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狂野無雙 作者:墨鄉 (已完結)

 
mk2258 2013-9-9 21: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3 200099


【作者概要】:墨鄉,男,浙江 - 衢州,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異界大陸

【內容簡介】:

  「夫人,我身上有個魔鬼,日夜折磨著我。如果您同情我,幫我把它關進地獄,讓我的靈魂能上會兒天堂,這就是一件大善事啊。」
  懺悔室裡,光輝之主的牧師如是說,滿臉的聖潔。
  「只要我有這能力……哎呀,牧師,您掀我的裙子幹什麼呀!」
  「我在找地獄呀。」
  …………
  一個少年無意間聽到了這樣的對話,從此,他被捲入了利益和慾望的漩渦。
  他一步步地前進,擊敗無數對手,最終站在了頂峰。

【其他作品】:《法神降臨》、《大道有賊》、《傳奇大英雄》《大數據世界》《法師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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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1
狂野無雙 正文 一 小鎮少年


   

  


     仲夏深夜,月朗星稀,山風清涼。

    茂密的林木中,有急促的腳步聲傳出來,其間還夾雜著密集的樹枝斷裂聲。

    有一個莽撞的傢伙正在山林裡橫衝直撞。

    『嘩啦』一聲,濃密的灌木叢中,一個牛犢般大小的黑影衝了出來。

    黑影四肢趴伏在地,眼裡閃爍著如鬼火一般的幽光,口中呼呼地喘著粗氣。

    休息了一會兒,它竟慢慢地用一雙後腿站立了起來,眺望著山坡下正閃爍著零星燈火的小鎮。

    它的目光在黑夜中逡巡著,很快就選定了目標,一棟位於小鎮最邊緣處的小木屋。

    在木屋周圍數十米內,一戶人家都沒有。

    小木屋的窗口縫隙裡透出了幾縷昏黃的燈光,這說明屋子裡面有著它所需要的可口食物!

    黑影嚥了口口水,再次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奔下了山坡,雖然動作顯得有些笨拙,但速度卻是極快。

    一直到了小木屋百米外的地方,它的腳步放輕了下來。

    它非常清楚,這個小鎮看似平和寧靜,其實非常危險,它的許多同伴就死在這裡,連屍骨都找不到。

    這一回,要不是他實在是餓得狠了,也不會冒著性命危險來這裡覓食。

    它小心翼翼地走著,但到了小木屋的荊棘籬笆外時,一不小心踩斷了腳下的一根細樹枝。

    『卡嚓』一聲,聲音很輕,但還是被院子裡的狗兒發覺了,狗兒一聽到動靜,立刻就狂吠起來。

    一隻狗叫起來,很快全鎮的狗也跟著應和著,聲勢十分駭人。

    黑影猛打一個哆嗦,縮起身子,閉上眼睛,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它並不怕這木屋的主人,而是怕這些動靜驚動鎮裡的人,那它就真正危險了。

    狗兒吠吼著,小木屋裡的人聽見了動靜,打開木門走了出來,在院子裡四處看了看,似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對著狗兒說了幾句話,平息了它的吠叫。

    從聲音可以聽出來,這獵物似乎很年輕,黑影有些高興,年輕就好,年輕就代表經驗不足,好對付,味道也更加純淨鮮美。

    不一會兒,院子裡再次傳來木屋的開合聲,隔著籬笆,黑影看不清院子裡的具體情形,它估計這應該是年輕人再次進了木屋。

    鎮中的狗兒也漸漸停止了吠叫,夜再次靜了下來。

    黑影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開始繞著荊棘籬笆轉起圈來,希望能找一個入口。

    非常幸運地,它發現纏滿荊棘的籬笆上竟然有一處地方壞掉了,露出一個缺口。

    缺口雖小,但它縮起身子的話,勉強可以鑽過去。

    它簡單的腦袋認為這是一個悄無聲息進入小院的絕佳機會。

    既然如此,那就幹吧。

    黑影伏下身,小心地避讓著豁口旁邊的荊棘,慢慢地鑽入了籬笆缺口中。

    儘管前方就是可口的血肉,但它卻平息靜氣,非常非常地小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它一向認為自己族中最聰明的一員,它的智慧可不是那些同族能相比的。

    以前來這裡的同族之所以會被殺死,就是因為它們實在太愚蠢了。

    不一會兒,它的身體就鑽入了一半,離著成功又進了一步,而小院裡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它心中有些得意,看吧,今晚,它有大餐可以享受了,以後回了森林,又可以吹噓好一陣子了。

    就在他得意地當口,原本還算寬鬆的缺口忽然收緊,大量帶有尖刺的荊棘緊緊地纏著它的身體,一時之間,竟讓它進退不得。

    黑影立刻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氣急敗壞地怒吼起來,拼著命往後退,甚至不顧身體被荊棘割的鮮血淋漓。

    但,遲了。

    小院裡,一個人影站了起來,他手中拿著一把斧子,一個箭步跨過來,手起斧落,狠狠地朝它腦袋砍下去。

    這斧頭速度極快,極準,無視黑影腦袋的晃動,就像長了眼睛一般,正中黑影的眉心!

    鋒利的斧刃攜帶著巨大的力量,輕而易舉地破開了堅硬的頭骨,深深地劈了進去。

    黑影一下子就停止了掙扎,眼中的幽光慢慢地熄滅了下去,吐出了最後一口氣。

    藉著明朗的月光,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少年,容貌俊朗,眼睛極有神,身體也很壯實。

    少年湊到了籬笆下面,蹲下身,仔細看著黑影。

    黑影的一雙眼睛很大,幾乎佔了臉的一半,滿口的獠牙利齒,在鼻子的位置,卻只有一個洞,異常的醜陋。

    儘管它的腦袋差一點被砍成兩半,卻還存留著生機。時不時地,一雙幽黑的眼睛還會眨動一下,顯得十分詭異。

    這是山怪,生活黑暗森林外圍的一種小型魔怪,喜吞食血肉,膽小多疑,欺軟怕硬。

    但魔怪終歸是魔怪,比一個普通人還是要厲害許多的,尤其是體內蘊含的黑暗氣息,普通人一旦被感染,不過半小時就會發瘋,墮落成人形魔怪。

    少年拉了拉籬笆缺口邊的繩索,鬆開了荊棘叢,隨即拿著手上的斧頭,很是熟練地將山怪的腦袋砍下來。

    一失去腦袋,山怪的身體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縮,融解,最後成了一灘黑色的汁水,滲入了泥土中。

    這就是魔怪的特殊之處,他們大都有一個黑暗核心,只要一失去核心,身體就會以極快地速度崩潰。

    比如這山怪,它的核心就在腦袋裡。

    腦袋裡的核心恢復力極強,若是把這腦袋直接放在地上,過上一兩天,它就會長腿跑了。

    想要消滅這核心,除了用火燒,就是交給鎮上的神甫淨化。而後者是可以換到錢的,這麼一個腦袋,值兩個銀幣,非常不錯。

    少年小心地避開了它的嘴巴,將沾滿黑色汁水的腦袋提起來,用張破布裹了,扔在了小院的柴火堆上。

    明天正好要給教堂送柴火,順便將腦袋也帶過去交給神甫。

    做完這一切,少年在院中水槽裡洗淨了手,進了木屋。

    木屋裡的擺設很簡陋,一張木床,床上一席薄被;一張木桌,桌山擺著一個破舊的燭台,還放著一本厚厚的羊皮書。

    木牆上則掛著一把粗陋的短弓,還有一壺少年自己削制的木箭。

    桌上的羊皮書很舊,很髒,上面滿是點點污漬,很多地方都有被蟲蛀出來的破洞,還有很多缺頁的地方。

    對稍稍富有的人家來說,這書都是被丟棄的份,但對少年來說,它卻是珍寶。

    書本封面上寫著兩個筆跡生澀的文字,這是少年的名字:德文。

    德文,樵夫之子。八歲時,他跟著老樵夫進山砍柴,森林中衝出來一隻黑暗狼人。

    老樵夫只來得及將他送到樹上,他自己則被狼人撕碎,吃了個精光。

    看著這一幕的小德文嚇暈了過去,足足在樹上待了半天才醒轉過來。

    在鎮上的人看來,他只是老樵夫從黑暗森林裡撿回來的一個棄嬰,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說不定就是鎮上哪個狠心的父母丟棄的呢。

    但他自己卻非常清楚地知道,他的靈魂來自一個科技昌明的世界。

    他來的時候,這具身體剛剛八歲,正躺在樹上,樹下是老樵夫的衣服碎片。

    如今他已經十八歲,來這世界已經十年了,子承父業,依舊以砍柴為生。

    少年坐回桌子前,小心翻開書頁,再次開始認真閱讀起來。

    文字,是這落後世界上層人士的特權,他想要擺脫如今低賤的身份,就必須識字。

    鎮上認字的人不多,為了完成這目標,他專門去找鎮上尊貴的書記官老爺。

    為此,他這些年賺的錢,絕大部分都被那個貪婪的傢伙給搾走了。

    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到了現在,他已經基本將文字給認全了,閱讀書籍已經沒有多大障礙。

    羊皮書上記載的是大陸史話,內容很淺顯,講述地都是大陸上發生過的大事。

    書中描述了一個魔幻的世界。

    這世界裡,黑暗生物層出不窮,有強大的,甚至可以獨力毀滅城市,也有保衛弱者,擁有恐怖元素戰技的強大英雄。

    很多英雄都強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書中記載,神歷七五八年,黑暗魔龍伊森德雷入侵迪洛卡城,劍聖卡雷恩遠赴前來支援,經過一番殊死搏鬥,一劍斬下了龍顱。

    這屠龍偉跡就發生一百多年前,當時的迪迦城有數十萬民眾都看到這一幕,根本做不得假。

    這只是其中一例,書中類似的記載非常多,看的德文熱血沸騰,忍不住掩卷長歎。

    千里奔馳,屠龍滅魔,這才是一個大丈夫該做的事啊。

    一直到燭台上的那截蠟燭頭快要燃盡,燭火開始暗淡下來,少年才意猶未盡地合上書頁,吹熄了燭火,爬上木床,將薄被往身上一拉,靜靜地躺著。

    躺了一會兒,少年的手習慣地沿著床板摸索起來,很快在床縫中抽出了一個半鼓的錢袋,在黑暗中,開始認真數起了裡面的錢幣。

    『一,二,三。。。。。。九十七。』

    九十七枚銀幣!

    這些錢,是他最近幾年吃最差的,穿最差的,好不容易才節省下來的。

    還差三枚,就是一個金幣,院中的柴火,再加上那個山怪的腦袋,應該足以湊齊這筆錢了。

    他打聽過了,小鎮外的倫巴城的城主海默男爵開辦有武士訓練營,不論貴賤,只要交付一個金幣,就可以入營接受正規武士訓練。

    若是表現出色,被男爵看重,就有機會得授元素火種,領悟元素戰技,成為真正的戰士,就能順理成章地成為男爵的見習騎士。

    見習騎士若能建立功勳,就能受封為正式騎士,獲得采邑,這是固定的產業,是支持一個戰士攀登更高境界的物質階梯。

    一個窮光蛋永遠不可能成為書中記載的史詩英雄,比如劍聖卡雷恩,他本人就是一國之主,自由掌控著一個偌大國家的資源。

    少年心中火熱,手中緊握著錢袋,腦子裡憧憬著美妙的未來。

    不過,他的煩惱很快就來了,他這身體精力非常旺盛,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

    即使此時已是深夜,勞累了一天的他頭腦去依舊十分清醒。

    腦子清醒還是小事,更讓他感到難堪的是,最近這幾年,隨著他身體發育成熟,體內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了一股灼人的火氣。

    這火氣老是在他體內拱來拱去,想要找個發洩口。

    每當這時候,他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就會想起鎮上的女人,而且想的還不是臉龐,而是其他女性特徵。

    這該死的身體,真是要命啊。

    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半天,心神不寧的德文暗罵一聲,爬起床,重新拿起斧頭,回到了院子,就著月光開始劈起了柴火。

    教堂的柴火已經準備好了,反正睡不著,乾脆連鎮長老爺下個月需要的份額也準備了吧。

    『卡嚓』『卡嚓』,院子裡傳來一聲聲地脆響,是少年正在發洩充沛至極的精力。
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2

狂野無雙 正文 二 關惡魔的『地獄』


   

  


     維托鎮是一個小鎮,方圓不足三里,人口不過千餘,這裡就是德文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這裡民風淳樸,又因靠近危險的黑暗森林,在這淳樸中又添了許多彪悍。

    第二天上午,陽光明媚,小鎮也如往常一般,處於寧靜的氛圍中。

    鎮中的街道上,德文拉著一輛木車,口中吹著口哨,慢吞吞地向鎮中央的教堂走去。

    木車很大,上面堆滿了劈好的柴火,柴火堆上扔著一個布包,車架上插著德文那把形影不離的斧頭。

    粗糙的實木車輪碾過泥地時,留下了深深的轍印,這一車木柴怎麼也得有上千公斤的份量,也虧得他能滿臉輕鬆地拉著。

    他這是天生的神力了,可是鎮上公認的大力士。

    德文能感覺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小時候還不怎麼明顯,隨著身體成熟,這一點越發的突出了。

    這有好處,也有壞處,最明顯的壞處就是在他眼裡,鎮上再沒醜女了。

    就連街角坐著的那位膀大腰圓的瑪麗大嬸,他竟也能看出幾分女性的嫵媚來,進而生發出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來。

    所以在大多數時候,德文的理智都在唾棄自己身體的審美觀。

    街上的鎮民們見到少年,都友好地和他打著招呼,少年也一一笑著回應著。

    他在鎮中的人緣還是很不錯的。

    「嘿,德文,又去送柴呢。」路邊一個壯漢笑著對他招了招手,壯漢手裡也沒閒著,正在調教手中祖傳下來一張密鐵硬木製成的大弓。

    「嗯,這是我的生計嘛。」見天色還早,德文乾脆停下木車和他聊了起來。

    這中年壯漢是鎮上捕獵技藝最好的獵人,叫諾蘭,曾經殺過一隻恐怖的黑暗狼人,在小鎮裡很有威望。

    德文進山砍柴的時候,時常能碰見他,諾蘭看他生性聰慧,教了他許多捕獵技巧,尤其是射箭的本事,幾乎是傾囊而授。

    德文意志堅韌,得了指點,一有空暇就苦練不休。到了現在,隱隱間,他的箭技已經大有青出於藍的跡象。

    諾蘭大叔對他來說,是交情深厚的朋友,更是授業的恩師。

    不過,一把好弓,還有可以獵殺大型猛獸的鐵箭,那都是昂貴之物,德文一時之間還配置不起。

    他只有一把粗木弓,用的都是自己做的木箭,威力小的可憐,只能射射兔子什麼的小野獸,給自己解解饞,發揮不了大用。

    諾蘭將弓放在一邊,問道:「德文啊,你也長大了,有相好的姑娘沒,要有的話,我去給你說說。」

    他是看著這少年長大的,覺得他身上透著一股大氣,他看得十分順眼。

    聽到這話,德文臉上絲毫沒有少年人的羞澀,十分自然地道:「大叔,哪有姑娘家會看的上我啊。」

    鎮上還真沒人看的上他,關鍵倒不是他家窮,而是許多人無法理解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這小子,砍柴就砍柴,硬是不惜血本地要去識字。這認字是那些尊貴老爺的事,一個平民認什麼破字?真是吃飽了撐的,嫌錢多。

    鎮上的人很不理解少年的想法,都認為他不靠譜,不會過日子,整天瞎想。

    自然,沒有人願意將自家女兒交給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人。

    獵人諾蘭立刻瞪起了眼睛:「你的本事我還不知道,我要有女兒,早就許給你了,省的被人搶了去。」

    德文哈哈笑了起來:「得了吧,別拿我打趣了。」

    他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到中午了,便對諾蘭揮手告別:「大叔,我就先走了,回頭我來幫你把院子裡的那些木頭劈成柴火,管頓吃的就成。」

    諾蘭笑罵道:「臭小子,這還會少你的。」

    少年揮了揮手,告別了獵人,繼續拉著木車向教堂駛去。

    小鎮很小,少年很快就將木車拉到了小鎮中心的教堂廣場上。

    廣場邊上豎立著著幾個高大的鐵十字架,十字架上還掛著幾個被燒得和黑炭一般的東西。

    這些都是被燒焦的屍體,大部分都是從黑暗森林裡竄出來的黑暗魔怪,比如山怪,劣魔。

    還有幾個,卻是鎮上那些被黑暗氣息侵染後墮落發瘋的居民,也被燒死在這裡。

    這種事在鎮上雖然不多,但也絕不罕見,三個月前就燒死了一個,那可真是慘呀。

    因為是小鎮,這教堂也不大,裡面也只常駐著一位神甫。

    維托小鎮隸屬於暴風王國,而暴風王國是光輝之主的教區,自然,這神甫就是光輝之主的牧師了。

    神甫名叫萊昂,聲名極好,雖然剛來小鎮不到半年,但已經是公認的鎮上最聖潔的人,十分受人尊敬。

    德文將木車停在廣場邊上,提著木車上的山怪腦袋,就向教堂內走去。

    因為今日並不是禮拜日,所以教堂裡很冷清,一個人都沒有,連平常一直都會在的啞僕也沒見蹤影。

    德文對這教堂早已熟門熟路了,對教堂裡的神甫和啞僕也是熟識的,正廳沒人,就逕自往後廳的園子裡尋去。

    通往後廳的走廊很窄,走廊一旁還有一個小房間,這是教堂裡的懺悔室。

    此時,這木門也是緊閉著,從裡面隱隱地傳出了一些聲音,應該是有人在裡面懺悔。

    既然有神甫有事,德文當然不敢擅自打擾,就要返身回前廳等待。

    但就在這時,從懺悔室裡卻猛然傳出一聲女人的驚叫聲,雖然隔著厚厚的木門,但是聽力極好的德文,仍舊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怎麼回事?

    德文隱隱覺得這懺悔室裡正在發生了什麼事。

    別和他說神甫很聖潔,就應該無私無慾地和聖人一樣。

    對神的僕從,德文心中的敬畏極少,在他眼裡,這傢伙首先是個男人,然後才是聖潔的牧師。

    一個女人還有一個男人共處一室,這裡面會發生什麼事?

    他體內旺盛的精力又起了副作用,內心深處本能地騰起了隱秘的火焰,一股強烈的探究**升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就沖潰了他的判斷力,讓他忍不住將耳朵貼在木門上,屏息傾聽著。

    只聽一個寬和的聲音傳出來:「夫人,與人通姦可是大罪!死後必下煉獄,**著身體,被鬼差日夜鞭笞,痛苦的很啊。」

    木門內,神甫正在向女人描述煉獄的可怕場景,每說一句,就有一個女聲輕呼一聲,顯然被嚇的夠嗆。

    德文心中浮現出了強烈的好奇,這女人是誰?竟和人通姦?他怎麼不知道。。。。。。

    一連串的遐思閃過了他的腦海,最終,通姦的男主角被他腦補成了自己。

    木門後的聲音繼續傳出來。

    女人驚慌地道:「神甫,那我該怎麼辦?求您救救我呀。」

    神甫長歎了口氣:「也不是沒有辦法。主說,若犯了罪,就該行善事贖罪。夫人,我有一個辦法,能快速消除您的罪孽,就看你願不願意幹了。」

    「我願意,我願意!」女人連聲應著,一副如釋重負的語氣。

    神甫循循善誘:「很好。主說,世間善事,最大莫過於剷除惡魔。世間惡魔無數,形態千變萬化,喜歡潛入人心,誘人做下各種惡事。就像現在,我身上就有一個惡魔。而夫人您,能夠幫我把這惡魔關進地獄,讓我的靈魂前往天堂,瞻仰神的榮光,這就是件大善事!」

    聽到這話,德文被嚇了一跳。

    惡魔是一種強大的黑暗生物。它們形象莫測,善引人墮落,現在潛到這神甫的身上,那還了得。

    不過,他心中的好奇卻更加濃了,到底是什麼惡魔,神甫沒有辦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竟能把關進地獄呢?

    難道這女人是聖母不成?

    懺悔室的女人和他是同一個疑問,立刻問道:「神甫,我哪有這本事啊?」

    「怎麼沒有?夫人,您身上正好有個地獄啊,可以把我身上的惡魔關進去。」

    神甫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寬和,反而透著一股急不可耐的味道。

    懺悔室裡面靜了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那女聲驚叫起來:「神甫,您。。。。您掀我裙子幹嘛?」

    「請原諒我,夫人,這不是我的本意。惡魔控制了我的身體,我必須把它關到地獄去!求您行行好,就幫我這個忙,讓我上會兒天堂吧!」

    神甫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啊!」懺悔室內的女人又發出一聲尖叫,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慄感。

    很快,就有粗粗的喘氣聲從懺悔室裡傳出來,喘的德文心都顫慄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心裡竟生出一股衝動來,恨不得衝進去取而代之,好好發洩下他心中旺盛的火氣。

    這神甫可真是。。。。。。真是太猥瑣了,竟然藉著惡魔的名義,蒙騙愚婦,幹出這種下流勾當。

    忽然,德文感到有些異樣,一抬頭,正看到教堂裡的啞僕正站在走廊的盡頭,手裡拿著把掃帚,冷冷地看著他。

    啞僕接下來的舉動讓他大吃一驚,只見他扔掉了掃帚,手上一動,竟出現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大步向他走過來。

    德文大驚,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圖,這啞僕竟是要殺人滅口!

    對於『聖潔』的神甫來說,這種事可以做,卻絕對不能傳出去,否則他就名聲掃地了。

    現在,啞僕只要殺了他,過後,神甫大人自會給他安上個邪惡黑暗的罪名,然後把他的屍體綁上火刑架,一把火燒了,沒有任何後遺症。

    想清楚了原因,他心中立刻對自己剛才的偷聽行為破口大罵。

    他怎麼就精蟲上腦,竟然沒有看到這顯而易見的危險,變得這麼糊塗了呀。

    這一次,這的身體可把他給害慘了。

    啞僕一步步地走近,德文腦海中瘋狂轉著念頭,尋思著脫身之法。

    轉身逃跑?

    那沒用,等神甫幹完了事,這僕人和他一說,然後他再和老鎮長說幾句,鎮上的士兵就會來抓他上火刑架。

    只要他被定性為墮落的黑暗生物,鎮上沒有任何人會相信他的解釋。

    忽然,德文眼中一亮,想到了辦法。

    既然退避已是無用,不如反其道而行,讓這神甫的淫行大白天下,敗了他的名聲,讓他的話失去影響力。

    為了自保,他豁出去了!

    在啞僕驚愕的目光中,德文退開一步,抬起腳,使盡全力踹向了懺悔室的門。
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2
狂野無雙 正文 三 闖大禍事了


   

  


     懺悔室的木門很厚,外面還包夾著一層鐵皮,顯然是特別加固過的。

    但德文的力量極大,此時為了保命,全力而發!

    『彭』一聲巨響,木門應聲而開,裡面傳出兩聲驚叫,德文望過去,只見兩條白花花的肉蟲正緊緊糾纏在一起。

    上面的人身材白白胖胖的,面白無鬚,剃了個禿頂環發,自然是神甫萊昂。

    下面的女人則是全身泛紅,頭髮胡亂披下,遮住了大部分面容,但德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竟是鎮上的寡婦瑪莎,她的丈夫在三個月前突然發瘋,墮落成了黑暗生物,被神甫給活活燒死了。

    現在想來,德文不由滿身寒意。

    此時身處危境,少年哪還有半點旖旎心思,他什麼都顧不得了,門一開就直衝進去,口中同時大喊:「狗神甫,竟敢在神聖之所**婦女!」

    他的聲音如炸雷一般,迴盪在這小小的懺悔室裡,震人心魄。

    正在天堂享樂的神甫被這突然的變故嚇的狠狠打了個哆嗦,那話兒直接軟了,靈魂也被拉回了凡間。

    一時之間,這位令人尊敬的神甫只覺地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愣了一下。

    就趁著現在,德文伸出手,準確地掐住了他的喉嚨,將他的身體提了起來,同時他自己身子一閃,躲在了他背後。

    他另一手伸出去,抓住了爬起身正想跑出懺悔室的女人的頭髮,將她拉了回來,動作雖粗魯,但他卻在救這女人的命。

    她現在跑出去,絕對被啞僕一匕首捅死,來個死無對證,到時候,德文有口也說不清了。

    啞僕隨後就追到了懺悔室的門口,一見到門內的情景,頓時呆住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他沒想到,這麼一個普通的少年,竟然完全沒有普通人對神明的敬畏,竟敢毫不猶豫地就對主的牧師動手!

    神甫萊昂久經世事,很快從慌亂中鎮定下來,他看見了僕人手中的匕首,立刻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殺人滅口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教堂外的十字架上,有個鎮民就是被他這麼弄死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回竟會出岔子。

    感受到脖子上掐著的大手,萊昂定下心神,沉聲問道:「德文,是你嗎?」他當然認識這少年。

    「讓你的僕從退開,否則別怪我下狠手!」少年根本沒想和他套交情,他聲音十分冷厲,身體有些顫抖,非常激動。

    此時是真正的生死一線間,任何差錯,都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他不僅要時刻注意啞僕的動作,還得時刻注意著神甫的一舉一動,這傢伙雖然淫人妻子,但還是很有本事的,他會神術!

    一個月前,有凶殘的黑暗狼人侵入小鎮,就是被這神甫給擊殺的。

    要被他使出神術,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約翰,你退開。」神甫感受到脖頸上越抓越緊的大手,也有些慌了。

    對這少年的力量,他是有所耳聞的,而懺悔室那扭曲變形的木門也證明這並非虛言。

    此時這少年心情激動,一個控制不好,他的脖子絕對會被掐斷。

    啞僕看了看躲在神甫身後臉漲的通紅,但眼睛卻亮的出奇的少年,不甘不願地向後退去。

    「把匕首扔了,扔遠點!」德文再次厲聲喊道,手上的勁力再次加緊。

    此時他手無寸鐵,可不想用身體和這利器比硬度。

    啞僕惡狠狠地瞪了眼德文,但還是無奈地將匕首扔到了走廊的盡頭。

    見對手手裡已經沒了武器,德文心中稍寬,憑著天生神力,論起肉搏來,他不怕鎮裡的任何人。

    他對這手中的女人道:「把衣服披上,出去給我作證,就說神甫用強逼你的!」

    女人渾身顫抖,害怕極了,此時德文說什麼,她就做什麼,絲毫不敢反抗。

    她撿起地上的長裙,就要往身上套。

    「穿神甫的外套!」德文立刻吩咐道。長裙穿起來很麻煩不說,出去也不好說話。

    萊昂斜著眼,怒瞪了少年一眼,這傢伙怎麼這麼毒,他的衣服跑到這女人身上,他自己赤身**,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下什麼借口都沒了。

    女人不敢違抗,草草披上神甫的白色長袍遮住羞處。德文立刻手上使勁,扯著兩人,靠著牆,就向教堂大門走去。

    啞僕則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

    見到少年果決的動作,神甫真正地慌了。

    這要是被拉出教堂,被鎮上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和他身邊的女人,他名聲掃地不說,等這事傳開,被倫巴城大教堂的主教知道,他絕對要被關上十年以上的禁閉,大好的前途盡毀。

    「德文,別衝動。一切都好商量,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金幣!金幣?行不行?」他連聲求懇。

    德文理都不理,面對這神甫,他處於絕對的弱勢,就算現在拿了金幣,以後也沒命花。

    只要讓這神甫脫離了這窘境,他有一千種,一萬種的方法整死他這個小人物。

    只有敗了他名聲,才能徹底扭轉劣勢!

    他手中的女人也低聲求饒道:「德文,你放了我吧,我要是出去了,就沒臉見人啦。」

    女人捂著臉,聲音哀切,聽得德文心中一滯,動作頓了一頓,對女人來說,名聲的確很重要。

    就這麼一瞬間,一直觀察著身後動靜的神甫自以為抓住了機會。

    「光輝之手!」

    他大喊著,使出了神術。

    只見他身上猛然放出光芒,空氣中浮現出大量的光點,轉瞬凝結出一隻光芒之手。

    德文心中大驚,他一直防備的就是這神術!

    這只光芒之手有著可怕的力量,他曾經見過它輕而易舉地插進狼人的胸膛,掏出心臟並將之灼燒成灰燼,根本不是**能抗衡的。

    驚恐之下,他的手反射般地握緊,在他的巨力下,手下頓時傳出一連串骨裂聲,神甫的脖子一下就被掐成了麻花。

    神甫雙腿一蹬,頭軟軟地垂了下去,失去了所有氣息,就這麼完蛋了。

    此時,光輝之手已經到了德文的胸口,只讓他感到一陣灼燒的劇痛,衣服都燒焦了。

    但失去了施術者,這神術也就到此為止了,它停在了空中,維持了幾秒後,重新化作光點消散。

    德文大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滿身的冷汗。

    隨即,他又是滿臉的苦澀,沒想到,他竟然失手殺死了神甫,這下事情真正大條了!

    之前還好說,他只是揭發這神甫的淫行,說不定還能得到教會的嘉獎。

    但是現在,他殺了神甫,那就是滿身的麻煩。

    神的僕人,只能由神明來審判,這是教會的鐵則。

    在大陸上,一個平民殺害神職人員,無論任何原因,都是真正的大罪!

    這光輝之主的教會一定會對兇手追殺到底。

    德文若想要辯解,可以,自己親自到神明面前去為自己辯護吧!

    鎮上的鎮民或許不知道這一點,但這些年,德文讀了好些書,這可不是白讀的,他的見識遠超一般的鎮民。

    這麼一搞,他在維托鎮,甚至是整個暴風王國都呆不下去了,只能跑路了。

    他成為騎士的夢想,還沒開始,就宣告終結。

    啞僕見主人身死,眼睛立刻紅了,他不進反退,跑回了著教堂後廳。

    這個少年力量太大,讓他有些忌憚,得先把匕首撿回來再對付他!
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2

狂野無雙 正文 四 冰霜武士


   

  


     教堂裡面,德文再不猶豫,使盡全力,扯著一個女人和神甫的屍體,狂奔出了教堂。

    神甫死了,他更要將這傢伙的淫行公諸於眾,爭取道義上的優勢。

    一到教堂廣場上,德文一邊跑著,一邊大喊起來:「大家快來看!神甫**女人,被我抓了現行,還想殺我滅口!」

    德文的嗓門極大,遠遠地傳了出去,幾乎半個小鎮都能聽得見他的話。

    教堂廣場上的人第一時間就圍了上來,看著德文手中抓著的兩人,一個個都是大驚。

    「哎呀,這不是瑪莎嗎?」

    「這。。。。。。這神甫大人怎麼死了?怎麼還光著身子!」

    「嘶~瑪莎怎麼就只穿了一件衣服。。。。。」

    寡婦瑪莎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雙手使勁地拍著神甫的屍體,一邊哭,一邊罵:「這是個惡魔,他不是神甫,他是惡魔!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這個時候,德文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圈人,而且還有更多的人往這趕。

    眾人都是七嘴八舌地問著,雖然都十分驚訝,但已經偏向於相信德文的話了。

    看看,要不是神甫**女人,他怎麼會光著身子,他的衣服又怎麼會跑到這寡婦身上去。

    至於殺人滅口的的事,眾人卻是半信半疑,因為神甫一直表現出來的寬和、聖潔讓人難以想像他會做出這種狠決的事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啞僕衝出了教堂!

    他滿面猙獰,手裡正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一出來,眼睛一掃,看見德文後,什麼話都沒說,沉著臉就往這邊衝過來。

    德文早注意著他呢,指著他就大喊起來:「快看,就是他!啞僕,看他手裡,看他手裡拿著的匕首,他要來殺我!」

    一邊說著,德文一邊就向他的木車跑去,他要去拿它的砍柴斧頭。

    鎮民們最先聽到的是德文的話,最先看見的是他手上抓著的衣衫不整的男女,此時又見到啞僕果然手持凶器,還滿臉地煞氣。

    這下沒人懷疑德文的話了。

    維托小鎮的民風彪悍,一見這情況,頓時群情激奮。

    這神甫和啞僕都是外鄉人,此時一個外鄉人竟然敢在維托鎮裡如此囂張,真當維托鎮的人好欺負嗎?

    不揍地他個滿地找牙,無法解氣。

    有人怒吼起來:「這狗奴僕,竟然敢欺負我們維托鎮的人,打他!」

    鎮民們紛紛應和,當即就有十幾個壯漢操起了手邊簡陋的武器,有粗木棒,有鋤頭,有石塊,拿起來就向著啞僕衝過去。

    啞僕一見這陣仗,頓時暗叫不好,他那被怒火沖昏的腦袋也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一時激動,竟然犯了眾怒。

    看著衝過來的鎮民,他心中也有些慌了。他一個人再厲害,也難敵眾人圍攻啊。

    慌亂之下,他又出了個昏招,也不去找德文了,直接轉身就跑。這心虛的表現,恰好印證了德文的話。

    壯漢們頓時追的越發起勁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啞僕的奔跑速度異常地快,很快就奔出了三十多米,將追趕的人甩在了身後。

    他的身手也十分靈活,有許多後趕來的鎮民中途攔截,都被他用敏捷的動作晃了過去。

    一時間,竟沒有人能趕上他的腳步。

    眼看著他就要跑走,人群中有人發出一聲大喝:「閃開,讓我來!」

    此時,德文剛剛趕到木車旁,拿到他的斧頭,聽到這話,轉頭望過去,發現來人正是獵人諾蘭大叔。

    他手裡正提著祖傳的硬木強弓,弓上搭著一支黑幽幽的鐵箭,瞄準了正在飛奔的啞僕。

    正在追趕啞僕的壯漢立刻閃到了一邊,讓出了路。對這位獵人的箭技,眾人都非常信服的。

    諾蘭大喝一聲,雙手使力,勉強將手中的強弓拉到半滿。

    「崩」的一聲弓弦震響,鐵箭飛向了啞僕的後心要害,非常精準,不愧是鎮上最優秀的獵人。

    諾蘭也極狠辣,這一箭,壓根就沒想要讓這啞僕活下來。

    諾蘭的箭技,德文再清楚不過,這強弓就算只拉半滿,勁道也十分驚人,更何況用的還是難得的鑄鐵箭頭。即使是黑暗森林裡跑出來的狼人也頂不住這一箭的威力。

    在場的鎮民,包括德文都認為啞僕這回是必死了。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鐵箭帶著利嘯聲,飛到了啞僕身後,在即將擊中他後背的一瞬間,啞僕看也不看,手臂隨意向後一揮,間不容髮間用手中的匕首格擋住了鐵箭。

    箭尖和匕首相交,濺出了幾粒火星,可見力道之強。

    但一切到此為止了,鐵箭被輕而易舉地磕飛,沒有傷到對方分毫,甚至沒有阻滯他的奔跑速度。

    看到這結果,獵人諾蘭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他引以為傲的箭技竟然被對方隨手破了,他臉上的自信神色消散無蹤。

    「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這給他的打擊太大了。

    但他只呆了一瞬,一回過神來,雙眼四顧,很快就找到了不遠處的德文,他立刻將手中的弓拋給了德文,大喊道:「小子,你來!」

    德文的箭技是他教的,他非常瞭解德文的能力,正如德文瞭解他一樣。

    鎮上的人也都清楚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德文是他的弟子,是得了這老獵手箭技精髓的人物。

    德文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了強弓,又接過諾蘭扔過來的一支鐵箭,搭箭上弦,開弦張弓,強弓如滿月!

    他手中長弓一轉,指向了啞僕的後心,瞄都沒瞄,直接一箭射了出去。

    這一系列動作毫無停頓,暢若流水,密鐵木製成的強弓發出了一聲大響,鐵箭無聲無息地飛了出去,在眾人的眼中留下一道黑線,黑線延伸過去,直指向了已經奔出七十多米的啞僕的後心。

    如諾蘭一樣,這一箭也十分精準,直指要害。更重要的是,在勁道上要比諾蘭的那一箭高上一大截。

    這是德文身體優勢,天賦的才能。

    這一回,前方狂奔的啞僕感覺到了身後的威脅,再不敢隨意應付。

    對方的箭速太快,箭飛無聲,就如草叢飆射出的毒蛇一樣,他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能匆忙停下腳步,半轉過身體,再一次用手中的匕首去格擋來襲的箭矢。

    他的全身,尤其是手中的匕首上,竟然泛出了白色的淡光。

    下一瞬,匕首迎向了鐵箭。

    『叮』一聲銳響傳出,擊在鎮民們的耳中,就如針刺一般,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摀住了耳朵。

    箭沒有被磕飛,鑄鐵製的箭頭直接碎裂,化作了碎片四散飛出。

    啞僕的身體狠狠震了一下,整條手臂酸軟異常,他手心虎口上傳來一陣劇痛,竟被直接震裂了,滿手鮮血淋漓。

    匕首上,也散落出了大量白色的光點。

    光點劃過空氣時,拖出了一條條霧汽長尾,霧尾飛快擴散開來,化作了濃濃的白霧,似乎十分寒冷的樣子。

    對這神奇的異象,剛才還叫喊著要抓住啞僕的鎮民立刻變得鴉雀無聲,看向啞僕時,眼中都帶上了敬畏。

    看著德文的眼光中卻帶上了敬佩,這啞僕雖然厲害,但許多人都看到了他手上的流出的鮮血。

    很明顯,他沒有完全擋住德文的那一箭的威力,受傷了。

    德文和諾蘭卻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道:「冰霜之力!」

    這是元素的力量,在大陸上,任何武士,只有掌握了元素力量,才有資格自稱為戰士,否則就是不入流的傢伙。

    沒想到,這啞僕還是個元素武士,難怪會這麼棘手!

    德文心中極其鬱悶,沒想到他竟然惹了這麼一個麻煩的對手。不過他心中沒有絲毫的怯意,反而萌生出了更濃烈的殺心。

    這一回,絕對不能被這啞巴給跑了,否則他躲到了暗處伺機偷襲,這叫他怎麼活?

    不殺了他,德文無法安心,而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他大聲地問道:「大叔,還有鐵箭嗎?」

    傳說中的強大元素武士能夠屠龍,力量驚天,就如劍聖卡雷恩。

    而這啞僕,也就發些白光,弄出點兒白霧,被一群普通人追趕著,就慌的亡命奔逃。

    被他射了一箭,手上還出血了,這本事也不過如此。只要有強弓利箭在手,他就有自信將之射殺當場!

    諾蘭苦笑地攤了攤手:「你知道的,我就只有兩支。」

    別看這是劣質的鑄鐵箭,但在小鎮裡可是金貴的東西呢。一支就要一個銀幣,而且老鎮長對這種利器的管束極嚴,有誰敢私自鑄造,等待他的就是絞刑架。

    這鐵箭還是幾個月前射殺黑暗狼人時鎮長髮下來的,一共發了三支,諾蘭用掉了一支,剩下兩支,現在全用了。

    德文也想起來了,遺憾地歎口氣,放下手中的強弓,拿起他的砍柴斧子,大步向啞僕追了過去。

    沒有鐵箭,他還有一把斧頭!
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2

狂野無雙 正文 五 砍了一根柴


   

  


     雖然德文已經追上去,但是鎮民們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著該不該追上去。

    在鎮民們的樸素觀念中,這些元素武士強大而神秘。正因為不瞭解,所以他們恐懼。

    恐懼壓制了他們心中的熱血和憤怒,束縛住了他們的腳步。

    但人群中有一個人卻沒有任何猶疑,正是德文的忘年交諾蘭大叔,他大吼一聲:「大伙衝上去幫忙啊,別讓德文被一個外鄉人給欺負了!」

    一邊喊,他從街角拿起一根粗木棍,甩開大步追了上去。

    他的行動立刻激起了鎮民的同仇敵愾之心,是啊,他們這麼多人,還怕一個勞什子武士?

    那傢伙不是受傷了嘛!

    壯漢們紛紛追了上去,跟在了諾蘭的身後。

    大街上,啞僕跑在最前面,後面五十多米,則是手拿斧子的德文。

    他人高馬大地,此時邁開大步,速度硬是比啞僕快上那麼一點。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再後面則是鎮上的一幫大老爺們,他們沒有冰霜武士的力量,也沒有德文的天生神力,離著前面兩人越來越遠。

    但是,鎮上還有其他人。

    許多人甚至不知道原因,只看見有人在跑,有人在喊,有人在逃,也就隨大流追了上去。

    到最後,幾乎大半個鎮子的男人都追在啞僕身後。

    這種情況下,啞僕哪還敢停下來與少年對拼,他只顧自己拚命地跑著,甚至有些慌不擇路。

    他拿著匕首的虎口被震裂了,滿手的血,整條右臂麻軟酸澀,一時使不上勁來。

    受傷的手臂影響了他的身體平衡,讓他的奔跑速度慢了許多,漸漸地,就要被少年追上。

    德文和啞僕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二十米,他奔跑的越發起勁。

    他的心臟一下一下地跳動著,速度並不快,但每一次舒張和收縮都到了極致,驅動著全身的血液快速奔流,為身體提供了澎湃無比的動力。

    在他體內,那因為劈了一夜柴火而消減下去的火氣,此時又萌發了出來,而且遠比昨夜狂暴。

    他只覺地體內的這股火氣有如活物一般,萌動著,勃發著,在四處尋找著突破口,就像體內放著一個點燃的火藥桶,非得爆發出去不可。

    他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與前方啞僕之間的距離在迅速縮短。

    十米。。。。。。五米。。。。。。一米。

    就是現在!

    他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手上的斧子舉起,狠狠地向對手的後背劈砍了過去。

    隨著這一舉動,德文只覺的身體中的熱血有了發洩之處,全部湧向了手中的斧頭。

    他是砍柴人,砍了十年柴火。他用斧子,只會劈砍!

    但這一招千錘百煉,是劈砍了數十萬次木柴和大樹練出來的。

    在德文的眼中,對方的身體彷彿就是一根木柴,他不是在砍人,而是在砍柴,砍一根叫冰霜武士的柴火。

    斧頭還沒到啞僕的背上,啞僕就感到了後背上傳來的巨大的風壓,幾乎壓得他有些直不起腰來。

    他心膽欲裂,這斧子上絕對蘊含著恐怖的力道,要是被劈到背上,哪還有命在。

    千鈞一髮間,他轉過身,揮起手中的匕首,匕首上再次閃動起了白光,使出了老力,迎向了對方的斧頭。

    對方的斧子速度太快了,除了招架,他根本沒有閃躲和反擊的餘地。

    他這一回碰到的對手,根本就不會什麼武技,但卻是天生的神力,還佔了鎮民們的勢,硬是將他這個堂堂的元素武士逼迫到了的狼狽奔逃的窘境。

    這事要是傳出去,準被人笑掉大牙,不過啞僕哪裡還有閒暇想這些有的沒的了,他的性命危在旦夕。

    『叮』的一聲,匕首磕上了斧頭,火星四射而出。

    啞僕只感到一股巨力傳過來,他竟然招架不住,他的左手也抵上去,推住了匕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緩下了對方斧頭下劈的速度。

    『還好擋住了,這少年堅持不了多久就得完蛋了!』啞僕慶幸地想著。

    他的冰霜之力可不是吃素的,普通人的身體根本經受不起元素力量的打擊,一下就得癱瘓。

    德文也是渾身一震,他直感覺手中的斧頭在接觸到對方的匕首一瞬間,一股極其森冷尖銳的寒意就傳了過來,直傳到他的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股寒意源源不絕,幾乎要將他的血液都要凝固起來。

    該死的,想必這就是元素的力量了,竟如此可怕!

    德文非常明白,此刻已經是生死關頭,要麼壓過對方,殺了他,要麼他堅持不住,身體被凍僵,然後被對方一匕首捅死。

    他咬著牙堅持著,他的心臟似乎感到了寒意的入侵,跳動地越發沉重起來。

    『砰』『砰』跳動聲越來越大,幾乎到了能夠被耳朵聽到的程度,血液在血管中『嘩啦』『嘩啦』地奔湧著,盡全力溫暖著身體,也為德文提供著壓倒對方的力量。

    他竟沒有如啞僕預期的那般被凍僵,他手上的斧頭仍然在一寸一寸地下壓。

    啞僕已經使出了全力,他牙齒緊咬,牙齦上都是鮮血,臉容扭曲,看起來異常猙獰。

    他手中的匕首上發出的白光越加刺目。因為長時間爆發元素力量,他的身體表面竟凝聚了一層猶若實質的厚厚白霧。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無法壓過一個他眼中的普通少年。

    對方手上,身上,臉上,明明都已經結上了一層白霜,但斧刃上傳來的力量卻是一波接著一波,如怒濤狂湧,壓根就沒減少過,緩慢而堅定向他壓過來。

    他驚駭極了。

    這是哪裡來的怪胎,竟然不懼冰霜力量的侵襲?一個偏僻的小鎮裡,怎麼會藏著這麼一個天賦異稟的傢伙!

    在兩人的身後,鎮民們也終於追了上來,看著僵持住的兩人,一時都呆住了。

    只見身材矮小的啞僕已經被少年巨大的力量壓的跪倒在地,雙手顫抖著托著匕首,臉容扭曲猙獰,眼睛怒睜,連眼角都裂了

    他手上的匕首已經被壓到了頭頂上,鋒刃沒入了頭皮中,鮮血溢出來,立刻又結成了紅色的冰塊,幾乎將他的腦袋給凍住了。

    他這副狼狽模樣,誰都能看出他快支持不住了。

    德文的形象看起來要好的多,雖然身上許多地方結了霜,但他鼻子中正噴著滾燙的氣息。

    這氣息和洋溢在空氣中的冰霜力量一碰,硬是在仲夏時節時拉出了兩條長長的汽霧,顯出他體內沸騰的活力。

    這可怕的超自然力量讓鎮民們噤若寒蟬,猶豫著,竟不敢上前幫忙,生怕會遭到未知力量的打擊。

    「德文,我們該怎麼幫你?」鎮民們在一旁焦急地大喊著。

    但此時德文已經全力以赴,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他就能將匕首直接壓入對方的腦袋裡去,這種傷勢,他就不信這人還能活著!

    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幫忙的人立刻就道了。

    「閃開!」人群中再次傳來一聲大喝,還是獵人諾蘭。

    大家向後看去,只見他和幾個壯漢正合力抬著一塊青白色的大石,步履沉重地走過來。

    他們手上抬的是磨石的底座,往日裡鎮民們都拿它來磨豆漿用的,十分沉重堅硬,有數百斤重。

    看這情形,他們是準備用這磨石去砸那可憐的啞僕。

    啞僕一見這情況,心中頓時絕望,這小鎮的人怎麼就這麼可怕,手段就這麼絕呀!

    他這念頭剛起,磨石就被眾人扔了過來,結結實實地砸在他腦袋上。

    如此重擊,就算啞僕是冰霜武士,腦殼堅硬地很,也被砸蒙了,他的眼睛直泛白,匕首上的白光消散一空,失去了抵抗力量。

    頓時,德文手中的斧頭從對方的腦袋上直劈而下,幾乎將啞僕劈成了兩半,腸子,鮮血流了一地。

    威脅已去,德文長出一口氣,猛打了個哆嗦,大吼一聲:「可凍死我了!」

    這冰霜力量真是可怕,要是再強一些,他可真支持不住了。

    他看向手中的斧子,只見這把普通的木頭斧子竟然絲毫無損,斧刃上連個口子都沒崩出來,依然光亮如新。

    這讓他感到慶幸不已,這斧子陪伴他很多年了,要是因此毀了,他可心疼。

    不過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他可沒忘記在剛才那一瞬間,從身體深處經手臂流向斧頭的古怪力量。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解決眼下的麻煩才是要緊事。

    直到這時,德文才發現周圍靜靜地,竟沒有一個人說話。

    他感到有些奇怪,抬頭看去,只見這些平時熟識的鎮民們,此時都用著敬佩的眼光看著他。

    人群中有幾個年輕小伙子,看著他的目光幾乎是崇拜了。

    鎮上的人都知道德文力氣大,沒想到竟然大到如此程度。對**力量這種熟悉的事物,鎮民沒感到害怕,只是感到由衷的敬佩。

    這小子,真厲害!

    良久,諾蘭走了上來,拍了拍德文的肩膀,滿臉欽佩:「我服了你了,德文。」

    德文摸了摸腦袋,卻是滿臉愁緒:「大叔,我剛才為了自保,失手把捏斷了神甫的脖子,我在鎮裡恐怕呆不下去了。」

    鎮民們都是普通人,聽到德文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有些莫名其妙。

    這神甫**女人,被人抓個現行,還想殺人滅口,難不成就任他行兇,還不讓人反擊自衛了?哪有這種道理!

    這是鎮民的樸素想法。

    「德文,你怕什麼,大夥兒都給你作證,就算老鎮長也沒法怪罪你!」有人喊道。

    但德文擔心的正是老鎮長了。鎮長的見識可不比普通鎮民,他絕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他就怕鎮長地派出衛兵來抓他。

    他一個人,手上只有一把斧頭,對付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光想想就覺得很懸。

    若是趁現在消息還沒傳到老鎮長,趕緊地跑路,說不定還能逃出生天。

    在場的所有鎮民中,真正有些瞭解事情嚴重性的只有獵人諾蘭大叔了,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傭兵,去外頭闖過,見過些世面。

    他沉吟了會,安慰道:「殺了他沒什麼錯,德文,你是好樣的!」

    一有人帶頭,周圍的鎮民們立刻跟著喊起來:「是呀,德文,你是好樣的!」

    諾蘭接著道:「別怕。大伙都支持你呢。走,我們一起到鎮長那去論論理,就算他是尊貴的爵士老爺,也不能亂來!」

    「大叔,我。。。。。。」他現在哪裡還敢去鎮長城堡論理,這不是送上門地讓那老傢伙抓嗎?

    老鎮長脾氣暴戾,就算眾鎮民一起去,他也不見得會妥協。

    諾蘭知道德文的心思,他輕聲道:「我們這幾百個人都支持你。去試一試,博個萬一的機會。你要是這麼跑了,罪名就定死了,教會的追殺可不是兒戲。」

    這說的也有道理,若是老鎮長能出面為德文說幾句話,教會理虧在前,德文倒真有可能脫罪。

    若德文這麼不明不白地跑路了,教會絕對會出動聖殿騎士追捕他。

    那些騎士都是元素武士,而且還會玄妙莫測的神術,可怕極了。更可怕的是,整個暴風教區都是光輝之主的教區,德文生還的機會可真就渺茫了。

    德文轉頭四顧,看向圍在身邊的鄉鄰們,眾人也看著他,目光中都帶著支持。

    他心中一熱,點頭答應了。

    於是,近三百多個鎮民們一起向老鎮長的城堡湧去,諾蘭大叔在經過家門口時,走了進去,再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壺硬木箭。

    他走到德文身邊,親手將箭囊給他繫在背上,又將自己的硬弓遞到他手中,囑咐道:「拿著它們,要是情況不對,也好自保。」

    諾蘭已經替德文想好了退路。他很瞭解這個小伙子的箭技,有這把弓在,就算只用普通的木箭,自保是綽綽有餘了。

    德文心中感動,重重點頭,握緊了手上的弓。
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2
狂野無雙 正文 六 一群賤民


   

  


     老鎮長的城堡就建在維托鎮的偏西的一處山坡上.

    這是一座小型城堡,有三層,三十多個房間,通體由石頭砌成,是小鎮中最豪華的建築。

    它彰顯著鎮長的財富和權威。

    城堡外建有城牆,城牆很高,有十米,城牆上到處設有許多用於防禦的箭塔,完全沒有攻擊死角。

    它完全就是一座戰爭堡壘,基本沒可能從外部攻破它。在魔怪層出不窮的黑暗森林附近,如此的防禦是非常有必要的。

    鎮裡雖然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但這消息卻還沒有傳到城堡裡,這裡依然一片平靜。

    老鎮長墨爾本爵士愜意地靠在書房的躺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有著豐富手繪插圖的《宮廷艷史》,正咪著一雙眼袋腫厚的昏黃老眼,饒有興趣地地翻看著,時不時地還嘿嘿地低笑一聲。

    時不時地,就會有一個僕人進出他的書房,向他低聲報告著城堡中新裝飾的佈置進度。

    每當這時,老爵士都會放下手中的書,認真地聽著僕人的報告,時不時地,還會出聲指點幾句。

    他是如此認真細緻,因為今天他的兒子布蘭德會從倫巴城趕回來,他必須在他兒子回來之前,將城堡佈置的煥然一新。

    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的驕傲。

    現如今,這兒子出息了,他已經被海默男爵授予元素火種,並建立了足夠的功勳,成為了男爵大人麾下的正式騎士,正是跨入了貴族的行列。

    不像他,這爵士的名號是靠錢買來的,這讓他老是被人罵作鄉巴佬。

    老爵士今年已經有六十多歲了,在大陸上已經算是高壽。本來,到了他這個年齡,就應該安享晚年了。

    不過他性格好色,一個月前老妻去世,才過去半個月,他就從倫巴城裡娶了個年輕漂亮的妻子。

    這小妻子叫伊麗莎,美麗聰慧,年前剛過十七歲生日。

    她出身倫巴城的名門,受過良好的教育,舉止高貴優雅。無奈家族榮光已經落幕,兄長好賭,老父親死後,不到一年時間,本就剩餘不多的家產就被兄長揮霍一空。

    老爵士使了些手段,給那賭徒設了個套子,輕而易舉地就將美人給贏了回來,沒花一分錢!

    此時,伊莉莎也在書房裡,正跪在老爵士身後,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給他捶著背。

    這本是僕從的活計,由她這個名門小姐來做,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

    她從小的教育都是禮儀,馬術,跳舞等等上層社會的風雅事,可沒教過她做這服侍人的事,

    不過,老爵士就喜歡讓她幹這些事,他就喜歡讓這些自詡血統高貴的上等人低下腦袋來服侍他這個紳士們口中的鄉巴佬。

    對這種羞辱,伊莉莎自然十分牴觸,不過老爵士很快就讓她認清了現實。

    只要她對他的命令稍有牴觸,立刻就會被這老傢伙肆無忌憚地拳打腳踢。

    幾次過後,她就認命了,再無反抗之舉,變得十分柔順,至少在老爵士看來是這樣子的。

    近中午的時候,老爵士合起了書本,鄭重其事地囑咐著身後的人兒。

    「伊莉莎,等我那騎士兒子回來了,記著好好地侍候他,一定要讓他滿意!」

    他娶這個年輕妻子,外人看來是他好色。可他卻是冤枉的,他已經老成這樣了,再娶個年輕妻子折騰,不是咒他早死嘛。

    這女人其實是他兒子看上的,但這女人家族落魄,是絕不能娶為正妻的,只能用來做情婦。

    他這麼做,是為了顧全教會的面子,誰叫那幫神的僕人吃飽了撐的,規定了一夫一妻的教條呢。

    這類事情,整個暴風王國都這樣,比這更荒唐的也是比比皆是。遠的不說,就說這片土地的領主海默男爵吧,他背後就有四個情婦。

    這些情婦身份各異,以各種理由居住在他的大城堡中,其中一個最荒唐的,竟然是男爵的奶娘。

    天知道,這男爵都已經是中年了,還找個二十多歲的奶娘,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對此,教會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到了。

    伊莉莎聽得渾身一抖,銀牙緊咬,心中滿是絕望。

    她這輩子難道就這麼完了嗎?以一個騎士的情婦身份苟延殘喘地活著?等她年老色衰了,被趕出城堡,餓死在路邊?

    不,這無法接受這樣的命運!

    正在這時,管家喬萬尼衝進了書房,急急地喊道:「老爺,出大事了。」

    墨爾本爵士立刻將手中的書砸向管家:「你這是想嚇死我呀,沒教養的狗東西,給我好好說話!」

    管家呼呼地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這才道:「您看窗外,鎮上聚過來好多人啊。」

    老爵士心中一驚,匆忙站起身,就要往窗口走。

    卻不想站的太急,腦袋一陣暈眩,他連忙扶住桌子,緩了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身體的衰老,生命力的逝去讓他感到十分惱怒,隱約還有一絲害怕。

    他衝著身後的伊莉莎吼道:「快來扶我,你這愚蠢的賤人!」

    伊莉莎低著頭,柔順地走上前扶住了老爵士的手臂。

    等她攙著老爵士到了窗前,看清了城牆外的情景時,老爵士一下子就憤怒了,高聲嚷嚷道:「這群骯髒的賤民,聚過來幹嘛?喬萬尼,去,叫衛兵拿箭射他們,把他們趕走!」

    鎮上的人都是一群乞丐,又狡猾又骯髒。

    看看他們,他們那沾滿泥巴的鞋子踩在他花大錢整理出來的平整草坪上,這叫老爵士怎能不怒?

    更重要的是,他的兒子就要回來了,要是被他看見這幅情景,心裡肯定要埋怨他這個父親無能。

    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事。

    只一會兒,墨爾本就轉過了這許多念頭。

    等他回過神來,轉頭看到管家還杵在書房裡,立時怒火中燒,劈頭罵道:「你這蠢驢,還不快去傳達我的命令?」

    一邊說著,他一邊就去摸身邊的一個物事,舉在手裡就想砸過去。

    不過他很快發現了手中拿的是一盞銀質燭台,這東西得值一個金幣,他捨不得扔。

    老爵士吹了吹燭台,又用袖子擦了擦,確定燭台表面沒有一點灰塵後,又小心放了回去。

    這舉動讓一邊的伊莉莎抿起了嘴,想笑又不敢,只能低頭強忍著。

    管家嚇的腦袋一縮,小心翼翼地道:「老爺啊,真出大事了,萊昂神甫死了!」

    老爵士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道:「怎麼死的?鎮上來了多少黑暗生物?」

    他可非常清楚這神甫的底細,會神術不說,還帶著一個冰霜武士作為僕從。

    鎮裡可沒人有本事殺他,只能是黑暗森林跑出來的魔怪!

    那窗外的鎮民,不會是來尋求庇護的吧?

    能在陽光朗照的白日裡殺死光輝之主的僕從,這魔怪絕對強的離譜,這下麻煩可大了。

    老爵士心中一急,額頭上頓時綻出了一大蓬冷汗。

    喬萬尼急忙搖頭否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才開始將他打聽到的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隨著他的講述,一直站在老爵士身後的伊麗莎眼睛出現了一絲亮光。

    她似乎看到了希望,一個有可能幫她擺脫現在的絕望處境的強悍人物。

    但老爵士可不這麼想,他狠狠一拍桌子,越發地憤怒了:「好一個賤民,好大的膽子,敢給我惹下這種大麻煩!」

    在他的領地上,神甫被一個賤民打死,教會的人追究下來,讓他怎麼交代!

    至於**婦女這種破事,對那些賤民來說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對他們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體面人來說,壓根就不值一提,給點錢不就完事了嗎?

    倫巴城的大主教還養著兩個情婦呢,也沒見人去告發他。

    越想,墨爾本爵士越氣,他大吼道:「去,叫衛兵把那賤民拉出來,當眾絞死他!」

    喬萬尼卻臉露猶豫,期期艾艾地勸道:「老爺,鎮民們都是群情激奮,這麼處理。。。。。。不太好啊?」

    剩下的話他沒說,鎮裡的爺們可都彪著呢,這要惹急他們,真要出大事。

    「叫你去就去!這些賤民的脾氣就是慣出來的,不殺幾個,他們不知道我的厲害!」墨爾本滿心怒火,哪裡聽得進管家的話。

    喬萬尼心中十分不願,這命令太荒唐了,就算爵士最後沒事,他的家人可還住在鎮子裡,大家都是生活在一起的鄉鄰,做過火了,以後他家人還怎麼過活?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爵士身後的伊麗莎。

    伊麗莎也覺得老爵士的處理命令很不靠譜,她本就想開口勸說,但卻心有畏懼,此時見到管家的眼光,她心一橫,開口道:「老爺,您。。。。。。」

    『啪』一聲脆響。

    她剛開口,就被老爵士甩了一巴掌,白嫩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手指印。

    「多嘴,這是你一個娘們管的事?給我滾出去!」老爵士輕蔑地指了指房門。

    伊麗莎捂著臉,眼含著淚水沖了出去。

    末了,老爵士得意地對管家道:「這些上流社會的女人啊,總是一副斜眼看人的德行,其實呢,就是欠管教!」

    看吧,什麼優雅高貴,什麼良好教養,全是扯淡,還不是任他打罵。

    對這主人家的事,管家怎敢接嘴,只能嘿嘿陪著笑。

    他決定做最後的努力,他說道:「老爺,其實有更好的辦法處置那小子!會讓他更加痛苦!」

    一聽到管家這麼說,墨爾本就來了興趣,問道:「你倒說說看。」

    喬萬尼一看有戲,立刻道:「我的老爺,您根本不用親自動手,只要派個信使到倫巴城,把這事通知大教堂,教會的人自然會來處理。到時候,可不是上絞刑架那麼簡單了,那可是直接上火刑,靈魂永墮地獄啊!」

    老爵士瞇著眼,一手搓著自己的鬍鬚,嘿嘿笑了。

    「的確是好辦法。可這小子要是跑了怎麼辦?」他現在看這管家有些順眼了。

    「這好辦。賤民的眼光都很短淺,您隨便給他一個虛職擔著,比如弄個什麼民兵隊長。那小子鐵定會貪戀不去,自己把自己給綁牢了,嘿嘿。如果再不放心,還可以派個人盯著他。」

    說完,喬萬尼也有些得意,感覺到自己這辦法有著說不出的妙處。

    老爵士哈哈笑了起來:「好,好,讓他臨死了還為我效力一陣子,不錯,不錯。」

    喬萬尼嘿嘿笑著,在一旁應和著連連點頭。

    卻不想,老爵士的話風忽然一轉,厲聲道:「可是我憑什麼要受一群賤民的逼迫?去!把那小子給我抓起來,關牢了,然後再派信使去大教堂!」

    「老。。。。。」喬萬尼苦著臉,他就布了伊莉莎的後塵,臉上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記住,我才是維托鎮的主人!我掌握著你們這些賤民的命!」老爵士指了指書房的門,輕蔑地道:「還不快去!」

    喬萬尼滿心苦意,他無奈地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著該如何撇清自己的關係,省的被鎮民們仇視。

    他是如此專注地解決自己的麻煩,以至於沒有注意到書房門外急速離去的輕微腳步聲。
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3

狂野無雙 正文 七 用弓箭說話!


   

  


     鎮長城牆外的山坡上,一干鎮民等了近一個小時,仍不見管家喬萬尼出來回應。

    城牆上的箭塔裡,士兵們盯著下方的鎮民,臉上一片漠然。這些士兵都是老爵士從倫巴城僱傭來的,和維托鎮沒有任何牽連。

    自然,在需要翻臉的時候,他們也能翻的非常徹底。

    不過,鎮民們早就都防著這些弓箭手呢,眾人都聚集在他們的射程之外。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對峙雙方之間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人們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這情況不對勁啊!」

    「看來要遭,老鎮長那脾氣,難說啊!」

    諾蘭也在德文耳邊輕聲道:「看來是沒指望了,你趁現在快走吧。」

    德文正要開口回答,城牆上終於出現了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正是管家喬萬尼。

    他也不急了,輕聲道:「先聽他怎麼說吧。」

    喬萬尼看著下方的人群,滿臉的無奈和心痛之色:「眾位鄉鄰,我對不起你們啊,鎮長他老人家實在不聽勸啊。」

    隨著他的話,城牆上的士兵們一個個張弓搭箭,指向了下方的人群。

    城堡的黑色鐵門也轟然洞開,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列著整齊的隊伍走了出來。

    士兵們數目在五十以上,每一個士兵的腦袋上都戴著只露出眼睛的鐵頭盔,脖子上戴著厚牛皮護脖,身上穿著護住全身要害的緻密鎖子甲,腰挎著劍,手上還提著圓鐵盾,走出城堡後,整齊地站在城門口,冷冷地注視著前方的一干鎮民。

    這隊士兵一站定,其中就有人走前一步,對著鎮民們大聲道:「把殺害神甫的兇手交出來,誰敢包庇,一律格殺!」

    這人的頭盔頂端插著一根白色羽毛,應該是這隊士兵的隊長,隨著他的話,這些士兵都抽出了腰間的劍,動作整齊劃一。

    明晃晃的鋼劍反射著陽光,一股森冷的殺意擴散開來,壓得鎮民們說不出話來。

    不過維托鎮的鎮民到底彪悍,此時人人手上都拿著簡陋的農具,雖然不出聲,但硬是沒有後退,也沒有說將人群中的德文交出去,只是無聲地與士兵們對峙著。

    人群中,有幾個長輩走到德文身邊,勸道:「小子,你快走,我們給你擋一陣!」

    這時候,德文已經摘下了背上的強弓,緊緊注視著那個士兵隊長,對長輩的勸說完全沒有反應,好像壓根沒聽到一般。

    鎮民們和城堡士兵的對峙只持續了一會兒。

    那領頭的隊長舉起手中的長劍,高聲道:「我數三聲,若不交出兇手,別怪我們冷血無情!」

    「三!」隊長大聲吼著。

    他們裝備的都是殺人利器,每日訓練,就算前方的鎮民有兩百多人,雙方的實力也沒有任何可比性。

    城牆上,喬萬尼也苦心勸道:「鄉鄰們,德文的確犯了錯,你們這麼耗著,對誰都沒好處哇,別再固執了。」

    人群中,諾蘭乾脆伸手去拉德文的身體,口中罵道:「臭小子,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跑!」

    但德文的身體如同固定住了一般,任憑諾蘭如何使勁,他的腳步硬是沒有挪動半分。

    有一點,喬萬尼說的沒錯,不論原因如何,是他殺了神甫,是他犯的錯。

    鎮民們已經為他做的夠多了,他絕不會讓鎮民們為他犯下的錯誤付出血的代價。

    如果真要流血,那就讓他自己來!

    前方,隊長繼續數著數:「二!」

    德文一咬牙,伸手撥開人群,大步邁了出去,站在了鎮民的最前面,大聲道:「我就是德文!神甫就是我殺的,和其他人無關!」

    說完,他對著身後的鎮民說道:「多謝大夥兒為我出頭。不過,現在已經夠了,再多,我心中有愧!」

    德文一走出去,鎮民們都悄悄鬆了口氣,他們家中都有妻兒,除非萬不得已,誰也不想和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們玩命。

    眾人看著前方少年的眼光中,都浮現出了敬佩之色,面對這麼多士兵,還有勇氣站出去,他們自問辦不到。

    「這小子硬氣啊,是個漢子!」這是所有鎮民們心中的想法。

    人群中,幾個長輩們歎了口氣,終於沒有強求,開始勸著鎮民們往後退。

    前方的隊長冷笑一聲:「還算有些膽量,不過終歸是自尋死路!」

    他手中的劍向下一揮,對著身後的士兵喊道:「兄弟們,把他抓起來!」

    他當然看到了這少年的武器,不過是一些木箭罷了,射程有限不說,殺傷力也十分弱,對他們根本沒有威脅。

    而且,面對老爵士的審判,面對如此眾多士兵的圍攻,一個普通的少年還想反抗不成?被嚇呆了才是正理。

    這隊長是這麼想的,他身後的士兵們也是同樣的想法,所以士兵們的神態都很輕鬆。

    德文暗歎了口氣,他想平靜離開小鎮的願望看來是破滅了,現在這狀況,說不得就要好好幹一場了。

    他絕不會束手就擒,見士兵們衝過來,立刻就開始反擊。

    他看向了揮劍前指的士兵隊長,伸手往身後的箭囊一抹,抽出一支木箭,瞄都沒瞄,憑著直覺,抬手就是一箭!

    這一箭雖然快若閃電,但看起來卻十分隨意,誰都沒放在心上,包括那個隊長。

    不過是一支木箭罷了,還想穿透他的防護?

    但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硬木箭飛射出去,呼嘯著劃過數十米的距離,無比精準地插進了這隊長頭盔的眼縫裡,直鑽入腦。

    鮮血飆出,這隊長吭都沒吭一聲,直接軟倒在地,沒了氣息。

    他死了。

    這結果讓在場的人都發出一聲驚叫。

    城牆上的弓箭手和管家喬萬尼,下方的鎮民們,還有衝過來的士兵們,誰都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少年,動起手來,竟如此無所顧忌,如此凶殘,一出手就要走了一條人命!

    只有教授德文箭技的諾蘭心中沒有意外,他非常瞭解這個弟子的箭技,既然他敢走出去,自然就會有人付出代價。

    十年來,他見證了少年的成長。這人極其自律,十年苦練箭術,一天射一百箭,雷打不動,風雨不停。

    如此刻苦的人,神明自然會有回報,這回報就是能夠用武器說話的力量!

    德文用他的箭在說,他絕不是任人揉捏的賤民!

    正在前衝的士兵們發一聲大喊,一齊舉盾遮攔自己的要害,腳步仍然不停,依舊向少年衝過去。

    他們心中雖有驚駭,但剛才應該只是意外,被對方鑽了空子。

    面對這陣勢,德文沒有猶豫,轉身就往山坡下的小鎮跑去。

    他跑的飛快,沒有一個士兵追的上他,雙方的距離迅速越遠,只一會兒,德文就衝入了小鎮,身影消失在街巷中。

    這時,城牆上出現了一個胖胖的身影,竟是老鎮長。

    他原本在城堡中看著山坡上發生的一切,見這賤民還敢反抗,他頓時怒不可遏,再也坐不住了。

    老鎮長揮舞著拳頭,看著那些想要退下山坡,返回小鎮的壯漢們,怒吼道:「誰敢在這時候回小鎮,我立刻殺他全家!」

    這些賤民一回去,肯定會幫那小子逃跑,到時候想抓到人就難了。

    不得不說,老鎮長在鎮中還是有些威嚴的,他話一出,鎮民們立刻停下了腳步,站在山坡上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

    不一會兒,城門後面傳來了隆隆的馬蹄聲,一列騎兵從城堡中奔了出來。

    這列騎兵有三十多人,身上穿著防護力優秀的鎖子甲,身背強弓,腰挎彎刀,都是靈活機動的輕騎兵。

    在騎兵身後,還跟著五十多個步兵,加上之前出來的五十個士兵,這已經是城堡中的所有兵力。

    憤怒欲狂的老爵士大吼道:「我看是他的腿快,還是我的馬快!士兵們,把整個小鎮的出口都堵了,給我搜人!」

    他的士兵們立刻領命,由騎兵帶頭,奔入了小鎮,轉瞬就將小鎮團團圍住。

    小鎮各個出口都有人堵截,還有許多士兵,開始挨家挨戶地進行拉網式的搜捕。

    小鎮很小,只要半個小時,就能將全鎮給搜遍,想要逃出生天,除非德文是隻老鼠。

    山坡上的鎮民們看著這一切,一個個都是臉色發白。

    這種陣勢,鎮中的少年能撐過這一劫嗎?

    諾蘭滿心地自責,用拳頭狠狠砸著自己的大腿,是他害了德文啊,要是當初德文直接跑走,也不會面臨現在這種無解的局面。

    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
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3

狂野無雙 正文 八 鎮裡有伏兵!


   

  


     小鎮中留下的基本都是老弱婦孺,此時大量士兵衝入鎮中,人人自危,一個個關門閉戶,生怕惹到這些凶神惡煞的士兵。

    山坡上的鎮民們倒都是壯漢,卻迫於老鎮長的威脅,無法到鎮中來,只能眼看著百多個士兵衝入鎮中。

    如老鎮長的吩咐,騎兵們根本沒有追殺德文,而是如風一般越過小鎮,第一時間堵住了每一個出口。

    一時間,維托鎮的街巷變得非常冷清,這裡成了德文和城堡士兵的角鬥場。

    進鎮搜查的一百多個步兵分成二十多組,每組五人,進入小鎮後,就各自分散開,開始拉網式地細緻搜尋。

    小鎮就那麼點大,有什麼響動很難瞞過別人,更何況是聽力極好的德文。

    不一會兒,德文就發覺了對方的目的。

    理論上看,對孤身戰鬥的德文來說,這戰術是無解的。但也只是在理想狀況下,真實戰鬥遠非那麼簡單。

    德文在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自己的優勢。

    他在這鎮裡呆了十年,對這小鎮熟悉到了骨子裡。鎮裡的每一棵樹,每一個架子,每一條暗巷,他都瞭如指掌。

    而他的對手,卻全是老鎮長從倫巴城僱傭來的外鄉人。

    有這一點優勢,就足夠了!

    一處小巷裡,一組士兵已經走到了離德文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們搜查地非常仔細,任何角落都沒放過,每一戶人家,都會進去搜查。

    德文則躲在一處葡萄籐架子後面,身上遮著一大捧枯草,靜靜地觀察著對手。

    對方有五人,這裡一有動靜,就會有大量士兵過來支援。

    而他只有一個人,所以必須速戰速決。

    他放緩呼吸,緩緩伸手,從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了三根硬木箭,夾在指縫中,同時搭上了弓弦。

    他準備使用諾蘭大叔教他的最後一個,也是最難掌握的箭技:速射。

    一弦三箭,箭箭精準。

    這箭技極其難練,不過德文精力旺盛,勤練不休之下,這箭技已經大成,達到了諾蘭大叔這個師父都無法企及的地步。

    諾蘭大叔倒不是輸在精準度上,只在一個『快』字,他的速度差了德文不止一籌。

    這是身體的天生優勢,後天苦練極難彌補。

    德文只等對方走到三十米內,在這個距離內,他已經能保證射出的三支箭,每一支箭都有極高的精準度。

    這還是因為是硬木箭的緣故,因為木箭太輕,若是弓拉的太滿,箭飛太快的話,就容易發飄,從而失去方向。

    若是換上沉重的鐵箭,德文可以在百米內保持精準度!

    街上的士兵們仍然不知死神臨近,依舊在認真搜查著街上的每一個角落。

    他們一步步地踏進由德文為他們圈定的死亡陷阱裡。

    德文極其地耐心,就在五人中的三人走入他預定射程的一瞬間,街角的葡萄架子下,傳來了弓弦的崩響。

    只有一聲,卻飛出來三支箭。

    每一支箭在脫離弓弦的瞬間,憑著苦練而來的微妙直覺,德文的手指會在瞬間輕輕撥動著箭桿,改變木箭的方向,分別射向三個目標。

    木箭分別從三人的頭盔眼縫中鑽了進去,毫無懸念。

    其中兩個士兵當場死亡,第三個士兵卻剛好轉了下頭,不過這沒給他帶來好運,反而更加淒慘。

    硬木箭斜斜地插進了他的眼窩,緊跟著從太陽穴中穿了出去。

    這士兵只覺地眼中劇痛,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淒厲慘叫。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翻倒在地,劇烈抽搐著,掙扎著,血從他的頭盔裡面汨汨流出,十分恐怖。

    淒厲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小鎮,讓山坡上正在觀看的鎮民們面面相覷。

    「是德文嗎?」有人問。

    「不是他,是有士兵被殺了。」諾蘭肯定地說道。

    他瞭解那個少年,再大的痛苦也不會發出這樣失控的慘叫,他只會咬著牙,就算牙齒碎了也不會痛哼一聲。

    城牆上的老爵士也聽到了慘叫,他雖然無法分辨是誰受傷,但他等了會兒,也沒見士兵將那賤民的屍體從鎮中拖出來,這足以說明死的是他的士兵了。

    老爵士的臉色鐵青,口中罵著世上最難聽,最惡毒的話,但這也是他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顯然,咒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街上,僥倖活下來的兩個士兵膽寒不已,什麼心思都沒了,轉身就跑。

    這種箭技太可怕了,他們身上的護甲,手中的盾牌根本不能給他們安全感。

    逃跑是唯一出路。

    這結果有些出乎德文的意料,不過不影響他的計劃。

    德文迅速從葡萄架下鑽出來,將三人眼窩裡的木箭抽回來,然後就飛快奔過幾條小巷,換了個位置繼續潛伏著。

    不到一分多鐘時間,那士兵的淒厲叫聲就吸引了大量的士兵趕過去,這拉網式的搜捕,剛剛開始就亂了,被德文破壞殆盡。

    躲在暗處地德文靜靜地聽著鎮上的動靜,過了好久,才有一隊士兵向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們可能是被剛才那個士兵的慘狀嚇怕了,四組合為一組,總共二十人聚在一起搜索。

    這一回,德文沒有追求精準度,在對方離著他還有四十多米時,就開始了速射。

    『崩』『崩』『崩』三聲,聲音幾乎是緊連著的,九支箭分射出去,就如箭雨一般。很難想像,如此迅猛犀利的攻勢是一個人所發!

    這九支箭,依舊飛奔向九個不同的目標,但精準度卻比上一次差了許多。

    九支箭,只有四支成功射進了士兵的眼窩,另外五支,要麼就是射在頭盔上,要麼就是射在鎖子甲上。

    這個時候,德文武器的弱勢就體現出來了。

    木箭上能夠附著的勁道太弱了,根本無法穿透對方的護甲,射中這些士兵後,他們也只是疼了一下,行動卻仍舊無礙。

    不過,倒下的四具屍體還是讓士兵們害怕了,活著的人匆忙尋找藏身之地,一時間被壓地不敢露頭。

    雙方只對峙了一分多鐘。

    有些膽大的士兵露出頭來,往小巷裡看了一眼,只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隨即,在另一個方向上就傳來一聲弓弦震響,又飛出了三支箭,有三個露頭的士兵中招。

    這一回沒有僥倖,皆死。

    這只是開始,過了一會兒,第三個方向又傳來一聲弓弦震響,三支箭猶如鬼魅一般飛出來。

    其中兩支成功射入了兩個伸出腦袋觀察形勢的士兵眼中,另一支更加可怖,竟從一個士兵的厚牛皮護脖的縫隙中鑽了進去,硬是穿透了他的喉嚨。

    讓人驚駭的是,這個士兵之前明明縮著腦袋,蜷著身體,躲得好好地,不明不白地就遭受了厄運。

    這倒霉蛋倒在地上,雙手捂著喉嚨,因氣管給血液堵住,發出『咯哧』『咯哧』的聲音。

    他旁邊的一個同樣縮著腦袋躲著的士兵看到了這幅可怕的場景,眼望著對方脖子上『咕嘟』『咕嘟』冒出來的血泡,鼻中聞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腦子裡變得一片空白。

    他站起來,撒腿就跑。一邊跑,還一邊竭斯底裡的大吼著:「他不是一個人!他絕不是一個人!」

    這士兵被嚇傻了。

    德文沒去射殺這個逃跑的士兵,任由他大喊著消失在街角。因為這是對對方士氣的一個絕佳打擊機會。

    一個士兵一跑,剩下的八個士兵膽氣盡喪,猶豫了會,也跟著跑了。

    他們無法理解這種箭技,還有對方神出鬼沒的本事。

    德文鬆了口氣,再次跑出去,開始搜集屍體上木箭。射出十五支箭,折了三支,還有十二支還能用。

    他擦乾淨箭上的血,將這箭插進箭囊,一貓腰,又躲進了另一條小巷,準備下一次狩獵。

    不過,獵物卻遲遲沒有到來。

    逃跑的士兵們非常盡職地完成了任務,他們將小鎮中箭手的恐怖完美地傳播了出去。

    小鎮裡的形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似乎真的如那些士兵所說,鎮中不止一個對手。

    在士兵眼中,這個平凡的小鎮,一下子就變成了危境。

    於是,在山坡上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八十多個士兵聚攏在一起,從小鎮中撤了出來,回到了山坡上。

    這時候,時間剛剛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剛剛趾高氣揚,氣焰高漲,信心爆棚的城堡士兵,此時卻是垂頭喪氣,銳氣盡失。

    這變化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老爵士看的圓瞪雙眼,在幾個弓箭手的護衛下,跑下了城牆,跑出了城堡,衝著退回來的士兵氣急敗壞地大吼著:「怎麼回事?告訴我是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隊長走了上來,低聲道:「死了十三個弟兄,我們懷疑鎮裡有伏兵!」

    一邊的鎮民們聽到這話,終於忍不住,轟然大笑起來。

    有沒有伏兵,他們最清楚了。

    鎮上的有點力氣的大老爺們都在山坡上了,鎮裡留著都是老人,女人和小孩。

    如果他們算伏兵的話,那這些士兵可真夠弱的。

    老爵士臉色黑的和炭一樣,冷冷地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給我再說一遍。」

    隊長艱難嚥了口口水,有些底氣不足,囁嚅地道:「大人,鎮裡可能有伏兵,至少十個以上!」

    老爵士的怒氣猛然爆發出來,他衝前幾步,一把搶過一個士兵手中的劍,當成鐵棍子,狠狠地往隊長身上猛抽。

    一邊抽,他一邊怒吼道:「伏兵,伏兵!伏你個屁兵!你們這群婊子養的飯桶,給我滾回去繼續搜!」

    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看著損失,他倒真會相信有伏兵,但現在,他從頭到尾都在城牆上看著呢。

    他的士兵,就在這麼個屁大點的鎮子裡,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賤民打的落花流水,連對手都沒摸到,就折了十三個人。

    天下竟有這種荒唐事!

    士兵們看著發飆的老鎮長,一個個心中不滿,卻又沒有辦法,只能期期艾艾地回了小鎮,繼續搜查。

    只不過,這一次搜查卻是八十多個人聚攏著,一起在小鎮中打轉,轉了半天,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

    鎮中,德文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只要到了晚上,他就不用懼怕那些騎兵的威脅了。

    到時,他就可以潛出小鎮,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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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明天起,改為一天兩更。
mk2258 發表於 2013-9-10 18:33

狂野無雙 正文 九 真正的騎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漸漸地往西邊偏去。

    小鎮裡的士兵們依然在鎮裡瞎轉著,和鎮中的少年一起玩著捉迷藏。

    有好幾次,士兵們忘了恐懼,試圖分兵搜尋,但在折損了十幾位士兵後,再也沒人敢於嘗試了。

    此時,不僅是鎮中的士兵,連山坡上的老爵士也有些騎虎難下。

    整個維托鎮的鎮民們都看著呢。對一個忤逆他威嚴的傢伙,他要是無可奈何,那可真就名聲掃地了。

    此時是仲夏,天氣炎熱,老爵士老了,有些支持不住。

    不遠處的鎮民們不時交頭接耳地說著話,聲音雖小,但在老爵士聽來,卻十分刺耳。

    在老爵士看來,對方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討論他,每一句笑聲,都是在嘲笑他。

    他再無顏在山坡上呆下去,乾脆返回了城堡,只讓管家喬萬尼在外面等待結果。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一直被攔著的鎮民們終於等不住了,開始起哄起來,有嘲笑的,有謾罵的,有急著回家的,亂哄哄的一片。

    這些鎮民大都是壯漢,一個個孔武有力,性情比鎮上的婦孺們要火爆地多,而城堡裡的士兵大都派到了鎮裡,只在城牆上留了一些弓箭說,此時無法震懾住他們了。

    眼看著局面就要失控,管家喬萬尼不得不做些什麼,不然這些鎮民回了小鎮,那更別想抓到德文了。

    他首先看向諾蘭大叔,因為人群中就數他最是活躍,苦口婆心地道:「諾蘭,你這是何必?德文是大傢伙看著長大的,我也不想他出事啊。可他做了大錯事,要是包庇他,大家都要受牽連啊!」

    老獵手高聲罵道:「什麼錯事?你倒給我說說?大家都說說,難道就准那狗神甫亂來,不准德文自保嗎?」

    他這麼一說,鎮民們紛紛應和,大有群情激奮的勢頭。

    喬萬尼滿臉苦澀,他怎麼就碰到這破事了呢。

    鎮裡面,這老獵手性情果決老辣,威望又高。剛才老爵士在,他硬是一聲不吭,老爵士一走,他就興風作浪,完完全全地把他給壓制了。

    誰都知道德文是他的得意弟子,一向被他視若子侄,這件事上,他絕不會妥協,肯定會一路護到底。

    喬萬尼想破了腦袋,最終才苦著臉道:「那這樣,我再回去求求鎮長老爺,你們先別急。現在這情況,鎮上的士兵一時半會也抓不道德文呀?」

    他這話一出,鎮民們又是一陣哄笑聲。

    有人高喊道:「這哪是在抓人啊,那些外鄉人明擺在遊街呢,哈哈。」

    諾蘭哪裡肯依,別看這管家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這傢伙是個什麼人,他還不知道?一肚子的壞水,陰險著呢。

    他吼了回去:「別說了,你儘管去求老爵士,但要先放我們回鎮裡。這麼攔著算什麼事?」

    他這麼一說,身邊的鎮民們紛紛應和,臉上都帶上了憤慨之色。

    這城堡裡的老傢伙,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硬要動手抓人,就算他們是卑賤的平民,心中也是有火氣的。

    喬萬尼怎麼敢放這傢伙回去了,老爵士追究起來,他怎麼交代啊。

    但此刻鎮民們群情激奮,他又不願惹惱了鎮裡的這幫大老爺們,一時間,他左右為難,張著嘴,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見他有服軟的跡象,諾蘭更是轉身高喊道:「回去,我們回去。鎮長老爺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也沒必要給他臉面!」

    他一邊說著,第一個就向著小鎮下走去,臉上毫無懼色。

    在他身後,一干鎮民們被他煽動起來,都將老爵士的威脅之言放在了腦後,都跟著這位老獵手向鎮裡走去。

    就在喬萬尼眉頭緊鎖,無力阻止的時候,一個沉重的馬蹄聲從山坡下,小鎮的方向傳了過來。

    這馬蹄聲極重,極震撼,每一聲都如雷鳴一般,震得大地都有些顫動。

    小鎮的居民們從來沒聽過這種聲音,一時之間都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臉的驚疑不定。

    管家先是驚訝,隨後是疑惑,最後臉上竟現出了喜色。他狂衝回城堡,一邊跑,一邊喊著:「老爺,老爺,騎士大人回來了!」

    沒想到他剛跑到城牆門口,就見到老爵士被僕人的攙扶著,已經走了出來。

    這老傢伙臉上滿是得意,他對著鎮民們大聲嚷嚷著:「好,好啊!我兒子回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山坡下的街道口,一個騎士的身影出現了。

    這是一個真正的騎士,不是那些輕騎兵。

    他的馬極壯,肌肉糾結;極高,馬頭估計有三米高,肩高近兩米,猶如巨獸。頭,脖子,前胸都包裹著片狀的鋼鐵鎧甲,後半身則披著一張防禦箭矢的厚皮,皮上印著一朵荊棘花紋章。

    馬上的騎士全身也包裹在鋼鐵鎧甲之下,他手上還拿著一柄寬大的重劍。

    只有真正的騎士,才能配備起這種昂貴的鎧甲,並且有這能力帶著這沉重的東西戰鬥。

    騎士身後還跟著兩個騎士侍從,他們身上穿戴著鮮艷的綬帶,一人手上還舉著一面方型旗幟,旗幟上印著一朵荊棘花。

    這說明這騎士屬於海默男爵的家族。

    騎士一出現,老爵士就大聲喊了起來:「果真是我的兒子布蘭德,你們這幫賤民,敢來鬧事,等著接受騎士的審判吧!」

    聽到他的話,鎮民們都是面面相覷,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絲驚慌之色,就連諾蘭也有些驚疑不定。

    騎士和普通士兵不一樣,他們肯定是元素武士,因為普通人根本沒法使用這通身的鋼鐵戰甲,再加上強勁至極的戰馬,人馬相合,就是一輛鋼鐵戰車,十足的殺戮機器。

    要是山坡下的騎士願意,只要他一個人,就能將整個維托小鎮屠戮一空。

    鋼鐵騎士極快地奔上山坡,在一眾鎮民前面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滿臉欣喜地父親,然後就將目光轉向了鬧事的鎮民。

    他的目光雖然被鐵面罩遮擋了,但卻依然散發著猶若實質的威嚴,轉到哪裡,哪個鎮民就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不敢與之直視。

    有冰冷的聲音從鐵質面罩後傳了出來。

    「鎮裡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這群賤民,若不想死,就去把那個叫德文的傢伙給我揪出來!」

    隨著他的話語,他手中的重劍也舉了起來,劍上流淌出了水一般的白光。

    迫人的威勢散發開來,將鎮民們的心氣給強壓了下去。

    鎮民們沉默著,不由自主地將眼睛望向了最前面的諾蘭大叔,這可不是和他們一樣的普通人,而是男爵家的騎士,是真正的貴族,沒人敢於對抗。

    布蘭德很快就發現了關鍵。

    他冷哼了一聲,胯下的戰馬後腿一蹬,猛然爆發,如箭般衝向了諾蘭。

    他手中的重劍順這馬勢揮出,速度極快,帶起了一道可怖的風聲,還有一道匹練般的寒光,這光芒毫不留情地斬向了諾蘭的腦袋。

    這干鎮民都以這人為首,殺了他,就能輕而易舉地掌控形勢。

    他可不管這老獵手在鎮中的威望。

    威望在高,一劍斬滅!

    諾蘭手無寸鐵,面對這突然暴起的騎士,完全沒辦法抵擋,只能拼了命向一邊閃避。

    但他還是低估了戰馬爆發的速度,重劍劃過了他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將之斬了下來。

    戰馬也因為慣性衝進了人群,頓時倒了一片人,有個倒霉的鎮民被撞個正著,身體中立刻發出密集的骨骼碎裂聲,飛出去四五米,掉落在地時,已經斷了氣。

    這騎士的凶殘和強大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低呼。

    諾蘭看著地上的斷臂,臉色慘白如紙,但硬是咬緊牙,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布蘭德冷冷一笑:「還能避過我的劍,腿腳倒是利索。」

    說著,他拉轉馬頭,準備再來一次短距突刺。

    不過,他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不是因為心中的憐憫,而是小鎮的街巷,一個少年走了出來。

    鎮中的士兵們硬是沒發現有人走出了小鎮,依然在鎮裡打轉。

    少年背挽長弓,腰掛砍柴斧,一步步地向山坡走過來,正是德文。

    他無法坐視諾蘭大叔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殺害。就算是死,他也得死在老獵手的前面,才能心中無愧。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束手就縛,只能是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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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今天開始,兩更打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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