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9189
c7152771 發表於 2015-4-18 15:23
【011】螳螂黃雀



孟源筠驚呼聲中,身子倏然下落。筆趣窩

此時正是他舊力消失,新力未生之際,故而任憑他輕功再高,也沒有回氣的機會,由此可見敵人對時機的拿捏是何等的精準。

只是這份眼力,敵人便絕非易與之輩。

耳鼓內震蕩著魔門眾多高手鵲起的嘲笑聲,孟源筠心呼不妙,不過已無從補救,眼睜睜看著一個高瘦禿頂老者,手持一根龍形七節棍,大鳥騰空般從左下方大樹枝葉茂秘密處射出,朝著自己一棍劈來!

罡風呼嘯,強勁異常,竟是實力直逼天絕的大宗師級高手。

“鐘無極!?”

孟源筠驚呼出聲,想不到這次出手對付自己的,竟然還有這位“萬惡無極谷”的前任谷主。

“萬惡無極谷”一役,葉清玄等人以奇兵突襲谷內,救出薛宮望和魏無疚等眾人朝廷大內高手,一舉搗破黑道“一城雙堡三絕谷”中的“萬惡無極谷”,讓鐘無極這位谷主成了附庸于魔門的孤家寡人,威風實力頓時大減。

如今的鐘無極也不過是魔門手下的一名高級打手而已,往日風光不在。

此時面對曾經讓自己一無所有的敵人,那鐘無極自是怒火滔天,全力以赴,嘶聲吼道:“小畜生,鐘無極在此,還不引頸待戮,等待何時?”

孟源筠身子下落,難有逃走良機,見到鐘無極如同跗骨之蛆追擊而至,雙手護腕一磕,按下機關,咻咻咻……

一陣機括聲起,強勁的鋼針從護腕中暴雨般射出,直奔鐘無極而去。

這孟源筠手上的護腕與葉清玄手里的那個如出一轍,自然有那專破罡氣的鋼針存在,危急時刻,孟源筠將手腕中所有鋼針一次性使出,登時救了自己一命。

鐘無極氣得破口大罵,“混龍七截棍”蕩起一片烏光護住了身前,一時再不能追殺孟源筠。

而孟源筠得此空當,伸手射出一道繩索拽走身體,然后途中伸腳撐在一株大樹的枝干處,借力斜飛開去,投往尚未被敵人圍堵的西北方,只要逃進密林深處,他便可以用背囊內其它器具惑敵誤敵,借機逃生,而他現在卻連伸手取煙霧彈的空隙也欠奉,除了被鐘無極鎖定氣機,難以擺脫之外,身后不遠處“狂生”孫顯孺和那使用云袖為武器的女子正飛掠而至,準備再次將他圍困住。

而此時那鐘無極長笑一聲,擋開孟源筠所射鋼針,也像孟源筠般伸腳借力,卻不是往孟源筠追去,而是往上騰沖,沒入樹巔枝葉茂秘密處。

孟源筠生出非常不祥的預感,他無暇計較鐘無極采取哪種攔截的戰略,曉得如擺脫不掉正鍥而不舍銜尾追來的孫顯孺、云袖女子和戮難頭陀,其它一切休提。

眨幾眼的工夫間,他借密林之利屢次改變方向,深進密林中,跟身后追擊的三人距離由最接近的兩三丈許,拉遠至將近十丈距離。

那孫顯孺和云袖女子輕功已是天下難遇,但遇到孟源筠這位森林里的野猴子,也只能氣得怒吼不斷,卻完全追擊不上,只能干著急。

孟源筠滾落草地,探手探手入懷,再取障眼法寶,突然間上方斷枝碎葉像驟雨暴風般照頭照臉打下來,莫不含著強烈勁氣,不單影響他的視力,還影響到他的聽覺和皮膚的感覺。

心叫不好時,罡氣如龍一般,貫頂而來。

孟源筠被司空見愁特訓的成果,藉此危難之際,終顯現出救命神效,他來不及思索應變之法,更沒有時間去想接踵而來的后果,整個人已經下意識地做出救命之法,人往前翻,天機棍從背后往上疾挑。

雙棍點在一處。

孟源筠終抵著鐘無極壓頭而來的全力一擊,給對方震得血氣翻騰,眼冒金星,立即噴出一口鮮血,同時借力翻滾開去。

以鐘無極之能,亦被他妙至毫顛、精準無誤的一棍帶得斜飛開去,原本以為可以一招必殺孟源筠,顯然對方的變化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葉清玄這幫小子,只要有一段時間不見,便必然會有武學上的大突破,若是不能一擊必殺,真是后患無窮。

這番想法更堅定鐘無極必殺對手的想法,他畢竟是宗師級的高手,強按下心頭焦躁的情緒,足尖點地,繼續窮追,一副得勢不饒人的姿態。

孫顯孺、云袖女子和戮難頭陀此時也追至五丈許處,以他們的身手,這是瞬即可至的距離。

群兇追擊之下,孟源筠終于因為緊張而出現了致命的錯誤,慌不擇路之下,竟然自己撞到了一棵樹干,頓時去勢被阻,后悔莫及。

群魔當即哄堂大笑,那鐘無極長笑一聲,道:“鐘某送你歸西!”

孟源筠駭然轉頭,一時間眼前盡是棍風棍影,鋪天蓋地而來,孟源筠終于品嘗到鐘無極的真功夫、體味到“混龍七截棍”的驚人威力。

孟源筠拋開一切,施出同歸于盡的手法,“天機棍”先揚往高處,再疾若迅雷般分中猛揮,砸入罡氣中最強烈之處。

鐘無極心中暢快一時難以言喻,因為憑借他的經驗可以斷定,在雙方的攻擊當中,對方的迎面而來的一棍完全可以在他奇異步法之下被化解開來,頂多砸中自己的做肩胛骨,但自己的“混龍七截棍”,則會先期一步砸碎他的咽喉,這將使他砸中肩胛骨的一棍也失去應有的威力。

而對面的孟源筠并沒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姿態,很顯然對方已經陷入了絕望,只希望在被殺前撈回一點好處,最好當然是來個同歸于盡,至不濟也要重創鐘無極。

只不過鐘無極豈能讓他如愿?

冷笑一聲,鐘無極倏地止步,棍勢變化,改以重手法直挑當頭疾劈的一棍,雖然止住了兩敗俱傷的硬招數,但他仍有把握可于數招之內取下孟源筠之命,而自己將完全無損。

生死關頭,鐘無極還是少了一股敢拼命的狠勁。

只不過……

際此生死立判的緊要關頭,對面陷入死亡危機的孟源筠,卻突然嘴角一撇,露出一絲令人心悸的冷笑!

鐘無極倏然一驚,還未想清是何原因令他發笑的時刻,最令人料想不到的事情忽然發生,沒有任何先兆的,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急旋如陀螺,速度驚人至極點。

似乎是鐘無極剛感應到三丈上的樹巔處有人,那人已降至鐘無極后方的上空近處,凌厲無匹的劍氣照頭壓下,狂揚銳風,即使非是首當其沖的孟源筠也感到其壓力,如在暴風中逆勢而行,舉步維艱。

而被偷襲的鐘無極則是更不用說,偷襲者蓋頭壓來的勁氣不單把他死死鎖緊,四周空氣還如同萬斤巨石般向內壓來,讓他瞬間氣血翻騰,像陷身神智清明偏是動彈不得的夢魘之中。

“十步絕殺劍!?”

后方跟來的孫顯孺等人駭然驚呼,竟然是“天下第一殺手”司空見愁的十步絕殺劍?

難道是司空見愁親自來臨了么?

不對,那施展劍法之人太過年輕,勁力也不如天絕高手,但劍法卻是實實在在的十步絕殺劍!

此時被這天下至絕的殺劍籠罩的鐘無極,以他的武功,除非是司空見愁親自,否則不論來人如何高明,他怎都有反擊之力,至不濟也可以身體稍動,抵擋一下。

偏是在這一刻,他為了殺死孟源筠已用上了全力,而孟源筠揮來的一棍他更不能置之不理……

由此亦可見來敵之高明,選取了最佳的機會,忽然施襲。

想不到對方在看似必死的瞬間,竟然于埋伏之人同時形成了夾攻之勢,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原本以為自己是那只聰明的黃雀,但到頭來也不過是只狂妄自大的小蟲子。

孫顯孺、云袖女子和那戮難頭陀趕至三丈的近距離,目睹突然劇變的形勢,齊聲驚呼,不過已難阻止立要發生的事。

鐘無極狂喝一聲,反手一掌往上拍去,“混龍七截棍”已挑中孟源筠的“天機棍”,卻因要分出過半力道應付從天而降的突襲者,再無力把孟源筠震退。

而孟源筠在此時終于有了出氣的機會,怒吼一聲,手中“天機棍”全力壓上……

雙棍再次交擊之下,鐘無極全身劇震,眼耳口鼻全滲出鮮血。

而背后實施突襲的那人,先以劍尖與鐘無極反擊的一掌稍作碰觸,接著倏然間落在鐘無極背后。

劍芒暴漲,劍身震顫不停,以無可匹敵的一劍流星般穿透鐘無極的護身罡氣,準確無誤地透心而過……

孟源筠倏然閃避,而那人接著又是一腳踹來,砰地一聲,鐘無極噴出一蓬鮮血,身軀離地前飛,一頭撞在孟源筠先前立身的大樹干上,頹然滑下,一代宗師,就此橫死荒林。

孟源筠呼出一口氣,對著來人倏然罵道:“你狗日的怎么才來!?”

那人一振劍身,將“游龍烏牙劍”上的血跡抖落干凈,淡然道:“拉屎……”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孟源筠焦不離孟的冷血刺客聶星邪!

孫顯孺等魔門中人埋伏孟源筠,卻沒想到會被人家反了個埋伏,怒吼聲中齊齊飛來。

聶星邪冷言道:“戰,還是退?”

孟源筠轉身便跑,同時道:“沒時間扯淡,先走一步!”

二人當機立斷,飛身上樹,以高絕對手一籌的速度快速離開此地,只留下瘋狂咆哮、頗為不甘的魔門眾人,以及鐘無極那冰冷僵硬的尸體。
c7152771 發表於 2015-4-18 15:24
【012】步步危機


這半年時間以來,有些事情的發展是奇妙的。

原本已經打定心思讓自己的暗殺技藝隨自己終老的司空見愁,在遇到外冷內熱的殺手聶星邪之后,立即大為激賞,終于為自己的十步絕殺找到了真正的傳人。

葉清玄等人的心機還是不適合當一名殺手,不能完全理解這絕殺一劍中最陰冷冰寒的殺意,而聶星邪不同,他存在的價值便是殺人,是他師傅閻無赦為了報復所有背叛他的仇人而特別訓練的殺手。

只可惜閻無赦死得太早,不能給予聶星邪最高深處的指導,但這一次遇到了司空見愁優優小說x,是萬萬不會放過聶星邪這塊璞玉的了。

雖然聶星邪不能拜司空見愁為師,但卻當了那老殺手的螟蛉義子,司空見愁將十步絕殺劍傾囊傳授,半年時間地獄般的訓練,讓聶星邪掌握了這一劍六成左右的威力,甫一出山,便殺了不可一世的歸虛境強者鐘無極,讓眾多魔門高手看著鐘無極身死當場卻是束手無策。

孟源筠、聶星邪二人一明一暗,探訪蜀州情報,一遭受到魔門突襲之后,二人立即銷聲匿跡,隱藏了起來。

這個殺手與小偷的組合,都是以隱匿為上,一時之間即便魔門動用了驚人的人力,竟然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這讓魔門高層大為煩躁。

而與此同時,告別了五義莊的葉清玄一行人,則晃晃悠悠地趕著馬車,進入了蜀州的南部地帶。

五日之后,江陽郡的治所瀘州府便已遙遙可望了。

“瀘州府”古稱“江陽”,別稱酒城、江城。位于蜀州東南,大江與沱江交匯處,漕運發達,各路勢力聚會于此,明爭暗斗從未停歇。

但自古以來,蜀州受山水之險所阻,兼且民風淳樸,熱愛自給自足的生活,偏安有望,卻是無緣爭霸。

葉清玄初來之前,曾經向熟悉蜀州武林的楊氏兄弟打聽過這個交通樞紐城市的勢力分布,而通過對蜀州武林的研究,葉清玄才發現,這蜀州人地域觀念之強,已經不僅僅是針對于蜀州之外的人,便是蜀州內部,也是地域分明,每個州郡,甚至每個縣城,都是當地人自己的幫派勢力最為滔天,很少有橫跨連個州郡以上的幫派存在。

就連蜀州最有名的蜀山劍盟和唐門兩大勢力,也只是以各自本身占據的州郡為主,很難把手伸向其他州郡,達到一家獨大的棋面。

這其中蜀山劍盟的六大劍派因為各自占據了一個州郡,故而成為蜀州最有勢力的門派,并以此晉身“十大門派”之一,唐門則因為占據蜀州最為富庶的成都府,而名震一方。

至于葉清玄等人即將進入的瀘州府,則有三大勢力分庭抗禮,分別是掌握一城腳行搬運行當的南川幫,掌握城中所有賭局、ji院的瓊花社和業務遍布全蜀的揚威鏢局。

三大幫派各有營生,在這瀘州府中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整個瀘州府在這種平衡當中倒是發展出比較平和和欣欣向榮的氛圍。

因為瀘州府地處蜀州通往荊州的戰略要地,又是水運大城,故而一向重視控制大江水路的“大江盟”與此地的“南川幫”頗有往來,甚至當地還有“大江盟”負責聯絡各方業務的分舵,只因這里是以商業往來為主,并非爭奪地盤,故而這里的“大江盟”勢力并不雄厚,只是依托著兩間商鋪,留守了幾十號人,負責人叫做仲孫季。

這個人乃是“大江盟”中輩分最高的一批老人,是老盟主江濤身邊的親近人,葉清玄與他并不相熟,但與仲孫季的大哥仲孫良卻是關系匪淺,由此也奠定了二人之間不錯的關系。

葉清玄一行人駕著馬車一入城中,便已被得到消息的仲孫季迎了個正著。

甫一入得城中,葉清玄便已發覺了此地的不同,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蜀州百姓相對于戰亂不息的中原,那升平繁榮,與世無爭的豪富奢靡。

今日是四月初八,蜀州地區在這一天變得極為熱鬧。

大街小巷能看到華族的孩子們,手拉著手唱著兒歌:“佛生四月八,毛蟲今日嫁。嫁到深山去,永世不回家。”

葉清玄看的極為有趣,旁邊的仲孫季笑著解釋道:“這是蜀州當地的習俗,叫做“嫁毛蟲”,每天四月初八的時候,人們都一大早去田邊收取草葉、秧苗、樹葉上的露水,帶回家中用以磨墨。然后,在剪成條的紅紙上書寫‘毛蟲今日出嫁,嫁到深山去,永世不歸家’這樣話語。寫好后,將兩張紙條交叉貼于屋內墻上,當地人認為,這樣可使當年的莊稼免受蟲害,并獲豐收。”

葉清玄等人了悟地點了點頭。

眾人趕著牛車向前,前面一隊不只是哪個民族的歡慶隊伍,牽著耕牛,他們吹響蘆笙、簫笛,唱著山歌,跳著苗蹈,歡度自己的傳統節日。

女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羌族少女的華衣麗服更充滿異地風情,嬌笑玩樂聲此起彼伏,溢滿店鋪林立的城門大道。在擠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上,鞭炮聲響不絕,處處青煙彌漫,充滿節日的氣氛。

見葉清玄等人又露出好奇的臉色,仲孫季又笑著解釋道:“同樣這一天,也是蜀州幾大部族的節日,叫‘踏青節’,也有的叫‘牛王會’,反正都是祭奠土神,祈禱一年的莊稼能夠大豐收……”

葉清玄等人看得美不勝收,紛紛為能夠趕上這樣的歡慶節日而高興不已。

忽然間,眾人忘卻了身外的紛擾,不由自主地卷進這洋溢對生命熱戀的城市中去,眾人隨著肩摩踵接的人潮緩緩移動。

層樓復閣,立于兩旁,無不張燈結彩,大開中門,任人賞樂。

更有大戶人家請來樂師優伶,表演助興,歡欣靡曼,有種窮朝極夕,顛迷昏醉的不真實感覺。

一時間,眾人流連忘返,不知該向何處去才好,只是隨著人群緩緩向前。

仲孫季率領著幾名仆役將葉清玄等人先行安排到了自家商鋪之后的小院內,然后笑著道:“諸位稍稍歇息片刻,我在瀘州府最大的館子‘醉仙居’定了位置,待會為幾位接風洗塵。”

葉清玄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大張旗鼓,連忙推辭道:“季叔太客氣了,你我一家人,何必如此破費,而且我等此行不宜太過張揚,不然徒然給大家招惹麻煩。”

那仲孫季“誒”了一聲,道:“葉老弟如此說法卻是錯了。”

“哦?愿聞其詳?”

仲孫季笑著解釋道:“既然葉老弟是代表朝廷收攏民心,那怎能悄無聲音的進行呢?若是顯不出膽略來,許多當地的保持中立心態的門派就不會投靠我們,只有我們夠厲害,夠氣勢,夠囂張,這些墻頭草才會覺得我們實力強大,才肯依附我們,因為他們覺得我們實力夠強大,能夠取勝。我們若是太低調,雖然利于安全,卻不利于網羅那些選邊站的門派啊……”

葉清玄一聽,立即拱手一禮,鄭重說道:“多謝季叔提醒,這等金玉良言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的確,我之前太顧及個人安全,卻完全沒有理解此行的目的。但是季叔的理解也稍有偏頗,晚輩不過是蜀州之行的先行官,擴大聲勢和影響是我的主要目的,交好各地幫派也是主要任務,不過要說替朝廷收攏各派民心,卻是有些力有未逮,這種事還是找德高望重的人比較合適,朝廷的確也另有安排,小弟不過是先行到此,看看大家的想法罷了……”

仲孫季連忙道:“哦,呵呵,那恕小老兒多嘴了。”

“并非如此,季叔。雖然在下不是朝廷特使,但這身份和氣派的確需要展現出來,免得被蜀州當地的門派看之不起。”

葉清玄心中暗道:這老八的手下的確能人頗多,只看著仲孫季的眼光便知道其能力不凡,雖然武功稍弱,但在地方與那些地頭蛇大交道,確實長袖善舞的厲害。

眾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了“醉仙居”。

仲孫季的確是長袖善舞,這場宴會上竟然除了“大江盟”當地的幾個高手作陪之外,竟然還請到了“南川幫”副幫主“臂起龍舟”田開疆前來做客,此外還有當地幾個小門派的宗主,算得上是規格頗高了。

由此看來,這位仲孫季也有意提醒葉清玄立即宴會與當地的門派打好關系,爭取支持了。

這一番酒宴,倒是賓主盡歡,既然人家一番盛情,葉清玄也表現得大給顏面,令那與會的各派英杰對葉清玄和昆吾派大生好感,他們肯來參加這個宴會,本就是有心和日益崛起的昆吾派拉上關系,如今見到葉清玄這般客氣,自是大為高興,算是建立了最低等的盟約。

只是眾人在樓上氣氛正熱烈之際,猛地聽到外面一片嘩然,接著便是吵哄哄的議論聲擴散開來,這“醉仙居”的鄰院是同一個東家開的客棧,此時已經人頭洶涌,驚慌紛亂。

眾人正大感奇怪之際,樓下的紛亂的聲音中已經有聲音飄了上來,道:“不好了,有鏢局的鏢讓人給劫了,好像是云州來的人,叫什么‘遠山鏢局’。真慘啊,沒一個活口……”

當“遠山鏢局”四個字傳入葉清玄的耳朵之際,他的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筷子輕輕一放,對著眾人歉然道:“諸位,看來這頓飯在下沒法陪著吃了……
c7152771 發表於 2015-4-18 15:24
【013】遭遇劫鏢

葉清玄一行人匆匆來到鄰院的時候,正看到這里人頭蜂涌,驚惶而紛亂的人群,口中帶著驚呼,不住地跑進跑出,其中既有客棧中的住客,也有專門跑過來看熱鬧的居民,亂哄哄地吵成一團。¢£頂¢£點¢£小¢£說,

“你說真奇怪啊,昨夜我們怎地沒有聽到一絲驚動?”

“可不是,一大群人,就這么沒了。那群漢子看起來多厲害,就這么讓人給無聲無息地殺了……”

“要我說干下這件案子的,絕對是厲害角色……”

紛亂的人聲,驚惶的傳語,使得還未知道真相的葉清玄心中一陣煩躁。

“遠山鏢局”乃是與昆吾派大有淵源的地方鏢局,其總鏢頭方遠山更是在青云觀時期便與昆吾派結成同盟的老朋友,他的后輩子侄都在昆吾學院中學武,就連手底下走鏢的趟子手學的都是昆吾派的功夫,可謂是昆吾派鐵桿的盟友,甚至是附庸了。

“遠山鏢局”一向以云州地界走鏢為主,倒是少有外地生意,怎么突然會在這蜀州地界中遭遇不測呢?

葉清玄眉頭緊皺,第一個反應就覺得會不會是魔門的剪除昆吾派羽翼的低劣手段呢?

百年前昆吾派遭逢劫難,敵人是先一舉殲滅昆吾派主力,然后一夕剪除昆吾派的殘余勢力。而時至今rì。由于有昆吾學院數以萬計的龐大生員規模存在。再想如同百年前那般將昆吾派一舉殲滅的想法,無異于不切實際的幻想,而敵人改而打擊昆吾派外圍,讓昆吾派中人產生壓力和恐懼,進而讓昆吾學院松散的游學制度因為恐懼而分崩離析,削弱昆吾派最大的根基,也就成了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此地已經亂成一團,店家也是手足無措。只是報了官府,圍住了出事小院,但外面卻沒有禁止人們進出,不少人圍在外間看熱鬧,對著小院里指指點點。

那“臂起龍舟”田開疆怒哼一身,轉頭吼道:“店老板,給我滾過來!”

那店家怎會不認得這南川幫中脾氣最火爆的田老大,忙不迭地迎上來,嬉笑道:“哎呦,田爺。您老有什么吩咐?這里面血呼哧啦的,咱們不妨‘醉仙居’一緒?”

“緒你個龜孫子。還不帶人把這里給我圍起來,讓不相干人等給我滾出去。你要是搞不定,讓老子找人幫你管管……”

“唉,不用,不用,我這就讓伙計把人攆出去!”

那店老板可不敢讓這位爺的手下出手,那些都是在碼頭上賣力氣的粗漢,那要在自己店鋪門前站上一排,誰還敢往里面進?要是被瀘州府百姓以為自己得罪了南川幫,rì后生意也別指望做了。

相比起南川幫的幫主“冷面秀才”馮立倫,還是眼前這位爺最有聲勢,因為其出身低下,更迎合出身腳行的幫眾擁戴。

那店掌柜的一句話,身后十多名店伙計便沖了過來,將客棧里所有閑雜人等全都清理了出去。

葉清玄等人邁步進了小院,抬頭一瞧,只見這跨院的圓門之上,赫然迎風招展著一面鮮紅的旗幟,乍看仿佛就是“遠山鏢局”仗以行走江湖的標幟,仔細一看,這旗幟竟是一塊白布完全以鮮血染成,在鮮紅中帶著一些慘淡的烏黑,讓人觸目驚心。

眾人都是一臉陰沉,尤其是葉清玄一干人等,都是快速跨入小院,院外還是一片喧鬧,但廳房中卻是一片死寂。

葉清玄伸手推開房門,目光一轉,目光不由得一凝!

初升的陽光,透穿緊閉著的門窗,無力地照在廳房中,照著十余具零亂倒臥著的尸身,那些不久前還在揮鞭馳馬、昂首闊步、矯健剽悍的勁裝漢子,此刻竟都無助地倒在地上。

一個滿面虬須、雙晴怒凸的大漢,一手抓著窗格,五指俱已嵌入木中,半倚著灰白色的土墻,倒斃在地上,他猙獰的面容,正與土墻同一顏色,他寬闊的xìong膛上,斜插著一面紅色鏢旗,那烏黑的鐵桿,直接穿透xìong腔,將他與墻壁牢牢地釘在了一起,鮮血染紫了他xìong前的玄黑衣服。

另一個濃眉闊口的漢子,手掌絕望地卷著,仰天倒在地上,亦是雙晴怒睜,面容猙獰,充滿著驚恐,他掌中嵌著一只酒杯的碎片,xìong膛上也插著一面烏桿的紅旗。

他身側覆面倒臥著一條黑衣大漢,一手搭著他同伴的臂膀,雖然看不見面容,但半截烏黑的鐵桿,自前xìong穿人,自背后穿出,肢體痙攣地蜷曲著,顯見死狀更是慘烈痛苦。

還有八、九人,有的倒臥椅邊,有的端坐椅上,有的衣冠不整,有的甚至未穿好鞋襪,便自屋中奔出,但方自出門,便倒斃在地上。

這些人死狀雖然不同,但致死的原因卻是完全一樣,他們都是被自己隨身所帶的鏢旗插入xìong膛,一擊斃命。

而那鏢旗不是別的,正是“遠山鏢局”自己的鏢旗。

殺人者手段殘忍,故意諷刺。

這些身死的鏢師趟子手們,左手的姿態雖然不同,但他們的右掌卻俱都緊握刀柄,有的一刀還未擊出,有的甚至連刀都未拔出鞘來,足見出手之人的動作是多么的快速狠辣。

葉清玄目光緩緩自這些尸身上移過,身中的血液仿佛已凝結。

示威,這是裸的示威。

但示威的對象是“遠山鏢局”,還看不出有針對昆吾派的兆頭。

眾人呆愣地站在門口,只有葉清玄、仲孫季和田開疆三人緩緩走進房屋,仔細查看。梅吟雪佇立在外。并非說話。而那店掌柜呆視著他們,虛軟地倚在門上,竟也不敢開口。

葉清玄倒是認得這些個黑衣大漢,他們都是“遠山鏢局”方遠山手下的鏢師,最一流的鏢師,他們在青云觀和昆吾學院中都受過特殊的訓練,在武林之中他們雖沒有什么聲名,但卻人人都是武功高強、行事機警的好手。

幾年以來。方遠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縣城,一點點在江湖上闖出“鐵旗震云州”的名號,靠的不僅僅是方遠山自己的武功,昆吾派的支持,最重要的還是靠這些從家鄉出來,一起拼死拼活打天下的“鐵旗鏢客”。

而此刻這些武林中的精銳好手,競有十余人之多一起死在這瀘州府中,在這小小的客棧里,死狀又這般凄慘、恐怖而驚惶,當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議之事!

是誰會把目標對準一個走鏢的“遠山鏢局”?是誰有如此武功能令這些武林好手一招未交。便已身死?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魔門才會這么殘忍和毒辣。

葉清玄定了定神。舉步走人房中,房中的帳幔后,競也臥著一具尸身,似乎是想逃避、躲藏,但終于還是被人刺死。

也是一桿紅旗從背后插入,葉清玄俯下身來,扶起此人的尸身,突地一驚,不但覺得此人身上猶有微溫,翻轉對反身體的時候,他更是認出了眼前這名五旬老者的身份。

方振山!

“遠山鏢局”方遠山的堂弟,曾經在靖南城幫助過葉清玄的那位微胖和善的老人,也是方遠山真正的左膀右臂。

這次行鏢,竟然派了他老人家出馬,那送的必然是極為貴重的貨物……

葉清玄運轉天長地久長春不老功的生系真氣,緩緩渡入對方體內,試探著他的穴道,既無中毒的征象,穴道也沒有被人點中,那么如此多人為什么會眼睜睜地受死?甚至連方振山的武功都做不到反抗,出手之人到底是誰?

心頭一片疑云,讓葉清玄心思一直往下沉去……

旁邊的田開疆上前勸解道:“葉兄弟,人死不能復生,這樣的傷勢恐怕早就沒了……”

話剛到此處,田開疆眼看著那具尸體一陣顫抖,不由得露出驚恐之色。

那尸體上的傷勢,無論任何人看見,都是已經必死的情況,怎么可能還會發生蘇醒的情況呢?這簡直太違背自己往rì里的江湖經驗了。同時也讓他對昆吾派的神功絕技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心中滿滿的都是佩服。

嗯的一聲輕響,葉清玄上前沉聲道:“振山叔,是我,葉清玄來了。”

方振山眼簾張開一線,微弱地開口道:“誰?……你是誰?”

葉清玄又道:“是我,葉清玄,昆吾老七,葉子……”

說話間那方振山已經睜開眼睛,看了下葉清玄,雙目接著煥發出異樣神采,艱難道:“葉……葉子……小七……完了,我……完了……”

葉清玄不由得心生悲愴,肅聲道:“振山叔,沒事,有我在,葉子一定讓你活下去……”

方振山搖了搖頭,右手死命地攥緊了葉清玄的衣襟,沉聲道:“晚了……晚了……找‘揚威鏢局’……找盛……京安……”

這位方振山說到此處,目光呆呆凝注著屋角一處,口中只是顫聲道:“沒……沒了……盛京安……”話音落時,他身軀一硬,便永生再也無法言語。

葉清玄黯然長嘆一聲,忍不住回首望去,那屋角空無一物,不過他六識驚人,一掃之下已經看出那地方曾經放過箱子之類的東西,但此刻明顯已被人取去。
c7152771 發表於 2015-4-18 15:25
【014】是非當頭

劫鏢!?

難不成只是一次普通的劫鏢,而并非魔門所為?

這一切看來都是被人劫了鏢的景象,但這一切景象中,卻又包涵著一種無法描述的神秘氣息。

而且這里面又關乎“揚威鏢局”什么事情,那個盛京安又是何人?

葉清玄疑惑地看向仲孫季,而仲孫季沉聲解釋道:“那盛京安便是‘揚威鏢局’的總鏢頭,此地最大的三家勢力之一。”

旁邊的田開疆肅聲道:“想不到這件事竟然還扯到了老盛頭上。實不相瞞,那盛京安與我是老相識,為人倒也頗為仗義,與我南川幫并無瓜葛,反倒平時有許多生意照顧。雖然‘揚威鏢局’壟斷了這一郡的鏢票行當,但要說為了爭奪生意做下這等殺人滅口的事情來……卻是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葉清玄一愣,道:“我并沒有說是‘揚威鏢局’殺雞儆猴的舉動啊?”

那田開疆也是一愣,指著旁邊尸體中的兩人道:“可這兩個人我認識,他們是‘揚威鏢局’的鏢師啊,并非‘遠山鏢局’之人。”

葉清玄一愣,忙問道:“田兄,你確定?”

田開疆又翻了一下尸體,仔細辨認了一下,最終堅定地說道:“我肯定,這兩個人我見過,是‘揚威鏢局’的人沒錯……”

葉清玄心念閃動,怎么“揚威鏢局”的人會出現在“遠山鏢局”之中呢?而且制服完全一樣,完全就是打扮成了“遠山鏢局”的人。

從對方沒有易容化妝,而又能跟“遠山鏢局”一起行動這一點來開,方振山應該知道他們的身份才對。也就是說,這次的事件極有可能是“遠山鏢局”和“揚威鏢局”秘密有什么合作,“揚威鏢局”不方便出手,所以委托“遠山鏢局”從云州一路押運什么東西到了蜀州才對……

葉清玄眉頭緊鎖正思考其中的關鍵,突然客棧大門外一陣吵嚷之聲,甚至夾雜著狗吠之聲,亂哄哄地闖了進來。

接著,小院門口一陣煩亂,闖進來一隊鮮衣怒馬的紈绔子弟,前邊一排身材雄壯的惡家奴,后邊三個貼身狗腿子,左邊的牽了條金毛閃閃生光的猛犬,右邊肩膀上停了只毛色泛青的蒼鷹,最后那個仆役拿了把扇子,在那忽閃忽閃地給當中那位大少爺扇著涼風。

再看這位大少,身穿一領白色牡丹大氅,底下是金黃的花褲子,里邊襯著繡著杜鵑花的坎肩,腰間的一條錦絲帶,還掛著一對小鈴鐺,一邊走一邊叮叮當當地直晃蕩。一臉的眼高于頂,神憎鬼厭的模樣。

這位爺一現身,小院中的呼延云柱“哎”了一聲,轉頭看向歸鱉生,笑道:“我這二十幾年真是白活,到了今天才發現世上竟然還有一位跟你品味一模一樣的貨色存在,真是亂世必出妖孽!”

歸鱉生緊了緊褲腰帶,吐了口唾沫道:“我承認這貨有點審美品味,那大氅也比我的新潮不少,讓人看著嫉妒,不過常言道,寶馬配好鞍,寶劍配英雄,這小子的實力卻是太他娘的丟人了……”

“很丟人么?”葉清玄這時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正聽到歸鱉生的這句話,于是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不由笑道,“我看這位二世祖雖然看著不著調,可是卻個先天高手哦……”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

仲孫季壓低了聲音道:“葉老弟,這位是‘瓊華社’大魁首晏四海的獨生子,瀘州府內有名的花花大少,敗家子,可是傳位這位少爺年少時練功練岔了氣,早已武功盡廢,不懂武功了啊……”

“哦?”葉清玄這倒是一愣,眼前之人雖然裝作軟手軟腳,但內在的血脈顫動之音卻是有如雷鳴,強勁有力,絕對是先天高手沒有錯啊。

對方外表這么喜歡顯擺的人物,怎么可能裝作是個武功白癡呢?

旁邊的田開疆也是認同道:“仲孫兄說的沒錯,這小子叫晏飛,是個不會武功的廢物!仗著他老子晏四海的名聲,欺男霸女,還得了個‘花花太歲’的花名,實乃本地一惡。”

得到田開疆的佐證,葉清玄反倒感到了一絲有趣,看來對方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否則何必讓自己裝成這幅熊樣。

自打這位大爺進了宅院之后,外面圍觀的人群頓時又多了幾重,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就永遠少不了熱鬧。

這隊人馬一進入小院,就聽到那位扇扇子的尖嘴猴腮的狗腿子大喝道:“掌柜的,掌柜的給我滾出來……”

那位醉仙居和這間客棧的老板暗嘆一聲,連忙越眾而出,笑臉道:“來了,來了,晏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

“給我閉嘴!”當中那大少爺不耐煩地罵道:“我晏爺是聽說你這邊死人了,過來看熱鬧來的,不是挺你廢話的。來來來,趕緊的,讓這里不相干的人等都給我滾出去,晏爺要瞧瞧這死人的死法有多了不起,竟然這么會功夫就傳了半座城了……”

那掌柜的臉色頓時一僵,喃喃道:“晏大少爺,這,這這……里面血腥味太重,少爺何必看這熱鬧,在下當個東道,咱們不如到我醉仙居小酌幾杯,您看如何?”

那位晏大少爺嘿嘿一笑,道:“看不出你老小子倒有點孝心,不過今日不成,爺爺閑的無聊,就要看這個熱鬧。你趕緊給我躲開,別攪了少爺的興致,我讓你醉仙居開不下去……”

那掌柜的一聽,一張臉登時變成了醬茄子色,一時左右為難至極……

而此時院落中的一干人等都是當地中小門派的派主,但在人家“瓊華社”的眼中,完全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至于呼延云柱和歸鱉生,卻是抱著胳膊,一副不怕事,不惹事的模樣。

葉清玄等人見這里事情不能善了,那掌柜的沒什么背景,估計攔不住這位看熱鬧的大少爺,于是田開疆示意一下,越眾而出,哈哈一笑道:“這不是晏四海家的小子么?怎么這么有閑心到此一觀?這里面是我家朋友出了點狀況,晏少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便請移駕別地吧。”

田開疆這一出現,反倒讓晏飛吃了一驚,但面色只是一變,便立即回復玩世不恭的態度,單手一指田開疆,哈哈笑道:“呀喝,這不是田大膀么?當年不是給我爺爺當過挑夫,領過賞錢?今天在這里遇到你了,這事就好辦了。你趕緊讓里面沒死的人都給我出去,死的留下,我看個新鮮……”

田開疆年輕未曾發跡之時,的確給許多人當過挑夫,也的確給晏家的老一代干過活,但風水輪流轉,現在已經是高人一等的田開疆怎能忍受拿當年矮人一頭時的事情開玩笑呢?

晏飛這么一說話,登時就把田開疆給得罪了,更何況對方的要求是在是不合理。

田開疆冷哼一聲,道:“讓開?沒這個道理,這里是兇案現場,怎容爾等亂來,若是破壞了現場,官府捕快尋來找不到兇手線索,讓兇手逃之夭夭,那恐怕晏少爺就會有共謀之嫌了吧?”

晏飛冷嗤一聲,對著左右笑道:“哎呦呵,這老頭還真能白話,還那官府威脅我……”接著一拍大腿,罵道:“你不知道衙門是我們家開的么?我讓他往東,他便不敢往西,讓他打狗,他就不敢攆雞……”

“是誰口氣這么大啊!”

一個鷹目鷂鼻、目光深沉的捕頭說話間便帶著幾名捕快闖了進來。

此時門外人聲嘈亂,議論紛紛,但都在說,是府衙里面的雷捕頭,這下可有的好戲看了。

這位雷捕頭看來在瀘州府頗有威名,想不到這個案件竟然京東了他出馬,有他在此,這件劫案大約已可破了。

那雷捕頭一進門,便聽到有人敢這么說衙役,不由得微微游戲動怒,但進門一看,第一個入眼的自然就是那“左牽黃、右擎蒼”的“花花太歲”晏飛,登時就是一驚,原本趾高氣揚的姿態登時縮沒了一半。

怎么是這位爺啊,雷捕頭暗道一聲倒霉,這“瓊華社”主管當地娛樂業,每年都有大筆的銀子送給衙門,雷捕頭便是得到好處的人物之一,而且得的不少,怎會在這里得罪這位最大的金主呢?

“呀,原來是晏飛公子啊,失敬失敬。”

那晏飛橫了他一眼,數道:“我剛才說,讓你們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有意見?”

“沒有,沒有,小的怎么敢呢?”

雷捕頭滿頭大汗,突然看到對面與晏飛對視的幾個人,立馬一愣,尤其他認出其中的仲孫季和田開疆,更是感到不好,連忙又壓低聲音問道:“這些人可是礙事?是否容小的幫你把他們趕走?”

雷捕頭這些話雖然是對著晏飛說的,但目光卻一絲不眨地看著田開疆,臉上嘲諷意味明顯,而田開疆本人在雷捕頭出現的瞬間,便變得憤怒起來,很顯然雙方之間有著某些不開心的過往存在。

那晏飛嘿嘿一笑道:“我要進屋看熱鬧,他們竟敢攔阻于我……”

雷捕頭滿臉大汗,但也不阻礙他將矛頭指向葉清玄等人……

雷捕頭目光掃了葉清玄等人一眼,雙眉微微一皺,回首道:“林店東,在我未來之前,你怎能容得閑雜人等來到這里?還不讓他們給我滾?
c7152771 發表於 2015-4-18 15:26
【015】亂局當中

眾人中的“臂起龍舟”田開疆立即大怒,大喝道:“姓雷的,你要怎樣?”

那雷捕頭厲聲道:“田開疆,你不要忘了我是什么人?你敢妨害公務?莫非是殺人主謀不成?”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梅吟雪冷嗤一聲,道:“狗奴才!”

“你說什么?”剎那問雷捕頭臉色變得一片鐵青。+頂點小說,

梅吟雪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地道:“我說——狗——奴——才——”

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敢當年再說一遍,雷捕頭一張臉幾乎都氣出血來,回首大喝道:“來人呀,給我將這女刁民拿下!”

此時梅吟雪為了不驚世駭俗,早已是面罩羅巾,身披大袍,不但將面容遮掩了起來,更將身材也完全遮蔽起來,在場所有人,包括仲孫季等人也都沒有認出這位就是芳華絕代的“天下第一美女”,自然也就不會憐香惜玉,進而出口無情了。

“得令!”

嘩啦一聲,雷捕頭身后越出四名手舉鐵尺鎖鏈的官差,兇神惡煞一般地朝著梅吟雪沖了過來……

梅吟雪目光瞬間冰冷,一瞬不眨地凝注著沖過來的四個衙役,空氣中一股冰寒之氣驟然形成。

梅吟雪可不是性格溫婉的女子,若對方真的沖到眼前,絕對會瞬間出手,將四人登時冰封……

而對面的晏飛和雷捕頭臉色都是瞬間一沉,他們當然看出這名神秘女子竟是要動手的節奏,登時臉色露出一絲不屑。那雷捕頭更是手握腰刀隨時準備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呼延云柱突然橫移一步。瞬間擋住了四名衙役,雙手隨便的揮了兩下,那四名衙役手中一空,那些鐵尺鎖鏈頓時到了他的手中,雙手隨意的一團,往地上一丟,啪嗒一聲,所有的器械變成了一個鐵球。

那些精鋼所制的兵器如同橡皮泥一般在呼延云柱的手里變幻形狀。在場的眾人當即變得目瞪口呆。

便是那“臂起龍舟”田開疆也是驚呼一聲,這等“捻鐵成泥”的力道便是自己都做不到,甚至不如對反手勁的三分,而眼前這個年輕人,一直以來還以為只是葉清玄的車夫而已,想不到竟是如此厲害,自己還真是不能小瞧了昆吾派的人呢。

呼延云柱露了這么一手,面前的衙役登時嚇得臉色蒼白,呼啦一下后退了數步,生怕惹怒了這位爺。拿住自己的腦袋用力一扭……

自己吃飯的家伙可沒這些鐵器結實啊。

梅吟雪低喝一句“多管閑事”。

葉清玄等人卻是看得松了一口氣,這要是真讓梅吟雪含怒出手。保證對面每一個活人還能存在。

那雷捕頭不過是個后天巔峰,哪見過這等厲害的功夫,右手指著呼延云柱喝道:“大……大膽,刁民,你敢拒捕?你,你你要造反不成?”

本自立在院中的人群,一起退到了院外,林店東更是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突聽一陣嘈亂的腳步聲,院外已奔來數十名官差,有的手持紅櫻長槍,有的拿著雪亮鋼刀,葉清玄等人都是雙眉微皺,

那雷捕頭有了人數壯膽,登時氣焰又是一起,沉聲道:“爾等若是再不束手就擒,莫怪本官……”語聲未了,突聽一聲厲喝:“住手!”

喝聲有如晴天霹靂,已使眾人心頭一震,喝聲未了,又有一陣疾風自天而降,一柄槍尖縛著一面血紅旗幟的烏桿鐵戟,“唰”地一聲,自半空中直落下來,筆直地插入院中的泥地里,長達一丈的鐵桿,入土幾有三尺!

那雷捕頭一驚住手,轉身望去,只聽客棧外不遠處一個蒼老洪亮的聲音道:“雷捕頭好大的官威啊,可不知兇手已查出了么?”

說到最后一字,一個銀髯自發、高顴闊口的盛京安,已有如巨鷹般帶著一陣勁風掠入院中,雷捕頭一見,登時一頭霧水,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既盯了晏飛兩眼,又看了田開疆兩眼,最后將目光落在這位白發老人身上,詫異道:“今天到底是什么rì子?竟然連盛老鏢頭也給驚動了呢?”

雷捕頭心中大惑,怎么一次出現的兇殺案,卻引來了瀘州府內三大勢力一起出頭呢?死者聽說是云州來的鏢局人馬,這根這三大勢力到底是什么關系?

雷捕頭滿臉疑惑,而對面的仲孫季、田開疆和一干中小門派的派主臉上也是露出欣喜之色。只不過卻沒人看見那紈绔子弟晏飛眼中閃過的一絲陰沉。

當然,這里面不包括一直對這個晏飛大感興趣的葉清玄。

葉清玄眉頭一挑,心中頓時有了算計。

這小子……

絕對不是為了看熱鬧而來!

那盛京安當然不是別人,正是“揚威鏢局”的總鏢頭盛京安。

那盛京安掃了在場諸人一眼,然后說道:“這次之所以老夫會來,主要是因為與遇難者之間有些交情,大家都是鏢局的同道,總有些交往,這次想不到會在我瀘州府內遇害,于公于私,我盛京安都要來看上一眼。”

葉清玄等人互看了一眼,他們當然知道死者當中有“揚威鏢局”的鏢師,這次的事絕非他說的那般輕松。

盛京安瞥了雷捕頭一眼,緩緩問道:“怎么?剛才你咋咋呼呼的,說是找到兇手了?兇手在哪里?”

那雷捕頭回身一指,“兇手便在那里!”

盛京安目光隨著他手指望去,目光瞥了田開疆和仲孫季一眼,最后落到了身旁的葉清玄身上,面色陰沉地說道:“怎么?兇手是老田他們么?”

雷捕頭嘿嘿一笑,道:“不錯,但除了這些人之外,似乎還有共謀……”

盛京安突地大喝一聲:“住口!”

雷捕頭為之一怔,后退三步,旁邊的晏飛也是臉色一變。盛京安已向田開疆等人迎了過去,歉然笑道:“老夫一步來遲,倒叫諸位受了冤枉氣了。”

田開疆臉上笑容一展,道:“盛老兄果然來了,這里邊……”

說完往里面一指,盛京安連忙阻止道:“唉,里面的事咱們回頭再說……”一邊說著一邊沖著幾人眨了眨眼睛,顯然里面有不得已的內情。

葉清玄心中有數,躬身長揖了下去,道:“想不到老伯今rì也會來到此間,我家振山叔父的大仇算是得報有望了……”

盛京安臉上奇光一閃,對方竟然能叫出方振山的姓名,顯然并非適逢其會的外人。伸手一拉他臂膀,面上笑容一斂,沉聲道:“這位小兄弟是……”

旁邊仲孫季連忙上前,低聲道:“這位是遠山鏢局后臺的東主之一,姓昆,家里排行老七……”

“姓昆,行七?”盛京安低聲一念之后,眼中精光頓時一閃,顯然明白了仲孫季的暗語。

“原來是賢侄啊,哈哈哈,我久聞遠山兄提及諸位兄弟,今rì一見,果然是英雄少年。”盛京安興奮大笑,接著又道:“今天這里的悲劇需要處置一下,不能讓老兄弟的身軀受辱……”

接著回頭對著雷捕頭等人說道:“雷捕頭,這里的事情就這樣吧,我會派人將這里的尸體收斂起來,回頭上官府給你做個報備……”

雷捕頭一愣,道:“這,這這,于理不合吧?”

“嗯?”盛京安眉頭一皺,怒道:“什么狗屁道理,我說了,這里的事跟你們衙門沒關系了,這件事乃是江湖恩怨,就用不著雷捕頭費心了。回頭‘遠山鏢局’的報備文書會交過去的……你可以走了。”

江湖事,江湖了。

這個世界中朝廷的職權并不在門派之上,只是維持民間治安,既然當事人不愿意朝廷介入,雷捕頭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好再說什么。

“我們走!”雷捕頭一臉土色,對著手下大吼一聲,然后對著盛京安拱了拱手,又瞥了田開疆和梅吟雪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而旁邊一直看熱鬧的晏飛也是狠狠地盯了里面一眼,轉而帶人離去。

這些人剛剛離去,外面呼呼啦啦地進來一隊“揚威鏢局”的趟子手,盛京安長嘆一口氣,對手下吩咐道:“去吧,將里面兄弟的遺骸收拾一下……”接著轉頭對葉清玄等人道:“列位,請隨老夫來吧。”

眾人心存疑惑,亦步亦趨地跟著盛京安離開了客棧。

外邊人群依舊洶涌,揚威鏢局的趟子手分開人群,留出一條甬道,眾人順勢離去,剛剛跨出大門。

一道烏光倏然自人群中射來,直奔盛京安的咽喉。

盛京安大喝一聲,舉手一掌,將那道烏光擊得斜開一丈,雙肩一聳,向人群中飛掠而去。梅吟雪一言不發,纖掌一穿,也向人群中掠去,恰恰和盛京安不差先后同時到達了暗器射出的方向。

人群一陣騷亂,盛京安與梅吟雪同時落到地上,同時四望一眼,但見人頭擁涌,人人俱是滿面驚慌,哪里分辨得出誰是發射暗器之人!

眾人一起大亂,什么人竟然光天化rì之下暗殺盛京安?這簡直就是太歲頭上動土……

“來人,將這群人給我圍起來!”一個頗為健碩的鏢師大聲吼道,四周趟子手齊齊拔出腰刀,朝著四周人群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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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慧眼如炬

見到這群彪悍的趟子手動了刀子,周圍民眾登時嚇得大亂。

人群突聽中一個長衫男子,手指外面,喊道:“是他,是他,人跑了,往那邊跑了!”不容他把話說完,盛京安和田開疆等人,早已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呼啦一下,如飛掠去。

那長衫男子依舊喘了口氣,驚慌失措地接著說道:“剛才就站在我面前,我親眼看到那人射出暗器,但不敢說,看到你們拿刀圍過來,他才離開,我才有膽子講……”

之前那名呼喊將民眾圍起來的那名健碩鏢師上前一步,急問道:“你還記得那人長什么模樣么?”

那長衫男子簡單地一介紹,那名健碩鏢師眉頭緊皺,最后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丟給對方道:“做得好,這是賞給你的”。”

這長衫漢子連連道謝,目光中閃著一絲詭笑,緩緩向人群中退了開去。

哪知只走了兩三步,只見面前人影一花,葉清玄悠然地擋在他面前,冷冷道:“朋友這就要走了么?”

長衫漢子怔了一怔,而那名看起來在“揚威鏢局”中有點地位的健碩鏢師,臉色一僵,怒哼道:“你是什么人?我潘雄要放的人,你也敢攔?”

一旁仲孫季連忙過來拉扯了葉清玄一下,低聲道:“這是田開疆的女婿,也是他的大徒弟,‘穿云豹’潘雄,脾氣一向不大好,您可沒必要招惹他。不過一個恰巧看到真相的平民,何苦跟他較勁。”

葉清玄淡淡一笑。道:“我對普通民眾不感興趣。若是能夠幫我大忙的。相反我還要特別感激……不過這位朋友嘛,呵呵,我們雖然素不相識,但除此見面你就向我朋友放暗器就不怎么友好了吧?”

說完葉清玄緩緩伸出手掌,一方手帕中赫然是一只烏光熾熾、前尖后銳、似針非針、似梭非梭,形式極為奇特的暗器。

四周人群大驚失色,那長衫男子臉色登時變得蒼白。

葉清玄接道:“如此絕毒的暗器,如非深仇大敵。為何輕易施用?”

長衫漢子神色驟變,道:“你說什么,我……我怎么聽不明白?”

那“穿云豹”潘雄本來對葉清玄沒什么好感,自己的岳父突然對這些來歷可疑的人大為激賞,多少讓他有些奇怪。但此時葉清玄這句話一說,頓時也讓他心中一驚,幾步走了過來,直接從葉清玄手中劈手搶過那暗器,看了一眼,疑惑地看向葉清玄。冷聲道:“你真的看清是這個人射的暗器?”

葉清玄第一次被人這么直白的追問,不過依然沒有動怒。只是灑然地點了點頭。

潘雄不知怎么就是看葉清玄來氣,但也沒有放過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猛地轉頭對那長衫男子說道:“既然有人指正你,那你便跟我走一趟吧,若是果真冤枉了你,我‘揚威鏢局’必然全力補償,也決不讓冤枉你的人日子好過……”

葉清玄不由得苦笑搖頭。

旁邊的呼延云柱和歸鱉生卻是抱著肩膀,一副看那潘雄笑話般地模樣,但卻是分開左右,擋住了那名長衫男子的退路。

而那名長衫男子卻是連連后退,拼命搖手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了,既然你們懷疑我,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好了,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那潘雄蔑視地掃了對方一眼,沉聲道:“你放心,我們只是了解情況,絕不會……”

潘雄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去拉那長衫男子的手臂,但就在他右手猛地握住對方的手腕之際,手指端觸感極硬,仿佛握在了什么機關護腕之上。

潘雄一愣之際,對面長衫男子面容猛地變為猙獰,手腕一翻,順著往潘雄的胸膛一指……

咻咻咻!

在極近的距離上觸發手腕開關,機括響聲中一連三枚那梭形暗器。

潘雄準備不及,外加距離太近,根本無法反應過來,眼看著那三支暗器便要射入體內,可關鍵時刻,突然三道綠痕閃過,叮叮叮!

三聲輕響之間,那三枚暗器同時被另外三枚暗器擋飛!

眾人訝然看去,失去勁道的三片翠綠樹葉從半空中悠然飄落……

竟然有人可以用摘花飛葉的功力比擬機括發出的勁道,這份功力簡直駭人聽聞,令人咋舌不已。

直到這時候潘雄的冷汗才呼地一下冒了出來!

該死!

那長衫男子的偷襲無功而返,頓時大驚失色,趁著潘雄還未完全反應過來,猛地掙脫潘雄的束縛,上前一步,突地舉起手掌,向著對方面門直擊過來!

那潘雄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見對方動手,哪里還不清楚自己果然上了對方的大當,當下惱羞成怒,迎著對方擊來的一掌,就是一拳轟去!

一聲巨響,雙方竟然各自退了一步。

潘雄怒吼聲起,暴罵道:“鼠輩竟敢耍我!”

那長衫男子冷笑一聲,道:“蠢貨一個,耍的就是你!”接著又一轉頭,冷顏面對葉清玄,沉聲喝道:“小子,你是何人,竟敢壞我好事!”

葉清玄一背手,淡然道:“我是誰不重要,之所以出來不過是見你長得太難看了,瞅著來氣!”

周遭人群先是一愣,接著哄堂大笑。

“你……”

那長衫男子長相的確跟個大馬猴有一拼,但也絕想不到大庭廣眾之下會得到這么任性的答案,一時間氣血翻涌,大喝一聲,進身上步,又是一掌。

只不過這次讓過了潘雄,卻是針對的葉清玄。

掌力橫空,氣勢磅礴。

但葉清玄卻是不閃不躲,冷眼看著對方攻了過來。

混賬,你就這么看不起我么?

那長衫男子心中怒極,下手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誰知他這一掌招式還未用到,忽覺身后衣領一緊,他大涼之下,回目望去,只見盛京安面寒如水,立在他身后喝道:“小王八球子,竟敢在老夫面前弄鬼!”雙臂一振,竟將此人從地上舉了起來,手掌一震,那人四肢猛地齊齊傳來一聲咔擦聲,卻是傳力過體,將對方的四肢齊齊震斷,接著猛地一擲,遠遠拋了出去。

這回輪到葉清玄吃了一驚……

這老頭!

下手夠狠的,怎地生性還是如此火爆,如將此人摔死,怎么還查得出他的來歷?

就在這剎那之間,突地又有一條人影,電射而來,隨著那被盛京安擲出的長衫漢子的去勢,由后追上,將之輕輕一托,同時掠開一丈,眼見已將撞上對面的屋檐,身形倏然一翻,將掌中的長衫男子,又隨手拋了回來。

盛京安一伸手又將他接住,抬頭看時,梅吟雪已重新落在了葉清玄身后,眉角都沒往這邊瞥一下。

盛京安大奇道:“這位姑娘好俊的輕功,云里輕轉,勝卻飛雪流云,莫非姑娘是素裳宮的弟子么?”

梅吟雪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而葉清玄知道她不喜應酬,連忙答道:“老前輩神目如電,內人正是素裳宮門下!”

內人!?

梅吟雪氣得在其背后狠狠掐了一把,葉清玄卻樂得如此介紹。

而那盛京安果然并未在意,哈哈笑道:“姑娘身法輕靈絕世,也只有素裳宮雪峰之上,才能練出如此輕功。如今江湖之上,新人輩出,人人俱是一時俊杰,賢伉儷如此人杰,真教老夫羨慕得很。”

將掌中的長衫漢子,輕輕放在地上,只見此人早已面色如上,氣息奄奄。

葉清玄一步趕來,俯身道:“朋友,究竟是為了什么原因?受了何人指使而來暗算盛老爺子?只要朋友說出來,我絕不會難為于你。?

長衫漢子接連喘了兒口氣,目光四望一眼,面上突地露出驚恐之色,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人群中的田開疆冷聲道:“盛老哥,兄弟我倒有一個叫人吐實的方法,不知各位可要我試一試?“

盛京安嘆了口氣,道:“不必費心了。此人定不會與劫案有關。”

葉清玄一愣,同時心中更加確定這盛京安已經知曉這件事的原委。

“你大可放心好了,世上強盜笨人雖多,但卻也不會有人愚蠢至此,犯下巨案還等在這里,這個人不過是某些想要趁亂報復老夫的仇人所為……哼哼,老夫也自有方法問得出來。”

眾人不由得齊齊點頭。

盛京安轉頭看著潘雄,冷聲道:“把他帶回去。我跟你說過多少次,無時無刻不要放松警惕,怎能如此輕易讓人抓到空隙,這次要不是葉……呃,昆七兄弟在此,救了你一命,恐怕現在我女兒就要守寡了!”

那潘雄雖然脾氣暴躁,但卻知道恩義,對葉清玄救命之舉極為感激,聞言上前一步,對葉清玄鞠躬施禮,由衷道:“在下魯鈍,剛剛多有得罪,還望兄弟海涵。救命之恩,絕不敢忘,日后必有所報!”

葉清玄連道不敢,同時心中暗嘆:這一個人的際遇真是奇特,剛才自己其實對這耀武揚威的潘雄實在沒有好感,若是自己心胸稍微小一點,剛剛見死不救,固然潘雄身死自己出了口惡氣,但恐怕也會造成一個家庭的不幸結局。

一念之差,天地之別,還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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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尋上門來

四月八日浴佛節,大江盟的本堂中蓋了一個花御堂,用菩提樹葉蓋屋頂,野花野草纏著柱子。御堂中間供著甜茶,兩尺高的黑色釋尊立像,指著天地。江水寒拿著小竹柄勺子,用甜茶從頭頂澆在釋尊像上,幾次三番之后,又再將那茶水倒入身前的幾個竹筒里,分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處花御堂內坐滿了大江盟的元老功勛,人人不時面面相窺,心下嘀咕不停,但表面上卻是無一人敢于開口。

因為就在這大江盟信任盟主主持召開的大會上,有幾位真正的實權元老竟然沒有搭理盟主的召喚,未曾出席典禮,這在大江盟之內可是對盟主的大不敬。

噔噔噔噔……

一陣腳步聲急沖沖地走進了禮堂,“擎天手”穆長峰步入禮堂之內,到了江水寒耳邊,低聲道:“盟主,包括副幫主洪萬雄在內,總共有六名長老,十三名大統領沒有到場,我派出去監視的人手已經回報,這些人全都失去了蹤跡……看來他們的確有不軌之心。”

江水寒盛了一勺甜茶,倒給穆長峰,淡然道:“放心,他們會來的。來,大旗主,喝茶……”

穆長峰心急如火,但看到江水寒淡漠的樣子,心頭急火不由得平息了下來,坐下來將那茶水一飲而盡,只不過身為屬下有些話還是要說,“盟主,您將咱們手下的弟兄全都派出去執行任務,現在總壇這邊人手不足,您真的有把握……”

江水寒淡淡一笑,截斷問道:“外面有什么消息?”

穆長峰一愣,接著嘆了口氣,稟報道:“各處弟兄謹慎行事,暫時并無太大進展,為了防備被人突襲,八路兄弟各帶精銳,而且互相之間都有聯系,若是遇到敵人使手段圍攻,每一處的兄弟都必然在最短時間內接到兩處兄弟救援,盟主這條分進合擊的計策,倒也穩妥。”

穆長峰低著頭沒有做聲,站在一側的“關東大刀”易東風與“劍雨”蘇夢涵也面無表情的沉吟著。

這兩人自從被江水寒救助之后,都是明面里地投靠了大江盟,擔任了幫派內的左右護法,因為二人在江湖上的名聲,盟內倒是無人敢有反對意見,而且無形中增強了大江盟的江湖聲譽。事到如今,這二人幾乎都是寸步不離地跟在江水寒左右,以貼身近衛的身份保護信任的盟主。但同時也給人一種信任盟主武功不堪一擊的印象。

此刻,“關東大刀”易東風輕聲道:“盟主,且請平心靜氣,從長計議,不管對方是誰,也總是個活人,也總和我們具有相似的智慧,我們只要好好研討分析,遲早能找他出來”

江水寒笑道:“你們看我像是著急的模樣么?‘瑞獸八旗’的主力已經派了出去,我這里也給了他們再次做出選擇,可惜……有些人注定是要讓你失望的。若是我們手中的時間充分,我完全可以用懷柔的方法一點點地接收父親留下來的政治遺產,可是時不我待,我必須以雷霆手段將大江盟盡快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能有絲毫差錯,不能留下絲毫的不確定因素。”說到這里江水寒眼中精光四射,“未來我們面對的敵人會比現在遇到的兇狠百倍,也無情百倍,只要我們稍稍走錯一步,那便是萬劫不復的地步,為了在那一天能夠活下來,今天,我們必須要殺出去……”

“擎天手”穆長峰、“關東大刀”易東風和“劍雨”蘇夢涵都是一凜,都是感受到了江水寒話語中帶來的森森寒意。

一旁的仲孫良咧了咧嘴,正想說什么,廳外,一個身影已風似的卷了進來,正是大江盟“宿龍衛”的“逐浪刀”伍浩。

當年江濤選擇、江水寒親自訓練的五百大江盟親隨子弟,如今都已出山,成立了盟主直屬的“宿龍衛”,而江濤的徒弟伍浩也就成了這隊年輕護衛的統領。

仲孫良心腔子劇然一跳,立時沉下臉來道:“伍浩,盟主面前你慌張些什么?”

一個踉蹌剎住了前沖之勢,這位素有“逐浪刀”之稱的大江盟年青一代杰出弟子代表伍浩,業已面紅耳赤,氣喘吁吁,他用力吸了幾口氣,方才將激動的情緒勉強壓制下來,他兩頰肌肉抽搐著,仍顯得異常憤怒的道:“稟盟主,洪萬雄那老東西竟然趁著總壇空虛,帶著一群老東西和手下來這里逼宮了……”

此言一出,四周盟內兄弟都是嘩然。這里都是大江盟出生入死的老兄弟,聽聞副幫主竟然帶頭逼宮,這些人都是面露驚慌之色,不過有些人顯然也早已知道此事,一副坦然的模樣看待江水寒如何處理。

神色冷靜沉著,江水寒慢慢的道:“哦?他們現在何處?”

“就在總壇門外,被宿龍衛的弟兄攔住了……”

“沒有動手?”

“還未動手……”

江水寒冷冷一笑,道:“不要沖動,理智一點。伍浩,你叫門外的兄弟放他們進來……”

“什么?可是……”

仲孫良怒道:“可是什么?盟主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伍浩對這位老頭也是怕的不行,聞言忙道:“外面有幾百人,都放進來?”

江水寒笑道:“都放進來。”

若是不放進來,他們怎么會出手?江水寒心中暗笑。

同時江水寒終于放下手中竹勺,站起身來對著眾人道:“既然有兄弟對我這個盟主不滿,我們不妨一起過去看看……”

說完大步當前,走了出去。

“擎天手”穆長峰、“關東大刀”易東風和“劍雨”蘇夢涵三位武功最高強的人物亦步亦趨地跟著走了出去,其余人等面面相窺了一番,也都是不敢怠慢,呼呼啦啦地走了出去。

依著山勢起伏而圍著的虎石圍墻有兩丈多高,那兩扇巨大的生鐵鑲嵌著錐釘的大門早已啟開,兩百名腰跨長刀、手持柳條盾的“宿龍衛”弟兄正肅靜及緊張的站立在大堂正前方,雁翅般往外排開,隊伍正前方,一名持棍而站的瘦硬漢子獨自卓立,神色冷沉的面對著離他尋丈之外的數百各色人物。

而對面打頭的一個,便是大江盟副盟主的“滾江龍”洪萬雄。

這位大江盟的副盟主,年紀看上去四五十歲,是個強壯碩健的大漢,滿臉的橫肉黑里泛紅,一只環眼睛光灼灼,一看就如是個驃悍機警的角色,此時他的一雙豹子眼瞪得溜圓,表情陰狠地盯著對面的持棍漢子,心中暗自咒罵那江水寒混賬連天,竟然將這些不知來歷的人物安插進了大江盟的各個重要崗位,卻將自己一干老兄弟束之高閣,實在是自斷根基,不知所謂。

同時心中冷哼一聲,要不是這個小子如此明目張膽地安插親信,排除異己,自己也不會得到那么多老兄弟的支持,有了如今的逼宮機會。

清疾的腳步聲傳來,驚動了那名持棍的冷硬漢子,回頭一看,人群已分開兩邊,江水寒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

持棍大漢連忙側立一旁,施禮道:“屬下閔寧見過盟主。”

這個人就是當年在徐州被江水寒收歸麾下的“定風棍”閔寧,乃是民間不可多得的高手,但一向聲名不顯,徐州城中爭奪“青銅八面鼓”,挑戰仙龍洞的敖光欽,數十招不落下風,棍法天下少有。

江水寒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拍了拍閔寧的肩膀,道了聲:“辛苦!”

閔寧臉色不變,退步讓開一旁。

“大侄兒,你終于肯出來見我了?”江水寒還未答話,對面的洪萬雄已經哈哈一笑,豪情萬丈地打起了招呼。

“老東西,你叫盟主什么?”

伍浩見到洪萬雄如此不敬,竟然連盟主都不肯叫,仗著輩分老,竟然倚老賣老地占起盟主的便宜,登時氣的大怒,破口大罵。

嗆啷啷!

大江盟這邊一干“宿龍衛”兄弟都是怒目圓瞪,齊齊拔出腰刀,對準了對面的洪萬雄。

而洪萬雄身后眾人也是罵罵咧咧,不甘示弱地拔出了兵器。

原本雙方都是大江盟的子弟,這一刻兵戎相見,倒也讓人唏噓。

江水寒冷哼一聲,一擺手,身后兩百“宿龍衛”唰的一聲,又是齊刷刷地還刀入鞘,動作整齊劃一,極有威懾力,看得對面的洪萬雄等人眼皮一陣驚跳。

這江水寒年輕是年輕了一些,但治理手下的確很有一套。

只是那洪萬雄低罵了一句“繡花枕頭”,表示了萬分的不屑。

比起自己手下的百戰精兵,這些沒見過硬仗的年輕子弟有什么本事……動作再整齊也只是好看不中用。

江水寒一擺手之后,終于開口道:“洪叔叔此來真是像有人說的那樣,是來逼宮的么?”

見到江水寒竟然直接挑明了來意,洪萬雄冷哼一聲,道:“明人不做暗事,是有這么回事。不過大侄子你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做事如此是非不分,我們這群老兄弟個個為大江盟出生入死,結果你一上臺,就將我們束之高閣,怎么的,卸磨殺驢也沒有這么快的,你也太過分了。一句話,你這樣無情無義之輩,不配坐盟主這個位置,趁早讓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看在老盟主為大家奮斗這么多年的份上,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洪萬雄說完此話,人群中已經是議論紛紛,尤其洪萬雄身后不少老兄弟,更是義憤填膺,吵嚷不止,甚至有直罵江水寒卸磨殺驢,白眼狼的話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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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神蛇襲來

江水寒微微一笑,目光掃蕩過面前洪萬雄等人,不少人都是目光一縮,頗為躲閃,顯然心意不堅,不由得淡然地說道:“洪叔叔話說的不錯,自從我當上盟主以來,的確重用了大批年輕人,也重用不少外來之人,原本的老兄弟,也有退居二線的事情。不過我的選擇向來以盟主大事為重,能者居之,便是退居二線的老人我也是極盡優撫,可以說,他們退下來能拿到的銀子,只比占著位置時還要多,而不會少。這一點,我說的沒錯吧?”

人群中議論之聲再起,不少人都是頻頻點頭。

那洪萬雄更是怒不可遏,道:“你還有理了?明明是你為了將大江盟改為你姓江的私產,才使出的卑劣手段……”

“放屁!”“逐浪刀”伍浩大喝一聲,罵道:“是你們有些老家伙占著茅坑不拉屎,沒那金剛鉆,就別攬那瓷器活兒!”

伍浩的粗鄙之言,倒是迎合了眾多年輕人的心理。

“你……”洪萬雄氣的就要開罵,江水寒卻冷言說道:“洪叔叔,諸位大江盟的元老,且聽在下一言。也許在大家眼中,這大江盟是眾人為之奮斗一生的事業,對其難以割舍,驀然退下來,心有不甘,這一點,我深有理解和體會。但大家不要忘了,這大江盟不僅僅是一份事業,它還是一個幫派,幫派就免不了要面對血腥的廝殺。當初家父在世的時候,走的是韜光養晦的路線,為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傷亡。為的就是老兄弟們能夠安享太平。可是當大江盟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有些爭端是避也避不過去的。所以我們就要爭,我們就要斗。可你們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么?他們有什么手段么?他們厲不厲害?”

聽到江水寒提及外面的敵人,眾多新老弟兄不免同仇敵愾,而想及即將面對的恐怖敵人,不少能力不足的元老,真的從心底產生了懼意。

江水寒不依不饒,繼續說道:“面對這些敵人,你們心里準備好了必死一戰么?我看某些人沒有準備好。這些人只是貪戀如今的權位和財富。以為失去了位置,就失去了金錢,我看他還真是要錢不要命了。與其為了金錢掉了腦袋,我讓你們自己選擇,是繼續留在這個位置上跟我與敵一戰,還是退下來,將職責交給更有作為的人來扛著?我可以說,不管你是退下來,還是頂上去,都是為了大江盟。但惟獨此時此刻的所作所為,是站在了大江盟的對立面。”

江水寒一席話。頓時在一干元老心里產生了劇烈的反響。

洪萬雄身后的隊伍開始出現浮動,不少人都有心退出這場鬧劇,洪萬雄看在眼里,頓時一驚,高聲喊道:“大家不要聽他一面之詞,敵人?什么敵人,所謂的敵人都是他們江氏父子的敵人,與我們何干?我們拼死拼活是為了大江盟,為什么要為江氏父子的私人恩怨去賣命!?”

“私人恩怨?你說我父之死是因為私人恩怨?”江水寒眼睛寒光一閃,狠狠地盯住洪萬雄,道:“我父子的仇人都是私人恩怨,看來洪叔叔是恩怨分明,公私兩清的人嘍?”

洪萬雄傲然道:“正是如此。我絕不會為了個人感情,將整個大江盟帶入一場冒險當中去。”

江水寒哈哈一笑,道:“說的好,說的好。”接著目光從其身后人群中掃過,看見人群中隱藏的很深的幾人,指著其中一人道:“來來來,大家看看這位……‘洛馬幫’的幫主盧晨新,當年咱們荊南水路的貨運被他強行劫去,殺了我們二十多個弟兄,結果被我大江盟所滅,這樣的人物是我父子之私仇?”

被江水寒點名的矮胖子頓時一驚,連忙縮頭躲藏,卻已經被許多人看見,頓時引來一片嘩然之聲。

江水寒不容洪萬雄作答,又指著身后人群中的一位,嚷道:“還有這位,‘山蛇’游坤,哼哼,當年一言不合,將我大江盟郁長老的愛子偷襲致死,被我父帶人挑了他的‘花蛇幫’,自己只身逃走,這也是我江氏父子的私仇?你覺得是私仇,我怕郁長老不會這么認為吧?”

江水寒身后人群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聞言大吼一聲:“什么?游坤在這里?該死的畜生,你給我出來,我要為我愛兒報仇雪恨!”

眾人慌忙上前攔住那位花甲老人,讓其稍安勿躁,一切自有盟主做主。

那頭發花白的郁長老指著洪萬雄怒罵道:“姓洪的,你TMD沒安好心,說少盟主白眼狼,我看你才是TMD白眼狼,帶著這些大江盟的仇敵前來干什么?你還要殺盡我們這些人不成?”

洪萬雄臉色頓時蒼白,想不到自己拉攏到的盟友已經隱藏得夠深了,沒想到還是被江水寒認了出來。

而江水寒冷笑連連,手指連點,又是當眾戳破了幾名大江盟崛起江湖時樹下的敵人。

場面上所有大江盟的新老弟子臉色都已開始變化起來,此時此刻,自己一方竟然面對了這么多的生死大敵,而且都被洪萬雄帶進了總壇要地之內,對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不僅僅是逼宮,簡直就是趁機搗毀大江盟的根基。

不少一時被怒火蒙蔽的老兄弟終于認清了形式,緩緩退出洪萬雄的隊伍,甚至不少人已經轉頭站到了洪萬雄的對立面。

洪萬雄此時臉色白中泛青,眉目陰沉地緊緊盯著對面的江水寒。

這時其身后突然響起一陣冷笑聲,一個面容算得上俊俏的貴公子走了出來,身后緊隨著七名高手,站成一排,這名貴公子指著洪萬雄笑道:“我說老洪啊,你說你弄這些把戲有什么用?結果作繭自縛了吧?早就勸過你,讓你一上來二話不說,直接動家伙,現在連那些糊涂蛋都已經反戈了,你可真夠衰的。”

此言一出,所有老兄弟都是嘩然大驚。

江水寒身后“擎天手”穆長峰怒聲吼道:“不要臉的東西,你是什么人,報上名來!”

那名貴公子面對江水寒等人微微一笑,長得真是面如冠玉,唇若丹朱,風度翩翩,意態瀟酒,不折不扣的公子模樣只是他那只眼,呃,稍稍細長了一點,而眼中的光芒也令人免得頗不對勁,冷兮兮的、陰沉沉的,更加上一股說不出的僵硬與冷酷的味道,看上去,頗有點邪厲的感覺……

而他后面的七位,年紀都差不多在四旬左右,雖然他們七個人的容貌相異,高矮不同,但卻俱有一個相同的特質,冷酷而悍野。

那貴公子背手笑道:“你又是什么東西?也配來問我的名字?”

江水寒掃了對方一眼,冷笑道:“老穆啊,你對面的這玩意,你可能聽說過,數十年前湘西不是鬧過蛇災么,一群不知所謂的玩毒的東西成立了個什么‘神蛇教’,禍害了江湖不少年月。這位就是神蛇教中的左護法‘蝰蛇郎君’鄔章白,與那右護法‘赤練公子’金環照,都是教主‘蛇皇’的打手而已。”

對面的“蝰蛇郎君”鄔章白啪啪啪鼓了鼓掌,稱贊道:“妙妙妙,想不到你這個小子果然有些本事,竟然知道我們的來歷。”

“哦?原來是他們……”穆長峰冷笑連連,道:“可是盟主,后來這群蛇崽子不是一夜之間煙消云散了么?怎么今天又死灰復燃了?”

鄔章白冷嘁一聲,正準備說話,反倒是江水寒代為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們的教主‘蛇皇’滕萬圣受了‘魔帝’羅破敵的招安,投靠了魔門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原來當初曇花一現的“神蛇教”竟然投靠了魔門了。

這等秘辛之聞,便是讓那“蝰蛇郎君”鄔章白的臉色也是一變,陰聲道:“小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水寒沒有回答,而是哎呀一聲,拍了拍腦袋,搖頭道:“哎呀呀,不應該用‘招安’這個詞才對,畢竟那滕萬圣本身就是魔門毒宗的人,不過是因為與師兄爭奪宗主之位失敗,才一氣之下出走成立‘神蛇教’的,投靠羅破敵,應該是認祖歸宗才對!”

這一次,連鄔章白的臉色都已經徹底發青。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知道的這么多?

他能掌握到這些江湖秘聞,怎么會料不到我們趁機突襲大江盟總壇?

難道這是一次陷阱不成?

鄔章白臉色鐵青,猛然回頭道:“發信號!”

一條彎彎曲曲的煙花飛上半空,砰然一響,一條蜿蜒的大蛇出現在半空之中,接著四周驟然響起喊殺之聲,放佛無盡敵人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朝著這里沖殺而來……

那“蝰蛇郎君”鄔章白一聲嘶吼,怒聲道:“江水寒,任你再狡詐,今日也要再次喪命,殺”

袍袖輕翻,鄔章白兩手之中已各執著一柄怪異的兵器三丈長短,通體藍光閃閃,呈彎曲波紋狀的“奪命蛇矛”,率先朝著江水寒飛撲而來,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之勢,勢必要將江水寒在極短的時間內擊殺!

一場惡戰終于拉開了帷幕。 本帖最後由 c7152771 於 2015-4-18 15:29 編輯

c7152771 發表於 2015-4-18 15:28
【019】惡戰群魔



“奪命蛇矛”上藍汪汪的光芒說明這兵刃不但奇特,而且還涂有劇毒。

既然那“神蛇教”乃是脫胎于魔門毒宗,這用毒的本領想來不低。

藍芒一閃,本來是在鄔章白手里的“奪命蛇矛”,眨眼間,卻宛似流光傾瀉一般暴瀉至江水寒面門之前!

江水寒臉色微微一笑,毅然不動,眼見“奪命蛇矛”距離面門不過三尺距離,一道劍光絢爛如雪,“咻”地一聲銳響,一步搶來,在蛇矛的攻擊尚未夠上位置之前,倏然點中“奪命蛇矛”的矛尖……

一聲輕響,便將鄔章白退出三步,“瀟湘劍雨”蘇夢涵人隨劍走,半空中身形飛旋,漫天的劍影交織成眩目的光芒,呼嘯著卷向敵人,猶如雷霆暴雨,又如掃葉狂風!

“蘇夢涵在此,魔崽子授首吧!”一聲怒吼中,蘇夢涵身形藏于漫天的劍雨之中,向著鄔章白跟前席卷而去!

鄔章白身子一旋,一對“奪命蛇矛”舞成刺猬一般,奮力沖突,抵擋漫天劍雨布成的流芒光圈!

于是,“七蛇君”半聲不吭,霍然散開又猝而包圍,七件兵刃便從七個不向角度,帶著七種迥異的招法攻向江水寒!

“關東大刀易東風、“擎天手”穆長峰、“定風棍”閔寧,群涌而上,迎向攻來的群敵。

“太阿劍”突然擴展,尖銳的破空之聲彷佛鬼魂的泣叫,在一溜溜冷電的射揚中那么準與狠的飛彈向“七蛇君”。來勢之急與快。簡直無可言喻。“七蛇君”喊叫紛亂。又像一剎那之間相同——分成七個不一樣的角度狼狽躍開!”

易東風狂吼一聲,猛沖上來,一把大刀伸縮挑戮,一個照面與便接下了“七蛇君”中的二人,而“擎天手”穆長峰和“定風棍”閔寧,也是出手間便各自接下兩名“七蛇君”。

而剩下的最后一名“七蛇君”,面對周圍亂局,毫不動搖。(給力文學網最穩定)直撲江水寒而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江水寒當面戳破身份的“山蛇”游坤,而所謂的“花蛇幫”其實也不過是“神蛇教”的一地分支而已。

此時能夠單獨面對江水寒,“山蛇”游坤臉上獰笑聲起,向來聽聞這位少盟主以智計見長,從未聽說他的身手有多厲害,即便自己一人出馬,憑借先天后期的功夫,也定然能夠將其擊斃,在“蛇皇”面前邀功。

“大江盟”方面的“宿龍衛”之一“逐浪刀”伍浩。已一座小山般當頭攔住,暴怒吼道:“好朋友。我這個小角色你們便不屑一顧啦?”

伍浩的手中同樣一把大刀,刀光如同水銀瀉地一般攻了上去,加上他人高馬大,形容兇悍,這一動起手來,就宛如一個“護山韋陀”下凡,那等威風勁兒,光叫人睢在眼里心中就會打寒栗,氣勢上業已先聲奪人了!

這么長時間以來,身為江濤的親傳弟子,伍浩一直苦練刀法不休,又有時間去昆吾學院進修兩年,功法與以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就算他實力進步再強,也只是后天巔峰的水平,面對先天后期的“七蛇君”,幾招之間便落于下風,只能展開了惡斗,那等的猛烈悍野法,完全是一付拚命不要命的架勢!

這幫人一動上手,各自身后的手下也兵對兵,將對將地殺到了一處。

伍浩面對級別高了自己數倍的對手,只是支持了幾招,便已捉襟見肘,眼見對方獰笑不已,伍浩額頭見汗,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一聲冷哼從背后傳來,江水寒的聲音響起道:“膽子夠大,但別硬撐!”

伍浩只覺得身后一股吸力傳來,整個人倏然向后飄飛,一道人影已經躍過身上,迎頭攔住了最后一名“七蛇君”,同時江水寒的聲音傳來道:“帶領宿龍衛布下陣勢,給我狠殺所有叛逆者!”

洪萬雄等人投靠魔門的事情一被抖出來,所有老伙計都是大吃一驚地投回了大江盟,即便有深深懷疑的人存在,也是選擇向后退卻,不參與其中。

洪萬雄一方的人馬登時少了一大半出來,但剩下的人物也全都是硬茬,大江盟中的眾多元老,水平超過先天期的就是那么幾個人,分別抵住了幾大小派宗主,比如“洛馬幫”的盧晨新,“沱江幫”的季凡成等人。

現在,“瀟湘劍雨”蘇夢涵已完全將他的對手“蝰蛇郎君”鄔章白罩在蓬飛飄閃的劍芒之下。鄔章白在武林中來說,絕對是一流的好手,但是沒想到,竟然在與蘇夢涵比較之下,雖然不落下風,但卻仍舊一籌莫展。

這“瀟湘劍雨”蘇夢涵乃是江南蘇家的世家子弟,一向在江南地區頗有威名,怎么會投靠荊州大江流域的大江盟呢?這小小的大江盟有什么手段將這樣一名絕世高手網絡手下?

鄔章白心中暗恨,原本想要強力突襲擊斃江水寒的心思立即失落,只能收斂心神,全力對抗對方暴雨般的攻擊,一招一式地穩扎穩打,先勝了此人再說!

“關東大刀”易東風一轉手中的金絲大環刀,一邊蕩起層層刀浪,席卷“七蛇君”中的兩個人,一邊大吼道:“你這一雙狗種,易爺便陪你兩個樂上一陣——”

那兩位“君子”中的一個頭大身子小的人物也是個碎嘴子,瞇著眼睛,陰狠狠的道:“怕你占不了便宜呢,孫子!”

易東風勃然大怒,暴叱道:“看易爺割下你那支爛舌頭!”

正拼命間,猛然身旁一人橫飛過來,蕩在了易東風與兩名蛇君的中間,三人同時一愣,易東風耳畔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道:“先收了他吧!”

易東風哈哈一笑,手中大刀猛地一橫,飛快揮斬,那位仁兄的一柄喪門劍尚竟然有氣無力地舉迎過來,當的一聲,不但喪門劍被擊飛,同時自己一顆大好的頭顱也早已骨碌碌滾出了老遠,四濺的鮮血頓時便染紅了周圍三人的衣袍!

那顆腦袋骨碌到那個頭大身小的蛇君面前停下,這兩名蛇君才發覺,眼前瞬快喪命的人物不是別人,正是唯一有機會攻向江水寒的“山蛇”游坤。

怎么會這么快?

他怎么不還手?

為什么舉起的兵器連一丁點的罡氣都沒有呢?

滿肚子的疑問都橫亙在二人心頭,也在其他人的心間閃現……

這位因為跟展羽、皇甫泰明、葉清玄等人結拜而因此聞名天下的大江盟少盟主,論及武功,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如此神秘,從來沒有什么人與他生死相搏過,也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是什么路數,只是今日沒想到,只是一個照面之間,那先天后期的高手“山蛇”游坤便已失去罡氣的支持,被人輕易削掉了腦袋。

這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

刀浪如狂,“關東大刀”易東風趁著二人分神之際,兇悍異常地撲殺上來!

倉皇間兩名蛇君竟然做出不同的舉動,其中一人倏然后退暫避鋒芒,而剛剛還出言還嘴的那個蛇君卻是慌忙舉刀來戰!

那“關東大刀”易東風本就是半步歸虛的絕世高手,面對一個先天后期的人物當然有實力壓制,近些時日都得到江水寒附送不少從葉清玄哪里討來的刀法秘笈,提供給他借鑒,易東風的刀法早已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當的一聲巨響!

那蛇君的兵刃已被金絲大環刀上傳來的巨力蕩開到了一邊,心神劇震之下,突覺寒芒眩目,世界瞬間倒轉,無頭的尸體一個筋斗飛出去數丈距離,鮮血如雨,噴灑一路!

狂笑如雷中,易東風走上前去,將地下那顆大腦袋翻過來……

那上面的五官早已忸曲得變了形,皮色就地一剎那已呈了青黑,這張人臉,和先前連在脖子上的那張人臉,只這么短短的時間,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似乎無睹于那首級上恐怖的表情無睹于淤斷折的脖頸間血腥的模糊翻卷,易東風大吼道:“‘神蛇教’的畜生們看清楚了,這就是發狂言的下場!‘大江盟’所屬說一不二,那一個再敢大言不慚,他的舌頭便得被割下!”

轉瞬之間,剛才還耀武揚威的“神蛇教”,頃刻間便被人殺雞屠狗一般地宰了兩人,這對在場所有于大江盟作對的人物,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蝰蛇郎君”鄔章白眼見自己兩名手下殞命,而自己被眼前蘇夢涵纏住救援不得,不禁憤怒得熱血沸騰,目眥欲裂,他目睹手下那兩名“七蛇君”死狀之慘,頓時便橫了心,紅了眼,尖嘯著,他發瘋似的撲上,一邊狂吼道:“一群卑鄙下流的豬狗,我定要將你們屠盡殺絕!”

不遠處江水寒再次負手而立,冷然道:“別光動嘴皮子,有本事,來啊!”

蘇夢涵笑著接道:“少盟主寬心,這等人物,連屬下這一關都過不去,還有什么資格向您老挑戰!?”

側旋回繞,鄔章白的“奪命蛇矛”劃映出騰曳的尖流,疾如狂風般,卷向蘇夢涵,口里咬碎了牙:“我與你拚了!
c7152771 發表於 2015-4-18 15:29
【020】誰的陷阱


蘇夢涵劍光一閃,猝然間一百九十七劍暴雨般潑向“蝰蛇郎君”鄔章白。
鄔章白倉惶招架,同時拼命后退。

這期間,又是一聲慘叫響起,卻是兩位與“定風棍”閔寧卯上的“七蛇君”中,一個滿臉麻子的仁兄被閔寧一棍子抽中xìong膛,骨骼碎裂的聲音爆起,滿口噴灑著鮮血和內臟,哀嚎著一個筋斗摔出五丈距離,頹然倒地。

吼吼!

大江盟眾人的士氣陡然上升一個臺階。

“定風棍”閔寧是個極度沉默的人物,但他的功夫絕不在“關東大刀”易東風等人之下,否則也不會被江水寒留在身邊,什么職務都不安排,只是當一個高級打手,為的就是在緊要關頭能夠出其不意地攻擊致勝。

“關東大刀”易東風,“瀟湘劍雨”蘇夢涵,還有這個“定風棍”閔寧,三人都是半步歸虛的實力,隨時都有可能突破歸虛境,把他們安排在任何位置上都是浪費他們的時間,只有留在江水寒的身邊,才有足夠的時間修煉。

而至于“瑞獸八旗”的八位旗主,還都只是先天后期的實力,包括這里的“擎天手”穆長峰,年紀雖大,但功力反倒不如這三人。

江水寒卓立不動,眼皮都不掃場內人一眼,他的目光放在了更遠方,口中喃喃自語道:“不行,這樣不行,敵人為什么還不動手?難道以為這樣的實力便可以剿滅我大江盟了么?只要我們表現得越厲害,他們便越應該派出更強悍的高手攻擊啊……難道是因為我表現得太鎮定了,他們害怕上當?看來敵人應該很了解我。但是……”

江水寒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們以為了解的我。是真實的我么?

江水寒猛地沖了出去,直撲向人群中攻擊意識最強烈的一人——“滾江龍”洪萬雄。

如果魔門的計劃還有幾分是想要控制大江盟,對付剛剛登基的皇甫泰明勢力,那么洪萬雄的地位就是不容替代的。只要自己威脅到他的生命,魔門的人肯定坐不住。

江水寒冷哼一聲,對著洪萬雄飛撲過來。

洪萬雄正與一名大江盟長老互相攻伐,身上已經染血處處,卻都是當年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大江盟元老。

此時他的心已經麻木。不管對面的人物跟自己沾親帶故,只要阻擋,一律痛下殺手。

正在對面的這名長老抵抗不住的時候,江水寒飛撲而來……

“來得好!”

洪萬雄自認武功僅排在當年老盟主江濤之下,大江盟中論武力也就是孟大海還能對戰上百回合,其余人等完全不放在他的眼中。

至于眼前撲來的江水寒,哼哼,胎毛還沒退干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對手呢?

于是他大喝一聲,一腳將擋在面前的那名長老踹得噴血倒飛。也不看對方是死是活,手中四尺長的單鞭一揮。惡風飚起,迎向江水寒。

“盟主小心!”

盟中不少元老都是驚呼出聲,那洪萬雄的功夫大家心知肚明,乃是盟內數一數二的好手,而這位有些嬌滴滴的少盟主一向以來都是在外面廝混,傳回來的消息也都是他的幾位拜兄的英雄事跡,而江水寒的真實本領沒有一個人親眼見過,此時洪萬雄那一鞭之力整個空間都震蕩鳴響,必有萬鈞之威,少盟主赤手空拳,只拿著一把破扇子怎能抵擋?

眾人心焦如焚,但卻都沒有出手救援的機會。

而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些熟悉江水寒的人物卻都是露出一副淡淡的笑意。

“小畜生受死!”

重約百斤的單鞭朝著腦袋“呼”地一聲砸了下來。

而江水寒嘴角冷冷一撇,猝然間左手紙扇斜舉上天,刷的一下打了開來,在單鞭襲頂之前輕輕托在了單鞭之下,接著扇面以超頻的速度抖動起來,順著力道往旁邊一甩……

嗚——

單鞭擦著江水寒的身體掄空……

洪萬雄大吃一驚,就在自己單鞭砸在扇面上的瞬間,便感覺自己狂涌而出的罡氣竟然被對方像是用簸箕篩沙子一樣,一陣極快的抖動,全都給抖散了開來,最終落到扇面上的力道,還沒有蘋果砸落下來的力道大……

而且對方那看似的紙扇也絕非俗物,應該是天蠶絲一類的寶物。

江水寒一招偏移了洪萬雄的招數,同一時刻右手天山六陽掌一招“陽春白雪”,舉重若輕、瀟灑如意的一掌正印在洪萬雄的左肩上!

半空中空氣突然一暖,宛如溫暖的春風拂過,眾人驚訝之間,洪萬雄卻是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橫飛數丈距離,砸落地面一片煙塵!

“副幫主!”

“老洪!”

幾名洪萬雄的心腹和舊屬同時悲呼一聲,搶了過去,將其牢牢圍在當心。

江水寒背后落地,隔著數丈距離,中間無數廝殺英杰,冷漠的聲音不受絲毫阻礙,傳遍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道:“洪萬雄,你以為大江盟內家父亡故,孟大海重傷,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么?哼哼,你還差得遠嘞!”

有吐了一口鮮血,眾人攙扶下的洪萬雄不停地喘息著,面孔因為過度的怨恨與痛苦而呈現了歪曲,他的額門上青筋浮突,混身汗透重衣,流著血,含著粗濁的呼吸,這位當年“大江盟”萬人之上的首腦之一,嘗到了從未有過的羞辱和憤怒之感。

江水寒又陰沉的道:“我曾給你求生的機會,在沒有動手之前,但你輕易放棄了。洪萬雄,有些時候,人的一生往往只能有一次機會,機會過去了即不再來,如今,你就正是這樣的了!”

洪萬雄身子起了一陣痙攣,他正待開口說什么,一聲令人毛發悚然的長號已自那邊傳來——又是一個“七蛇君”人物,被“擎天手”穆長峰一拳搗出去數丈遠近,半空中就沒了呼吸!

江水寒冷聲道:“你們以為靠一個‘神蛇教’就可以覆滅我‘大江盟’么?天真!今天你們既然來了,就不要指望還有活著離開大江盟的一天!”

另一邊被蘇夢涵狂攻的“蝰蛇郎君”鄔章白嘶厲的喊叫:“畜生,你別得意的太早——”

江水寒心中暗笑,終于要來了么?口中卻是依舊冷傲地緩緩的道:“如果你們另有幫手,此時來援,業已晚矣!”

洪萬雄突然仰天長笑,狂叫道:“你以為已經勝券在握了么?江水寒,你以為你已經占了上風了么?你如果這樣想,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語一般,半空中砰然一聲,再次有一個煙花爆開,卻是一只血色的蝙蝠。

同一時刻,“大江盟”總壇頭的那邊突然傳來一陣隱約的叱吼叫與金鐵交擊聲,緊接著紅光涌現,起了幾陣巨大震撼的爆炸聲……

但見屋塌梁飛,煙硝騰升,在滿空四闊的碎瓦殘屑中,更連帶響起“轟隆隆”、“嘩啦啦”的建筑物頹倒巨響!

仰天大笑,鄔章白尖厲的叫道:“開始了,已經開始了!”

這時,莊內人聲嘈雜,呼號吶喊之聲亂成一片,幾條人影如飛而來,倘隔著老遠,其中的一個已扯開了嗓門倉惶大喊:“快稟告盟主,有一批不明身份的高手潛入了總壇,他們已用炸藥轟翻了好幾幢房子啦,那些家伙都是絕對的高手,我們兄弟頂不住了……”

一聲既出,四周嘩然。

大江盟元老一派本已高昂的斗氣瞬間又落低了下來。

江水寒看的心中嘆息,這樣的隊伍真的不是自己需要的……

反觀自己從小培養出來的“宿龍衛”,卻依舊是個個英勇,對自己一方所謂的優勢劣勢毫不動心,依舊冷漠地攻擊著……

這批人是自己的死士,是江水寒依照季廣嵐傳下來的手段,秘密打造的死士。

讓他們為自己而死,毫不退縮和動搖。

此時那“關東大刀”迎上幾步,暴烈的大罵:“盟主正在拒敵‘神蛇教’的人馬,你們沒生眼睛看?什么事都要煩盟主親自處置才能辦妥,你們都是一群死人?”

趕來報警的三個“大江盟”弟兄便惶惶然楞在那與不知所措了,剛才說話的那一個不禁又是焦急,又是瑟縮的道:“但……但是易大哥,我們擋不住人家呀……”

此時,江水寒斷然下令道:“閔寧、伍浩,帶領‘宿龍衛’回返總壇之內,這里交給我們!”

閔寧欣然應命,轉身便飛了出去,反倒是伍浩焦急說道:“回稟盟主,此地不嫌力量太過單薄?”

江水寒平靜的道:“幾只螻蟻罷了,我有自信打發他們。”

躬身從命,伍浩大喊道:“弟兄們,我們殺回總壇!”

口里大喝,他已搶先奔進后院之內,“刀”暴舞一道大波浪,蕩開身前攻擊的數人,接著一個倒翻,沖向總壇,動作干脆利落之極!

“七蛇君”中與閔寧相斗僅剩下的一人,此時才得以喘息一口氣,立即沖向鄔章白身邊,飛撲向蘇夢涵。

叮叮當當一陣激鳴之后,那“蝰蛇郎君”鄔章白竟然靠著手下的幫助,擺tuō了蘇夢涵如雨般的攻擊,退閃到了洪萬雄等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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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一個!!ㄏ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