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9269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7-22 17:00
【083】江湖大事

紅葉舞西風。

    時下卻絕非深秋……

    雪絕山獨有的氣候風景,已讓半山上的楓樹林,處處紅透……

    飛瀑下,楓林旁,激流中,一方巨石之上,孤鶴般立著一個白衣人。

    白衣如飛雪,這個人的一頭散發亦是白雪般飛舞在西風中。

    他一頭白發束於腦後,隨風飄揚,眉毛亦根根發白,可是臉上卻連一條皺紋也沒有,根本就看不出有多大年紀。

    雙顴額高聳,兩頰如削,容貌峻冷而肅殺,肌膚簡直就像是死魚肉似的,一絲血色也沒有,蒼白而又透明,那嘴唇亦不例外,猶如冰封過一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鉛白色。

    最詭異的卻還是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又狹且長,眼中竟然完全是眼白,冰石似的,彷佛已凝結。

    一股陰寒的煞氣在他身上凝結。

    在他的左手,牢牢地握著一柄長劍,名副其實的長劍,那三指粗細的劍身,長度已經達到了七尺,一人身高一般的七尺長劍。

    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但劍長七尺,別說殺人,便是連出鞘也大成問題。

    眼前這個人用一柄這麼長的劍,若不是裝腔作勢,故作驚人,拔劍必定其快如閃電,劍術也必然獨創一格,不比尋常。

    激流撞擊在巨石上,水珠飛濺,西風急吹,滿山的楓葉血雨般“簌簌”飛落。

    衣袂在舞風,散發在飛揚,天地間,一切彷佛都在動的狀態中。

    隻有那個白衣人,一動也不動。彷佛與巨石化為一體,遠看來,卻像是一團靜止的煙霧。

    風一吹,卻像要散為千絲萬縷。

    他的眼始終大睜,冰石一樣的眼珠毫無生氣。一點神采也沒有。

    但誰也想不到,像這樣的一雙眼睛,竟然會突然射出閃電一樣淩厲的光芒。

    目光一閃,白衣人身形亦動,一聲裂帛破空聲響,人亦如閃電一樣射出!

    那枝七尺劍的劍鞘突然短了三尺。

    劍鞘沒有斷。隻是筆直地沒入石中三尺,白衣人身形同時筆直射入半空,劍隨亦出鞘,人與劍剎那間合成一道飛虹,射向十丈外一片飛舞在西風中的紅葉!

    劍長七尺,十丈距離亦是一瞬即至。劍尖從那一片紅葉當中穿進,穿透青鋒三尺!

    那一片紅葉隻是普通的樹葉,這一劍如此迅急,紅葉竟然沒有被劍風激飛,就隻有一個解釋──劍實在太快!

    就在刹那,劍尖剌入紅葉,完全穿透而過!

    這一瞬間。這片被穿透的紅葉,便如一顆心髒一般,寂然不動。

    劍刺入三尺,突然又抽出,那片紅葉便如被定格在空氣中一般屹然不動,而劍鋒則完全從紅葉上脫出,白衣人身形已倒飛回激流之上,淩空落下來!

    他雙腳不偏不倚,正好立在原來的位置,右手仍握在劍柄上。劍卻已入鞘。

    他淩厲的目光亦斂去,木立如故,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風仍在急吹,那一片紅葉仍然飛舞在急風中。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鼓掌的聲音隨風吹來。同時一個充滿了磁性魅力的男音悠悠道:“好好好,多年未見,閻先生的劍術想不到竟然精進到如此地步,真是可喜可賀啊。”

    低沉的嗓音,彷佛很遙遠,又彷佛就在咫尺,語聲落處,一個人風一樣掠過林梢,落在激流畔,身形竟猶如落葉一樣飄逸輕盈。

    來人身量頗高,意態豪雄,麵似銀盆,頜下幾縷須髯飄然胸前,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油然而生。

    伸手一探,已將那一片紅葉挾在食中指之間。

    那一片紅葉也竟然沒有被他的身形帶動,他身形著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像是一片飛絮,幽然飄落在地上。

    在著地之前,他身上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肉都彷佛在動,一直到著地,那種動才靜止,這個人也才令人有真實的感覺。

    這時,那雪瞳之人方才說話:“趙封禪,沒有要事,你不會來見我吧……要知道,這可是百年前那宗事情之後,你第一次親自來見我。不過也好,我也正有一件事情要幫人轉告,你來了,就省得我親自跑一趟了。”

    趙封禪,“武林十大門派”排名第十位,風雲盟的盟主,同時也是“三十六天絕”排名第十六位的絕世高手。

    趙封禪冷哼一聲,手中紅葉砰然化為齏粉,分散空中,冷然說道:“你也要找我!?哼,往事真是讓人不堪回首,這一次,我就是為了百年前那宗事情而來的……”

    “哦?此話何意?”

    趙封禪一皺眉,微怒道:“閻無常,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傻!?這一次你們‘血煞’派去荊州的五個好手,結果怎麼樣,回來了三個,其中一個變成了殘廢,一個變成了獨眼龍,另外那個幾年內都恢複不到原來的水平,這還隻是他們最小的一個徒弟……你說,你到底想怎麼辦!?”

    “鬼劍”閻無常,“血煞”名義上的統帥,“三十六天絕”排名第十五位。

    “哦……原來你說的是昆吾派啊!”

    “哼!明知故問。”趙封禪冷言道:“劣子剛剛從‘武林聖地’回轉,帶回來的消息讓趙某不寒而栗,隻怕我們再不行動,那昆吾派小輩用不了多久就會成長為李慕禪一樣可怕的對手,對你我是禍非福啊。”

    “嗬嗬嗬,看來趙兄對這個人頗為看重嘛。也的確,如此人物的確讓人不得不防。不過趙兄放心,這一次,還輪不到我們出手……”

    “這是為何!?”

    閻無常嗬嗬冷笑道:“某家剛得到的消息,魔門要在荊南有一場大動作,若是成功,黑白兩道武林將受到巨創,到時天下大亂。各方自保,想要平滅昆吾,便容易的多了。”

    “哦?”趙封禪雙眼放光,道:“羅破敵等了這麼久,終於肯動手了?”

    “不錯。不錯!”

    閻無常與趙封禪各懷鬼胎地齊齊冷笑。

    “不過趙兄,我之前說過要帶的話,也是正巧是羅門主的話……”

    “哦?羅破敵讓你轉告給我的?什麼話?”

    “羅門主說……”閻無常冰石一樣的鬼眼翻了一下,嘿然冷笑道:“他說趙兄當年趁亂取得的那塊‘九天通玄玉璧’殘片……嘿嘿,他羅破敵思前想後,覺得過去百年。是否也可以請趙兄借給他參詳一二呢?”

    “什麼,你……”趙封禪臉色瞬間變化數次,想不到當年秘密做下的事情,最終還是被人給發現了。

    不過趙封禪是何等人物,既然被發覺,就已經容不得他否認。

    於是大大方方地一拱手。淡然道:“既然羅兄開口,小弟有何不可。不過此時那東西不在小弟手裏……”

    “我知道……”閻無常翻了下眼皮,接著道:“不過羅兄說了,幕府大將軍手下有個不怎麼聽話的年輕人,偷了那件東西從瀛洲跑來了神武,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消息瀛洲那邊就會傳遞給趙兄的了。”

    這一次。趙封禪卻真的難以保持鎮定了。

    對方竟然對於發生在瀛洲的事情,比自己都要先知曉,魔門勢力滲透真的是讓人膽戰心寒。不用說,自己與幕府將軍勾結的事情,魔門也早已經曆曆在目了。

    “閻兄請轉告羅門主放心,隻要那小子在神武出現,我保證他活不過三天……”

    “如此甚好。”

    趙封禪接著麵容一冷,肅然道:“不過也請閻兄轉告羅門主,百年前那件事的遺漏,這次請他好好處理幹淨吧。不要再讓別人為此操心……”

    “一定轉告……”

    呼……

    一聲破空聲響,趙封禪消失在了紅葉飛舞的樹林之中。

    冷哼兩聲,閻無常淡淡說道:“趙封禪真是膽小怕事,明明野心極大,卻處處束手束腳。隻看摩天嶺做下的偌大事業,他才忍不住想要出手,可惜卻還是想依靠瀛洲武士的力量,自己卻不敢獨挑大梁,就算日後被他利用局勢有所成就,他也是成就有限最終受製於外族之人啊。”

    “二弟說的極是……”

    空中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人影一閃,一個身材高大的灰衣老者從現在了閻無常的身後,正是天機老人身旁的老仆。

    “趙封禪如此沒有氣魄,縮手縮尾,日後必然為小人取代……”

    閻無常躬身一禮,“大哥說的極是。”接著聲音一正,問道:“大哥刺來,可是主人有什麼吩咐?”

    老仆笑了笑,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一次,五名殺手刺殺昆吾而葉清玄失敗的事情,讓主人不太滿意。既然魔門還有後手,就先讓我們的人不要輕易動手,伺機而動。還有,這次刺殺事情中,有個叫宗軒的小子參與其中,主人與他有些淵源,咱們的人就不要動他了,不過可以讓別的組織的人去行動,但事先的行動方案,要提前讓我知曉才是。”

    閻無常心中一動,但知機的沒有多問,點頭應是。

    **********

    當葉清玄與宗軒出現在約定好的集合地點的時候,兩個人的慘狀把眾人嚇得不輕。

    葉清玄胸口染血,左臂重傷,而宗軒幾乎被人剖開看到心髒的一劍,讓所有人都能預料到當時刺殺的慘烈。

    被處理好傷口的葉清玄躺在了床榻上,梅吟雪一臉嗔怪的樣子,死死地盯著他的臉龐,要不是封清岩趕來查看,葉清玄幾乎都有要跪地求饒的想法。

    “嘿嘿,剛才就聽人說,有人在城門口不遠處遇到刺殺,還在想誰這麼倒黴,沒想到這麼快就知道答案了,原來就是你小子……哦,不對不對,哈哈哈,遇到你,應該是那群王八蛋們倒黴了吧……”

    封清岩嬉笑地取笑著小師弟,讓後拔出身後的酒葫蘆,遞給葉清玄道:“來。整兩口好貨,傷能好的快些……”

    梅吟雪一扶額頭,對這對師兄弟無語非常。

    一旁照看葉清玄傷勢的張楚兒卻是出語阻攔道:“葉子哥哥受傷了,不能喝酒……”

    “呀嗬,你這小丫頭什麼時候當得家了……”封清岩取笑道:“我家小師弟沒說過要納妾啊……”

    張楚兒臉色轟然大紅。驚駭地瞟了梅吟雪一眼,搖手道:“梅師姐,我沒有……”

    梅吟雪無奈說道:“師姐知道,師姐知道,他們是壞人,不要理他們!”

    說完領著張楚兒便下樓了。連回頭看葉清玄一眼都沒做。

    唉,葉清玄失落搖頭。

    在聰明的女人麵前,男人就天真而又無知的像個孩子,總被人一眼識破的感覺,真是讓人很……很……無奈……

    女子無才便是德。

    這句話,簡直太對了。

    這個才。不僅僅是才能的意思,也包括智慧。

    對於好逞強的男人來說,女人要是太聰明了,活得真的很有壓力,所以為了男人逞強好勝的天真心思,天下間所有的男人幾乎都會讚同這句話的。

    “怎麼,感到壓力了!?”封清岩好笑的問道。

    “我覺得我就像個逞強而又愚蠢的笨蛋……”

    “你是啊……”封清岩笑道:“不過麵對聰明的女人。你不要自作聰明地以為可以在智慧上壓倒對方,不要老是想證明自己才是對的。如果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再出現兩次,那就坐實你是個笨蛋的標簽了。”

    “那我怎麼做?”

    “徹底變成笨蛋,激發她保護你的欲望,激發她的母愛啊……”

    葉清玄有點頭疼,道:“這都是誰教給你的啊?”

    封清岩唰的一下,從背後掏出一本書來,道:“噔噔噔噔,我跟申屠嬌嬌學的,也喜歡看雜誌了……”

    葉清玄劈手奪了下來。翻過來一看,竟然是最新一期的《武林雜事錄》,再翻開剛才那一頁,隻見標題是《教你如何搞定異性高手——一百招(精粹節選)》。

    “靠!”葉清玄把腦袋埋進了被裏,慘然道:“二師兄。你墮落了!”

    “沒有啊,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我說的是你為什麼不先看看前邊的要事新聞,偏偏喜愛看這些八卦東西,這些東西要麼是腦殘小妹們愛看,要麼就是陷入愛情……唉,二師兄,你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放屁!”封清岩惱怒起身,轉身就走,“你自己在這亂猜吧,我去看看宗軒那個倒黴蛋!”

    “嘿嘿嘿,裝相!”

    葉清玄取笑了兩聲,便真的倒在床上,看起了要事新聞。

    而他隻看第一頁,那頭版頭條的新聞,便一激靈地坐了起來。

    “我靠,我還以為荊州要天翻地覆,想不到齊州也爆發了如此給力的事情啊……”

    頭版新聞,“一劍山莊代莊主,‘君子劍’李慕儒挑戰天絕高手‘霸拳’鮮於煥成功,成功問鼎‘天絕榜’,位列第二十七位。”

    這絕對是轟動武林的大事,封二那白癡竟然隻看到了教人泡妞的章節,真是讓人無語。

    因為《笑傲江湖》嶽不群的關係,葉清玄對所有號稱“君子劍”的家夥都極為討厭,就算他是“小劍神”李道宗的親爹也不管事。

    這個李慕儒,在一劍山莊中,一直屈居在李慕禪之下,甚至江湖上在許多時候,隻知道李慕禪,對李家的其他二子,提都不曾提及,仿佛世上不存在一般。

    李慕禪、李慕儒、李幕仙。

    兄弟三人,因為李慕禪光輝太盛,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這位“天下第一劍”的身上,對其他二人完全不知根底,想不到今日這突然的一出手,便直接站在了“天絕榜”上,站在了天下武林人物的最高端,此人隱藏之深,真是讓人吃驚。

    而一劍山莊這時候把李慕儒推上前台,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是覺得一個李慕禪還不夠,想讓“一劍山莊”的威名更加響亮!?

    還是說,李慕禪這塊牌子,就要倒了……他們“一劍山莊”需要再立一塊,免得沒了李慕禪,“一劍山莊”就此一蹶不振……

    葉清玄發覺自己竟然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得被自己的無知想法給逗笑了。

    “天下第一劍”要是這般容易便倒牌子,隻怕這“天下第一”的寶座也不會被他坐了這麼久了吧……

    **********

    輕柔的山風,輕柔的陽光。

    石階上的露水已幹透,葉尖上的露珠仍晶瑩欲滴。

    陽光下,那塊象征一劍山莊威嚴的解劍岩就像是巨人一樣兀立在上山的石階旁。

    在解劍岩之前現在也有一個人巨石一樣挺直站立著。

    這是個年紀在二十二、三歲左右的英俊男子,肌膚比少女還滑嫩,但身形頗高,肩寬膊闊,隱隱透出磅礴的霸氣,但有些稍顯細長的眼睛中,神光逼人,宛如餓狼尋找到了獵物一般的眼神,令人感覺一種野獸般的驃悍,一股難以言喻的森然和狂妄。

    一群劍莊弟子擋在這個人前麵,四名劍手正被同門扶了開去,人人咽喉湧血,氣絕身亡。

    四個人,隻用了一……一指。

    以指代劍,對方隨手一劃,一道劍氣便取了四人性命。

    原因不過是對方讓他解劍。

    解劍,這是拜訪一劍山莊的規矩,所有帶劍上山的人,都將是一劍山莊的敵人。

    劍莊弟子無不怒形於色,錦衣人眼中卻充滿了不屑,他衣衫華麗,手握的一柄劍鑲嵌著七色寶石,亦價值不菲!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7-22 17:02
【084】魔帝戰書

錦衣青年目光冰冷,如蛇似蟒,讓人身心巨寒,極為不舒服。

    嗆郎一聲,一個中年劍手越眾而出,長劍一震,光華四溢,沉聲喝道:“一劍山莊李玉石敬領高招!”

    錦衣青年目光一轉,冷冷道:“一劍山莊若都是你這種阿貓阿狗,不如就一起來好了,挑翻了你們,倒省下家師一番心思了。”

    “狂妄!”

    李玉石乃李家旁門之子,當代之中也是傑出弟子。

    一聲冷喝,劍引前刺!

    一道銀芒,粗如碗口,倏然前射丈餘,直奔錦衣青年心窩。

    那錦衣青年屹然不動,眼見銀芒一閃而過,洞穿了錦衣青年的心窩……

    成了!?

    李玉石先是驚喜,再是疑惑,眼前人影突地一晃,消弭於無形。

    怎麼回事?

    李玉石驚駭之時,頸側一涼,一隻冰涼如同死人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脖頸之上,身側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道:“這就是你們一劍山莊的高明劍招麼?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說完,信手一揮……

    “手下留人!”

    隨著喝聲傳來,李玉石猛覺得天地突然倒懸,呼吸為之一頓,疑惑間看到一具無頭身體,頸間鮮血噴湧而出,那衣著如此熟悉……

    那是……我麼?

    有了這個念頭之後,天地一片血紅,再而陷入黑暗之中。

    半空中慘喝一聲,一個老頭滿臉瘋狂之色,從天而降,龍吟聲起,一劍淩空刺來。刺到一半,劍身一抖,光影一閃,一劍已變成六劍,再一抖。光影重疊,十二劍的威力已經疊加到了一塊。

    李彥龍左右腳忽然左弓右箭,忽然左箭右弓,身形變化,與劍法同樣靈活。

    哦?【重光疊影三十三劍】!?

    在李慕禪創出【一劍光寒照九州】之前,一劍山莊賴以成名的劍法。

    錦衣青年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哼哼。看看你這老頭能疊加到第幾劍……

    李彥龍淩空撲至,劍法展開,倏然間劍法連環,重光疊影,劍氣重重,越演越烈。

    連續三十劍如霹靂閃電般兜頭罩下。一劍快似一劍,一劍強似一劍,到了最後的第三十劍,李彥龍手中的長劍已經化為了一條光龍,擇人欲噬。

    右手食指、中指並成指劍,竟然完全用自己的肉身抵擋李彥龍的利劍。左揮右挑,連擋二十九劍。當到了最後一劍,第三十劍的時候,錦衣青年蒼白的右手方才染上了一丁點的暗金之色,倏然前探,猛地夾住了襲來的龍頭,原本凶猛的光龍連抖兩下未能掙脫,倏然又變回一把造型古樸的長劍。

    三十劍一招使完,錦衣青年冷哼一聲,腳下竟然沒有退後半步。

    李彥龍眼中訝然之色一閃而逝,心中暗自揣度。隻看此子實力,已經到了先天中期修為,而武功實力卻是深不可測,自己這套劍法疊加到第三十劍,對方依然僅憑空手便接了下來。看來這套【重光疊影三十三劍】,就算疊加到最後的第三十三劍,對方再不出劍的情況下,恐怕也足以接得下來。

    看來不得不賣點老命了!

    錦衣青年眼神輕蔑,淡然自若。

    李彥龍心下一狠,猛地真氣再運一重,劍鋒一轉,從對方手指間抽回,一轉身,又是三十劍連環劈出……

    錦衣青年眼中不屑之色不可抑製,世上從來沒有人敢用一套劍法對自己使用兩次……

    但三十劍眨眼又過,可是李彥龍的連擊劍招卻又在最後發生出新的變化!

    第三十劍剛剛刺過,劍身幻化的光龍猛地一縮,第三十一劍緊接剌出,光龍倏然強大三成。

    錦衣青年眼中詫異之色閃過,手指輕描淡寫的一揮,但指頭上的罡氣已經變得更加凝重……

    這第三十一劍方接下,第三十二劍又已閃電刺到,光龍幻化,嘶聲怒吼!

    錦衣青年手指再揮,暗金色的罡氣更加凝重……

    李彥龍劍勢不絕,當這套【重光疊影三十三劍】運轉到最後一劍的時候,他手中的寶劍已經完全看不到劍的形狀,而就是一條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氣勢磅礴,神威無匹!

    錦衣青年終於變色,但不是驚駭,而是興奮。

    倏然大叫一聲:“來得好!看我破了你一劍山莊的祖傳劍法!”

    也不見他起身,更不見他拔劍,就在原地猛地伸指前探,朝著那半空中的威猛光龍一指點來,功到極致,指尖方才凝聚一股暗金色的罡氣……

    李彥龍此時劍法疊加大成,猛地一揮手,光龍從空中撲至,直奔錦衣青年。

    咄!

    錦衣青年一聲冷喝,一道暗金色的劍氣倏然射出,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下,倏然洞穿光龍,直奔李彥龍的胸口。

    李彥龍不由得大駭,拚了命地側身躲避,同時手下一用力,被洞穿的光龍並沒有因此消散,依然頑強地從天撲下……

    錦衣青年吃了一驚,手下一動,暗金色的劍氣終於沒有射正李彥龍的心髒,而是洞穿了他的肩膀,穿行而過!

    而同一時間,光龍撲至,錦衣青年右手一指猛然前刺,暗金色的光芒爆閃而過,整條光龍砰然碎裂,化為漫天光雨。

    不過那錦衣青年終於被李彥龍的這一招劍法震退了一步,低頭擰身,抬起自己的右手一看,食指指尖上被劃破了一個針尖般大小的口子,一點殷紅冒了出來。

    哦?出血了!?

    嘴角一扯,一抹輕笑浮現在青年的嘴邊。

    錦衣青年看著自己的右手食指,竟然難得地笑出了聲來。

    “哼哼哼……嗬嗬嗬……哈哈哈……”

    錦衣青年從自失輕笑,變成難忍大笑,最後變成了肆意狂笑……

    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讓自己流血……

    感覺真的不錯!

    這世間果然如同父親說過的那樣,總會有讓自己吃驚的事情發生……

    好玩的緊。

    隻不過他的這一番作為。卻讓一劍山莊的諸人神情更加緊張,隻覺得這位仁兄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李彥龍捂著肩膀,那裏被洞穿一個酒盅大小的窟窿,這真的是一個窟窿,兩邊透亮。大部分的貫穿傷,是將血肉和骨骼向兩側推開,當劍體抽離的時候,血肉還會歸位。

    但那錦衣青年詭異的一招,卻是讓這個酒盅大小範圍內的血肉完全消失,直接露出了一個洞穿的窟窿。而且完全沒有血跡流出來,所有骨頭和血肉都被凝固住,撐住了整個空洞,讓人類血肉的自我保護功能完全失效。

    好詭異的青年,好詭異的一招。

    李彥龍感到自己整條左臂都不見了一般,沒有任何的知覺。見那錦衣青年狂笑不止,隻能出言喝道:“來者何人,為何硬闖我一劍山莊,為何出手殺人!?”

    錦衣青年笑聲緩緩收斂,輕聲問道:“你是何人?有何身份?”

    李彥龍怒意一漲,竟然有人跑來一劍山莊鬧事,還問這裏的主人是何身份。真是狂妄。但他知道來人有如此武功,身份定然不凡,耐著性子說道:“在下李彥龍,一劍山莊管事。來客可以說說來曆了麼?”

    錦衣青年“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原來是你這個老頭,嗯,我聽說過你。沒想到你還活著。”

    什麼話!?

    周圍一劍山莊弟子紛紛喝罵,李彥龍卻是一擺手,壓住眾人的燥怒。

    錦衣青年嘿嘿一笑,說道:“看在你的劍法可以讓我後退一步。手指出血的份上,便給你這個特殊禮遇好了。”

    錦衣青年好整以暇,李彥龍凝神傾聽。

    “在下螣蛇,聖門六禦之一,聖帝羅破敵。便是我爹……嘿嘿,麻煩你去通報李慕禪一聲,就說我爹的索命文書——到了!”

    錦衣青年一語說畢,包括李彥龍在內,全場皆驚。

    魔帝的戰書——

    終於到了!

    **********

    葉清玄的房門之外,申屠嬌嬌鬼鬼祟祟地趴在窗根底下偷聽。

    這一大清早的,封清岩不在房間裏,卻偷偷摸摸地跑到了自己小師弟的房間內,怎麼覺得都有些詭異。

    隻聽房間內,先是有一男一女兩個聲音響起。

    “葉郎,你的身體還沒好,不好太著急了……”

    “來嘛,來嘛,沒關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能給你,你就接著嘛,早一日成功,我們就早一日高興!”

    申屠嬌嬌聽得芳心大亂,這不是葉清玄和梅吟雪麼?怎麼兩個還未成親,就在一個房間內親熱,而且大白天的……這這……

    申屠嬌嬌滿臉通紅,但還是強逼著自己繼續傾聽。

    這個時候封清岩還沒動靜呢,想到那個家夥,竟然躲在屋子裏看兩個新人親熱,申屠嬌嬌不由得恨得牙根癢癢。

    葉清玄和梅吟雪在房間裏咕咕叨叨,這個時候,猛聽得封清岩焦心急切地喝道:“我說你們兩個在幹嗎,快點嘛,扭扭捏捏的還是不是江湖兒女了……”

    葉清玄累的滿頭大汗,喘息道:“著什麼急啊,不行咱倆先來……”

    “來就來!”

    我靠!

    三個人!?

    還男與男……

    申屠嬌嬌芳心大亂,一股狂怒爆衝上頭頂,猛地一聲大喝:“一群賤人,給我住手!”

    身形暴起,猛地破開窗戶,飛入房中……

    身在半空之中,申屠嬌嬌就看到葉清玄坐在床榻之上,而封清岩背對著葉清玄,端坐在一張圓椅上,而葉清玄雙掌壓住封清岩的後背,正準備運功……

    而那個梅吟雪,卻在兩米之外,端坐在八仙桌旁……

    這情形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三個人,此時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在空中殺氣騰騰破入窗戶的申屠嬌嬌。

    申屠嬌嬌人還未落地,半空中便已是懊悔地閉上了眼睛,暗罵一聲:哎呀我去,烏龍了!

    倏然一落地,封清岩三個人還未出聲詢問。

    申屠嬌嬌猛地一擺手,製止了三人發聲。接著神秘兮兮地左顧右看,突然轉到窗簾之後,一陣翻箱倒櫃的折騰,把這三人全都看傻了眼睛。

    終於,跐溜一下,申屠嬌嬌滑到三人麵前,慎重地拍了一下葉清玄的肩膀,沉聲道:“好小弟,運功之時萬事小心,剛剛我聽聞屬下來報,有魔門妖女潛伏進來,我擔心你們安危,特來查看……現在看來,妖女並不在房中,不過你們也不應大意啊。”

    葉清玄三人木然點了點頭。

    “我走了!”

    呼地一聲,申屠嬌嬌人飛半空,從破壞的窗口飛了出去……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葉清玄伸手一挑大拇哥,誇耀一聲道:“二師兄,你TMD真是好眼光啊!佩服佩服……”

    封清岩一聲哀歎,頹然低頭。

    梅吟雪掩口大笑,直笑到肚痛無比,也還忍不住笑意。

    “不多說了,時間不多。”葉清玄再次調氣,緩緩說道:“二師兄,雖然你已步入先天,但這真氣多少也不嫌多是不,多一分,就多一分力,未來也能幫得到師父……”

    “少廢話,能傳給我多少,就傳多少,我來者不拒!”

    “好!這一次我用自己從武林聖地學來的【種玉大法】,將功力轉化為【太乙玄元凝玉功】,一股腦地打入你體內,你撐著一口氣不要散,實在忍受不住的時候,記得朝吟雪眨眼睛!”

    “好,來吧!”

    葉清玄當然不會什麼【種玉大法】,不過是準備逆轉【北冥神功】,學無崖子將體內真氣傳給封清岩。

    身體稍微好了一些,葉清玄便再也坐不住了,當夜便秘密地找來了封清岩和梅吟雪,要將自己得來的功力傳給二人。

    而就算自己虧空了內力也不打緊,自己帶回來六個先天高手,其中黎威還是半步歸虛,內力雄厚的驚人,在申屠嬌嬌的秘密幫忙下,將葉清玄安排在一處獨居小樓,而六名高手便在樓下。

    葉清玄一聲悶哼,一手貼住封清岩背後神道穴,一手蓋住他的頭頂百會穴,逆轉【北冥神功】,將煉化好的【太乙玄元凝玉功】內力全力推入封清岩的體內……

    封清岩眼前一亮,猶如月光普照,接著慌忙入定,引導【玉】氣歸入丹田。

    自己經過【易筋經】鍛煉過的經脈,如同大河一般,絲毫不懼衝入體內的真氣。

    自身的實力在幾個呼吸之後,便砰然一聲,衝破了先天第四重的關隘,步入了‘先天境“第五重天。

    而這一切,還僅僅是開始!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7-22 17:04
【085】劍君幕儒

一劍山莊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所立之人,皆是山莊修為高深的弟子,隻是進了山莊不遠,便已發現眼前所見的八百弟子盡皆是“地元境”的修為。

    如此多的後天高手,已經顯露出一劍山莊深厚的底蘊。

    螣蛇眯著眼睛,目不斜視,隨著領路的山莊執事一路前行。

    進入明堂之內,螣蛇一眼便看到了正對麵的主位上,坐著一位麵容白淨、三縷長須、風度儒雅的貌似五旬的老者,看上去既無霸氣,也無傳說中的煞氣,整個人就像是個無欲無求、但學風嚴謹的老學究。

    上下打量的一眼此人,螣蛇不由得一皺眉,嘴角綻出了一絲冷笑,道:“你就是李慕禪?”

    四周戍衛的護法長老盡皆皺眉,處理好了傷口的李彥龍更是一聲暴喝道:“大膽狂徒──”

    那老學究揚手截住,淡然道:“少安毋躁。”轉向螣蛇輕捋長須,儒雅一笑,道:“山民李慕儒,家兄就是李慕禪,來使……”

    “我不是見你的,讓李慕禪出來!”螣蛇倏然打斷李慕儒的話頭,頤氣指使到了極點。

    四周執事和護法長老不由得齊聲喝罵,反倒是李慕儒,不虧“君子劍”的稱號,絲毫沒有因此動怒,淡淡說道:“家兄閉關未出,不會見客。來使的戰書不妨就交予山民好了……”

    螣蛇背手轉身,臉上不滿之色,清晰而見。

    “君子劍”李慕儒不由得一笑。眼睛看了螣蛇腰間的寶劍一眼。目中精光一閃。突然轉移話題,淡淡道:“原來螣蛇禦主是師從魔門三聖之一的勾陳帝君,修煉的是魔門至上的【蟄龍穢土帝訣】,嗬嗬,你沒有隨同羅破敵練【逆轉陰陽霸天魔功】,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此言一出,螣蛇吃驚回頭,“你怎麼會知道?”

    魔門三聖。實力僅在魔帝之下,魔門九宗分裂之時,三聖之位還在九宗宗主之上,畢生隻向魔帝效忠,若不是羅破敵統一魔門,這三聖更是甩都不甩羅破敵的麵子。

    但世人知曉這三聖之位者極少,想不到這一劍山莊竟然知悉魔門秘密,不由得讓螣蛇大吃了一驚。

    李慕儒威嚴正坐,沉聲道:“隻看你手中的‘蟄龍劍’便知道你的來曆了。這把寶劍乃是天下少有的靈兵級別,就算是羅破敵前去討要。勾陳都未必肯拿出來。如今陪在了你身上,足見勾陳帝君對你的喜愛。”

    螣蛇眼中精芒陰沉。道:“你竟然知道我之師承,看來一劍山莊表麵上雖然不問江湖上的事情,實則並非如此。而至於你李慕儒,哼哼哼,隱藏的也是很深的嘞……”

    李慕儒淡然一笑,道:“一劍山莊與魔門,一正一邪,世代仇敵,一劍山莊就算是想要罷休,卻是欲罷不能。”

    “其實這也是簡單,隻要一劍山莊臣服我聖門,一切豈非就迎刃而解?”

    “魔門退出江湖,卻是更簡單。”

    “笑話!”螣蛇一揮右手,道:“我聖門在江湖上現在正如日當天,與一劍山莊的龜縮山中,又豈相提並論。”

    李慕儒毫不動氣,隻是問道:“羅破敵派你來,就是要你說這些的?”

    螣蛇臉上泛起一絲無聊的模樣,冷哼一聲,手腕一抖,幾乎是同一時間,咚的一聲輕響,卻發自眾人身後頭頂的匾額上。

    眾人詫異抬頭,卻是一封書信深深地插入頭上那幅“劍臨天下”匾額的正中間。

    對方的手法之快,在場能夠看清楚的,不過三、五人而已,絕大部分隻看到對方抖手腕,卻沒看到有東西飛出來。不由得心下大為駭然。

    同時對方這明顯的挑釁動作,也惹得眾高手大為不滿。

    同時眾人心中也是暗想:如果是大老爺在這裏,隻怕這個螣蛇此時已經是斷手斷腳地跪倒在這裏了,哪裏像二老爺這般,讓人欺負到了頭上,也不吭一聲。

    螣蛇冷笑三聲,道:“家父手書一封,定期約戰李慕禪。”

    李慕儒眼簾微垂。

    “一劍山莊這十年以來都不太過問武林中的事情,一派衰落跡象,家父實在懷疑,一劍山莊是否還敢再應戰。”一頓,螣蛇才接下去道:“所以特別吩咐我走此一趟。”

    “不勞特使費心……”李慕儒淡然道:“隻此戰書麼?”

    “兩樣東西。”螣蛇麵帶陰笑,道:“一是這封戰書!約定來年九月初九重陽節,上午十時,洛都皇城之內,紫金山峰頂!”

    眾人嘩然!

    那紫金山乃是皇族後院,俯瞰整個皇宮和洛都,上有皇族祖廟,更有一座天師宮,內有祭祀天地的神壇一座,日夜有龍虎道門的三十六位先天道官守護,地位極其尊貴。

    “魔帝”羅破敵要與“劍神”李慕禪約戰此地,足見其狂妄叛世的性情。

    這場決鬥,恐怕第一個反對的就是皇室,之後便是龍虎道門。

    羅破敵如此狂妄,顯然早有應對手段。

    冷眼掃視一眼有些慌亂的一劍山莊諸位高手,螣蛇眼中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另一件?”

    “這第二件嘛……”

    螣蛇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譏笑道:“除戰書之外,家父還準備了這個錦盒。”

    所有人的目光立時都集中在那個錦盒上。

    螣蛇右掌一牽,揭開盒蓋,放在盒中的竟然是一件女人用的紅肚兜。

    十餘位護法和執事都是勃然大怒,咬牙切齒,雙手握拳,雙眼幾乎已瞪出眼眶,已好象隨時都準備撲出。

    李慕儒修養即使再好,這時候亦不由生出了怒意,雙眉一揚。目光暴射。

    那兩道目光簡直就像是兩柄利劍。

    螣蛇與李慕儒的目光接觸。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神態語氣卻沒有變動,道:“李慕禪若是不敢前去,幹脆就解散一劍山莊,穿上這件紅肚兜,從此退出江湖!”

    李彥龍大喝道:“住口!”

    人群中又是一名凶惡老者一個箭步搶出,道:“莊主,這小子肆無忌憚,請莊主準許晉某將其拿下……”

    螣蛇仰頭大笑。指著老者譏笑道:“哪來的山野村夫,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老者猛地一轉身,雙拳緊緊一攥,藍色電芒嗶嗶直響,氣勢陡然狂升,狂聲喝道:“老夫燕州雷天尊!”

    “‘雷尊’晉亥!?”螣蛇眼中一亮,又是瞥了李慕儒一眼,終於有了幾分欽佩,嗬嗬笑道:“想不到二莊主秘密網絡了這麼一位大高手在身邊,看來二莊主也是不甘寂寞之徒啊。哈哈哈……”

    李慕儒揮手截住晉亥的話,盯著螣蛇。冷然道:“老夫為人不勞特使費心。戰書一劍山莊收下了,至於那件紅肚兜,有勞帶回去。”

    螣蛇冷冷一笑道:“你還是考慮清楚好。”

    李慕儒淡應道:“以在下看,這一定不是羅破敵的主意。”

    “你是什麼意思?”螣蛇細眼一眯,沉聲問道。

    “羅破敵雖然為魔門帝君,性格狂悖無禮,但他睥睨天下,叱吒風雲,總算一代梟雄。這一代梟雄自有一代梟雄的心胸和氣度,又怎會想出這種小家子氣的主意來?”

    螣蛇怔在那裏,半晌才開口道:“好,有你這番話,肚兜我帶走,隻是重九之會,紫金山不見人來,這件肚兜,還是會再送來一劍山莊。”

    語聲一落,“啪”地一聲,將錦盒闔上,轉身舉步。

    眾多護法、執事及李彥龍、晉亥齊皆變色,李慕儒的麵色亦一沉,突喝一聲道:“站住!”

    螣蛇已走出三步,應聲停下,猛一轉頭,蔑笑道:“我奉家父之命,前來送信,現在責任已了……”

    李慕儒截口道:“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螣蛇左右看了一番,嗤笑道:“難道這裏不是一劍山莊!?”

    “就是羅破敵親臨,也不敢在一劍山莊如此無禮。”

    “家師也許比我更無禮!”螣蛇霍地轉身,抬腿便走。

    嗆郎一聲,十多位護法、執事已經拔出兵刃在手,更有弟子門人堵住了明堂的大門。

    螣蛇目光一掃道:“要動手?哈!你們盡管一起上,螣蛇今日就要領教一下一劍山莊沽名釣譽的本事!”

    “兩地交兵,不斬來使!”李慕儒的語氣態度異常冷靜。

    “那待要怎樣?”

    李慕儒緩步走下主位,便走邊道:“你於解劍岩前,不肯解劍,直闖山莊,殺我弟子門人五名,重傷我門內執事,今天我不殺你,不過怎樣也要替他們討回公道!”

    “正要領教高招!”

    螣蛇一拍腰間長劍,嗡——

    一聲龍吟!

    “蟄龍劍”已然跳出鞘外,卻是一把劍身又窄又粗近乎圓柱,蜿蜒有若螣蛇的怪劍,一抖之下,數條暗金色的蜿蜒蛇軀飛射而出,有著洞穿天地的勁道,直射李慕儒的四肢和胸口大穴。

    李慕儒氣定神閑,佇立在螣蛇麵前三丈距離,單手負於背後,隻用一隻左手應敵,手指輕彈,幾道銀光飛過,迎麵飛來的數條遊蛇劍氣應手彈飛,咻地一聲,鑽入地麵,在地麵上射出酒盅大小,深不知底的窟窿。

    李慕儒冷聲喝道:“特使用一隻右手應敵,被我家執事擊退一步,手指染血……現在我也用我李家【重光疊影三十三劍】對付你,隻要你能讓我動彈一絲一毫,便算是你贏了,日後我一劍山莊,任你橫行!”

    “哈哈哈,那就謝過二莊主了。聽聞李慕禪獨女幽蘭,待字閨中,在下正要一親芳澤才好!”

    螣蛇猛地飛身而起,手中怪劍一揮,密密麻麻的金色遊蛇頓時布滿半空,一聲冷喝,如同疾風暴雨一般,千萬條金色遊蛇帶著強勁的穿透力,瘋狂湧向李慕儒。

    李慕儒一聲沉喝,右手五根手指化為五把利劍,各自連揮,【重光疊影三十三劍】相繼使出,五根手指,使出五套劍法,最終化成五條光龍,比之漫天遊蛇大上二十餘倍。

    五龍戰群蛇!

    宏大的明堂內上演了一處罡氣幻化的龍蛇大戰。

    遊蛇數量眾多,穿透力極強,但李慕禪罡氣幻化的光龍,與李彥龍所化的光龍,強悍之處,不可同日而語,遊蛇亂穿,光龍狂噬,不消片刻,漫天的暗金色遊蛇便被光龍吞噬了一空……

    螣蛇滿頭大汗,終於明白這李慕儒果然並非等閑之輩,難怪能夠榮登“天絕榜”,自己功力未厚,相比之下,還真是無法取勝。

    有心退避之時,光龍狂吼,猛地衝來,螣蛇隻覺得腰間一動,手腕一麻,兩條光龍已經口銜一劍一鞘反轉回李慕儒手中,而另外三條光龍,則將自己牢牢地纏住,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嗆郎一聲。

    蟄龍劍歸鞘!

    光龍一動,螣蛇被李慕儒控製著,如同玩偶一樣來到了李慕儒的跟前,全身動彈不得,隻被光龍舉在半空,與李慕儒近在咫尺,麵麵相窺。

    螣蛇看著李慕儒的眼睛,第一次發覺了對方的可怕,額頭冷汗微冒。

    李慕儒儒雅依舊,將劍鞘合一的“蟄龍劍”輕輕掛在了他的腰際,淡然道:“特使魔功不俗,隻是稍欠火候。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特使可以走了。不過下次記得,再遇到老夫,定然取你性命!”

    話音一落,也不見李慕儒如何動作,三條光龍猛地一閃,螣蛇呼地一下,被擲出了十餘米遠,身形在空中連連操控,才穩住了身形,落在了地上。

    雖然形象狼狽,但終沒有被一擲扔出明堂之外。

    螣蛇被氣得渾身發抖,他仍然瞪著李慕儒,半晌才應道:“螣蛇今日技不如人,無話可說,至於……這柄劍──”

    “劍”字出口,他右手猛一揮,“嗖”的一聲,“蟄龍劍”脫手飛出,“奪”的一聲,劍鞘直插入牆內兩尺有餘,劍鋒竟然沒有震出劍鞘外。

    “就留在一劍山莊了。”

    迎著眾多高手驚異的目光,螣蛇一字一頓,道:“終有一天,螣蛇定要再闖一劍山莊,親自將劍拿回去!”

    語聲一落,轉身舉步,頭也不回,直奔莊外。

    李慕儒沒有喝止,目送螣蛇離開,身軀如山,麵沉似水。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7-22 17:05
【086】靈虛親臨

   “可以了,這位師侄請回吧……”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站起身來,恭敬地朝著葉清玄施了一禮,接著又朝旁邊的靜怡、靜閑、靜慧三位師太施禮,接著一臉興奮地衝出了屋子,也不去行動運氣,而是跟幾個同樣得了“紫薇環”的師姐妹,嘰嘰喳喳的議論不停,滿嘴都是對葉清玄稱讚的話語。

    這些年輕的小丫頭,不少都是靜字輩師太的徒孫,素裳宮靜字輩的高手就那麼十幾位了,大多數早就不再收徒,而是專心練功,這教授門人的工作早就傳給了下一代的門人主抓了。象靜怡收徒張楚兒,不過是因緣巧遇。

    所以排資論輩,眼前的這些弟子,差不多都是葉清玄的晚輩,叫一聲師侄,倒是應當。

    “下一位!”

    一名弟子出去,葉清玄高聲開喝,同樣一位興奮異常的女弟子衝了進來,施禮之後,立即盤膝做好,葉清玄二話不說,掌抵後背,運功種環。

    時間已經過了七天。

    葉清玄幾乎日夜不休,將六名先天高手的功力吸來吸去,除了封清岩和梅吟雪得到全力灌注之外,對於素裳宮的弟子,大部分都是種下兩個左右的“紫薇環”了事。

    即便是兩個“紫薇環”也大抵相當於這些弟子十年左右的苦功,所以無人覺得葉清玄是在保留實力,麵對如此多的弟子,葉清玄如此賣力,已經贏得了三位師太在內所有素裳宮弟子的好感。

    梅吟雪得到極其強大的內力注入,現在正在房內日夜用功運氣,如果所料不差的話,突破先天便在這幾日的時間內。

    至於另外一個貪了大便宜的封清岩。則因為門內的一封傳書,而惶急動身出了鼎州城。

    要不是這裏的事情離不開自己,葉清玄也會在這個時候隨著二師兄同去的,原因很簡單,這一次下山的同門差不多今天就要到達鼎州城。而最讓人吃驚的是,因為之前向師門交代過發現了魔門的蹤跡,所以在第一批賀清竹和鐵清石帶領的二十名弟子之後,昆吾派的掌門靈虛真人也隨同第二批弟子一同下山,將包括陸清正、陳清鬆、嶽清蘭在內的所有二代弟子,全部帶下了山。三代內門弟子又是帶出了三十多名,而外門的傑出弟子和昆吾學院的優秀學員總共五十名,昆吾山可謂精銳盡出,山上獨留長老許靈空,以及多名禮聘的先天客卿守衛。

    有這些人守衛昆吾山,加上生員龐大的昆吾學院。昆吾祖庭安全非常。

    可以說,因為昆吾學院的存在,現在的昆吾山比之百年前還要興旺數倍,甚至在高層實力上,也有了幾乎等同原來實力的六成。

    當最後一名素裳宮的弟子被種好“紫薇環”之後,葉清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還未等與三位師太打招呼。外麵呼啦一下,衝進來兩個身影,一個身形彪悍如同打鐵匠,另一個文秀異常像個教書匠,葉清玄一見二人,大喜過望,一個“五師兄”、“六師兄”還未出口,人影一晃,二人就已經架住了葉清玄的胳膊。

    “二位師兄,這是幹嘛!?”

    鐵清石哈哈一笑。道:“奉師命,拿你過去問話!”

    葉清玄還未答話,眼前已經是呼地一聲,二人帶著他衝出了屋子,直上山莊外的後山巔。

    **********

    “師父!?徒兒拜見師父!”

    葉清玄看到楚靈虛。興奮莫名地跪地磕頭。

    可還沒等他雙膝落地,一股大力傳來,葉清玄已經站在了楚靈虛的身前,楚靈虛帥到掉渣的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道:“徒兒免禮。你我師徒兩年未見,想不到你已經步入先天了。好,好得很。”

    楚靈虛欣慰地拍了拍葉清玄的肩頭,接著蔚然長歎,問道:“徒兒,這一次為師下山,你可知所為何來!?”

    葉清玄一愣,問道:“可是為了魔門一事?”

    “不止如此!”楚靈虛慎重道:“你忘了你遇到的那一招劍法了?”

    葉清玄一愣,終於麵容沉了下來。

    那如同流星乍現的一劍,的確給自己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若是查到其背後的元凶,似乎也可以追查出當年覆滅昆吾的元凶了。

    楚靈虛淡淡說道:“這一次我親自下山,便是要將當年師門慘案幕後的真凶,差個水落石出,而且當年魔門也參與其中,正好魔蹤忽現,也正好向他們討還那筆血債!”

    葉清玄點頭表示明白。

    楚靈虛轉身望向遠處鎮嶽山城占據的那方山莊,悠悠歎道:“鎮嶽山城的事情我也聽清岩說過,你們做的很好,不過我不打算介入其中。申屠鎮嶽為人強硬,若是示弱,他反而頗有風範,若是我們白道聚集,實力增強,他覺得你在威脅他,反而會更強硬,所以為師不會隨你入山莊,隻會在鼎州城中暫住。”

    “弟子明白。”

    葉清玄心中也是明亮,那申屠鎮嶽就是個順毛驢,戧毛就炸。

    連續幾日來,沈江平和徐正弈越是曉以利害,那申屠鎮嶽便越是不耐煩,甚至高喊,有種的讓呂易風給他大戰三百回合,能接住他三刀,這事就算了。

    可呂易風一個先天中期,哪裏會是這個“天絕榜”高手的對手,別說三刀,一刀都夠嗆!

    於是這些人,勸和的事情就淡了下來,弄得葉清玄和素裳宮的人也進退不得,總覺得吃住在鎮嶽山城有些不好看。

    楚靈虛的提議很好,這個時候,不妨退下來,讓事情冷一冷,待洞仙穀的人馬到了,再同那一方的人商議一下,才是正理。

    正盤算著回去同沈江平談一談,突然楚靈虛嘿嘿一笑,出聲問道:“聽清岩說。你在武林聖地學了一門轉移、煉化內力的法門!?看你為了別的門派忙得熱乎,不知道什麼時候輪到自家弟子啊……”

    葉清玄嘿嘿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弟子這不是等著同門到來麼?”

    師徒倆相視一,心中都是大暢。曾幾何時,昆吾派幾乎是到了破滅的邊緣。何曾想過此時的揚眉吐氣。

    二代弟子中,封清岩千裏追殺番僧丹增多吉,血戰萬行上人,在年青一代中闖出好大的名聲,而葉清玄現在風頭暫起,江湖上一提起“小劍仙”。也算是頗有名望。

    而在此之前,通過季廣嵐的造勢計劃,楚靈虛在天下武林之間,名望甚重。

    中原武林過於敏感,打敗哪個人物都會惹來一群沒有必要的敵人。可是季廣嵐獨創新招,接著雲州地理位置和被為敵入侵後的民族情感。讓楚靈虛接連擊殺外族強敵,霎時間楚靈虛幾乎成了民族英雄的代名詞,一個“劍聖”的稱謂不脛而走。

    這贏得“劍神”稱號簡單好懂,隻要劍術通神,便可獲得此稱謂。

    唯獨這個“聖”字最是難得,除了要有通玄的劍法,這做人上更要有為人稱頌和敬仰的地方。好在楚靈虛性格本就嚴謹。加上出道以來,戰敗和擊殺的都是江湖上的窮凶極惡之徒,立即便獲得了這個許久都沒有人敢稱呼的名望,同時更被江湖人士傳言,成了有實力問鼎“天絕榜”的絕世高手之一。

    葉清玄突然一愣,問道:“師父,兩年不見,您老修為到了何等地步了?”

    楚靈虛微微長歎,笑道:“為師苦修兩年,實力方才達到‘先天境’第九重天。眼看就要被爾等超越了呢……”

    葉清玄眼珠一轉,嗬嗬一笑,道:“師父,弟子們根基哪有您老人家穩固。不過這給同門弟子的好處暫且不妨放一放……”

    “哦?”

    楚靈虛詫異地看著葉清玄。

    葉清玄眼中光芒直放,堅定地道:“師父。您看不如先把您老的修為提升到‘歸虛境’如何呢?”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駭然。

    **********

    沈江平、徐正弈、申屠鎮嶽和手下的左少白、雷世雄,紛紛上座,此時各自神色陰沉,足見諸人心中不快。

    不過這時候的不快,卻絕非雙方之間關於停止攻擊洞仙穀的事情出現了隔閡,而是因為新得到的一個消息。

    “我鎮嶽山城已經查明,那偷襲、屠戮洞仙穀屬下的元凶,是兩百年前的黑道巨凶‘冥獄’一夥,而且根據百裏前輩傳遞回來的消息,他竟然發現魔門之人竟然與其有接觸,現在雙方人馬加上重傷的曲歸鴻,已經到了一個實難想象、但卻順理成章的地方——”

    眾人抬起頭來,死死盯著說話的“天鉤”左少白。

    隻見左少白眼中寒光一冒,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個地方就是——萬、惡、無、極、穀!”

    嘭!

    徐正弈猛地一掌,將身邊一掌檀木桌震得分崩離棄,罵道:“這幫畜生,想不到竟然投靠了魔門。”

    申屠鎮嶽低沉厚重的嗓音響起道:“鍾無極那老鬼數十年前便已經投靠了魔門,此時出手,隻怕是魔門有了什麼新的大動作,方才動用萬惡無極穀這枚棋子了。”

    沈江平和徐正弈聞言都是一愣。

    沈江平快人快語,問道:“申屠城主既然早已知道鍾無極投靠魔門,為何不早早向武林同道說及呢?”

    “哼,”申屠鎮嶽斜斜瞥了沈江平一眼,沉聲道:“他鍾無極又不敢來惹我,他歸附朝廷還是魔門,管老夫何事?”

    沈江平一陣愕然。

    想來也是,以申屠鎮嶽的狂妄,無論是朝廷、白道,還是魔門,幾乎都不看在他的眼裏,相比於與魔門之間的互不交集,反倒是與朝廷和白道的仇怨更深一些。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合力一處,圍殲了這群邪徒……”徐正弈趁機建議到。

    此時這個除魔聯盟若是成型,無疑實力強大到了極點,不但包括了申屠鎮嶽、沈江平和徐正弈這三大天絕高手,其下鎮嶽山城、青衣樓、素裳宮、蜀山劍盟、俠隱山莊、昆吾派……天下十大門派占了其三,更有鎮嶽山城這個黑道第一大派,若是爭取到洞仙穀和黑龍穀……

    這實力足以讓世上任何決然大派覆滅!

    徐正弈想到這個極好的結果,不由得滿麵紅光,直接出言建議,希夷地等待申屠鎮嶽的答複。

    未料到,申屠鎮嶽一聲狂笑,起身喝道:“我申屠鎮嶽自從踏足武林以來,從來不知道與人合力是什麼意思,所謂的盟友,不過是到了緊要關頭背後捅刀子的混蛋。聯合一事,暫且不必。不過是些無處躲藏的冥獄餘孽,就算有魔門庇護,老夫也不放在眼裏。老夫這就派人讓朱雀將那冥獄餘孽獻出來,若是他敢說半個不字,老夫連他加上萬惡無極穀一起鏟平!”

    說完不理眾人,拂袖而出。

    回頭明堂之內,不但沈江平和徐正弈目瞪口呆,就連雷世雄和左少白也是眉頭緊皺,不知如何才好。

    徐正弈有些焦急地望向申屠鎮嶽的左膀右臂,急道:“二位,您看此事可有斡旋餘地?”

    左少白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雷世雄昂然而立,沉聲道:“城主的意思,就是我等的意思,此事不必再談。雷某告辭!”

    說完朝著沈江平和徐正弈一拱手,追著申屠鎮嶽的身影奔了出去。

    “這……”

    徐正弈頹然坐下,好好的同盟之事,竟然因為申屠鎮嶽的狂妄而功虧一簣。

    申屠鎮嶽意氣用事,就算出擊,隻怕也是一場惡戰。

    左少白長歎一聲,無奈搖頭道:“讓二位為難了,我家城主就是這副脾氣,即便敵人是個硬骨頭,看來也得要我山城獨立扛下了。”

    沈江平聽出對方意味中的為難,不由得心思一動,也許通過左少白可以影響申屠鎮嶽的主意也說不定。

    “那依左先生之意,可需要我們做些什麼,用以挽回申屠城主的決定麼?”

    左少白想了想,歎道:“我也想與諸位同道一同行使斬妖除魔的大任,不過城主好強,不進人言……嗯,為難,為難啊……”

    說完之後,左少白禮貌地一禮,轉身離去。

    沈江平看著對方身影離去,淡淡道:“也許我們的希望就在這位左少白的身上……”

    徐正弈站到他的身邊,看著門外,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我不喜歡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分外的不喜歡!”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7-22 17:06
【087】好漢易當

發現了魔門蹤跡的事情一下子傳開,整個山莊也似乎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葉清玄此時和二師兄以及素裳宮的人等已經搬出了山莊,在鼎州城中尋了一個安靜的客棧,來了一個大包圓,一個獨院交給了素裳宮的女弟子們,而前麵的酒樓以及樓上的客房,則是昆吾派的住處。

    在楚靈虛到來的當天晚上,葉清玄就為自己的師父灌入吸來的真氣……

    被俘虜的六名先天高手排成一排,手捆手連成了一體。葉清玄單手抵在楚靈虛頂門,另一手幾乎就是抓在六人最前麵的黎威手上。

    練成【北冥神功】以來,最大功率的一次吸收內功,狂湧如海水倒灌的龐大真氣,在自己體內的膻中穴一個回環之後,直接就灌入了楚靈虛的體內。

    楚靈虛百年後天打磨而來的堅韌穴道果然不是蓋的,倒灌進來的是大海,而他那裏簡直就是一片大洋……

    整整一日一夜的狂吸、倒灌,最後不但六名先天高手被吸了個幹淨,就連葉清玄自己本身的內功也給硬塞了過去,如此一來,楚靈虛的經脈之內方才出現了充盈至爆棚的真氣反應。

    “嗯,有點意思,借著這些功力,看來貧道可以衝擊歸虛了!”

    楚靈虛欣慰地拍了拍葉清玄的肩膀,一轉身,騰身而去,自去密室修行,而當地的場麵上,扔下了以葉清玄為主的一大群人。

    葉清玄渾身大汗,舌頭都打了結,而那六名被吸取功力的高手們,更是慘兮兮的連尿尿的力氣都沒有。

    活該他們由此下場,葉清玄本想著將他們吸幹功力之後。便在敖子青和褚倩的墳前將他們處死,但此時看來,這個計劃還要推遲一些,畢竟這些先天高手自動回複元氣的速度還是蠻快的。不過這種強力的吸取功力,畢竟還是有副作用。等到將他們吸到丹田疲弱,自生功力的速度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處置他們不遲。

    除了師門的事務以外,葉清玄的兩個兄弟,萬國泰和江水寒也來了。

    短暫的敘舊之後,葉清玄便與江水寒獨自關在了一個小屋裏。秘密商談,這一研究,便是兩日一夜,滴水未進,在眾人都有些擔心的時候,二人終於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鼎州城緊靠著洞仙湖。天氣奇怪,高溫之下,這一方晴空萬裏,不遠處的江麵,卻是陰雲密布,不一會,已經是‘半邊煙雨半邊晴’了。

    站在二樓的露台。仰望天空,葉清玄輕輕歎道:“天變了!”

    江水寒鮮豔的紅色錦袍顯得他更加的俊秀天成,輕搖自己的梅花扇,淡淡道:“所以我們更不能等著事到臨頭方懊悔呢,敵人窩藏的太深,等到他們找到出擊的時機,已經是我們最想不到的時間,與其這樣,不如誘他們動手!”

    葉清玄低吟片刻,疑問道:“你確定這個東西能引起他們的興趣?我隻怕他們還沒來。大批的白道人士就先把我們給扯碎了……而且這個方案一旦實施,勢必引得本就大亂的天下更是亂上加亂,豈不是讓魔門有機可乘!?”

    江水寒笑道:“現在天下的亂,其實是白道武林和朝廷的亂,是針對對於我們的亂。但對於魔門來說,他們可是好整以暇的很。既然現在的武林,對我們已經是不利到了極點,反倒不如亂上加亂,在白道和朝廷的大亂之上,再讓黑道和魔門也亂起來……麵對同樣混亂的局麵,我相信,我們就會重新變得與魔門同一個起跑線。”

    葉清玄想了想,歎息道:“這件事牽扯太大,容我在想一想。”

    “也好。”江水寒淡淡說道:“正好這個計劃中還有許多細節要驗證,我再好好思索一下。兄長,若無它事,我先退下了。”

    葉清玄點頭應是。

    看著江水寒離去的背影,葉清玄心中一陣陣的發寒,這個小子,終於做到了季廣嵐也沒有做到的事情。

    那就是在布置計劃的時候,完完全全地做到了冷酷無情。

    他就像是一台計算精密的電腦,玩著最簡單的戰棋遊戲,己方的實力,敵方的實力,己方可以利用的,敵方可能利用的,己方可以犧牲的,敵方不能犧牲的……

    全都做了詳盡的計算,每每都是以己方最小的代價消滅敵方無法犧牲的要害。

    隻不過這個計劃當中,牽扯到了太多的人,太多無辜的生命。

    一將功成萬骨枯。

    如果這件事做到了極致,就算魔門和其他的敵方勢力受到重創,但整個武林也完全是元氣大傷。

    葉清玄對於發動和主導這樣的一場武林大亂,心中難免極為煩擾,不敢輕下決定。

    **********

    鎮嶽山城就要行動了。

    目標,萬惡無極穀。

    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鎮嶽山城卻遇到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麻煩……

    宗軒傷勢稍一痊愈,竟然獨人單刀,找上門來,挑戰剛剛歸附鎮嶽山城沒有多久的黑道強徒“血屠”莫人熊。

    站在山莊的廣場上,四周鎮嶽山城的凶悍手下,各自磨刀霍霍,歪著眼看著場內的宗軒。

    群雄殺氣騰騰的注視下,宗軒站得筆直,背後一把金絲砍背刀、紅色的刀纓迎風招展,分外顯得其人器宇軒昂、雖萬人吾往矣的氣勢。

    宗軒撫了撫胸口,那個地方,懷裏有著一隻紙鶴,紅色的紙鶴,紙鶴的疊法極為特殊,隻有師門中人才能認得出來……

    英雄好演,好漢易當。歸根結底,不過一個“裝”字。

    “你就是人稱‘賽孟嚐’的齊州刀客宗軒!?”上峰處,鎮嶽山城八大護法之一的“青麵狼”鄧奎出言問道。

    “正是在下!”

    “青麵狼”鄧奎冷哼一聲,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些觸黴頭,一大早上的就遇到了這種事情。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找上鎮嶽山城的門來,討還血債……

    眼前的青年人也不知道是傻是軸,天下間誰不知道他們鎮嶽山城本就是收容天下最為窮凶極惡之徒的地方,這裏的兄弟,哪個人身上沒有個幾十條人命。若是人人到了山城,一句報仇,山城就要把自己的兄弟乖乖的交出來,那他們鎮嶽山城也不用說什麼稱霸武林了,當場就得解散。

    四周人群開始躁動,叫罵聲不絕。殺氣騰騰的各方好漢,叫嚷著要刨了宗軒的心肝下酒。

    宗軒冷冷一笑,高聲喝道:“宗某今日敢上鎮嶽山城要人,就沒打算活著離開這裏……‘血屠’莫人熊,為惡太過,若是江湖恩怨。刀來劍往,死傷無算。但莫人熊出手殺人,向來隻為取樂。三年前,冀州真定城,馮家老鋪二十八口人命被殺;三年前,冀州大名城,盧員外一家七十二口;去年。蜀州西羌一個山寨三百多口,全部斃命……這些隻是三年內的案子,盡數為莫人熊所為。我們江湖人士,行走江湖,何曾以喜好殺人,那與魔門之人有何不同!?莫人熊貪戀女色,更喜食幼子心肝,簡直與禽獸無異,如此殘忍好殺之徒,鎮嶽山城名聲在外。豈能容他!?”

    這“血屠”莫人熊在外的名聲的確不好,又是新到山城,與山上諸人關係不熟,聽聞其人如此不義,都是頗為不齒。

    殺人容易。但好漢講究找那有本事的人物廝殺,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算什麼好漢,還"jian yin"婦女,食幼子心肝,這簡直是懦夫的行為,那心肝可以吃,但也得吃仇人的,吃小孩的算什麼本事。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四周喊殺聲立即弱了大半。

    “青麵狼”鄧奎摸了摸臉上的青斑,心中暗道:就算那莫人熊真的是個畜生,既然入了山門,我們就有義務保護他的周全!

    冷哼一聲,鄧奎正要出言,猛聽得人群中有人大喊道:“哪裏來的小白臉,在這裏扯老子的麵子!?”

    聲音隆隆,人群中閃出一條大漢,大漢高人一頭,滿臉虯髯,身上黑森森的汗毛林立,怪不得取名“人熊”,果然像頭大狗熊。

    那莫人熊此時也是氣得七竅生煙,自己剛剛到了山城不久,還未有功績,沒想到就有人來山門找茬,還掀出自己的往事,丟盡自己的顏麵。

    這件事他要是不出頭,日後在山城內也就不用再混下去了,丟不起那人。

    尤其他到這裏一看,來人竟然是個後天修為的小子,自己先天境十多年的實力會害怕他!?不但不會害怕,這事就算是讓山城出頭,那也夠他丟人的了。

    正好沒在山城諸位好漢麵前露上一手,沒由來的被人看輕,正好借著這個小子,展露一番手段,也算是給山城中的管事麵前露露臉。

    報了這個心思,莫人熊一上來便嚷嚷著一血恥辱,要親自約戰對方,既然對方敢來,他就敢接著……

    “青麵狼”鄧奎見到莫人熊如此邀戰,也不好拂了新人的麵子,便同意了下來。

    “血屠”莫人熊興奮異常,他要在眾人麵前虐殺宗軒,為自己在山城中立威,碩大的身軀極為輕盈,拎著重逾數百斤的狼牙棒直撲宗軒。

    宗軒既然敢挑戰莫人熊,自然有他的打算。

    他利用自己高超的身法,遊走在莫人熊的周邊,以巧破力,打得極為精細,原本實力相差懸殊的比鬥,竟然被他拖延到了足足半個時辰。

    先天高手竟然拿一個後天沒有辦法,莫人熊立即得到了周圍眾人的起哄和嘲笑,大怒之下,莫人熊手中的狼牙棒舞動如風,終於將逼入死角的宗軒硬生生地拚了一記……

    宗軒舊傷未愈,傷口崩裂,被砸飛的同時,半空中鮮血便染紅了前襟!

    這小子帶傷挑戰!?

    周遭明眼人不少,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此時眾人對莫人熊的蠢笨極為反感,反倒對著敢於獨自一人上山挑戰的小子生出了幾分好感!

    是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當然首要的是這個弱者表現出一些讓人喜愛的特質,若是討厭的家夥,就隻會更加解氣。

    而宗軒無論是形象還是氣質,都足以讓人欣賞,此時更表現出一個堅韌的武者形象,一時間周圍眾人竟然反過來開始為他打氣。

    “我要殺了你!”

    終於決定速戰速決的莫人熊,使出了自己最為驕傲的一招。

    宛如天崩地裂的一擊,夾雜著雄渾的真氣,隻要擦上一丁點,保證粉身碎骨。

    麵對這一招,敵人絕對不能硬撼其鋒,而隻能躲避,但莫人熊在接下來會有更淩厲的一招銜接,無論敵人是向兩側逃避,還是向後退卻,絕對都逃不過他接下來的雷霆一擊。

    但詭異的,在這隻能側向躲避的一招之下,那個宗軒竟然詭異的消失了……

    既沒有向後退卻,也沒有向兩側逃避,而是迎著這一棒朝著自己滾來,當自己一棒砸在地麵上,轟然爆裂的真氣幾乎掀翻了整片廣場的時候,宗軒那把帶著紅纓的一刀,已經從下腹狠狠搠了進去,一抹冰冷的劇痛讓莫人熊驚慌失措。

    宗軒在他眼前向他淡淡一笑,用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兩個字:“多謝!”

    多謝!?

    他謝我什麼!?

    刀鋒橫向一擰,切碎了心髒,當刀鋒拔出腹腔的時候,莫人熊都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噴出這麼多的血液……

    天地一黑,再難重明!

    宗軒一刀殺了莫人熊,鮮血噴染了他半個身體,已經分不清哪裏是敵人的血液,那裏是自己的熱血……

    宗軒單膝跪倒,勉力用大刀拄著地麵,借著幾乎傾倒的姿勢,胸襟內藏好的那隻紅色紙鶴,掉落地麵!

    那鮮豔的顏色,不知是原本的紅色,還是被血染紅的……

    宗軒顫巍巍的左手夠向紙鶴,仿佛那是某個鍾愛的女子給他的定情之物,生死之際,也要帶在身邊!

    情景一如最悲情的狗血電視劇!

    “殺了他!”

    就算是宗軒取勝,也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裏,否則鎮嶽山城的麵子往哪裏擱!?

    “青麵狼”鄧奎心中如此想著,同時也下了這個命令。

    當四周山城的好漢們撲向了行將昏迷的宗軒之時,一聲斷喝從眾人身後傳來……

    “住手!”

    眾人茫然回頭,山峰處有人運功高喊道:“城主有令,留來人一命!”

    “遵命!”

    眾人躬身領命……

    宗軒顫巍巍的左手終於握牢了那隻紙鶴,身子緩緩側倒,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在他的嘴角,露著一絲沒有幾人能知曉其真正含義的淡淡微笑……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7-23 16:50
【088】同門師兄

宗軒獨上鎮嶽山城重地,結果重傷的消息傳來之時,洞仙穀一行人,正在“煞刀”祝雄的引領下來到了鼎州城,住進了青衣樓為其安排的獨院之內。

    呂易風親來鼎州城,手下三位心腹也一同前來,其中有眾人相熟的“悲風落葉掌”傳人秋一平。

    群雄聚會,更是老友相逢之際,自有萬語千言。

    許久未見眾人的秋一平甚感時間恍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當年青澀的一群愣小子,也都已經步入先天,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了。

    聞名久矣的洞仙穀穀主呂易風有著一股常人難及的和善氣質,從容不迫、平易近人之下,也絕難讓人看輕,相反,在眾人眼中,亦看得出,這呂易風能夠率領洞仙穀成為黑道巨擎,也絕對算得上是一方梟雄,若是被他的和善氣質所影響,認為他不值得重視的話,那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黑龍穀穀主索陽還在路上,估計十日內必然到達此地。

    徐正弈、沈江平與呂易風密探了一夜,第二天看到三人走出房門時各自輕鬆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三方就暗中結盟一事有了極好的進展,現在就看鎮嶽山城一方能夠將針對洞仙穀的行動轉向萬惡無極穀了。

    鎮嶽山城既然要在黑道中說一不二,擴大勢力,其實遠下荊南攻擊洞仙穀,還不如攻取淮北巴山山脈之中的萬惡無極穀來的容易,所得也更巨大。

    鎮嶽山城就算攻滅了洞仙穀,但洞仙穀與塞北的大宗茶葉生意申屠鎮嶽是沒有本事接手過去的。所得的成果。不過是滅了一個不聽號令的勢力。逞幾分威風,所得卻是空無。

    而萬惡無極穀不同,此黑道大派雖然隱匿群山之中,但其實上控製了揚州三成以上的私鹽生意,借助赤蛟幫的漕運,將私鹽生意一直做到了蜀州,大發利市。

    鎮嶽山城本就有著許多的私鹽生意,隻不過一直沒有形成規模。據說在海邊還有自己的鹽場,若是申屠鎮嶽若是斬下此條生意脈絡,輕鬆便可將原本的生意擴大數十倍,一舉成為私鹽巨商,這麼大的一塊蛋糕,申屠鎮嶽絕不會輕易放過。

    一行人等待再次召開協商大會,準備用利益引導申屠鎮嶽改變初衷,卻不想得到的是申屠鎮嶽帶著一部精銳手下,順流直插淮北,威逼萬惡無極穀而去。此地獨留“天鉤”左少白在此坐鎮,應對群雄。

    群雄聞之。一片愕然。

    **********

    封清岩第一次有了戰戰兢兢的感覺。

    因為他要見一個人,一個他絕對沒有心理準備,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人……

    這個人是申屠鎮嶽。

    他的名頭無數,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但這一次,他所用的名頭偏偏是封清岩最為害怕、最不敢麵對的一個,哪怕對方是用“天下第一刀”的名頭說是要殺了自己,他都不怕,而唯獨這一個……卻是讓他唯一的一點骨氣都沒有了……

    申屠嬌嬌的父親。

    他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見一個女兒最喜歡的男人。

    約見的地方,不過是間普通的小茶樓,吃過午飯的客人在大廳中川流不息,而申屠鎮嶽就一個人坐在一處,平日威猛高大的形象,被一襲在普通不過的衣衫蓋住,往日囂張如同雄獅一般的頭發,被他整齊地束在腦後,“霸刀”的霸氣,被收進了鞘中。

    此時申屠鎮嶽,就像是一個壯碩的農家老漢,關注的隻是眼前盤子裏的花生米。

    一盤油炸花生,一壺老酒。

    如此而已……

    封清岩來到他的麵前,垂手而立。

    “聽人說,你是個很灑脫的人,但今日老夫見了,不過還是一介俗人!”

    申屠鎮嶽粗如雷霆的聲音震得封清岩耳朵根子嗡嗡直響。

    心中稍定,封清岩灑然一笑,直接落座,舉起酒壺,先給申屠鎮嶽倒了一杯水酒,又給自己斟滿,略一示意,一飲而盡。

    申屠鎮嶽雄偉的臉上此時方才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前輩找我此來……”

    “別跟老夫說些場麵話,你知道老夫所為何事……”

    申屠鎮嶽飲盡一杯水酒,淡淡說道:“你喜歡她麼?”

    被申屠鎮嶽死盯著眼睛,封清岩連故作疑問的眼神都不敢有,略一沉吟,舒然答道:“晚輩家世曲折,身具血仇……”

    “身份就是個屁,老夫如此地位,難道還會想著靠女兒占些便宜麼?哼,若是想著門當戶對,天下英雄,有幾個配與老夫聯姻!?”

    封清岩啞然一笑,接著道:“晚輩醉心劍道,此時……”

    “少放屁!少用什麼追求大道無心成家的話來搪塞老夫,追求劍道與成家有何相悖?老夫成家了,難道不是天下第一刀了麼?李慕禪那個王八蛋,不也有妻有女麼?成家與否,與大道無關!老夫隻問你,喜歡小女麼?”

    封清岩臉色嚴肅,直望著申屠鎮嶽,心無旁騖,隻問本心,最終……點了點頭。

    “那就好!”

    申屠鎮嶽原本嚴肅臉龐突然如同陽光般燦爛了起來。

    “你這人不錯,有膽識,有悟性……你師父我會請來的,你的師兄弟也都來,就在下個月,鎮嶽山城中給你們操辦大事……”

    “啊?可這……”

    “就這麼定了!少跟老夫廢話……”

    “可我要先請示師尊……”

    “徒弟成親他有什麼反對的。反對的話讓他問過老夫手中大刀。家世什麼的老夫無所謂,不過要是雙親還在,就要出席婚禮……呃。你父母雙親都在麼?”申屠鎮嶽膛膛膛一陣連珠炮似地的狂轟亂炸。轟得封清岩腦瓜仁子亂成了漿糊……

    “呃……”封清岩有些呆傻。

    “快說。你們家親人還有喘氣的沒有?”

    結婚什麼的……因為時時刻刻壓在心頭的那些事情,封清岩這輩子都在刻意抗拒和逃避,不去考慮。

    可偏偏在申屠鎮嶽大刀闊斧的質問之下,他突然發現,當初自己的執念,都是如此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的心!

    “家父算是……尚在吧……”媽的,結就結吧,誰怕誰!?

    “好。讓他來!必須到!”申屠鎮嶽哈哈大笑,豪爽地拍著封清岩的肩膀說道,“老夫要與親家好好喝上一杯。”

    “可是前輩,那個人……”

    “叫我嶽父大人!”

    封清岩突然覺得很扯,不由得自失一笑,道:“那就麻煩嶽父大人到了萬惡無極穀的時候,跟那邊的人通傳一聲吧……”

    “啊?什麼意思!?”

    封清岩突然有了一絲破罐子破摔的悲壯感,長歎一口氣,道:“家父魔門六禦——青龍……”

    **********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宗軒仰在床榻之上。胸口處不時傳來的劇痛並不是讓他側夜難眠的原因。

    這裏是鎮嶽山城落腳點的山莊,一個偏僻但尚算整潔的客房。

    他之前見過申屠鎮嶽了。果然霸氣十足!

    而自己的苦肉計也果然收到了奇效,那申屠鎮嶽果真像是師門記載所述,為人雖然狂悖,但最欣賞硬氣的青年。

    “無知小輩,想借我羞辱鎮嶽山城以揚名天下!?哼,狗屁的正道弟子,假仁假義,我若是殺了你,反倒成全了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哼哼,既然你那麼仇視我黑道之人,我偏偏不讓你如意,從今天起,你就頂替那個蠢貨的位置,給我申屠鎮嶽賣命……若是你敢不從,我就讓手下以報複你的借口,將你接觸過的人物全部屠門……讓你這輩子都是個倒黴蛋,讓你明白跟我作對到底是個什麼下場!”

    在宗軒垂死之際,申屠鎮嶽站在他的麵前,如山嶽一般的身形,如此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而宗軒……

    前一刻還是白道的後起之秀,這一刻變成了黑道的一位新人了。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這崛起於江湖市井的黑道狂徒,也一樣可以投其所好,引起對方的注意……

    微風輕撫而過……

    宗軒嘴角處蕩起一絲笑意,輕聲道:“你來了……”

    “你在等我!?”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黑暗中一個身影飄忽如鬼。

    宗軒側了側身子,淡淡說道:“這是當然了。今天要多謝師兄的救命之恩才是……隻是我不知道該稱呼你五師兄合適呢,還是稱呼你左總管合適!?”

    來人冷哼一聲,前飄一步,扯下麵上黑巾,露出左少白清秀偏瘦的麵容,此時這張臉上的氣色絕不好看……

    原來左少白就是天機閣隱藏最深的幾名弟子之一。

    這幾個頗具身份的天機閣弟子,現如今出現的,隻有原朝廷“武相”季廣嵐和現如今“鎮嶽山城”的二把手“天鉤”左少白。

    “你就是師父收得關門弟子!?為何沒由來的做下蠢事……”左少白緩緩坐入床榻前的桌椅之內,有些不滿地說道:“鎮嶽山城之中有我坐鎮,難道還不夠穩妥麼?師父為什麼還要派你前來!?”

    宗軒笑道:“五師兄誤會,師尊隻是讓我在白道中崛起,賺取足夠的名聲,引起白道高層的注意力……師弟行事有欠考慮,原想著借此機會揚名,再由師兄保住性命,安然離去……沒想到申屠鎮嶽竟然如此詭異行事,竟然逼我入了黑道……這真是師弟始料未及的事……”

    宗軒如此一說,左少白臉色方才稍稍好轉。
c7152771 發表於 2014-7-24 10:01
【089】刺探敵情

左少白思量一下,淡淡說道:“既然如此……回頭我想個辦法,讓城主將你逐出山門好了。”

宗軒連忙應是。

左少白接著說道:“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有一件事說清楚,我在這里的布局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你最好給我收斂點,莫要破壞了我的計劃!”

天機閣門徒行事,自有自己的計劃,師門除了給出大概的方向之外,門徒想要做到何種程度,師門并不參與。

左少白在鎮岳山城埋伏二、三十年之久,很難想象會甘于人下,此時鎮岳山城動作連連,外部又有魔門壓力,申屠鎮岳行事狂悖,不難會給人可乘之機的。

左少白若是想要執掌鎮岳山城,最穩妥的辦法不外是申屠鎮岳和他兒子申屠霸天身死在外,而他左少白娶了申屠嬌嬌,至此全面接收鎮岳山城。

此時距離左少白成功,不外還有三個人需要除掉,申屠鎮岳、申屠霸天,還有一個就是鎮岳山城另外一個左右手,“地斧”雷世雄。

但這些對于宗軒來說,在沒有取得申屠鎮岳足夠信任之前,任何的行動都嫌太早了些。

但愿左少白的手段是先剪除申屠鎮岳的羽翼,這樣自己也可以藉由此而在山城中展露頭角。

宗軒眼中厲芒一閃而逝,心下暗道:師兄啊,師兄,既然我到了鎮岳山城,那你的野心恐怕就會阻礙到我冥獄借身還魂的大計啊……

“師兄放心,你的大計絕對不會受到阻礙。只要師兄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左少白輕哼一聲。臉上終于露出少許滿意的神色。

左少白走了。宗軒滿意地閉目入睡。

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左少白!?

哼哼,你去折騰吧,當他站到最后勝利的獎臺上時,就會發現,其實他也不過是一個被自己推下去的犧牲者而已。

此時的葉清玄等人,一臉驚呆之相地看著眼前的異狀。

原本只是等待梅吟雪突破先天的局面,結果另一個院落中,卻有一人率先突破了境界。其異動更是引動天象,整座鼎州城都在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

天地元氣在云端匯集,電閃雷鳴之下,元氣凝聚的程度超過了想象,幾乎肉眼可見的白色光點匯聚成了一條巨大的龍卷風,一端在天際,一端在庭院中的小屋之內。

“我地乖乖,這場面也太大了吧?”鐵清石嘆氣呻吟道。

葉清玄等師兄弟,齊齊匯聚到小院當中,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師尊突破歸虛。正式成為一方絕世高手。

遠隔二十里外,一處高塔頂端。沈江平和徐正弈眺望觀瞧。

徐正弈嘆息道:“昆吾派果然不俗,只看那靈虛子突破歸虛竟然能夠引動如此天相,便可知曉其人當年打下的根基有多么雄厚……”

沈江平點頭應道:“的確如此。觀其為人,乃是我白道少有的仁義之人,白道有福了……”

更遠的城外,左少白整了整衣衫,看著遠處城中的天氣異象,面沉似水,不發一言。

“報!”

一聲傳令,一名手下跪倒在地。

“說。”

“是。屬下查明,突破境界之人,乃是昆吾派當代掌門,楚靈虛道長。”

“下去吧。”

手下輕躍而起,自己退去。

“昆吾派,楚靈虛!?”左少白陰沉自語,“這個時候希望你不要插手進我的計劃中來,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成為剛步入歸虛就立即掛掉的倒霉高手……”

楚靈虛進境歸虛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就在一座人口大城的中心,幾乎一夕之間,天下皆知。

之后送禮道賀之人絡繹不絕,楚靈虛不勝其煩,以穩固境界為名,回絕了大部分想要見面之人的邀請。

遠在淮北,巴山之中。

萬惡無極谷。

朱雀與齊濡林樹下對弈。

旁邊一個無比粗胖之人滿頭大汗,單膝跪倒在一側。

齊濡林飲了一杯清茶,緩緩噓了一口氣,淡淡說道:“申屠鎮岳既然親自來了,鐘谷主不妨就親自見他一面好了,至于冥獄之流,不過是互相利用的棋子。棋子嘛,該舍棄的時候,就應該舍棄……”

那大胖子正是萬惡無極谷的谷主鐘無極,申屠鎮岳不遠千里趕來淮北,委實讓他有些不知應對之法,所以特來請示。

得了上峰的指令,鐘無極立即領命而去。

待鐘無極走遠,朱雀不由得有些不解地問道:“冥獄這些人,雖然也頗有實力,但他們野心太重,仇心太強,倒也并無太大用處,可是申屠鎮岳前來要人不是我們早就算計好的一步么?為什么不盡起全力將他留下,反倒順著他的意思把人交出來呢?”

麒麟呵呵一笑,淡然道:“時機未到。先讓申屠鎮岳變得更得意一些。這場棋局,我要讓黑白兩道盡受重創,要是太早動了申屠鎮岳,只怕白道勢力會有警覺,反而跑掉了沈正平和徐正弈,太過不美。

況且冥獄諸人,一向熱心復辟舊勢力,對于加入圣門一事,多有推諉,顯然無心成為圣門一員,這樣的人物,不過利用圣門而已,日后早晚成為尾大不掉之勢,不妨借機除之。”

朱雀不由得露出恍然之色。

正在此時,原本奔赴出去的鐘無極又頗有些緊張地趕了回來,一見面便惶恐道:“啟稟二位御主,陷谷那邊出了點狀況!”

“什么!?”

朱雀猛地轉身,身上火焰轟地一聲爆起,身旁大樹在頃刻間被焚化一空。足見朱雀之憤怒有多熾烈。

麒麟依然如故。施施然下了一步棋。眉頭緊皺,問道:“什么情況,慢慢說……”

麒麟的安定反倒讓朱雀冷靜了下來,一臉怒意地盯著鐘無極。

鐘無極滿頭大汗,顫聲道:“陷谷那邊守衛之人來報,被困谷中之人,最近組織了一次突襲,防衛者本以為這次跟以前一樣。只啟動了機關退敵,對方丟下三具尸體便重新退入了谷內,不想門下弟子在處理尸體的時候,竟然發現尸體少了一具……”

“死者都是什么人?”

“大內先天頂級高手‘百里索魂’楊旺生、‘神喉’公羊喝止,還有一個是‘六陽槍’彭寧陽……”

“不用說,失蹤的尸體定然是‘神喉’公羊喝止了?”

鐘無極臉上的汗水淋漓而下,不敢不答,只能應是。

“哼!”麒麟將手中棋子丟回棋盒,發出叮的一響,鐘無極卻恍如被一擊重錘敲在心頭。恍然伏地請罪。

“我給你們的資料里不是寫的很詳盡了么?‘神喉’公羊喝止出身梅嶺派,門內有一門功夫。重傷之時,將一口先天之氣倒灌中丹田,心臟立挺,形同假死,三個時辰之后,方才有機會復蘇,復蘇之后,內傷立即痊愈七成……當年公羊喝止沒能練成這門功夫,現在這群人被困谷中兩年有余,練也練成了,你們就不知道檢驗一下么?”

“屬下罪該萬死。”

“萬死的不是你,應該是當值之人。”麒麟冷冷看了鐘無極一眼,道:“看你如此惶急,向來當值之人是令弟鐘無垢吧?”

“御主英明!”鐘無極感到自己有一種被人看個通透的無力感。

“念在你們兄弟主動投效圣門、立功不少的份上,讓他自斷一臂吧……”

“謝御主不殺之恩。”

“記得了,一定要派人全力追殺,不能讓其被任何武林人士發現!”

鐘無極惶惶恐恐,退了下去。

人走后,朱雀疑惑道:“薛宮望這個老鬼帶著的這批人馬被咱們用計困在谷中已經兩年有余,為什么你一直不讓門下之人全力動手,將他們一網打盡,而是象圈養一樣就這么養著呢?”

麒麟冷冷一笑,道:“唉,一個薛宮望我們不難對付,但加上了魏無疚就破難對付了。要動手,圣門付出的代價太大,還不如就這么鎖著,消耗他們的實力。而且這些人,不止是我們想殺,給我們傳遞消息的那些人更想殺了他們,一旦這里有人活著出去,那些高密者必然會惶恐不安。這些人暫時留著,是因為圣主發現最近那些同盟者有些不太好控制,有了這批人作為籌碼,諒那些人也不敢公然違抗圣主的命令。”

原來當年“天絕手”薛宮望和“鼎霸”魏無疚二人率領大內高手,奉命追擊朱雀等逃犯,結果行蹤被泄密,更被錯誤的信息所誤導,中了魔門的埋伏,結果被困萬惡無極谷中的一處絕地之中,整整兩年之久。借助谷中險惡的環境,勉強自保,但那陷谷周圍機關密布,非人力所能逃卻,一行五十余名高手,宛如當年被困于鎮魔塔中一般。

而那騙薛宮望一行人中了埋伏的人物,無疑就是麒麟口中所述之人了。

怪不得多年來江湖上沒有了這些大內高手的信息,原來盡數被困于此地。

現在兩年過去,原本五十余名高手死得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但主力薛宮望和魏無疚戰力仍在,魔門又有其他的心思,所以這些人暫且能夠保住性命不失。

但今日既然有人逃了出去,待遇就不會如此這般了。

麒麟眼中精芒閃過,淡淡說道:“若是三日之內找不到公羊喝止的身影,那谷中之人的性命,就不得不想點別的用處了。”

“什么?讓我帶人去偵察敵情!?”

葉清玄有些難以相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眼前徐正弈、沈江平、呂易風,還有楚靈虛以及素裳宮的三位師太盡皆在座,宛如三堂會審一般齊齊盯著站在眾人面前的葉清玄。

沈江平哈哈大笑道:“葉老弟能者多勞嘛,畢竟對于我們來說,能夠完全放心的人物,只有葉老弟而已。”

眾人不由得一起點頭。

葉清玄無奈說道:“怎么可能只有我呢?那他呢?”

說完一指徐正弈旁邊的崔長齡……

“他?他得幫我召集手下……”徐正弈答道。

“那他呢?”又是一指另一位大胡子祝雄。

“他得幫我……”崔長齡答道。

“那他們呢?”

葉清玄手指一劃楞,楚靈虛背后一排二代弟子,陸清正、封清巖、賀清竹……

楚靈虛含笑道:“他們剛剛晉級,內力不穩。最主要的,他們與跟你同行的幾位俊杰沒有交情……”

“我跟他們也沒交情!”

葉清玄哀嘆道:“要是讓我去也行,人選總得我自己挑吧,你們倒好,把最近跟我有仇的家伙全都指派給了我,我得多累啊?”

徐正弈笑道:“犬子性格張揚,換做他人皆不能降服,我看唯有葉老弟能降得住他,我也希望犬子能跟葉老弟多多學習才是……”

葉清玄生出一絲無力之感,又嘆道:“徐希羽我認了。那燕絕翎呢?那小子現在恨不得從我背后捅兩個窟窿……”

眾人不由得莞爾。

沈江平說道:“蜀山劍盟的人已經到了,妙針姥姥親臨,又有派內十二大高手坐鎮,嘿嘿,聽聞派內年輕一代最有希望的高手在你手中落敗,蜀山之人可是萬分的不服呢。不過你放心,妙針姥姥已經親自叮嚀門下,不會有人找你麻煩,至于燕絕翎……蜀山方面與魔門有血海深仇,若是不派人親自打探一番,心中是不會放心的。”

“那他若是貿然行事……”

“隨你處置……”徐正弈答道:“蜀山方面你放心,已經傳過話來,此次行動以你為首,任何人膽敢不服從,門規加倍懲處!”

“既然如此,這差事我就領了吧……”葉清玄無奈答道。

眾人歡笑一堂。

楚靈虛面色一沉,嚴肅道:“徒兒不可造次,眾人能選中你來完成此任務,是對你的信任,你若是玩忽職守,就別再回來了……”

“弟子遵命!”見到師父出言,葉清玄趕忙深躬一禮。

葉清玄心中哀嘆,這可真是一趟難辦的差事。

徐希羽和燕絕翎……

一想到這兩個人葉清玄就頭痛不已。

都不用提自己與他們的矛盾了,就是這兩個人之間,只怕都安靜不了幾分鐘,就會動架!
Quasimodo1120 發表於 2014-8-2 11:11
【090】棋差一招




“我就知道那小子是個混蛋,十足的混蛋!”

任務一傳達下來,集合的時候就出了問題。

本來葉清玄想著大家事先通通氣,互相磨合一下,同時強調一下自己的領導方針。結果等了一上午,徐大少才姍姍來遲,而那位燕絕翎壓根就沒出現。

這一下立即把墊著身份故意遲到的徐希羽氣得大罵不止,原本想擺擺譜,氣氣燕絕翎,結果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給他機會,直接不出現。

“燕絕翎人呢?”葉清玄一邊清理“千機匣”,一邊淡淡問道。

“這……”傳話的人是沈江平的大徒弟顏問道,他也是這次行動的一員,其人心中雖然對葉清玄一樣不服氣,但依然謹遵師命,對葉清玄的吩咐全力執行,不過此時燕絕翎的消息讓他也有些為難,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有什么可猶豫的?直說……”

“他行一步,去了巴山!”

“這個混蛋,目中無人太甚!”徐希羽大怒吼道。

葉清玄頭也不抬,繼續說道:“我們的時間也不過了,若是沒有問題,明天一早上路……”

隨行的還有葉清玄親自挑選的兩個兄弟,萬國泰和江水寒,他們二人自然沒有問題。

顏問道也點頭同意。

唯獨徐希羽“啪”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姓葉的,小爺憑什么聽你的吩咐?既然那姓燕的能夠獨行,小爺也要自成一路,不跟你混了!”

葉清玄輕輕擦拭著“千機匣”中拆卸下來的機關。對徐希羽的話毫無反應。

一旁的顏問道朝著徐希羽頻打眼色。讓他不要鬧事。可徐希羽的脾氣不去管別人也就算了,怎么容忍別人來管自己,尤其是葉清玄那個卑鄙的家伙,還占有著自己心愛的女神……

“你沒聽到的話么?”徐希羽暴怒異常,如此目中無人的家伙,跟他有什么話說,一氣之下,扭身就走。

萬國泰和江水寒饒有興趣第看著面紅耳赤的徐希羽。覺得葉清玄絕對不會放過在這個在自己面前囂張的年輕人。

就在徐希羽怒氣沖沖離開的時候,葉清玄淡淡的話語飄了過去。

“站住!你現在是我的部下,沒有我的指令,你敢擅自行動?”

“腿長在小爺自己身上,哪個管得了我?”徐希羽轉身喝道,從小到大,也就是舅父沈江平對他頗為嚴格,就算是父母也管不住他,葉清玄,你憑什么?

“你敢邁過那道門檻試試!?”

“靠!”

徐希羽轉身邁步就走!

身后衣袂破空聲響起……

想動手!?正合小爺之意!

徐希羽也不轉身。而是猛地向前一竄,同時探手入懷。握住了一物,半空中一轉身,兜手向后一甩,頓時漫天的金芒閃耀,直飛向身后身影……

那是唐門“離火珠”的原料,是徐希羽拆開一粒“離火珠”得來的東西,見風就著,殺傷力不高,純粹是惡心人的玩意。

此時徐希羽往身后一甩,布滿身后一大片空間,心中是想著葉清玄追來,就會先行被這離火粉燒到,讓對方吃癟。

只是這一回頭,卻是一愣,那葉清玄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絲毫未動,而自己聽到的破空聲,不是追來,而是他的使出的真氣……

逍遙鯤吸訣!

半空中一陣倒抽空氣的聲音傳來,正在半空中的徐希羽猛地感到一股龐然大力扯住了自己的身子,任由自己如何掙扎依然無法逃脫……

拋灑而出的離火粉遇到空氣轟然燃燒,而徐希羽被拽著正好沖進了燃燒的火焰之中……

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從火浪中扯回來的徐希羽面目全黑,頭發焦枯,全身如同從煤窯里爬出來的一樣,狼狽不堪,而他的噩夢還未結束……

眼見迅速接近的葉清玄左手再次一晃,徐希羽眼前一花……

一聲慘叫過后,徐希羽的身形被葉清玄一甩滾出去老遠。

而倒在地上的徐希羽嘴里破口大罵道:“我靠啊,葉清玄,你tmd又戳我眼睛!我饒不了你啊!”

眾人忍不住哄然大笑。

葉清玄兩根手指在身上擦了擦,繼續清理“千機匣”,同時說道:“你小子最好聽話,否則下次我就不是在這里出手,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所有女弟子的面前讓你出丑,到時看你高富帥的徐大少爺,還有何臉面跟人吹牛!”

猶自大罵的徐希羽頓時默不作聲,一旁的顏問道駭然失色,暗道一聲:這姓葉的果然厲害,一瞬間就抓到了徐希羽的致命弱點,不能在美女面前吹牛,甚至在美女面前丟臉,都是他這輩子致命的傷害。

“各位收拾收拾吧,明天一早,我們即刻出行。”

萬國泰沒有突破先天尚且有情可原,但江水寒沒有突破先天,卻讓葉清玄大為意外。

也難怪,江水寒這兩年著重在情報分析和制定可行性計劃上,對于武功,僅僅是輔助,沒有做到像以前那樣時時刻刻的刻苦練習,即便季廣嵐相勸,也不能改變江水寒愛用腦力的初衷,從這一方面來看,江水寒反倒是最能體現“天機閣”精髓的一員。

眼見那六名先天高手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實在難以抽取一絲一毫的內力,葉清玄將他們交給門中看護,這些人若不將他們最后一分剩余價值榨出來,怎么對得起他們先天高手的身份。

葉清玄曾經跟師傅和師兄們商議過,對于一些窮兇極惡的先天高手,昆吾山內也要布置一個先天高手的監獄。就算是廢物利用也好。最起碼有葉清玄在。就能利用這些人給門下弟子巨大的好處。

日后抓捕到一些罪不至死的厲害罪犯,也可以如此處置。

會議簡單結束。

當日下午,黑龍谷一行高手到達,谷主索陽親臨,沈江平、徐正奕、楚靈虛等一干重要人物盡數迎接。

葉清玄沒有去,他在苦思這次行動的計劃。

不過江水寒卻是去了。

人群中,遠遠地盯著那“鬼鞭”索陽,心中波瀾不驚。

這索陽困于先天境巔峰長達十年無法突破。突然一夕之間破入歸虛境,沒有一絲一毫的征兆,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詭異……

“‘大雷音破天丸’,威力強勁,但后效嚴重,武學修為在突破之后,有可能終生無法再進一步,而且剛剛突破之時,氣息不穩。時強時弱,必須待藥力全部煉化之后。才能恢復平順……”

這是求學季廣嵐時牢牢記住的一句話。

魔門以“大雷音破天丸”收買江湖惡徒,已經不是什么特別隱秘的事情了。

這種丹藥的珍貴性不言而喻,數量也應該極為稀少,不過身為黑龍谷谷主的索陽,身份、地位、武功,都是太合適不過了……

“盯著索陽,但要切記打草驚蛇……”

此時站在城中一座佛塔上觀景的江水寒,突然出口說道。

“小弟放心,這件事就交給老哥我了。”答話之人突然出現,倒掛在塔檐上,一頭亂發,臉上帶著一個詭異的紅色面具,面具上的奇長鼻子如同一個胡蘿卜,正是“奪天七獸”之一蒼狗。

而在蒼狗旁邊,則是一頭短發,一身的中性氣息,但卻是個女兒身的煞鵬。

季廣嵐萬分信任這個徒兒,連帶著將手中最為隱秘和強大的力量“奪天七獸”,也允許他指揮。

這一次趕來荊州,蒼狗、煞鵬、鬼虎三人隨同前來,聽從江水寒的指揮。

“對方是歸虛高手,一切以安全為主……千萬小心!”

咻,咻

兩道人影倏然消失在他面前。

江水寒緊了緊外袍,心中一聲嘆息,暗道:但愿我的猜測是錯誤的,否則這里的所有人都處在極度的危險當中。

淮南玉皇山,距離淮北巴山千里之遙。

雷世雄緊隨著申屠鎮岳,一路風馳電掣的前行,千里之遙終于在三日時間內趕到。

之前的飛鴿傳書已經將命令傳給了當地的鎮岳山城分舵,更有投靠的淮南黑道大派怒水幫的全力幫助。

怒水幫幫主“吞天鯨”盧南成和副幫主“黑心劍”蕭鑫都是不可多得的先天高手,對待鎮岳山城忠心不二,萬分敬服申屠鎮岳,一紙令下,絕對全力出手,不會留力。

一路上,所有傳來的信息都是安全。

申屠鎮岳一行人順利地直入玉皇山中……

作為安排了這一切的雷世雄終于放下心來,但申屠鎮岳的臉色反而凝重。

平靜,太過平靜了……

這種平靜只有令他更感到不安。

玉皇山下,一處看似再平常不過的山村中,原本應該人生處處的情形,完全不見。

這里是一處修羅場,尸體堆在了村口處,所有人的腦袋都被砍了下來,砌成了一座京觀……

申屠鎮岳面沉似水。

死的人竟然不是山村中隱匿的冥獄余孽,而是鎮岳山城分舵的人,以及怒水幫的幫眾……

淮南分舵舵主諸葛明的腦袋被劈成了兩半,“吞天鯨”盧南成全身被釘滿了尖針,“黑心劍”蕭鑫整個胸膛都已被剖開來。

一個條幅掛在他們的身上:“”

雷世雄氣得大怒,怒喝聲中,隊伍中的高手們飛撲入村,逐家逐戶地搜查……

申屠鎮岳微嘆一聲,棋差一招,讓敵遁逃。

盧南成辦事的確很上心,但他太上心了。

求功心切,結果不知深淺,不但丟了性命,還打草驚蛇,全軍覆滅。
Quasimodo1120 發表於 2014-8-2 11:12
【091】危機重重



“我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們擅自出擊,你是怎么傳的命令!?”

申屠鎮岳有些惱怒地問著雷世雄。

最近一段時間,這個往日里的左膀右臂所作所為分外讓他不滿意,前有丟失“霸刀令”的失職,現在又有傳令不明的錯誤。

雷世雄跪在他的身前,滿頭大汗,但依然有些頑固地說道:“回城主,屬下愚鈍,錯事連連,不過這一次屬下千真萬確地傳令,讓盧南成知道,在主力未到之前,切莫輕舉妄動……可是不想……”

“可是不想盧南成立功心切,結果擅自動手,打草驚蛇了是么?”

雷世雄沉默不語,但顯然就是這么認為的。

申屠鎮岳握著“霸刀”的左手青筋暴露,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盧南成再愚蠢,再沖動,他也只能調動自己“怒水幫”的人馬,而現場除了他們的高手,還有自己鎮岳山城分舵一百二十七具尸體,還有分舵主諸葛明的尸首在此。

這個諸葛明他記得,記得很清楚,是個極為謹慎的人,若是沒有上峰的命令,憑借盧南成再苦苦相求,甚至是相逼,也絕對不可能動手。

雖然現在打掃得很干凈,但申屠鎮岳卻感受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有人在對他說謊。

有人背叛了他的信任。

這個人,位置之高,絕對可以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個是誰!?

申屠鎮岳緊緊盯著跪倒在眼前的雷世雄……

是他么?

不會,有些人可以將自己的性格隱藏的很深,但不可能數十年都是一個模樣。總有不小心蘇展一下才能的時候。而雷世雄數十年如一日。雖然極力證明自己的才能,但論心機……

絕不可能是他。

如果那個人不是他的話,難道是左少白!?

申屠鎮岳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冥獄余孽既然知道我們要來,就一定藏起來了,此地多留無益,我們回轉鼎州城。”

“遵命!”

四周武者齊聲答道。

一覺醒來,洛景離還是很疲倦。

昨日的血腥殺戮讓他太過興奮。而興奮之后自然就是找個女人好好放松一下,最后放松的結果自然是疲憊不堪的身體。

懶洋洋的疲憊。

沒有男人會承認自己那方面不行,尤其洛景離覺得自己那方面真的是很強。

但他畢竟不是個鐵打的人,何況他身旁睡著的這女人又特別讓人吃不消……

他決定在這里多留兩天,直到這個女人告饒為止。但就是這時,窗外忽然響起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就象是弄蛇者的笛聲,兩短一長,之后是三長一短,響過兩次后才停止。

洛景離立刻分辨出這是“血煞”緊急召集的訊號。聽到這訊號后若不立刻回去.他必定要終身后悔的。

誰也沒有這么大的膽子,洛景離當然更加沒有。

最近聽到一個消息。組織里的某一次行動,差點全軍覆沒,活著回來的三個人中,兩人成了殘廢。

這一次的召集,會不會與此有關呢?

他立刻從床上躍起,將自己的長劍提在了手邊。他光著身都敢沖出去,但沒有劍卻是萬萬不行。

床上的女人翻了個身,掀開的被里露出姣好的身材,朦朦朧朧的睡眼微微睜開,卻立即一把拉住他,道:“怎么?你這樣就想走了?”

洛景離只是“嗯“了一聲。

這女人嬌癡地道:“你舍得離開?……就算你舍得走,我也不放你走。”

她得到的回答是一個巴掌。

洛景離不喜歡會纏住他的女人。

尤其在他有事在身的時候,更不喜歡……

四十分鐘之后,一處秘密的消息地點,洛景離拿到了他這一次的任務……

一張小巧的紙條上,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申屠霸天。

嗯?鎮岳山城的少城主……

洛景離舉頭望天,露出深思的表情。

那小子……是不是也在附近啊。

葉清玄一行人剛剛要離開鼎州城,碼頭之上,一個身影在霧氣蒙蒙的江邊,等待著自己一行人。

“宗兄?是你?”

看清了來人的之后,古道熱腸的萬國泰第一個熱情地迎了上去。

他已經從葉清玄那里得知了宗軒的情況,跟自己一樣,都是誤練了金晶琉璃訣而始終無法突破先天,更由于兩者都是用刀的刀客,所以在萬國泰眼里,這是一個絕對有話題可以聊的朋友。

葉清玄也笑著迎了過去。

一行人中,只有江水寒似乎慢了他們半拍,落在了人后。

“他是誰啊?”

徐希羽對這個俊美到足以讓天下大半女子自殺的男人分外有種好感,但他捫心自問,這好感只限于善意,而絕非有什么不同的愛好。

江水寒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答道:“他?是個很有趣的朋友……”

葉清玄趕到了宗軒身邊,看到他蒼白的臉色,緊繃的武士錦袍中,依然有淡淡的血腥氣,笑問道:“宗兄于高手群中力殺先天高手‘血屠’莫人熊的事跡已經傳的滿城風雨,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江湖,怎么你不好好養傷,卻跑到這里來了?”

宗軒輕笑一聲,慨然道:“躺在床上怕是要生蛆了,所以特意跟著葉兄走走。有葉兄的地方,總有匡扶正義的事情可以做,宗某志在于此,怎能不相隨左右呢?”

葉清玄眉頭一皺,道:“這一次卻是不同。行程太過危險。而且宗兄的傷勢……”

“不過皮外傷而已。”宗軒撫了撫胸口,灑然道:“我若是留在山莊之中,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人害死,葉兄不會見死不救吧?”

葉清玄尷尬一笑,只好點頭同意,接著轉身介紹道:“既然如此,我宗兄介紹一下兩位不認識的新朋友吧……這位是顏問道,另一位是徐希羽。都是武林正道中的仁人志士,這一次我們共同執行任務。”

接著又向顏問道和徐希羽介紹宗軒道:“這位是宗軒宗兄,最近勇闖鎮岳山城,索取賊命的那個狂客……”

顏問道眼中異彩連連,連呼久仰。

而徐希羽確實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一轉頭卻是嘀咕一聲“沽名釣譽的冒失鬼”。

生意雖低,但卻完全沒有回避他人的意思,被眾人聽了個正著。

宗軒愕然一愣,接著訕笑不已。

顏問道臉上顯出幾分尷尬。這個師弟,老是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葉清玄怒瞪了徐希羽一眼。比劃了一下兩根手指,徐希羽臉色一變,老老實實地低頭不語。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吧。”

一艘兩桅大船在清晨頂著濃霧,消失在江面之上。

申屠霸天獨自一人在酒樓上喝酒。

所有狐朋狗黨都被他罵走了。

怒飲了一碗酒,他心中萬分的不生氣.

父親是不在鼎州城了,可他申屠霸天還在,憑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左少白那個家伙,雖然他有幾分能力,可自己已經二十多歲了,難道在父親的心中,自己還不如一個外人。

想到親人、外人之別,申屠霸天又喝了一口悶酒。

自己原本最為親善的姐姐,竟然也為了一個臭道士變了性子,原本多么雷厲風行的人,如今卻變成了乖寶寶,扭扭捏捏的樣子真是讓人看著來氣,不明白那個小胡子道士有什么好的,聽說父親還訂了他們兩人的親事……

真是讓人想不通,說了幾句憑良心的話,又被姐姐臭罵了一頓,還提起之前被人羞辱的事情,真是胳膊肘向外拐了。

申屠霸天怨天尤人,將身邊的人一個個臭罵了一遍。

這個時候,酒樓里原本賣唱的父女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嬉笑的聲音,轉頭一看,卻是幾個流氓在調戲賣唱的小丫頭,而那個明顯是爺爺的老頭子,已經被人踹翻在地,不停的哀求。

tmd,欺男霸女這種事,老子這個二世祖都沒干過,你們竟然敢在大爺跟前撒野!?

正好拿你們出氣。

申屠霸天直接站了起來,直直地朝著幾個紈绔模樣的子弟走了過去。

幾個明顯是打手的家伙將手臂一橫,攔住了申屠霸天,牛氣哄哄地喝道:“哪來的野小子,不知道這是……啊!”

申屠霸天一被攔住,二話沒說,直接單手抓住了攔在身前的那條胳膊,用力一擰,一陣清脆的,如同擰碎了芹菜的聲音響起,這名打手的手臂登時變得跟個麻花沒有分別。

那個打手慘叫著倒下去的時候,仿佛是一個信號,酒樓上的客人驚呼出聲,紛紛逃遁。

有的人往后退縮,有的沖上去。

只有申屠霸天,他還是動也不動地站在人群之中。

他看到有一桌的四個客人,驚慌失措地想外逃跑,路過身邊,甚至有兩人還向他撞過來的時候,卻還是沒有動。

四個人,兩人還在身前,而另外兩個人卻已經到了身后……

四個人忽然同時抽出了刀。

四把刀分別從四個方向往申屠霸天身上刺了過去。

他們本來就和申屠霸天距離很近,現在刀鋒幾乎已觸及申屠霸天的衣服、申屠霸天突然揮拳。

雙拳向前猛地揮擊,正中面前二人的臉面,接著閃電般向后一肘,雙肘又是正中身后兩人的腦袋上……

他的雙手一伸一縮,身前身后四個人的腦袋全部爆開了花……

尸體直立,不肯倒下。
Quasimodo1120 發表於 2014-8-2 11:13
【092】陰謀詭計



四個腦袋如同破爛的西瓜一樣的爆開。

這一下,足以讓這群人受到足夠的驚嚇……

一陣亂哄哄的驚叫聲呼地一起人群忽然散開,只留下二十幾人站在中央。

申屠霸天卻站在這二十人中央。

這二十個人既然面對如此血腥場面依然不跑,那自然不是普通的百姓……

呼聲停止。

二十多人人手一把利刃,目光猙獰地沖著申屠霸天沖了過來……

咻咻咻……

一陣勁弩聲響起,酒樓窗外對面的樓頂上,此時站滿了手持勁弩的鎮岳山城好手。

申屠霸天不讓人跟在自己左右,但卻不妨礙更遠一點的地方埋伏好手下。

申屠霸天一向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身為“天下第一刀”的兒子,就免不了隨時遇到仇敵的刺殺,敵人會以任何方式、任何手段來殺死自己,他有理由任性,卻沒有理由放松警惕,自己找死。

這二十幾人的慘呼聲幾乎是同時發出的,你若沒有親耳聽到,就永遠想象不出二十余人同時發出慘叫時,那聲音是多么的可怕。

若不是親耳聽到,恐怕永遠也難以相信。

勁弩精準、狠戾,一瞬間,二十多人中只有五個人沒有倒下,其中握刀的人有三個,還有兩個就是那對賣唱的爺孫,他們被眼前的事情驚呆了,傻傻地抱在一起,不敢亂動分毫。

那三個殺手還沒有倒下。

這三人距離申屠霸天最近,眾人沒有向他們下手。顯然是準備留給申屠霸天的。

申屠霸天盯著他們。

這三人的衣服在一剎那間就已被冷汗濕透。就象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其中個人嚇得不輕。雙腿發抖,已經哩哩啦啦地尿濕了褲子,突然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地磕頭求饒,道:“我不是,我不是他們一伙的,我只是……”

他話未說完,身旁的一人忽然揮刀向他頸子砍下。直到他的頭顱滾出很遠時目中還有眼淚流下……

另一人已完全嚇呆了。

揮刀的人厲聲叱喝道:“不過就是個死而已,能有什么了不起?”

話一說完,刀鋒一轉,朝著自己的脖子抹了過來。

眾人眼前一花,申屠霸天突然山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一聲,殺手的腕骨立即被捏得粉碎,鋼刀落地之時,他眼淚也痛得流下,嘶聲道:“tmd,混蛋。老子想死也不行?”

申屠霸天惡狠狠地一笑,道:“當然不行。”一邊說著。一邊將這個人全身的骨頭一點一點地捏碎,連番的脆響讓人牙齒發酸,申屠霸天森然道:“得罪我的人,只有我想讓他死得時候,他才可以死……”

這人的臉已因恐怖和演苦而變形掙扎著,申屠霸天的手毫不留情,也不停息,已將這人雙手雙腳,每一處關節全都捏碎。

然后他轉向那已嚇得呆如木頭的人,一字一句道:“帶這人回去,問問他是什么讓他們來刺殺我的,想搞我的人,我必十倍百倍地還給他……”

這一戰雖然大獲全勝但申屠霸天胸中的怒火并末因之稍減。

申屠霸天轉頭看了一眼那對賣唱的爺孫,那丫頭年紀十六七,果然頗有姿色,不過可不是他申屠霸天喜歡的類型……

只不過是對被人利用的可憐人罷了。

這時候,鎮岳山城的人已經在清理戰場。申屠霸天饅饅地走向那對爺孫倆。

申屠霸天從懷里掏出一張千兩面額的銀票,直接丟在了爺孫倆的腳下,淡然道:“拿去吧,壓壓驚……姑娘家家還是找個婆家嫁了,拋頭露面,終不是生計……”

直到這時,那對爺孫才仿佛清醒了過來,

感動莫名地雙雙跪了下來,那個小丫頭更是嚶嚶哭泣,老頭子哭述道:“謝公子大恩,謝公子大恩……”

“起來吧!”

申屠霸天一瞬間有種從沒有過的幸福感,覺得偶爾做件好事也是蠻不錯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響……

老頭子懷中抱著的二胡突然弦斷,那崩斷的琴弦帶著一股讓人眼盲的光亮,如同一抹流星劃過夜空……

申屠霸天額上青筋暴起,揮拳痛擊,一聲慘叫,那老頭竟然將手中的小丫頭推了過來,霸烈的拳頭完全打穿了女孩的胸腔,擊斷了脊椎,卻無力再向前一步。

因為那琴弦已經豪光一閃,從他的胸前刺入,后背穿出……

鮮血順著琴弦濺出……

他的血也和別人一樣,是鮮紅的。

好劍法!

他眼睛憤怒凸出,還在瞪著眼前的老頭子,鮮血隨著他崩裂的眼角淌出,沿著他扭曲的面頰流下。

那老者面帶微笑,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光亮,嘴巴喃喃蠕動,靜靜地說了一句話。

申屠霸天的雙眼倏然露出一絲疑惑,然后便凝結住了……

申屠霸天撲倒在地,不再爬起!

在鎮岳山城的諸多好手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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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一個!!ㄏ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