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異數（二）
哼......哼......哼......
耳邊傳來清脆如黃鸝的女音，帶著美妙動聽的旋律，唱的卻是李雲熟的不能再熟的未知小曲，警惕地看著面前此物，李雲眼裡首次出現了濃濃的殺機。
這是一只靈。
一只穿著簡單連身絲質素袍，細長的胳膊抱著雙膝，臉頰則舒服地側靠在膝蓋上，晃晃悠悠漂浮在空中的伴生靈，及腰的金色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個身子，但即使如此，單單只看到她那雙裸露在外的小腳，李雲便忍不住心跳都似要漏了一拍。
這是一雙怎麼樣的玉足啊——
就像是從最可口的奶昔中提煉而出，純粹的白皙裡帶著吹彈可破的憐惜，而後又加了大把大把的冰糖，給人一種濃濃的，觸及心間的幸福甜膩，而周圍無處不在的白芒，更是讓它透著滿滿的光澤透亮，最後，偏偏如此動人的天之傑作，卻小到尚不足一握，甚至連塞滿整個視線都無法做到。
精致？小巧？
不對，李雲找不到什麼修飾能形容這雙足，仿佛任何詞彙冠到它身上都是一種褻瀆，絲毫的碰觸都能讓自己產生濃濃的罪惡感，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目光去觸及它每一部分，將所有心神都投入到這上面，帶著崇敬、卑微和惶恐，貪婪地用目光舔舐它每一部分。
“舔舐？”
眼裡藍芒爆閃，李雲硬是憑著大毅力把視線收回，閉眼，待緩緩喘了口氣後，卻發覺耳邊的韻律小曲越發清晰，於是皺眉，他又睜開了眼。
“你是誰？”
李雲終於在進入這光芒之地數十分鍾後，開口說出了這話。
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擾，伴生靈哼唱的小曲也終於停下，只見她緩緩轉頭，露出一張尚顯稚嫩的，十四五歲的俏臉，如鄰家少女初長成，又如恰恰綻放了一半的湖心白蓮，沒有驚心動魄的美麗，但卻深深吸引著所有人。
待看到李雲後，伴生靈眼中露出滿滿的好奇，於是舒展開身子，直立起來，漂浮著，來到了李雲面前。
半響，雙方都沒有動靜，就這麼默默互相注視著。
李雲能看出，這只靈的眼眸裡的確是只有好奇，除此外便沒有其他任何意思，但正因為如此，李雲心裡越發震驚和疑惑了。
能把一種感情發揮到如此純粹極致，這只靈怕是——
“你是誰？”
李雲再次開口，這次他特意放緩語速，帶著一字一頓，如此說道。
再次聽到李雲說話，伴生靈終於笑了起來，之前的好奇是如此純粹，現在她的笑顯然也是簡單至極，自然，不造作，笑就是笑，發自內心，不帶一絲一毫除高興開心外的任何情感雜質。
顯而易見，這種笑的渲染力最強的，仿佛只要看到她笑，那即使為此家破人亡，甚至世界毀滅都甘之如飴。
紅顏禍水，一笑傾國，此刻，李雲腦中突然出現了這兩個詞語，並對此深深理解。
“你——”
“是——”
“誰——”
“咯咯咯......”花樣少女般的伴生靈此時也一字一句地跟著學了這三個字，似乎是歡慶自己也成功了，於是興奮的輕笑了起來。
看到這靈是如此回複自己，李雲皺起的眉也漸漸舒展開，最後又看了她一眼後，便轉身，退出了這詭異空間。
“哎——”看到李雲要走，伴生靈有些著急的伸出右手，但除了叫這一聲，她張合著嘴，卻再也不知道說什麼，或者——不知道什麼叫“說”。
“你......誰......你......是......你......”
急促的喊著自己剛剛僅學會的這三個字，伴生靈緊緊漂浮在李雲身後，眼中的著急是如此顯而易見，那皺起的細眉甚至能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看了會忍不住揪心，但李雲此時卻沒在理會她，再次邁過一步，空間的波紋頓時發出晃蕩，隨即，伴生靈伸著的手頓住，因為此時李雲已經不在這裡。
眼前，除了無數光芒外，再次只剩下她一人。
慢慢放下手，伴生靈疑惑的眨了眨眼，其中的著急也隨之消失，只見她再次彎下身子，雙手抱著膝蓋，臉側在膝蓋上，繼續晃晃悠悠的漂浮起來，嘴輕張，一段美妙的旋律再次從中飄出，重複著，重複著，似乎永遠都沒有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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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黑暗的意識空間內，李雲出來後，也便這麼漂浮在空中，雙手墊著後腦勺，靜靜躺著，聽著邊上自己伴生靈的述說。
“我是結合你的天魂和惡魄後誕生，而她是結合天魂和你的和魄誕生，當時出生時，我便敵不過她，被掠了不少靈力，這才導致初始靈力如此低。”說道這裡，白發魔靈怒哼道：“若非屬性完全相克，真想把她剝皮抽筋，整個吃進肚裡，這個強盜。”
“也就是說，之前那團光芒就是他的天魂？三魂以天為尊，難怪會如此難以下咽。”李雲緩緩道，至於話中的那個“他”，兩人心知肚明，都沒明說。
“若非你這幾年懶散下來，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大個禍害？”耳邊傳來自己伴生靈冷冷的抱怨。
李雲卻沒爭辯什麼，只是又道：“剛剛我進去時，她明顯不認識我，而且記憶一片空白，想來她的誕生並非用我的記憶，而那天魂內部，除了那詭異的小曲，所有的記憶碎片都已被我掃除幹淨，如此，她又是如何完成記憶回溯，借此在你誕生時一並誕生？”
“為什麼不能？”此時，白發魔靈的聲音幽幽傳來，頓了頓，又道：“或許，恰恰是你把記憶碎片清除的太幹淨，她才誕生了。”
聽了這結論，李雲也忍不住眼角一跳，隨即借此深思道：“照你這麼說......覺醒分靈氣灌輸，記憶回溯，誕生三步，若是常人的思維，三個步驟需一步接著一步，相互銜接，其間一步都不能少也不能斷，但若再深度剖析的話，其實覺醒的條件裡，第二步就很值得深思了，記憶回溯到底是一個目的還是可分為兩個目的？若一個目的，那就是得到一份完完整整的記憶，那如此一來，那只靈的誕生就很不正常了。”
“若是兩個目的，那就可分為是需要一份能讓伴生靈生成人格的記憶，以及一份能讓覺醒之人感受到生命誕生奧妙，並借此誕生伴生靈的記憶。”
“有了這兩份記憶，就可直接進入第三步，合成一魂一魄，誕生伴生靈了。”
說道這裡，李雲其實已隱隱察覺自己得出了答案，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是不得不疑惑道：“後一份記憶她的確可以借著我來省略，但前一份足以生成人格的記憶，那不到兩分鍾的不知名小曲，真的就達到了要求了麼？”
“但她就是這麼誕生了，不是麼？”白髮魔靈緩緩飄到李雲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別忘了，她還搶了你一個和魄！”
“她是以天魂以及和魄融合誕生，而我則只是天魂和惡魄，單單這方面,我的資質就遜了她不止一籌，而且，似乎是因為你穿越前的那頓吞噬，那天魂為了自保，足足沉睡了十二年，期間更是完全沒有成長，如今覺醒，她靠著僅僅三年的靈魂成長度，讓吸收的靈力完全是精粹的可怕。”
“你以為，她此時仿佛嬰兒般的純真無暇能保持多久？雖然記憶只是那兩分鍾不到的小曲，但她卻一看就知道有著豐富情感，也就說，靈智並未受損，即使暫時記憶空白，但總會成長起來，等到那時，你又該如何？”
“終究不是以你的記憶為藍本覺醒，更甚至連其中的一魂都不是你的，別告訴我你沒會沒察覺，那家夥——”
冷冷看著李雲，白髮魔靈道：“那家夥就是一隻危險的半妖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