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玄奇)太平間美麗女屍 作者:西百草 (連戴中)

震雨 2013-6-23 01:29:3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 20607
震雨 發表於 2013-6-26 23:55
第100章  被胡醫生點燃了生命之火


還好,當我顫抖著手指撥開窗戶的時候,我背後有一個爽朗渾厚的聲音響起,同時面前一股冷風迎面吹來,不知是熱情的聲音還是寒冷的秋風把我弄得一哆嗦,總之隨著這一身顫慄,我腦瓜子頓時靈光了少許,人一清醒,感覺到後背早已嚇出一身冷汗,如此說來,當我清醒的時候,我還是無比留戀這個塵世的。只是我到底留戀它什麼呢?我不知道!

這個爽朗的聲音在說:“老李啊,還沒下班啊?”

我把頭探出窗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幽冷的空氣,然後掉過頭來粲然一笑,對著胡醫生說:“老胡好啊!”

胡醫生看我剛才把頭探出窗外老遠,頗覺詫異,也快步走到窗戶邊,我連忙讓出一個身位來,胡醫生站好位置後,也把頭探出去上下左右張望了一會,很是納悶地說:“老李,在看什麼呢?”

我不由得咧嘴笑了笑,用快樂的語氣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個月前婦科的那個跳樓病人應該就是從這個方位跳下去的吧!”

老李被我奇怪的話語弄得略一愣怔,然後隨口答道:“是啊!挺慘的,從十六樓跳下去,碎成粉末,聯手和腳都分不清了!真不知道有什麼想不開的,至於把自己搞成這樣嗎?”

我微笑著看了胡醫生一會,然後撲愣愣說道:“老胡啊,有時候你真地很難理解這麼一種心態,相比于心靈變成碎末,身體變成粉末反而能獲得一種快感!”

胡醫生聞言,滿目皆是駭然,張大著嘴巴啞然看著我,我想,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一絲什麼。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展露出陽光般燦爛的一笑,說:“老胡啊,你別怪我淫蕩,我看問題的角度和你們不一樣,我剛才在想,那個女病人跳下去以後,衣服肯定都摔成碎片了,那她的身體也自然就成了裸體,我剛才就是在地面仔細探尋著她裸體曾經留下的痕跡呢!”

胡醫生嘴巴張得更大了,眼睛裡慢慢漫上了複雜的神色,半響後,才悠然一歎,問道:“老李啊,你這陣子不是去找老婆去了麼,進展得怎麼樣了?”

我心裡一緊,眉頭動了動,沒有回答他,卻咧著嘴巴反問道:“老胡,我想問你一句,在這個世界上,找個女人是不是挺難的?”

胡醫生一愣,好一忽兒,才苦歎著搖頭道:“年輕人啊,你年紀也不輕了,我想你肯定在追求女人時遇到了阻力,如果實在不行,就放棄吧,咬住青春的尾巴,莫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再去嗟歎流年似水,那時候你把自己殺了都來不及了!”

聽著胡醫生的話,我不由悲從中來,眼睛裡難以控制地噙滿了酸酸的液體,眼前的世界就那麼模糊了。

胡醫生也很傷感,聳了下鼻子,不勝悽楚地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倒可以給你介紹一個物件,模樣還算周正,工作也不賴,中學教師,依你的條件和人品,她答應應該沒問題!”

我苦笑道:“我的條件?老胡你沒去我住的那地方看過,窄小幽暗,典型的一口棺材盒子,睡在那樣的地方,我沒有任何可能去產生談婚論嫁的想法!還有你所說的人品,呵呵,人品不能當飯吃,如果姑娘不傻,說出去只能招她哼鼻子,如果姑娘傻,可別去害人家姑娘了!”

胡醫生撓了撓頭,道:“你先別這麼洩氣,總要去試一試吧,萬一碰到個不傻的姑娘又不哼你鼻子的呢?這個世界千奇百怪,什麼樣的人沒有?”

我低下頭來想了一想,道:“這樣吧,容我思考一段時間,我如果想好了,再去找你說,好嗎?”

聽我這麼說,胡醫生微皺的眉頭舒展了好多,展顏嬉笑道:“呦呵,還害羞啊,那好,我等著你那股羞勁過去了,咱們再來熱議這件事。”

我臉紅了紅,其實我並不是膽怯去見這個被介紹的物件,也不是推託之詞,我是被胡醫生的那句“這個世界千奇百怪,什麼樣的人沒有?”撬動了心思。我在想,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懷揣著對商詩如履薄冰般的情感,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種夢幻般的暗戀擊碎,當白晶晶尚存人世時,我還可以通過意淫白晶晶來轉移這種沉重的心情,使自己變得輕快,使這段情思能夠在虛幻的雲團中載浮載沉。

    而今白晶晶死了,我除了每天要痛惜這個意淫世界中的紅粉佳人的香消玉殞,還要隨時承受很有可能和商詩一輩子形同陌路永不得見那種情形的痛楚,無論如何不能這樣下去了,必須痛快做個選擇,無論是生,還是死,都必須有個明確了斷,就去碰碰商詩這堵天然的玉壁吧,充其量,撞個頭破血流,與其糊塗一生,莫如痛快一死!心中打定了這樣毅然決然的主意,我渾身真地變得輕快起來。

心情衝破了愁雲慘霧的包繞,我的語氣也開始變得輕俏起來,我又戲謔著對胡醫生說:“老胡,怎麼還不回去呀,老婆在家裡的床上,那身體上該冒濃煙了!”

胡醫生哈哈大笑,擂我一拳道:“你這小子,自己下邊的問題都沒解決,還有閒心思替別人考慮,我今天值夜班,老婆的問題是解決不了了,看你好象挺閑,要不你替我去解決掉?正好把你也捎帶著給解決了!”

這個老胡,跟我一向嬉笑慣了,真是口沒遮攔,什麼樣的話都可以說,把我一個黃花大閨男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枯草般的臉盤不經意間飄過一絲紅暈,心跳耳熱之下,我還之以格格嬌喘道:“還是算了吧,嫂子正值野火春風燒古城的壯年,我這一頭還沒開苞的嬌嫩小乳豬,還沒碰就融化了,哪經得起如此熊熊烈火燃燒,我還是替你值夜班吧,只有你這樣的曆五千年歲月而不倒的古城牆才能經得起嫂子烈火的攻城拔寨。”

胡醫生更是開懷大笑了,弄得我也心情大爽,在生活中有這麼個毫無芥蒂的同事,真地是一種極大的幸運。所以有時候想想,生活其實並沒有那麼悲苦,不經意間你就能觸摸到一些淡淡的快樂,假如你對快樂的要求並不高的話!

    就比如,假如我並不認為在這個世界上唯有獲得商詩的芳心我才能覺得快樂!但是我能做得到嗎?我那時想,我甚至可以不因為只有能力租住到一個棺材盒子樣的房間而仇恨潘天高,我也無法做到未能捕獲商詩的芳心還平靜如水!



震雨 發表於 2013-6-26 23:57
第101章  你是商詩女士嗎?


胡醫生笑完以後,伸了伸腰,再輕捶我一下肩膀,打了個哈哈說:“行了,不跟你小子鬧了,我要去巡視病人去了,你也別在這獨自發春了,好不容易有點下班時間,還不趕緊利用起來,要發春也要到大馬路上去啊,我建議你找一條煙花柳巷,到時候春風漫捲、羅裙翻飛,你小子就爽上雲巔吧!”

說完,擰轉身子,就要離去,我拉了拉他的胳膊,正經說道:“說真地,我來替你值夜班吧,也許我不適合追求女人,我看還是讓生活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吧,那樣雖然平淡,但過得倒也自然,免得平添這麼多的憂愁苦惱!”

胡醫生又扳轉身子,凝視著我看了半響後,悠悠歎出一口氣說:“小李子,幸福不是從天而降的,尤其是女人,她不會平空來到你身邊,你總得有點什麼,你本身是個很優秀的人,雖然這個讓人無法理解的社會使得你沒有得到你應該得到的一切,但是對於女人來說,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千奇百怪,什麼樣的人都有,也就什麼樣的女人都有,你只要不斷去嘗試,你就總能碰到那麼個奇怪的女人!好了,響鼓不用重捶敲,在你沒有將一個女人牢牢地壓在你的身下並鞏固成你的老婆之前,你就再也不要跟我提要替我值夜班的事,傻哥們,趕緊走吧!”

說完,胡醫生再次轉身,毅然離開,走到門邊的時候,又掉回頭來,沖著我揮了揮手,給我一個燦爛的微笑後,釋然而去。

雖然胡醫生感人肺腑的話語和親切的神情讓我心頭一熱,但只是一瞬,由不得心裡又是一聲苦歎,心想,我的大哥啊,你要是知道了我和商詩之間那種曠古絕今的離奇遭遇,你還會那麼想嗎?

不過無論前生如何、後世怎樣,我今天是一定要和商詩有個了斷了。

    我聽從胡醫生的話,踏著輕悠的步子,徐徐離開了病房,我不想在病房給商詩打電話,我怕不經意間讓哪個同事給聽了幾耳朵去,我不是害羞,我是一點都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商詩之間的故事,不論結局多麼淒慘或者如何淒美,我都將把它深深埋藏在我的心裡,讓它在心底深處濃縮成一團烏雲或者燦爛成一片陽光!

我也並不是貿然就敢給商詩打電話,我現在已經充滿了邏輯上的自信,在這一段時間裡邊,雖然我研究潘天高仍然毫無理論上的作為,但是圍繞著潘天高的屍體卻多多少少發生了很多值得深究的異事,潘天高眼角那紅紅的冰菱,潘天高那弓身佝僂著的異狀,我那可憐鄉親從潘天高的屍棺裡的詭異移行,這一切的一切,都足夠把商詩的注意力引導到對離奇事件的驚駭當中而不會輕易察覺我的不良意圖。

    如此,我就能心安理得地靠近商詩,不顯山不露水,水到渠成地慢慢走進商詩的心靈,讓她早已建立起的對我的心理防備不經意間就土崩瓦解,最後不得不繳械投降,慷慨激昂地緊緊投赴我的懷抱。

    到那時,她就會乖乖摟著我的脖子,將她兩片潤濕的紅唇印在我乾渴的耳廓旁,用低如蚊塋的聲音喘息著說“小寶貝,對不起,我當初不應該給你留一個假的手機號碼,不然的話,我們的快樂早就發生了!”,哈,享用著那麼甜美綿軟的聲音,我全身心都醉了。

我一邊走著,一邊意淫著,一路咀嚼著心頭那種苦澀的甜蜜,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太平間小院前的那片幽靜的小樹林,此時仍是黃昏,血紅的殘陽從濃密的樹蔭裡探照進來縷縷光影,把深秋浸染下的黃葉和落葉照得蒼茫一片,渲染出了一片幽靜寂寥的世界。

    我站立在那條探向太平間院門的甬道當中,感受著四面八方撲過來的陣陣清幽和滾滾淒涼,天地之間只剩下我是唯一的存在,那種孤苦的氣息蕩掃著我起伏不定的心胸,我覺得這種環境特別適合我此時的心境,便即決定就在這裡給商詩打電話,通過強大悲涼背景渲染出來的淒清氣息,我一定能夠騙取商詩從心底裡湧動的淚滴。

意念及此,我象一個窮途末路的悲壯英雄,走到旁邊那棵高大洋槐樹下的那條青灰色的石凳上坐定,任心胸不由自主地高低起伏一陣,便掏出手機,長呼吸一口氣,將心頭那種慌慌的熱熱的感覺壓了下去,然後顫抖著手指開始一個一個數字撥弄那串已經撚熟於心的數位號碼。撥到最後那個數字的時候,我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我就如同一個脫光了美麗少女衣服的純情少男。

    心急如焚,卻再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進行才算最好。心胸腹腔裡的乾渴和濕熱交雜著鼓蕩我的身心。我再也無法承受了,一狠心,牙齒在下嘴唇咬出一道血痕後,我的手重重地摁了下去。然後手指微微顫抖著,將手機的傳音孔緊緊貼在了我的耳廓上。

沒有讓我失望,至少資訊是通暢的,一串串長長的美妙音符就如同帶著商詩曼妙的聲息般翻波湧浪襲向我的耳鼓。幾秒鐘的等待就如同讓我承受了一生的煎熬,我的心臟就好象要跳出胸腔,腦子裡邊已經被一團亂緒攪得七零八落,身形是輕飄飄的,如同自己置身在虛無縹緲的雲端,渾身是忽冷忽熱的感覺,我想,我那時的臉盤應該是潮紅中透著蒼白,燥熱中夾著蒼涼的吧!

    幾秒中的鈴聲響過之後,那邊終於接聽了電話,當一聲“喂,你好!”的聲音在我耳邊柔柔地響起的刹那,我的呼吸停止,心跳停止,思維停止,眼前的世界停止!

沒錯,就是商詩的聲音,雖然我只是見過她一面,聽她說過幾句話,而且又過了這麼些時日,但是她早已深深融入我骨髓的聲息和身影,你又能有什麼辦法讓她從我的生命記憶中消除呢?

雖然我的沉默只是短暫的,但是商詩還是很茫然地又問了一句:“您好,您是誰?您是在聽嗎?”她的聲音還是那麼柔和,那麼溫順,那麼恬美,雖然帶著些許好奇,但仍然沒有撥動那聲音後邊那種水波不興的寧靜。

我不得不佩服這個美婦人的沉穩柔順,似乎在任何時候,包括她的男人潘天高的死亡,她波瀾不驚的心湖裡也永遠是一派微風拂柳、晨光初照的清幽景象,似乎任誰也改變不了她輕悠淡然的神態。

商詩的柔聲軟語撫平了我緊張致死的氣息,我的生命隨著自然的節拍又開始緩緩的跳動,片刻的沉寂使我積累了足夠的勇氣,我儘量按捺住自己的喘息,用似乎很低平的語調說:“你好,你是商詩女士嗎?”

震雨 發表於 2013-6-27 00:03
第102章  再次產生約見商詩的想法


那邊明顯一愣怔,可能是聽出了我語氣後邊的古怪,緩了那麼一會,商詩才好奇道:“是啊,請問,您是誰啊?”

哎!商詩很顯然是聽不出來我的聲音了,雖然這早在我的意料當中,但我不免還是一陣傷感難過。心裡暗自哀悼了一瞬間後,我奮起餘勇回答道:“哦,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潘夫人,我是潘天高的主治醫師李智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的心又不受控制地突突跳起來,因為商詩聽到我報明身份之後的反應可能將會決定我接下來的一段較長時間的快樂擬或痛苦。

令我彷徨不解的是,那邊竟然突然陷入了沉默,而且我似乎能感覺到這一沉默比我剛才聽到商詩的話之後的沉默還要更沉默一些,我本已經慌亂得亂跳的心又如同被人撒了一把苦澀的鹽粒,失落感已經將我渾身的內臟撕扯得血肉橫飛,我那時沒有能力想別的。

    我只能想,商詩終於還是不願意認識我,我從趙警官那裡得來的電話號碼終究還是使她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也罷,既然已經清清楚楚地獲知了她的態度,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失落就失落吧,痛苦就痛苦吧,人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過幾十年,痛苦是幾十年,快樂也是幾十年,要想打發時間,很簡單,無非兩種方式,要麼選擇活著,要麼選擇死去!那麼,就讓我先選擇和商詩結束通話吧!

我的下嘴唇又被咬出了血痕之後,堅定了主意,我對商詩冷冷地說:“潘夫人,對不起,我是有點事情想跟你說,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我就打算要拿下來摁結束鍵的時候,我聽到商詩說話了,只聽她仍然是很平靜地說:“李醫生,您好,沒想到是您,您別誤會,我只是有點好奇,您為什麼不打我那次給您留的那個電話,這個電話您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什麼?我沒有聽錯吧?我晃了晃腦袋,確信自己沒有發生幻聽,這恬靜柔美的聲音確實來自我日思夜想的商詩。不過,我的腦子很快地轉了幾轉以後,我突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不禁在心裡一陣冷哼,心想,商詩啊商詩,看你表面是那麼溫順幽雅,卻不曾想原來這麼偽善,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不打擊我的自尊心嗎,你當初要是直截了當地拒絕我,不用一個虛假的手機號碼迷惑我,或許我不會陷入後來這連綿不斷的痛苦。現在還在說什麼為什麼不打那個號碼?可笑,我不需要你給我留這樣的面子,不需要你這種暗含嘲諷的憐憫,再見了,我那曾經可親可愛的商詩愛人!

於是我也淡淡地說:“那個電話?呵呵,那個電話怕是有點問題吧,我打過,怎麼也打不通,後來我湊巧從趙警官那裡得知了你的電話,正好有點事情想跟你說說,就冒昧用這個號碼聯繫你了,也許你不太方便,真是對不起,那我就不打擾了!”

這時商詩倒很痛快了,馬上略帶好奇地回道:“怎麼會打不通呢?我一直開著機的啊?你是什麼時候打的呢?”

我聽她的語氣很是真誠懇切,半點也不象故做疑問的樣子,我心裡也犯迷糊了,迷迷瞪瞪回答道:“就是那天你從我們醫務處的辦公室離開以後幾個小時之內打的啊,確實是打不通!”

商詩呢喃自語道:“這就怪了,那天我手機開著機一直帶在身上的啊!也許是信號不好的緣故吧!”

說到這裡,我已經開始發蒙了,我不知道是快樂還是悲哀盤踞了我的大腦,但是我能感覺得到,至少我的心田裡的喜悅已經晃晃悠悠開始往周身彌漫了,雖然我還不能得到確切答案,但是不管答案怎麼樣,有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是,商詩當初並沒有給我留一個虛假的電話號碼,雖然她現在對我仍然是一副平平淡淡的語氣,但是至少她並沒有反感我到不願意與我接觸的程度。

    如此,平生足矣!如果商詩剛才不是在演戲,那麼我就可以仰望蒼天長歎一聲“李智啊,先前你作繭自縛自作孽,如今你脫繭成龍任逍遙!”了!再者,就算商詩是在哄騙我,我也認了,我就在鏡花水月中活著,圖個虛幻的自在吧!

商詩好奇自語了一會後,就接著問道:“李醫生,先不去管這個了,您剛才說有什麼事要跟我講講,是什麼事啊?是有關潘天高的情況麼?”

我從恣意肆虐的喜悅和恍惚的神思當中猛然醒轉,使勁點著頭回答道:“是的,是有關潘天高同志在太平間的一些表現,我想跟你做一些溝通。”

那邊略一停頓,雖然隔著綿長悠遠的電話線,但我似乎能感覺到商詩的神情寂然一凜,她的聲音竟然還有點微顫:“是嗎?有什麼發現嗎?”

在沒打這個電話之前或者剛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我還真沒想好我給商詩打電話到底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或許只是迫切想聽聽她的聲音,感受到一下她美妙絕倫的存在,但是現在事情突然出現如此令人欣喜若狂的轉機,我腦子裡靈光忽閃幾下之後,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

    如果我在電話裡就將潘天高的情況對商詩和盤托出,那我就真是蠢笨如豬了。人嘛,總是不知足的,能再有機會看一看商詩絕美的容顏,我怎麼可能就滿足於聽一聽她柔婉動人的聲音呢?就如同以後如果再有機會將商詩攬在懷裡,我要僅僅滿足於死盯著那張美麗的面龐那具曼妙的軀體看,那有機會聽我講這個故事的男人們也是決計饒不了我的!

我故意長歎了一口氣,故弄玄虛地說道:“哎,事情比較曲折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而且有些陳述可能還要借助於肢體語言和神情姿態才能讓你明白個中道理,你看,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們哪天見個面細聊吧!”

商詩又陷入了沉默,我的心又不由自主地突突跳了起來,莫不是商詩真地不想面見我吧?我那天如饑似渴的眼神是不是把她嚇著了?我在心裡暗暗祈禱著老天爺駕著祥雲來幫我度此難關。只要商詩願意見我,哪怕只是見她一面,老天爺要將我收走就收走吧!

震雨 發表於 2013-6-27 00:06
第103章  電話為什麼總打不通?


又是死一般的幾秒鐘後,商詩終於說話了:“這樣吧,李醫生,我最近也有一些比較麻煩的事情,如果電話裡實在不方便說的話,那等我忙完了這一陣子,我再給你電話約時間,好嗎?”

哦!我的上帝!商詩竟然答應我了,我在心裡進行了一下歡快的呼喚,差點就從嘴裡蹦出來了。不過我還是興奮得情不自禁用另一隻未接電話的手彈了個低沉的響指,將我心頭波濤洶湧的喜悅宣洩了出來。

    無論如何,商詩答應見我了,雖然還沒有擇好良辰吉日,但是我深知好事多磨這個道理,而且潘天高剛死沒多久,他留下的巨大產業也需要商詩去打理,商詩這陣子很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過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等,對於我的至愛商詩,我等得起,等到黃花落日時,等到白了壯年頭,等到銀絲纏相思,我都要等!

我壓抑著喜悅,對著商詩柔聲說:“好的,那你先忙,我等你電話,你多保重,注意身體!”

商詩柔柔地說了一聲:“恩,李醫生,您也多保重!”

然後,我就依依不捨地中斷了和商詩的通話,說真地,我很想沒話找話地多和商詩說幾句,但是我一個從來沒泡過妞的壯男,真地不知道除了彙報工作之外還有什麼話可用來談情說愛。
  
    而且商詩也說了,她現在很忙,那再羅哩八嗦地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可能反而招她反感,我還是見好就收吧,所以我還是果斷結束了談話。

掛了電話以後,我發現手機都被我攥出汗來了,我乾脆把它放進懷裡,緊緊貼著胸膛,似乎這樣我就還能感覺到商詩通過電話線傳達過來的余溫。

我坐在凳子上,喜悅一陣一陣衝擊著我的頭腦和心胸,屁股下冰涼的石凳都被我愉悅產生的身體溫度徹底融化了。我美孜孜地,喜不自勝地想,哈,商詩,那樣的大美人,那樣溫柔和善的婦人,竟然有那麼一天,我可以面對面坐著和她聊天,這是能夠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嗎?離奇啊,這個世界太離奇了!

不過,一想到離奇這個字眼,我馬上又想起,為什麼那次打她的手機竟然是那種古怪的反響呢?想到這點,我心裡仍然還是有點隱約的不安,可別讓興奮沖昏了頭腦,也許事情還需要確證。

    我低頭咬牙想了想,最後毅然抬頭,我奮然決定,乾脆再給商詩留給我的那個號碼打個電話,如果商詩所言不虛,那麼這次就應該能打通了。我鼓足了全身的勇氣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激動和緊張,摁下了那個號碼。

沒錯,鈴聲一切恢復正常,我的喜悅找到了可靠依據,我渾身每個細胞都變得輕快起來,如果有一陣微風吹來,我想我此刻就可以騰雲駕霧了。

電話響了幾聲後,我的商詩接起了電話,這次她竟然開門見山就說:“李醫生,您好,還有什麼事嗎?”

天啦,她竟然知道我是李醫生,我還沒說話呢?難道我們已經心有靈犀、情意相通了嗎?當然,事情可能還不會美好到如此一步登天的地步,我再恬不知恥,起碼的理智還是能夠存有的,不過即便不是這種讓人美癲了的情況,最起碼也可以說明商詩當時確實在她的手機上認真記錄了我的號碼,現在我打過去,她那肯定有來電顯示,一看就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好了,不想這麼多了,再想下去,真地要活活美死了。我對商詩耍了個計謀,我裝得很鄭重其事的樣子說:“哦,潘夫人,是這樣的,我怕你在我工作時間比如做手術時打我電話找不著我,所以我想跟你說一下,如果打我電話沒接的話,就說明我在工作狀態中,或者你也可以給我發短信,好嗎?”

商詩可能在那邊想了想,片刻後,柔美的聲音再次細細地在我耳旁響起:“好的!”

哎,我真地是迷陷在這個女人溫柔的叢林裡了,就商詩的這句簡單的“好的”,就讓我在冰涼的石凳上回味著迷醉了足有半個小時。

掛了電話,在石凳上傻傻坐了半個小時後,我從感情的泥沼中回過神來,理智一恢復,我又不由自主就開始去想以前打那個電話怎麼會是那麼一種情形,然後一路回想過來,我突然憶起了好幾次王征跟我說,他打我電話打不通的情景,每次都是很關鍵的時刻,他要聯繫我,說手機打不通,聯繫不上,就連白晶晶死了這樣關乎民生的重要事件,他都沒有來得及通告我,和這件事聯繫起來,我的疑惑不由得越來越濃重。於是我打算給王征打個電話問個究竟。

很快我就撥通了王征的電話,我說:“王征啊,你還記得你以前給我幾次打電話時老說打不通的情景嗎?”

那頭的王征頓了頓,回道:“記得啊,怎麼啦,李老師?”

我接著問:“你還能回憶起是怎麼一種情形嗎?也就是說,我的電話打不通時的具體表現是什麼?”

王征可能沒聽明白,詫異地說:“李老師,你是指的什麼呢,我沒太理解你的意思?”

“就是想問你,你在撥完我的電話號碼放在耳邊後,你在電話傳音筒裡聽到了什麼聲音?”我急了,乾脆用大白話說出來,也無怪王征不理解,因為我想瞭解的東西確實脫出了常人的思維範圍。

王征可能在回憶當時的情景,那頭陷入了片刻的靜息,一會兒,王征的聲音再次響起:“李老師,我好象回憶起來了,好象當時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就如同手機卡殼了一樣,我第一次還以為自己手機壞了,但後來打別的電話又是正常的,我就認為是打你電話時信號不好,也沒怎麼在意,你現在提起來,我倒覺得有點好奇了,確實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就好象撥電話撥到了外太空一樣!”

聽完王征的話,回想起這些時日來恍如夢幻般的經歷,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但是我還需要一次確證。掛了王征的電話後,我就撥通了曾勇的電話,曾勇的聲音聽起來情緒不高,接了電話後,就半死不活地說:“幹嘛呀,死小子,還知道這個地球上有我這個人啊?”

我嘻嘻笑道:“你可是我的大勇哥,忘記誰也不能忘記你啊,只是這些天屍體研究工作比較纏人,不過也不會忘了你的,昨天坐在潘天高的棺材上的時候還想起你呢!”

“得,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以後你也別想我了,聽起來寒心,有什麼事快說!”曾勇勉強和我打趣著。聽起來喜笑顏開的,但卻感覺他好象哭喪著臉在說話。

我聽出情形不對,就納悶問道:“曾勇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

震雨 發表於 2013-6-27 00:08
第104章  白素素暈倒在白晶晶的冰棺旁


曾勇繞開話題說:“你就說你找我什麼事吧?”

我心有不甘,本想纏著他再問清楚,但聽他斬釘截鐵的語氣,似乎不太想跟我說,也罷,反正不幹自己的事,既然他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又何苦多嘴多舌招人反感,所以我也快人快語了:“就是想向你核實一件事情,你還記得你那次到太平間裡來給潘天高會診時說過的一句話嗎?”

“別囉嗦,你就直接說是哪句話吧!”曾勇看來今天確實心情不太好,跟我也沒了一貫的嬉皮笑臉。

我心裡自然也有點不快,皺了皺眉頭,道:“就是當時你說打我電話打不通這句話!”

“記得啊,怎麼啦?”曾勇略帶好奇回答道。

“我想問問你,當時你撥完號碼以後具體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

“哦,你問這個啊,你這一提起我倒要質問你了,你那破手機到底是幹嘛使的,當時連撥了你好幾次號碼,屁點的聲音都沒有,氣得我當時就要砸那扇破木門,結果拳頭還沒有擂下去,木門晃動了一下,才發現門是開的,以為是你因為知道自己手機不暢而特意給我留的,也就沒在意其他的了,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曾勇好奇心大熾,話象連珠炮般傳了過來。

曾勇這一說完,我頓時如夢方初,這一陣子來一直壓在心底讓自己透不過氣來的巨石徹底翻了個底朝天,我苦不堪言的心臟倏忽之間就晴空麗日、芳草萋萋了。一切已不言自明,我的心情在一呼一吸之間就已經變得無比的暢快輕靈。

    心情實在太爽了,我覺得自己一個人都有點承受不住了,正好曾勇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我打算找曾勇和我一起來分享這無與倫比的愉悅。於是我輕笑著說:“我的大勇同志,此事說來話長,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如果閣下有此雅興的話,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舉杯暢飲,共話短長!”

誰知道曾勇卻並不領情,反而滿是懊喪地說:“得了吧,還你那個破太平間,太害人了,想起來就來氣,狠不得把它炸了,我說小李子,你也別在裡邊呆了,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這個曾勇怎麼好端端地對太平間生起氣來?我頗為不解,起初還以為是因為他也象個沒學過醫的普通人那樣對太平間產生了敬畏心理,於是繼續嬉笑著說:“今天晚上我還真不樂意和你在太平間裡喝酒,那裡屍氣太重,不足以表達人類的喜氣,今晚咱們找個燈紅酒綠的地方,告訴他媽這個人世,別以為你他媽暴虐猖獗咱窮苦百姓就沒有活頭了,咱捨得一身剮照樣能把你壓在胯下,哈!”

哪料想我壯懷激烈的話語依然沒有激起曾勇的興致,他仍然是一副頹喪的聲氣:“管它屍氣重還是人氣旺,管它天庭還是地宮,他娘的哪裡我都去不了啦,他娘的白素素現在還在神經內科的病房裡暈著呢,我還有心情陪你去燈紅酒綠?你快別煩我了,我得去照看她了!”說完,就有要掛電話走人的意思。

我聞言嚇了一大跳,忙脫口呼叫道:“慢著!你說什麼?白素素在神經內科住院?這是怎麼回事?”

曾勇淒然歎道:“嗨,還能怎麼回事,要不我說你那個破太平間邪門,白晶晶不是在你那個破太平間裡躺著麼,白素素不是她的姐姐麼,不得把她拉到火葬場去火化麼,結果你猜怎麼著,白素素愣是在你那個破太平間裡白晶晶的冰櫃旁邊昏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過味來,要說是悲痛欲絕吧,昨天應該是最傷心的時候啊,昨天哭天抹地的也沒見哭昏過去啊,怎麼隔了一夜,反而更來勁了?”

等曾勇說完時,我已經張大嘴巴半天沒有合下來,我明確地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地就問:“你是說,白素素去拉白晶晶的遺體火化沒有成功?”

曾勇哪曾料想我會這麼問,愣了半響才說:“那當然了,屍體火化得家屬簽字辦手續才行,所以殯儀館的車白跑了一趟,開空車回去的時候,那幫人還吊著個陰屍臉罵罵咧咧很是氣人的樣子!他娘的,要不是守護著昏在地上的白素素,我就上去胖揍他們一頓了!”

曾勇說到後來的話已經完全不在我的耳鼓上震盪了,我耳道裡始終蕩漾著的一句話是“殯儀館的車白跑了一趟”,並且這句話也已經佔用了我所有的心神。

    我的老天,如此說來,白晶晶還是白晶晶,還沒有變成一團黑乎乎的骨灰,她此時仍然還美麗依然地躺在那口我曾經和她春宵一刻的冰棺裡!這能是真地嗎?我一瞬間簡直要失去思維和心跳,為什麼幸福會來得如此突然?不都說禍不單行、福無雙至的嗎?我還沒從冰釋了對商詩的誤解的巨大喜悅中恢復平靜,一輪新的欣喜又對我進行了強悍的衝擊。

    這下好了,不僅能抱得美人歸,而且有可能一抱就是兩個,更讓人幸福得癲狂的是,這兩個美女還是不同性質的,一個是美人,一個是豔屍,試問天上人間、古往今來,誰敢跟我比幸福?古代皇帝有三宮六院,現代“棺”員有二奶三奶,誰要說他比我更得意,誰就算有種請給我站出來!

我在這裡顛三倒四地想著,曾勇早已不耐煩了,“喂喂”了幾下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會心一笑,收好了電話之後,逐漸恢復了常態,心裡就自然而然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哥們的心上人貴體遭殃還在直直躺著不省人事呢,自己卻在這裡春風蕩漾盡想人事,實在是該抽自己十二個耳刮子,我臉上苦笑著心裡卻甜甜地用空氣甩了自己幾個耳光之後,就起身向太平間走去,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屁股底下被那條石凳咯得又酸又麻又冰冰涼的。

    但是這已經一點都不礙事了,因為我的心完全變得火熱,幾分鐘之前,我對人間和太平間還萬念俱灰,想要徹底離開它們,幾分鐘之後,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我的,前方的太平間也是充滿了詩情畫意,真是世事難料、命運多桀,幾個電話之下便天翻地覆慨而慷!

我步履輕快地走進太平間鐵門內的小院,正要邁步向著那個斜坡走去的當口,抬眼看到老張頭的值班室裡有微弱的燈光,頓時心念一動,便即決定去老張頭的值班室再核實一下那件事情。

我走過去敲了敲門,老張頭乾咳了一下,喊了一聲:“請進!”



震雨 發表於 2013-6-27 00:10
第105章  和老張頭交流太平間奇屍異事


我推門進去,老張頭看到是我,微細的褶子上綻開了一絲笑容,眯縫著小眼樂呵呵地說:“是李醫生啊!怎麼著,今天晚上不研究屍體來研究我這個小老頭了?”

我臉上灰溜溜地訕笑了一下:“多謝老張哥一直以來的關照,屍體研究工作是不會中斷的,只是想過來查個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李醫生想查的東西,哪有查不到的,我在太平間裡翻箱倒櫃也要給你找出來啊!”老張頭看來跟我已經很是熟絡了,竟然鬍子翹翹和我開起玩笑來了。

我微笑道:“真是太感謝了,今後家人朋友有個頭疼腦熱腹脹什麼的,儘管找我就是了!我也沒有什麼大的事情,我就是想問問,凡是到太平間裡去的來客,是不是應該都會登記啊?”

“那當然!”老張頭乾脆俐落地說,好象生怕說慢了,就會讓人覺得他瀆職了一樣。

我心裡一喜,趕忙說:“那我能不能看一下呢?”

老張頭猶豫了一下,好奇道:“你看它做什麼呢?”

我想了想,說:“我查一個和潘天高的屍體有關的人的來訪記錄?”

老張頭不解道:“這個和你的屍體研究工作有什麼關係呢?”

我凝神思索了一會,便坦然解釋道:“老張哥,你可能不理解,有時候很多自然科學研究的成果都是依靠社會學研究提供的思路而逐漸取得的,我通過潘天高的社會關係網的研究,會給他的屍體研究工作提供很有價值的線索!”

老張頭忙不迭擺手道:“我的李大醫生,你別給我這個大老粗講這些,我只懂屍體,別的聽起來就頭疼,你也不用翻那麼厚的記錄本去查了,我直接告訴你就行了,到目前為止,來探訪過潘天高的人只有一個叫商詩的,時間就是你駐紮到太平間裡來的那天上午。”

我雖然已經大致知道了應該是這樣一種情形,但老張頭這麼明確無誤地告訴我,還是讓我產生了一點放下心來的感覺,而且老張頭記得這麼清楚也很讓我驚訝,便問:“老張哥,你怎麼會這麼肯定呢?”

“嘿嘿,這個嘛,主要還是這個潘天高比較特殊,從他送到太平間來至今為止,圍繞著他發生的事情和其他的普通屍體就是不一樣,所以關於他的事件記得也要格外清楚,再說,你為了研究他的屍體進駐太平間,還有那個來看望他的商詩,都給我一種奇特的感覺,我要是不記得才怪呢!”老張頭爽朗笑道。

“商詩給你奇怪的感覺?你是指她長得很漂亮嗎?”我驚詫問道。

“你這臭小子,埋汰我糟老頭子啊,我都什麼年紀的人了,還象你們這般小年輕眼睛只盯在人家的臉蛋、胸脯和屁股上啊?”老張頭笑駡道。

我不好意思撓頭,尷尬地一笑道:“那又是是什麼呢?”

老張頭接著說道:“我守侯太平間幾十年,也算是閱人無數,閱屍成堆了,但我總覺得這個商詩給我的感覺很不一般,跟我這一輩子接觸的所有的人都不太一樣,但要具體說是什麼感覺,我還真是說不上來!”

哎,可不是嗎?要是商詩只是臉蛋漂亮點,身材嬌挺點,就和普通大眾美女沒什麼兩樣的話,我只是見過她一次面,怎至於如此神魂顛倒?不過要我說商詩到底給了我什麼樣的感覺,我也象老張頭一樣真是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很美,很親切,很想抱著她,接受她的愛撫或者愛撫她!

我想了想,對老張頭說:“既然知道商詩是哪天來看的,查起來也方便,還是讓我看看那條記錄吧,好不好,我的老張哥?”我並不是不相信老張頭的話,只是在當時,凡是跟商詩有關的一切物事我都懷有神經質般的興趣,哪怕只是記錄在紙上的“商詩”兩個字,我也很想再看看,看多少就會塌實多少。

果然老張頭皺著眉頭道:“怎麼?不相信小老頭的話?”

我忙不迭搖手道:“不是的,老張哥,實不相瞞,我這個人有那麼點強迫症的精神症狀,做什麼事情都喜歡尋根究底,如果有白紙黑字的文字記錄我卻沒看,我就會總有自己做事情沒做徹底的感覺,心裡就會不塌實,希望你能理解!”

老張頭躊躇了一會,無奈歎道:“得,要看你就看吧,連太平間都讓你進去住了,犯不著在這上邊跟你較勁,嚕,就在那裡。”老張頭朝著他那張破爛的辦公桌左上角靠牆的位置努了一下嘴。

我把那本黑色封皮的厚厚筆記薄打開,按照日期小心翼翼地翻頁,仔細搜尋,最後將目光準確無誤地停留在了那條記錄上,沒錯,來訪者姓名欄寫著商詩,與死者關係欄寫著夫妻,時間就是我進駐太平間的那天上午商詩從醫務處離開之後大概半個小時。

    這下千真萬確、確鑿無疑,我可以徹底放心了。其實想想也很簡單,商詩作為潘天高的妻子,雖然已經決定將他的屍體交給我研究,但是無論如何她也會來太平間憑弔一番的,這本就是人之常情,只是我自己在意亂情迷之下,根本就沒往這個方向想,而且就算往這個方面想也沒用,因為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說往太平間裡打電話會是這樣一種情形。

我將打開的冊子合上,抬頭緊盯著老張頭那張略顯滄桑的臉,靜靜地看了一會。

老張頭被我看得有點毛了,眼睛眨了眨,不解道:“怎麼啦?李醫生,哪裡不對嗎?”

我平靜地說:“老張哥,我問你一個問題,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太平間的屍寒可以美容養顏,是不是這麼回事?”

老張頭被我突兀的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訝異道:“我是說過啊,不過不能明確一定就是屍寒,反正說在太平間裡常年泡著是可以美容養顏的肯定沒錯,我臉上的樣貌就是一個不可辯駁的證據,在外邊的我的那些同齡老頭,哪個不是垂吊著一臉松垮塌陷的灰褐色褶子?要不我怎麼敢以小老頭自居?嘿嘿!”

    說完,老張頭還童心未泯地歪歪嘴,以顯示他格外年輕的心態。

我繼續平靜地說:“那我就可以問我的問題了,我想問的是,太平間的屍寒除了美容養顏,是不是可能還有其他的功能?”

老張頭愣怔了一下,愕然道:“你指的是什麼呢?”

我便將我的疑惑說了出來,也就是我給商詩打電話,王征和曾勇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裡所出現的那種奇怪的反響。

老張頭臉上有了點驚異的神色,凝神想了想,說:“雖然我沒有經歷過,但你說的情況並不是絕對不能理解,我跟你說,別看我是個大老粗,我在太平間幾十年,對太平間的理解絕對比你們這些文化人要深刻,這個太平間絕對不是你們認為的只是個裝死人的地方那麼簡單,這裡邊的學問深著呢!我不會用詞,我覺得你們這些搞學問的應該開創一門太平間學,不是我胡說八道,真能研究出一些東西來的!而且還不是一些荒誕不經的東西,還真就是一些科學道理,比如象你剛才提到的這個現象嘛,我的理解是,人活著的時候,身上會散發一些生命的氣息,那麼人死了,保不准就會散發一些死亡的氣息,這些氣息肆意交雜,誰敢說它們就不會產生一些奇異現象呢,李醫生,你覺得呢?”

我靜心想了想,覺得老張頭的話乍聽起來比較荒謬,但仔細玩味卻又不無道理,是啊,那些活著的人組成的人類社會裡,都能產生那麼多學問,那些死了的人組成的屍體社會裡,憑什麼就不能產生科學?老張頭提到的那個死亡的氣息的說法,很可能就是說人體變成死亡狀態以後,身上的物質變化規律發生改變,從而輻射出一些讓人還不可捉摸的東西來!

如此說來,太平間裡那些奇屍異事,倒並不是有多麼離奇,只是目前還沒有人去探討裡邊的道理而已,也就是說,潘天高眼角那四條紅紅的冰菱,以及那突然彎曲又突然平整的軀體,還有我那鄉親莫名其妙的移棺,甚至包括白素素突然昏倒在白晶晶的冰棺旁,都不是什麼值得我們目瞪口呆的事情了。這些我到今天才突然醒悟過來,而一個沒念過幾天書的老張頭,卻早已產生了這樣的思維,看來很多學問真地不是通過書本能夠學來的。

念想及此,我不禁對老張頭有點刮目相看了,我對老張頭抱拳說道:“老張哥,承蒙你的關照,又從你這裡學了這麼多東西,真是感激不盡了,等哪天研究潘天高屍體的工作塵埃落定了,我一定要請你好好喝一頓,喝它個一醉方休,以此拜謝你的恩情!”

老張頭綻開了燦爛的笑容,滿臉微細的皺紋都一絲絲地平展開了,爽朗笑道:“李醫生,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這個人厚道,講究,喝不喝酒倒在其次,能夠交你這個小朋友,我就很開心了,有事你說話,我敢說,在某些時候,你說話會比你的領導華浩說話還管用,哈哈!”

能有老張頭這個太平間守望者的鼎立支持,我心情也很舒暢,也是應和著開懷笑了幾下,便朗聲說道:“老張哥,你忙你的,我那邊研究潘天高還得加緊,就不再打擾你了!”然後躬身告辭而退,繼續走向太平間。

進了太平間的木門以後,我沒法控制自己就朝著白晶晶那口冰棺走去,我抑制住上躥下跳的心情,來到冰棺旁,先長長地呼吸一口太平間陰冷的空氣,然後再屏住呼吸,平抑住身體裡濕熱緊縮的感覺,心一發狠,一把掀開了白晶晶冰櫃的蓋子。



震雨 發表於 2013-6-27 00:12
第106章  替兩具美女屍體交換透明塑膠布


一股嫋嫋的白芒從冰櫃裡緩緩升起,就如同白晶晶生前那婀娜多姿的身形。我胸腔裡止不住地又是一蕩,趕緊將胸口緊緊貼在冰棺的邊弦上,以抵制那種讓我色授魂與的感覺。我鼓起勇氣抬眼往裡看去,還好,白晶晶蕩人魂魄的冰肌玉體安然無恙地靜靜躺在冰棺裡。

    對比於此前不久我以為白晶晶已經灰飛煙滅而心生徹骨悲涼的想法,此時我真地是要幸福得暈厥了,如果白晶晶就這麼一直躺在太平間的冰棺裡靜靜地陪伴著我。


    即便不奢求和她動人的屍身能發生什麼,讓我每天能看她幾眼,那麼她的死亡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呢?我知道這種想法很狹隘很自私很殘忍,但是我請求上蒼原諒我,畢竟我也只是一具擁有七情六欲的肉體凡胎。

當我的眼球逡巡到白晶晶美妙絕倫的身體私密所在的茂盛蔥蘢處時,我的下體又不爭氣地拱了起來,我擔心自己一念之差又象上次一樣差點犯下滔天罪惡,強迫著自己將眼球從冰棺裡拽了回來,轉身對著太平間污濁的空氣大口大口地噴出濃重的鼻息。

待到身體裡蠢蠢欲動的情操終於按捺下去了,我恢復了冷靜,就開始思考今天晚上如何度過的問題,我對研究潘天高的屍體本來已經心灰意冷,不過商詩的驟然出現又極大地點燃了我對潘天高無比的熱情,能在潘天高身上多挖掘出一些東西,那我就能和商詩有更多溝通的話題。

    如此,我就能和商詩在一起呆更多的時間,那將多麼美好!可如今,白晶晶近在咫尺的曼妙屍體又徹底干擾了我的部署,在旁邊這樣香豔裸體的薰陶下,我又如何能夠安心去研究那具肥頭大耳的醜陋形體呢?

也罷,白素素今天傷心過度昏倒過去,也許明後天就恢復過來了,白晶晶的屍體在這個太平間裡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保不齊哪天就被殯儀館的車拉走了,她一旦被拉出太平間,那在我剩下的幾十年還能感覺到痛苦和歡樂的生命中,我就再也沒有機會呼吸她動人的氣息了。

    和潘天高相守的日子還來日方長呢,這一兩天就讓給我那可憐的白晶晶小姐吧,相信成了我手下任我玩弄的屍體的潘天高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主意是打定了,可是我又碰到新的問題了,其實也還是老問題,和在嶽媛的棺材上碰到的是一樣的,就是我怎麼來杜絕白晶晶美豔軀體對我刮骨抽筋般的致命誘惑,她生前我就沒給她留個好印象,覺得很對不起她,她死後,我一定要讓她在九泉之下還能感覺到我對她的意淫之情是多麼地純潔!

我靜下心來,腦子轉了幾轉,也就有了計較,抬步邁向了東北角那個方向。

在走向嶽媛棺材的路上,我的心情也是很起伏的,感慨萬千、唏噓不已,也不知道是誰作的孽,竟然讓兩個如此漂亮的女人生生變成了屍體,害我連意淫的機會都沒有了,而且同時還要用一套強悍的道德倫理觀念將我牢牢禁錮,以至於她們嬌豔可人的裸體就在眼皮底下,我還偏偏不能對她們有任何非分之想。

    哎,殘酷啊,尤其對我這樣正值如狼似虎年紀的壯漢。

我站在嶽媛的棺材旁邊,吐氣吞納了好一會功夫,確信自己心頭的欲念已經被牢牢地打壓在下體塵根的深部,才揪掉嶽媛的棺材蓋子,踩在旁邊立櫃的門上,縱身翻爬上了棺緣,緊接著眼一閉、牙一咬、心一狠,徑直跌落下去,落空的時間很短暫,幾乎不容我有新的邪念產生。

    我就象條笨拙的死狗一樣趴在了岳媛原本溫軟現已寒凝的香軀上,我的口舌正好貼在了嶽媛的香腮上,我有意無意地伸了一下舌頭,若有似無地輕輕舔了一下舌頭前方感覺到的那點冰芒,其實我當時到底舔了沒有,我也不能確定,反正現在是無從考證了,也許每個男人心中都會有那種能揩油處且揩油的陰暗心理吧!

我趁著自己的欲念還沒有大熾,趕緊手忙腳亂地解開了綁紮在嶽媛堅挺乳房根部的塑膠布,又火速翻過身來,解開綁紮在嶽媛玲瓏剔透的小腳丫子上的塑膠布的另一端,扯著手裡的布頭反轉了幾下,迅速解放了半透明塑膠布對嶽媛身體的這幾個基點的纏繞。

    岳媛雪白晶瑩的美體又活生生地呈現在我貪婪的眼球底下,我大口大口地吞咽著口水,甩了自己一個脆亮的耳光,將嗓子裡的那股濃煙拍散了一些,然後又是一閉眼、一咬牙、一狠心,縱身一躍,攀上棺沿,屁股上象被人點了一把火一樣,我一陣手腳亂甩,奮力將我醜陋的身形拱了出來,我身體的重心剛移出冰棺外邊,就再也把持不住了,一頭栽倒在棺材外邊的地上,如果華浩在旁邊,我想,我們又將有機會暢聊了。

我忍著酸疼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心頭還在撲撲亂跳,臉上雖經屍寒的洗禮卻仍然是一片燥熱紅赤。我捧著手裡的半透明塑膠布,簡直如劫後餘生一般驚悸,同時又是如獲至寶一樣高興。不過,我知道,下一場折磨馬上又要開始了。

我將嶽媛的棺材蓋子拾起來蓋好,又皺著眉頭,苦不堪言地走向了白晶晶。不過為了能夠風平浪靜地觀賞白晶晶盡可能多的時間,這種人間地獄般的摧殘也只有忍啦!

我在白晶晶的冰棺旁長長地喘息了一會,便依樣畫葫蘆地上了白晶晶的棺,進了白晶晶的鋪,首先我是一直閉著眼睛的,我不敢接受白晶晶驕人美體的強烈性刺激,就一手扯著塑膠布的布頭,一手在晶晶姑娘的身體上亂摸,尋找綁紮塑膠布的基點,結果由於漫無止境的探索,我的手突然觸摸到了冷冰冰的一叢毛刺,我就如同摸到了刺蝟一樣,驚得差點慘叫出聲,手條件反射般猛地回縮,覺得手掌心麻麻酥酥的,而且引發渾身都跟著癢癢得難受。

    我心想,莫不是有什麼蟲子之類的東西爬到棺材裡來了,便心驚膽戰地睜開眼睛瞧著手剛才摸過去的方向,這一看,渾身的癢癢頓時變成了燥熱,冰棺裡的奇寒也擋不住我的面紅耳赤了,原來我竟然摸了晶晶姑娘的那裡,我止不住地一陣耳熱心跳,忙不迭又趕緊閉上了眼睛,想了想,覺得這樣閉著眼睛亂摸反而更容易闖禍,還不如睜開眼睛來個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或許受到的折磨反而會更少。

主意打定,我就又快速睜開了眼睛,試圖往上探索晶晶姑娘嬌挺的乳房尋找基點的時候,在淡黃幽暗的光影下,我突然感覺到晶晶姑娘那雙黑亮的瞳仁似乎在定定地盯著我看。

震雨 發表於 2013-6-27 00:14
第107章  等了一天商詩的電話未果


嚇得我渾身渾不愣打了個寒戰,心撲撲跳個不止,忙定睛細看,轉瞬明白自己又被愚昧的鬼神觀念迷失了心神的時候,我在心裡很狠地唾棄了一下自己。對著晶晶姑娘美麗的大眼睛慘然一笑,算是對晶晶姑娘死不瞑目的淒慘情境進行了我能做到的唯一的安慰。

我不敢再怠慢下去,連忙以晶晶酥胸前挺拔的豐碩乳房為根基,手裡的半透明塑膠布一陣抖動,象深秋凋零隨風而舞的花團一樣鋪撒在晶晶姑娘玉潔冰清的裸體上,隱約透射出晶晶姑娘雪白膏腴的肌膚上細膩的紋理,如同灑落一地的梨花。

    我頓時看得癡了,看著眼前這具絕美的藝術品,我幾乎在一瞬間忘記了任何欲念,很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我要將已經被那個畜生關興玷污過的軀體重新清洗成一具纖塵不染的美麗女神,是的,由醜惡男人犯下的罪惡不應該由一個孤苦伶仃任人玩弄的可憐小女孩來獨自擔受。

我心頭升騰出了潔白的神聖,將晶晶姑娘身上的塑膠布撫弄平整之後,就靜靜地爬出了姑娘的冰棺,站在太平間寂靜的地板上,凝望著太平間木門縫隙裡的逐漸暗淡下來的天光,直到太平間徹底陷入了淒零的死寂和墨綠色的黑暗。

    我晃動了一下麻木的身體,收斂了一下刺痛的心靈,在愁雲慘霧開始在幽暗中彌漫開來的太平間裡煢煢獨行,摸索到了西側牆壁上的開關處,將天花板上那白熾燈慘澹的光線罩了下來,為太平間裡這些孤寂的亡靈照亮前行的道路。

我折返到了白晶晶的冰棺旁,悄無聲息地爬到了棺沿上,輕輕地坐了上去,靜靜地看著晶晶,撲閃著我渾濁的眼睛,感受著晶晶若隱若現的情色,就這樣和白晶晶度過了我和她相識以來最安詳最恬靜的一晚,直到木門外的天光再度光臨太平間,而頭頂的白熾燈管清冷的光影已經感受不到的時候,我才動了動眉頭,清清楚楚地打了個寒戰,對著晶晶姑娘晶亮的眸子撲閃了最後一下眼睛,在棺沿上顫巍巍地站起,安然跳了下來。

我抖動了一下略顯麻木的身形,迎著寂寥的晨風深吸了一口氣,心想,即便晶晶姑娘今天被殯儀館的車拉走火化,我也可以了無遺憾了。

    只是一夜之間,我如同已經向過去的那段堅苦卓絕的意淫歲月進行了史詩般地告別。不過我想到晶晶姑娘要被火化這一茬,我馬上意識到了什麼,邁步正欲走向太平間木門的身形也就停住了,我返身又掀開蓋子進了晶晶的棺材,心平氣和地解開晶晶身上的塑膠布,抓握著又翻爬了出來,我必須將這塊塑膠布完璧歸趙,否則不說華浩來看他的鬼妻時,看到原有的塑膠布突然沒有了,一定會認為我又動了他的女人,跟我急紅眼,單說白素素今天再來送她的妹妹去天國,看到這塊半透明塑膠布,還不再次暈倒過去?

我淡然地來到嶽媛棺材處,手腳麻利地再次進了她的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半透明塑膠布又給纏了回去,然後乾脆俐落出了她的棺材。

一切收拾停當後,我就走出了太平間,望著東方拂曉那一片靚麗的魚肚白,我想,今天應該又是一個晴空麗日的好天氣。

來到病房,沒有什麼異象,大家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一天繁忙工作前的準備。白晶晶死亡的氣息隨著時間的流淌應該已經在病房開始慢慢消散了吧,畢竟大家都有繁重的工作,除了象我這樣的曾經對她有精神幻戀的男人,周圍環境裡另一個人的死亡又能顫動多少人多久的心靈呢?不知道曾經把醜陋生殖器探入過白晶晶肉體的關興,會不會在夜裡從靈魂的震顫中驚醒?

我理了理思緒,抖擻了一下身形,也精神矍鑠地加入了那一團在這個人間忙碌的人群中。

也不知道怎麼的,我感覺到心情竟然是格外地清爽!也許和我昨晚在太平間對著白晶晶勁爆的屍體進行了端莊的告別有關,因為,告別了太平間,這個人間對我來說突然就變得意義非凡起來,告別了意淫白晶晶火辣軀體的歲月,我的情感天堂將從此只有商詩美妙端麗的身影。

    是的,這個塵世有了商詩,它就並不是那麼骯髒可怕,我的身體肯定還會入駐太平間,但我的心跳已經來到了人間。

這一天的工作中,我勉強還能沉下心神,雖然我知道商詩不可能這麼快就給我打電話,但我還是一有空隙止不住就掏出手機來看,生怕手機不響是因為沒有電了或者突然出現機器故障,又或者是手機本來響了,我精神恍惚沒有聽到而已。

    不過,結果當然是我不由自主地自我嘲笑,心裡直罵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這將來要是和商詩同床共枕讓她知道了,還不笑話死我!好在我今天沒有安排手術,要是做著手術的過程中,突然發生幻聽,如遙感般聽到手術室更衣間的衣櫃裡手機在狂蜂浪蝶似的蜂鳴,那我肯定會把手術刀信手一扔,如猛虎出山般撲出。

晚上下班後,我在醫院對面的小巷子裡隨便吃了點東西,感受著小攤小販們聲嘶力竭為生存而賣命吆喝的聲音,心裡覺得其實自己和他們一樣也是在這個塵世掙扎,只是他們的掙扎還將永無寧日,而我的掙扎似乎已經嗅到了一絲甜蜜的氣息,一切只緣於我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經歷了一個離奇的遭遇,而這場遭遇似乎將朝著可喜的方向發展。

心靈有了歡快的背景,我閒庭信步似地款款走向太平間。將木門支呀一聲關上的時候,我並不覺得外邊的那個世界已經從我身邊沉淪。

走在條條屍廊的中間分岔口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腳步拐向了西邊,我懷抱極大的好奇,打算去看看白晶晶有沒有被殯儀館的車拉走。雖然我的心思從昨晚開始已經有了分水嶺,但一想起白晶晶身上那凹凸有致的青春紅顏,我心頭還是止不住地一陣慌亂。

震雨 發表於 2013-6-28 21:36
第108章  白晶晶未去商詩未來


最後我奮起餘勇還是將白晶晶的冰棺蓋子掀開了,探頭看進去,晶晶那馨香濃郁的少女情色依然將我醉眼朦朧的壯男情懷照成一片紅潮。我趕緊掉轉眼睛,平息了一下喘息,心想,看來白素素還沒有在神經內科的病房蘇醒。

不過,她沒有蘇醒,我卻是已經蘇醒了,我不能再在晶晶的裸體上讓所剩無幾的青春時光再無謂地流逝下去了,是到了找一個愛人相伴一生的時候,而這個愛人,商詩,正在外邊的那片土地上,等著我用潘天高的屍體之迷去輕叩她芳菲吐郁的溫婉芳心呢!我可憐的白晶晶,你如果昨晚已經感知到了我對你的那番焦渴而純淨的意淫之情,我想,你也可以含笑赴九泉了!

於是,我再不猶豫,給晶晶姑娘蓋好了蓋子,就毅然決然走向了潘天高的冰棺。

一開始我下意識地就往靠裡邊的那口棺材處走,等靠近的時候,我才猛然記起我已經將潘天高和我鄉親換了睡覺的地方,便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起來還蠻好玩的,也算是苦中作樂了,不由得咧嘴笑了一下。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也正好看看我那個鄉親換到這麼寬敞的地方睡覺,是不是還會亂跑?

    那麼多苦難的鄉親以前擠在那麼逼仄的棺材盒子裡,突然讓他們住上了華堂錦蓋,他們會不會從寒微的屍骨裡發出會心的微笑?

我輕車熟路地躍上了那口棺材,懷著忐忑的心看了下去,還好,我的那些鄉親們整整齊齊躺在棺材裡,彼此只是肌膚相親,而不再是以前那種狠不得皮肉都嵌入彼此的身體裡的狀態,為首的正好是我剛剛作古的那位可憐老鄉,他安詳自得地躺著,沒有任何憋屈的情狀。

    看著眼前這一副太平間的鄉親安樂圖,我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止不住地往外冒著舒暢,我再定睛去看鄉親們的面容,他們一個個都微閉著眼睛,我發現他們原本慘白色的皮膚似乎隱約透出淡藍色的幽芒,原本死灰色的眼球仿佛閃爍著暗綠色的螢光,我不由暗暗稱奇,難道他們已經死亡的身體真地還能感覺出空間的寬敞嗎?也許是他們生前死後過得太憋屈了,又或者是我自己死前生後過得太憋屈了,情不自禁就把自己的感受移情到他們身上去了!

只要我的鄉親們在太平間過得舒適,我在這個塵世能夠為他們做的什麼也就到了盡頭。

    對不起了,老鄉們,我實在是沒有錢為你們覓一個休養安息的好地方了,我在這個人世還有未了的心願,暫且還要苟活著,你們就在我的庇護下在太平間暫且苟死著吧!

給鄉親們蓋上蓋子後,我先去將牆壁上的白熾燈開關打開,然後我就走回到潘天高的櫃子旁,我必須努力在潘天高身上再發現一些什麼,這樣我才有更多的資本去靠近商詩,才能綿延出更多的時間和商詩在一起,說真地,我手抓住那個立櫃的門把手的時候,我甚至期待潘天高的冰櫃裡能夠發生驚天巨變,甚至潘天高發生屍變掄起胳膊來打我一拳都成了我的理想。

    我心驚膽顫地緩緩拉開冰櫃的門的時候,我竟然還下意識地抬起我的右胳膊準備阻擋潘天高出其不意的攻擊,不過,一切都只不過是我的臆想,我的眼前只是一花而已,而那也不過是潘天高肥白胖嫩的嬌軀鼓鼓囊囊地充塞在冰櫃裡對著太平間幽暗光芒的反射而已。

我兀自暗歎了一口氣,苦笑著對著潘天高搖了一下頭,然後彎腰低頭循著潘天高屍體和冰櫃壁之間的縫隙看了進去,希望能夠看到一些頭緒,但是裡邊幽黑一團,什麼也看不太清,我只好伸手進去一陣漫無目標地探索,希望手底下能夠觸碰到一些異常的東西,但是,除了被潘天高的那根毛毛蟲紮了一下手之外,沒有再接受到其他刺激,我的手在撤出的途中摸到了一個滑膩而尖的東西,心下一動,忙掏出來一看,才發現是原先懸掛在潘天高眼角的一條冰菱,可能是我上次拖動潘天高的屍體往裡填塞進去的時候,給蹭斷在冰櫃裡了。

    反正潘天高面容上的冷豔已經打了折扣,我也懶得去理睬了。我彎腰凝立著怔怔地看著潘天高好一會,覺得頗為無趣,也有點腰酸背疼了,便去將我那個地鋪拖拽了過來,反正現在潘天高在下層的冰櫃裡,我只要坐在地鋪上就可以看到他進行研究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鋪上的時候,一股森冷的寒涼透過褲子針織的微隙直鑽我的肛腸,我不禁牙齒一陣格格做響,看來天是越來越涼了,這一年正在逐漸走向生命的盡頭,不知道在這個年末的時候,我有沒有機會將商詩攬在懷裡!或者哪怕是近距離再聞她的一次呼吸!

可是我似乎很不爭氣,我的身體一接觸實體,疲累的身心就好象找到了依靠,緊繃的精神就鬆懈了下來,眼皮就開始打架,潘天高胖嫩的身體就真地在我眼前花了起來,一陣迷糊當中,我歪頭倒下,竟然斜斜地靠在潘天高的冰櫃上,和他頭碰頭、肩並肩地共度了又一良宵。

早上悠悠醒轉的時候,我沒有意識到我是枕著潘天高的胖腦袋睡的,所以肆無忌憚地抬頭,結果和他的大腦錛撞了個正著,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憤恨之下,直想甩手就給他一巴掌,又轉念一想,覺得和潘天高這樣的屍體生氣實在是有點辱沒自己的人格,臨了還是抑制了自己的衝動,用手刮擦了一下自己臉上已經快成凍肉的面皮,恢復了一點麻木的感覺後,就砰的一聲給潘天高撞上了屍門。

臨出太平間木門的時候,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再去看看晶晶姑娘的衝動,潛意識裡自然是怕晶晶姑娘今天被拉走火化掉,不過心下以為自己既然已經和晶晶姑娘進行了那麼嚴肅莊重的心靈告別,就不要再給自己的心靈套上枷鎖了,讓晶晶姑娘安然地去吧,就完全地告別晶晶,全力以赴擁抱商詩吧!

在良好信念的支撐下,我坦然來到了病房。今天我有手術,為了盡最大可能不會錯過商詩打過來的電話鈴響,我好話說盡讓手術室將我那幾台手術給安排到最靠近更衣間的那個手術間,其實那個手術間由於離污染區較近,又有人來人往的干擾,是外科醫生最不願意選擇的手術臺,所以手術室那些個護士大姐們都很好奇我這種莫名其妙的請求,最後當然是滿心歡喜地滿足了我的請求,有人願意做傻瓜,就絕對有人樂意看傻瓜!

我在更衣間裡也向一個已經脫光了外衣只穿著一條褲衩還沒來得及換上手術衣的同事提出強烈要求,要求他將那個被他佔據的最邊緣最靠近手術間的衣服櫃子騰出來給我使用,他詫異地看我幾眼,不明就裡,我不解釋,也無法解釋,只是用濃烈的語氣表達了懇切的心情,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他自然也犯不著跟我犯擰,無非麻煩點移動一個櫃子而已。

    所以他只是嘟囔著就滿足了我的要求。其實,也是我自己心理變態,因為即便站在這個更衣間的門邊也未必就能聽到櫃子裡頭手機的轟響,更何況還要隔那麼一段距離以及另一道門?不過,對商詩徹骨的渴望早已經將我的心態煎熬成一團扭曲的麻花,哪裡還容得下冷靜和事理沉穩地盤踞在我的胸膛?我不想錯失一切最快可能地感受到商詩的機會,這就是當時我腦子裡僅存的思維,即便這種機會是如此的虛無縹緲。

由於滿心滿眼都是對商詩電話的渴望,我在手術當中竟然真地產生了幻聽,我在術程半途變換使用切皮電刀的時候,在一陣騰起的淡淡清煙中,電刀燒裂肉皮傳出的噝噝聲在耳邊嗡嗡鳴響,我意亂情迷當中竟然當成了手機的內設喇叭在蜂鳴,居然不由自主拿起切皮電刀就往耳朵的方向靠去,電刀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上邊沾附的少許燒焦了的黑色皮肉還在刀尖上慘烈的嘶鳴。

    我的助手王征,幾個進修醫生,幾個實習醫生,還有配合工作的手術室護士們全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不知道我要搞什麼名堂,直到我手裡的電刀在空氣中運動的軌跡和趨勢表明,再過一兩秒鐘,它將準確無疑地登陸我的耳廓的時候,我身邊的王征才猛然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憑著他跟隨我學習這麼長時間培養出來的對他這個古怪老師的精確理解,意識到了他老師可能又癡傻發作了,他連忙藝高人膽大地一把將電刀的另一端從電源上拔了下來,噝噝聲息的突然中斷將我從癔症狀態中驚醒,手裡的刀尖離耳廓僅毫髮之距。

我嚇出了一聲冷汗,但瞬間我也明白眼前的尷尬狀態還需要我進行圓說,否則大家心理有了疙瘩,這台手術可能就不會那麼流暢了。

    我看了愣怔的王征一眼,靈機一動,對著那些來學習的醫生歎道:“你們這幾個人聽著,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察言觀色的功夫必不可少,但要成為一名頂尖的外科醫生,真正的功夫卻在耳朵上,通過耳朵的辨聲,就可以判斷你使用的器械的品質,就可以判斷手術部位是否選擇精准,手法及操作方式是否有偏差,剛才電刀剛一接觸皮肉時傳出的聲音,我就覺得不對,放在耳朵邊細聽,果然和以往有微細的差別,還是王征跟我久了,比較有悟性,知道這把刀有問題,將電源斷了,你們幾位以後可得學著點。”

在這個檯子邊所有的人裡,我是權威,我說的話又滴水不漏,容不得他們不相信,所以大家都呈現出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表情,就連那個傻小子王征還以為自己陰差陽錯在老師面前表現了一把,臉上雖隱約有點愧色但那心裡也一定在喝著糖水。

我再也不敢隨便發春,畢竟人命關天,強令自己收斂心神,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了這台胃大部切除及胃腸吻合術。好在接下來的手術都是小手術,雖然心情仍然是飄忽不定、心潮起伏,但我手腳的麻利基本上還是得到了貫徹,我幾乎沒用腦子,憑著已經形成固定模式的一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就輕車熟路地完成了手術。

下了手術臺,我將穿在外邊的寬大手術袍一甩,便迫不及待地撲向更衣間,穿在裡邊的手術短褂還沒脫下,就先從櫃子裡衣服的衣兜裡掏出手機來看,手機螢幕上沒有任何異象,一派死水微瀾,和我此時澎湃的心境形成了鮮明的反差。我的心不由得微微抽了一下,臉上擠出一絲焦苦的笑。瞧你這個猴急的樣子,我自我解嘲地鄙視了一下自己,搖了搖頭,安靜地摘下自己的手術服小褂,默然地換上自己的衣服,穿上白大褂,低頭從手術室走了出來。

這天下班的時候,我並沒有象以往那樣急匆匆往太平間裡趕,因為在太平間裡,商詩就打不通我手機了。雖然現在才是和商詩聯絡後的第二天,商詩不至於這麼快就將她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但我還是不敢放棄任何一絲有可能被商詩聯繫的機會。若是商詩給我打電話,我不能在第一時間接聽到,影響了她的心情,那我也會捶胸頓足、痛悔至死的。

我獨自靜靜坐在辦公桌旁,順手拿過旁邊那本厚厚的希氏外科學裝模做樣地翻看著,實際上心緒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在那裡漫無邊際地搜尋著浩瀚天空下屬于商詩的那一縷芳香。



震雨 發表於 2013-6-28 21:38
第109章  太平間前的樹枝上懸掛著白色人


我魂不守舍一直癡癡地坐到了午夜,在這個過程中,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我似乎沉坐在一個久遠的世紀,不僅沒有商詩的氣息從手機中顫出,而且塵世的跡象也開始在我的周身荒蕪。

午夜十二點,這個我在心裡認定商詩一定已經甜甜入夢的時刻,我堅定了今天不會再錯過商詩電話的信念,站了起來,抖擻了一下身形,窗戶外邊是一片鋪天蓋地的濃濃黑暗。

這個北方的城市,入睡很早,除了那些鶯歌燕舞、燈紅酒綠的地方,其他區域都是伴隨著寒夜的冷風,守侯著孤冷的路燈,早早地迷離了她們不堪重負的雙眼。

    我借著遠處醫院住院大樓某些窗戶裡輻射出的淡黃光芒抛灑過來的幽暗光影,走進了通往太平間的那條幽深小徑,此時萬籟俱寂,頭頂的夜空茫茫一片黑暗,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陰沉沉的就象要掉到頭上來,腳下的路依稀可辯,在透過兩邊樹葉縫隙探索進來的昏黃幽光的探照下,如若斑斑點點的花紋,在小徑的那一端,太平間小院前的那片深幽的樹林就如同一個龐大的死人,黑糊糊地一動不動地趴在眼前,嗚咽的夜風在它身上穿梭著打著旋兒,將片片枯黃的葉子嘩嘩吹響,將空氣顫動出明滅閃爍的波浪,如同死人的枯澀毛髮在一片死寂中嘶鳴,向周圍抖露出幽綠的夜光。

我還從來沒有嘗試過深夜走訪太平間的感覺,在如此駭人的情境下,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為了商詩,我真是什麼滋味都體驗過了,如果有一天我能夠在暗夜裡將商詩騙到這個鬼地方,冷不丁配合著再從太平間傳出一聲泣血的哭訴,嚇得商詩緊緊地鑽進我的懷裡,或許我今日體驗到的各種焦苦和惶恐,才算是得到了實質性的回報。

我走上那條通往太平間小院的甬道時,一抬頭突然發現那棵洋槐樹下的石凳上隱約好象坐著個白色物體,我心一緊,莫非自己神思恍惚發生幻視了?連忙抬手背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我的老天,這下看得清楚了,竟然是個人形,而且更讓我心尖都跟著顫抖的是,這下我還看到了不僅是石凳上坐著個人形,石凳上方的那棵洋槐樹上好象還懸掛著一個人形。

    當然,我不知道他是懸掛著還是站在空中,因為夜色實在太濃郁了,我只能憑我驚悸至極還殘存在我腦子裡的思辨做出瞬間判斷,石凳上那個白色人形一動不動地沉坐,而他上方的那個白色人形似乎還在微微飄蕩,視覺和思辨其實只是一瞬間,在一瞬間裡,人形這個概念根深蒂固地植入了我的腦子,而且它還承載著一種暗夜裡恐怖的白色,我的大腦再將一上一下、一動一靜的兩個白色人形組合在一起形成夜景。

    我便在這一瞬間嚇得心膽俱寒,差點沒暈厥過去,我顫巍巍地將搖晃的身形定住,極力壓制住心頭的驚恐,尖聲呼號道:“誰?”

結果我看到那個石凳上的白色人形在漆黑的夜色中輕飄飄地站起,停頓了一下腳步,竟然板轉身形,又緩緩地向我走來,我驚悸得眼睛都瞪圓了,胸腔裡的心臟早已經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跳動,最後一口呼吸也窒息在肺泡裡再也出不來。我想轉身逃跑,但我發現我渾身軟軟的已經沒有能力做出這一動作。

嘎吱嘎吱,踢踏踢踏,那個白色人形的腳步聲就如同一步一步走在我的心臟上,隨著它越來越近,我似乎還聽到了念念有詞的古怪語聲,我以為自己又發生了幻聽,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後背上的森森涼氣將我徹底埋葬,迷迷糊糊中,我機械地感覺到了那個白色人形停滯在了我面前可以辨析的地方,我下意識地揮起拳頭想要反抗,但是我發現我的這點殘存的意識已經支撐不了這一動作。

    然後,我在混沌蠻慌的世界裡,又突然聽到了一聲誇張的驚咦,在我以為自己終於在陰間聽到了鬼哭狼嚎的時候,這聲驚咦轉化成了:“李醫生,怎麼會是你?”

“李醫生,怎麼會是你?”

我的耳朵居然還能聽得懂鬼語,當我在魂飛魄散的渾噩狀態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還僵立原地兀自納悶開了,怎麼陰間的小鬼也知道我是個醫生而且還姓李啊?

小鬼又說話了,其實他的聲音很蒼老,至少可以說聽起來很滄桑,他說:“李醫生啊,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呢,看你莽莽撞撞地出現,我還以為自己成功了呢!”

其實老張頭凝立在我面前的熟悉身形和開口說話時的熟悉腔調早已經將我激醒,我只是尚處於一種慣性的驚恐當中,所以緩了一緩,我暫時飄散開的元神才逐漸聚攏在我的肉身。

我滿腔怨憤地說:“老張,你這麼深更半夜地跑到這裡呆著,還特意披一件陰幡一樣的白布,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直到此時,我的心還在不規律地跳個不停,仍是心有餘悸。

老張頭還下意識地整了整身上的白色披肩,然後撓撓頭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李醫生,沒有考慮到這麼晚你才回來,小老頭向你道歉了!”

對答之間,我的理性已經大體恢復如初,然後我才猛然意識到那樹上還懸掛著一個人形呢,念想至此,我的心又砰砰跳起來,心尖和後脊樑又開始往外冒涼氣。我閉著眼睛,顫巍巍地抬起右胳膊,手指抖著指向老張頭背後那棵洋槐樹的方向,聲音顫著說:“那個人是誰?怎麼會站在半空中?”

老張頭才理會到原來那個東西還在嚇唬著我,先忍不住促狹般地桀桀怪笑一會,聽得我如同芒刺在背,他才停住笑說:“李醫生,實在是抱歉了,把你嚇著了,也是事有湊巧,你為什麼偏偏在午夜時分回來呢?”

聽老張頭這麼說,我鼓起勇氣頗為好奇地睜開眼睛看了看那個懸掛著的白色人,在沉寂夜空暗紅背景的襯托下,微微飄動著確實夠糝人的,我心驚肉跳地趕緊收回目光,緊張地投向老張頭,聽老張頭的意思,似乎他是在進行一場什麼儀式,於是靜侯著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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