鴻運大酒店裡,王向東找了把靠椅,大馬金刀地坐在胡金富對面不遠三米處,右腳踏著椅面上,手裡捏著根牙簽,一邊剔著牙,一邊沖胡金富說道:“別急啊,胡師爺,等把所有的碗碟杯子燈具全都砸完了,我就走。”

“不急不急。”胡金富苦笑著走到王向東身前,從褲兜裡摸出一包沒開封的“萬寶路”香煙,拆開,雙手遞了支煙給王向東。

王向東將牙簽輕咬在嘴角,隨手接過香煙,就著胡金富打著的火機將煙點上,用力吸了一口,對空吐出一個圓圈,“胡師爺,不是兄弟我存心跟你過不去,有些事,你也算是老江湖了,相信比我更明白。”

“是是是。”胡金富陪著笑臉,試探著問道:“東哥,不知您說的那位爺,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讓東哥您親自出馬?莫非這位爺與南哥有交情?”

“實話跟你說吧,胡師爺,南哥在九龍雖然算是跺跺腳也能讓九龍抖三抖的大人物,但跟那位爺沒法比。”王向東一邊嘴裡噴著煙,一邊瞇著眼說道:“這二位壓根就不能算是一個層面的大人物。別說你看不懂,我到現在也沒探出那位爺的底究竟有多深。”

胡金富頓時心裡變得瓦涼瓦涼的,跟東興的大佬張海南不在一個層面,那楊約翰很有可能是白道方面的大人物了,說不定跟港英政府也有關系。

想到王向東先前說過的今晚這事還不算完,胡金富不由心裡一寒。

“東哥,能不能托您給那位爺帶句話。”胡金富相當誠懇鄭重地說道:“請他給在下一個機會,我登門向他負荊請罪。”

“晚啦!胡師爺。”王向東想到楊衛平那封信上的嚴厲措辭,不由喟然長嘆一聲,“說真的,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你到底是如何得罪那位爺的,讓他發那麼大的火。我跟那位爺打過幾次交道,我自問那位爺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但是,這次的事,那位爺明顯是雷霆震怒啊!我說,你能不能跟兄弟說說,你是怎麼得罪那位爺的?”

“唉!說起來這事也只能怪我胡某人有眼無珠啊!”胡金富嘆然答道,說著,將下午發生在聖約翰學校的事,大致跟王向東說了一遍。

“!姓胡的,這事你他瑪的還真是太過份了!”王向東聽胡金富說以為秋芳母女是大陸妹就可以隨意欺辱,不由也有點火大了,瞪眼說道:“哪怕人家母女真是大陸過來的,你們夫妻倆也不至於這麼欺負人吧!

小孩之間打打鬧鬧,多大點事啊!你們當大人怎麼著也得有點大人的樣子才對!你這麼搞,真不是我說你,你那兒子,如果不好好管教,沒準將來哪天還得給你捅出比這更大的漏子來!”

“唉!東哥,我當時不也是心痛我那寶貝兒子啊!”胡金富苦笑著嘆聲說道:“我就這麼一個獨生兒子,從小到大就沒讓他受過半點委屈,這突然之間腦袋被人弄出一個口子,足足縫了五針啊!我老婆聽到這事就急紅眼了,我當時也是著急過火,沒能冷靜得下來。”

“你這事完全可以讓對方賠點醫藥費,不就得了!”王向東估摸著也能理解胡金富夫妻倆當時的心情,同樣苦笑著說道:“現在好了,被你們倆這麼一攪和,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變復雜了,成了你們兩方家長大人之間結梁子了,而且這個梁子,還結得不輕!”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17
第九十三章 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這梁子結得還不輕”這話從王向東嘴裡說出來,讓胡金富深深地感覺到他們一家人目前所面臨的問題,只怕比他先前預料的還要嚴重得多。

正所謂將心比心,換位思考,如果他胡金富是羅小彤的家長,面對的孩子如此被人侮辱欺淩,他會做?

一念至此,胡金富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心悸。

隨著酒店裡的打砸聲漸漸變得稀落,胡金富心裡清楚,這不是這群人手下留情,而是店裡能砸的越來越少了。

足足砸了一個半小時後,王向東嘴裡咬著牙簽四處轉悠著檢查了一番手下們的傑作,確定已經砸無可砸了,這才大手一揮,沖胡金富說了聲“得罪了”,帶著一眾們揚長而去。

看著三年苦心經營掙下的這份家業,變得滿目瘡痍,毀于一旦,胡金富盡管心裡很不甘,很憤怒,但他現在必須冷靜,他很清楚,絕對不能亂了方寸,否則有可能導致更大的災禍。

楊約翰既然動用了黑.道勢力,那麼接下來肯定還有多種手段來對付他。現如今東興社在九龍半島一家獨大,王向東親自出現,基本上已經堵死了他請動其他幫會的大佬來化解這段梁子的可能性。

唯一的機會,只能等那個,或許,請九龍警署的黃探長出面從中調解,還有一絲生機。

“完了……全完了……完了……”劉金娣披頭散發,眼神呆滯地站在那嘴裡喃喃自語地念個不停。

“哢嚓哢嚓”一陣皮鞋踏地的聲響從酒店外傳來。

看到兩名巡警從外面進來,劉金娣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哭喊著沖了,“阿SIR!阿SIR!我要報警……”

“住嘴!”正在沉思琢磨對策的胡金富聽到妻子的哭叫,趕緊沉喝一聲打斷了劉金娣的話語,大步走將她拖住,轉身對阿虎說道把你嫂子帶進屋去,別讓她再出來添亂了!”

阿虎默然點了點頭,走到劉金娣身前勸道嫂子,聽富哥的吧,這事真不能報警,否則麻煩會越來越大,等於是把整個東興的人都給得罪了。”

“那辦……辦……阿虎,你可得幫你大哥想想辦法啊!”劉金娣哭器啼啼地泣不成聲。

“胡老闆,我們接到市民報警,說鴻運大酒店大半夜還在搞群歡派對,嚴重擾民!”燦叔站在破碎狼跡的酒店門口,板著臉嚴肅地直明來意。

望著眼前這位號稱九龍警署巡警當中最有名的老油條老鬼燦,胡金富暗罵了一聲,你個撲街的老,你瞎了狗眼啊!老子這裡是在開派對嗎?!有這麼開派對的嗎!

這個老鬼燦在王向東一夥人剛走,就出現,很明顯,他肯定此前一直躲在某個角落旁觀看熱鬧。

按說以老鬼燦的油滑,他應該老子跟黃探長交情莫逆,不應該是現在這副幸災樂禍的嘴臉才對,難道……

胡金富心裡頓時有點慌了,黃探長的到現在還沒打,難道他是有意躲他?不想再跟有瓜葛?

“鄭SIR,是不是黃探長有話要你轉達?”胡金富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試探著問道。邊說邊雙手遞了支煙給對方。

老鬼燦大名鄭則燦,平時沒少從胡金富手裡拿好處,不過現在看來,真如阿祥所言,條子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全他瑪的都是一幫喂不親的白眼狼!

“呵呵,都說你胡師爺生了顆九竅玲瓏心,果然不假。”老鬼燦接過香煙並沒抽,而是夾著左耳後,皮笑肉不笑地望著胡金富,“黃探長要我轉告你,他沒法幫你了,這事只能你想辦法解決,對方來頭很大,他得罪不起。

另外,他說只對方,是天工鋁業集團董事長楊約翰,地址在官塘工業區。其他一無所知,關於此人的所有檔案資料全是最高機密,他沒有查閱的權限。”

“噝……”胡金富聞言後不由倒吸一口寒氣。連黃探長都沒資格調閱楊約翰的檔案,看來這次真是攤上事了!攤上天大的禍事了!

“鄭SIR,多謝!”胡金富鄭重地沖老鬼燦打了個拱手。

“不用客氣,胡老闆,我老鬼燦也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老鬼燦淡然笑道趕緊收拾一下早點休息吧!我估計,九龍,你是沒法再混下去了。”

說完後,沖身邊的阿春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哼著粵劇小調繼續上街頭巡邏去了。

胡金富雙手有點哆嗦地倒出一支香煙在嘴角含著,火機連打了幾下也沒打著。

阿祥見狀,從胡金富手裡拿過打火機,打著火幫他將香煙點上。

“富哥,我就條子靠不住!”阿祥恨恨地盯著老鬼燦遠去的背影,咬牙說道。

胡金富默然無語地連連吸著香煙,腦子裡飛快地轉動思索琢磨著。

黑白兩道的路現在明顯是全被楊約翰堵死了,此人能在這麼短的裡,把所有事都部署好,只怕對方早把他胡金富的底細也查得清清楚楚。

不行!必須親自登門去找他請罪!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必須去試一試!最起碼,如果能有機會當面跟他談,至少可以通過這次談話,摸一摸楊約翰究竟是個樣的人。

天剛濛濛亮,尖沙嘴柯士甸道中段的高層居民區裡,突然傳來一陣女子的驚叫!

剛起床還在洗浴間漱口刷牙的史聞博,聽到的叫聲,嚇得趕緊將手裡的口杯一扔,不滿地轉身朝廳屋方向吼道大清早的叫魂啊!出事了?”

“,你快看……外面全是血……全是血……”

史聞博聞聲頓時心裡一緊,快步從洗浴間出來,走到家門口。

就見他家的大門上吊著一隻血淋淋的死貓,血水一滴滴地往下滴落著。

史聞博翼翼地來到門口往外看了看,就見他家所在半邊走道裡,地上淋滿了鮮紅的油漆,墻壁上寫滿了“全家死”“死全家”“惡有惡報”等血紅刺目的大字。

“馬上報警!”史聞博嚇得趕緊將防盜拉匣門“呯”的一聲關上,同時將房門也緊緊地關上鎖死。

“,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史聞博的一邊拔打,一邊顫聲問道。

“沒有啊!”史聞博想也不想便答道我可能去得罪人,而且我們學校這段也沒發生過……”

說到這裡,史聞博腦子裡突然冒出羅小彤的那個年輕家長楊約翰那雙冷冰冰的眼睛。

“,占線。你不說了?是不是想起了?”

史聞博二話不說,直接走從手裡接過話筒,掛上,然後拔了個號碼。

很快接通,話筒裡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我是胡金富,您哪位?”

“胡老闆,我是聖約翰中學訓導處史聞博。胡老闆,我可能遇上煩了,我今天一早起來,我家門口被人掛了具死貓的屍體,還被人刷滿了紅漆和警告語。您說,這有沒有可能是羅小彤家裡人找人幹的?”

“唉!看來把你也連累上了。”胡金富在裡苦笑著答道不瞞你說吧,我這邊也遇上事了,比你嚴重多了,我的酒店,昨晚被人全砸了。”

史聞博手一哆嗦,話筒一時沒拿穩,掉了下去。

連胡金富的酒店都敢砸,我的老天爺啊!這羅小彤的家裡到底是來頭啊!

“喂!喂!喂喂!史主任,你在聽嗎?”不跳字。

史聞博聞聲回過神來,雙手顫抖著將掛著半空的話筒重新拿起,“在……我在聽……胡老闆,我……我該辦?”

“我估計對方只是想嚇唬嚇唬你,應該不會有過激行為。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你最好帶著你一家子出去避避風頭。”

“胡老闆,我想報警。”史聞博顫聲說道。

“如果你覺得報警有用,你就報吧!”

那頭,胡金富很乾脆地將掛斷。回過身望著床上睡得正香的,以及坐在床頭發愣的劉金娣,胡金富不禁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看來楊約翰還真是個呲牙必報的人啊!僅僅因為學校的訓導主任史聞博沒有阻止他們夫妻倆欺辱羅小彤,此人竟然連史聞博也沒打算放過!

淩晨從酒店回到家裡,胡金富和劉金娣就沒合過一下眼。

“金娣,你趕緊收拾一下,馬上帶著大衛去你母親家躲躲。”胡金富當即立斷地望著妻子說道楊約翰連訓導處的史聞博也恨上了,只怕他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一家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趕緊走!”

“我們走了,你辦?”劉金娣面無人色地哆嗦著問道。

“我今天必須去見楊約翰!”胡金富目光堅毅地說道哪怕是我當他的面磕頭陪罪,也要求得他的諒解。否則,我真不他接下來還有手段!”

“難道他會因為這麼一點點小事,要我們一家三口的命?”劉金娣喃喃自語地淒然說道。

“我估計,殺人,他應該不會。”胡金富若有所思地揣測道從楊約翰昨天在學校表現出來的那份冷沉和隱忍,我他應該不至於行兇殺人。但是,金娣,有時候,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種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

“金富,要不我們帶著一塊去求楊約翰?”劉金娣眼顯希翼之色地說道也許他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會再跟我一般見識了?”

“不行,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我不可能讓你們母子跟我一塊去冒險!”胡金富毫不猶豫地搖頭答道別猶豫了,這事就這麼定了,趕緊收拾,馬上走!”

劉金娣的性格,一旦他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只能選擇服從,起身去衣櫃拿行禮。

剛將行禮箱裝好,就聽外面傳來“嘀嘀嘀”的門鈴聲響。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17
第九十四章 他這是要把我們一家子玩到崩潰啊!


門鈴聲摁得很有節奏,不像是來鬧事的古惑仔的風格

胡金富心裡琢磨著這一大清早的,是什麼人找什麼門來呢?

見劉金娣一副六神無主的慌亂樣子,胡金富走過去摟著妻子在她後背拍了拍,安慰道:“別緊張,應該沒事,我先”

“你小心點”劉金娣顫聲說道

“嗯,放心吧,沒事的”胡金富深深吸了口氣,沉著從容地出了臥室,來到家門口隔著門問道:“找誰?”

“我是渣打銀行信貸部經理郭雲生,找胡金富!”門外傳來一個中年男子沉穩的回答

郭雲生一大早跑來幹嘛?胡金富心念電轉,難道是催款還貸?

楊約翰啊楊約翰,你他娘的還真是算無遺策啊

胡金富暗罵了一句,硬著頭皮將房門打開隔著防盜門看到門口站著兩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領頭的那人年約四十來歲,一頭黑發中間有點謝頂,正是渣打銀行信貸部的負責人郭雲生

當初鴻運大酒店日進鬥金,香港各大銀行都爭著給胡金富貸款,最後還是黃探長介紹下選擇了渣打銀行,由郭雲生親自上門辦理的

胡金富將防盜門開,把郭雲生及其同伴請進屋裡

“郭經理,看來我的事你也是有所耳聞了”胡金富笑容看起來相當苦澀

“胡老闆,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郭雲生面帶職業微笑,示意同伴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拿在手裡翻了翻,隨即收起笑臉,正色說道:“去年三月,你用鴻運大酒店的房產抵押在我們銀行,總共貸了二千四百萬港幣,雖然現在距還款期還有兩個月,但是,據我們得到的準確消息,胡老闆的還款能力出現了重大問題

因此,我不得不登門正式通知胡老闆,鑒于你現在的還款能力,我們銀行慎重考慮,決定暫時凍結你所有帳戶,直到你拿出有能力還貸的確實證據你抵押的房產,實際價值不足一千二百萬港幣,如果你在還款日期到期後不能按時償還全部貸款,我們銀行只能向法院提起訴訟”

“郭經理,你們這是明擺著要送我去坐牢啊”胡金富知道現在跟對方爭吵毫無意義,仰天長嘆了一聲

“銀行必須對其所有貸出的款項採取必要的監管措施,胡老闆,我這也是公事公辦,並非針對你個人而為之”郭雲生鄭重地說道:“另外,在還款期之前,你本人不能離開香港!因此,我建議你千萬不要有出逃的想法海關總署那邊我們已經打過招呼了告辭!”

說完後,郭雲生將手裡那份文件擱在桌上,跟同伴使了眼色,轉身出門離去

胡金富步履沉重地將家門輕輕關上,就這麼短短幾分鐘時間,他像是突然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劉金娣不知何時出現在臥室門口,顯然對剛在客廳裡的談話都聽了個真真切切

“老公,我們現在怎麼辦?”劉金娣兩眼中滿是淚水,嘩嘩直流,說著,雙手掄起對著自己臉上猛抽耳光,一邊抽著一邊哭喊道:“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胡金富大步走過來一把抓起妻子的兩只手腕,臉色慘然地搖頭說道:“金娣,現在說這個沒用,別著急,一定有辦法的,我一定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媽咪,你為什麼要自己打自己?”頭上還裹著紗布的胡大衛這時從床上坐起,一邊揉著惺松的睡眼,一邊滿臉不解之色地問道:“爹地,是不是你又惹媽咪不高興了?”

“全都是你這個小混蛋惹出來的禍事!”劉金娣突然發瘋似的掙脫了胡金富的雙手,沖到床前,摟頭蓋臉對著她以前寶貝得不能再寶貝的兒子一輪猛打

“哇……”胡大衛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你還哭!我叫你哭,我們一家人都快讓你這個小畜牲弄得家破人亡了!”劉金娣像是沒有橢的意思,將兒子摁在床上,對著他的屁股蛋就是一通痛揍

“夠了!金娣,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怪咱兒子有個屁用!”胡金富沉聲喝道,走過來將兒子抱在懷裡,一邊哄著兒子,一邊對劉金娣嘆然說道:“老婆,你現在就別再給我添亂了”

“嗚嗚嗚……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銀行把我們所有的帳戶都給凍結了……”劉金娣哭倒在床上,不停地抽泣著

“家裡還有多少現金?”胡金富沉吟著問道

“不到三萬”劉金娣弱弱地答道:“前晚我跟齊太太她們幾個打麻將,輸了二十多萬”

這麼點錢哪夠跑路啊胡金富心裡暗自嘆息道

不能再拖了,必須賭一把,賭楊約翰現在還沒有對他們一家三口起殺心,賭他心裡還存在一點點測隱憐憫之心,不會過份為難一個孩子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楊約翰!”胡金富毅然作出決斷,“現在銀行已經找上門來了,說不定等下還會有很多供貨商上門來要帳!事已至此,我們只能主動登門向人家賠罪了,任打任罰,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嗯,要死咱們一家人就死一塊!”劉金娣從床上坐起來,一邊用手背抹著臉,一邊緊張兮兮地問道:“金富,那姓楊的不會真的殺了我們吧?”

“他如果想要我們死,就不會搞出現在這麼多的花樣了”胡金富顯得胸有成竹地搖頭說道:“他明擺著是想慢慢跟我們玩,玩到我們一家人全都崩潰!我不能再給他這個機會,殺人不過頭點地,以他的身份,只要讓他出了心頭那口惡氣,就不會跟我們一般見識了”

“那大衛也帶著?”劉金娣憂心忡忡地問道

“帶著,如果羅小彤要從咱們兒子身上找回面子,只能讓咱們兒子吃些苦頭了”胡金富嘆然說道:“或許,這也是好事,權當這次是個教訓,讓他長長記心,在香港,我們惹不起的人太多了,否則將來他不定還會惹出什麼更大的亂子

港島中區聖安醫院

住院部一間裝飾豪華的vip貴賓病房裡,楊衛平輕合著眼靠坐在病床床頭閉目養神

胳膊上隱隱傳來一陣刺痛,讓楊衛平迅速睜開雙眼

緊挨著他睡在他身側的羅小彤,那張青紫發烏腫脹的臉蛋看得楊衛平心裡針紮般的一陣陣刺痛她這時候像是在做惡夢,緊閉著雙眼,滿臉都是痛苦之色,紅腫的小嘴不停地張翕著,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她雙手緊緊地抱著楊衛平的右胳膊肘,抓得是那般的用力,指甲都快陷進他的肌膚裡面

“別怕,彤彤,平叔叔在,別害怕,沒事沒事,好好睡”楊衛平抬起五臂,在羅小彤的後背輕輕拍著,“彤彤不怕,不怕,睡吧,睡吧,好好睡吧”

睡在對面沙發上連鞋也沒脫的秋芳,聽到動靜,連忙將身上蓋著的毛毯掀起,翻身而起匆匆過來

“噓……”楊衛平左手食指豎在唇邊輕聲比劃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隨著他溫和的安慰話語,羅小彤緊繃著的嬌軀漸漸放鬆,臉上的驚懼神情也慢慢消失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得到消息的修斯菲爾德驅車趕了過來,看到羅小彤傷成這個樣子,修斯菲爾德當場暴走,說是要去找聖約翰中學討回公道

楊衛平阻止了修斯菲爾德的舉動,明確表示這事他來辦,暫時還用不著麻煩修斯菲爾德

對秋芳說要用家傳中草藥來給羅小彤治傷,修斯菲爾德當場反對,聲稱他知道一家香港最好的私立醫院,院長也是他的私人醫生,那裡醫療條件好,環境也幽雅,對小彤的身心康復絕對比呆在天工鋁業的員工宿舍樓強得多

楊衛平覺得修斯菲爾德這話有道理,於是說服秋芳,連夜將羅小彤送來了這家位於港島中區的聖安醫院住院治療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羅小彤住入病房後,神智還沒清醒過來的她一直抱著楊衛平的胳膊不肯放手,以至於楊衛平昨晚整整一晚都沒能合眼,只能陪在她身邊

經過醫院仔細會診後,得出的病情結論讓楊衛平和秋芳有些揪心了

羅小彤臉部的傷都只是中度軟組織挫傷,沒什麼大礙

但精神方面,她現在是自己將自己禁錮了,這需要時間來恢復她有可能很快就醒轉,但有可能要很長時間,醫生沒法給出準確的時間,說是這一切都需要靠羅小彤本人的心智是否堅強來決定
看到女兒這個涅,饒是秋芳素來性格要強,也心痛得止不住地以淚洗面

“衛平,你說彤彤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秋芳坐在床邊,伸手輕輕地撫摸梳理著女兒頭上的散發,淚眼汪汪地問道

“彤彤從小就是獨立自強,我相信她,應該很快就能挺過這道坎”楊衛平這話說出來,那語氣,甚至連他自己也有點不是很自信

“我要報復!我一定要讓那對狗男女得到應有的懲罰!”秋芳眼裡寒光閃爍,咬牙切齒地雙手拳頭握得哢哢作響

“我都已經安排下去了,芳姐”楊衛平探手將秋芳輕輕攬進懷裡,微瞇著眼,眼神同樣陰冷怕人,“殺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香港是個律的地方,能不殺人,咱們還是盡量避免其實,有時候,死亡並不可怕,最可怕是那種不知道何時死亡降臨的未知恐懼!那種恐懼,時間長了,是可以把人逼瘋的!”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27
第九十五章 看來真是得罪大人物了


天工鋁業集團,較之當初那個倒彼破產的冶煉廠,現如今已是有了翻天覆地,日新月異的巨大變化

胡金富記得兩年前曾經來過官塘工業區,但開車駛進天工鋁業集團所屬的地盤後,他差點認為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如果不是剛才來的路上看到官塘大廈頂上那塊“官塘工業區”的大型燈箱招牌,胡金富肯定會選擇掉頭

柏油馬路上,往來的各式貨車穿流不息,稍許有點眼力的就能看得出天工鋁業集團現在的經營狀況肯定非常紅火

越往裡面走,胡金富的心越發沉重

從看到天工鋁業集團插在路邊的第一塊標識引路牌,到現在前方那座造型巧奪天工,氣勢宏偉的公司大門遙遙在望,胡金富一路上默算著天工鋁業集團在官塘工業區所占的地皮面積只怕已經超過了三千畝!

因為這一路上兩旁的丘陵山地全都被簡易矮墻圍圈了起來,墻上都刷有“天工鋁業”四個鬥大的白字

雖說這裡的地勢太偏遠,可如果真有人大手筆投資將這片臨海的地皮全部開發出來,三千畝地,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的巨大財富!

胡金富在九龍半島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官塘工業區的開發他當時也有過關注,只是這裡的地皮還輪不到他插手

楊約翰能將這麼大塊地皮圈在手裡,幾乎占了整個工業區工業用地的三分之一,這裡的水有多深,胡金富是想都不敢想

說起來原天工冶煉廠周邊的這幾塊地皮,也沒勞楊衛平多少神他估摸著是英國政府出於保密措施,不想讓天工冶煉廠周邊有其它企業存在,以給那些別有用心的特工間諜提供變相的掩護

是以只是讓楊衛平象徵性地出了三十萬港幣,將冶煉廠周邊方圓兩公里的地全部劃歸天工鋁業集團另外還特地用西九龍沖鋒隊官塘分隊的名義在這裡派了一支三十人的海軍陸戰隊,換上香港員警軍裝,配置了四輛eu車,每天都有兩輛eu車在周邊地區進行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巡邏,行使保護監視的職能

如此荒郊野外,還有eu車在巡邏,胡金富稍許琢磨了一下,就得出一個結論,這是港英政府明顯對天工鋁業集團有種與眾不同的特別重視,防止九龍地區的社團來這附近瞎搗亂

這個楊約翰究竟是什麼來頭啊

胡金富現在有點明白,他們夫妻倆這次算是闖了天大的禍了

天工鋁業集團的大門處,保安措施好像比香港警務總署看起來還要嚴

每一輛往來進出的車輛,不論是裝貨的還是載人的,一律都要停下來接受門衛保安人員的檢查

胡金富將車停在距公司大門不遠處,觀察了大約十五分鐘,剛準備下車,就看到有兩個保安朝他停車位置快步走來

兩位保安年齡都不大,約摸二十四五左右,但其精氣神顯得比那些在街上巡邏的軍裝巡警還要更加威風

“您好!”一名年輕保安很有禮貌地朝坐在駕駛座的胡金富敬了一個香港員警舉手禮,跟著嚴肅地說道:“這裡是私人地方,我看您在這退十多分鐘了,麻煩出示一下您的有效身份證件!”

這是保安嗎?我他娘的哪裡像是保安啊簡直比員警更象員警!

胡金富心裡暗自震驚著,趕緊推開車門下車,連忙掏出香煙敬煙,結果,那名年輕保安朝豎起右掌,肅然說道:“工作期間,不能抽煙!先生,麻煩您出示有效身份證件,您剛才的行為,已經違反了我們天工鋁業集團的保安管理條例!”…

“我姓胡,胡金富,想見你們楊董事長,楊約翰”胡金富將煙收回兜裡,陪著笑臉說道:“麻煩這位小兄弟行個方便,通報一下,您只要提我的名字,我相信楊董事長肯定知道我是誰”

“你說你叫什麼?胡金富?”另一位濃眉大眼的年輕保安眼神有點玩味地盯著胡金富看了兩眼,“你就是胡金富?”

胡金富看著那名問話的保安,忽然心生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但想到既然來了,不管怎樣,都得試一試於是硬著頭皮點頭答道:“我就是胡金富”

“阿昌,看著他,別讓他跑了,我馬上去通知向隊長!”濃眉大眼的年輕保安沖同伴交待一句,馬上轉身飛溜地朝公司大門跑去

阿昌順手摘下腰間的橡膠警棍,繞著胡金富開來的這輛奔馳e三款商務轎車轉了一圈,低頭探腦地朝車後座上坐著有劉金娣母子看了兩眼,然後似笑非笑地望著胡金富問道:“你們一家子是來向我們秋總賠罪道歉的,我猜得沒錯吧?”

“阿昌兄弟果然是明察秋毫,眼力過人”胡金富苦笑著點頭答道:“我們做錯了事,當然得登門賠禮道歉”

“小彤是多麼可愛的一個姑娘,你們夫妻倆還真他瑪的狠得下心,也下得了手!”阿昌笑容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咬牙切齒地恨聲罵道:“你他瑪的知不知道,小彤在我們保安隊三百多號兄弟心目當中,是人人都爭相寵著護著的小公主?!你們他瑪的竟然把她傷害得到現在都沒清醒過來!姓胡的,我看你們一家子簡直就是他們的活膩了!”

阿昌這話說的一點不誇張,從保安隊組建之日起,秋芳就是他們的總教官小彤每次星期天回家,早上晚間都會抽時間跟著保安隊一起練習拳腳功夫,偶爾還會像個小大人似的跟隊員們一起對練
時間久了,保安隊的所有人都像大哥哥愛護小妹似的喜歡上秋總這位沒有半點大小姐架子的寶貝女兒每到周未,與小彤一起練功,成了大家最歡喜最開心的時刻人人都將小彤當真了他們心目中的小公主,小天使

昨晚大家聽說小彤在學校被人欺負得不成人樣,當時那叫一個群情激憤,沒去非洲基地參加輪訓的這一百多號人全都跑到向榮那裡請願,要求要幫他們的小公主討還公道,血債血償!

向榮和向陽也是恨得牙都癢癢的,但楊衛平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向榮向陽卻私下裡跟保安隊的兄弟們有過交待,這段時間大家都留點神,如果胡金富夫妻倆來公司,務必第一時通知他們倆

入眼阿昌那種好比深仇大恨的神態,胡金富暗自在心裡叫苦

這究竟都是些什麼人啊羅小彤的檔案記錄明明寫著只有一個秋芳,沒有工作的母親,再也沒有其他親屬了,怎麼聽眼前這人一說,這秋芳好像也是大有來頭啊

“阿昌兄弟……”

“誰他瑪的是你兄弟!”阿昌毫不猶豫地打斷了胡金富的話,惡狠狠地說道:“姓胡的,你趕緊求神拜佛保佑小彤早點醒過來,否則,你們這一家人,算是活到頭了!”

“羅小姐怎麼了?”胡金富第二次聽阿昌說小彤沒有醒過來,滿眼惑然不解之色地怔然問道:“我們夫妻倆當時並沒有向羅小姐動手,動羅小姐的是我兒子,我兒子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他出手再重也不至於把羅小姐打得人事不醒翱”…

“因為你的那個狗日的畜牲兒子,對我家小彤施加的羞辱,讓她的心靈和神智,受到了嚴重的打擊!”剛從公司裡面出來,大踏步行來的向榮,聲音由遠而近,語氣充滿了怨毒,“小彤從學校回來後,到現在都沒有回復正綢智!姓胡的,既然你們一家子今天送上門來,老子可得跟你們好好算算這筆帳!”

“我今天既然打算過來請罪,如果不能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待,我就沒打算回去”胡金富知道這件事只怕沒法善了,只能豁出去了,相當光棍地沖朝他走來的向榮抱拳拱手,鎮定地說道:“在下也曾經在道上混過幾年,閣下有什麼怨氣請盡管往胡金富身上施,還請念及禍不及家人這一規矩,放我的妻子和兒子一條生路!”

“事情因我而起,不關我老公的事!”劉金娣從車後座推門下來,臉上表情沒有半點驚慌失措的樣子,相當冷靜地來到胡金富身前,雙臂一伸,將胡金富擋在身後,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位大哥,是我逼著我老公幫我一起傷害了羅小姐,我才是罪魁禍首,所有罪責我願意一己承擔,要殺要剮,請沖我來!”

“操你瑪的,你以為你是個娘們老子就不敢打了!”向榮掄起右臂就朝劉金娣臉上抽了過去

這記耳刮子抽得那叫一個狠,只把劉金娣抽得圓地轉了一圈,嘴裡當場連牙帶血噴出一大口,當場就一頭栽倒在地

“不要傷害她,要什麼手段沖我使!”胡金富大叫著沖到劉金娣面前,擋住了準備繼續動手的向榮

向陽不知何時出現在向榮身後,腳底無聲地一個滑行,雙手扣住胡金富的雙肩鎖骨,一個側摔,將胡金富摔得重重落在那輛奔馳車前蓋上,再摔落地面

“再來!”胡金富掙紮著地上爬起,身體搖搖晃晃地站起穩,慘笑著望著向陽,抬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兄弟,好功夫!是爺們就別沖女人和孩子身上使!來吧!”

“媽咪……爹地……”胡大衛早被這種場面嚇得嚎啕大哭,從車後座推開車門飛跑著出來,攔在胡金富的身前,面對著向榮哭喊著:“不要傷害我媽咪爹地,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願意向羅小彤認罪,她想怎麼打我都可以,求你們不要打我媽咪爹地,不要……”

看到頭上纏著白紗布的胡大衛,向榮和向陽不由深深為之皺眉

阿昌和另外幾名跟著向榮一起來的保安隊員,這時也有點傻眼了
cchjames 發表於 2013-9-8 13:28
第九十六章 我暫時還不想看到他們!


孩子的哭聲,是那麼的悲淒,以至使得好些路過的車輛都停下來觀望。

雖說向榮、向陽怔然發愣的站在那沒再動手,但胡金富依然能從這二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殺氣。

以胡金富的眼光和閱歷,當然能判斷出這二位絕對是那種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主。

看到路中間停了好幾輛圍觀看熱鬧的貨車,胡金富心中一動,強忍著身上的痛楚,深吸了口氣,揮著手喊道各位,別看了,趕緊把車開走,免得堵塞交通,耽誤了天工鋁業集團的貨物運輸。

今天這事,不怪天工鋁業集團,是我們一家三口不開眼,傷害了天工鋁業集團楊董事長和秋總的女兒,所以今天特意專程上門陪罪,我們這是罪有應得,不是天工鋁業集團仗勢欺人,都別看了,也沒熱鬧好看的,都請散了吧!”

聽得胡金富這麼一說,不僅是向榮、向陽倆愣了,就連阿昌等保安隊員也看不懂這姓胡的傢伙玩的這手是真心還是假意。

那些貨車司機有的將車啟動,有的從駕駛室伸出腦袋喊道:

“向隊長,我看這孩子也怪可憐的,既然他們是來認的,就算了吧!”

“是啊是啊,向隊長,你們天工鋁業集團的人可是出了名的通情達理,行事公道,權當是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他們一馬算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向隊長,我想以楊董事長的寬厚胸懷,應該會原諒他們的。”

向榮黑著臉,深深地盯著胡金富看了一眼,再看到胡大衛頭上纏著的白紗布,陰沉地說道姓胡的,你有種!今天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暫且放你們夫妻倆一馬,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事沒完!”

“只要我家彤彤一天沒醒來,你們就給老子好好等著!”向陽也恨恨地剜了胡金富一眼,“還不給老子趕緊滾!”

貨車司機們聽向榮向陽發話了,他們是不會再為難那個頭上有傷的孩子了,也就沒再多管閑事,紛紛將車發動,有序地朝市區方向駛去。

胡金富暗自松了口氣,彎下身,有些艱難地將劉金娣抱在懷裡,看到她半邊臉腫得老高,嘴唇也裂了,血流不止,昏迷不醒。不由心中一痛,焦慮地喊道金娣,金娣,,,你要不要緊?我馬上送你去看醫生!”

“媽咪!媽咪!媽咪……”胡大衛抓著母親的手,一邊不停地搖著一邊大聲哭喊著。

向陽見此情形,微皺著眉頭,以詢問的眼神朝向榮看了一眼。

“我下手有分寸。”向榮心有不甘地搖了搖頭,淡然說道暫時還沒打算要她的命,過兩三個小時就會自然醒來。”

向陽點頭為意,朝阿昌等人揮了揮手,看也沒再多看胡金富一家三口一眼,隨向榮一起,朝公司大門方向揚長而去。

看到這群一個個都殺氣騰騰的青壯漢子遠去的背影,“暫時還沒打算要她命”這句話不停地在胡金富腦子裡回蕩。

暫時沒打算,那以後呢?如果羅小彤真的一時半會兒醒不,一旦楊約翰起了殺心,他們一家三口還有活路嗎?

不行,必須想辦法自救!

今天雖然沒見到楊約翰,但從他的這幫手下展顯出來的素質和身手,胡金富心裡非常清楚,十個他加起來也不可能是人家的對手!雙方壓根就不是一個重量級,一個層面的對手!

胡金富咬緊牙關,相當吃力地將劉金娣抱上車,讓暫時照顧著,他迅速回到駕駛座,將車發動,掉轉車頭,臨了,朝天工鋁業集團深深地看了一眼,看到廠區裡那一座座高高聳立的煙鹵,不停地往天空著揮散著濃濃的黑煙,眼裡忽然閃過一絲不屈的精光。

多年前的一段資訊忽然在他記憶裡浮顯。

冶煉廠,可是重度排汙的大工廠!

這片工業區以前有不少小型的冶煉廠,但無不在最近十年之內要麼倒閉破產,要麼遷走。

去年他因為想打這裡工業用地的主意,所以特意找了港英政府方面的一些有關官員打探消息。他記得當時環保署的人說過,隨著港英政府對香港的環境保護日漸重視,對冶煉廠之類的重度排汙工廠限制越來越嚴格。

最近十年來,居住在官塘工業區周邊地帶的村民、漁民,因為受冶煉廠排放出來的廢料廢氣影響而生病的人不在少數。為此,這附近的村民漁民沒少跟冶煉廠的工廠主鬧糾紛,甚至還發生過好幾次大規模的群體性械鬥。當時引起了香港各路媒體的重點關注,並進行了系列的追蹤報道。

得到媒體支持的村民們和漁民們,請律師將這裡的冶煉廠告上了法庭,並且成功地勝訴。這些冶煉廠的工廠主們不僅向附近的村民和漁民陪了一大筆錢,而且還被港英政府勒令停工整頓,一部分後臺不硬的小型冶煉廠因之而倒閉破產,另一部分則因為停工整頓而導致生意大受影響,最終要麼轉型,要麼另行選址遷廠。

現如今,官塘工業區的冶煉廠好像除了天工鋁業集團,就沒有第二家。

天工鋁業集團既然能選擇在這裡生根發展,其背後肯定有極深的背景和大靠山。

若要想成功地迫使楊約翰露面,接受他們一家三口的賠禮道歉,唯一的辦法,只能兵行險招,把事情進一步鬧大,引起媒體和全港輿論的高度關注!

想到這裡,胡金富轉身看了眼車後座上躺著的昏迷不醒的妻子,以及滿臉淚水的,頓時,他心裡有了決斷。

只有把他們一家三口與楊約翰之間的這段恩怨過節,向媒體曝光,並引起媒體的關注,才有可能讓楊約翰心生顧忌!

屆時楊約翰想要再起殺心,可就沒那麼輕松了。

越是大人物,越是注重其公眾形象和聲譽。

“楊約翰,我就不信,你會因為兩個小孩之間的沖突,在引起媒體和社會輿論關注後,還繼續對我一家三口不依不饒,非得把我們逼得家破人亡才罷手!”胡金富在心裡暗自打定主意,右手緊緊地握了握拳,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驅車很快駛離天工鋁業集團,往市中心區方向高速駛去。

港島中區聖安醫院。

楊衛平坐在床頭,右手拿著話筒,一邊聽著裡向榮的匯報,一邊不時地點頭輕聲嗯著。

“這樣,阿榮,如果姓胡的再來,你讓人直接將他們趕走!我暫時不想看到他們!”楊衛平臉色陰沉地交待道你們今天做得對,以後他們要是再敢來,來一次,就給我打一次!但是,記得出手不要太重,不要傷筋動骨,有點皮外傷就行了。上的傷害太簡單了,我需要讓姓胡的夫妻倆,天天都要未知的恐懼中煎熬!”

“是!老闆。您放心,我做。”向榮在裡恭敬地說道。

“公司裡面一切都還正常吧?”楊衛平淡然問道。

“一切正常!”向榮欣然答道。

“嗯,正常就好。”楊衛平點了點頭,“我現在還不具體能回公司,彤彤沒醒來,我只怕暫時沒法抽身。這樣,你替我帶句話給公司的CEO詹妮女士,不管有困難,ISO14000環境保護質量管理體系,都必須展開試行。這美國人腦子都有點軸,我估計她有些方面還沒想明白,所以我懶得聽她囉嗦,你只管把我的原話帶到就行了。”

“是!老闆。對了,老闆,彤彤現在好些沒?”

“比昨晚要鎮靜一些,但人還沒醒。”楊衛平嘆聲答道。

“尼瑪的,姓胡的那對混帳夫妻真該死!”向榮咬牙切齒地說道。

“哼!他們雖然罪不至死,但是,我要他們生不如死!”楊衛平轉臉看了看身邊躺著沒醒的羅小彤那張紫腫未消的臉蛋,眼裡閃過一道怕人的寒光。

掛斷後,楊衛平向坐在對面的秋芳笑了笑,說道剛才向榮來,把胡金富夫妻倆收拾了一通。”

秋芳輕握著女兒的手,一邊用溫熱的濕毛巾幫女兒輕輕拭著手背,一邊抬頭望著楊衛平,滿臉都是憂容愁緒,“衛平,你說彤彤究竟得啥時候才醒啊!我現在已經不關心那對夫妻是死是活了,我只想彤彤快點醒來,聽她叫聲‘娘’……”

說著,秋芳眼裡禁不住又是淚花閃閃。

“芳姐,彤彤肯定會醒來的,我保證,一定會的。”楊衛平探身伸手用右手拇指將秋芳眼角的淚水輕輕抹了抹,溫和地安慰道香港的醫療技術非常發達的,彤彤說不定就好了。”

“但願吧……”秋芳臉色淒然地嘆聲道彤彤的自尊心太強了,這次受了這麼大的侮辱和委屈,我只怕她就算醒來了,心裡也會留下陰影。”

“是治癒一切創傷的最佳良藥。”楊衛平柔聲勸慰道等彤彤醒來,我帶她去歐洲散散心,離開香港,換個環境。芳姐,我向你保證,我一定讓咱們的女兒健康快樂,一輩子都開心常伴,幸福永隨!”

秋芳也沒聽出楊衛平這話裡有語病,輕輕地伸手把楊衛平撫在她臉上的那只手放下來,幽幽地說道衛平,是不是老天爺要懲罰我不守婦道,所以才讓彤彤遭此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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