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9255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8-26 08:14
【123】高級任務

葉清玄剛鬆了一口氣,身後風聲傳來,孟源筠喘著氣地出現,身上血跡斑斑,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倒黴玩意,竟然被人埋伏了……”

    葉清玄自然看出他身上的血跡沒有一點是他自己的,隻怕是那埋伏他的魔門好手的血跡。

    魔門在萬惡無極穀的勢力大勢已去,留下來的零星人手不過是遲滯己方高手的追擊,自己速度太快,那批人可能攔之不及,卻將身後的孟源筠給攔了下來,確實很倒黴。

    “戰果怎麼樣?”

    孟源筠撓了撓腦袋,說道:“還不能全部清除,不過我想除了紫微聖君和擎羊、火星兩個魔門天君逃脫之外,其餘的人應該逃不出去幾個……”

    孟源筠看了看喊殺聲成片成片的萬惡無極穀,緩緩吐了一口氣,耐人尋味的歎息道:“鍾無極這一下是根基全無了,萬惡無極穀從此在江湖上除名,剩下他孤身一人,日後隻能成為魔門的一條走狗!”

    看了一眼麵有擔憂之色的葉清玄,孟源筠慨然一笑,還以為他是因為擎羊天君逃走而心生鬱悶,上前拍了拍葉清玄的肩膀,安慰道:“哎呀放寬心吧,這魔門天君畢竟是歸虛境的實力,讓他逃走也算是正常,你已經很厲害了,雖然戰果這次不如我,但好歹殺了一個彭飛廉,以後還是有機會超過我的……”

    孟源筠撿漏斃掉了鈴星天君,這個傲人的戰績比他師傅還要輝煌。絕對是夠他吹一輩子牛皮的談資。、

    此時孟源筠得意洋洋,用手不停地抿著亂蓬蓬的頭發。一夜之間成了大俠,這風度還是要顧及的嘛……

    葉清玄有些好笑地看了孟老六一眼,嗤笑一聲,道:“誰說我是擔憂逃走的魔門天君了……”

    “那你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得愁眉苦臉的幹啥?”

    無奈地瞪了孟源筠一眼,葉清玄歎了口氣,說道:“我是擔心魔門知道我們救出了薛老前輩等朝廷高手之後的反應……畢竟,魔門的詭計我們隻是適逢其會而已,對他們的核心計劃完全不知情。這次我們救出薛老前輩等人。完全就是機緣巧合,這是我們看到的陰謀,便如此讓人心驚肉跳,可是這般管中窺豹,如何才能知悉魔門所有的陰謀呢?冰山一角已經如此驚人,那接下來的陰謀又會是什麼呢?我們破壞了魔門的一個計劃,魔門會不會為了防止所有計劃被破壞。而提前實施其他陰謀呢?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葉清玄眺望星空,所說的話語讓孟源筠啞口無言,嘴巴張合了數次,最終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幼稚,難以幫到葉清玄。最後隻是歎息了一聲,道:“哎,最起碼,我們都活著,不是麼?活著就有希望。就能戰鬥下去……”

    葉清玄身軀一陣,緩緩轉過身來。灑然一笑,道:“你說得對,我們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隻要我們活下去,就能將魔門活生生的耗死!姥姥的,怕它個球!”

    葉清玄親熱地飽了一下孟源筠的肩膀,這時遠處一道人影極速接近,二人都有所感,回頭看去,卻是一臉興奮的公羊喝止,人還未到,聲音已經傳來,喊道:“兩位少俠,葉少俠,薛大人有請!”

    **********

    萬惡無極穀原本大堂的後院,是鍾無極最喜愛的書房,此時成了薛宮望等人落腳的地方。

    對於萬惡無極穀的老幼婦孺,朝廷的高手加上葉清玄等人一起,也是人手不足,索性任由他們逃離,隻對負隅頑抗的窮凶極惡之徒展開雷霆手段。

    好在這個時候拚死的人沒有幾個,所以這些朝廷大俠們能夠盡快地穩定下來,將自己收拾收拾,兩年多的穀底野人生活,將他們折磨得幾乎都不成個人樣。

    燕翩飛和魏無疚還是沒能將紫微聖君留下來,對方輕功絕世,兩大天絕高手都無法與之比肩,這種級別高手的對決,若雙方不是下定決定拚死一戰,都很少會出現死亡的情況。

    此時的魏無疚正主持剩餘的清理工作,而燕翩飛則是在內室中為燕絕翎療傷。

    葉清玄趕來的時候,對眼前的萬惡無極穀的氣魄倒是吃了一驚。

    書房外麵的院子很大,有魚池假山。當然還有很多花草盆栽。但最特別的是院牆,高達三丈,一般富貴人家的院牆不會超過兩丈,尤其是內院。

    越過高牆另一邊仍然是鍾無極自己的府邸,但既然院牆兩側都是鍾家,為什麼還要在自己的宅第之內還建造這般高聳驚人的院牆呢?

    那書房寬敞得一點都不象書房,簡直比一般的廳堂還大。

    門口右方一排軒窗,軒窗下有張大書桌,兩邊靠牆巨大的書櫥塞滿了書,還有書架則擺放了不少簽箋卷軸。這些鍾無極拿來充門麵的東西也都是價值不菲。

    書房的另一端除了一套八仙紫檀桌椅外,桌子左側有一張太師椅,椅上竟然鋪著的是一張毛色雪白的北極熊皮,碩大的熊頭栩栩如生,威風似乎不減活著之時。

    能在神武之地得到北方大陸的北極熊皮,實在是彌足珍貴。

    薛宮望此時便坐在這張座椅之上,三名朝廷高手護衛在他身側,還有不到十名的朝廷高手坐在下首兩側的靠背椅上,個個要麼是神態疲憊,要麼就是重傷在身,都是殘餘下來但卻喪失戰鬥能力的高手。

    葉清玄竟然在其中還看到了一個老相識,凝碧山莊的莊主,也是薛宮望的徒弟“摩雲手”嚴景書。

    想不到嚴景書也在這次的行動之中,能夠僥幸不死。也是他的幸運。

    此時的嚴景書沒有初次見麵時的儒雅姿態,麵如金紙。詭異非常,顯然受了比較詭異的內傷。

    兩人點頭示意,嚴景書繼續閉目運功調息。

    葉清玄看到薛宮望的時候眉頭倏然緊皺,薛宮望的情形讓他大為吃驚。

    薛宮望亂哄哄的形象已經稍稍打理了一下,已經沒有了剛上來時的狼狽,不過枯瘦的麵容和枯骨一般的雙腿,還是讓他盡顯老態,不停地咳嗽更讓這個壯碩的老人像極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朽。

    “薛大人……”

    葉清玄莊重行禮。

    薛宮望簡單地一擺手。示意他可以了,便喘氣說道:“葉老弟,許久不見,你果然沒有讓老夫看走眼,真是一代人傑,一代人傑啊,咳咳……”

    薛宮望身後的兩名手下連忙上下撫胸捶背。又有一人捧著痰盂上前,薛宮望喘息了好久,方才重新正常。

    葉清玄上前號脈片刻,接著一震,驚道:“薛前輩,你這是……”

    薛宮望嗬嗬笑道:“沒關係了。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四周眾人神色黯然,垂頭不語。

    同生共死的這兩年,眾人是靠著薛宮望和魏無疚雙壁支撐,才能免於被魔門一網打盡的地步。此時最為尊敬的老首領如此情形,不能不讓他們感到心酸。

    薛宮望長歎一聲。接著說道:“老夫入穀之時,與紫微聖君交手片刻,卻被一蒙麵高手偷襲,背後中了一掌,這兩年一直硬撐著與魔門周旋,讓他們以為老夫根本無恙,不敢輕易圍剿我們。魔門數次刺探,都被老夫蒙混過關,但到了最近,原本壓製的傷勢不可逆轉的複發了,嗬嗬,掌毒入了骨髓,老夫雖然勉強壓製,卻也雙腿不能動彈,隻是幾個月的時間,便瘦弱至此,好在魔門最近緩了進攻的節奏,這層窗戶紙才沒有被捅破……”

    葉清玄深思片刻,接著說道:“蒙麵高手!?對方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麼?”

    薛宮望點了點頭,道:“對方的身形體態我完全認不出來,想來是利用縮骨功之類的功法連體形也改變了……”

    葉清玄緩緩說道:“打中薛前輩的一掌中帶著的是【冥羅死氣】,這門功法我遇到過,不過此人的修為強過當年的對手太多,而且拖得日久,我沒有把握完全根治……”

    其他人一聽,都是大喜過望,想不到葉清玄竟然有如此本領,連【冥羅死氣】都有辦法治療,不由得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

    薛宮望嗬嗬一笑,他當然知道當年葉清玄治療江水寒的事情,不過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自己的身體生機已經枯萎,【冥羅死氣】就算被祛除,也增加不了身體的生機。

    但葉清玄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中一震。

    “薛前輩不用擔心,晚輩在武林聖地習得一門功法,可以產生【生】係真氣,足以改善前輩生機,不過……”

    “不過什麼?”薛宮望急問道:“但說無妨……”

    葉清玄皺眉道:“不過前輩體內的【冥羅死氣】已經侵入骨髓,又和前輩原本的真氣糾纏到了一起,想要完全祛除極為不易,最好的辦法是將前輩體內所有真氣全部清除,然後再重新緩慢修煉才是正途……”

    薛宮望一聽,恍然大笑道:“這是當然,老夫就知道你小子有點子邪門辦法,能多活一天老夫心願已足,為的不是一條賤命,不過是想看到某些算計老夫的惡徒得到應有的報應而已……”

    話說到最後,薛宮望雙眼冒出升騰昭然的殺機。

    不僅僅是薛宮望,還有其他的朝廷高手都是個個麵露寒光。

    葉清玄詫異問道:“薛前輩,晚輩知道有些事情不該亂打聽,但這次的朝廷行動牽扯甚大,不知……”

    葉清玄沒有繼續說,因為周遭朝廷高手的臉色都變得不大自然起來,畢竟原本心高氣傲的這些朝廷大人物,現如今竟然如此狼狽,竟然被一些武林後輩救出來,這麵子上太過不好看。

    薛宮望一把扯住葉清玄的右手,眼中精光四射,說道:“老夫找你前來。正是為了這件事……”

    “找我!?”葉清玄有些不明所以。

    “跟我來!”

    公羊喝止幾個人上前將薛宮望扶上輪椅,葉清玄一頭霧水。跟著進入了一間密室,數名朝廷高手警戒四周,隻留二人在屋內。

    薛宮望歎息一口氣,緩緩說道:“想來這一次朝廷大內高手的遭遇你是知道大概的了……”

    “略有耳聞。”葉清玄隻是知道朝廷這批大內高手的任務,被圍困萬惡無極穀也是遇到公羊喝止之後才知道的事情。

    “我帶領鎮魔塔的侍衛和大內高手一行四十幾人,後來又調派了幾名白道大派的高手助拳,原本對魔門也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威脅,可惜事有不周。竟然從內部腐壞,中了自己人的奸計,接收到的是錯誤的信息,直接讓一幹好手死傷慘重,我就算一死也無法補償那些冤死的弟兄啊……”

    葉清玄肅容問道:“薛前輩說的自己人……那名內奸,是何人?”

    薛宮望轉頭盯著葉清玄,一字一頓地說道:“此人便是——鄭——展——堂。”

    在任武相!?

    葉清玄聞言大吃一驚。

    薛宮望繼續寒聲說道:“就是他。要不是他這個‘自己人’。老夫又怎能輕易相信呢?而且其中做了最大擔保的,還是個更加棘手的勢力……”

    葉清玄幾乎有些不敢聽下去了,心中無比激動地問道:“那是……”

    “鳳儀閣!是鳳儀閣!”薛宮望幾乎耗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無疑是皇甫王朝自建立以來麵臨的最大危機。

    “鄭展堂提供的消息,據說是鳳儀閣的情報。而鳳儀閣的人並沒有否認,這就說明,兩者之間必有牽扯……”

    葉清玄感到頭皮一陣陣發麻,不由問道:“這……消息準確麼?會不會裏麵有什麼誤會?”

    薛宮望搖了搖頭,道:“絕不可能。鄭展堂全程參與此事,他將消息一點點地提供出來。將我們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了萬惡無極穀之中,而且不予坐實,隻是讓我們深切的懷疑。為了以防萬一,我還親自派人去偵查,得到的消息也完全符合,最終我們毫無防備地前來萬惡無極穀興師問罪,全力圍攻陷穀,沒想到,這處原本請報上據稱是朱雀等人藏匿的地方,竟然是一處不歸之地……”

    剩下的事情不用說了,薛宮望等人被圍困穀底兩年有餘,一行大內高手死掉了大半,靠著穀底沼澤內的水源,吃著野草和魚類、青蛙等生物勉強存活,靠著兩大天絕高手的威脅,迫使魔門不敢輕易動手,方才熬到了今日。

    “那前輩找我來的意思是?”

    薛宮望深切地看著他,沉聲道:“幫我們抓捕鄭展堂!”

    “啊!?

    葉清玄大吃一驚,壓低了聲音,急切道:“抓捕武相!?那不是要皇帝的手諭?”

    “不用,我有專權之責。朝廷之內,隻有三個人有此權利,一是老夫,二是已經死去的皇叔皇甫哲信,另一個就是大太監安忠信……哎,本來還有一人深得陛下信任,但可惜……今日看來,當年那位老友的變故,隻怕鳳儀閣也脫不了幹係……”

    葉清玄才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這個所以的另一人就是假死的前任“武相”季廣嵐了。

    薛宮望、季廣嵐、皇甫哲信、安忠信,皇帝的四大親信,如今分崩離析,要不是自己救了薛宮望,隻怕就剩下一個大太監安忠信了,那是一個人人厭惡的權監,據說善於阿諛拍馬之術,定然是鳳儀閣或是魔門的人覺得他不足以威脅自己的計劃,所以才沒有對他下手,而其餘之人,先是季廣嵐,又是皇甫哲信,現在輪到了薛宮望,他們的計謀一步一步,完全就是針對的這天下最後權勢的位置而去。

    葉清玄轉瞬間似乎發現了魔門最大的陰謀,最起碼應該是最大的陰謀之一。

    皇位!

    羅破敵這個自稱“天帝”的人,難道也想當人間的皇帝麼?

    “薛前輩有命,晚輩豈能不肝腦塗地……隻是……似乎前輩將這件事托付給魏大俠或是燕大俠更為恰當,晚輩的實力隻怕……”

    薛宮望嘿嘿一笑,說道:“你小子不用妄自菲薄,我知道你的實力,若是出其不意,定然能夠收得奇效,燕翩飛或是魏無疚,目標太大,他們一出現,隻怕鄭展堂已經有所提防,反倒不易成功。”

    葉清玄皺眉問道:“可是此次薛前輩等人已經被救援出來,隻怕鄭展堂第一時間就已經逃跑了吧,還會等著大人去找他的麻煩麼?”

    “哼,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薛宮望森嚴道:“我深知鄭展堂的為人,精於政治算計,他以為有了鳳儀閣的支持,我們就拿他沒有辦法,頂多把官司打到陛下那裏,最後鳳儀閣出麵,息事寧人,鄭展堂頂多被處以恣情不利的罪過,罰幾年的俸祿了事。江湖事,江湖了,這一次我繞過朝廷,直接將其拿下,他的小命在我們手裏,再去跟鳳儀閣興師問罪,看她們有什麼辦事……”

    這老頭,脾氣果然火爆,連皇帝都敢繞過去……

    “那鄭展堂的實力……”

    “他雖然為人低調,但老夫看得出來,他的實力足以媲美天絕。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讓無疚暗中與你們同行的。記住,抓住鄭展堂,立即趕來中州鄭州城,我們一齊直上洛都。”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8-29 11:46
【124】援兵遲來

葉清玄心情激動地聽完了薛宮望的囑托,又喚來魏無疚前來密談,直到時近中午,方才因為疲累而暫時告一段落。

    葉清玄趁著這個時間,數次向薛宮望體內輸入【生】係真氣,調養身體,隻要薛宮望的身體條件恢複一小部分,能夠承受罡氣被抽空的痛苦,便可以著手進行治療。

    服用了一大把各式補藥,薛宮望氣色已經如常人一般紅潤,隻是身體依舊瘦弱。

    魏無疚護在近前,葉清玄運功開始療傷。

    對於葉清玄懂得類似【玄陰吸魔功】的功法,薛宮望並沒有表現出多麼震驚,當年葉清玄進步神速,薛宮望早就有這方麵的懷疑,朝廷方麵也有過這些的情報上繳。所以當葉清玄運轉【北冥神功】吸收薛宮望體內真氣的時候,魏無疚和薛宮望雖然好奇,但也沒有表現出敵意。

    葉清玄的功法明顯是玄門正宗,雖然汲取他人內力的行為多少有些不夠光明,但也頂多是吸幹內力而已,對經脈和身體並無太大影響。

    薛宮望此時體內罡氣亂成一團,飽受汙染,被葉清玄一掃而空,正好等於撥亂反正,重新修煉也隻是重新積攢罡氣,而非被打不會武功時的初級狀態。

    薛宮望料定,隻要自己體內【冥羅死氣】被清理幹淨,自己重新修煉不過兩月時間,便足以恢複到原來的八成功力,但要是想恢複到巔峰狀態,恐怕要一年左右的光景才行。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因此留了一條性命是真的。

    葉清玄此時表情嚴肅。但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他賣命地醫治薛宮望。得到的好處其實最大,一名天絕高手的全部功力,那可不是小數目,自己先天大圓滿境界是必須的了,弄不好還有機會突破歸虛境,二十歲不到的歸墟高手,這絕對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若真是到了此等境界,那自己就不能再囂張下去了。自己這個年紀,就有如此成績,隻怕一些平日裏對自己無害的人物也會因為太多害怕而對自己抱有敵意的。

    仇富的心態在任何年代都有足夠的信徒,隻不過轉變一個別的樣子而已。

    也就是說,若自己真到了絕世高手的地步,就真的要放緩腳步,低調做人了。

    如此想法之後,葉清玄反而變得坦然,全心全意地治療薛宮望的傷勢,從中午一直到晚上。又過了整整一夜,當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終於將薛宮望浩如煙海的磅礴罡氣吸收了個幹幹淨淨。

    葉清玄境界連升,果然成功地進入先天境的大圓滿境界,距離歸虛隻有一步之遙。

    即便連升數級,煉化罡氣無數,但一張臉漲得通紅,像是喝多了的酒鬼,緊憋著氣,不敢呼吸,生怕一走氣,就將體內多餘的真氣爆出來……

    薛宮望完全恢複了正常,雖然體內沒有一絲一毫的罡氣,但身體反倒極好,整個人酣然入睡,如同嬰兒。

    葉清玄朝著魏無疚連連擺手,話也不多說,直接就飛奔了出去。

    眾兄弟正聚集到一起談論接下來的行動,葉清玄忽然闖入,一把扯住江水寒,另一隻手扯住孟源筠,給了如花一腳,示意萬國泰跟來幫忙,然後轉頭就跑……隻留下一眾大眼瞪小眼的群雄不明所以。

    “葉老七,你這什麼情況!?”孟源筠詫異問道。

    江水寒看著葉清玄漲紅的臉孔,充血的眼睛,淡淡一笑,道:“看來七哥是又有好處分給我們兄弟了吧…”

    如花一樂,狂笑道:“好,好好,就知道葉子最最仗義,有了好處也不忘給兄弟們分杯羹……”

    葉清玄帶著三人進入一個幽靜的房間,二話不說,讓三人盤膝坐好。萬國泰看了一眼,立即知道自己的使命,站在門外,青龍大刀一杵,臨時兼任起了門神的角色。

    葉清玄先到了江水寒身後,雙掌印在江水寒的背心,體內直接轉化為【天長地久長春不老功】的【生】係功法,全力衝入江水寒的體內。

    江水寒身軀一震,立即如饑似渴地引導著這磅礴的內力沿著大周天運行,將體內最後幾道經脈打通,然後再歸入丹田。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江水寒額頭冒汗,已經承受了自己原本一倍左右的真氣,嗡——

    耳邊一聲嗡鳴,身體內如同開了鍋一樣地劈裏啪啦個不停,無論是內髒、經脈、骨骼還是精血,都在瞬間別淬煉了一遍,身體毫無疑問地步入了先天境界。

    天地異動!

    原本豔陽高照、氣溫悶熱的空中突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猶如春雨萌生,氣溫立即變得溫潤起來,龐大的靈氣聚集眾人所在的小院,門口的大樹、盆景、花草,在轉瞬之間便步入了最為美好的季節,櫻花和菊花同時綻放,桂花飄香,萬物新生,原本門外的鋪滿了密實的石板,縫隙間也長出無數花草,朝著江水寒所在的位置生長,越靠近房屋的地方,花草便越是茂密,就連房間內被做成了桌椅的實木,竟然也抽芯發芽,長出了綠色的枝條,簡直就是人間奇跡……

    這動靜不免也驚動了靜養的諸多高手,紛紛在屋外圍觀,驚歎連連,指指點點。

    眼前的這種情景不必說,是靈氣聚集的結果,但生是如此浩大,有史以來,還真是沒聽說過幾次……

    “好家夥,看著模樣怕是當年景陽宮的木真人步入歸虛也就是這個場景……”

    “春夏秋冬,四季花朵齊放,當年木真人步入歸虛,也不過是枯木逢春,草籽發芽,應該也是不如屋裏之人引起的情形詭異……”

    “要我說,不見得此人比木真人高明,木真人當年可是方圓十裏之內的變化。此人影響。不過屋外十丈。不過依我看,定然是此人的功法要比木真人擁有更多的生機才會如此。”

    “不會吧,木真人的【枯木逢春訣】可是木係功法裏號稱第一的神功……”

    “世界之大,也許還有我等沒見過的功法啊。”

    “是極,是極……”

    “有道理!”

    眾人亂哄哄地議論紛紛,裏屋的葉清玄早已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孟源筠的身上,任由江水寒自己穩定境界。

    兩個時辰之後,江水寒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葉清玄也剛剛將手從如花的背後收回。

    江水寒壓下心中的狂喜,上下打量了葉清玄一眼,問道:“七哥,你為什麼不突破歸虛呢?”

    葉清玄嗬嗬一笑,道:“境界不穩,就算勉強突破,弄不好也控製不住這許多真氣,需要太久的時間去控製和熟悉。我們沒有時間了……”

    江水寒一怔,問道:“為什麼?”

    “我們接下來有件大事要辦,我們不能指望任何外人。隻能我們兄弟一起出手!”

    “連李道宗他們都不能幫忙麼?”

    “別說李道宗,便是連夏侯清楓都沒辦法告之……”

    這次的任務事關重大。除了絕對信任的人以外,還要防備事情失敗之後的影響。

    自己這幫子的兄弟絕對沒有問題,但像是夏侯清楓這樣有著大家族背景的人物都不能拖下水,免得日後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

    真田龍彥那小子可以當做一個幫手!

    江水寒從葉清玄的眼中看出了問題的嚴重性。知機地閉上嘴巴,運功調息。

    這個時候,外邊突然一陣大亂,人聲驟然變得鼎沸起來,不過似乎是高興的事情居多。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咣當一聲,門被推開,萬國泰也是臉帶興奮地說道:“援兵到了。你師父、你師兄,還有你媳婦,他們都來了……”

    葉清玄聞言一喜,騰身衝了出去。

    **********

    魔門的人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包括原本在那座小城中的朱雀、鍾無極等人。

    昆吾派、素裳宮和蜀山劍盟的聯軍直接殺至了萬惡無極穀。

    葉清玄第一時間見到的便是梅吟雪,倒不是他多麼的急色,而是因為此時的昆吾派諸人與同時趕來的蜀山劍盟的人弄出了點小事故。

    蜀山劍盟的人此來就是為了給師門被殘殺的數百弟子報仇的,所以聽聞萬惡無極穀溝通魔門,立即對他們痛下殺手,毫不憐惜,無論男女老少,全部跪成一排,挨個處死。

    這讓適逢其會,看到這一切的六師兄賀清竹大為不忍,自己師門也是與魔門有著深仇大恨,但也不必如此作為,將武器對準這些老幼婦孺,此等殘殺行為,與魔門何異?

    昆吾派之內,也就是賀清竹有著這等悲天憫人的性子,而且性格看似文弱,偏偏是個執拗的人,極為堅持己見。

    幾次勸阻不成,賀清竹立即出手,救下了數十名老幼。

    可這樣一來,無異於得罪了正有怒無處發泄的蜀山劍盟諸多高手,雙方立即拔劍相向,偏偏蜀山劍盟的幾個人,幾次出手,都被賀清竹擊敗,這讓本就怒意滔天的蜀山高手們大怒非常的。

    最後這場爭鬥都惹得楚靈虛和妙針姥姥發覺,兩派所有人士盡皆出現,平息這場無意義的鬧劇。

    葉清玄匆匆趕來的時候,隻是看到場中賀清竹垂頭喪氣地站在場中央,而旁邊一個女子怒目橫視,手中一把斷劍緊緊地握在手中,而地上是半截劍身,顯然對方的一劍讓六師兄直接將對方的寶劍掰斷。

    這讓的出手,若是比武過招是夠氣勢了,隻不過對方是一名女子,此時對方又是眼圈通紅,仿佛受了氣的小媳婦,弄得氣氛瞬間尷尬,楚靈虛正在一名慈祥老婦人麵前連連賠罪,葉清玄一看,便知道那位慈祥奶奶模樣的老婦人,便是蜀山輩分極高的妙針姥姥。

    葉清玄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名一臉怒氣的蜀山美女,竟然是見過數麵的孤霞山美女劍客顧夢璿,是妙針姥姥的小徒弟,不由得暗笑幾聲,出言說道:“嘖嘖嘖,看不出六師兄這個木頭疙瘩還能有如此豔遇啊?”

    旁邊的梅吟雪噗嗤一聲,暗地裏掐了葉清玄一把。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楚靈虛向著妙針姥姥連連賠禮,最後又喝道:“逆徒,還不向蜀山的諸位同道道歉,特別是向這位姑娘道歉!”

    賀清竹一臉尷尬,自己也是因為蜀山的高手連番攻擊,一時氣憤下手重了點,沒想到對手是個女子。若是對方是個男的,這事完全就是另外一個性質,偏偏是個女子,這臉上一哭,男人千般理由全部作廢,就是男人不對。

    賀清竹連連朝著周圍蜀山高手致歉,最後對著顧夢璿一躬到底,歉然道:“顧女俠,是賀某無禮了,唐突了女俠,還請女俠原諒在下,賀某給您賠禮了……”

    “我不管!”顧夢璿嬌嗔地一跺腳,一比劃手裏的斷劍,喝道:“這是我祖傳的寶劍,你賠給我!”

    賀清竹登時滿臉大汗。

    葉清玄一拍大腿,低聲笑道:“嘿嘿,看來這事有門了……”

    梅吟雪一臉怪異地看著葉清玄,低聲罵道:“你這個披著男人外皮的八婆!”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8-29 11:48
【125】突逢大變

  萬惡無極穀一役,武林正道一方大獲全勝,最大的收獲便是剿滅了萬惡無極穀,魔門十二天君伏誅鈴星和陀羅二人,隻是沒有見到擎羊天君的屍體,所以沒有算上這個成果。

    投靠魔門的先天高手有十餘人喪命,動手的時候,人人都是麵巾遮臉,死了之後檢查戰果,發現無一不是江湖上惡貫滿盈的悍匪巨盜,俱都是走投無路的惡人。

    再算上小城內被擊斃的十六名魔星高手,和幾名鎮魔塔逃脫的高手,這一戰,葉清玄等人依靠有限實力,無疑取得了最為輝煌的戰果,兼且救出薛宮望、魏無疚等朝廷大內高手,正道一方對抗魔門的實力,無疑上升了數籌,就算直麵魔門的攻擊,也自保有餘了。

    清理了萬惡無極穀,從中繳獲大批物質、財富,都被集中管製起來,幾位宗主一商議,都認為有必要暫時成立除魔同盟,這批物質不妨就作為盟內調撥的物質,薛宮望和妙針姥姥憑借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在武林中的輩分,被尊為正負盟主,統籌除魔盟事務。

    眾位宗主更以此為契機,四處發出除魔貼,召集武林同道,就以中州鄭州城內的為基地,正式向魔門宣戰。

    檄貼還發布給了朝廷以及至高權力的代表“十二元老會”,這個由淩雲宮、鳳儀閣和十大門派各派元老組成的議事機構已經有近百年沒有下達過任何命令了,這一次。薛宮望等人也沒指望這個地方會有任何反應。

    魔門行事如此猖獗,肆無忌憚,很明顯有名門大派暗中勾結,阻礙武林正道的統一行動,魔門從一開始,就癱瘓了這個機構,方才敢如此作為。

    而分析前後,身為兩大超然門派之一的鳳儀閣,無疑有著重大的嫌疑。

    薛宮望以魔門為目標,大肆在武林上活動的方式。無異於宣布了自己的目的。有此做法,自然也會讓秘密對付的鄭展堂放鬆警惕,更有利於葉清玄等人的行動。

    隻是葉清玄心底還有一分顧忌,那就是薛宮望等人解脫的消息。不可能不傳到鄭展堂的耳朵裏。也許他本人足夠狂妄。不會逃脫,但魔門會讓這個棋子輕易出現危險麼?要是魔門下令鄭展堂逃遁,恐怕自己這一行人的行動。要麼是完全撲空,要麼就是落入敵人的算計當中去……

    燕絕翎重傷難以行動,燕翩飛倒是對這個侄兒頗為關照,雖然嘴裏依然不客氣,不過看得出來,燕翩飛對他的天賦極為滿意,除了為他療傷之外,便是將自己掌握的劍法悉數傳授給燕絕翎,尤其是蜀山劍盟真正的第一劍法——那套殘缺的【五氣朝元劍法】和【三花聚頂神功】。

    至於徐希羽等諸人,則被薛宮望以各種借口留了下來,或是派出任務,聯係江湖上知名的高手助拳,或是留在身邊,多加指點武藝,每個人都為能在“天絕手”的麾下做事,都是開心不已。

    同樣,葉清玄等人,也是以各種借口為名,派出外地,但實際上是秘密集結,準備行動。

    當葉清玄等人謹慎地準備行動的第二天,倏然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讓包括薛宮望等人在內都是驚駭當場。

    這件事情,比之“魔帝”羅破敵挑戰“天下第一劍”“劍神”李慕禪還要更為震動天下,一時之間,江湖上無人不惶惶不安。

    荊州南部,聞名天下的寒台寺,聚集了天下間最為知名的幾大高手,上下近千人的武林人士聚集此處,結果在一聲轟鳴聲中,一朵巨大的火雲將整座寺院炸飛,與會之人,無一幸免。

    葉清玄等人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在趕往揚州南部的路上。

    乍一聽聞這個消息,眾人無一不覺得手腳冰涼,四肢無力。

    終於還是沒能避免!

    這場震動天下的大悲劇,就是發生在葉清玄等人平定萬惡無極穀的第二天,申屠鎮嶽一方的鎮嶽山城以及麾下歸附的十餘個黑道門派,麵對沈江平與徐正奕組成的正道門派,對洞仙穀一事展開談判,沒想到,會議剛剛開始,悲劇就立即發生了。

    葉清玄等人在一家酒樓中聽聞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即聯係了當地的三司密探,索取了最為詳盡的情報,一觀之下,便是連如花和孟源筠這兩個大嘴巴也張不開嘴巴。

    “難道我們的飛鴿傳書沈大俠他們沒有收到?”孟源筠搖頭苦歎。

    這一次對於武林的打擊,簡直是曠古未聞,魔門的攻擊終於完全的白熱化了,再也不是什麼陰謀詭計,而是**裸的挑戰整個武林,而申屠鎮嶽、徐正奕、沈江平,三位天絕高手的同時隕落,絕對是給天下人敲響了最為淒厲的一聲警鍾。

    魔門來了!

    原本因為李慕禪的存在,在他不敗神話麵前,無人覺得魔門是個多麼大的威脅,因為百年來,李慕禪的存在就是魔門、邪道、外族,三股勢力最大的敵人,李慕禪不倒,這些勢力再怎麼折騰,也不會有什麼威脅。

    但是今天,人們方才發現,原來李慕禪也不是萬能的。

    噩耗,並非就此一樁。

    在這場最為慘重的懸案之後,旋蹤而至的,是超過超過三十個一流門派的一派宗主被刺身亡,數百門派爆發混戰,而這些門派要麼就是繼任者昏庸無能,要麼就是內鬥不休,整個武林一夜之間陷入從未有過的大亂之中。

    一直被武林壓製的朝廷勢力,麵對亂局完全無能為力。

    同一時間,西方戎族各部勾結拜火教,與北方狄族的逐日部聯手,入侵華族西北領地。夾擊鷹王的十二飛鷹堡,此時戰火正旺,鷹王依靠統兵之能和手下十二飛鷹的厲害,勉強處於守勢。這讓葉清玄等人原本想讓“小鷹王”展羽趕來助拳的希望也瞬間破滅。

    北方狄族大部兵馬出現反常調動,北方邊防頓時吃緊。除了摩天嶺的白蓮教之外,另一支邪教組織太平道的太平寨,也乘勢再起,聲勢浩大,與北方狄族遙相呼應,大有裏應外合的跡象。

    東方海外瀛洲武士與東海聽潮閣爆發大戰。戰火甚至已經登陸。揚州、齊州、燕州沿海地區不是有海寇入侵。

    南方蠻族與東南的越族同摩天嶺結成聯軍,大有再次入侵揚州的跡象,他們的背後顯然有著大西蕃國的影子。

    而最高權力機構的十二元老會則陷入了扯皮當中……

    兩大超然門派淩雲宮和鳳儀閣,“十大門派”的大禪寺、太白劍宗、龍虎道門、儒林學院、蜀山劍盟、青衣樓、素裳宮、東海聽潮閣、遊龍幫和風雲盟。第一時間要求朝廷頒布了推遲“昭武九州”的武林大會。

    是推遲而不是取消。這個決定本身便耐人尋味。

    因為這幾大門派之間都有更多的利益想要爭取。“昭武九州”武林大會正是解決一些懸而未決矛盾的好方法,同時也能平息其他門派對十大門派長期霸占最優等資源的怨恨。

    “昭武九州”武林大會,再次推遲兩年時間。

    其次。各大門派秘密培養的年輕高手集中訓練,挑選出二十四名第一流的高手,授以各大派的絕世武學,這二十四名一流高手日後不準收徒,更不準將其他門派的武藝外傳,存在的目的完全就是針對魔門。

    正道的反應看似迅速,但其實已經落後魔門很久了。

    表麵上武林亂成一團,其實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門派已經成為魔門的附庸,魔門百年布局,勢力早已滲透進了絕大部分的門派之內,一旦最終決戰爆發,說不定有多少門派立即投入魔門之內,成為武林正道的公敵。

    **********

    葉清玄等人步入揚州的時候,宗軒已經回到了鼎州城。

    一處小院之中,宗軒臉色陰沉不定。

    灰衣蒙麵的電劍佇立在他的身前,同時還有一個黑衣人,刺客洛景離。

    宗軒此時萬分的不爽,幾乎就是在憤怒的邊緣。

    原本計劃周全的事情,就等著自己回來之後執行,自己救了申屠霸天,有恩於申屠鎮嶽,同時戳破左少白的陰謀,以左少白的死,成全自己,到時自己取代了左少白的位置,就算天機閣裏的那個老頭子大怒,也會因為自己的用途而放棄與自己撕破臉皮。

    取得申屠鎮嶽的信任,日後再迎娶申屠嬌嬌過門,然後再讓申屠霸天消失,自己可以完美地掌握鎮嶽山城,不但為冥獄報仇,更可直接恢複冥獄黑道第一大派的身份,日後再慢慢找鳳儀閣報仇。

    可是這一切的計劃,竟然在最重要的一步已經成功的情況下功虧一簣,真是讓宗軒萬分的不甘。

    “查清楚了麼?申屠鎮嶽等人真的屍骨無存?”宗軒心裏總是有些嘀咕,絕得申屠鎮嶽這樣的曠世高手,絕對不可能被一些炸藥就這麼輕易的轟死。

    “啟稟少主,據現場的人回報,當時會場內至少超過千人在爆炸中死亡,整個寒台寺都被炸上了天,裏麵的人自然屍骨無存……”

    宗軒恨恨地一拍石桌,沉聲怒道:“左少白和魔門合作,這一手真是夠絕的。”

    洛景離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現如今左少白以為申屠鎮嶽報仇為名,完全接收了鎮嶽山城的勢力,哧,雖然真正的高手死傷大半,但餘下的高手依然足以撐得起黑道第一大派的威名。隻是一些原本屈服於申屠鎮嶽淫威的門派有些鬆動,妄圖脫離同盟,現在左少白的心思都在整合舊勢力之上,等他騰出手來,咱們倆恐怕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洛景離搶走申屠霸天屍體的事情,自然會由黑白雙煞告之左少白,“血煞”身為天機閣的下層組織,洛景離的叛變自然不會被允許,而宗軒之前的所作所為,一樣會被有戒心的左少白所敵視,天機閣不禁止弟子之間的明爭暗鬥,認為這也是人類的習性,是一種常態,不但不阻止,甚至鼓勵,隻要左少白的地位不動搖,殺了宗軒都不會被處罰。

    電劍沙啞的嗓音響起,道:“少主莫要生氣,還好我們救下了申屠霸天,隻要讓申屠霸天指控左少白是暗害申屠鎮嶽的元凶,再憑借他是鎮嶽山城少主的身份,完全可以爭取到一大半的山城舊部歸附,到時我們暗中控製申屠霸天,再加上我們冥獄的舊部,最起碼也可以和左少白分庭抗禮。”

    宗軒一擺手,說道:“申屠霸天先不要動,還要再等一等,他是我們的一張好牌,若是太早曝露可能會被左少白直接攻擊,一旦我們反抗,很容易讓天機子那個老鬼看出我冥獄少主的身份,到時不用別的方法,隻是通知卓惠梵,就足以讓我們最後的一點實力被剿滅,不可不慎啊!”

    “那少主的意思是……”

    宗軒站起身來,緩緩步行,沉吟片刻,突然一轉身,眼中精光四射,斷然道:“我去見見申屠霸天,言明危險,將他保護起來。等我跟這位二世祖成了患難與共的好兄弟,日後幫著他複興山城,便是分內之事……嗬嗬,我們到時來一出‘挾天子以令諸侯’。”

    **********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揚州中部,大江水係中僅次於洞仙湖的第二大湖,困龍湖左岸的南康府中,一處歌舞升平的妓院後院的一處石頭堆砌的花房之內,葉清玄衣著如同小販,神態安閑地坐在椅內,右手托著一個極品青花瓷的茶碗,左手用茶蓋撥著茶麵的幾片嫩葉,呷了一口濃香的雨前龍井。

    深舒一口氣,齒頰留香,葉清玄悠悠長歎。

    其他人等,如花和尚纏著頭巾和萬國泰、真田龍彥一起裝成了挑夫,孟源筠和真田龍彥則是一個保鏢的模樣,而孟源筠雖然化妝成了一個富商,但怎麼看都是最尖酸刻薄的那種人。

    另一名相貌堂堂,精神奕奕,一身華麗絲質儒服,三十來歲的男子,垂手立在眾人的身前,神態虔敬。

    葉清玄的臉上看不出半點長途跋涉的疲累,反倒是原本的愁容在雲淡風輕中化為了虛無,無限享受地再呷了一口清茶,才將茶碗放在了旁邊的桌上,向著那個男子,笑道:“章大哥,為何你不坐下來?”

    那被葉清玄喚做章大哥的男子一臉的興奮,看向葉清玄的眼中滿是恭敬,肅然應是,將茶幾另一邊的椅子拉得側了少許,才敢坐下,以示不敢和葉清玄等人並排而坐。

    這章紹傑是困龍湖附近最有勢力的武林大豪,手內有幾間賭場和妓院,在江湖上也頗有點聲望,其實暗地裏是龍江會於破海布置在暗地裏的一枚重要棋子,目的是更準確滴控製住大江的水道。

    因為葉清玄早前暗殺摩天嶺高手的行動,龍江會和大戟門的一幹高手,對於葉清玄這個行動有若雷霆的高手都是大為欽佩。

    江湖上的人還拿不準葉清玄有多厲害,但這些人與“無生十劍”交過手,當然知道這些人的厲害,尤其葉清玄離開之後,摩天嶺的高手也是數次與朝廷的高手還有龍江會、大戟門的聯軍動手,這“無生十劍”展露出來的武藝,讓人大為驚歎,不由得暗歎當年葉清玄麵對他們的合擊到底是如何堅持下來的,而且還是大勝的結局。

    因為摩天嶺這些白蓮教高手大發威風,葉清玄當年殺得他們丟盔卸甲的事情越來越被傳的神乎其神,也讓章邵傑這樣的人物對其充滿了敬佩和無限的崇拜。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8-29 11:50
【126】深入虎穴


    葉清玄此次行動乃是為了對付“武相”鄭展堂,哪裏還敢動用朝廷三司的勢力,弄不好那裏麵到處都是鄭展堂的耳目,為了保密,葉清玄直接動用了自己的關係,暗中聯係了“龍王”於破海,一路坐船,從洞仙湖沿著大江水路,直達困龍湖畔的南康府。

    這裏距離鄭展堂駐紮的昌隆府就不算太遠了。從這裏改走旱路,即便是普通馬車的速度,三日內也完全能夠到達。

    鄭展堂原本負責麵對摩天嶺方麵的軍事,但因為兩年來毫無進展,讓趕來的皇甫泰明奪了軍權,一舉將摩天嶺入侵的勢力驅逐出揚州範圍,重新退回了嶺南。

    可以說,朝廷對於鄭展堂這兩年來的表現是大為的不滿,同樣毫無作為的還有負責冀中太平寨方向的“孝親王”皇甫敬明。

    這兩個人無一例外都是鳳儀閣大力保舉的官員,如今朝廷內部,包括絕大多數的六部官員,甚至是文武雙相,都跟鳳儀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葉清玄道:“除了剛剛說的那幾件事,揚州這邊還有什麼動靜?”

    章邵傑恭敬答道:“經曆過了十三皇子臨陣奪權之後,平息了的揚州江湖,現在是由十三皇子與鄭相爺平分權力,十三皇子駐防邕州城,主要負責邊疆的守衛,而鄭相爺坐鎮昌隆府,肅清流竄頑寇,主要就是對付那些已經查證投靠了摩天嶺的武林門派。我們龍江會和大戟門配合鄭相爺的行動,狠狠地打擊了投靠摩天嶺的那幫小人。‘烈鯨島’、‘排幫’、‘鹽幫’還有‘雙鯉門’、‘烏峽派’、‘鬱水幫’、‘鐵熊堂’、‘潯江會’、‘興武教場’等等這些投靠了摩天嶺的大小幫派沒有一個能逃脫得掉。

    因為幫主石天寶被葉少俠除掉,群龍無首。所以第一時間被我龍江會剿滅。原本的勢力範圍也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因著此事。於大龍頭還不時念著您老的好,傳令讓小的配合諸位的時候,也沒忘了讓小的跟幾位爺道謝。大龍頭說了,日後相見,定然有厚禮要給諸位少俠……”

    葉清玄嗬嗬一笑,道:“大龍頭太過客氣了,我等也不過是做了些分內之事,煩請章大哥代為轉告大龍頭。此時能得大龍頭的關照,葉某兄弟幾人已經是大為感激的了,以前的小事,就不必掛懷了,當年要不是大龍頭仗義執言,我等兄弟就已經被這些人暗害身死了。”

    葉清玄說的是當年前往武林聖地之前,在船上被摩天嶺高手突襲的那件事,要不是百裏無及和於破海出現,就算當時薑斐然趕來了,也阻止不了他們對自己一行人的截殺。

    眾人又閑聊了兩句。章邵傑知道這幾個人物身上必然有要務,所以知機告退。並將吩咐下人不得靠近這間小屋。

    檢查了一下這裏絕對安全,葉清玄等人立即開始討論局勢。

    萬國泰歎了一口氣,道:“唉,想不到我們剛剛重創了魔門一次,魔門反過來便讓武林正道吃了這麼一個大虧,裏外裏算來,還是我們被算計。”

    孟源筠道:“可不是麼,我們是適逢其會,魔門是早有預謀,我們處處被人家牽著鼻子走,這一次能夠救出薛宮望他們,完全是我們運氣好,真不知道魔門還有多少陰謀詭計要實施,想一想,心裏真是沒底的很……”

    如花哼了一聲,沉喝道:“灑家憋了一肚子氣,要不是執行這狗屁的任務,灑家定要尋到魔門之人,一頓好殺!”

    孟源筠冷嘁一聲,道:“得了吧,我們連魔門的人在哪裏都不知道,還一頓好殺……”

    “孟老六,你tmd別招我啊!”如花一肚子火氣,擼胳膊就要動手。

    萬國泰連忙勸道:“行了,行了,什麼時候還鬥氣!”

    真田龍彥摩挲著自己的愛刀“雷切”,神采奕奕地說道:“如花大師說得對,孟君說的也沒錯,就是先後順序改一下而已,隻要找到敵人,便是一頓好殺。我在瀛洲的時候,這樣的比武是被限製的,隻有每年的禦前試合,或是執行任務之時,才能如此暢快的殺人……神武,是個練武的好地方!”

    “把殺人當樂子,你們那都什麼人啊……”孟源筠說道。

    鏘!

    真田龍彥敲刀示意,森然道:“我們是真正的武士!”

    “佩服,佩服!”

    江水寒搓著眉心的紅痣,淡淡說道:“這回我們的任務對整個正道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事情。抓到鄭展堂,定要撬開他的嘴巴,以他的地位武功,不管他是不是魔門的內應,說不定都知道許多內幕,從他那裏打開一道突破口,對於我們掌握敵人的行動有著重大的意義。所以這一次的行動,我們不能有失……”

    葉清玄沉默不語,想起對自己賞識有加的徐正奕和沈江平,心中備受煎熬。

    江水寒欲言又止,看到葉清玄眼中閃過悲痛的神色,原本的提議卻又咽回了肚子裏。

    不過他的表情卻被一旁的如花看到,不由得眼眉一橫,道:“我說老八,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要說的,趕緊都倒出來吧,都什麼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

    江水寒自失一笑,搖頭不語。

    如花被憋得抓心撓肝,又要大吼大叫,冷不丁葉清玄出言道:“老八,上次我們說的那件事……你來布置吧。”

    江水寒眼中精光一閃,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最後沉靜下來,肅容道:“多謝七哥,既然如此,就交給我來辦吧。”

    葉清玄和江水寒二人神神秘秘的模樣,卻把眾人弄得一頭霧水,好奇心大勝。

    孟源筠最先受不了。出言問道:“什麼事啊?”

    葉清玄又端起茶碗。緩緩說道:“不要問。還不到讓你們知道的時候……”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驚疑不定。

    葉清玄從來沒有什麼事會瞞著自家兄弟,這一次他既然不想說,那定然是一件影響深遠,意義重大,又異常凶險的事情。

    葉清玄心中波濤洶湧,心情難以平靜。

    大概半月之前,江水寒曾經跟他提了一個計劃。以發現“青銅龍塔”的稀世武學為誘餌,將江湖上遊手好閑的散兵遊勇們吸引過來,牽著這些人的鼻子走,攪亂本就風雨飄搖的江湖,以這股勢力衝擊魔門的陰謀詭計,簡而言之,哪裏有問題,就在哪裏搞事,這麼多忌憚魔門的武林好手聚集到一起,越是人多勢眾。便越是會幹出很出格的事情,完全有可能將魔門既定的計劃搞得大亂。

    最主要的是將那些有證據證明暗中投靠了魔門的大派攪合進來。吸引仙龍洞和赤蛟幫這樣的人馬出手,對這支暗中投降了魔門的幫派大肆打擊,剪除魔門羽翼,定然能夠引來魔門的重視,隻要魔門忍耐不住一出手,伺機在側的正道高手一同出擊,將魔門勢力的援兵一網打盡,逼魔門放棄陰謀,主動決戰。

    江水寒的這個計劃,完全就是綁架整個武林,牽著武林同道的鼻子,讓他們為自己一方服務。

    如今整個武林對抗魔門麵臨的最大問題便是難以團結一致,江水寒的這個計策,無異於將最不可能與魔門死拚的一群人團結到了一起,為武林正道一方提供額外、甚至舉足重輕的力量。

    要知道武林當中,除了名門大派以外,更多的是無門無派的個體高手,他們就像是蒼蠅一樣,哪裏有好處,就會出現在哪裏,為了個人利益可以和任何勢力周旋,甚至是拚命,但要是用什麼武林大義來召集,這些人都是有多遠,躲多遠,江水寒的目的就是吸引這些人的注意,用巨大的利益牽住他們的鼻子,讓他們在自願或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與魔門對耗,而自己一方坐收漁人之利,計謀算得上是歹毒非常,也異常難以控製,畢竟聚集起來的武林高手大部分有可能都是些唯利是圖的敗類,弄不好就會惹火燒身,自身不保。

    隻不過經過寒台寺的事件之後,葉清玄發現自己還是太過天真,也太過仁慈。

    這個江湖,即便自己再怎麼不願意,最終也是會大亂下去的,與其被魔門操控,還不如被自己操控來的有利。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萬國泰問道。

    孟源筠笑問道:“不會是讓我們直接殺入府內將鄭展堂綁架出來吧?”

    葉清玄回過頭來,笑問道:“有何不可?”

    眾人不由得齊感愕然。

    **********

    於破海安排章邵傑為葉清玄等人護航自有他的道理。

    葉清玄隻是說及要秘密抵達昌隆府,章邵傑巧做安排,第二天便順著他麾下的一隊運糧隊前往了昌隆府。

    章邵傑手下生意不少,這昌隆府之內就有他自己的糧店,裝作運糧前往,水到渠成。

    三日之後,清晨時分,車隊抵達昌隆府。

    在江水寒這個少東家的督促下,章邵傑的手下將糧食搬到準備好的騾車上。

    萬國泰和如花裝成兩名保鏢護院,腆胸疊肚地站在江水寒的身旁。

    孟源筠扮的賬房與當地章邵傑的店鋪人員交代了文件手續,進了店鋪之內,幾個人再次換了一身衣服,直接從後門穿行了出去。

    昌隆府內,人丁興旺。

    但隻看外貌裝束,便知若非商旅,就是武林人物。

    揚州本就是繁華興旺之地,商旅人士無論何時,都是奇多。

    雖然摩天嶺的勢力退回了嶺南,但揚州剛剛遭逢大戰,朝廷與龍江會和大戟門的聯軍還在對投靠摩天嶺的武林門派進行清剿,揚州各地一片風聲鶴唳的情景,尤其現在海邊還出現了倭寇的身影,所以武者的出現也並不奇怪,反倒更添了另一種戰時的繁榮。

    昌隆府像江南大多城巿那樣,城區都是沿著水道建設,內外城以河道交通為主。主要布局為十字形貫通四門。以石板鋪築的大街。寬敞至可容八馬並馳。小巷則成方格網狀通向大街,井然有序。

    鄭展堂所在的辦公府邸屬富民區,沿途宅院處處,門樓磨磚雕瓦,院落栽樹培花,氣氛安詳,不見戰火的痕跡。

    間有河道穿插其間,岸旁綠樹扶疏。細柳拂水,另有一番美景。

    葉清玄兄弟幾人找了一處酒樓靠窗坐下,窗外不遠處便是鄭展堂在此地辦公的府衙,從窗戶內看去,連庭院裏的情形都能看得見少許。

    孟源筠之前幫助皇甫泰明對付摩天嶺,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對這裏的情況很熟悉,低聲告訴各人道:“鄭展堂這兩年在揚州憑借各種手段囤積了大批財貨,並朝廷的名義大肆招募武林好手,所以外地擁來的人。不是想做生意,就是想加入朝廷大軍。顯出很多人都看好今趟皇子加武相的組合,在他們眼裏,這是朝廷鉚釘心思大舉用兵的征兆,殊不知鄭展堂在此兩年有餘,屁大的事情也沒有做出來,隻是顧著斂財。若他真的與魔門有牽扯,隻怕這大筆的財富也都入了魔門的腰包了。”

    萬國泰憑窗外望,看著府衙進進出出的武林人士,疑問道:“這些人看來都很守規矩,鄭展堂毫無作為,卻不停地招收這麼多的武林好手,該不會是給魔門補充實力吧。”

    江水寒淡淡一笑,道:“鄭展堂沒有那麼蠢,隻怕是給鳳儀閣招收人馬是真。”

    孟源筠笑道:“別看這裏白天比較安穩,一到了晚上,江湖人物每因私怨和利益關係進行火並惡鬥,每每死傷不少人,隻要不出大事,不會引起騷亂,鄭展堂一向都采取放任的態度,事實上亦很難去管。尤其青樓、酒館和賭場等地方,沒有點斤兩的人都不敢在晚上去找樂子。”

    “我們怎麼進去?”真田龍彥突然出聲問道。

    “要我說,直接殺進去!”如花說道。

    “等到晚上,我們潛進去怎麼樣?”孟源筠說道。

    葉清玄和江水寒都是沉默不語,顯然這兩個辦法都不是什麼好辦法。

    如花的提議就是扯淡,還沒等見到正主,隻怕他們就被困死了,孟源筠的主意看似靠譜,不過這裏戒備森嚴,這個意見比如花的也高明不到哪裏去。

    真田龍彥似乎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個問題還未想好,接著又皺眉問道:“我們就算抓到了人,又該怎麼離開呢?驚動鳳儀閣或是魔門之後,我們有沒有辦法活著趕到鄭州城?”

    江水寒這時開口說道:“這個還請放心,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後退的路線,到時自有辦法離開。大可不必為守軍費心。”

    “要是有個熟悉府邸地形的人幫助我們就好了……”孟源筠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如花和尚嗤聲冷笑,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祈禱,最好有個人能直接把我們帶到鄭展堂麵前最好不過了……”

    孟源筠點了點頭,道:“要是有個人能直接帶我們見到鄭展堂就更好了!”

    “靠,你個**孟老六。”

    如花的話音剛落,一直盯著門外想事情的葉清玄突然眼前一亮,哈哈一笑,拍了下孟源筠的肩膀說道:“孟老六,你tmd真是福星,這一次你的夢想看來可以實現了……”

    “實現了!?”孟源筠有點迷糊,“什麼夢想?”

    江水寒往窗外一看,也是笑道:“嗯,真的實現了!”

    眾人齊聚到窗口向外觀看,隻見鄭展堂的府邸內,氣衝衝地走出來幾個人影,人人臉色鐵青,氣憤難當,不過這些人的麵孔落在葉清玄等人的眼裏,卻是如此的親切。

    三名護衛,正是昆吾派弟子鄭雲彪、謝雲安和郭雲飛三人,而一名親隨,則是小太監小豆子竇寶,至於那當首的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幾人的把兄弟,十三皇子皇甫泰明。

    皇甫泰明神色尚是陰沉,而其餘眾人無一不是滿臉怒火,顯然在鄭展堂那裏吃了什麼虧。

    五人一出府衙,外麵立即有二十幾名高手迎上,遞上馬匹,準備離去。

    皇甫泰明翻身上馬,正準備離去,猛然間眼前一道黃光閃過,伸手一接,卻是一枚銅錢,皇甫泰明大吃一驚,抬頭望去,神情頓時驚愕當場。

    因為這道黃光太過迅速,眾人又都是各自上馬,所以一時間除了皇甫泰明之外,竟然沒有人注意到。

    旁邊的小豆子趕上前來,問道:“主子,我們走吧……”

    “慢!”皇甫泰明一擺手,沉聲道:“事情也不急於一時,連夜趕來大家也都沒有吃飯……”伸手一指前方的酒樓,皇甫泰明說道:“連累諸位兄弟連夜隨我奔波了,反正來此一回,我來做東,請大家吃頓水酒!”

    身後侍衛頓時轟然叫好。

    小豆子和鄭雲彪等人都是麵麵相覷,想不明白一向克己嚴謹的皇甫泰明怎麼會突然有這個閑心請人吃飯。

    皇甫泰明身居上位日久,往日裏的書生氣質蕩然無存,渾身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霸氣,四人自然不會出言反對,轟然應諾,駕馬而去。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8-30 00:02
【127】直闖府衙

皇甫泰明此行目的乃是為了催促糧餉,鄭展堂身在皇甫泰明的正後方,本就有集結糧餉的要務,隻是兩月以來,鄭展堂疏於管理,竟然對皇甫泰明的前線一分錢糧也沒有輸送,前方將士以及聘用的江湖好手,無不大為不滿。

    皇甫泰明派人催促無數次,都被鄭展堂以各種借口推脫,後來幹脆不見來使,皇甫泰明一怒之下,親自前來,討要物資。

    沒想到見到十三皇子親來,鄭展堂人是見到了,不過借口一樣沒變,沒錢、沒糧、沒人押送……

    這把脾氣沉穩的皇甫泰明也氣得差點當場掀桌子。剛出府邸,準備上奏朝廷,彈劾鄭展堂,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了葉清玄一行人。

    在聽聞了薛宮望等人的遭遇和猜想之後,皇甫泰明本來有些猶豫,倒不是不相信薛宮望的判斷,畢竟這專擅之權不是說笑的。他隻是在想,一直以來都以為鄭展堂是鳳儀閣的人,沒想到卻是個雙麵間諜,背地裏大有可能是魔門的奸細,那自己兄弟一行人的行動,是不是應該照會鳳儀閣,以免日後生出不必要的衝突呢?

    但皇甫泰明的猜想被葉清玄斷然決絕,因為他和江水寒有個更可怕的猜測——萬一鳳儀閣和魔門有所勾結,那又如何呢?

    皇甫泰明被葉清玄的猜想嚇得臉色蒼白,若真是如此,隻怕自己皇甫家的江山社稷便岌岌可危了,但讓他擔心的不隻是家族皇位,更是天下大亂引起的紛爭。

    一旦皇甫王朝自身發生動亂。外族便可以不顧及武林聖地的禁令。以出兵幫助皇甫家平叛為名入侵神武大陸。到時神武大陸的動亂,受到傷害的便不隻是整個武林了。

    正是顧及到了這個後果,皇甫泰明一咬牙,主動承擔了這個後果,願意與葉清玄等人一起行動。

    原本葉清玄隻是想讓皇甫泰明出個手諭,裝作特使再次前往,但皇甫泰明堅決反對,聲稱自己出現之後。鄭展堂才更加不會懷疑。

    皇甫泰明繼續說道:“你們不用勸我,我意已決。看著自己的兄弟冒險,我卻在一邊旁觀,這絕不是我的為人……況且摩天嶺方向今日一直都很安穩,我在那裏途耗時間,反倒不如隨你們一同行動,更能破壞魔門的計劃。”

    葉清玄和江水寒看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葉清玄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一定要聽我的吩咐。”

    “甘願如此。”

    “好!”葉清玄笑道:“我讓你事後裝出被我們挾持的樣子,這樣一旦有事。你也可以獨善其身。你在朝廷中能幫我們更多……”

    皇甫泰明表示明白。

    說完了這些,皇甫泰明取出一卷圖軸。待孟源筠搬開碗碟騰出空間後,攤在桌上,赫然是鄭展堂所在府邸的鳥瞰圖,纖巧精細。

    孟源筠吹了聲口哨,道:“哇,四哥,我看你早就對鄭展堂不懷好意,早有準備啊。”

    皇甫泰明輕輕一笑,道:“還記得兩個月前的清除摩天嶺的行動麼?初來之時原本防備鄭展堂不交兵權,我便準備派人出手控製他,所以搞到了這張圖,想不到今天還是用到了。”

    接著又沉聲說道:“我臨來的這幾天就已經發現鄭展堂有些不大對勁,據可靠消息,府邸內應該來了幾個不速之客,鄭展堂與對方秘密交談數天時間,似乎起了什麼爭論。鄭展堂的身份地位,就算鳳儀閣也大為重視,我相信天下諸雄也不會對此毫不關心,來籠絡者有之,來對付他的亦有不少。昌隆府現在是龍蛇混雜,我們行事時該特別小心。”

    真田龍彥冷哼道:“有時小心都不管用,我們就應該速戰速決,趁其不備,將他拿下。”

    皇甫泰明古怪地看了一眼這個帶著濃重口音的武者,怎麼也聽不出他是哪地方的人,不過既然能夠被葉清玄帶來參加這個任務,想來也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沒有多想,皇甫泰明在圖上比劃著,道:“鄭展堂的這個府邸以前是一處花樓,乃是當地最有門道的富商牛萬財的產業,鄭展堂到來之後,由當地官員引薦,特別將這處房舍提供給了鄭展堂用來辦公。這宅院主要分前後兩院,前院設置三座兩層高的重樓,以複道回廊和假山魚池分隔,主要用來接待一般賓客,現在則是用來招待他收羅來的高手。”

    江水寒問道:“以鄭展堂的秘密身份,應該不會跟這些人住得太近,這倒是給我們提供了輕易下手的時機。”

    皇甫泰明點頭道:“確是如此。後院比前院大上一倍,遍植花草樹木,乃昌隆府十大勝景之一,人稱春園。對稱排列了十幢樓房,隻有鄭展堂最為信任的人才會住在這個區域,而那間主樓是他招呼有頭有臉的客人,我們若是拜訪,鄭展堂定然會在這裏接見。”

    葉清玄歎道:“姥姥的,就在這裏動手了。‘

    江水寒道:“若是事情結束,我們從哪裏撤退?”

    皇甫泰明用手一指府外的小湖,說道:“從這裏撤退。無論成功或是失敗,我們都從水路離開。這個小湖連接城外河水,直達困龍湖。我們一旦抓住鄭展堂,從這裏一路就可以沿著大江順流直下,到達江寧府,然後沿著運河北上,直達應天府,再由那裏上岸,數日時間便可以到達鄭州城的開封府。”

    開封府便是薛宮望讓自己到達的最後終點了。到了那時,自己的這趟任務便算完成。

    “哇哦,呼……”孟源筠歎了一口氣,說道:“聽起來這趟路還不算近誒……”

    “沒錯!”葉清玄歎息了一聲,說道:“我們抓住鄭展堂不過是開始,能不能把他活著送回去才是關鍵。以他的身份地位,朝廷是指望不上了,不過來對付我們就不錯了。弄不好鳳儀閣一出手,整個白道武林都會與我們為敵,偏偏他們隻會相信鳳儀閣,難以相信我們……”

    孟源筠一撇嘴,“悲哀,真是悲哀!”

    如花大和尚大喝道:“管他那麼多,誰敢攔住灑家,灑家就一禪杖拍扁了他!”

    眾人不由得一起翻了翻白眼。

    **********

    時間從正午一直持續到了黃昏。

    當華燈初上的時分,皇甫泰明帶著一隊隨從再次光臨了武相府。

    小豆子和鄭雲彪、謝雲安、郭雲飛三個昆吾派弟子,帶領著眾侍衛悄然準備撤退的接應工作。

    原本的親隨鄭雲彪三人換成了葉清玄等一行六人,算上皇甫泰明一共七人,再次來到了這座臨時的武相府。

    一到門前,看門的軍官一見皇甫泰明又回來了,趕忙與眾侍衛攔住去路,道:“十三王爺,您怎麼又回來了?”

    “大膽!王爺的行蹤還用向你一個牙將彙報不成?”孟源筠立即出言嗬斥道。

    這貨狗仗人勢的本領基本上是與生俱來的。

    那名將官連道不敢,卻依舊沒有讓路,道:“不瞞王爺的話,小的接到了命令,相爺近日身體不適,您老走後便吩咐下官,今天什麼人都不見……下官不敢抗命,您老行行好,要不明早上再來一趟……”

    啪!

    一個大嘴巴把這個軍官打得原地轉了三個圈,一陣暈頭轉向之後,嘴裏啪啪地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半張臉腫的像個豬頭。

    “混賬!”一聲暴喝,穿著侍衛服,頭戴明光盔的如花大和尚暴怒衝上了來,一把揪住還在迷糊的軍官的脖領子,臭罵道:“王爺的駕他鄭展堂也敢不迎?還讓我們明天再來,他鄭展堂以為自己是誰啊?是皇上!?”

    這個罪名可夠大的了……

    呼啦一下,原本拔刀出鞘的守衛迅速向後退卻,拔刀的連忙都歸了鞘。眼前的可是當朝天子的親兒子,是王爺,雖然這些人平日裏耀武揚威的,連一品大員都不放在眼裏,但對待皇族還真沒有對抗的膽子。

    如花一頂大帽子扣上來,那守門的將領幾乎都嚇癱了,連升求饒道:“這位將軍請贖罪,小的這就去通傳,這就去通傳!”

    接著一揮手,回頭朝著身後的屬下哭訴道:“你們這幫王八蛋,看什麼看,還不去稟告,難道讓王爺在這裏等嗎?”

    幾個兵丁立即轉身往裏跑,趕忙通傳。

    “我們走!”

    皇甫泰明帶著眾人邁步就往裏麵走,這一次,那些守衛的兵丁再也沒人敢攔住他們。

    同時他心底暗笑,原本在鄭展堂那裏受的點窩囊氣,多少抒發了一些出來。

    “滾!”

    如花隨手一甩,那嚇得軟塌塌的將官被他隨手丟出了數米遠,窟窿一聲,掉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一行人穿堂過室,路上各色武者麵麵相覷,都不明白這群氣衝衝的朝廷官員怎麼敢找武相的麻煩,倒是有眼力尖的家夥認出領頭的是當朝的十三皇子,也知道鄭展堂與這位十三皇子之間的矛盾,紛紛指指點點,倒也沒人敢攙和進去。

    率先跑進去的兵丁這時候在後院外大聲地呼喝道:“十三皇子駕到,快快迎接啊!”

    很顯然這是看到皇甫泰明已經跟了過來,這些下人怕通傳不力,回頭被武相府懲罰,所以直接喊上一嗓子,算是給後院提個醒。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8-31 10:03
【128】虎穴鏖戰

  鄭展堂這幾日裏心裏一直都很不安。

    他的身份實在是太多了,每一個身份都是舉足輕重。

    他是魔門“六禦”之一的“白虎”禦主,他是皇甫王朝文武雙相之一的武相,他是十大門派之一儒林學院的核心弟子,更是院主嚴靜流的小師弟,也是被鳳儀閣看重收買的朝廷大員……

    位高而權重,在鳳儀閣、朝廷和魔門三方之間,都很吃得開。

    這讓的身份地位也漸漸讓他的野心變得膨脹起來,十多年前,他開始著重培養自己的勢力,獨立於魔門、朝廷和鳳儀閣之外,完全聽命於自己的勢力。十多年的努力倒是小有成就,不過這個作為騙得了鳳儀閣的那群女人,卻不敢保證完全瞞得住魔門的監察。

    最近一段時間,他便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原本早該剿滅的薛宮望一行人時至今日都沒有滅殺,反而在近日傳來消息,說是薛宮望這群人被人救了出去,這讓鄭展堂大動肝火。

    明明有機會殺了薛宮望等人,為什麼非要留著他們活命?要知道誘使薛宮望他們中計被困的情報就是他提供的,鳳儀閣提供的情報被他稍稍改動,於是便讓薛宮望那個老家夥上了當。

    魔門留著薛宮望等人的性命,不由得不讓鄭展堂感到受到了威脅,日日惶恐不安。難道聖門看出我存有異心了麼?

    鄭展堂是個聰明人,同時也受過儒家學說的影響,對於魔門那一套適者生存、弱肉強食的社會理論極為認同的。但卻完全不讚同魔門反人性的手段和控製方法。對這些有著天生的抗拒性。

    這並不是說鄭展堂是個好人。相反,他陰險狡詐,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隻是他不迂腐,沒有魔門信徒那股子狂熱的勁頭,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權力、地位、財富!

    其實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足以讓他擁有這些,但他不滿足,以為他的頭上還有主子。這是他不能容許的,是驕傲的他受不了的,皇甫敬德、羅破敵、卓惠梵,他們都壓在而來鄭展堂的頭上,這讓他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要做,就做那唯一的一個。

    而無論是魔門、朝廷,還是鳳儀閣,他的地位都是不上不下的地方,不過他最有價值的位置,還是他的“武相”身份。有了這層身份,無論這三方任何人。都取代不了自己的地位,都要高看自己一眼。

    所以在得知薛宮望等人逃出萬惡無極穀的時候,讓他舍棄現如今的身份地位,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沒了“武相”的身份地位,他就是個屁,無論是魔門還是鳳儀閣,都不會為了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人出什麼力,就算他是個歸虛境高手也是如此。

    鄭展堂在等待,等著與薛宮望在禦前對峙,有了鳳儀閣的幫襯,他又信心在皇甫敬德麵前講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鳳儀閣也會為了自己,找一個替死鬼,說是提供的情報有誤……

    如此而已,薛宮望又能如何?

    所以鄭展堂不怕薛宮望告禦狀,他是對魔門的反應有些擔心。羅破敵是個不允許手下有任何異心的強權人物,就算是他感到不舒服,發現了一絲一點的端倪,就有可能痛下殺手。

    難道……

    他們發現了什麼嗎?

    鄭展堂第一次有些心中沒底,所以,他時刻都在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劇變……

    **********

    皇甫泰明的去而複返讓鄭展堂大感意外。

    “有請!”

    鄭展堂雖然心中不爽,但對方畢竟是皇帝老兒的親兒子,又是此地對自己掣肘的監軍性人物,大概的麵子還是給的。

    哼,不過是為了些糧草銀兩而已,克扣的銀兩早就被鄭展堂秘密轉移,成為他膨脹個人勢力的資金,自己如今想給他都沒有,來了也是自取其辱。不過為了避免朝廷的徹查,人還是要見的,回頭再查抄幾個富戶,說是秘密投靠摩天嶺,弄些東西糊弄給他算了。

    門外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起,幾個侍衛攔阻的話語突然變成了痛哼,鄭展堂大吃一驚,想不到對方竟然敢闖進來。

    剛剛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咣當一聲,前廳大門已經被人推開,皇甫泰明為首,數名大漢闖進了前廳,怒瞪著鄭展堂。

    鄭展堂雙目寒光一現,掃了眼前眾人一眼,一捋頜下三縷胡須,寒聲問道:“十三皇子這是什麼意思?本相說過,前方所需軍資隻要再有半月時間,便可準備六成,你深夜帶兵前來,闖我府邸,難道以為自己是皇子本相就不會拿你問罪了麼?”

    皇甫泰明冷笑不語,旁邊葉清玄上前兩步,一抖手,一道黃光飛射而去,鄭展堂兩指一夾,黃絲編成的手套上現出了一塊銅牌。

    “這是……”

    “君臨牌!”葉清玄高聲喝道:“奉薛大人之命,拿你前去問話。上——”

    呼呼呼……

    四周人影聳動,真田龍彥、萬國泰、如花和尚、皇甫泰明、孟源筠、葉清玄、江水寒,七個身影齊撲而來。

    鄭展堂怒聲狂喝,同時身形向後暴退,道:“大膽!我乃鳳儀閣客卿,奉命看護朝廷,無陛下和十二元老會的聯合旨意,哪個敢抓我?”

    砰!

    鄭展堂身後的牆壁上是一道窗棱,隔著前後兩個大廳,鄭展堂向後暴退,身子一蜷,從窗口轟然闖到了後廳之中,同時的大喝聲暴起,四周侍衛立即知道不妙,瘋狂衝殺了過來。

    砰,砰!轟!

    葉清玄等人也是緊隨著衝過了窗棱,而如花更是暴烈,直接將這堵牆撞出了一個大窟窿。暴喝一聲:“鄭展堂納命來!”

    窗棱碎裂。土石飛揚。

    七人前後眨眼間便闖入了後邊的大堂之內。

    剎那間他們的目光遍覽全廳。立時齊呼不妙。

    廳堂內正門對著的那一端設有兩張台子,上麵坐了二十多名大漢,個個神情剽悍,氣勢不凡,這些人顯然不是在此聚會,因為台上放的非是酒菜,而是各式各樣的兵器,正嚴陣以待。

    原來鄭展堂心中不安。將所有收買的江湖高手都調派到了身邊,權作護衛,之前正在布置任務,想不到皇甫泰明竟然帶人此時前來,不巧正遇了個正著。

    鄭展堂哈哈大笑,大聲喝道:“這些人大逆不道,刺殺本相,給我殺了他們!”

    葉清玄等人觸地彈起時,敵人已蜂湧撲來。

    眾人大呼“倒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奮起攻擊。

    七人在大堂中會合。葉清玄與真田龍彥對視一眼,同時動身,正想先一步在給敵人纏上前硬闖鄭展堂身前,合攻對方,風聲驟響,一朵彩雲由正梁處投往兩人頭頂去,讓兩人剛剛騰躍而起的身形猶如自投羅網一般衝了過去。

    同一時間大廳外亮起了無數火炬,照得外麵猶如白晝,喊叫之聲大起。

    隻是片刻時間,七人立即由刺客,變成了網中之魚,陷身重重圍困之內。

    尖銳陰寒的氣勁,壓頂而至。

    真田龍彥大喝一聲,人刀合一,雷切朝上揮斬而去。

    葉清玄則長劍旋擊,忽而重逾萬鈞,忽而飄忽無定,令人生出怪異之極的感覺。

    彩雲忽現之間,二人頭頂上出現了一個宮裝美女,眉宇如畫,鳳目含春,正是在萬惡無極穀外小城中大戰一場的”黑寡婦”風隱娘。

    隻是她臉上的那道被葉清玄劃出來的傷疤隻是變成一道淡淡的紅線。

    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嬌嫩的臉上泛著健康的紅暈,如絲的細眉下眼角朝上傾斜,顴高鼻挺,粉紅的嘴唇配著整齊的雪白牙齒,迫人的豔光,像太陽般照耀著兩人。

    “嗬嗬,這位小哥,別來無恙!”

    一聲輕笑之後,玉臉隱去,彩雲疾壓而下。

    “妖婦,這次劃破你的喉嚨!”

    葉清玄長劍一化為三,三化為九,頃刻間便化成千萬道劍芒朝著對方揮去,但剛一出手,旁邊倏然竄出一名手持長槍的灰白頭發的中年人,手中長槍如同烈火燎原,漫然傾瀉過來,叮叮當當聲音不絕於耳,將葉清玄的劍芒盡數擋了下來。

    葉清玄一愣,笑道:“原來你也來了,是來送信麼?”

    看來鄭展堂真的與魔門有勾結,連送信的特使都是這樣的半步歸虛的高手前來,隻是不知道魔門的其他六禦,有沒有專程趕過來的。

    一代槍豪讓人當成了信使,對方本就心中羞怒,此時葉清玄一刺激,立即暴怒喝道:“冀州苗飛平領教高招!”

    “苗飛平!?沒聽說過……”

    葉清玄笑著連揮長劍,將對方的槍招磕飛。

    皇甫泰明將眼前一名撲來的高手一掌震退,長聲笑道:“苗飛平,冀州大派‘萬槍會’‘槍王’趙飛鵬的師弟,因為奸汙同門師兄的妾室,又將撞破醜事的師弟殺死,被趙飛鵬千裏追殺,最終為‘奪天七獸’鬼虎所擒!”

    苗飛平呸然出聲,道:“老子不過玩了個廢物的女人,趙飛鵬假仁假義趕我出門,不過是為了坐上萬槍會的會主之位,追殺於我,也不過是害怕自己當年同樣的醜事被我掀出來而已。”

    一堆齷蹉的爛事!

    葉清玄一個旋身,兩名高手同時中劍,飆血向後飛退。

    對方隻傷不死,可見武功不俗。

    葉清玄被苗飛平為首的幾名高手同時圍攻,立即陷入惡戰當中。

    此時真田龍彥獨力對付風隱娘,一刀劈去,但覺長刀刺中處軟綿綿無法著力,帶著沉雄刀勁的刀芒,亦給對方色彩燦如雲霞的長衣化去,反而對方彩帶處傳來了一股陰柔內勁,駭然下連忙抽刀後退。

    但對方彩帶的陰柔內勁似有如無,偏又是追魂蝕骨一般追了上來。真田龍彥駭然下滾倒地上。借翻滾之勢消解對方的進襲。同時剛剛一個翻滾之後,刀勢從詭異的角度揮出,再是一道淩厲的刀芒,直奔風隱娘的脖頸。

    “黑寡婦”風隱娘亦不好受。

    她與苗飛平的配合自認天衣無縫,隻要纏住最厲害的葉清玄,鄭展堂施展雷霆手段,定然能夠重創其餘人等,但是詭異的鄭展堂原本輕鬆的麵容在此大好形勢之下。反倒變得異常凝重,身軀僵立,一動不動,錯失了施展雷霆手段的機會。

    不但如此,原本她隻顧忌葉清玄,絲毫看不起的眼前拿著奇長橫刀的刀客,本想一舉製勝,豈知兩人一交手,對方內勁與中原武林的內功迥然有異,更加凝聚和淩厲。就像是一把刀鋒直劈過來,使她化解得非常吃力。

    猶好她的“**彩帶”乃是師門秘技。不但能千變萬化,還最擅化解內家真氣,才不致當場受傷。

    隻是真田龍彥的刀芒揮斬極速,明明狼狽逃竄,偏偏那一刀又刁鑽又凶狠,容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身形前衝姿態不變,手中彩帶順著刀芒繚繞數周,未料到往日無往不利的師門奇招,麵對對方的這一招刀芒卻是無從化解,遂隻好硬拚一記。

    風隱娘嬌哼一聲,整個人往上拋起。

    真田龍彥向後疾滾的身子倏然彈起,飛上半空,團身前翻,手中雷切寶刀朝著身形不穩的風隱娘舉刀便劈!

    砰!

    鄭展堂終於忍不住出手,隨手拋起的實木座椅帶著雷霆一般的強悍罡氣及時趕到,真田龍彥的一刀正劈在座椅上,破碎的木屑帶著強勁的罡氣四射飆飛。

    真田龍彥被反震的強力倒震飛退。

    四周武者大駭出聲,漫天的罡氣木屑攻擊到他們的護身罡氣上,激起成片五顏六色的火花。

    轟!

    就在鄭展堂出手的瞬間,房頂上破開一個巨大的窟窿,一個巨鼎從天而降,朝著鄭展堂威壓而至,狂烈的勁氣將大堂內所有的高手吹得向外拋跌,就連葉清玄等人也是站立不穩,向外飛退。

    “鼎霸”魏無疚終於出手了!

    “魏無疚在此!鄭展堂勾結魔門,圖謀不軌,吾等奉命緝拿,哪個敢攔阻,便是欺君叛國之罪!”

    魏無疚暴喝的聲音從房屋內擴散開來,瞬間傳遍整個府邸,原本蠢蠢欲動的朝廷兵丁登時變得猶豫不前。

    這時隻有忠心於鄭展堂的心腹高手們才不管不顧地繼續攻擊。

    後院之中,本就有這批隻聽鄭展堂命令的高手存在,呼喝聲中,對被震出大廳的葉清玄等人立即圍剿上去。

    萬國泰撞開木門,衝到外院,腳步未穩之際,四支長矛疾刺而至,此時外麵人影綽綽,且因受火光影響,萬國泰竟然一時間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背後更現警兆。

    那是微不可聞的暗器破風之聲。

    在這一刻,隻要他略作閃躲,這四名用矛好手便會擁殺入來,對身側立足未穩的眾兄弟痛下殺手。

    萬國泰想也不想,手中大刀一擊橫掄,將身前的四支長矛斬斷,接著刀勢暴漲,一聲狂喝,手中青龍偃月刀湧起耀眼黃光,人與刀似若融成一體,速度激增,像箭矢般硬射往快要衝到眼前的那四名矛手之中。

    叮叮叮叮……

    身後兵器磕飛暗器的聲音密集響起,卻是孟源筠和江水寒聯手將那些暗器盡數磕飛,但暗器上的強大力道也讓二人後退了數步距離。

    “好強的手勁!”孟源筠驚呼道。

    江水寒則是盯著人群中出現的那名高手,驚喝道:“你是蜀中唐門的人?”

    “唐門天字,唐霖!”

    這唐門按照“天、下、無、雙”四個字排輩分,隻有最厲害的唐門高手才是天字輩的高手,而且這個級數的高手都有數額限製,並非誰都可以取得的。像是曾經與葉清玄發生衝突的唐傲,名滿天下的“六道輪回”唐彥,包括現在的這位唐霖,都是天字輩的子弟。

    這唐霖也可以叫做唐天霖,隻不過唐門弟子都不這麼叫。因為唐門的輩分排名不是根據血緣關係劃分,而是根據自身的實力劃分。也就是說,隻要武功相近,父子之間,都有可能在唐家是同一個輩分。

    也就是如此,唐門之中,每個人的輩分都有可能變化,今天你是雙字輩的,也許下一次就是下字輩的。唐門內部有自己的競爭機製,誰也不想今天自己是天字輩的高手,明天便被擠了下去,所以唐門內部競爭極為激烈,連帶著出山的弟子也都是厲害非常。

    唐家毒藥暗器的可怕,並不完全在暗器的毒,也因為唐家子弟出手的快!

    唐霖聲音響起之時,人已經形如鬼魅的在眾人眼前飄過,嘩啦一下,宛如突然降臨的傾盆大雨,大把的三棱鎖魂釘穿破空間一般,直接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唐門弟子果然不俗!

    縱然看見過他們暗器出手的人,也無法形容他們出手的速度。

    隻不過這一次,他也遇到了同樣出手極快的高手……

    這次唐霖的暗器剛剛出手,他的手一動,漫天的棍影就已經飛起!

    “把他交給我!”

    孟源筠不閃不避,飛撲上前,天機棍前端鬆開兩截,鏈接著後端的鎖鏈掄圓了,在空中形成一股盤旋的惡風,叮叮當當一陣亂響,旋風停止之時,孟源筠天機棍的前端已經密密麻麻地沾滿了各種暗器。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 09:01
【130】鼎霸拳絕

葉清玄三人再次轟然衝進大廳的時候,迎麵正好一陣狂猛的罡風吹來,三人身形倏然一頓,同時將手中兵器插入地麵,穩住了身形。

    剛猛的勁風刮得三人身上的護身罡氣火光四射、劈啪作響,偏偏那罡氣傳到房屋邊上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鄭展堂、魏無疚兩大天絕級別的高手對戰竟然將自身的實力牢牢地控製在極限的範圍之內,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將自身的功力操控得如此精準,竟然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三人原本想著幫助魏無疚一把,四人合力將鄭展堂一舉擒拿,沒想到隻是天絕高手產生的氣場就已經讓三人無法站穩。

    三人驚駭前望,透過前廳後堂之間的牆壁上的懸窗,清晰地看到裏麵的情景。

    原本以為驚天動地的大決鬥,當事的兩人竟然一直一動未動,隻是互相對峙著。似乎魏無疚在破開屋頂,采取主動進攻的一招之後,便被對方極快地扳成了平手,此時造成劇烈罡氣動蕩的原因,不過是二人的罡氣在空中互鬥,而兩位始作俑者,卻是緊緊地盯著對方,一動不動。

    隻是靠著氣勢就能製造出如此驚人效果,實在是讓人驚懼。

    原本天絕榜最末一位的“鬼爪”聶屠,與二人一相比,立即顯得大為不堪。

    聶屠排名天絕三十六,魏無疚不過排名三十一位,但罡氣的強悍程度相差卻是天壤之別,由此可見。絕非是聶屠太過窩囊。而應該是魏無疚在被困萬惡無極穀穀底的兩年多時間內。實力進步迅速,早已經超出了原本的排名。

    鄭展堂風采儒雅非常,五縷長須隨真氣的震蕩在胸前輕拂,峨冠博帶,身披儒衫,眼中浩然正氣直噴湧而出,正一眨不眨的盯著魏無疚,似沒覺察到葉清玄等人的存在。宛如一代大儒,氣勢風度讓人心折。

    若不是眾人猜出他魔門的身份,就完全被他的風采所迷惑。

    反觀魏無疚,雄赳赳的大漢一條,禿頭鋥亮,滿臉橫肉,惡形惡狀,但氣勢卻是野獸一般的凶猛,凶焰滔滔,宛如擇人欲噬的洪荒猛獸。

    鄭展堂從容自若地一抖衣袖。朗聲說道:“原來魏兄脫難而出了,真是可喜可賀!”

    魏無疚冷哼一聲。沉聲道:“你倒是不辯解,原本我還以為你會死不承認呢。”

    鄭展堂哈哈大笑道:“多餘的話你我之間也不用多說。久聞魏兄【扛鼎八式】與【扛鼎訣】乃是武林神功,正要領教一二,敢問魏兄有信心在多少招內將我收拾掉呢?”

    魏無疚一拍巨鼎,砰然巨響,有若金鍾長鳴,狂然道:“十招如何?”

    鄭展堂冷嘁一聲,冷然道:“怎麼?這是看中了本相所會的儒林學院【四書五經拳】!?若魏兄以為本相計止於此,恐怕未免有些托大了吧?況且要是魏兄以為這【四書五經拳】隻是九個招式,怕是有點誤會了呢。”

    葉清玄等人也不由得讚同鄭展堂的看法。

    眾人雖然沒有見識過儒林學院的【四書五經拳】,但武功到了鄭展堂這個層級,就算一套普通的拳法到了他們手中,也早已超脫拳法的束縛,將招式運用得隨心所欲,全無定法,基本上已經是常態,這【四書五經拳】即便真的隻有九招,但在鄭展堂手中,也絕對會如天馬行空一般,不受任何束縛規限。

    魏無疚十招之數,確實有些托大。

    魏無疚仰天狂笑,道:“大道至簡至易,數起於一而終於九。【四書五經拳】雖可變化無窮,歸根究底仍不出九種精義.否則不會被儒家先賢命名為【四書五經拳】了。我魏無疚若是沒有本事阻止鄭兄重複使用出相同的招式,見識到同樣拳理的招式再次使出卻沒辦法將鄭兄擊敗,那便算是在下輸了!若是老魏有本事,鄭兄九拳施展完畢,到第十招的時候,自然勝負分明,到時爭論勝負,也是屁話!”

    魏無疚話裏話外的氣勢狂妄滔天,但卻給人以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話說得明白,你鄭展堂有本事敢將同一招式使用兩次,老子就有本事讓你躺下!

    不信?試試看……

    鄭展堂不由得啞然失笑,道:“魏兄說的可是實話?不知道魏兄是否能信守諾言呢?若是在下堅持挨過魏兄的第十招,今天的事可否就此為止,讓鄭某安然離去,從此逍遙自在呢?”

    葉清玄等人立即瞪大了眼睛,擔心魏無疚真的答應對方的要求,鄭展堂身份幹係重大,正道所有反擊計劃都得是通過知曉魔門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才能實施應對措施,若是讓他逃脫,正道反擊的計劃從起點上就會擱淺。

    葉清玄高聲喝道:“不能放他走!”

    鄭展堂冷然看了葉清玄一眼,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淋下,葉清玄遍體生寒,不過內息一轉,【摩訶罩羅功】自然反抗,仿佛在精神層麵上將全身布下了一層保護膜,擋住了對方的惡念,對方這種精神層麵的負麵影響立即被排出體外,鄭展堂輕咦出聲,上下打量了葉清玄一眼,眼中神情驚疑不定。

    魏無疚卻對鄭展堂的話嗤之以鼻,嘲諷道:“逍遙自在?不問世事麼?舍棄這榮華富貴和這滔天的權力,你舍得麼?”

    鄭展堂收回目光,認真地想了想,緩緩道:“嗬嗬,抱歉了。思來想去,還真是有些舍不得……魏兄不如讓鄭某賭一把可好?”

    鄭展堂突然的示弱,卻讓魏無疚心中一動,狂然的氣勢竟然收斂了幾分。

    葉清玄一看不好,這鄭展堂狡猾奸詐,以天絕高手等級的身手如此示弱。魏無疚性格直來直去。在對方已經示弱。甚至有認輸的意味前提下,心境很容易受到影響,狂暴的心態一收斂,手上功夫的威脅就弱了三分。

    葉清玄連忙高聲喊道:“鄭相既然有此心思,我們何必大動幹戈?朝廷、武林現在俱都是風雨飄搖,隻有鄭相能在此時有機會力挽狂瀾,隻要您隨我等見薛大人一麵,將誤會解釋清楚。說出魔門的陰謀詭計,那您可就是拯救了天下,有功於社稷,有大恩於武林。何必在一門一派中掙個高低?利益那裏比得上成為拯救天下的大英雄?朝廷必然是大大的封賞,晉封異姓王都是大有可能。若是鄭相想要重入江湖,無論要開宗立派,還是當個富家翁,江湖上何人敢說一個不字?又有何人敢不以鄭相馬首是瞻呢?”

    鄭展堂聽得一愣,心中一活:對啊,一直以來我都是在魔門和鳳儀閣之前左右搖擺。靠出賣朝廷獲利,但要是我投靠最弱的朝廷一方。幫助朝廷扭轉乾坤,那我的功業豈不是曠古爍今?無論朝廷還是武林,都將對我這個大功臣予取予求,別說是異姓王,就算是取代皇甫家代之,也未嚐不可……

    這富貴險中求,往往越是難做、危險的事情,往往得到的利益是最大的。

    而自己無論是投靠鳳儀閣,還是最終在魔門之內,恐怕都無法是得到最大利益的那個人……

    鄭展堂在葉清玄說話的瞬間,迅速陷入了對未來如此作為之後的成果產生了幸福的聯想,但隻是瞬間,鄭展堂便從中清醒,暗罵一聲:糟糕!

    自己本來是用言語影響魏無疚的鬥誌,沒想到在緊急關頭竟然受了那個小子的蠱惑,自己喪失了大部分的鬥誌。

    天絕高手的靈覺何等敏銳,隻是鄭展堂一個晃神的瞬間,念頭隻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不過眨眼的功夫,便被魏無疚抓到,鄭展堂渾身一震、行將清醒的瞬間,魏無疚的巨鼎便已經呼嘯著掄了過來。

    一聲暴喝同時響起:“第一招,看招!”

    魏無疚一出手,葉清玄、真田龍彥、萬國泰三人立時看呆了眼,差點不敢相信自己一對眼睛。

    魏無疚握著一條鼎腿往前探,速度緩慢而穩定,看上去隻是向前遞給對方一般,出手之時原本十丈有餘的距離,在手臂伸直的瞬間完全變成了零,巨鼎直接照著鄭展堂的腦袋砸了下來……

    這種近乎“縮地成寸”的法術般身法前所未聞,簡直是神話般的存在,在所有人的眼中,這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就活生生地眼前發生,讓三人瞬間呆滯。

    好在玄的眼力超,在目瞪口呆之後,立即想通其中的要隘,一時露出深思的表情,然後瞪大了雙眼,繼續觀看。

    如此的精妙招式極難遇見,葉清玄近距離觀察如此等級高手的對撼,讓他對武學的理解和認識又進步了一層。

    鄭展堂仍雙手背後,雙目異光大盛,目注魏無疚。

    魏無疚的揮鼎動作簡單明了,但渾然天成處直若與隱藏在天地之間最深層次的神秘原理結合為一,在恒常不變之中暗藏千變萬法的味道。

    沒有絲毫空隙破綻可尋,更使人感到隨他這起手式而來的第一招,看似簡單,但必是驚天地、泣鬼神,沒有開始、沒有終結的一招。

    武功至此,已經到了“道”的層次!

    巨鼎到了鄭展堂的身前,異象方起,大堂之內再非先前的齊整的廳堂,而是在頃刻之間充滿了肅殺之氣。

    之前在廳堂空間內肆虐的罡氣倏然收斂,完全集中在了巨鼎之上,除了即將集中鄭展堂的那一點閃發著光芒之外,其他空間完全變成了最為黑暗的虛空,屋頂上破洞中顯露的天上星月,也立即黯然失色。這感覺奇怪詭異至極點,難以解釋,不能形容。

    葉清玄等人的眼前,此時再看不到魏無疚,眼所見處,隻有巨鼎即將撞中鄭展堂的那一個點。

    巨鼎沒帶起任何破風聲,不覺半點罡氣,可是隔著一堵牆外的葉清玄,卻清楚把握到魏無疚的這一招籠天罩地,這才是魏無疚的真功夫。

    鄭展堂除硬拚一途外,再無另一選擇。

    先機已經被奪。鄭展堂在魏無疚搶先出手之後。終於動了。而在他動的瞬間。葉清玄等人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魏無疚在搶奪先機的情況依然在場麵上被對方扯平。

    因為鄭展堂的身法實在是有夠玄妙至極的。

    在巨鼎前攻的時候,鄭展堂不閃不避,反而先前衝出,迎向了魏無疚。但這隻是一瞬間的感覺,其實他的動作似撲非撲,若緩若快,隻是其速度上的玄奧難測,便可教人看得頭痛欲裂。偏又是瀟灑好看,讓人不忍錯過……

    向前不過兩步距離,但鄭展堂足足踏出了十餘步之多,速度在極端距離內加速到了極致,最後鄭展堂忽然間躍至半空,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往下撲擊。

    轟!

    鄭展堂袍袖鼓脹彎拱,硬擋魏無疚奪天地造化的一招。

    二人一觸即分,鄭展堂借力向後飛起,移過丈餘距離。然後雙足在空中一蹬,宛如踏在牆壁之上。倏然反彈而回,在不可能之間再次撲擊魏無疚而來……

    魏無疚雄偉的身軀猛地一旋,巨鼎仿佛像是活過來般自具靈覺的尋找對手,一招無功之後,順勢繞一個充滿線條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彎,由下往上直往鄭展堂的膝蓋轟去。

    “第二招,來!”

    他的軀體完全由巨鼎帶動,如此重物以這種速度、角度出擊,其聲勢絕非普通武器可以比擬,便是萬國泰的青龍偃月刀在它的麵前都變成了小孩子的玩具,霸烈囂張至極,偏偏魏無疚的動作又自然流暢,又若鳥飛魚遊,渾然無瑕,精采絕倫。

    葉清玄瞧得心領神會,差點鼓掌喝采。

    舍鼎之外,再無他物。

    而更出乎他意料之外是鄭展堂的反應。

    鄭展堂沒有停止下撲之勢,右手虛按胸前,左手向下拂出,手從袍袖探出,掌變抓,抓變指,最後以大拇指輕輕按在狂擊而來的巨鼎鼎耳之上。

    指鼎交鋒,發出“波”的一聲勁氣交擊聲,狂飆的罡氣從交鋒處在四下裏狂卷而出,葉清玄三人再次麵臨了一次罡氣衝擊,聲勢極為驚人。

    “第三招!”

    魏無疚鼎勢變化無窮,緊繞全身,有若金光流轉,巨大的銅鼎宛如一截輕飄飄的木棍,隨意揮舞,輕如無物,教人無法把握巨鼎下一刻的位置,但呼嘯的風聲卻叫人心驚肉跳,不敢直視。

    魏無疚並沒有誇口,交戰至此他正施展第三招,先前每一招都教鄭展堂不敢重雄故技,隻能以壓箱底的另一方式應付。

    魏無疚似進非進,似退非退時,鄭展堂頭下腳上的來到頭頂上方,釘子般直直地下挫,撞人魏無疚鼎光中,左手猛然揪住一隻鼎耳,身勢隨巨鼎晃動開來,但身軀下挫不停,右臂屈肘,以肘尖硬撞魏無疚頭蓋,招式凶險毒辣!

    如此奇招,葉清玄想也沒想過,但卻感到正是應付魏無疚無懈可擊的鼎法唯一的救命招數。

    魏無疚鼎光散去,左手疾拍鄭展堂肘尖。

    鄭展堂在對方封住自己右肘的同時,小臂倏然彈直,右手兩指向下從側麵向下疾刺,急點魏無疚的肘窩處的曲澤大穴。

    噗!

    魏無疚風車般旋轉,他的手臂彎曲,變為肘尖,於對方接了一記,化去鄭展堂無堅不摧的指氣,但依然手臂一麻,難以運氣。

    鄭展堂一個翻騰,回到原處,兩手前後疊放,指尖聚攏,形如鳥啄,油然麵對魏無疚往他遙指的巨鼎,重新形成對峙的局麵。

    剛才的一擊鄭展堂同樣不好過,隱藏在左手寬袍大袖後麵的右手,同樣不停顫抖,顯然對方的橫擊一肘,同樣讓他有些吃不消。

    魏無疚仰天狂笑數聲,沉聲道∶“【四書五經拳】,九招已見其三,鄭兄果是名不虛傳,令魏某人大感痛快。”

    鄭展堂微笑道∶“魏兄的【扛鼎八式】同樣不凡,鄭某數年來疏於練武,今日這一戰,到讓鄭某難得地尋回了以前刀頭舔血的刺激生涯,難得地讓這一身骨頭鬆快鬆快。魏兄說要在第十招取我性命,隻是魏兄的【扛鼎八式】隻有八招,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挺到鄭某施展第九招呢?”

    這鄭展堂口齒果然淩厲,若是靠著魏無疚的口才,實在難以占得便宜。

    葉清玄高深喊道:“既然魏大俠的武功隻有八招,不知鄭相有沒有信心在魏大俠八招結束之後,在第九招時一擊取勝呢?魏大俠敢跟鄭相約賭十招,鄭相有沒有雄心對賭第九招呢?”

    魏無疚聽得哈哈大笑,鄭展堂則是臉色鐵青,氣得牙根癢癢……

    葉清玄的幫腔頓時讓鄭展堂心中大罵,每一次自己的小算盤都被這小子破壞,等著本相取得勝利之後,第一時間一定要將這個小子剖心挖肝,以消我心頭之恨。

    此時場麵上,魏無疚和鄭展堂兩人均臻達武道的至高境界,即便是在天絕高手之中,也是屬於最高階的地位,魏無疚主攻,鄭展堂主守,始能拚個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誰都不能占對方少許上風。

    勝敗關鍵處就在魏無疚第八招之後,能否使出不一樣的第九招,而鄭展堂能否擋魏無疚的第十招。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 22:08
【131】無所遁形

  第九、第十兩招,將是決一勝負的最後兩招……

    葉清玄三人心中佩服得五體投地。

    魏無疚和鄭展堂二人均把對方看個晶瑩通透,不分高下,若是不比到最後,戰果實難逆料。

    鄭展堂哈哈笑道∶“尚有七招,魏兄請!”

    葉清玄看得大惑不解,自動手以來,鄭展堂一直姿態閑適自然,忽然風格大改,兩手箕張,手如鳥啄,擺出架式,雖然優美好看,終是氣勢太盛,不合儒門中庸平和的風格,有違儒門對敵時的心法,且主動請魏無疚出招,更似有違他的作風。

    而出奇地魏無疚不但沒有再作鋪天蓋地一般的搶攻,而是把遙指鄭展堂的巨鼎回收,扛在肩上,傲然而立。

    魏無疚嘴角飄出一絲充盈信心的笑意,狂然道∶“鄭兄勿要客氣,請吧!”

    鄭展堂哈哈笑道∶“好,好一個魏無疚!”

    倏地振衣疾行,兩手纏繞上一青一黃兩色罡氣,青色為榮,黃色為枯,枯榮相依,榮枯循環,春秋兩變,幻化萬千,迎頭朝著魏無疚迫來。

    魏無疚雙目奇光大盛,目光深注的凝望橫在胸前的巨鼎,似如老僧入定,對鄭展堂出人意表的手法和奇異的進攻方式不聞不問。

    葉清玄三人卻都是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心想若換自己下場,此刻必是手足無措。

    鄭展堂臉上無悲無喜,兩手青黃兩色交相輝映,相互轉變。猶如陰陽互轉。變化莫測。葉清玄且感到有一株無形的樹,由春至秋,落葉紛紛,由榮轉枯,接著枯枝發芽,再抽新葉,由秋到春,由枯轉榮……

    那片片落葉零落紛紛之刻。也正是枝頭上嫩綠新芽冒頭之時,這一枯一榮同時光臨,讓葉清玄再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虛?什麼是實?

    兩丈的距離瞬即消逝。

    忽然間,枯榮同株的大樹之上再多出個物件,就是魏無疚沉厚無雙的巨鼎。

    直至青黃兩色罡氣臨身的一刻,魏無疚往橫移開,揮鼎疾掃,春秋兩色猛一轉變,鄭展堂雙掌狠拍鼎身,二人之間拉開激烈鏖戰的序幕。

    兩道人影在算是狹小的空間內追逐變幻。兔起鷹落地以驚人高速閃挪騰移,由於速度太快。同一時間似乎都有數對身影在空間內相互廝殺,但雙方姿態仍是那麼不合乎戰況的從容大度。

    這就是真正天絕高手的實力!

    鄭展堂雙手千變萬化,虛實相應,迅速聯擊,青黃兩色爆裂閃起,雙手如同活靈活現的鳥兒一般上下翻飛,仿佛可鑽進任何空檔縫隙之中,以巧破拙,正是對付魏無疚笨重巨鼎的手段,對其展開密如驟雨、無隙不入、水銀瀉地般的近身攻擊。

    魏無疚手中的三足圓鼎每一部分均變成了克敵製勝的工具,以鼎足、鼎耳、鼎身,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沒想過的方式、位置,應付鄭展堂發動的連環攻擊。

    雙方奇招迭出,以快對快,其間沒有半絲遲滯。

    而攻守兩方,均是隨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緊湊激烈之處又隱含逍遙飄逸的意味,精采至難以用任何語言和筆墨來形容。

    以葉清玄的眼力,也要看得眼花燎亂,感到自己跟得非常辛苦。

    叮,叮!

    兩響清音後,而人回複隔遠對峙之勢,就像從沒有動過手。

    鄭展堂雙手負後,隨手一甩,青黃兩色罡氣頓時破碎,化成青黃兩色的蝴蝶振翼遠飛。微笑道∶“鄭某想不佩服也不成,魏兄竟能以一鼎之身,擋我千多記手法,使我想厚著麵皮取巧硬指魏兄超過九刀之數也是不成。”

    葉清玄等人看得歎為觀止。

    萬國泰歎氣低聲道:“這鄭展堂倒是有些光明磊落的氣度,不愧是儒林學院內百年難得的傑出高手……”

    此時江水寒從外麵奔至,聽聞此話,不由得微微一哂,道:“大哥性格正直,可切莫要別這種的表象所迷惑啊。”

    葉清玄笑道:“儒門之人最擅長的就是裝相,若是不會裝,就是沒有掌握儒學的精髓。”

    這話一出,連著真田龍彥和江水寒等人也都是訝異非常。

    真田龍彥問道:“怎麼?儒學的心術不是中庸之道,而是裝相之道麼?”

    “正是如此。什麼叫春秋筆法?這孔丘寫史書,都為了達到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而有取有舍,有影射,有隱瞞,隻寫對自己有利的,對自己不利的,甚至提也不提,從孔老二那裏開始,儒家學者就開始懂得裝相,也勿怪莊子嘲諷儒家學者都是一群偽君子了……”葉清玄笑道。

    眾人齊齊翻了翻白眼,對葉清玄的歪門邪說不去理會。

    此時場內,魏無疚正笑而答道∶“鄭兄謬讚,是魏無疚大開眼界才對。鄭兄這雙手施展的‘春秋筆法’果然絕妙,到鄭兄手上更是臻趨登峰造極之境。鄭兄留意:魏無疚第五招來哩!”

    葉清玄至此刻始緩過一口氣來,耐不住心中大呼過癮,兩位頂尖兒的高手無不在盡展渾身解數,如此良機實是千載難逢,令他幾人可同時在兩人身上偷師學藝,益處之大,是他們從未想過的。

    嗡!

    巨鼎一聲嗡鳴……

    魏無疚右手一托巨鼎的鼎底,將巨鼎舉到頭頂,以霸王舉鼎的姿態站立,自然而然生出一股龐大無匹的氣勢,緊罩敵手,即使不是內行人,也知魏無疚巨鼎再出手時,將是無堅不摧,轟天動地的駭人攻擊。

    鄭展堂仍保持兩手負後的姿態,雙目異芒電閃,是自動手以來從未見過的淩厲。

    魏無疚沒有誇口,他確有本事迫得鄭展堂不敢重施故技,因為他直至此刻。並沒有重覆自己的招式。

    山雨欲來風滿樓。

    巨鼎舞動風雷掣。

    一切隻能以一個快字去形容。發生在肉眼難看清楚的高速下。葉清玄“感到”魏無疚再次揮舞巨鼎的同時,巨鼎卻早已離手脫去,化作一道劃破天地的流星,穿過兩丈的虛空,淩空轟向鄭展堂。

    遠在窗棱外的葉清玄等人感到周遭所有的氣流和生氣都似被魏無疚這驚天動地的一招吸個一絲不剩,一派生機盡絕,死亡和肅殺的駭人味道。

    應付如此一招,仍隻硬拚一途。

    魏無疚正是要迫鄭展堂以硬碰硬。仗著自己勢大力沉的招式和武器占據優勢,即使高明如鄭展堂亦別無選擇。

    葉清玄曉得這第五招是緊接而來最後五招的開端,絕不容鄭展堂有喘息的機會,勝負可在任何一刻分出來。

    更使他震驚的是魏無疚是毫無保留的全力出手,務要擊垮對方。

    鄭展堂募地挺直脊梁,全身袍袖無風自動,須眉皆張,形態變得威猛無比,與壯比天神的魏無疚相比也毫不遜色,一拳擊出。連續作出玄奧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變化,卻又是毫無花俏的一拳轟在巨鼎的鼎身之上。

    轟!

    勁氣橫流滾蕩。

    兩人觸電般退開。

    鄭展堂稍退又返。欺上前來。

    魏無疚身勢一個回旋,巨鼎平平無奇地再往迎回來的鄭展堂橫掃一腿。

    這第六招並不覺有任何不凡之處,但卻慢至不合常理,偏是作壁上觀者卻清楚掌握到魏無疚此招寓快於慢,大巧若拙,雖不見任何變化,但千變萬化盡在其中,如天地之無窮,宇宙浩瀚般沒有極限。

    魏無疚未能在速度和內勁上壓倒鄭展堂,遂改以巨鼎的奇詭招數和浩然巨力取勝,應變之高妙,讓人歎服。

    鄭展堂卻以千變萬化的動作,似進似退、欲上欲下,雙手施出玄奧莫測的手法,迎上魏無疚渾然無隙,天馬行空的一擊。

    葉清玄暫忘可能發生的可怕後果,因已看得心神皆醉——

    鄭展堂使的實是隔空遙擊的神奇招數,雙手開合之間,無數罡氣化作鳥雀,朝著魏無疚飛擊而來,看似對魏無疚不能做成任何威脅,實質上亦是沒法影響改變魏無疚一往無還的霸道招式。

    但是每一個手法,均以爐火純青、出神人化的先天氣功,先一步隔遠擊中巨鼎,織出無形而有實的氣網,如蠶吐絲,而這真氣形成的繭緩慢凝聚,恰在與敵刃正麵交鋒的一個瞬間爆發,爆發之時正是這一招凝聚到最強一點的時刻,以最強的一點抵著魏無疚必殺的一招。

    個中神妙變化,雙方的各出奇謀,施盡渾身解數。

    少點眼力,也要看漏。

    砰!

    鄭展堂雙掌近乎神跡般夾中魏無疚巨鼎的一隻鼎耳之上,憑的非是雙掌真力,而是往雙掌心收攏合聚的氣繭,恰恰抵消魏無疚的霸道罡氣,達致如此駭人戰果。

    時間像凝止不動,兩大高手凝止對立,像是變成了沒有生命的塑雕一般。

    就在葉清玄瞧得呼吸屏止,弄不清兩人暗裏以內氣交鋒多少遍之際,魏無疚一聲長笑,巨鼎從鄭展堂雙掌間抽回,一抖手,直丟至頭頂上方、筆直指向夜空的位置,接著縱躍而起,改為雙手握住兩隻鼎足,閃電般向下砸來。

    第七招!

    兩人互攻的第七招便到了如此性命相搏的危險時機,魏無疚剛才與對方的較力定然取得了難以想象的優勢!

    葉清玄瞪大了眼睛,心中猛地揪起,擔心看到鄭展堂被這一擊拍成肉餅的可怖景象。鄭展堂要是一死,好不容易抓到的線索就再次失去了。

    而鄭展堂就算通天砌地之能,在如此情況下,也勢比難以抵擋魏無疚這鑿穿天地的一招。

    巨鼎砸至鄭展堂麵前尺許距離的當兒,教眾人不敢相借的情況在毫無先兆下發生,鄭展堂渾身一震,一聲虎吼暴起,白色的豪光爆裂噴湧,整個人如同變成了一隻白虎,猛地向旁轉身一躍,以靈巧至難以想象的身法。以毫厘之差遺過魏無疚這一招。真個神奇至教人不敢相信。但確為事實。

    轟!

    一聲巨響,以魏無疚擊中地麵的地方為中心,龜裂的裂紋迅速向外擴散,爆裂的罡氣將正座大廳呼地一下吹得四散紛飛,仿佛從來沒有這個房屋一般,倏然消失不見。

    葉清玄等四人頓時被紙片一樣地吹飛了出去,實力稍弱的江水寒更是口噴鮮血,受了不輕的內傷。

    眾人駭然翻到在地。天上的夜景和四周被同樣震倒在地的數百好手,全部出現在了眼前。

    鄭展堂在淩空飛退,渾身銀白色的庚金之氣爆發,空中微微虎吼響起,罡風如刀,幾個離得稍近的高手登時被吹得血肉橫飛,屍骨無存,明明是銀白色的豪光,但在鄭展堂臉上便凝聚出灰色的氣息,顯露出從未有過的陰戾表情。陰森笑道:“魏兄果然強悍,竟然逼著在下使出這等絕招。十招之約不如作廢如何?你我今日見個生死!”

    所有人都是一臉驚駭欲絕的表情看著此時的鄭展堂,往日裏從容大度氣質的鄭展堂此時流露出野獸般的危險氣息,這是從來都沒有人見過的情形……

    這是什麼武功,這是怎麼一回事?

    同樣露出震驚之色的還有魏無疚,這位天絕高手第一次渾身發抖,不但是氣得,還是激動的……

    “【白虎驚天神訣】!?王八蛋,原來你就是魔門六禦之一的白虎!”

    嘩——

    四周驚呼之聲暴起!

    這些人到了之前還在為鄭展堂賣命,甚至不擔心被朝廷記恨,最大的仰仗,便是鄭展堂背後有鳳儀閣的支持。

    隻要鳳儀閣不放棄鄭展堂,就算他去造反也是大有市場。

    唯一難以取舍的,就是魔門的身份。

    鄭展堂是魔門的人,不管他在魔門內地位何等尊崇,那也是武林公敵,投靠鄭展堂就是投靠魔門,付出的代價便是與整個武林為敵,甚至自己的家人、親戚、朋友、師門,都將是自己的敵人,代價太大,絕不是可以輕易便投靠的。

    鄭展堂一顯露出魔門的武功,眾多手下登時陷入大為猶豫的境地。

    “住手!”

    還在激戰的人群中一聲暴喝,搏殺一頓,呼呼呼,數道人影飛閃了出來,站在一處,領頭的正是唐門的唐霖、神箭門的楊破雲,身後十多名先天高手,都是鄭展堂收羅的高手。

    此刻人人一臉不能置信的表情,緊盯著鄭展堂。

    同樣身影閃動,如花、孟源筠和皇甫泰明三人也落下身形,站在了葉清玄身後,看著場中情形的變化。

    人群中的楊破雲有些惱羞成怒地朝著鄭展堂問道:“鄭大人,不知剛才魏先生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鄭展堂一捋長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問道:“什麼話?”

    “閣下是魔門六禦之一的白虎禦主……”

    “大膽!”鄭展堂心底從未有過的糟糕感覺,怒喝道:“你竟敢懷疑本相?我能坐到今日的地位,經曆過何種徹查和考驗,難道你以為朝廷是傻得麼?難道你以為我師兄儒林學院的院長嚴靜流是傻的麼?難道你們以為鳳儀閣的閣主卓惠梵也是傻得麼?難道這些人都會跟魔門之人勾結不成?別人如此構陷,你們就會相信,枉我平日對爾等不薄!”

    四周人群再次響起嗡嗡的議論之聲。

    楊破雲被罵得狗血噴頭,但既然敢問,就敢承擔責任,不管鄭展堂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魏無疚身為天絕高手,絕不會無的放矢,而且此時鄭展堂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底,這確實一門無比邪門的功法,絕非儒林學院的武功。

    鄭展堂隱藏的如此之深,若說是沒有什麼怪異,誰都不會相信。

    與其參與到這種不清不明的狀態之中,還不如及早退身而去……

    楊破雲將鐵弓倒背身後,朝著鄭展堂一拱手,說道:“鄭相請了,此間事情太過複雜,楊某雖奉師門之命輔助鄭相,但此時此刻,相信門中長老也不敢不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楊某無能,立即就將此事稟告師門,此間事務與楊某再無幹戈!”

    說完朝著四周一拱手,轉身便走!

    同樣的,那位唐霖也不是個甘於被利用的主兒,有了楊破雲做榜樣,也是一拱手,向後退卻。

    這人群中最厲害的兩名高手退出,立即引發了連鎖效應,四周人群不時有人丟下衣甲、兵刃,選擇離去。

    鄭展堂此時被氣得渾身發抖,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阻止,因為魏無疚的氣機已經牢牢地鎖在了他的身上,隻要他一動,必然引來魏無疚的雷霆攻勢。

    鄭展堂心中大為惱怒,剛剛施展【白虎驚天神訣】的瞬間,便已經有了被人叫破的覺悟,畢竟這套功法在武林中大為有名,烙印在了許多門派恐怖的記憶之中,即便沒有見過,也對這門功法的厲害和使用時的情景大致了解。

    這套功法鄭展堂至少有數十年沒有使用過一次,為的就是保住自己多年來得之不易的地位,更刻苦練習儒林學院的功法,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鄭展堂的憤怒可想而知,所有的矛頭無疑都指向了罪魁禍首的魏無疚!

    “魏無疚,你我之間是否應該講賭鬥改為生死一戰呢?”鄭展堂沉聲說道。

    “何須如此?”魏無疚豪情萬丈,傲然答道:“十招之約尚有三招。三招,足以將你這奸徒擒下!”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3 22:20
【132】花船風月

   魏無疚剛才一招雖徒勞無功,但卻逼得鄭展堂使出了魔門功法,泄露了他的真實身份,“六禦”之一的白虎禦主,這樣的高位必然知悉大部分的魔門計劃,若是能都將他擒獲,簡直就是正道武林的翻身一仗。

    形勢立即逆轉,葉清玄等人立即從四周圍上,即便是不出手,也給予鄭展堂十足的壓力,並防備他的逃跑。

    想不到這一次竟然能夠抓到這麼一條大魚。

    魏無疚狂吼一聲,巨鼎前揮,全速衝刺,直往前方五丈外的鄭展堂箭矢般激射而去,同時朗聲喝道:“鄭兄怕了!”

    葉清玄忍不住仔細觀看,此時魏無疚占盡先機,而鄭展堂處處居於下風,剛才的閃避雖然身法妙絕天下,頗有乘雲禦氣、虎步帶風的氣度,但卻是不得不退,關建處非是他不及魏無疚厲害,而實是因為鄭展堂太過貪戀權力,缺乏魏無疚那種與敵偕亡的勇悍之心。否則適才趁魏無疚舉鼎下砸的刹那,拚著兩敗俱亡的命運,雙掌前擊,那魏無疚縱能把他砸成肉餅,但他魏無疚亦必死無疑。

    魏無疚被困萬惡無極穀底兩年多以來,無時無刻不是丟掉性命的局麵,每一次的出擊都抱著有去無回的覺悟,所以這兩年以來的無數陣仗,將他如同煉鋼一般的錘煉,這一次交手,魏無疚的每一招都是拿自己的性命來賭博,久享太平的鄭展堂,又如何能在這方麵與魏無疚相比呢?

    三足銅鼎破開空間。罡氣激射,空間壓縮。迅速拉近與鄭展堂的距離,罡氣把對手完全鎖緊籠罩,當鄭展堂觸它的一刻,恰是巨鼎臨身的刹那,再沒有人能改變這形勢發展,包括魏無疚和鄭展堂兩大天絕級別的高手在內。

    鄭展堂突發一聲長嘯,在空中忽然凝定,釘子般疾落錐下。釘往地麵,銀白色的罡氣凝聚虎形,落在身上,宛如白色的虎形鋼甲,護住全身要害,氣勢陡然上升三成,麵對魏無疚能使風雲色變的一擊。氣急敗壞地厲吼道:“魏無疚,你毀我前程,我要用你的命來洗刷我的恥辱!”

    說完之後,整個人陡然彈上半空,雙足落下,重踏巨鼎而來……

    葉清玄一見鄭展堂想要拚命。連忙呼喊道:“鄭相切莫拚命,投降朝廷還有機會翻身!”

    鄭展堂衝天的勢頭登時一弱,這種貪戀權力的人物實在是舍不得去死,隻要還有一線翻身的機會,別說裝孫子。就是真的跪地當孫子都願意幹!

    葉清玄適時的一吼,又讓鄭展堂拚死的決心出現了一絲裂痕……

    轟!

    二人撞到了一處。魏無疚往後飛退,鄭展堂則在空中陀螺般旋轉起來,緩緩降返地麵。

    兩人均處於動手時的原來位置,回複對峙之局。

    哇!

    鄭展堂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

    “卑鄙!”

    鄭展堂帶血的嘴巴吐出這麼一句話,卻讓葉清玄等人失聲大笑。

    能讓魔門之人吃癟,真的是件很解氣的事情。

    魏無疚卻是肅容一歎,認真說道:“鄭兄錯了,若是鄭兄有為朝廷出力的決心,魏某可以做擔保,日後朝廷絕對不會秋後算賬,而且鄭兄也將成為斬妖除魔、匡扶社稷的大英雄,雖然不能保證鄭兄還能坐在這個武相的位置上,但另起爐灶,最起碼也是武林中的一代宗師,受人敬仰!”

    葉清玄張大了嘴巴,不由得暗自一豎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這話從魏無疚嘴裏說出來,分外的有殺傷力!

    鄭展堂臉色陰晴不定,最後緩緩說道:“魏兄,請了……尚有兩招!”

    這貨……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好!”

    魏無疚沉喝一聲,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同情之色,單手托住三足銅鼎,高舉頭頂上方,勁力催吐,三足圓鼎緩慢旋轉。

    鄭展堂臉容轉白,瞬又回複常色。

    魏無疚雄奇的偉岸麵容紅光映照,整顆大光頭都變成了紅色的燈泡一般,而三足銅鼎之上,由鼎口之內瞬間湧出萬丈烈焰,纏繞在銅鼎之上,隨著銅鼎越轉越快,烈焰火光也越來越熾烈!

    而魏無疚臉上神態如舊,仿佛從沒和對方動手一般。

    葉清玄心知肚明魏無疚適才一招已經令鄭展堂負傷,不過鄭展堂功力深厚,硬把傷勢壓了下去。鄭展堂心中尚存僥幸,魏無疚若是不作出必殺的局麵,恐怕鄭展堂不會輕易就範,此時魏無疚越是露出不會留情的態度,鄭展堂便越是怕死,越有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魏無疚此時手中的銅鼎已經快至肉眼難辨的地步,纏繞其上的火焰將可融化鐵石的熱量向四周散發,宛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一樣,強大的熱力讓鄭展堂臉色更加發白……

    轟!

    鼎口內岩漿噴湧,千百道電光一般的罡氣從中爆發,爆起了遠近可見,震破虛空,強烈至使人睜不開眼來的龐大電光火團。

    天地煞白一片。

    眾人猝不及防下,都受不了那刺眼的強光,一時睜目如盲。

    耳畔一身暴喝:“鄭兄,準備接招!”

    鄭展堂失聲喝道:“慢著!鄭某願意見薛宮望一麵,從此以後,退出江湖,再不理天下之事!”

    強光倏斂,可是暴烈的殘光,仍使人什麼都看不清楚。

    眼前景象逐漸清晰。

    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鄭展堂一臉頹廢的喪氣表情。

    江水寒飛身上前,落在鄭展堂背後,笑道:“多謝鄭相成全,請容在下無禮!”

    說完雙手在鄭展堂背後連拍數記,鄭展堂渾身一陣顫抖。體內真氣一時凝聚不起來。

    鄭展堂鬥誌全無,任由江水寒施為。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錐心的疼痛,體內真氣頓時蟄伏於丹田之內,寂靜無息,完全調動不起來……

    鄭展堂駭然驚呼:“鎖魔錐!?”

    “不錯,就是我鎮魔塔的鎖魔錐!”魏無疚出言說道,“鄭兄不必擔心,這隻是防備鄭兄反悔不得已的小手段,隻要日後鄭兄如實交代魔門的計劃。這鎖魔錐便沒有它的用途了,自然可以取下來……”

    人為刀俎,鄭展堂為魚肉,哪裏還有他辯駁的機會,垂頭喪氣地低頭不語。

    眾人心中無比興奮,萬國泰、真田龍彥警惕四周,葉清玄等人衝到鄭展堂身邊上下打量。跟看動物園裏的猩猩沒有區別。

    鄭展堂沒有好氣地看了一眼毒嘴的葉清玄,今天自己落敗,有數次都是因為這個家夥的胡言亂語亂了自己的心境。

    迎著對方殺死人的目光,葉清玄嘿嘿一笑,道:“鄭大人莫要如此仇視在下,日後我們相處的時間多著呢。而且大人的安危要由我們兄弟負責,所以……”

    葉清玄陰笑連連,威脅意味明顯。

    鄭展堂言語一塞,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呈幾何時,他何曾受到過這等威脅和侮辱。

    葉清玄看了鄭展堂的臉孔半刻。接著朝著周圍努努嘴,示意眾人擴大警戒。然後拉著鄭展堂來到旁邊的房間之內,從懷中大把大把地往外掏著各種東西,看樣子還是女人化妝的東西居多,然後調和好了東西,立即在鄭展堂的臉上塗抹開來。

    鄭展堂知道這是易容之術,用來規避大部分的風險,所以他並未抗拒,相反倒是不停地配合,隻是他萬分懷疑這個小子的手段。

    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葉清玄便拿出一麵銅鏡遞了過來,道:“怎麼樣,看看吧……”

    鄭展堂接過銅鏡一看,立即大吃一驚,原本相貌堂堂的麵容變成了一個稍微有些酒色過度的商人,不但眼睛浮腫了許多,就是臉頰也消瘦了幾分,完完全全地變了一個人。

    鄭展堂對這個小子的通天手段大為驚異,想不到世上竟然有這般厲害的人物,隻是憑借一些常見的東西就能製造出這等駭人的效果,比之什麼人皮麵具那種不舒服、不自然的東西要強上萬倍。

    “不錯,很好!”魏無疚由衷讚道。

    眾人看著都是大為滿意,不過葉清玄端詳了片刻,卻像是有些不滿意一般,鄭展堂還沒來得及詢問,葉清玄上來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劍光一閃,原本漂亮的胡須頓時紛紛灑落,五縷長須變成了緊貼下頜的短須,整個人頓時變得世故庸俗了幾分。

    鄭展堂勃然大怒,“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

    葉清玄安慰地拍了拍鄭展堂的肩膀,強忍著笑,施施然說道:“當然有這個必要了。我說老鄭啊,為了小命,你要忍耐,忍耐啊!”

    不過葉清玄的話在瞬間提醒了鄭展堂,原本頹廢的神色倏然變得精神,轉頭對著魏無疚說道:“魏兄,既然鄭某到了如此地步,不妨直言,若是你們能安然將鄭某護送到薛老身邊,自然言無不盡,不過幾位最好即刻動身,因為我被俘的消息肯定已經泄露,聖門高手前來追殺不可避免,此地實在不宜久留!”

    “有話為何不現在就講?是什麼人在左近,會是什麼人來救你?”孟源筠忍不住說道。

    鄭展堂笑而不語。

    眾人為之氣結。

    這個混蛋,到了這個時候,還幻想著被魔門中人救走,也就不用背叛魔門了……隻要他還沒有徹底地站到魔門的對立麵,魔門就會派人來救他,而不是殺了他!

    魏無疚默默地一點頭。

    魏無疚招手喚來葉清玄,二人向外側走了幾步,感覺應該沒人聽到二人說話的聲音之後,魏無疚才低聲說道:“葉小子,你說怎麼辦?”

    葉清玄對這位天絕高手佩服無比,恭敬地說道:“魏大俠覺得應該怎麼做?”

    魏無疚一皺眉,道:“薛老說過,這次行動以你為主。我隻負責執行。我相信薛老的見識,你不必客氣。隻管吩咐。”

    葉清玄也不矯情,一拱手算是謝過,然後想了想,說道:“之前我們有過計劃,一旦行動成功,立即沿大江向東,直達江寧府,然後順著運河北上。到了應天府,再折返陸路,直奔中州的開封府……”

    魏無疚點了點頭,道:“將水路應用到最大,又都是順流,速度最快,也最安穩!好。就這麼辦!你來主持吧,從今日起,我就在鄭展堂的身邊,片刻不離,安全問題不容有失,到時一日三餐我都要親自過問。你莫要不快!”

    “晚輩知曉!”

    葉清玄拱手位禮,魏無疚點了點頭,直接托著巨鼎回到了鄭展堂身邊,木頭樁子一樣地目不斜視、一動不動。

    這種純打手還真是不錯!

    葉清玄由衷地感慨一番,接著一擺手。眾人立即按照原計劃,領著魏無疚和他手中的鄭展堂直奔外牆。翻身外麵,與鄭雲彪等人彙合。

    “準備好了麼?”皇甫泰明問道。

    鄭雲彪答道:“王爺放心,船已經備妥,是謝雲安那小子托人包下了整艘的花船。那老鴇子有幾分道行,在昌隆府的人麵頗熟,認識守衛水道的將官,已經保證能帶大夥離城而去,暢遊困龍湖了……”

    “花船!?”孟源筠驚呼道,“這麼說,我們這一行有吃有喝,有玩有樂嘍?”

    眾人不由得失笑連連。

    葉清玄卻是恨得牙根癢癢,罵道:“你們這幾個王八蛋,還上花船,能不能有點正事?”

    鄭雲彪下意識地一縮脖子,連忙解釋道:“別別,小師叔息怒,這不是為了隱蔽麼?要是用別的快船,隻怕會被有心人算計……”

    “沒時間說這些了,我們先上船!”葉清玄狠狠地瞪了鄭雲彪一眼,三彪子連忙打頭領路,江水寒來到葉清玄和皇甫泰明身邊,說道:“花船在揚州無數,隱蔽性的確不錯,不過並不比商船來的多,而且容易惹來是非,速度也慢,我們先離開昌隆府,換船的事情可以找於破海幫忙!”

    葉清玄和皇甫泰明眼睛一亮,對視一眼,點頭同意。

    **********

    離開鄭展堂府邸之後的幾人,在皇甫泰明的帶領下,連續穿堂過室,穿過了數家商鋪和民居,大半夜的躲在了一處宅子之中,將早已準備妥當的衣物換上,眾人搖身一變,立即成為一眾遊玩的公子哥。

    每個人的臉上都被葉清玄或多或少地畫了點妝,遮掩了最突出的特點。

    至於萬國泰、如花、魏無疚這樣的大漢,則是變身成了貼身侍衛或是保鏢,在真田龍彥堅持下,將他也化妝成了一名抱刀的武士身份,讓他在女人麵前嬉笑怒罵,實在是太過難為他了。

    準備妥當之後,幾人立即動身啟程。

    此時皓月當空,已是午夜時分。

    不多時,他們一行數人便來到鄭展堂府邸後身外的小湖旁邊,在這截特別寬闊的湖麵上,泊了十多艘大小花舫,其中一艘竟然光就艙麵便有三層之高,比其它最大的花舫至少大了一半,燈火輝煌,可是卻沒有像其它花舫般傳出絲竹琴韻、猜拳鬥酒的熱鬧聲音。

    河水裏忽地有人冒出頭來,向皇甫泰明打了個安全的手勢,又再潛了下去。

    葉清玄知道那是皇甫泰明的貼身侍衛,心中大定,對安全放了幾分心。

    眾人魚貫走上泊在岸旁的兩艘快艇,船夫都是喬裝打扮的大內侍衛,解纜操舟,輕巧自如地在花舫間左穿右插,最後停在那最豪華的花舫旁。

    一登上花舫後,迎麵便是一陣郎笑聲傳來,數個貴公子打扮的人物迎上前來,當中一人正是葉清玄的好師侄謝雲安,而旁邊一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揚州柳家的公子柳子敬,亦是謝雲安所托的那位狐朋狗友。

    當年在靖南城中,這位被蠻族高手差點打死,還是葉清玄救了他一命,並將兩名蠻族高手擊殺,為他報了仇的,想不到一別數年,今天竟然在這裏相遇。

    二人身後,數人都是皇甫泰明的貼身侍衛,忠心絕對不成問題。

    隻是就連那小太監小豆子也是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卻讓葉清玄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癡,裝個書童或是下人也行啊,裝成尋花問柳的公子哥,也不怕被姑娘們一把抓漏包了……

    謝雲安率先迎了上來,笑道:“哎呀呀,幾位兄台終於到了,卻讓我們這裏的姑娘們等的心焦不已啊……”

    旁邊的柳子敬上前一把抓住葉清玄的手掌,撫掌大笑道:“葉兄,葉兄,小弟與兄長一別數年,十分想念,今日能夠得償所望,小弟定要與兄長不醉不歸!”

    葉清玄暗中一翹大拇指,暗道一聲:好演技!

    葉清玄也連忙笑道:“累柳兄思念了,小弟自罰三杯,權作賠罪!”接著一回身,朝著眾人喝道:“眾位兄弟,這位便是小弟經常提及的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揚州柳家的公子柳子敬柳兄,一手【清風舞柳劍法】打邊大江南北未逢敵手,實乃我年輕一輩中的楷模啊……”

    眾人轟然上前,與船上迎客眾人熱鬧地打成一片。

    那柳子敬回身一招手,喝道:“姑娘們,正主兒們都來了,還不出來迎客啊!”

    這家夥簡直就是個龜奴!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3 22:20
【133】有客登船

少婦未語先笑,熱情加火地抱怨道:“哎呀呀,柳爺,謝爺,你們的幾位兄弟終於來了,奴家的女兒們不知等待你們等得多心焦呢!”

    謝雲安跟打了雞血一樣地嘿嘿奸笑,回頭介紹皇甫泰明,道:“這位就是我的好友黃公子,”接著又是一拍鄭展堂的肩膀,高聲介紹道:“這位是我時常提起的大財主鄭員外,蘇娘你定要悉心伺候,明白了嗎?”

    這鄭展堂裝相裝得久了,這演技絕對是一等一,絕對是影帝級別的,見到對方看來,立即擺出威風凜凜的模樣,瞬間變得氣勢逼人。

    蘇娘的眼在鄭展堂身上打了個轉,立時眉開眼笑,曲意逢迎,她閱人千萬,隻看一眼立知來了大豪客。

    蘇娘此時興奮地道:“員外定是貴人多福,前天剛有人送了兩個北方白狄族的甜姐兒小閨女來我們蘭花舫,高鼻深目、皮膚雪白細膩,頭發金黃,連眼珠子都是藍的,那叫一個異域風情,還未曾正式招呼過客人,今晚奴家特別要她們來侍候各位大人大爺。”

    鄭展堂竟然還出奇輕鬆地嗬嗬大笑道:“蘇娘你真善解人意,來人,給我賞一錠銀子,其它每人五兩。”

    這個老王八蛋,還真把自己當恩客了,還tmd花老子的銀子!

    葉清玄暗罵一聲,從懷中掏出銀子,立即上前挨個打賞。

    鄭展堂笑著一指葉清玄,道:“這個是鄭某的外甥,乃脂粉叢中高手。蘇娘你最緊要揀個美人兒陪他。免他怪你蘭花舫名大於實。”

    蘇娘趕忙笑著招呼。卻把葉清玄氣得牙根癢癢。

    蘇娘喜動顏色,千恩萬謝之後,立即領著眾人走入船艙。

    趁著亂套,葉清玄一把將謝雲安拽了過來,沉聲喝道:“小王八蛋,這麼大的陣仗你也敢擺,你就不怕出事?船上的人都穩妥麼?怎麼看起來不像是我們的人……”

    謝雲安左顧右看了一番,突然一臉苦相地說道:“師叔。不瞞你說,我把差事辦砸了!”

    葉清玄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問道:“怎麼辦砸了?”

    謝雲安說道:“小師叔,我就想著雇一艘船來交差,可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柳子敬這個王八蛋,他包了整艘的花船,從蘇州城一路玩到了這裏,沒想到遇到了我,卻說什麼也不放我走,我一想反正要找一艘船。當時不怎麼就鬼迷了心竅,想著用這艘了……”

    我靠!

    “我看你不是鬼迷了心竅。你丫的是被色迷了心竅!”葉清玄扶額哀歎,“這麼說船上的人全都不是我們的人嘍?”

    謝雲安點了點頭。

    “那柳子敬知道我們的行動麼?”

    謝雲安搖了搖頭。

    “那你跟他們提及我們的目的地了麼?”

    謝雲安道:“我跟他們說過是暢遊困龍湖,沒敢把目的地說出來……”

    還算這小子不是那麼缺心眼。

    葉清玄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看來……暫時隻能如此了。等出了城,我們立即離船,換條船前行。”

    謝雲安連忙點了點頭,恭順的跟個小媳婦似的。

    這個時候領先的那位老鴇子蘇娘看到葉清玄二人落後,有連忙親熱地招呼著……

    葉清玄狠狠瞪了謝雲安一眼,笑眯眯地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鄭展堂使了什麼招數,把個入骨的蘇娘哄得極為開心,見到葉清玄前來,立即投懷送抱,一把拽住葉清玄的胳膊,拖著走到鄭展堂身邊,再挽起鄭展堂的手臂,整個人親熱地擠到兩人之間,兩邊**分壓在兩人手臂處,領著兩人步進艙裏,一路登上三樓的大花廳。

    還好比較木訥的如花、萬國泰、真田龍彥等人都化妝成了保鏢,這種情況下可以置身事外,與皇甫泰明的二十幾個近衛全部留在了船甲板上,沒有進去,少了幾分尷尬。

    而葉清玄、皇甫泰明、孟源筠、江水寒這樣懂得逢場作戲或是天性就會這花欄勾當的人物悉數留了下來。

    鄭展堂反倒因為風姿氣度被人風味上賓,魏無疚雖然不喜這種場合,但冷硬的氣度反倒更適合一流保鏢的形象,威風凜凜地站在鄭展堂身後,無人懷疑其實他是在看管鄭展堂,反倒更顯得鄭展堂身份的不凡。

    除了鄭展堂之外,便是葉清玄和皇甫泰明坐在客位上,鄭雲彪和郭雲飛侍立身後,孟源筠坐在陪坐,柳子敬和謝雲安坐在主位上。

    花廳燈火通明,極盡豪華,大廳兩側放了幾排桌椅,中間騰空了大片地方,看來是作歌舞等娛賓節目之用。

    八名嬌俏的丫環分立廳門兩旁,為他們幾人脫去披風外衣。

    廳的四角均燃著了檀香爐,室內溫暖如春。

    蘇娘親切地招呼眾人坐下,那魏無疚向後退了兩步,更顯出鄭展堂的威勢。

    當她服侍葉清玄坐下時,湊到葉清玄耳旁低聲道:“若公子不嫌奴家,就由奴家陪你也可以。”

    葉清玄連忙搖手表示不敢。

    蘇娘飛他一個媚眼,嫩手在他軟肋處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才轉身去招呼鄭展堂。

    葉清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心中驚叫,姥姥的,怪不得前世東莞市光靠這行業的附屬產業就能拉動gdp,怪不得這有錢的男人就算娶了絕美妻子也願意在外流連忘返,原來這花花世界竟是如此精彩……

    葉清玄差點樂不思蜀,無限墮落下去,猛然間眼前飄過梅吟雪的影子,嚇得他一個激靈,連忙默念道:吟雪、吟雪,莫要怪我,我是逢場作戲,過了這村,絕對不找這店!

    正事要緊!

    葉清玄肅聲問道:“請問蘇娘。不知花船何時啊?我等還想一邊看著天上明月。一邊觀賞貴舫美女們的絕色舞姿呢……”

    “呦。敢情這位葉大爺是等得不耐煩了,要見我們的蘭花舫的姑娘們啊?”蘇娘的調笑立即引得周圍侍女一陣掩嘴嬌笑。

    葉清玄好不尷尬,抬眼處,卻發現孟源筠一臉壞笑地朝著自己擠咕眼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調笑處,蘇娘拍拍手,畫舫一動,大船便已是離岸航行了。

    在蘇娘安排下。葉清玄等人分散坐在方桌當中,每人身旁都有兩個空位子,令人想到左擁右抱,偎紅倚翠之樂。

    鄭展堂隔桌向葉清玄笑道:“外甥,到了此處你可盡情享樂,不用計較你舅舅我是否在此……”

    操你大爺,我是你舅舅!

    葉清玄心中大罵,麵上卻是唯唯諾諾地點頭答應:“那外甥就不客氣了。”

    鄭展堂笑了笑,順手一把扯著蘇娘,笑道:“蘇娘你給我坐在身旁。讓我們說說心事話兒。”

    蘇娘“啊喲”一聲,媚態橫生笑道:“怎麼行哪。奴家的乖女兒會怨死人呢!”話雖如此說,卻立即命人在鄭展堂身旁多加一張椅子,任誰都看出她是千萬個願意。

    但這個要求被眾人看見,臉色卻都是一變。

    皇甫泰明立即笑著道:“哈哈哈,鄭大官人可不要奪人所愛哦。來來來,蘇娘快到我身邊來,不要離他這個老頭子,說是喜歡你,還不是想借著蘇娘接近貴舫的最紅的姑娘?休上了他的當!”

    眾人連忙同聲起哄,鄭雲彪和郭雲飛二人更是連拉帶扯地將蘇娘扯了過去。

    鄭展堂臉皮上看不出任何的不滿,依舊仰首笑道:“好好好,老夫就不奪人所愛了,但蘇娘緊要記得,一定要給老夫找兩個色藝雙絕的美人陪伴呦!”

    蘇娘立即嬌笑著答應。

    現場一片歡樂融融的場麵。

    女侍穿花蝴蝶般來來去去,奉上熱酒美點,一時如入眾香之國,不知人間何世。

    當桌子上名酒佳肴紛陳時,隻有最俏麗的三名丫環留下來,候命一旁。

    忽地管弦絲竹之音響起,一隊全女班的樂師拿著各種樂器,由側門走了入來,坐在一角細心吹奏,俏臉作出各種動人表情,仙樂飄飄,音韻悠揚,一片熱鬧。

    鄭展堂、葉清玄和孟源筠三人看得是開懷大笑,不住鼓掌叫好,氣氛熱烈。

    反而謝雲安懾於皇甫泰明和葉清玄之威,隻是附和地表示讚賞,怎也不能像孟源筠般的狂放。

    蘇娘半邊身挨在皇甫泰明身上,小嘴湊在他耳旁嬌聲道:“公子真壞,剛才竟當眾讓人把奴家扯過來,弄得奴家渾身痛死了。”

    皇甫泰明心底膩歪之情一閃而逝,端起酒杯,頭也不回,淡淡說道:“是麼?那本公子代屬下向蘇娘道歉了……”

    蘇娘臉色一僵,不明白之前還主動將自己搶過來的公子哥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冷淡,而且身上有一種讓人心悸的威嚴,讓人原本如火的**變得冷冷冰冰,期期艾艾地笑了笑,連忙坐直了身體,不敢太過放肆。

    像皇甫泰明這種進了妓院卻不玩婊子的正派人物,她還是第一次遇上。

    鄭展堂看到了整個過程,忽然陷入了沉思裏,不知想到什麼問題。

    側門再開,十四名盛裝美女踏著輕快的步子、來到席前載歌載舞,演出各種曼妙無倫的舞姿,齊唱道:“春光滿眼萬花妍,三春景致何曾見。玉燕雙雙繞翠軒,蝶兒飛舞樂綿綿,樂綿綿,萬花爭吐豔。綠柳嬌嫩,倚池畔隨風曳展,心憂歲月變遷,一朝美豔化煙,歎春光易逝愁深牽。”

    十四女年紀不過雙十年華,均上上之姿,豔色誘人,眾人都見過世麵,葉清玄更是深受島國毛片的洗禮,表現的正氣凜然,但人群中色心最大的孟源筠卻是口涎直流,暗忖就算有刀子架在脖子上,也不肯離去。

    同時哀歎,身邊竟然沒有二哥展羽陪伴,有那個真正的風流人物,保證這夜場更加換了許多。

    鄭展堂到時沒心沒肺到了極點,亦或是老謀深算。雖沒有孟源筠般心猿奔放。但也是嘴角含笑。心情大佳,讓人想不清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眾人先是渾身緊張,生怕自己太過投入觀看歌舞,忽略了對鄭展堂的監視,但時間一長,方才發現鄭展堂身後的魏無疚就像是塊毫無感情的機械人,一絲不苟地盯著鄭展堂的背後,一動不動。

    有了這尊大神在此守衛。眾人心中不免有了幾分放心,稍過片刻,便俱都投入到觀賞歌舞的情境之中去了。

    但眾人當中,葉清玄表麵癡迷,相反卻是最為清醒的一個,假意有事要辦,將鄭雲彪喚到身邊來,低聲吩咐道:“讓咱們的人全程監視船上人員的一舉一動,尤其是操船的船槳室和廚房,關鍵時刻要做到能夠立即取而代之……明白了麼?”

    鄭雲彪眼睛一亮。連忙點頭表示明白,接著立即離去辦事。

    葉清玄暗自一點頭。鄭雲彪、謝雲安和郭雲飛這三個小子經過在鎮魔塔下的幾年訓練,無論是武藝、反應還是應變,都變得厲害了許多。

    他們在鎮魔塔下學會的許多技能,都不是普通門派或是江湖曆練能夠鍛煉得出來的。

    看窗外,月光下江麵微光粼粼,懸窗內,輕歌曼舞,歌舞升平,好一派江南風月。

    不知不覺,畫舫已經到了船關之處,而外麵火把林立,火光下軍兵鐵衛盔甲鋥亮,兵器寒光映目,強弓勁弩,連著投石機在內,不下六七百人。密密麻麻地站在船關左右,緊盯著迎麵趕來的畫舫。

    此時場內十四名舞女剛剛唱罷,在眾人哄然叫好聲中,蝴蝶般飄入席裏,填滿了所有空位子。鄭展堂、葉清玄、皇甫泰明、江水寒、孟源筠五人賓客,以及謝雲安、柳子敬兩位主家身邊,都是左擁右抱之局。

    一時間香風鬢影,豔光漫席,嬌聲軟語裏,葉清玄腦袋發暈,耳朵發熱,招架不及,隻記得侍候自已的兩女分叫鶯鶯和翠翠,其它便什麼都沒記住。

    就在此時,外麵守門的禮官突然高唱道:“困龍湖水師提督常全大人、昌隆府督軍鬱天冠大人到。”

    全場騰地靜至落針可聞。

    昌隆府是困龍湖水師的駐所所在地,身為此地水路關防長官,若是發現鄭展堂被人劫持,出麵負責水上攔截,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隻不過那鬱天冠卻是揚州當地的武官之長,雖然因為鄭展堂和皇甫泰明的到來使得他淪落到輔助的地位,但在地麵上也是不容忽視的力量,此人常年駐紮在揚州的蘇州城,怎麼會這麼巧,同時與常全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眾人都是臉色劇變,同時往皇甫泰明和葉清玄兩人望去。

    皇甫泰明和葉清玄則臉臉相覷,想不到這麼快便要和這最棘手的角色碰臉。

    眾人臉色不好看,但作為畫舫之主的蘇娘卻明顯是經曆過這樣的場麵,連忙起身打著圓場說道:“幾位貴客莫驚,那兩位將軍是奴家這裏的常客,此時前來,定然是例行巡查,並無大礙。”

    眾人大部都是官場中人,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地水陸兩方軍事主管聯合巡夜的,而且還是聯合地查花船。

    不過此時眾人既然是裝成了武林和商界人物,自然土鱉了一把,哦哦連聲地表示明白。

    “快讓兩位大人進來啊!”蘇娘高聲喝道。

    這常全和鬱天冠二人沒有直接帶兵闖進來,竟然在這個時候還給這個蘇娘麵子,老老實實地候在門外,倒是讓葉清玄對這艘畫舫的後台有了幾絲好奇。

    抬眼處,正見同樣一臉凝重的江水寒望了過來,立即打了個“靜觀其變”的眼色過去。

    蘇娘搖著貴妃扇,搖曳生姿地迎了過去,鼓樂聲中,一行人擁進艙廳來。

    帶頭之人是個臉目冷峻,身材瘦硬,雙目神光綽綽,頜下短須猶如鋼針,年紀四旬有餘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色軍服,外披猛虎戰袍,左右肋下兩把長劍,龍行虎步走了進來,看其氣度定是水師提督常全無疑。

    隨後小半步的,是個身材粗壯的凶猛大漢,一身軍服,外罩鐵甲,腰配長刀,比對常全的戰袍軟打扮,這身盔甲讓他顯得更加紮眼和特殊,這人定是昌隆府督軍鬱天冠。

    跟在這兩人身後是身穿武士勁服的兩男一女。

    打頭的男子背插長刀,身裁挺拔,麵容英俊,尤其一對眼特別明亮;女的背著長劍,生得百媚千嬌,英姿颯爽,非常惹人注目,姿色頓時將滿船的豔色壓了下去,尤其那股子陽剛健美,分外讓人覺得明媚動人。

    再後則是全身隱藏在黑色大袍中的身影,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形象讓人吃驚,黑朧朧的罩頭下麵,隻能看到一丁點的眼中精光,但這群人之中,隻有這個人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可以想象,此人也定是這群人中武功最為高強的一個。

    最後是八個身穿軍服、頭戴玄鐵盔的將領人物,不過身上少了一絲官僚的氣度,卻多了幾份森嚴的殺機,讓人猜想這八個人要不是久曆沙場的悍將,便必然是化裝成軍官的黑道殺手,否則隻是這股子讓人不舒服的煞氣便極難擁有。

    眾人原本並不擔心離城的難度,但此時見對方如此陣仗,亦不由得有點緊張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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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一個!!ㄏ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