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馭香 作者:曾經的青柳 (連載中)

 
轉身離開 2013-6-16 17:41: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88 284452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5:16
110 家事

     江家在江鶴平那一代人丁其實也是挺多的,只是兄弟幾個人還沒有開枝散葉,便相繼死於兵禍和幫派爭鬥,最終只留下江鶴平這一支。

     江鶴平也確實很強,三子二女。長子江海峰,膝下有二子一女,三人都已經成家立業;次子江海嵐,膝下有二女一子,一子一女已婚,還有一女正在念大學;三子就是江海天;長女江秀芙,一子一女,都沒有婚配;次女就是慕容纖纖的母親江秀荷。

     「人丁鼎盛啊,姥爺和姥姥也是有老來福啊。」慕容纖纖概嘆道。

     江采菁撇撇嘴:「老小老小,老人最疼的還是最小的那個——對不起,纖纖,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這很正常也很傳統嘛。」慕容纖纖笑道。

     「不過你可得小心了。」江采菁忽然低聲道:「有人對你的到來可是大有不爽啊。」

     「什麼?不會吧?」

     慕容纖纖訝異道:「不過是多了一個外孫女和外孫而已,又惹到誰了?」

  江采菁坐在床上翹著腳:「這你就不知道,爺爺將產業分作幾份給子女,每個人都有一份。事實上,這些年我爹地、大伯、二伯、大姑母他們經營的都是各自的產業,只不過名義上還是江氏集團。小姑的產業一直是姥爺聘請的專業人士經營,在某些人看來,如果小姑一直不回來,這位產業遲早會平分的……甚至還有可能交給某一人。」

  「那就平分唄,我回來也不是想爭家產的,只是想替母親盡幾分孝心而已。」

     慕容纖纖不以為意,她的身家自然不敢和江家相比,但身懷聞香坊和巫醫傳承,如果她需要錢的話,那是唾手可得,哪裡用得著繼承江家的產業?

     「這不是你要不要的問題,而是爺爺給不給的問題。中國有句古話:長者賜,不敢辭,隨隨便便拒絕長輩的賜予,這也是有違孝道的。」江采菁說道。

     「你這叫什麼道理?」慕容纖纖哭笑不得,沒想到江采菁還會以傳統來說教。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一個女傭輕聲稟報:「采菁小姐、纖纖小姐,下面開飯了!」

     「知道了。」江采菁從床上跳下來,拉著慕容纖纖道:「快走,今天早上一起來就聽奶奶嘮叨,飯都沒有吃好,都快餓扁了。」

     「我先去看小小。」慕容纖纖先往旁邊的屋子裡跑。


     親情是什麼?

     雖然有些時候親情如同毒藥一般的傷人,但太多的時候,親情都都甜蜜而溫馨的。

  飯桌上,老太太坐在慕容纖纖身旁,不一會兒工夫就將她面前的菜碟堆出了個小山丘的形狀。而慕容纖纖也毫不做作的全部笑納,看得老爺子也有些發愣……這孩子的胃口可真好。

     「能吃是福,多吃一些。」老太太笑得眼睛都陷到皺紋裡了,繼續給她夾菜,江采菁大叫偏心也不能阻止,倒是慕容小小安靜的只吃那幾種自己常吃的飯菜,安靜的像個女孩。

     由於時差的原因,即便是以慕容纖纖的體質也稍感不適,在陪老爺子和老太太說了會兒話之後,她也回房間休息。小小卻是之前睡了一覺之後,精神大振,被江上松領去遊戲房玩了。

     回到房間,慕容纖纖開始考慮如何為二老調理身體……如果是別人她自然不會輕易出手,畢竟她不是醫生,但自己的親人又當別論,而且她也是準備替母親盡一下孝心。

     草靈丹雖然是靈草所煉,對於二位老人的身體有益,但畢竟效力還弱,而二老年紀老邁身體機能衰老,需要的卻是源源不斷的生機……她此時正坐在窗前,偶一抬頭,便看到外面那繁茂的樹木,心中頓時一動。

     在來的時候,慕容纖纖注意到莊園的周圍林深谷密,植被保存的相當完好,在路邊就可以隨時見到幾十年生的樹木,據說在林子深入,百年生的老樹也是常見。這裡的生態保護非常好,林子裡還能夠看到各種野物,老爺子有時候興致上來了,就會帶人進林子打獵。

     在巫術中,有一種煉製靈丹的秘法,叫做『木精丹』……嚴格的說,這不算靈丹,而是一種術法,通過巫家秘術,奪取樹木精華,可以彌補修煉者的生機衰退。

  誠然,這種術法對於樹木是大有損傷的,不過她可以在事後以施以靈雨術略為補償,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那些樹木還是能夠復原的。

     木精丹可以滋潤二老的五臟六腑,緩慢恢復已經衰老的器官,然後以逆水行舟針法打通姥姥的血脈經絡,這樣在那姥爺七十大壽的時候,二老都能夠健健康康的出現在眾賓客面前,自己和小小回國之後也可以放心了。

     主意已定,慕容纖纖開始打坐修煉,這周圍的環境可比國內的環境好,大量的樹木提供了濃郁的木屬性靈氣,修煉起來效果竟然不輸於聞香坊。

     源源不斷的靈氣進入眉心的竅穴,然後轉化為木屬性的巫力在周身流轉……

  在先後與茅山宗的修行者發生衝突之後,她已經有了憂患意識,雖然這幾次做得很漂亮,沒有留下什麼首尾,而且茅山宗派出來的也不是什麼有根行的弟子,但再往後就未必有那個幸運,如果沒有足夠的自保之能,恐怕再遇到茅山宗的人,自己就危險了。

     生、死對於她來說,並不如何執著,但小小的未來是她答應過母親的,而且母親為了自己姐弟二人嘔心瀝血,也不會容許自己輕賤自己的生命,因而在苦修的同時,她也在修煉一些巫術……唯一遺憾的是,由於一直沒有突破巫武的等級,有些更高深的巫術她也沒有辦法修習,而且那本箭訣和幾件巫器也沒有辦法使用。

     傍晚時候,慕容纖纖下樓,和江采菁、江上松、強尼說了一會兒話,又陪小小玩了一會,便去跟老太太說話。

     「姥姥,讓我給你把把脈吧。」慕容纖纖抓起老太太的手。

     「噢,你還是個醫生?」老太太見了這個外孫女就高興,反手抓著她的手腕,倒像是給她把脈。

     「我不是醫生,但我學過醫術。」

     慕容纖纖一邊說著話,一邊給老太太把脈,其實這病說複雜就複雜,說簡單就簡單,正如她之前所料,只要打通血脈經絡就沒有別的問題了。

     「怎麼樣?纖纖,姥姥這腿能治好嗎?」老太太也就是這麼隨口一問,她也沒指望真能治好——自得病以來,老太太是中、西醫都看過,能夠得回這條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想要再站起來行走——她還真的沒有這個奢望。

     「能的。」

     慕容纖纖心中有數:「姥姥,我準備一些藥物,保管你在姥爺七十大壽的時候可以站起來走路。」

     「什麼?纖纖,你是認真的?」老太太驚訝地問道,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奶奶,我可是聞香坊的繼承人。」慕容纖纖低聲道:「您先別說,等到時候給姥爺一個驚喜。」

  「好,好,你需要什麼,儘管告訴江伯他一聲,他會幫你準備的。」

     年輕一輩或許是不太瞭解聞香坊的底細,但老一輩的人都知道,聞香坊是醫、香、武三絕,所以之前慕容纖纖那飯量驚掉了不少傭人的下巴,但老爺子、老太太都沒有覺得奇怪……此時慕容纖纖做如此保證,老太太雖然有些意外,但仔細一想,卻也是在情理之中。

     「恩,我會找江伯商量的。」慕容纖纖應道。

  她也自有打算,雖然中醫是中國的特色,但早在世界各地植根發芽,連棒子和倭人都自稱中醫是他們的『國粹』,可見其影響之大,所以她也琢磨著,是不是能夠在這裡收集一批中草藥,製出一些香料給二老——無病也可防身嘛。除此之外,她也大可以在林間種植一些現在幾乎已經絕跡的草藥,如果兩相彌補,就可以煉製一些特殊的香料了。

     「江伯,森子、露茜來吃晚飯嗎?」老太太轉頭問道。

     「是的,他們就要來了。」江伯正在指揮傭人們整理這個、整理那個的,聞言連忙答道。

     看到慕容纖纖有幾分好奇的樣子,旁邊的江采菁解釋道:「森子就是費森伯伯,是咱們江家的老臣子,也負責整個江氏集團的法律事務,露茜是他的美國妻子。」

  「美國人?」慕容纖纖訝然道。

     「是啊,當初費森伯伯和露茜結婚,爺爺和奶奶都是極力反對的。」江采菁笑。

     「為什麼?」慕容纖纖不解。

     「哼。」老太太的眼角立即耷拉下來:「管不住嘴的傢伙!」

     「露茜嬸嬸做得一手好甜品,尤其是各種蛋糕,好吃極了,奶奶說,費森伯伯就是被蛋糕陷住了。」

  「哈哈哈……」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連老太太都笑得眼睛眯了起來。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5:34
111 木精丹

     費森這個名字聽起來有此像是外國人的名字,但他卻的的確確是中國人,年齡跟江海天差不多。他的妻子露茜比他小十歲,而且保養的十分好,看上去不過是三十歲的人,據說是在洛杉磯開了個面包連鎖店,生意非常不錯,這次過來還特地帶來一隻核桃蛋糕,小小非常喜歡,這讓露茜也感到非常高興。

     吃過飯,眾人來到客廳說話,費森打聽起江秀荷的一些生活情況,言下頗有唏噓之意。

     「費森和你媽媽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朋友,當年你媽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和海天、費森三個人一起騎自行車長途旅行。」老太太說道。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露茜的,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小不點,一晃二十多年過去聞,物是人非。」費森的語氣有幾分蕭瑟。

     在中國的傳統中,一般很少提及去世的親人,以免傷心難過,但他們在美國生活久了,並不認為緬懷死者的往昔是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反而是親人朋友之間最好的融合劑。而且慕容纖纖也沒有這方面的顧忌,她同樣想知道母親過往的點滴,只看老照片是看不到的,而隨著費森等人你一語、我一語的補充,一個鮮活的、少女時代的母親形象出現在她的眼前……

  夜晚,在不知不覺中降臨,給莊園、山林和遠處的小鎮染上一片朦朧。

     送走費森夫婦,慕容纖纖連忙安排弟弟睡覺,這孩子早已經睜不開眼了,卻還執拗地看著表,等著到十點才肯躺下。

     由於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小小的潛意識裡有幾分不安,慕容纖纖不得不握著他的手,跟他講話、講故事,直到他入睡,慕容纖纖拿出一隻只有嬰兒拳頭大小的香爐,燃上了一小段黑甜香——這種香不是催眠香,只是有助於安穩睡眠,沒有什麼副作用。

     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屋裡,慕容纖纖捧著母親的老照片又看了一會兒之後,將它放回抽屜,然後打開了窗戶。

  她的房間在二樓,隔幾個房間就是江鶴平夫妻倆的房間。慕容纖纖探頭看看大部分房間已經熄燈,微微一笑,單手輕輕一按窗檯,身形如同落葉一般飄落地面。她回頭又看了一眼別墅,轉身向後面走去。

     纖塵不沾的躍出後園,走過一片青翠的草地,便漸漸地進入到樹林之中,樹林的外圍,盡都是一些高大筆挺的樹木,樹木周圍是一叢叢灌木。但越往裡走,野草、灌木越加的稀疏、低矮,而樹木不僅高大粗壯,而且還是各榫形狀的都有,不像外圍的那般筆挺。腳底下是層層的落葉,都是歷年堆積而成的,就像是給地面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地毯,樹淡中流動著草木的清香和植物腐敗發出的味道。

     雖然慕容纖纖走入這裡並沒有發出聲響,但那些敏感的昆蟲已經意識到這個夜晚已經不單單是它們的天下,有些昆蟲立即停下了低聲的吟唱,而還有一些昆蟲則發出了憤怒的咆哮,儘管這咆哮聲並不具備什麼實質的威脅力。

     凡是慕容纖纖所至之外,那些昆蟲都紛紛的離開,甚至像螞蟻之類的昆蟲都來了個大搬家。小龍是不是真龍還不好說,但慕容纖纖身上有它的氣息,所到之處,凡是昆蟲所屬,包括蛇類都遠遠的避開——就是在聞香坊,那條黃金蟒在與慕容纖纖一起的時候,也是誠惶誠恐的。

     十來分鐘之後,慕容纖纖已經到了一片林間空地之中……這片空地有些突兀,在空地中間有一座已經坍塌了的木屋,草叢之中還有一些粗大的木樁……看模樣這座木屋已經廢棄了很長時間了。

     「小龍,去檢查一下周圍的情況。」慕容纖纖吩咐道。

     「這裡面蟲子很多,我也該讓孩兒們飽餐一頓了。」

     小龍現身出來之後,身形還是那麼大,嘴一張,吐出兩道青碧色的光芒,當光芒收斂之時,露出兩條青碧色的,只有拇指長短的小蛇。

     「這就是碧蛇蠱?能派上什麼用處?」慕容纖纖皺起了眉頭。

     當日得到那批毒蛇之後,小龍突然興起了收小弟的念頭,它是慕容纖纖的本命蠱,自身也可以培養蠱蟲,便在毒蛇中挑了兩條還算不錯的竹葉青來培育,但現在看上去就比那蠶寶寶粗上那麼幾分,顯得小巧玲瓏,慕容纖纖看不出有什麼厲害之處。

     「主人,這兩隻碧蛇蠱的毒性非常厲害,就連洪荒時的猛瑪巨象也禁不住它的一口。」小龍不服氣地道。

     「就這兩個小東西?」慕容纖纖嚴重懷疑。

     小龍『噓噓』了兩聲,那兩隻碧蛇蠱身上的光華微微一閃,體形暴漲,變成了兩條通體翠綠,顏色猶如翡翠一般的長蛇,身體近一米,粗細有如嬰兒手臂,一閃之間已經竄出了十餘米之外,迅捷如風。

     「這還有些看頭。」

     慕容纖纖這次稍稍有些滿意:「行了,你帶著它們注意四周的警戒,但不要輕易發動攻擊。」

     蠱蟲都是十分暴烈的,它們如果認定觀察目標對主人或自己有攻擊傾向,就會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所以她要提前叮囑一句。

     小龍帶著兩條碧蛇蠱進入密林之中,週遭所有的昆蟲絕對是聞風遠遁,不一會兒工夫這片空地就變得寂靜起來,只有偶然掠過枝頭的微風,輕輕拂動的枝葉,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慕容纖纖在一個粗大的木樁上盤膝坐上,翻手自儲物手鐲中取出了那尊藥鼎放在面前。

     準備就緒之後,慕容纖纖開始唸誦咒語,雙手向周圍的樹木打出一個個巫訣。

  隨著她的咒語聲,周圍的樹木開始發生了異變。

     原本這些樹都是靜止不動的,但隨著她的吟唱,這些樹木開始發出陣陣的應和,樹幹、枝葉都紛紛搖動,發出海潮一般的聲音,而且範圍還在逐漸的擴大。

     此時,在距離慕容纖纖尚遠的山腳下,一輛汽車從小鎮的方向駛來,在這裡停下,一對青年男女從車上下來。

     「快婁麥瑞,我們不能再耽擱了,那些人很快就要到了。」女青年焦急地催促。

     「可我們還能去什麼地方?」

     男青年的語氣中充滿了絕望:「愛麗絲,你走吧,逃的越遠越好,我在這裡擋著他們。」

  「你擋不住的,麥瑞。」女青年抱住了那個男青年的胳膊:「如果沒有你在身邊,我跑得再遠又有何意義?」

     二人一看就知道是對鴛鴦,而且還是一對逃命中的鴛鴦。

  被女青年這麼一說男青年再也無話可說,緊緊抱了一下女友,拉著她便向林中走去:「山上是江先生的別墅,我們繞行,免得給他們帶來麻煩。」

  就在他們進入樹林不久,又有一輛車從小鎮的方向開過來。這輛車開到先前那對男女所開的汽車旁邊停下,三條人影從車上下來,走到這輛汽車前檢查了一番之後,目光不約而同的向山上看去。

     三個人的體形都很健碩,其中二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的西裝,而中間那個明顯是首領的人身上,穿著的卻是一件古怪的袍子。在向山上張望了一會兒之後,他果斷的舉步,「走,上山去,今天一定要將這兩個黑暗餘孽滅掉。」

     另外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從懷中取出手槍,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後面向山上走去。


     密林中的慕容纖纖全然不知道這裡即將出現一片風雨……此時,她的咒語已經完成,從四面八方的樹木上飛出了一個個的綠色光點,向她身前的藥鼎飛來。

     提取木之精華,對於樹木的損傷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慕容纖纖不會在自己家裡的樹木身上施法,那時候她也用不上,但在這裡就沒有這個顧忌了,所以在看到那些綠色的光點飛入藥鼎之後,她的兩隻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狀。

     大約十來分鐘之後,那些綠色光點漸漸稀疏起來,慕容纖纖散去了巫術……她沒有搞竭澤而漁那一套——雖然那樣一來,所獲遠勝現在,但對於周圍植被的損傷卻是不可回覆的,而現在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這些樹木還是可以存活下去的。

     俯視藥鼎,只見裡面載沉載浮一大團綠色的光華,一股沛然生機從裡面散發出來,讓人的身心都覺得愉悅起來。

     雖然是巫術,但要煉精成丹,還是要使用煉丹的手段,慕容纖纖將藥鼎的蓋子蓋上,雙手向藥鼎中打出數個巫訣,隨即雙手放在鼎腹,向裡面輸入一股巫力——

  『蓬!』

     一聲輕響,綠色的巫火熊熊的燃燒起來。

     木精丹的煉製很簡單,甚至比草靈丹還要簡單,在感知到藥鼎整體加熱己經均勻之後,慕容纖纖向鼎中打出了數個巫訣,不出片刻,鼎中便傳來嘩嘩的滾水一般的聲音,一股強大的生機從鼎中洋溢而出。

     「給我凝!」慕容纖纖猛然一聲清叱,打出一個巫訣……『嗡』的一陣輕響,藥鼎似乎輕輕地顫動了一下,隨即那股龐大的生機驀然消失,她隨即滅掉巫火。

     輕提鼎蓋,慕容纖纖起身向鼎中看去,只見鼎中閃過一片翠色光霞,旋即恢復正常。在藥鼎的底部,有十二顆鴿卵大小的翠綠色丹藥——一眼看去,倒和草靈丹有幾分相像,但個頭卻大了許多,而且在丹藥上佈有一圈圈的褐色木紋。

     「可惜,只能算是中品丹。」

     慕容纖纖輕輕嘆了口氣,木精丹比草靈丹等級高,但想煉製出更好的靈丹,不是一蹴可就的,還需要不斷的練習才行——這裡的林木資源如此豐富,過兩天她還要再煉幾爐,要知道這木精丹對於人體的作用可比草靈丹還要出色。

     正在這時,意念中傳來小龍的示警,慕容纖纖微微一怔,連忙將靈丹和藥鼎收了起來,人也隨後隱藏了起來。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5:47
112 純屬意外

     夜空中星光燦然,一彎新月悠然沉浮於星河之中,俯瞰著下方的山川城市。寂靜的山林再度被打擾,昆蟲們發出不安的鳴叫,灌木叢中不時傳來一陣陣撲簌簌的聲音,那是某些被驚起的小動物在驚慌逃竄。

     兩道人影匆匆的在樹林中奔逃,枝葉碰撞在他們的身上發出『嘩啦啦』的搖動聲,就像是一道指示牌,給追擊者指出了正確的追擊方向。

     「這兩傻孩子,這不是給人指路嗎?哪怕分開跑也是好的。」

     慕容纖纖在暗中搖頭。她不想插手,天曉得其中是怎麼回事,不過她看到那對青年男女也不過是十八、九歲的模樣,倒也想不出他們會犯下什麼案子,也許只是玩笑——不過看著二人氣喘吁吁之中帶著極大的驚恐,恐怕還真是性命攸關的事情。

     轉眼前,二人已經跑到慕容纖纖剛才提煉木精丹的那片空地。

  那個外國女孩突然停了下來,雙手撫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道:「麥瑞,我不跑了。」

     「為什麼?愛麗絲,我們決不能放棄!」男青年大急,扶著女孩道:「你要是累了,我可以背你!」

     「不,麥瑞,我們不能這麼永無休止的逃下去。」女兒的呼吸漸漸地平穩下來,臉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白皙:「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成為所謂的黑暗種族不是我們的過錯,我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他們憑什麼以主宰者的身份出現,來決定我們的生死?」

  「愛麗絲!」男青年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你太天真了,那些獵魔人和教士會聽你的辯解嗎?他們對我們的唯一憐憫就是盡快的終結我們的生命。」

  「不錯,黑暗種族的存在就是陽光之下的罪惡,只有抹除你們,這世界才能夠恢復潔淨!」

     一個肅穆的聲音從林中響起,隨著枝葉的『撲簌』聲,三個人影從樹林中走出來。

     「安東尼,我們雖然是黑暗種族,但沒有做過任何壞事,為什麼你們就不肯放過我們?」愛麗絲怒聲問道。

     「你們身為黑暗種族,就是罪惡的源泉,消滅你們就是消滅罪惡。」安東尼——那個穿著古怪袍子的中年人冷漠地說道,他舉起了胸前的十字架:「淨!」

     一道白色的光芒憑空出現,射向那個叫愛麗絲的女孩,後者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

     「閃開!」

     麥瑞猛地衝上去將她撞開,那道白色光芒射在他的身上,立即將他打出十數米,後背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焦灼的傷口。

     「嗷~」

     他的口中忽然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嚎叫聲,緊接著體形暴漲,嘴巴前突,雙耳變長,肌肉膨脹,獠牙顯現……

  「竟然是傳說中的狼人!怪不得說是黑暗種族呢,不過聽起來他們並沒有做什麼惡事,為什麼要殺他們呢?」慕容纖纖有些不解。

     「呵呵,終於現出邪惡的本體了嗎?」

     安東尼嘴角現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他制止旁邊兩個躍躍欲試的獵魔人,再次發出一道聖光,將麥瑞變身的狼人打了幾個跟頭。

     「麥瑞!」

     愛麗絲哭著沖上去抱住了他,麥瑞的身體又漸漸地變回了人影,他的胸口露出一塊焦灼的傷口,顯然這次傷得更為嚴重。

     「對……對不起,愛麗絲。」

     他艱難的伸出手抹去女孩臉上的淚水:「看來我保護不了你了。」

     「麥瑞,我們一起……永遠在一起!」

     女孩緊緊擁抱著男青年,似乎已經忘記了身處何地,也忘記了身前還有三個欲置他們於死地的劊子手。

     「真夠笨的,既然都變身出來了,就應該上去抓他、咬他,豎在那裡當靶子,這不是找死嗎?」樹後的慕容纖纖搖頭嘆氣。

     「很好。」

     安東尼的聲音忽然輕柔了起來,卻愈發讓人覺得陰森了:「你們畢竟比那些孤獨上路的人強多了,希望你們一起回歸主的懷抱中,懺悔自己的罪惡。」

     「住手!」

     就在安東尼準備再施展神術終結眼前兩個人的性命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慕容纖纖從樹後走了出來。

     不是她願意管閒事,實在是她不能看不慣某些人舉著正義的旗幟做那種不義的事情,而且還標榜著自己為社會的衛道士。

     「你是什麼人?」安東尼的目光轉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東方人,那兩個獵魔人也將手伸向懷裡,取出了手槍……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黑暗中,已經有三對閃閃發光的小眼睛盯住了他們的脖子。

     「路過的。」慕容纖纖掃了那兩個青年男女一眼:「但大致的情況我也聽清楚了。你們為什麼要殺他們?」

  「他們是罪人。」

     安東尼見她是東方人,倒也沒有惡言相向:「這件事情與你無關,走開吧。」

     「怎麼能說無關?」

     慕容纖纖眉毛一揚道:「如果他們犯罪,你們可以將他們交給警察,依法處理,憑什麼自己處置,難道你們不知道這也是犯罪嗎?」

     「我們是上帝的使者,消滅黑暗種族,與世俗的法律沒有關係。」一名獵魔人不耐煩地道。

     「好吧。那你說他們是罪人,那就是犯了罪。我想問一下他們犯了什麼罪?」慕容纖纖不依不饒地問道。

     一名獵魔人勃然大怒:「豈有此理,你……」

  「住口!」

     安東尼喝斥那名獵魔人住口,他已經感覺到這個東方女孩有些不凡——如果是一般人,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往跟前湊,但他也沒察覺到對方的身上有黑暗氣息,所以他喝止了部下,看著慕容纖纖道:「雖然他們現在沒有犯罪,但身為黑暗種族,那是遲早都要發生的事情。」

  「噢?」慕容纖纖嘴角微微一彎,忽然問道:「教士閣下,我想問一下,在教義中,姦淫是不是重罪?該不該嚴懲?」安東尼一愣,但他還是點點頭:「當然是重罪,一定要嚴懲!」

  「那好,你們三個先自己懲罰自己吧。」慕容纖纖嘴角出現一抹嘲諷的笑容。

     「為什麼?」安東尼一副莫名所以的神情。

     「你們男人下面都長著什麼器官不用我來提醒吧?」

     慕容纖纖嘲諷道:「或許你們現在沒有犯下什麼罪行,但長著那個器官,就保不準將來的某一天會犯下類似的罪行,所以現在還是自我懲罰吧。」

     「豈有此理!我們是上帝的僕人,怎麼可能會犯下如此惡行?!」

  「你這是強詞奪理,分明是與黑暗種族沆瀣一氣!」

     三個人都有些氣急敗壞,連安東尼也沒辦法保持鎮定了,那兩個男女青年也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救贖!」

     安東尼緊抿著的嘴裡突然吐出這麼兩個字,慕容纖纖還不明白,那兩個青年男女卻是臉色一變,向她大喊道:「快跑!」

     快跑?

     慕容纖纖目光一閃,發現那兩個獵魔人已經向她舉起了槍。

     豈有此理!我只是想勸一下,難道就是死罪?

  慕容纖纖算是第一次領教了這些宗教分子的不講理,一股殺意不由得從心頭升起。

     兩個獵魔人舉起了手槍,冷漠地看著那個似乎還搞不清狀況的東方女孩,暗自覺得有些可惜了。不過她也應該感到榮耀,因為要為她浪費兩顆破魔子彈。

     就在他們舉槍欲射的時候,從他們身後的樹叢中驀地閃過兩道綠光,只見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眼珠一翻,身體如同一灘稀泥似的倒在地上。

     安東尼原本是要向那兩個青年男女動手的,因為他覺得時間已經浪費的夠多了,但沒等他出手,兩個手下卻無聲無息的倒下,讓他嚇了一跳。

     「你,東方人,究竟對他們施展了什麼邪惡的法術?」安東尼雖然不解,但也能想到這件事情與慕容纖纖脫不了關係。

     慕容纖纖在外語系主修的其實是法語,但英語和日語也在學習,在高中的時候就經常去一些外國人常去的公園與他們交談,而且還給幾個外國人當家教,對話不成問題。

     此時,看到已經弄出了人命,心裡也是無奈——蠱蟲的感覺是非常敏銳的,不只是因為她心裡流露出殺意,蠱蟲在主人受到性命威脅時自然會發動致命的攻擊,現在她倒是絕對不懷疑小龍的話了……或許碧蛇蠱殺一頭猛瑪還有些問題,但殺死一名壯漢是足夠了。

     面對安東尼的質問,她做出了一個無辜的手勢:「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在這裡站的好好的,距離又這麼遠,怎麼可能施展法術?這件事情純屬意外。」

     意外?

     安東尼咬牙切齒地瞪著慕容纖纖,他的神聖法術對於黑暗種族那是百試百靈,但對於普通人類則威力大大降低。

     他目光一凝,臉上出現笑容,口中卻突然吟誦道:「主啊!賜予我神聖的力量,譴責這罪人吧!」

     「殺了他!」

     慕容纖纖剛開始沒有注意,但隨即便發覺有一股奇異的能量向她湧來,神色頓時為之一變,殺意滔天而起。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6:00
113 治腿

     聖言!

     這是神術中不多的一種不分善惡陣營的攻擊法術,安東尼雖然是一名堪稱強大的獵魔教士,但他修習的偏重術法,而且是針對黑暗種族的術法。

  他是隸屬於教會裁判所的獵魔教士,一般像他們出來執行任務時,都是一名獵魔教士帶著兩名獵魔人——相當於一名法師、兩名戰士的組合。只可惜,那兩名獵魔人過早表露出殺意,反被慕容纖纖驅使蠱蟲所殺。

     砰!

     一股怪異的力量與驀然出現在慕容纖纖身前的一面褐綠色盾牌相撞,只聽得『咔』的一聲響,那面褐綠色的盾牌表面竟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好強的攻擊!

     慕容纖纖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幸好此時安東尼也沒有辦法繼續攻擊了——一小龍從後面倏地竄出來,一口咬在他的後頸上,轉眼間他便毒發而死。

     「嘿!」慕容纖纖散去法術,恨恨地一跺腳——她今天伸手管這閒事,只是覺得那對青年男女如果就此死去未免太窩囊,誰曾想竟然連續收割了三條人命,雖然不是她新手所殺,卻也相差無幾。

     這、怎麼就殺人殺出慣性了?

     她有幾分擔心,萬一哪天自己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那可就麻煩了。

     「謝謝!」

     耳旁突然傳來齊刷刷的兩聲感謝,倒是把她嚇得反射般的向旁邊跳了一步,轉頭看去卻是那兩個青年男女。

     她鬆了一口氣,眉頭依然皺著:「今天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

     麥瑞和愛麗絲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慕容纖纖所說的意思,二人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小龍和兩條碧蛇蠱已經悄無聲息的歸來,慕容纖纖轉身便要離開……這種是非之地,還是早一些離開為妙。

     「請等一下。」

     愛麗絲忽然喊了一聲,慕容纖纖轉過身不解地望著她,只見她迅速地來到那三具屍體旁在他們身上翻了一會兒之後,取出了三張卡片,然後走過來將它們遞給慕容纖纖。

     「這是什麼?」慕容纖纖已經看清楚上面的標記,應該是某個銀行的銀行卡。

     果然,愛麗絲解釋道,這三張卡片是這三個人所存的個人錢款,估計至少有個上千萬美元,而且還是不記名的。

     「不必了,你們逃跑也需要錢。」

     聽說有近千萬美元,慕容纖纖也頗為動心,只是擔心有後患,那她寧可不要。

     「沒問題的,這些卡上沒有名字,密碼就在卡的後面,您完全不必擔心有人能夠查到線索。」愛麗絲說道。

     慕容纖纖沉吟了一下,掂起其中的兩張卡:「就這樣吧,屍體不必處理,但他們的其它隨身物品你們要處理好。」

     說完她展開身法竄進林中,不消片刻,人已經消失在黑沉沉的密林之中。

     那三具屍體是被蠱蟲毒死,估計再過一、兩個小時恐怕就會化成毒水慢慢的滲入地下,只要那兩個年輕人不說,沒人知道是慕容纖纖做的,而她也不擔心這兩個黑暗種族會向教會告密。

     且不說麥瑞和愛麗絲劫後餘生如何商量逃亡的問題,慕容纖纖匆匆地返回莊園。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崗哨返回到自己的房間,也不開燈,直接去浴室放了熱水,然後躺在溫熱的水中,開始想今天晚上的事情……

  不是她心性變得殘忍,但修煉之人一定要殺伐果斷。她曾經問過師父,修行之人與普通人有什麼不同,祝國恩告訴她,修行之人首先是實力強大,其次就是率性而為——這裡的「率性」可不是肆無忌憚的想幹什麼就干什麼,而是指「不違本心」。

     殺人不是慕容纖纖願意做的事情,但今天那三個人確實有攻擊她的意思,所以雖然她沒有自己動手,但殺意起,所飼的蠱蟲隨心而動,倒也不算是她濫殺無辜。想透這一點,她的心裡頓時安定了下來。

     雖然也受到時差的影響,但慕容纖纖的適應性還是很強的,翌日清晨,她從後園練功回來,剛進大廳,就見強尼穿著一身火紅的衣服,急匆匆的跑下來,看見她便揮揮手「嗨」的一聲打了個招呼,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聽到外面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纖纖,準備吃飯了。」江采菁從餐廳探頭出來招呼。

     「噢,強尼表哥大清早這是去哪兒?」慕容纖纖隨口問道,向樓上走去。

     「還不是去見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江采菁撇撇嘴,看她去樓上,連忙招呼道:「纖纖,是不是去找小小?江伯已經帶他下來了。」

     慕容纖纖略為洗漱了一下,然後來到客廳,江鶴平老夫妻倆已經坐在那兒了。老太太饒有興趣的在小小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而作為傾聽者……小小無疑是最合格的,他的臉上微微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目光卻盯著餐桌上的一碟小點心。

     江上松和江采菁姐弟倆則不知道在那兒竊竊私語著什麼,江采菁作勢要打她,江上松連忙躲閃。

     「對不起,我來晚了。」慕容纖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沒晚,吃飯吧。」江鶴平和藹的笑了笑。老爺子對待孫子和外孫比較嚴厲,但對女孩就比較鬆,用老觀念來說,女孩是寵著養,男孩要摔打著養。

     吃完飯,慕容纖纖搶過特護的活兒,推著老太太在外面走了一圈,然後回屋,將一顆木精丹遞給老太太。

     「這珠子挺可愛的,可惜裡面有雜質。」老太太的評價讓慕容纖纖狂暈。

     「姥姥,這是藥。」

     「藥?有這麼漂亮的?」老太太疑惑地接在手裡,「我記起來了,前一陣兒菁兒拿來一些比這個要小的珠子,也說是藥,從你那兒拿來的,吃了挺管用的,精神好多了。」

     「是,這個比那個還要好用,您試試看。」慕容纖纖道。

     「那我試試。」

     老太太笑眯眯的將木精丹納入口中,丹藥甫一入口,立即化為液體順喉而下。

  「咦?很奇妙的感覺,比那個小的還要好。」

     「姥姥,我抱你上床,現在開始治療,可以嗎?」慕容纖纖輕聲問道。

     「好,好。」

  老太太現在只覺得口齒間一股草木氣息的清香,全身充滿了勃勃的活力,比服用草靈丹的感覺還要更勝一籌,因而對慕容纖纖也更具信心了。

     「等一等,你不能這麼做。」

     特護是個美籍華人,剛開始慕容纖纖給老太太吃木精丹,她沒有反應過來,但等她將老太太抱上床,開始準備針灸的時候,這位特護才發覺慕容纖纖竟是要給老太太做治療,立即堅決地上前阻止。

     「別嚷嚷。」解釋要花費很長時間,而且還不一定有效……為了避免被她嚷嚷的人人皆知,慕容纖纖直接封住她的穴道,這名特護立即瞪著眼睛站在床邊不言不動了。

     「她沒事吧?」老太太擔心地問道。

     「沒事。」

     慕容纖纖看了特護一眼,對她道:「你不用擔心,這只是中醫的一種點穴手法,對你沒什麼傷害,也不是巫術。」

     雖然被封住了行動和聲音,但特護的六感卻是沒有失去,聞言眼中立即露出求懇的神色。

     慕容纖纖也不理她,重新檢查了一遍老太太的雙腿和其它部位的情況……正如她之前得到的情況,老太太得病的時間不長,腿部的機能雖然無法正常發揮,但也沒有退化,尤其是在得病以後服食了不少的草靈丹,對她的身體機能大有稗益。

     檢查之後,她便開始治療,由於老太太剛服食了木精丹,所以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真元推拿,將老太太體內的木精丹的效果完全的激發出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她的額角便出現了汗水。

  老太太只覺得一股熱流在周身遊走,說不出的舒適,面色也開始紅潤了起來。

     「纖纖,太累了,妳歇一會兒再做吧。」老太太心疼地道。

     「姥姥,沒事的,一鼓作氣比較好。」慕容纖纖搖搖頭,開始下針將一根根金針插入腿上的穴道之後,她開始逐根輕彈,將一股股真元慢慢地輸入。等彈完最後一根,她振腕取出最長的那根金針。

     陰極針本身就是一件寶物,進行普通的針灸之時亦有奇效,此時慕容纖纖以逆水行舟針訣驅使,化做點點金星沒入老太太的穴道,雖然微微有刺痛感,但旋即便被一股舒適的感覺所取代。

  就像是一根線似的,隨著她的動作,之前輸入的那些真元如同連珠般的被串連起來。

  那些插在腿部穴道上的金針一根根的彈了出來,老太太只覺得雙腿出現一股股的熱流,循環往返,十分的舒暢。

  不知不覺中,慕容纖纖已經收針,在那收拾金針呢。

     「治完了?」老太太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完了。」慕容纖纖擦了擦臉上的汗,隨手解開了那名特護被封的穴道。

     「太過分了,我要向老爺報告,你不經允許……」特護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跟見了鬼似的瞪得溜圓。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6:19
114 試探

     作為特護,要時時刻刻地關注病人的情況,江家所雇的這名持護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中年婦女,照顧過好幾例江老太太這類的病人,但眼前……實在是太顛覆了。

     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老太太將雙腿挪下床,顫抖著站了起來,她雙手扶著床邊穩了一會兒身形,慢慢的直起腰一步、兩步、三步……

     「呵呵,好孫女,我這雙腿又找回來了!」老太太心裡這個高興啊,眼淚都了出來。

     「姥姥,您先別著急。」慕容纖纖連忙上前扶住她,又讓她在床上坐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您這血脈經絡剛剛通暢,還要經過按摩進一步加強治療效果,等到了外公生日的時候,您就可以給他老人家一個驚喜了。」

  她轉頭對那名特護叮囑道:「這件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噢,姥姥最近也不用吃什麼藥了。」

  「纖纖,你這藥還有沒有了?」老太太忽然問道。

     「當然有。」慕容纖纖笑了,「你是擔心姥爺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她取出一隻精緻的琉璃瓶,裡面裝著五顆木精丹……這種琉璃瓶是祝氏制香廠在外面特製的,專門用於裝香薰的,她取了幾個大口徑的,用於裝丹藥。

     江鶴平是那種家長氣質很嚴重的人,慕容纖纖在他身邊時便覺得有些不自在,她想了一下便將藥瓶塞到老太太手裡,叮囑道:「這是木精丹,跟以前的草靈丹不同,一次只能吃一顆,三天之後才能吃第二顆,每人三顆就足夠了。」

     老年人身體機能衰弱,又沒有修煉內功之類的,吸收功能較弱,如果連續服用,藥力積攢在體內,未必是什麼好事——所謂『虛不受補』,反倒容易整出大事情來。

   
  洛杉磯,佛光山西來寺。

     方丈室中,一名鬚眉皆白的老僧正在與一對中年夫婦談話——這對夫婦赫然便是慕容長青和任雙雙夫婦。

     「大師佛法高深,還請慈悲!」慕容長青恭恭敬敬地道。

     老僧輕輕輕嘆了口氣:「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慕容施主,小施主那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貧僧也沒有辦法。」

     「大師,柔柔還年輕,這樣下去怎麼得了?求求您想想辦法吧!」任雙雙眼中淚光閃閃,懇請道。

     老僧搖搖頭:「任施主,不是貧僧不想,是小施主不願意,此乃業因,不可不受。」

     他轉手從身後的櫃子裡取一隻精巧的木盒,「老僧這裡有一封黑甜香,有助於令嬡睡眠,其它的請恕老僧無能為力。」

  「多謝大師成全!」慕容長青喜出望外,他這次過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求香,其次才是請眼前這位大師看病。

     這位老僧就是目前西來寺的住持慧濟大師,不僅佛法高深,而且精通醫術,在海外華人中間頗有名氣。

     見到慧濟大師已經有送客的意思,慕容長青夫婦連忙告辭。大師只是將他們送到了門口,二人並肩向大雄寶殿走去。

     今天沒有太多的遊客,諾大的寺院裡空蕩蕩的,偶爾會見到幾名年輕的僧人,夫婦二人來到大雄寶殿前,一眼便看到慕容強正站在一尊羅漢的身前瞪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似乎很想用手去摸摸,卻又不敢的樣子。

     「佛祖保佑江阿姨身體健康,萬事順遂;保估姐姐幸福快樂,也保估小小健康快樂,希望她們不要怨恨爹地、媽咪。」

     大雄寶殿裡傳來的輕柔聲音讓二人的腳步驀地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是萬分的奇怪。

     任雙雙猛地摀住嘴,似乎是怕自己忍不住會發出聲音,轉身向院外疾走。

     慕容長青看了看大殿裡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追了出去院子外面,任雙雙已經淚如雨下:「報應!長青,這就是報應!為什麼會這樣?」她轉身撲到丈夫的懷裡:「做錯事情的是我們,為什麼會報應到孩子的身上?這不公平!」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怒火,如果冥冥中真的有主宰而且可見,她一定會沖上前質問。

     「這很公平。」

     一個清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二人轉過頭,有些愕然地看著站在院門口的那個女孩。

     「父母的過錯,報應在子女的身上,這樣才會讓人感到心痛。」

     慕容柔柔淡然地道,語氣和神情與慕容纖纖有說不出的相像。

     「柔柔……」任雙雙的眼中露出痛苦、委屈、愧悔諸多神色:「我和你父親是有感情的,當初也是為了你……」

  「我知道,媽咪。」

     慕容柔柔打斷了她的話:「我沒有怪你們,只是錯了畢竟是錯了,我們不能當她沒有發生過。」

     錯了畢竟是錯了,我們不能當她沒有發生過!

     這句話如同幕鼓時晨鐘般的在夫妻二人耳邊迴響,一時間二人都沒有緩過神來。

     「爹地,那天我在機場看見一個女孩,後來還看到你們和江家叔叔說過話,她是不是……?」慕容柔柔咬著嘴唇,輕聲問道。

     「應該……應該是吧。」慕容長青遲疑地答道。

     「爹地,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嗎?」慕容柔柔問道。

     「我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到了。」慕容長青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

     「柔柔,我們回去吧,慧濟大師給了我們黑甜香,至少你現在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任雙雙改變話題,免得慕容長青尷尬。

     「能用多久呢?」

     慕容柔柔喃喃道,牽起弟弟的手向寺外走去。

     後面,夫妻二人相視苦笑,慕容長青咬了咬牙,道:「這一次回去之後,我就去內地打聽一下聞香坊的地址,至少可以求得一些黑甜香。」

  「這事急不來的。」

     任雙雙挽著他的胳膊向前走去:「二叔和小妹他們不是要去內地嗎?讓他們幫忙打聽一下好了。」

     「好吧。」慕容長青點點頭。


     「我也好長時間沒去坎貝克了,今天我陪你去鎮上走走。」江采菁說道。

     「坎貝克?是山下那個小鎮的名字嗎?」慕容纖纖問道。

     「當然,聽說是記念這個小鎮的第一位警長所起的名字。」江采菁的腳不安分的踢著石子。

     二人都沒有讓司機開車,沿著山路走下去,空氣十分的清新,樹林裡的鳥雀被外邊的行人驚動,或起或落,鳴聲上下,十分的悅耳。

     「這裡的環境可真不錯。」

     慕容纖纖說道,不過她更重視的是這裡的森林資源,短短四、五天的時間,她已經在這裡提煉了一百餘顆木精丹,這如果在歸云山莊,那簡直是根本不可能的,雖然那裡的自然環境也算是不錯,但與這裡根本無法相比。

  她貪婪地呼吸一口帶著青蔥氣息的空氣,神色間有些小愜意。

     「你有沒有想到定居在這裡?」江采菁忽然問道。

     「是姥爺還是姥姥讓你問的?」慕容纖纖反問。

     「都有啦。」江采菁聳聳肩:「爺爺和奶奶這幾天精神不錯,臉上也有了血色,今天偶然跟我打聽你的想法。」

     偶然?

     慕容纖纖淡淡地笑了:「我的根在中國,在內地,不會到美國定居的,而且我也不能夠離開媽媽的身邊。」

  江采菁沉默了一會兒,她原本知道慕容纖纖可能就是這個答案,只不過來自兩位老人的要求讓她不忍拒絕:「纖纖,你再考慮一下,美國的康復機構比國內要好,定居美國,對小小也有好處。」

  「我這一次來美國,除了看望姥爺和姥姥,就是想給小小做一次檢查,借鑑一下美國康復機構在這方面的經驗,但我並不打算在這裡定居,小小以前被我們照顧的很好,以後也會很好。」

     慕容纖纖的語氣很堅決,江采菁知道現在不可能再繼續勸說,只好將話題轉移到別的方面。

     從莊園到坎貝克鎮,大約需要五十多分鐘,二人一路閒聊,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了鎮上,兩個靚麗女孩的到來立即引起不少人的注目,也有幾個認識江采菁的本地居民,友好地向她們打招呼。

     坎貝克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太小,教堂、商店、旅館、警察局……反正是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據江采菁說,小鎮的常住人口在一千人左右,但還有不少的房子空置,它們的主人都是在大城市裡工作,只有週末或者休假的時候才來小鎮。

     江采菁和慕容纖纖這次出來,也不僅僅是要逛逛小鎮,同時也是要洗照片,這幾天她們將莊園附近逛了個遍,甚至偷拿老爺子的獵槍進山打獵,數碼相機的存儲卡都存滿了,所以她們來到洗印店要求洗像。

     「老闆,什麼時候可以取像?」在說完自己的要求之後,江采菁將存儲卡遞過去,隨口問道。

     「交六十美元定金,下午兩點以後過來取。」老闆將存儲卡里的照片麻利的導了出來,然後將存儲卡交還她們,收了江采菁遞過去的錢,隨手填上一張單據,撕下來交給她。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6:31
115 再遇愛麗絲

     「我請你吃烤豬肉。」
   
     江采菁笑道:「鎮上有一個烤肉店,裡面的核桃木烤豬仔十分的美味,在其它地方可享受不到。」

     「是嗎?」慕容纖纖眼神一亮,「走,我們去嘗嘗。」

     「呵呵,我以為你會拒絕。」

     江采菁扭頭打量慕容纖纖:「瞧瞧你的身材,我真有些忌妒了。」

  「你的也不差嘛,該瘦的瘦,該豐滿的豐滿,我才嫉妒呢。」慕容纖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再看看江采菁胸前傲人的峰巒,不免有些小嫉妒。

     她們順著街道來到一間店舖跟前,還沒等進入,那陣濃郁的肉香和核桃木的清香已經傳來,竟讓人有一種迷醉的感覺。

     「很讓人期待啊。」

     慕容纖纖發現這個烤肉店的人氣確實挺旺的,客人當中有不少女孩,甚至還有一些明顯不適合吃油膩食物的老人。

     「天太熱了,我們在外面就可以了。」

     江采菁拉著她在店外的一張空著的桌旁坐下,然後跑進去張羅,不一會兒便端著兩個盤子跑出來。

     她將其中的一盤放在慕容纖纖的面前:「我知道你食量大,特意給你要了雙份。」

     「不會被人看成是怪物吧?」慕容纖纖有幾分擔心自己的吃相。

     「這裡的人才不會這麼無聊呢。」江采菁已經叉起一塊豬腿肉放在嘴裡嚼了起來。

     慕容纖纖也放開了,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著……這豬腿肉烤的確實好,在濃郁著的肉香中夾雜著核桃木的清香,吃起來油而不膩,頰齒留芳,這時一位紮著圍裙的外國女孩又端過來兩大杯冰鎮干啤,爽爽的喝下一口,全身的汗毛孔彷彿都通透了,舒爽之極。

     「嗨!您好。」一個試探的聲音突然從慕容纖纖的身後傳來。

     慕容纖纖下意識的轉過頭,一個深棕色頭髮、褐色眼眸的少女正驚喜地看著她,正是前幾天晚上她在後山密林中曾經救過的女孩,叫什麼來著……慕容纖纖蹙眉,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愛麗絲。

     「嗨!愛麗絲。」慕容纖纖也友好的打了聲招呼。

     那個女孩聽得慕容纖纖記得自己的姓名,立即開心了許多:「是我,那天……您幫了我的大忙,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呢?」

     殺人的事情當然是不能說,所以她也是含含糊糊的帶過,轉而請教如何稱呼。

     「我姓慕容。」慕容纖纖道。

  她心裡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麼到現在還留在這裡,難道她就不怕那些獵魔人再次追殺嗎?

     「愛麗絲。」一名中年婦女向這邊走過來。

     「媽媽,我遇見了一位朋友。」愛麗絲回應道。

     愛麗絲的母親有些發福,面孔卻十分的精緻,頭髮也是淺棕色的,而眼睛卻是灰藍色,兩隻手都提滿了食物,「愛麗絲,你可從來沒有提過你有東方人朋友。」

     「我們是不久前在山上認識的。」

     愛麗絲一指慕容纖纖:「這是慕容,那位是……」

  「江采菁。」旁邊的江采菁連忙接上來。

     「江……你是不是住在山上的莊園裡?」愛麗絲的母親問道。

     在得到江采菁肯定的回答之後,愛麗絲的母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難得我們愛麗絲有朋友,如果不請人家去家裡做客,太失禮了。」

  她轉向女兒:「愛麗絲,是吧?今天中午就請你的朋友們去我們家吃飯吧。」

     慕容纖纖有些猶豫那可是狼人一家啊,不過江采菁顯然是誤會了,她輕輕地拉了慕容纖纖一下,低聲道:「這是鎮上的傳統,拒絕可是很不禮貌的。」

     鎮上的傳統應該遵守,可狼人的傳統嘛……慕容纖纖也只是想一想——不是怕,而是不想和這有狼人血統的一家有太多的交集。

     看她點頭,愛麗絲的媽媽更高興了:「呵呵,慕容小姐,江小姐,我做食物可是一級棒的。」

  「媽媽做的東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愛麗絲臉上也洋溢著笑容。

     就這樣,在逛到近中午的時候,變成了去愛麗絲家做客……有些諷刺的是,愛麗絲的家距離鎮上的教堂很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效果?可看起來效果是不大好。

     愛麗絲的家是一棟漂亮的三層小樓,很歐洲風格的建築,每一個窗檯上都種植著花卉和常綠喬木,綠色的藤葉、五顏六色的花卉、雪白的牆壁,別有一番情調。

     愛麗絲打開大門,她的母親走進去之後,衝著小樓喊道:「威廉,有客人來了!」

     「有客人好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急急忙忙的從裡面出現,他的頭髮是亞麻色的,但眼睛的顏色卻和愛麗絲一模一樣,顯然這是她的父親。

     中年男人很魁梧,雖然並不英俊,但看上去老實憨厚,笑起來非常和氣:「這是我們愛麗絲的朋友嗎?真是難得!」

     這已經是慕容纖纖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了,難道愛麗絲沒有朋友嗎?

     「爸爸。」愛麗絲顯然對這個話題也是比較敏感,不滿地看了父親一眼。

     「你好,我是慕容纖纖,來自中國。」慕容纖纖禮貌的問候,這也算是正式的自我介紹,她指著身旁的江采菁道:「這是我的表姐江采菁。」

     威廉笑得很開心,顯然他是真的歡迎女兒的朋友,地道:「來來,快進來坐,薩麗,去把上次從巴西帶回來的咖啡豆拿出來,招待愛麗絲的朋友。」

  「好的。」薩麗,也就是愛麗絲的母親,很快活的答應一聲走進廚房。

     「江小姐……你和山頂莊園的江老先生怎麼稱呼?」威廉忽然問道。這個小鎮上的外來人不是很多,而中國人更少,所以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江鶴平。

     「他是我的爺爺。」江采菁答道。

     「呵呵,我就說嘛,我小時候可是去那個莊園玩過,那個時候阿……」看不出,威廉竟然是個話嘮,講起來滔滔不絕,而江采菁也顯然對他口中的江氏兄弟年輕時的故事和江鶴平以前的事情頗感興趣,聽得津津有味。

     「你為什麼還沒有離開這裡?」趁著那二人談興正濃,慕容纖纖低聲問道。

     「我家裡,只有麥瑞和我是隔代遺傳的狼人血統,爸爸他們都沒有,媽媽得了重病,希望在故鄉的小鎮上度過她最後的時光,我們想等送媽媽離開後再走。」說到這裡,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懇求道:「慕容小姐,我們遇到獵魔人的事情沒有別人知道,請你千萬不要說出來。」

     「放心,我不會說的。」慕容纖纖明白她的意思,輕輕嘆了口氣,將話題轉移到那些花草上……必須說,這家人對於植物是非常瞭解的,那些花草至少有六、七十個品種,而且有不少花草的習性都是不同的,難為她們給養得這麼好。

     從廚房裡傳來馥郁的咖啡味道,不一會兒薩麗便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將咖啡一一遞到眾人手中,笑眯眯的道:「我已經離開鎮上十多年了,還記得小時候溜到江老先生莊園裡偷花,剛爬到牆上,就被那些保鏢發現,」她一指威廉,「這個不講義氣的傢伙卻拔腿就跑,後來還是江老太太出來,招呼我別摔著。」

     「我不是去搬援兵了嘛!」威廉聽到自己小時候的糗事,有些不好意思,但辯解的很無力。

     薩麗撇撇嘴:「你是去請援兵了,帶了幾個警察來解救偷花的小賊,結果沒多長時間鎮上人都知道我去偷花被警察『營救』出來了,整整一個月爸爸都不讓我出門,那簡直是我的童年中最不堪回首的時候。」她臉上做出很假的痛苦模樣。

     「可你為什麼還是嫁給威廉了呢?」江采菁很八卦地問道。

     薩麗一本正經地道:「他讓我度過了一個月的悲慘生活,我就發誓讓他做一輩子的噩夢!」

     「哈……」眾人都笑了起來。

     「親愛的,我喜歡這夢,寧願一輩子醒不過來。」威廉覺悟地看著妻子。

     「媽媽,爸爸!」愛麗絲不滿地叫道,就差讓他們上別的地方秀恩愛去了。

     「呵呵,今天我要好好露一手。」薩麗向威廉拋了一個媚眼,笑著回到廚房準備午餐。

     「慕容,今天我們有口福了,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愛麗絲吞著口水,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每個做兒女都會認為自己母親做的飯是最好吃的吧,慕容纖纖心裡想著。

     「麥瑞呢?」她忽然想起那個男青年,她上次還以為兩個人是情侶,沒想到竟然是兄妹。

     「麥瑞和大哥出去了,誰知道他們在哪兒?」愛麗絲嘟著嘴。

     「兩個人去打球了。」威廉笑著替愛麗絲回答。

     「慕容,你也住在山上的莊園裡嗎?」威廉問道。

     慕容纖纖點點頭:「是的,不過我只是暫時住在那裡,我這次來美國是給姥爺祝壽的,過兩天就回去。」

     「你在中國上學嗎?」威廉問道。

     「是的,我是一名學生。」她又點點頭。

     「我和威廉也準備去中國讀書,慕容,我可以去你們那裡嗎?」愛麗絲問道。

     很明顯,她是臨時起意,所以語氣充滿試探,看著慕容纖纖的眼神也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她不悅。

     慕容纖纖笑了笑:「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辦好相應的手續了,否則學校也是不會接受的。」

     愛麗絲感激地笑了笑,看著慕容纖纖的眼神充滿感激。

  慕容纖纖卻有些無奈……她可沒打算給她當保鏢,而且她在什麼地方上學,慕容纖纖可管不到。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7:24
116 江家人

     等薩麗把飯做好,麥瑞也回來了,和他一起來的的還有一個高個子的青年,幾乎是和威廉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麥瑞和愛麗絲倒是更像薩麗一些。

     看到慕容纖纖,麥瑞顯得很是驚喜,顯然他和愛麗絲一樣,是樂於和慕容纖纖保持聯繫的——畢竟對於黑暗種族來說,一個能夠消滅獵魔三人組的強者還是非常值得交往的。

     「大哥,這是慕容小姐,那位是江采菁小姐。」

     愛麗絲又介紹她的大哥:「我是我大哥愛德蒙。」

  「你們好。」和家裡的其他人不一樣,愛德蒙似乎不太喜歡這兩位客人,匆匆打了個招呼,便徑自上樓去換衣服,麥瑞向慕容纖纖做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也匆匆的跑上樓換衣服。

     「對不起,慕容。」

     愛再絲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愛德蒙平常不是這樣的,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太好。」

     「沒關係。」慕容纖纖寬容地笑了笑。她和江采菁只是做客,不是相親,沒必要每個人都喜歡她們,只要不是態度惡劣,大家都能夠下得了台即可,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午餐無疑是豐盛的,在餐桌的正中間放著一隻烤乳豬,還有小牛肉、起司面包、魚子醬、盹土豆、蔬菜沙拉。

     一大家子的人坐在餐桌旁,另有一種美國式的熱鬧。

  愛麗絲的父母非常熱情,將最好的菜堆在二人面前的餐盤裡。

     「薩麗這烤乳豬的手藝可是一絕。」

     「這魚子醬可是法國的名牌,營養豐富。」

     威廉和薩麗的熱情讓兩位客人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江采菁根本吃不下那些東西,結果被慕容纖纖大部分接收,連那位對她們的到來報有些許敵意的愛德蒙也有些吃驚地看著她,不知道這具纖瘦的身軀是如何裝下這麼多食物的。

     「愛德蒙,這麼看客人是不禮貌的!」大概是由於他看的頻率太高或者其它原因,反正薩麗有些忍不住,瞪了兒子一眼。

     「沒有關系的。」

     慕容纖纖倒是不以為忤,反而有些奇怪的問薩麗:「你為什麼不吃乳豬肉?」

     薩麗聳聳肩:「可憐的薩麗只能看著它流口水,因為醫生不兔許我吃這些東西。」

     「太糟糕了,可以問一下你得的是什麼病嗎?」慕容纖纖問道。

     「纖纖。」江采菁有些嗔怪地輕輕叫了她一聲,大概是覺得有些唐突了。

     「沒關係的。」

     薩麗「呵呵,地笑了起來:「我們可沒什麼忌諱,不過是心臟病而已,稍微有些嚴重。」

  一頓飯過去,賓主俱歡,二人婉拒了愛麗絲父母的晚餐邀請,在愛麗絲的相送下離開。

  等走出院子一段距離,愛麗絲的家已經消失在街道拐角的時候,慕容纖纖輕聲的讓江采菁先走一步,她和愛麗絲有些話要說。

     「對不起,我們本來應該是立即離開的,可是……」愛麗絲低下了頭。

     「生命是你們自己的,對我來說沒什麼可抱歉的。」

     慕容纖纖微微蹙眉:「不過你們應該想到,教會在失去帝個獵魔小組的消息之後,一定會派人過來查探,你們恐怕躲不過去。」

     愛麗絲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低聲道:「我和麥瑞已經在辦理出國留學的事情,但還需要一點兒時間,我們也想趁這段時間多陪媽媽幾天。」子欲養而親不待!

     看著愛麗絲的黯然神色,慕容纖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不由得心中一軟,「愛麗絲,如果你們出事,相信對薩麗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你們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廂情願地去判斷事情的走向。」她猶豫了一下,道:「我在這裡大概還有半個月時間的停留,如果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儘管來找我,可這以後你們好自為之吧。」

  「謝謝!」

     愛麗絲知道這個承諾有多沉重,她恭恭敬敬地向慕容纖纖鞠了一躬。

     慕容纖纖揮揮手,追向江采菁……她算是又給自己攬上了事情,只是她覺得值——如果能夠在母親身邊多待一刻,如果能夠賠著母親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或許她的遺憾會少一些。


     「采菁、纖纖,你們上哪兒去了?」

     二人剛一進院子,江上松便跑了過來。

     「不是打電話告訴家裡了嘛?」江采菁道:「纖纖的一個新朋友邀她到家裡午餐,所以才回來。」

  「你本事可真大,剛來沒幾天就交到新朋友。」江上松沖慕容纖纖道。

     「人品好,我也沒辦法,像你這樣的人是不能夠理解的。」慕容纖纖淡淡地道。

     「我這樣……哎,纖纖,你說清楚,我是哪樣的人?」江上松這才反應過來,恨恨地問道。

     「這話怎麼能問我?」慕容纖纖很詫異的看著他:「你自己都不清楚?未免太沒有自信了吧?」

  「呵呵!」旁邊的江采菁扶著腰笑。

     「算你們狠!」

     江上松滿臉的黑線:「大舅他們都來了,都在客廳裡,你們挨個拜見去吧。」

     說罷,轉身要走。

     「哎,二表哥,小小呢?」

     聽說來了許多人,慕容纖纖擔心小小受不了這些聒噪。

     江上松道:「奶奶嫌人多,推託精神不好,將小小帶到她的屋裡歇著去了……我怎麼覺得奶奶的精神頭比得病前還好呢?」

     「別胡說,讓爹地聽了非訓你不可。」江采菁喝斥道。

     「我說的是實話,不信你去看嘛。」江上松嘟囔了一句。

     在樓前,幾個小孩子看到他們過來,立即一哄而散。看到慕容纖纖詢問的目光,江采菁笑道:「那幾個小毛頭是大伯和二伯家裡的小孫子,不用理會他們。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道:「可能會有幾個人對你不太友好,看在爺爺奶奶的份上,不用在意。」

  「放心,我沒那麼小心眼。」慕容纖纖淡淡一笑,十個手指還不一般齊,她又憑什麼要求每一個人都接受她?

     說到底,她來這裡看望姥姥、姥爺,也只是為了替母親盡一份心意罷了,又不是想求得什麼。

     還在門外,便聽到裡面傳來陣陣的笑語,江上松上前敲門,裡面侍立在門旁的傭人連忙開門,等三人進來後,又迅速的將門關上。

     就在三人進屋之後,客廳裡的說話聲漸漸消失,屋子裡變得安靜下來,所有的人目光都轉移到慕容纖纖的身上,這種感覺還真的是不太舒服。

     「這孩子就是小妹的女兒纖纖吧?」一個相貌頗為威嚴的男人開口問道。他大約五十歲左右,面龐和江海天極其相似,在他身旁的另外一個中年男人,也有著一張與二者極為相似的面孔,正頗有興趣地打量著慕容纖纖。

     「是,大哥。」

     江海天微微欠身介紹道:「纖纖,過來,這是大舅,這是大舅媽,這是二舅、二舅媽,這是你大姨,大姨夫……」

     人多,這介紹起來就囉嗦多了。

     大舅媽叫安秀芬,兒子江曉豪(妻子呂秀受)、江曉傑(妻子衛紅),女兒江曉霞(丈夫孫少平);二舅媽韋慕雪,兒子江少雄(妻子周秀茹),女兒江雅琴(丈夫衛文翔)、江雅詩(未婚);姨夫方紹武,兒子就是方強尼,出去玩還沒有回來,女兒方嫵。

  讓纖纖有些意外的是,這方紹武和方嫵竟然都是武者,而方嫵的修為甚至還強於她的父親。

     這還只是介紹一、二代,幸好三代的那些小輩都在外面玩,一時之間倒也不急著介紹。只是慕容纖纖敏銳的發現,那個方嫵對自己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敵意,她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倒也不是太在意,只是坐在那兒認真的回答這些長輩的問題。

     「可憐的孩子,這些年可沒少受苦。」江秀芙一臉心疼地道:「這回好啦,以後就住在這裡,需要什麼儘管說話,大姨一定幫你辦到。對啦,來洛杉磯還沒到處走走吧?回頭我讓強尼陪你到處逛逛。」

  「沒關係,強尼沒有時間,小松也可以陪著纖纖,他對這洛杉磯也很熟悉。」沒等慕容纖纖回話,旁邊的荀美玲開口說道。

     江秀芙臉色有些微變,剛要開口,慕容纖纖連忙接上話:「恐怕不行,等姥爺辦完壽,我就要領小小去看病,而且還要回去上課,時間很緊,我還要回去上課,遊玩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等以後再說。

     這姑嫂倆萬一打起來,那麻煩就大了,慕容纖纖雖然一時掌握不透她們在想什麼,但毫無疑問,問題的結症就在自己身上,老爺子辦壽在即,如果為這種事生出嫌隙來,那大大的不值。

     兩個人的話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是聽到了的,女人們面面相覷,男人們則微微蹙眉,就在這時,坐在上首位置的江鶴平乾咳一聲,沉聲道:「纖纖,你跟我來書房一下。」說完,他起身離開。

     慕容纖纖立即如釋重負,她抱歉地向周圍幾位長輩點點頭,起身跟著江鶴平進入了書房。

     於是又有幾雙眼睛探究似的看向了書房。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7:41
117 心結

     江鶴平坐在書桌後面,臉色看不出喜怒,他的目光沒有看慕容纖纖,而是很專注地看著一個擺在桌子上的老相框,裡面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面的七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如今那上面的人都已經開枝散葉,但他最疼愛的那個女兒卻已經永遠地離開了他。

     慕容纖纖也在注視著老爺子,老爺子的氣色比前些天好多了——大概姥姥已經將木精丹給他服下了,他的身體正向好的方向轉變。只是有一點慕容纖纖很不明白,雖然她來到江家以後,全家人都表示了熱烈的歡迎,雖然江鶴平也不例外,但奇怪的是,他似乎是竭力避免和慕容纖纖相遇,而且很少說話。

     難道老爺子還在遷怒於母親?

     不對啊!無論是從老爺子還是老太太對小小的態度上來看,這都應該已經是過去式了,怎麼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會這麼古怪呢?

     「你,決定不留下來了?」江鶴平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是。」慕容纖纖簡潔地答道。

     「理由。」

     「那裡有媽媽的墳,那裡有我對師父的承諾,那裡有我的夢想和朋友。」慕容纖纖微微頓了一下,才輕輕的接著說道:「那裡,還有我和小小的家。」

     「難道你不想治小小的病?美國的醫療康復條件要比國內好太多。」江鶴平的眼皮垂著,也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

     「想。我跟師父學藝的目的就是要治療小小的病,這些年已經大有起色。這次來美國,主要就是想見您和姥姥一面——這也是媽媽的心願,其次就是想看看美國的康復機構,請他們為小小做一個全面的檢查,如果能夠訂製一套完善的康復計劃那就更好了。」

  「留在美國不是更好嗎?」江鶴平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

     「美國有唐人街,有華人,但它畢竟不是中國,小小很單純,我不想讓他覺得疑惑,也想讓他按照一個中國人的模式成長。」慕容纖纖答道。

     江鶴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張口說道:「我知道了。」

     老爺子的眼睛徹底閉了,似乎是睡著了。

     慕容纖纖待了好一會兒,發現老爺子似乎是真的睡著了,她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書房。

  就在她轉身出門之際,江鶴平的眼角沁出兩顆混濁的淚滴。

     客廳裡的眾人還在談話,在見到書房門打開之後,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江采菁過來用手肘碰碰她:「纖纖,爺爺沒難為你吧?」

  「胡說什麼?」

     慕容纖纖笑了笑,有意將聲音放大:「姥爺只是問問我回國後的打算和小小的治療。」

     「你真的不打算留在美國?」江采菁問道。

     「我幹嘛要留在美國?」慕容纖纖也是一臉的訝然:「我的成長軌跡是在中國,而且我還要上學。」

  「纖纖,過來認識一下。」江秀芙忽然招呼道:「這是你表姐的男朋友林嘉良。嘉良,這是你表妹慕容纖纖,秀荷阿姨的女兒。」

     在她和方嫵之間站著一名高大英俊的華人青年,聽到她的介紹之後,臉上閃過一絲訝色,但隨即被微笑取代,走過來向慕容纖纖伸出手:「你好,纖纖。」

     「你好,以後請多關照。」慕容纖纖客氣地和他握了下手,旋即鬆開。

     眾人坐下寒暄了一陣之後,慕容纖纖推辭去看小小,起身上樓,江采菁隨後跟了上來,待到上了樓,她才低聲道:「爺爺留給小姑姑的財產,目前都是在林嘉良的手上打理,這些年不知道從裡面搜刮了多少錢,由當初不名一文的窮小子,變成如今進出去是豪華名車,身穿名牌,住別墅,而且還傍上了方大小姐……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些產業在他的打理之下有沒有發展?」慕容纖纖反問道。

     「哼!」江采菁冷哼一聲,悻悻然道:「這小子有一點兒歪才,經營的倒是不差,否則爺爺早就容不下他了。」

     「那不就結了?有能力賺錢的人自然有權利享受。」慕容纖纖笑道……那份財產倒不是看不看在眼裡的問題,但她真的是沒有考慮過,如今的她根本不缺錢。

     「你啊——」江采菁覺得是對牛彈琴,氣得她狠狠瞪了慕容纖纖一眼,再不說什麼了。後者對她很無辜的笑了笑,轉手敲響江老太太的房門:「姥姥,我可以進來嗎?」


  呼、呼……

     林中的身影恍若一隻翩翩的蝴蝶,足不點地般的在樹木之間飛舞……驀然,這條身影安靜了下來,悄然在立在林間空地上,近百枚樹葉隨著她的動作靜止而悠然飄落……就在與地面接觸的瞬間,這些樹葉都詭異地化成了綠色的粉末。

     慕容纖纖的動作雖然停止了,但身體周圍卻隱隱流動著一股氣流。

     巫技不同於普通的武技,在修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技便近於術。由於她修煉《觀潮訣》已經進入煉氣階段,巫訣的修煉也大幅提升,她已經快突破巫武瓶頸,晉階大巫,到那個時候她在施展一些中、高階巫術的時候,就可以輕鬆自如了。不像現在消耗大、回覆慢。

     慢慢的散去巫力,慕容纖纖舉步向林外走去。她沒有回莊園,而是走向了莊園後面的一片花圃。

     花圃裡嫣紅、粉紅、絳紫的蝴蝶蘭爛漫地開了一片,使得整片山坡都充滿了喜氣……聽說這是江鶴平親手開闢出來的,不許家裡的任何人去採摘這些花,極其重視。

     一片飛鳥撲楞著翅膀從花圃盡頭的樹林中飛出來,向山下飛去。山腳下,是一大片種滿了農作物的田野,玉米、大豆、首蓿深深淺淺的綠……白色的農舍,灰色的圓形玉米倉,古舊的風車,綠色草地上緋徊的白色羊群,田壟邊或黃或灰的牛,一幅田園畫卷就這麼在她眼前展開。

     遠處傳來淙淙的流水聲,慕容纖纖知道那裡有一道溪流,但此時樹林遮擋,卻是看不見。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力量推動著她沿著花圃中的小徑向前走去。

     走過花圃,跨上了一條林間小路,兩旁不時可見一些紫色的小花,頗有幾分顧影自憐的意思,很讓人覺得痛惜,但慕容纖纖沒忍心摘下它們,或許那正是這些生命的魅力所在,一旦離開,它們的美麗也會隨之枯萎。

     她蹲下身子,輕輕撫摸了一會兒這些可愛的花朵,起身繼續前行。

  一些驚飛的鳥兒又飛回了林中,它們發出激烈的鳴叫,譴責打擾了它們安謐生活的人類,幾隻小松鼠疑惑地從樹叢中探出頭張望了一眼,隨即又縮回了腦袋,漫不經心地繼續經營它們的巢穴。

     撲楞楞一聲響,一隻野雞從草叢中竄出來,它戒備地看了慕容纖纖一眼,從容地梳理了一下羽毛,昂首挺胸的向小路對面走去。在它的身後,草叢中鑽出來六隻毛茸茸的小雞崽,它們嘰嘰喳喳地叫著,腳步趔趄地跟在母親的身後,小腦袋還不時地向著慕容纖纖這邊揚過來,仔細打量這個莫名的巨大生物。

     慕容纖纖耐心地等著這些小傢伙們走進草叢,這才繼續向樹林深處走去……林中飄浮著淡淡的水氣,水流聲越來越清晰,前面已經露出了光亮,馬上就要走出林子。

     忽然,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只見江鶴平站在前方溪流旁的一塊有人工打磨過的巨石上,手裡掐著一把蝴蝶蘭……一朵朵花瓣被掐落水中,順流而來,不少魚兒浮在水面,追逐著那些色彩豔麗的花朵。

     慕容纖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老爺子,想到這些天他那不冷不淡的態度,腳下便有些猶豫。她正要轉身,江鶴平恰好也轉過身來,兩個人目光接觸,都愣住了。

     「姥爺。」慕容纖纖輕輕叫了一聲。

     「你來了。」

     江鶴平似乎有些恍惚:「我們好多年沒來這裡了。」

     「姥爺,我是纖纖啊,慕容纖纖。」她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

     「對,你是纖纖,是秀荷的女兒——」

     江鶴平喃喃道,轉身看向那溪流,慕容纖纖連忙搶上幾分,她擔心老爺子一個精神恍惚摔下去就不好了。

     「這裡是我釣魚的地方,秀荷小時候,我經常帶她來這裡釣魚,她最喜歡蝴蝶蘭,我們在莊園後面就種了一大片,每當花開的時候,她就掐了一大把的蝴蝶蘭來餵魚,她說,魚眼裡的世界太單調了,要給它們增加一些豐富的色彩。」

     「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也是我和你姥姥最快樂的時光,直到她認識了那個混小子。可是,為什麼她至死也不肯原諒我,為什麼?!」慕容纖纖看到水中的倒影,兩行眼淚從老人的眼中流出,身軀也微微顫抖。

  她上前攙住老人的胳膊,輕聲道:「姥爺,媽媽沒有恨你,她只是覺得對不起你們,她也始終想著你們,她只是要強,想用自己的雙手撫養我們。」

  「可是,她為什麼至死也不告訴你們,如果我和你姥姥早知道你們的下落,怎麼可能讓你和小小受那麼多的苦!」江鶴平反手抓著慕容纖纖的手臂,用力之大,簡直不像是一個古稀老人。

     「姥爺,您誤會了,媽媽剛得病的時候,沒想到結果會那麼嚴重,她是突然間心力衰竭猝死的,根本來不及交待。」慕容纖纖柔聲安慰道。

  人生的很多誤會都是在等待或猶豫中造成,她能夠理解母親的想法: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母親當年也可能是因為各種顧慮,沒有回到親人的身邊。但是,慕容纖纖並不後悔,更不會埋怨母親。正是艱難困苦育人於成,如果她過早的在姥姥、姥爺的羽翼下成長,或許現在只能成為一條寄人籬下的米蟲,何來今日的成就感和一身的技藝?

     「姥爺,我們回家吃早飯了。」她輕聲說道。

     「對,我們回家。」

     江鶴平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祖孫二人挽著手臂返回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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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聖騎士

     麻煩不知道會不會傳染,但在慕容纖纖的感覺中,似乎從她遇到那隻該下地獄的鬼頭(役鬼)開始,就像是打開了潘朵拉的魔盒,麻煩一個接一個的,而且愈來愈大,有壓不住的趨勢。

     因為第二天就是江鶴平的生日,所以慕容纖纖休息的較晚,和江采菁一起幫著江伯他們忙活,其實真正用得著她們的地方不多,那些傭人各司其職,她們也不過是個參與的意思。

     十點種,慕容小小準時入睡,她這才再次來到一樓,準備打個下手啥的。忽然間,一名保鏢匆匆的走進來,到江伯附耳稟報了幾聲,江伯連忙帶著他來找慕容纖纖:「小姐,外面有個叫愛德蒙的年輕人找你,你認識他嗎?」

  愛德蒙?

     慕容纖纖怔了一下才想起來愛德蒙正是麥瑞和愛麗絲的大哥,難道是麥瑞和愛麗絲出事了?

     一抬眼看到江怕探究的眼神,慕容纖纖連忙道:「我是在山下的鎮子裡認識的,可能有些事情,江伯,你繼續忙,我出去看看。」說罷,她催促著那名保鏢就向莊園的大門走去。

  江伯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明天就是老爺子的大壽,他實在是無法分心照顧,而且莊園內外有不少的保鏢,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匆匆的來到大門口,老遠便看到愛德蒙在那焦急的緋徊,看到她走過來,連忙迎上來道:「慕容小姐,請救救麥瑞和愛麗絲!」

     「愛德蒙,出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慕容纖纖寬慰道。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慕容纖纖那一日的話還是應驗了。一個獵魔小組失蹤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在失去聯絡之後,教會立即派人來這一帶尋找,而且很不幸的麥瑞和愛麗絲這一次被人家堵在了家裡。

     「你媽媽怎麼樣?」慕容纖纖第一時間想到那個和氣爽朗的薩麗。

     「媽媽的情況不太好,但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可麥瑞和愛麗絲現在很危險,那個教會的騎士真的會殺了他們的!」愛德蒙焦急地道。

     「給我一輛車。」慕容纖纖向保鏢喊了一聲,等他去取車之後轉臉問愛德蒙:「你會開車嗎?」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等那保鏢將車開過來,慕容纖纖立即上車,然後讓保鏢讓位,由愛德蒙來開車。

     「小姐,天這麼晚了」一名保鏢試圖阻止她。

     「我去去就回,你們不用擔心。」慕容纖纖擺擺手,讓愛德蒙開車。

     她要出去,那些保鏢自然不敢阻攔,等江伯和江采菁聞訊趕來的時候,慕容纖纖她們已經駛下山,都快要過橋了。

     「江伯,你也沒擔心了,纖纖有一身好功夫,等閒幾個壯漢都休想近身。」江采菁想起慕容纖纖在香港曾經幫著高威廉打過一場,便寬慰江伯。


     且說慕容纖纖她和愛德蒙駕車直奔小鎮而去雖然才過十點,但整個小鎮已經陷入了一片安謐之中,汽車行駛在小鎮的街道上,聲音顯得有些突兀。

     汽車在愛麗絲家門前猛然停下,沒等汽車停穩,慕容纖纖已經從車上下來,愛德蒙隨後衝下車,二人一起進入大門虛掩的院內。

     「嗯?這是誰幹的?」慕容纖纖一進院子就發現麥瑞和愛麗絲被釘在了兩個粗糙的十字架上,在他們的四肢上各釘著一支閃爍著乳白色光芒的長釘,鮮血順著傷口汩汩流淌,觸目驚心。

     「愛德蒙,你為什麼要將慕容小姐牽扯進來?!」威廉的聲音突然響起,慕容纖纖舉目看去,只見威廉和薩麗夫婦坐在門廊的台階上滿面愁苦的看著他們。

     慕容纖纖剛要過去將麥瑞和愛麗絲鬆下,心中突然傳來一股警兆,轉身向一個黑暗的角落看去。

     「很警覺,看來你才是真正殺了安東尼的人。」一個人影從那個角落裡慢慢地走出來。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青年,一頭金發即便在黑暗中也顯得非常燦爛,散發著柔和的光彩,在他的身上穿著一套中世紀的騎士鎧甲——這套鎧甲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年的東西了,呈現出一種陳舊的漆黑色。

     在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把劍——那把劍看上去也有不少年頭了,至少那皮革所制的劍鞘看上去已經有不少的地方脫色老化。

     雖然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慕容纖纖卻笑不出來,因為這個人比她所遇到的任何人都要強大,即便是那個安東尼,也絕對不是這個人的敵手。

     「我是梵蒂岡聖騎士,羅蘭.瓦索。」

     那名青年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你不是黑暗種族,東方人,你叫什麼名字?」

     「聖騎士先生,這個人只是我們的鄰居,與這件事情無關!」威廉揚聲叫道。

     「沒有問你!」

     瓦索冷冷地喝斥道,他皺了皺眉頭,眼前這個東方女孩讓他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傷害我主的僕人?」他的心裡湧起一股怒意,這是由於對方的無視所引起來的。

     「僕人?我所看到的卻是幾個劊子手、罪犯,我不過是制止了一起謀殺案,而且失手傷了那三個罪犯而已。」慕容纖纖淡淡地說道。

     「罪犯?他們謀殺了什麼人?」這位聖騎士似乎腦子有些不太靈光,疑惑地問道。

     「就是他們。」慕容纖纖指著麥瑞和愛麗絲「就像你現在所做的這樣,如果你不立即中止你的犯罪行為,那你同樣是一個謀殺犯。」

     「他們?」

     瓦索怒氣勃生:「他們是黑暗種族,是罪惡的源泉,他們的存在褻瀆了我主的榮光,作為我主在地上的僕人,消滅他們是我們的神聖職責!」

  「黑暗種族就是罪惡的源泉嗎?」

     慕容纖纖淡然的看著他:「我只知道有光明就有黑暗,就像有生就有死一樣,是很自然的事情。你要殺死他們,就請先告訴我,他們到底犯了什麼罪?否則就是謀殺,就應該阻止。」

     「黑暗種族本身就是罪惡,就應該從這個世界消失,他們的存在,對於人類來說,就是不安全的隱患!」瓦索義正詞嚴地說道。

     「安全隱患?」

     慕容纖纖冷笑:「如累這也能成為殺人的藉口,你拿著劍到處砍人,是不是也是應該被清除的隱患?」

     瓦索為之氣結:「這怎麼能一樣,我又沒有……」

     「在我們東方,有一句話『何必鉤牙鋸爪食人肉,虐人害物即射狼』,瓦索先生,麥瑞和愛麗絲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手上有罪證,那就請將他們移交司法當局;如果你沒有,這次我可以原諒你,請將他們放開。」

  「不行!」

     瓦索斬釘截鐵地道,化雖然不會說中文,但對於東方文化並非毫無所知,慕容纖纖以英文所說的話他也能聽懂一、二:「無論如冉,他們是黑暗種族,而且還殺了安東尼……」

     「殺了安東尼的是我。」

     慕容纖纖再次打斷他的話:「當初我制止安東尼濫殺無辜,他和手下的兩個獵魔人竟然向我出手偷襲,結果反被兩條毒蛇咬死——雖然不是我親手殺的,但也算是因我而死,與他們二人無關,你若要報仇,請衝我來!」

     「好!」

     瓦索知道他想繞過慕容纖纖處置麥瑞和愛麗絲是不可能的,舉步向外走去:「跟我來!」

  慕容纖纖知道他是想另找戰場,向著威廉夫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臨出去的時候,又向十字架上指了一指,那些釘子明顯是什麼『聖物』,但普通人接觸是不會有傷害的。只是如果不及時將那兩個人放下來,就算他們是覺醒了血脈的狼人,恐怕在流盡鮮血之後也活不了。

     二人放步而行,轉眼間便已經出了鎮子,來到了距離山腳不遠的河邊,二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瓦索轉過身,目光炯炯地凝視著慕容纖纖:「如果你肯懺悔,加入教會,我會親自向教皇求情,赦免你的罪行。」

     「笑話,加入到一群自以為可以藐視法紀、濫殺無辜的劊子手當中嗎?我沒興趣。」慕容纖纖微微一哂。

     瓦索大怒,作為聖騎士,他的年齡遠比外表表現的更大,對於他來說,教會和他都是一體的,這個東方女子無視他的威嚴,就是褻瀆主的榮光,這是他絕對不能夠忍受的!

     想到這裡,他的一隻手已經向著劍柄伸過去。

     動手?

     慕容纖纖的行動遠遠比他想像中的要快得多。

     中西方的修煉體系不同,就以武術而論,中國武術對於人體的開發利用要遠比西方人全面……但瓦索既然是聖騎士,那說明他在教會中也算是戰鬥力相當強悍的武力,慕容纖纖也不敢小覷,自然是先下手為強。

     一聲刺耳的破空尖嘯聲突然響起,慕容纖纖的身形就像是一枚被颶風捲起的落葉般的飛起,飄忽間已經來到了瓦索的面前。
轉身離開 發表於 2013-6-18 08:02
119 迷魂

     作為教會中專司戰鬥的聖騎士,瓦索的戰鬥力可不是那兩個獵魔人可比的,就在慕容纖纖身形一動之際,他已經長劍出鞘。

     不過,也只能到這種地步了。

  巫,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詭異,在遠古洪荒的時候,巫要面對龍蟒之類的洪荒猛獸,那些傢伙的戰鬥力絕對恐怖。巫,就是一具人形戰鬥兵器,每一種功訣,每一種招式,都是極為實用,極為強大的。

     就在瓦索抽劍出鞘的同時,慕容纖纖已經從他的身旁掠過,一腿掃在了他的雙腿上,瓦索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有這樣奇特的攻擊,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經作用在他的腿上,瓦索只覺得腿上就像被一根堅韌的樹根抽中似的,身體再也無法掌握平衡,一個跟頭翻了出去,雖然沒有倒地,可雙腿痛的如同斷了一般,狼狽之極。

     瓦索自從成為聖騎士之後,也經歷了無數的戰鬥,這樣的攻擊對來說,不過是有些出其不意罷了,而且每一名聖騎士都得到過教皇的祝福,身上鎧甲有自動降低傷害的作用,否則慕容纖纖這一記盤根腿絕對能夠令他三條腿平齊。

     在空中一個蹲的同時,瓦索已經卸去了她這一腿的勁道,長劍倏然揮出,一道匹練似的劍氣嗤然飛出,向著慕容纖纖調整移動的身形飛去,所過之處,地面的土石都被劍氣裂碎。

     好強!

     慕容纖纖的瞳孔猛縮,這一記攻擊比那道劍符的威力只強不弱,如果真的被砍中……她可沒把握所修煉的神木盾能夠抵擋這一劍。所以她的身形陡然加速,如同一枚樹葉似的飄向一側方,帶起一連串的虛影,轉眼間已經移出十餘米。

     但是,瓦索的長劍猶如附骨之蛆一樣緊追著她的身影,不斷的調整著攻擊的角度和速度,始終追逐在慕容纖纖的身後,不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執著,而且氣勢還逐漸的提升,劍氣將周圍數十平方米都籠罩了起來。

     不愧是聖騎士!

     慕容纖纖心中讚歎,心裡卻是沒有絲毫的慌亂,要知道,她在技藝上沒有絲毫的弱勢,只是她的戰鬥經驗遠不及對方,現在還在磨合之中。

     「以主之名,聖劍……天罰!」瓦索突然沉聲喝道,他的一頭金發無風自動,長劍迸發出乳白色的光華——這道光華如同閃電般的撕裂了夜幕。


     坎貝克鎮,愛麗絲家。

     威廉和愛德蒙相幫著將麥瑞和愛麗絲從十字架上放下來,當那幾枚閃著淡淡白光的長釘離開身體之後,他們四肢上的傷口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痊癒。

     「麥瑞,愛絲,你們快點離開!教會不會將我們怎麼樣的。」薩麗將車鑰匙塞到麥瑞手中催促道。

     「不行,我們現在不能走。」

     麥瑞和愛麗絲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搖搖頭,愛麗絲道:「慕容為了我們與那個聖騎士戰鬥,我們即便是幫不上忙,也不應該逃跑。」

  「沒錯!」威廉出乎意料的站在兒子和女兒一邊:「我從來不相信什麼黑暗種族,就算我的兒子、女兒是什麼黑暗種族,他們的內心也充滿了光明。」

  「我去幫她。」愛德蒙衝進屋裡,不一會兒拿了一支雙筒獵槍衝了出來。

     「這件事應該我來做,你們就在家等著,如果我們……那咱們全家也要聚在一起。」威廉將槍奪了過來,讓愛德蒙去照顧母親和弟妹。

     「看!那是什麼!」

     愛麗絲突然指著鎮外的方向驚呼道,眾人舉目望去,只見一道醒目的白色光芒在鎮子外面亮起。

     「那、那是慕容和那個人離開的方向。」薩麗喃喃地道。

     「慕容小姐有危險,你們在家等著!」威廉提著槍衝了出去。


     山頂莊園的院子裡,江伯有些不安的望著山下,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江伯,你再擔心纖纖嗎?」江采菁打著哈欠走過來。

     「是啊,這天晚了,你說的威廉我也認識,那小夥子不錯,可是……」江伯還是很不安,雖然威廉已經是為中年大叔,但以江伯的年齡,稱呼他『小夥子』倒也沒錯。

     忽然,他的話停了下來,嘴巴卻是張大了,直瞪著山下那裡,一道乳白色的光芒衝天而起,氣勢煞是驚人。

     江伯早年也是在江湖上混的,雖然他不太熟悉劍氣神馬的,但那股子殺氣卻是能夠感覺到的,他直覺地察覺這可能與慕容纖纖有關,揚聲道:「史密斯!」

     一個大塊頭的黑衣保鏢小跑過來:「江伯,有什麼事?」

     「你立即帶10個人下山,向鎮上的方向搜索慕容小姐的下落。」

  「是。」史密斯答應一聲,帶著人便走。

     「江伯,你是說纖纖遇到了危險?」江采菁的睡意也嚇跑了。

  「呵呵,不一定,只是有備無患罷了。」江伯展顏安慰道,不過他的心裡很是糾結,作為從刀光劍影中廝殺出來的老江湖,他對危險有一種近乎預知的感覺。


     河邊,隨著劍氣的增強,慕容纖纖也在承受著強大的壓力,即便以她的移動速度,也難以完全擺脫劍氣的覆蓋。

     「神木盾!」一面翠綠色的盾牌驀地出現在她的背後,恰好擋住一道乳白色的劍氣——『砰』的一聲巨響,神木盾的表面出現了一道道龜裂的紋路,卻並沒有完全碎裂。

     好強!

     慕容纖纖也是心驚,神木盾雖然只是一個低級巫術,但防禦還是相當出色的,只接了對方一劍就差點兒被毀,這未免太驚人了。

     好強!

     難道這就是東方的魔法?

     瓦索比慕容纖纖更為驚訝,東方對於教會來說,是一個非常禁忌的話題,雖然已經在東方的許多國家傳教,但教會的真正力量始終不敢深入東方,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遇到了一個精通東方法術的女子。

     就在瓦索微微發怔的時候,慕容纖纖已經抓住機會,身形倏然接近他,雙手驀地拍在了瓦索的身上,一股不可抵禦的力量瞬間包裹住他的全身,他的身影猛然飛起,劍光也驀然消失。

     巫技……青神掌!

     『砰!』

     瓦索如同一隻人形沙包似的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將地面砸出來一個人形坑洞。

     『噗!』

     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了出來,瓦索剛要挺身而起,一股奇異的香味突然傳入鼻端,剛剛躍起的身形一軟,『噗通』一聲跌落地面,長劍也『蹌踉』一聲掉落地面。

     鎮子的方向傳來一陣摩托車的聲音,燈光明晃晃地掃了過來,隨之響起威廉的聲音:「慕容小姐,你怎麼樣了?」

     摩托車在旁邊倏然停下,威廉從車上跳了下來,端著獵槍來到近前。

     「沒事,他已經暈了。」慕容纖纖轉頭看了看莊園的方向,已經看到三輛汽車正向山下駛來,她連忙道:「這個聖騎士沒有死,目前只是昏迷,餘下的事情交給你處理。」

     她轉身剛要離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手一翻,一顆木精靈出現在她的手心,她將丹藥遞給威廉:「這是中藥,對於薩麗的身體有好處,你如果相信我,就讓她吃下去,否則,隨便你處置。」

     說完,不待威廉回答,便向山上跑去。

     「慕容小姐……」威廉喊了一聲,卻見慕容纖纖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影影綽綽的向山上跑去,他只好將那顆丹藥揣了起來,然後來到瓦索的身旁。

     披掛了全身鎧甲的瓦索還真不是一般的沉,威廉將長劍歸鞘,好不容易才將瓦索弄上摩托車,然後他也騎上摩托,半抱著瓦索向鎮上駛去。

     卻說慕容纖纖,在江家的汽車下到山底之前已經迎了下去,坐在第一輛汽車裡的史密斯看到她迎面而來,連忙命令司機停車。

     「慕容小姐,你這是遇到麻煩了?」史密斯訝然問道。

     慕容纖纖此時有些狼狽,雖然不至於灰頭土臉,但身上的衣服有不少像是被利器割破的口子。

     「沒什麼,不小心割的。你們這是上哪兒?」她反問道。

     「江伯不放心小姐,讓我帶人過來接一下。」史密斯看了看她,又向山下張望了一眼,問道:「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嗎?我沒發現。」慕容纖纖神情淡然地坐進車裡:「我們回去吧。」

  「開車。」史密斯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問,吩咐司機返回。

     莊園的大門前,江伯和面色焦急的江采菁正向山下張望,看到三輛汽車開過來,沒等汽車停下,江采菁已經衝了過來:「纖纖!」

  「我沒事。」慕容纖纖有些感動,連忙下車挽起江采菁的手。

     「沒事就好,咦,你這衣服怎麼了?」江采菁疑惑地問道。

     「不小心刮破的。」

     慕容纖纖轉移話題道:「真對不起,連累你和江伯都沒有好好休息。」

  「你知道就好了,給我點兒酬勞,這次就算了。」江采菁果然不再注意她的衣服。

     「放心吧,虧待不了你。」慕容纖纖笑道。

     向江伯和江采菁打了招呼,慕容纖纖徑自回房,而江采菁早就困了,此時再也堅持不住,也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刮破?

     什麼樣的樹枝能夠刮出那麼整齊的破口?

     江伯若有所思的站在大廳中深思了一會兒,慢慢向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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