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9270
c7152771 發表於 2014-7-1 08:59
降龍十八

葉清玄氣定神閑,步入劍陣當中。

九重三十六品蓮花劍陣的三十六名素裳宮高手立即左右合圍,將葉清玄牢牢圍在當中,圓轉疾走,劍光交織,劍氣盈天,九人一股,一共四股劍氣盤旋與他面前,真是一只蒼蠅也難鉆過。

看著眼前劍陣,葉清玄眉頭緊鎖,雖然心中早有盤算,但見到三十六人功力竟然可以無礙凝結到一處,比之大禪寺的五百羅漢大陣顯得功力更加精純百倍。

那五百羅漢大陣畢竟修習的功法在細處并不相同,所以呈現出來的威力,顯得有些駁雜不純,但眼前這三十六名素裳宮高手,完全習練的是同一門功法,所以凝聚出來的劍氣威力更加精純,威力雖然不見得有大禪寺的戰陣渾厚,但精妙處,卻更顯得厲害了數分,更適合針對人數稀少但手段厲害的高手。

葉清玄心中暗想:這九重三十六品蓮花劍陣自然難破,但說要能傷我,卻也未必。此陣人數眾多,威力雖大,但各人功力高低參差不齊,運轉起來難免會有破綻,且瞧一瞧他們的陣法再說。

此時人群中的女尼了塵沉聲喝道:“閣下快亮兵刃吧!素裳宮不傷赤手空拳之人。”

葉清玄自失一笑,同時一股傲氣升起,高聲喝道:“對付你們何用寶劍!?多說無益,有本事逼在下拔劍,就試試看好了!”

葉清玄一句話惹得眾女子大怒,從來沒有人如此看輕過素裳宮。

作為**來說,尤其是好強的女子,更是對男強女弱的觀念分外激動,一見葉清玄如此瞧不起她們,心中都是頓時怒火升騰,三十六柄寶劍登時劍氣凝結,朝著葉清玄怒攻過來。

葉清玄就是要激怒對手,這種劍陣極難演練成功,人數越多,越容易出錯。往往一個人的錯誤會影響到整個劍陣的崩潰。

眼見如同蓮花綻放的劍氣掃來,葉清玄凌波微步展開,突然間滴溜溜一個轉身,奔向西北方位,避開了身前數道劍芒,同時使出一招震天鐵掌,手掌一伸一縮,猛地斜推出去!

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形成,倏然向身側的一群素裳宮弟子推去。

這九重三十六品蓮花劍陣當真奇妙,原本的底子是四人一組的四方悲華斂花劍陣,但偏偏在布成這九重三十六品蓮花劍陣之后,就變成了九人一組,共分四組應敵,而每一組的領頭者,都是由那名先天初期的年輕高手帶領。

這領頭的四名弟子極其厲害,以不過二十左右歲的年紀步入先天,已經是天下間少有的天才人物了,這樣的弟子,萬里無一,沒想到此時卻是一下出現了四個。只怕她們的地位與梅吟雪差不多,都是素裳宮那位前輩的親傳弟子了。

此時葉清玄一掌攻向了身側,領頭的女尼一聲嬌喝,包括她本人在內,這個方向的九名弟子,立即劍交左手,九柄長劍交叉連接在了一處,同時齊出右掌,迎著葉清玄的鐵掌轟出一掌,合九人之力,擋了他這一招。

巨大鐵掌登時破碎消失不見。

葉清玄這路震天鐵掌已練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前推的剛猛力道極強,即便是先天中期的高手都不見得輕易接得下來,但此時卻被一名先天初期的女弟子連同八名后天巔峰同門的一擊,便輕易化解于無形,不由得立時讓葉清玄吃了一驚。

另一側了塵女尼方向傳來一聲大喝,劍陣頓時圓轉起來,紛紛劍氣登時飛向葉清玄,惹得他迅速飛退,避開敵方的殺招。

葉清玄一閃之后出現的空擋,周圍三十六名女弟子立時劍雨連綿,毫不停止地向葉清玄攻來,而葉清玄已經將輕功運轉到了極致,如同一縷輕煙一般在劍陣中徘徊,身形一時狼狽不堪,盡管動作快速,但依然被掃到數劍,好在護身罡氣夠厚實,擋下了大部分的劍氣,不過**真氣消耗嚴重,凌波微步再神妙,補充的真氣也趕不上護身罡氣上損耗的多,這樣要不了多久,葉清玄只怕就會真氣不濟,護身罡氣就是被破了。

就是這么一個瞬間,兩道劍氣意外地連續劈到一個地方,護身罡氣登時破了個小洞,一道殘氣飛入氣罩之中,在葉清玄的前襟上化開了一道口子。

四周素裳宮女弟子登時齊聲高呼起來,宛如取得了勝利一般。

葉清玄不由得冷嘁一聲,這些女弟子們盡管天賦極強,但未免涉世未深,這么半天的攻擊才能劃破葉清玄一層衣服,連身體都沒傷到,還有什么值得高興的!?

葉清玄現在真氣損耗是極為嚴重,但更嚴重的是主持這個劍陣的三十六名女弟子,雙方這么堅持下去,指不定是誰先耗干真氣而失敗呢……

葉清玄完全有這個信心,可以在真氣的消耗上完勝對手。

開玩笑,老子的“千機匣”里還有兩塊補滿真氣的“星盾”存在呢,那可是從“武林圣地”帶回來的好玩意。

葉清玄堅信可以耗死對方,但他卻不能這么干,因為時間寶貴,容不得他在這里浪費太久時間。

想到此處,葉清玄心中暗嘆一聲,看來,說不得要用這門武功來取勝了……

不過也好,那門武功得來也是不久,正好在這里試試威力如何!

想到此處,葉清玄形同鬼魅的身法陡然一停,頓時數道劍氣殺來,而他面無懼色,反倒是興奮異常的一聲大喝,腳下猛地一頓,如同腳下生根了一般,給人一種撼山不倒的穩重感,同時雙手在身前一劃,形如抱元,接著猛地向身前一推——

“見龍在田!”

龍嘯聲起,一股絕然強悍的真氣在葉清玄雙掌間迸出,擊向右側方向!

眾女齊聲嬌喝,如同之前的防御招數一樣,九人合力抵御,這一次她們信心更足,狂催真力,想要給葉清玄一記重擊,但未料到葉清玄這一掌竟是前所未有的雄渾,九人猛地一震,頃刻立即后仰,行將坐倒,領頭女尼大怒出聲,引得九人同時用盡全身力氣推了回來,哪知道葉清玄這一掌之后,除了一推之后,底下的招數便是往回一縮……

九名素裳宮弟子剛剛全力前推,擋住了他的一掌,不料此時突然又產生一股大力向前牽引,九人立足不定,身不由己的一齊砰然摔倒,雖然立時翻身躍起,但個個塵土滿臉,無不羞愧異常。

素裳宮所有人等都是同時大吃一驚,想不到葉清玄這一前一后出手的兩掌,威力竟然如此不同,此掌威力陡然上升了一個臺階,勁力強大的令人駭然。

了塵女尼見他出手厲害,一招之間就將九名同門摔得狼狽不堪,整座大陣運轉都一時不暢起來,不由得心驚無比,長嘯一聲,帶動其余劍陣迅速救援,重重疊疊的聯在一起,人人一手持劍,一手相連,料想敵人縱然掌力再強十倍,也決難雙手推動三十六人的合力。

葉清玄冷哼一聲,戰意飆升。

雙掌再次凝聚功力,迎著對方攻來的劍氣準備再次出擊!

此時所用,正是葉清玄得來不久的蓋世絕技——降龍十八掌!

這降龍十八掌可說是外門武學中的巔峰絕詣,當真是無堅不摧、無固不破。雖招數有限,但每一招均具絕大威力。

世間武技,因經脈之限制,皆有威力上限,雖然隨著個人境界的提升,內力雄厚的不同,威力也會變化,但很少有什么武技一招出手,就會消耗光全身的真氣。

能夠在一招之間消耗光真氣的武技,絕對是足夠強大的武技,而且是像火焰**器一樣,可以持續發力的武技。

葉清玄來到異世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所知所聞者,不過一劍光寒照九州和自己的降龍十八掌而已。

除此之外,天下沒有武技可以做到這一點。

葉清玄有幸見識過先天境界的李道宗出手,見識過一劍光寒照九州。

那次的震撼帶給葉清玄的印象,就是這一劍已經不是人間能夠看到的威力,**的劍氣如同激光炮一般,只要李道宗真氣充足,便可以無限使用下去。

那一次戰斗,李道宗瞬間讓四十二名先天高手灰飛煙滅!

那一次之后,葉清玄便卯足了勁,去尋找一門可以瞬間爆發出來的強大武技。

最后,他想到了降龍十八掌,并且用盡自己所有資源,在離開“武林圣地”之前,利用“靈武神機石”將這門武學提升了檔次,成了金級中品的蓋世絕技。

這也是葉清玄現在手中最為強大的武技,呃……之一。

而這一次,就是葉清玄讓這門蓋世武學發威的時刻了!

三十六柄長劍練成一氣,從四面八方朝著葉清玄刺來,強勁的劍氣直沖牛斗,那威力絕對可以讓任何一個歸虛境以下的高手伏誅。

而葉清玄面對這場危局,聲色內斂,在三十六劍刺到身前護身罡氣上,蕩起漫天金色的火花之時,葉清玄原本收于腰際的雙掌,猛地推出,同時暴喝一聲:“降龍十八掌!”

一條青色神龍在葉清玄雙掌間破出,瞬間繞身而過,轉瞬之間,連纏六匝,青龍之身將葉清玄裹了個嚴嚴實實……

時乘六龍!

三十六柄長劍俱都刺在了神龍身上,頓時被栩栩如生的龍鱗夾了個嚴嚴實實,葉清玄猛地一抖手,神龍一飛沖天!

一片**聲倏然飛起!

三十六名素裳宮的女弟子們死攥著寶劍,卻頓時被神龍帶得沖天飛起,身形不受控制地飛到了半空之中……

驚呼未止!

葉清玄擊出的雙掌猛地向下一壓!

亢龍有悔!

這一招要訣不在“亢”,而在一個“悔”字上!

神龍從天而降,速度陡然提升!

經過進化的降龍十八掌不但威力大增,更可以在十八掌連環使出,使得整套武技變得更加連貫……

葉清玄雙手連著龍尾,猛地向下一頓,三十六個剛剛一飛沖天的女子猛地向地面墜落,貫滿了真勁的沖擊足以將這群素裳宮弟子全身的骨頭盡數砸碎!

啊——

素裳宮的眾多內門弟子就算天賦高人一等,眼界高人一等,性格高傲一等,但這膽子卻是沒有什么太多的變化,在乍然飛起之后,又猛地墜落,這時就算想要松開握劍之手,卻已經來不及,神龍通過自身的龍鱗產生一股詭異的吸力,透過長劍傳遞到手心處,就似鑲焊在銅鼎鐵砧之中,用盡全力力氣掙脫竟然也是紋絲不動。

眼見就要沖擊到地面之上,駭然之下**聲群起……

而就在這時,葉清玄雙手一震,神龍猛地一抖鱗片,喀喇喇一陣脆響,眾女感到手心傳來一陣**,身子一頓,下墜之力頓消,同時長劍一震,三十六柄長劍齊聲盡皆震斷。

三十六名素裳宮弟子亦于此時同時墜落在地,因為葉清玄散去了真氣,這些女弟子們除了摔得灰頭土臉,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害,只是這心里的創傷……怕是一時半會好不起來了。

葉清玄微微一笑,在四周素裳宮弟子驚駭的目光中,步向最后一座山峰——

素裳宮的最高峰!

清晨。

萬里無云,江心靜寂,一艘三桅大船停在江邊,桅上一面黑布旗迎風飄展。

黑旗正中心,有一個刀插山峰的印記,這艘船很明顯就是鎮岳山城的船。

而此時船上,鎮岳山城八大護法之一的“賽庖丁”牛解暉,盤膝正坐在船篷上,腰后擦著一把大菜刀,手中一根魚竿,也不知在釣什么。

晴空中一點陰影迅速飛近,鈴聲由低而高,牛解暉魚竿一抖,“嗖”的一聲,竹竿系著的魚鉤拽著魚線飛入半空。

魚線一擲,已將信鴿纏住,牛解暉手一探,接鴿在手,接著從信鴿腿上縛著的銅管中**一卷紙條來。

牛解暉接著揮手,信鴿“啪啪”地飛上半天,迅速飛去。

紙條一攤開,牛解暉的神態便緊張起來,身形一翻,穿窗掠進了船艙內。

申屠嬌嬌此時就就坐在船艙之中,面對著化妝臺,梳理頭發。

而封清巖卻仍然坐在圓桌之上,拿著一方干凈的抹布,細細地擦拭著手中四尺有余的“醉吟月”。

他們二人聯系上屏東分舵之后,便已經將消息傳遞給了鼎州堂口,當夜子時,便已經有大船前來,接走了二人,所以當晚屏東分舵被屠一事,二人并不知曉。

同二人一起前來的,還有說不上是倒霉還是幸運的“鐵鷂子”范澤。

因為御下不嚴,被申屠嬌嬌撤職,一同前往分堂當幾年刑堂弟子再說。用申屠嬌嬌的話說,既然記不住幫規,就到幫規最嚴的地方用用功,補習一下好了。

船上房間很多,但申屠嬌嬌還是一大早便來到了封清巖的房間,打死也不走。

所以牛解暉直接來到了這里,拜見大小姐。

此時牛解暉剛一落入船艙,封清巖是頭也不抬,毫不理睬。

申屠嬌嬌梳理著頭發,問道:“信鴿傳來了什么消息?是不是查到了假冒山城屠殺韓家的那些人下落了!?”

牛解暉知道葉清玄身份特殊,也不避嫌,連忙將字條呈上,一面沉聲說道:“稟大小姐,屏東分舵昨晚被挑,我們所有弟子無一幸免!”

“什么?”申屠嬌嬌臉色大變。

“什么人做的!?”封清巖此時臉色也從未有過的慎重,放下寶劍,沉聲問道。

牛解暉咬牙切齒地說道:“據可靠消息,是蜀山劍盟六山之一燕空山的弟子,名叫燕絕翎……事發之時,據說他發現韓家慘案,以維持正義的名義,將我分舵弟子盡數殺絕!”

“燕絕翎!?”封清巖心頭閃過在酒樓遇到的那主仆三人,忙問道:“那人是不是一襲白衣,帶有兩個童子,一人抱劍,一人捧琴!?”

說到這形象,申屠嬌嬌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牛解暉答道:“回封先生的話,正是此人!?”

“果然是他!我們趕回去!”申屠嬌嬌忙說道。

“不必了,他不會在原地等貴派上門找他麻煩的……”封清巖淡淡說道:“除此之外呢?牛護法,是不是還有什么沒有告訴我們!?”

牛解暉一愣,連忙低下頭去,眼中卻是迸射出駭然的精光。

申屠嬌嬌疑惑問道:“老牛,是真的么?你有什么沒告訴我!?”

牛解暉惶然說道:“稟告大小姐,并無它事!”

封清巖淡淡一笑,道:“在這個信鴿到來之前,還有一封密信到了牛護法手上……呵呵,貴派傳遞消息的方法真多,竟然是從水路傳來的消息,來人將消息塞入魚肚子里,又將魚掛在了牛護法的魚鉤上……不知道封某人說的是否正確!?”

牛解暉雙眼瞬間瞪得如牛鈴一般大小,驚問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封清巖揉了揉鼻子,說道:“不巧的很,在下不但耳朵稍微好使一些,鼻子也很靈,牛護法的手上還沾有魚腥味,雖然用心地擦拭過,不過依然逃不脫封某的鼻子,那股子土腥味倒還是地道的大江錦鯉,或是不扣破膽囊,也不會有略微帶苦的味道。牛護法又不是在做魚,除了從魚肚子里掏東西,又何必將魚肚子掏開呢?
c7152771 發表於 2014-7-1 09:00
【065】追查元兇

封清巖寥寥數語,卻讓“賽庖丁”牛解暉再次失語,想不到眼前這個看似懶洋洋的道士五感竟然如此銳利,若非他說的句句在理,牛解暉甚至以為他一直在自己身邊窺探呢……

申屠嬌嬌厲聲喝道:“大膽牛解暉,你敢騙我!?”

牛解暉窟通一聲,跪倒在地,歉然答道:“回大小姐的話,屬下不敢欺騙大小姐,只是大小姐離家日久,城主萬分惦記小姐安危,此次得到小姐消息,吩咐屬下無論如何都要帶小姐回去,所以屬下方才……有所隱瞞。”

“你隱藏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拿來我看……”

牛解暉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卷,恭敬地遞給了申屠嬌嬌。

申屠嬌嬌打開一看,臉色倏然一沉,喝道:“牛解暉,你該死,你知道你隱藏了多么重要的消息么?”

接著轉過頭來,對著封清巖說道:“已經查到冒充鎮岳山城屠殺洞仙谷下屬一家那些人的消息了。”

牛解暉答道:“屬下有罪。不過大小姐不用擔心,此事城主已然得知,在屬下接到大小姐的同時,另一邊就已經派遣了言護法負責追查此事,此時的消息就是言護法剛剛查到的情報,以言護法之能,定能查清栽贓我鎮岳山城的賊人身份,并將其擒拿……”

牛解暉口中的言護法,封清巖也知道這個人,江湖上名氣極盛,人稱“利爪雕”言英,是個極善于追蹤查探的高手。

只是時間剛過了一晚而已。這位言護法就查探到了敵方的蛛絲馬跡。實在讓人欽佩。

申屠嬌嬌又細看了紙卷一眼。接著遞給封清巖看,沉吟道:“這批人做下那件事之后竟然沒有躲避起來,而是潛行到了鼎州城附近。他們膽子真大,這不是明顯沖著我鎮岳山城來的么?”

封清巖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得把見令尊的時間再次拖后了,我們一起去那家客棧一趟。”

牛解暉道:“屬下也一起去。”

申屠嬌嬌瞪了他一眼,最后還是點頭同意,畢竟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

咚,咚,咚!

峰頂處的晨鐘敲響!

仿佛是號令一般,天際一片魚肚白,接著一輪火紅的旭日冉冉升起,葉清玄抬頭看時,眼前正對著初升的太陽,溫暖的陽光頓時驅走了一夜的陰寒,更為神奇的是,葉蘭山最高峰處朦朦朧朧地浮現了一層霞光。襯托得主峰一片祥和的感覺。

葉清玄拾級而上,伴隨著悠揚的鐘聲。邁入最高端的一層古剎之中。

與下面兩重山峰的高大建筑不同,這最高重的山峰迎面處只有一方小廟,極為古舊,看年代只怕有千年之久,斑駁的墻面和脫落掉漆的梁柱,無不透出一股幽遠的味道。

當葉清玄步入這片廟宇之地的時候,左右兩邊各有幾名女尼在掃著地面上的積雪,緩慢而又認真,其中有的不過二十歲左右,有的卻似七老八十,但都是寧靜地打掃著,葉清玄步入這里,她們連頭都不抬一下,仿佛沒有任何人能夠打擾到她們的工作。

好祥和的地方啊!

要不是自己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幾乎以為這里是一方不食人間香火的化外之境。

葉清玄緩步前行,前方來到一座小小的佛堂,一尊千手觀世音菩薩像靜立此處,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女尼獨坐佛前,敲著木魚,念著佛經。

眼前的情形讓葉清玄大為吃驚,實在想不透這個地方怎么回事,剛剛還是喊打喊殺的節奏,怎么一瞬間便成了世外桃源了。

木魚聲止!

老尼緩緩起身,朝著觀音像拜了一拜,接著看也不看葉清玄一眼,轉身走出了佛堂,還順手將門關了起來。

葉清玄暗嘆一口氣,毫不介懷,他直覺地感到事情并非那么簡單,緩緩走向一邊佛龕,取了三根檀香,在長明燈上點燃,對著觀音像拜了三拜,以禮上香。

這時候,旁邊一聲佛號響起,一個年級三十多歲的尼姑走了過來。

這回的這位,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尼姑,剔著光頭,帶著佛帽,身形枯瘦矮小,看上去萎靡不振,但出奇的卻讓葉清玄有著一股穩如泰山、無法撼動分毫的感覺。

這種感覺生平僅見,對方絕對是世上難得一見的方外高人,葉清玄心中一動,上前施禮道:“晚輩昆吾葉清玄,見過靜音師太。”

靜音師太淡淡一笑,道:“葉道友好眼力,倒是省了貧尼一番口舌了……葉道友果然一表人才,不外乎我家吟雪不肯動搖了。”

想不到上到山來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素裳宮的宮主靜音師太,事情來得太快,讓原本以為會有一場大戰的葉清玄,瞬間有些呆滯,怔怔地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能如同晚輩一樣,低頭不語,等待這長輩的訓斥。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自己面對師父楚靈虛一樣的感覺,仿佛自己那些鬼主意都早已被對方看透了一般,弄得自己不想打主意,也懶得打主意,只要對方問,自己就一定會回答,而且絕無隱瞞。

這是一種高度的依賴之感,知道對方絕對會罩著自己,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自己的師父是多年來的信任,而這位靜音師太,一出場就能讓葉清玄產生如此信任依賴的感覺,恐怕則完全歸咎于對方淵博的佛法,形成的一種極度讓人想要親近的氣場。

葉清玄對此并無反感,很自然地享受著這種感覺。

靜音師太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眼前的年輕人絕非象是鳳儀閣使者所說的那般不堪,也絕非一個大奸大惡之徒,那種心思敏捷有著無數小聰明、小算盤的人物,總是有一種不安全感,處處提防著別人,說是小心謹慎,不如說是神經質。

而這個葉清玄,能夠在第一次見面的人前露出自己率性的一面,則顯得心胸坦蕩的很。

正所謂“小人長戚戚,君子坦蕩蕩”。

這個年輕人,不錯!

靜音師太緩緩說道:“葉道友方外之人,當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男女情欲,便如空中樓閣,皆是虛妄,爾等俊杰,又何苦執迷不悟,不見真心呢?”

葉清玄稽首道:“佛道一家,都是追求的人之真性。只是佛家將所有人性都當成了覺悟真心的阻礙,認為它們都是掩蓋性靈的灰塵,這一點弟子實在不敢茍同……”

“哦?愿聞高論……”

“弟子并無高論,只知道,口渴當飲,肚餓當食,樂時大笑,悲時大哭……人生色相何止萬千,每一次都是對人靈魂的一次歷練。人自出生以來,便是一張潔白無瑕的白紙,也許師太是想讓這些白紙在離世之時如同它們初臨人世一樣的清潔無暇,但在弟子看來,卻是太過理想化了。在弟子眼里,人的一生,便是一塊鐵石,需要不停地敲打,這樣在生命的最后,才能得到一塊好鋼!若說人之一生所謂何事?弟子看來,便是讓自己的靈魂在人世的大熔爐中來一場淬煉了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想不到葉小友竟然領悟了我佛至情至性的真諦。”靜音師太雙掌合什,口宣佛號道:“葉小友既然認定要在人間歷練這一顆丹心,若無大覺悟怕是有遭一日會被凡心所蒙蔽。人間色相,亂人之心,今日小友在貧尼面前所言之事,貧尼記得了,希望小友也要記得。”

葉清玄垂首應是。

靜音師太嘆息了一口氣,說道:“今日之事,貧尼不想多說,事關一個不大不小的賭注,看來最后是靜怡師妹贏了!具體的事情,稍后你見到靜怡就會知曉,我就不再贅言。至于鳳儀閣使者那里,你不許多事,鳳儀閣的面子,我素裳宮不能不賣,否則我不會答應你帶吟雪下山……”

也清玄心中有一萬個疑問,想要提出,但轉念一想,回頭遇到梅吟雪,定然能知道個大概,反倒不急于提問了。

靜音師太繼續說道:“不過為了彌合本門內部的矛盾,你卻不能這般輕易的帶人離開。畢竟吟雪是我宮中這一代弟子當中最為杰出的一個,多年培養不易,你若帶走她,宮中多年心血付之一炬,我無法對門人交代……”

“弟子愿意承擔責任!”

靜音師太嘿嘿一笑,說道:“剛才你也碰到了,我那九重三十六瓣蓮花劍陣因為三十六名弟子功力相差巨大,使得這門劍陣無法步入更高明境地,所以就要靠你來實現九重三十六瓣蓮花劍陣的素質提升了。”

葉清玄感到一絲不妙,疑問道:“怎么提升!?”

靜音師太肅容道:“當然是把她們的實力都提升到先天境界嘍!”

“什么!?”

葉清玄當即大為傻眼。

三十六個……先天!?

現在就算其中已經有四個人是先天境的高手了,但剩下三十二人,人人都要步入先天,靠自己?這怎么可能!?

靜音師太淡淡一笑,說道:“不要說你沒有辦法,我可是問過吟雪的,她說過,你有辦法的……你要知道,我可是廢了好大心力才勸說邱冰娥沒有廢掉吟雪的武功的……”

“好,好好……我答應你!”葉清玄說完這句話,混身都有一股說不出的無力感,比剛剛一招降服三十六大美女劍陣還要累……

不過,不管怎么說……

吟雪,我終于要見到你了!
得天獨厚 發表於 2014-7-4 20:27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066】背后勢力

福輝客棧是一間大客棧,兼營酒樓,客似云涌。

牛解暉打頭,帶著封清巖和申屠嬌嬌并沒有找座位,直接來到掌柜的面前,牛解暉掌一翻,一個上刻“鎮岳”的金牌往掌柜的眼前一晃,輕聲道:“一刀鎮岳”。

“獨霸神武。”

掌柜低應一聲,接著道:“天字第六號房間!”接著又一聲:“寶哥。”

一個精悍的店小二飛快走過來。

“帶這兩位客官到天字第六號房。”

寶哥恭謹欠身道:“兩位請。”

房間在二樓,窗外望長街,非常寬敞,已經有兩個錦衣人守候在內。

房門掩上,兩個錦衣人忙一起上前,道:“鼎州堂堂主林知成,副堂主沈南武見過大小姐、牛護法。”

封清巖一進屋就抱著長劍靠在了窗口附近,沒有與鎮岳山城的手下過多焦急,其他人等見到他與大小姐同行,也是沒有好意思多問。

申屠嬌嬌淡應一聲,牛解暉忙問道:“言護法何在?現在的事情怎樣了?”

“兩位先上坐。”林知成忙將兩張椅子移近來,接著說道:“賊人極為狡猾,言護法生怕有什么變故,所以一直在外面緊盯著那邊,不敢妄動。”

申屠嬌嬌了然地點了點頭。

沈南武接道:“韓家的事情發生后,我們抓住了附近的十七家四十七人回去查問,從他們的敘談中,我們得知滅殺韓家一家老小的人物全都是黑衣遮面的人物。很顯然對方不想留下真面目。要是我們鎮岳山城辦事。一定是越多人知道越好,如此鬼鬼祟祟,根本不是我們行事的做風。”

林知成沉聲說道:“根據言護法的分析,韓家的死者當中除了不會武功的家眷之外,其余人都是身手不俗的高手,但在搏斗當中,幾乎都是被數招斃命,而身上的傷痕幾乎都是在要害部位。言護法分析,武林中修習這種兇悍殺法的武學,以及如此凌厲的招式,似乎只有血煞這類的純殺手組織才能辦到,其他稍微低上一個等級的殺手組織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血煞!?”封清巖若有所思地轉過頭來,輕聲問道:“死者當中有沒有人被一劍穿心而死的人物!?”封清巖和申屠嬌嬌去的時候太過匆忙,沒有仔細檢查每一具尸體,所以并沒有發現這其中的細節,但此時有人一說,封清巖立即報以濃厚的興趣。

當年封清巖行走江湖。也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殺手彌補路費不足,對這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血煞”經常耳聞。而最重要的是,當年封清巖打聽到,這個神秘組織出來的頂尖殺手,都有一招一劍穿心的詭秘劍術,曾經與師父楚靈虛研究過,都對這一招幾乎殺死楚靈虛和葉清玄的一劍印象極深,斷定這個組織與當年覆滅昆吾派的大敵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甚至也是其中一員。

此時追問,也不過是下意識地確認一下。

林知成不敢怠慢,露出回憶的表情,然后眼睛一亮,沉聲說道:“有,的確是有。而且死的人還是洞仙谷派來的先天高手,他就是被人一劍穿心,干凈利落地死掉了……”

“他不是和韓家老板被人釘在墻上死掉的么?”

“釘在墻上是在他們被殺死之后做的,是為了震懾的作用,但其實早在之前,那個人就已經被人將心臟刺了個對穿!”

封清巖不自然地握緊了劍柄。

鎮岳山城不愧是天下黑道第一大派,追查敵人的下落,比起昆吾派來強悍了何止一籌……

申屠嬌嬌疑問道:“封大哥,你跟他們有舊怨?”

封清巖淡然道:“的確如此,不過以前一直沒有機會找到他們,現在好了,總算能找到正主兒了!”

申屠嬌嬌露出恍然的表情,但其實心中一樣好奇的要死,不過正事要緊,轉頭問道:“林堂主,關于‘霸刀令’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林知成臉色變得有些難堪,嘆息道:“城主下令徹查,發現竟然是從雷總管那邊丟失的一枚真貨,要不是這次徹查,雷總管還以為一切安好呢……”

“雷大哥那里丟失的!?這倒也是可能,這‘霸刀令’除了父親那里之外,就剩下雷大哥和左二哥那里各有一枚了,左二哥辦事向來穩妥,一定不會做出這等出格的事情來!雷大哥也太馬虎了……唉,是誰偷了令牌,最后查出來了么?”

“暫時沒有,不過雷總管一怒之下,將家里原本的侍女全部給……”

林知成用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些侍女的下場不言而喻。

封清巖眉頭皺了皺,看起來似乎是對這種做法不滿,但其實他心里卻想著另一件事……

雷世雄便真的這么容易丟東西么?似乎這種事情落在他的身上,是如此的理所當然,但這件事似乎并沒有這么簡單。

因為在一件陰謀背后,越是簡單的答案,往往都是敵人故布迷陣,給出的錯誤答案……

申屠嬌嬌贊道:“這件事你們做得很好,回去我會向爹說的,論功行賞。”

林知成、沈南武大喜,一起欠身,道:“多謝小姐。”

“那,現在他們的人呢?”

“就在對街的布店之內。”林知成走過去,將一扇窗戶微微推開,指著一座店鋪說道。

申屠嬌嬌、牛解暉走近去,只見對街是一間不大不小的布匹店,橫匾一面,上書“玉錦齋”三個字。

沈南武一旁道:“這間布店我們已監視了差不多兩個月。”

申屠嬌嬌道:“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

“每隔七天,就必有一個神秘人物出現!”

“說清楚。”

“那來人一襲黑衣,頭戴竹笠。深蓋到下頷。唯恐被別人看到本來面目。每一次進出,都是空著雙手,可能是一個重要的人物。”

牛解暉問道:“你們有沒有采取什么行動?”

“但恐打草驚蛇,只是派了兩個兄弟在門外監視。”

“那個神秘人物什么時候會再來?”

“今天。”

“立即吩咐,加緊監視。”牛解暉急下命令。

林知成、沈南武應聲忙退出。

布匹店外異常的平靜,靠墻的左面有一個算命先生,正在替一個路人指點迷津,右面稍遠的墻下。挨著一個賣菜的小販,一個不在意,扁擔竟掉在地上。

他遂拾起來。

店內更平靜,一個老人坐在柜臺后,正在整理著一些布匹。

一個黑衣人從右面街道上走來,筆直地走進布匹店內,頭上戴著一頂奇怪的竹笠,深蓋至下頷。

這是林知成沈南武所說的那個神秘人物,也正是率眾攻打突襲洞仙谷韓家的那個人。

老人慌忙迎出來,道:“請。請,請進內堂。”

那個人一聲不發。徑自走進去。

“就是這個人?”申屠嬌嬌憑窗偷窺,出聲追問道。

“不錯,就是他。”林知成急忙應到。

“安排好了沒有?”

“已經安排妥當!”林知成一握拳,道:“隨時都可以動手了。”

“不用急。”申屠嬌嬌冷笑道:“他們已經在我們包圍之下,再看看。”

“好!”牛解暉并不反對,林知成、沈南武當然就更加無話可說。

事實上,布匹店外,鎮岳山城的人已經埋伏好,只要一聲令下,便立即可以發動攻勢。

唯獨封清巖心底有些打鼓,因為就在那黑衣人進屋之前,有意無意之間,窺視了一下路口的算命先生和那個賣菜的小販……

賣菜的那個小販實在太不小心了,剛才扁擔落地的時候,里面傳來一聲金屬響,雖然聲音細微,不過封清巖卻聽個正著,如果敵人也是有著如此耳力,那么也不難發現其中的差池。

布匹店的內堂一片陰暗,十多個人侍候在四周,望著那個黑衣人,一聲不發。

黑衣人來回踱著步子,彷佛在考慮什么。

眾人目光都落在黑衣人的身上,跟著他來回移動。

“你們也實在太不小心了。”黑衣人腳步一頓,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聲音沙啞如同被掐住脖子的老鴰,怪異非常。

也就在這個時候,布匹店外抬來了一頂轎子。

精致的轎子,由四個大漢抬著,直抬進布匹店之內。

柜臺的老人一見,面色大變,急迎了出來。

轎子里的到底又是什么人?

“我們……”眾人都一呆。

“我們這個地方已被人偵破,你們竟然還懵然不知。”黑衣人語氣充滿怒意。

眾人又一呆,你眼望我眼。

“現在,這個地方已在敵人地監視之下。”

“不可能。”一個中年人搶著道:“我們的行動,一直都很秘密,極盡小心。”

“就是怕百密一疏……”

“不見得……”

黑衣人冷笑。

“不知道是什么人告訴總管……”

“就是在我們店外那個相士,和那個賣菜的小販。”

“他們已經在那兒擺設了差不多兩個月。”

“這即是說他們已監視了我們差不多兩個月了。”

“他們可不見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太特別了。”黑衣人連聲冷笑道:“相士卜的是諸葛神數,該用五個銅錢,可是他方才只用四個,由此得知,根本就不在算命。”

一頓,接著又道:“至于那個小販,扁擔掉在地上竟發出金鐵之聲,而且有裂縫,其中必暗藏兵器。”

“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外傳進來,道:“對面福輝客棧亦有人在監視。”

“什么!?”眾人驚呼出聲。

“那頂轎子里的又是什么人?”申屠嬌嬌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林知成搖頭道:“以前沒見過那頂轎子的出現。”

牛解暉沉吟道:“可能是上邊的人來了吧。”

申屠嬌嬌冷然點頭。

封清巖不安的感覺更盛!

語聲一落,門一開,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那個女人風華絕代,一身彩衣繽紛,梳的是墜馬髻,走的是折腰步,姿態迷人至極。

在她的右手,托著一個小小的錦盒。

眾人一見,都全變了臉色,只有黑衣人稍微一欠身,算是打過招呼。

彩衣女人一聲嬌笑道:“向我們這邊所有的窗戶全都半開半閉,這其實不難看得出。”

眾手下目目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彩衣女人將錦盒交給黑衣人,又一笑道:“你應該知道怎樣做。”

黑衣人點頭。

彩衣女人隨即轉身舉步,反手將門掩上!

黑衣人立時拔劍,“嗖”的一聲,劍氣無影無蹤,卻已刺入了一個中年人的咽喉!

“總管──”眾人大驚失色。

黑衣人出劍不停,哧哧破空聲響中,又有五人仰面拋跌,立時斃命。

其余之人慌忙拔出兵器抵擋,他們實在想不通自己的上峰為什么會突然下此毒手!

對于手下的求饒和慘叫聲,黑衣人視若無睹,劍身一引,完全隱匿住身形的劍身和劍氣又刺入另一個人的眉心。

血雨激飛下,又有兩人眉心被刺中,慘叫著倒下。

黑衣人長身暴射時,一人震開窗戶,才縱身欲出,已經被黑衣人的劍刺入了后腦。

黑衣人翻身接著一劍,將一人的頭斬飛,再一劍,刺入最后一個人的心房。

鮮血染紅了內堂的地面,黑衣人連聲冷笑,意猶未盡,但人卻已給他殺盡。

轎子從布匹店內抬出,原路抬回去,那個老人隨即將門戶關閉。

申屠嬌嬌看在眼內,黛眉輕蹙了起來。

牛解暉亦皺眉道:“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妙啊。”

正在此時,嗶——

一聲又長又尖銳的哨音響起,一個身影猛地從一側房梁上撲入了布店的后院當中……

封清巖眼睛一亮,身形一閃,已經撲向了街頭的軟轎!

“是言護法,老言動手了,定然出了大事!”牛解暉大喝道。

申屠嬌嬌知道形勢危急,立即道:“牛護法,帶人給我沖殺進去,一個都不要放過,記得要抓活口!”

牛解暉一點頭,倒掠了出去。

林知成、沈南武等人立即追著飛了出去。

而申屠嬌嬌腰間彎刀出鞘,一分為二,竟是一對鴛鴦刀,穿窗躍下,配合封清巖攻向了那頂軟轎。
得天獨厚 發表於 2014-7-4 20:29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067】險境疊生

獨門小院。

一如初次見面的季家花樓,只不過這里多的不是牡丹,而是梅花!

沒有任何人阻攔,甚至可以說,在素裳宮最為緊要的地域,小路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葉清玄踏雪而來,步入靜音師太指點的小院,突然間,有了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

小樓上,那扇軒窗的背后,是否就是伊人的身影呢?

葉清玄心馳神往,當然聽得出,看得出,他并沒有忘記那一夜,那一夜……

柳依依,花默默,云淡淡,月彎彎。

小池旁邊,也有些月,也有些風,也有些香。

水影浮花,花影動簾櫳。

人在簾櫳中,香韻卻已傳到了簾外。

當時葉清玄披了身花影,就負手木立于小池邊,簾櫳外,小樓下……

一曲琴音,悲苦,而又幽怨……

引得一對情路坎坷的年輕人得以相見,也引得另一對年輕人打開了這一世的俗世塵緣……

恰相逢,又折鸞和鳳,

往事如春夢,

驚飛鴻,欲寄佳信,

恨少丹青,描不出心頭痛,

縱青云路可通,亦怕紅顏花羞慚,

心頭千萬眷,

卻難料這番相逢竟忘言……

葉清玄心中有千言萬語,在這一剎那,卻什么都不知道說了……

眼望著小軒窗后的身影,默然無語,手指端微微輕顫!

夜風晚冷!

小樓上忽然輕悠悠地傳下一曲簫音!

是吟雪在吹我給她的紫玉簫……

玉簫調寄點絳唇。簫音悲切。

梅吟雪不善表達。但卻借這情深意濃的音律表達著自己的思念……

是如此的真摯和熱烈。

葉清玄一瞬間覺得自己好窩囊。明明更受苦的是梅吟雪,偏偏自己在關鍵時刻犯起了小心思,人家苦苦等待自己兩年多的時間,情比金堅,而自己一個大男人到了此時,又有什么理由扭扭捏捏……

葉清玄靜靜地聽著,驀地里一聲長嘯,“千機匣”倏然彈起。落下時“鳳鳴琴”已然落下,按著調子,和著簫音,撫琴而起,雨余天凈西風送,晚霞歸洞,涼露沾衣重……

兩個實難把情愛掛在嘴邊的年輕人,用著音律表達了自己最為熾烈的感情!

簫聲、琴聲,纏纏綿綿,直沖云霄!

秋光宇宙。夜色簾蟾,

誰使銀櫳吞暮靄。

放教玉兔步晴空,

人多在,管弦聲里,詩酒鄉中!

蕭聲更急,琴聲更響,真氣激得雪花飛蕩,人影撫琴在雪花飛舞中。

爛銀盤擁,冰輪圓動,

碾玻璃萬頃,無轍無蹤,

今宵最好,來夜怎同,

留戀嫦娥相陪奉,

天公,莫教清影轉梧桐……

簫聲急落,琴聲飛揚,滿樹雪花又被罡風激起,點點粉碎!

葉清玄心中千重眷,萬重戀,也似已盡寄琴聲之中!

直須勝賞,想人生如轉蓬,

此夕休虛廢,幽歡不易逢,

快吟胸,虹吞鯨吸,

長川流不供……

聽江樓,笛三弄,

一曲悠然未終,

裂石凌空聲溜亮,

似波心夜吼蒼龍……

唉我今欲從,嫦娥歸去,

盼青鸞飛上廣寒宮

簫聲未竭,琴聲突斷,人影一斂,葉清玄人已飛上半空,披就了一身雪花,倏然沖進了小樓之中。

葉清玄破開窗戶,落入房中,望著屏風下露出的白色緞鞋,顫聲道:“吟雪,是你么?”

嘩啦一聲,紙屏翻倒,一個白衣女子轉頭向他看來。

那眼波,穿越千山萬水,穿越悠長時光,是故國的月,是江南的水,令葉清玄的心一點點地沉,一點點地醉,一點點地熱。

葉清玄那對鐘天地靈秀之氣,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永不見底的眼睛,露出回憶沉緬的異彩。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擁她入懷。她寒冷而芬芳的氣息,是那年他這些年來最魂牽夢繞的記憶,這一刻,他夢想成真,不由得呼吸沉醉。

梅吟雪緊緊扣著葉清玄的脊背,如此健壯,如此火熱,是如夢浮生里唯一觸摸得到的真。

她對他的到來心中早已有數,原本以為,這兩年時間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彈指一揮間,可是她萬萬料不到,這兩年的等待卻是讓她辛苦異常!

這一刻,梅吟雪終于明白,當年失去父親之后,母親為何會郁郁而終。只因她們愛得真,愛得切……

梅吟雪全身血液如沸,直要透體而出,不由低下頭,隔著粗糙的布杉,狠狠地咬在葉清玄肩胛上。

他身體一顫,隨即將她抱得更緊。

“吟雪,我好想你!從今天起,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么?”

梅吟雪兩行情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了下來……

沈南武、林知成左右相隨,一著地,把手一招,埋伏在四周,以及假扮茶客的鎮岳山城弟子一起**暗藏的兵器,向布匹店那邊沖過去。

店門已緊閉,內里一點聲息也沒有,牛解暉大喝一聲:“破門。”

左右鎮岳山城弟子齊上,利刀齊下,迅速將門戶破爛。

“雙流星”林知成接著一揚手,一雙流星錘脫手**,帶著一澎黃光飛撞在店門之上!

“轟轟!”兩聲,店門立即被撞碎,向內倒了過去。

林知成、沈南武雙雙搶入,就看見那個老人坐在當門墻壁之下,眉心一道血口,猶在淌血。

牛解暉一聲暴喝:“闖!”

當先直闖向店后堂。林知成、沈南武唯恐有失。急護左右。

后堂內尸橫遍地。血流成河,令人鼻酸。

牛解暉四顧一眼,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幫狠賊,定是發現了我們的監視,一個活口也不留。”

“雙流星”林知成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問道:“敵人下手之人呢?言護法呢!?”

牛解暉一愣,大喝道:“不好!快出去,大小姐!”

語聲未已。外面慘叫聲已傳來。

幾人趕忙回身后奔,沖出店外……

只見此時長街上已經倒著好幾個鎮岳山城的弟子,算命先生和賣菜小販,更是身首異處……

三十幾米外,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正與兩個鎮岳山城的弟子戰在一起。

黑衣人出劍迅速,牛解暉等人才起步追過去,那兩個鎮岳山城的弟子已經被他斬殺劍下。

牛解暉氣得咬牙切齒,大罵道:“奸賊,有種的別跑!”

半空中倏然飛來一人,雙手連揮。蕩起一片爪影,朝著黑衣人撲了過去……

“老言。抓活的!”

牛解暉不忘大叫出聲,飛步追上前,林知成、沈南武緊追在后面。

卻不料黑衣人凌空一地一轉,長劍瞬間消失不見,但飛撲而至的“利爪雕”言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空中身軀倏然一頓,接著倒飛而回,落地后踉蹌著連退了數步,一時驚訝大喝道:“老牛小心,點子扎手!”

黑衣人仰天一陣怪笑,繼續前奔,頭也不回,朝著前方被封清巖和申屠嬌嬌阻截下來的花轎直奔了過去,長街上路人雞飛狗走,亂成一片。

“別讓他傷了大小姐!”

牛解暉雙眼瞪得通紅,言英大怒道:“老牛,你tmd怎么帶著大小姐到這來?你活傻了么?”

話音未落,言英已經拼命壓下震蕩的真氣,硬是拼著受了點內傷,也迅速地沖殺了出去……

此時的申屠嬌嬌和封清巖,已經追著軟轎追出了長街之外,眼見就要奔出屏東鎮了。

那四名抬轎的轎夫絕非凡人,輕功之高明竟然不在二人之下。

封清巖劍法超卓,但輕功一向并非其擅長,而申屠嬌嬌也是如此,一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刀法上面,二人輕功在當代高手之中,也算是中上游的水平,但全力施為,竟然還是無法一時追上對方。

眼見雙方距離拉近,一行人卻已經跑出了市鎮,步入了荒郊,竄進了樹林。

封清巖第一個趕上對手,大喝一聲:“給我留下!”

一聲龍吟,“醉吟月”彈上半空,一晃之間,封清巖已斬出數道劍氣,直奔四名轎夫而去……

一聲暴喝,兩名轎夫陡然向后方滾來,四人抬轎變成了兩人抬轎,而另兩人一個后滾,刀光劈出漫天勁氣,將葉清玄的劍氣登時抵擋了下來,然后一聲怒吼,猶如兩只惡獸,朝著封清巖二人撲來,明顯是要舍卒保帥的情形。

封清巖長劍一引,劃出漫天劍影,瞬間接下了兩人的所有攻擊,眼見申屠嬌嬌追來,劍鋒一卷,繞指柔劍使出精妙招數,將二人的兩把腰刀瞬間纏繞在了一起,同時向后一撩腿,喝道:“追上去,別管我!”

申屠嬌嬌已經追到,猛地長身而起,腳下一踏封清巖的撩起的一腳,接著力道,“嗖”的一聲,翻過了兩名轎夫的阻攔,同時手中鴛鴦刀雪花一樣凌空飛滾過去,竟然在前沖之時,還有余力威脅兩個敵人,武功之高明可見一斑。

申屠嬌嬌這兩刀攻下,兩個轎夫頓時大驚失色,猛地向后倒飛而去,同時也松開了緊攥的刀把,成了空手對敵。

申屠嬌嬌見一招沒有取敵性命,也不理睬,直接撲向前方的軟花轎。

因為少了兩個轎夫,那花轎的速度慢了一截下來,申屠嬌嬌瞬間便接近了過去……

眼見就要撲到轎前的時候,猛地前方一陣銳風襲來,申屠嬌嬌猛地一旋身,同時雙刀在身前滾出一片刀風,叮叮叮,一陣細密的撞擊之聲,申屠嬌嬌身前爆起一片火花,卻是連續磕飛了無數細如牛毛的飛針。

飛針一落地。地面上的草地立即便是枯黑了一大片。

飛針有毒!

申屠嬌嬌被對方這一阻擋。雙方距離馬上拉開了一大截。正要追擊,猛地身后封清巖傳來一聲暴喝道:“小心頭上!”

申屠嬌嬌想也不想,猛地向著旁邊一個側翻,幾乎就在這一剎那,一陣微風吹過,地面上立即無聲無息地化開了一個巨大的深壑……

沒有一絲一毫的劍氣被感應到,也沒有任何的前兆,但就像是被一柄巨劍化開的一般。敵人的武功如此悄無聲息,簡直詭異的令人駭然!

申屠嬌嬌抬頭之時,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已經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申屠嬌嬌鴛鴦刀連斬,一片刀風密密麻麻地攻了過去!

黑衣人連接兩刀,身形一偏,竟就踩著一株大樹干,疾往上走去。

嘩啦一聲,申屠嬌嬌的一片刀氣在樹干上斬過,有人腰粗的大樹,立即被斬斷了數截。轟然倒塌!

申屠嬌嬌凌空揮刀,疾斬了過去。

黑衣人劍法一展。如同空手對敵一般,手中的長劍倏然消失不見,申屠嬌嬌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劍法,一時不免有些手忙腳亂,便在這時,一聲銳氣破空而來,直奔黑衣人面門!

黑衣人面露驚訝之色,身軀后彈,手中連揮,叮叮兩聲,將兩把飛來的鋼刀磕飛,申屠嬌嬌看得真切,那兩把刀正是阻攔封清巖的兩個轎夫所用。

封清巖身軀還在十數米外,兩名轎夫拋跌斃命的身軀還未落地,其人便已經和申屠嬌嬌兩人聯起手來!

這個時候,不遠處一陣衣袂破空聲音傳來,“利爪雕”言英的聲音喝道:“大小姐莫驚,屬下來了!”

申屠嬌嬌刀法如風,頭也不抬地說道:“不用管我,追轎子!”

言英遲疑了一下,申屠嬌嬌怒道:“快去!”

“利爪雕”言英尖嘯一聲,立即追著花轎的尾巴,追了上去……

此時黑衣人長劍連擋,一息之間,已經接下了申屠嬌嬌不下二十幾刀,雙方之間叮叮當當的聲響不絕于耳,但只見申屠嬌嬌身前一片火花,卻不見對方的武器分毫!

這黑衣人的劍法詭秘異常,申屠嬌嬌刀法雖然厲害,但應敵經驗不強,終于被對方找到破綻,劍法一轉,接著猛地一揮,申屠嬌嬌只感覺一道微風拂面,眼睛一眨,暗道一聲完了,卻在此時,身后被人猛地一拽,凌空向后瞬間飛去,而眼前劍光一閃,叮的一聲,一把劍身修長的寶劍攔住了幾乎劈入頭顱的一劍!

那修長的寶劍在碰到敵人的長劍之后,猛地一卷,將對手的寶劍纏在了空中,這個時候,申屠嬌嬌終于看清了對手那無影無蹤的長劍的模樣。

那是一把薄如蟬翼、身如冰清的透明長劍,不知材質為何,竟然如同玻璃一般,完全的透明,不含任何的雜質。

原來如此。

憑著這把寶劍,再加上詭秘的劍法,的確能夠做到劍法無影無蹤的效果啊……

在申屠嬌嬌后撤的身勢還無法控制下來的時候,封清巖已經同對手護攻了三十余劍,黑衣人劍法雖然無影無蹤,十分詭秘,但封清巖的繞指柔劍,劍法更是詭異多變,劍尖一抖擊出,接著劍身旋轉的特性,往往可以產生數道,甚至數十道的劍氣,令人防不勝防。

封清巖在短時間內,竟然在劍法上壓制了對手片刻,申屠嬌嬌立即借機控制身形,一蹬后邊的樹干,蹂身再上!

黑衣人被二人聯手合擊,立即變得疲于應付,狼狽不堪之際,便想著逃竄,身形急翻,從申屠嬌嬌頭上滾過……

申屠嬌嬌雙刀急展,“唰”的一聲,將黑衣人頭戴的竹笠砍下。

竹笠下一張空白的臉龐,沒有眉毛、鼻子、嘴唇,所有的五官,全都沒有。

申屠嬌嬌一瞥見,心頭一凜,脫口驚呼了一聲。

無面人實時身形急拔,掠上了一株樹干,破空聲響中,迅速消失在枝葉深處。

封清巖聽到申屠嬌嬌驚呼,還以為她受了傷害,猶豫了一下。沒有追上去。眼看著對方逃走!

申屠嬌嬌仰眼上望。陽光似箭般從枝葉縫間一支支射下,不見無面人的存在。

“你沒事吧!?”封清巖問道。

申屠嬌嬌臉色蒼白,點了點頭,心有余悸地說道:“無事!不過……那個人……沒有面目!”

此時牛解暉、沈南武、林知成相繼追到,林知成急問道:“小姐,讓他逃了?”

申屠嬌嬌柔弱的一面立即收起,表情一冷,目光一凝。突然說道:“言護法獨自追敵而去,我們趕緊接應?”

牛解暉、沈南武、林知成等人一齊點頭。

申屠嬌嬌想起之前追上轎子,差點被對方暗器暗算到,有些焦急地道:“言護法路上必然會留下記號,你們分頭找找看。”

牛解暉脫口道:“大小姐是否擔心老言會有危險?”

申屠嬌嬌不覺點頭。

牛解暉大笑道:“大小姐放心吧,那個老言鼻子最靈,一遇到不好,他一定會逃脫的……”

申屠嬌嬌暗嘆一聲,說道:“但愿如此吧!”說完一揮手,率先飛奔出去。朝著花轎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眾人也立即尾隨而去!

“利爪雕”言英這時候正在三里外的一個樹林內,那頂轎子就在他前面數丈之處。

兩個轎夫抬著轎子。越跑就越快,直奔入樹林深處。

枝葉疏落,樹林深處一樣有陽光,也像箭一樣從枝葉間射落。

林中霧氣漸起,使得這片老林一片陰森。

“利爪雕”言英借樹干掩護追蹤上前,行動極小心,一雙眼盯牢那頂轎子。

地上積滿了落葉,言英腳步起落,仍沒有發出多大聲響,那一身輕功,可見得非常人可比。

再前行數丈,那兩個轎夫突然將轎子放下,身形接著展開,棄轎向前面掠去。

言英看在眼里,奇怪至極,他的身形一動,又越前十幾米距離,閃身在一株樹干的后面。

那頂轎子一點異樣也沒有。

樹林深處霧氣更濃,沒有飛鳥的鳴叫聲,一片接近死亡的靜寂!

言英身形一閃再一閃,再越前數米巨力,可是仍看不到那頂轎子有任何反應。

他的身形陡然拔起來,天馬行空一樣越過頭頂樹干,手中一揚,一把飛爪牢牢釘入轎頂之上,右手一拂,“唰”的一聲,那頂轎子的轎頂已被他掀飛。

轎子內仍沒有反應。

凌空翻身落地,他左手飛爪一探,直穿入簾子,**轎子內。

簾子被震碎,飛爪猶如靈巧的大手一把將轎門都撞得粉碎。

剎那間,言英陡然一呆,接著轉身,驚望四周。

轎子并沒有人在內,是一頂空轎子!

銀鈴一樣的一陣**聲實時劃空傳來,飄忽不定。

言英仰眼上望,陽光在枝葉縫間閃爍不定,突然風聲急起,一道彩虹從東面的一蓬枝葉中射下來。

言英目光一閃,心頭一凜。

彩虹沒有消散,那確實是一個身穿彩衣的**,也正是言英在跟蹤的人。

她本來坐在轎里,不知何時已離轎站立在了樹干之上。

凄迷霧氣中,她更加顯得誘人。

言英盯著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睛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彷佛已知道這個彩衣女子的來歷!

彩衣女子**著,一攏秀發,道:“十多年不見,想不到你還是這個急性子。”

言英一聲不發,右手背在后背,飛爪在抓來的一塊樹皮上不停地移動,片刻間在樹皮上劃下幾道白痕,接著走路,樹皮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地面上。

“怎么,現在又學會隱藏火氣了?”彩衣女子**著移前一步,“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變得聰明了……”彩衣女子**道:“你知道輕功不如我,也躲不過我的寶貝,所以直接留下來等死,而不是妄圖逃竄!你越是想逃,死得越快……你再等你的同伴到來么?”

言英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冷笑道:“少廢話!我只是想不到,這么多年來,你還沒死?”

“你很想我死?”彩衣女子的笑容一斂。

“想極了。”言英陡然向上拔起來,右手飛爪直插彩衣女子的咽喉,“呼嘯”一聲,言英左手的飛爪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弧,反朝著彩衣女子的腦后抓來。

彩衣女子身形亦動,猶如一道彩虹般從雙爪齊攻之下飛上半天,從言英頭上瞬間掠過。

言英反應敏銳,喝叱一聲,雙手一抖,雙爪急抓向彩衣女子的后頸!

言英輕功最為厲害,但在這個**面前,竟然不敢施展輕功,因為他知道,那個**說的不錯,只要他一躍入半空中,少了位置的變幻,就極有可能葬身于對方的秘密武器之下。

那件東西,世上少有人能躲得開!

那件本來是蜀中唐門的鎮山之寶,卻機緣巧合地落入了眼前的這個**手中,甚至壓迫得蜀中唐門多年不敢輕入江湖之中,怕的就是這個**用這件東西來對付他們。

言英一抓不中,雙爪立即反卷,纏向彩衣女子的雙足!

彩衣女子身形之迅速靈活,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剎那間,已落在言英身后,霍地一轉身,數十點微弱的寒芒分從她雙袖、頭發、嘴唇中射出!

那是一根根細小的毒針,猶如漫天花雨!

言英也不慢,急轉過身子,寒芒已飛**來,他雙爪在身前連揮成旋,叮叮叮,密集如雨的聲音鄒然響起!

只不過他擋得了人發出的暗器,卻擋不住那件東西發出來的暗器……

只聽得一聲**,彩衣女子手中多了一個圓筒,當這件東西一出現的時候,言英就已經知道不好,絲毫不敢抵擋的,直接飛身閃避!

才拔起丈許,砰然一聲輕響,一片七彩寒芒已經爆散開來,盡管言英速度超群,但只一瞬間,其中半數寒芒就已經封在他身上,他頎長的身子立時蝦米一樣弓起,凌空猛一下抽搐,疾跌了下來。

他的面部肌肉亦同時痙攣起來,嘶聲慘叫,手中的雙爪飛出插在樹干上,整個人頹然倒了下去……

只不過片刻工夫,他的臉龐已變成紫黑色,七竅亦同時黑血迸流。

鎮岳山城威震天下的“八大護法”,就此折了一員。

彩衣女子看著言英倒下,發出了一陣得意的笑聲。

她的容貌美麗,體態動人,笑聲亦如銀鈴一樣清脆悅耳,現在看來、聽來,卻是難以言喻的恐怖!

她迷人的雙瞳亦彷佛充滿了妖氣。

她笑盈盈地移步上前,探袖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將一種淡青色的液體傾注言英的身上。

一陣白煙“嗞嗞”地冒起,言英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腐爛,肌肉亦消蝕。

白煙越來越濃郁,彩衣女子就像一只彩蝶般在白煙中飄飛。

到白煙消散的時候,言英已化成一灘血水。
得天獨厚 發表於 2014-7-5 00:32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068】冥獄余孽

當葉清玄再次見到靜怡師太的時候,靜怡師太攜著徒弟張楚兒,已經到了小樓下面的大廳之中。

靜怡師太氣色依舊,但六感驚人的葉清玄已經察覺到了她內息的虛弱與紊亂。

看來靜怡師太真的受了內傷,雖然看起來傷勢得到了良好的治療,不過已經不利于再次與人動手了。

葉清玄攜著梅吟雪,在靜怡師太面前,齊齊施了一禮。

大恩不言謝,葉清玄心中愧疚不已,但所能表達的,也僅此而已,因為他知道,靜怡師太看似柔弱,其實內心極為剛強,若是自己表達的多了,反而會惹得對方生氣。

梅吟雪輕嘆一聲,道:“多謝靜怡師叔相護,若非師叔替吟雪擋了一掌,只怕吟雪已經不在人世了……”

葉清玄暗哼了一聲,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提起這件事,就讓他殺意凌然。

原來在葉清玄闖山之前,素裳宮對葉清玄欲接走梅吟雪一事大為反彈,商議此事之時,

尤其正趕上鳳儀閣使者長老姒惠彤前來勸說素裳宮再入江湖,也就是變向欲與素裳宮結盟,聽聞此事,立即大加詆毀昆吾派和葉清玄的為人,使得素裳宮內門人弟子對葉清玄大為不滿,尤其又有梅吟雪師父邱冰娥的怒火濤濤,靜怡師太一人一嘴,卻是完全無法扭轉鳳儀閣身為白道然大派所制造出來的劣勢。

最后還是素裳宮掌門靜音師太提出,要問問梅吟雪的意思。

而梅吟雪對于自己這段感情的堅持,除了引來鳳儀閣的冷嘲熱諷之外,更是逼得邱冰娥誓道:“你是我培養出來的徒弟,就算是殺了你,我也不會讓你離開師門!”

說完這句話,那邱冰娥提手就是一掌,直劈梅吟雪腦門。

梅吟雪兩年以來,心中情愫掛念在葉清玄的身上。心魔頗重,不適宜練功,否則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所以這兩年來并未突破先天,自然沒有護身罡氣保護自己。

邱冰娥這一掌若是劈實了,梅吟雪絕對是命喪當場。

在場諸人都沒有料到邱冰娥竟然如此心狠,倉促間只有靜怡師太起身相擋。不過邱冰娥惱怒靜怡師太替外人說話,掌風一轉,趁著靜怡師太不備,一掌掃在了她的肋側,打得靜怡師太吐血當場。

掌門靜音因此大怒,素裳宮門規甚嚴。尤其不許同門內斗,邱冰娥怒氣再大,但也不該大庭廣眾之下故意擊傷同門,靜音師太嚴厲斥責了邱冰娥,差點逐她出師門,最后還是在鳳儀閣使者姒惠彤的勸解下,方才辦了她一個禁閉半年不得下山一步的處罰。

而靜音師太為了安撫那些與邱冰娥有著一樣心思,希望與鳳儀閣聯手大干一番的同門師姐妹們,最后也是妥協之下,做出了將梅吟雪逐出師門的處理。

靜音師太通過與梅吟雪私聊,了解了葉清玄真正的力量是在哪里,所以最后提出了讓葉清玄為素裳宮扶植出一隊三十六人的先天弟子。這是一場極為重大的賭注。

葉清玄明白,靜音師太看似不理事務,但心中甚是清楚,她也一定是感受到了鳳儀閣在素裳宮中的影響力,暗中定然與門內不少長老私下結盟,暗許好處,素裳宮已經漸漸淪落成為鳳儀閣的附庸和打手了。

而希望素裳宮保證自身門派獨立。不成為素裳宮附庸的同門,除了靜怡師太在內的有限數人之外,可謂是少之又少。

所以靜音師太在得知了葉清玄的這個能力之后,她下了一個重注。就是通過與昆吾派結盟,來保證素裳宮的獨立性。而最佳的辦法,就是增加同意與昆吾派結盟的人數,對沖同意與鳳儀閣聯合的人數。

但只有先天境以上的弟子,在門派內才有自己的言權……

因此,讓葉清玄來培養素裳宮的弟子,幫助這些人步入先天,無疑就是培養一些可以與那些想跟鳳儀閣走到一起的元老們抗衡的新鮮種子。

如果葉清玄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哪怕是只是扶植幾人步入先天,那么這些人無疑就是素裳宮與昆吾派之間堅定的結盟者。以她們的實力和在門派內的話語權,無疑可以幫助靜音師太屏退鳳儀閣插手素裳宮的做法,將鳳儀閣在素裳宮中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面對這個重注,素裳宮中那些心氣極高的長老們,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情看待此事的,在她們眼中,靜音師姐絕對是老糊涂了,與鳳儀閣結盟,無疑是讓素裳宮在江湖中爭取到更大利益的捷徑,素裳宮在葉蘭山上隱忍得太久了,有些人已經無法堅持門派創立之初的“苦修”傳統,她們覺得自己有了強大的力量之后,就是要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這一點,女人跟男人沒有任何的不同,但靜音師太的保守,無疑成了她們步入江湖的絆腳石。

甚至素裳宮內已經有傳聞,有更高層的元老出面向靜音施壓,不過都被靜音師太以掌門身份生生壓下,因此素裳宮在更高層面,也出現了令人不安的裂痕。

結盟鳳儀閣,反對靜音師太,這個想法已經在不少人的心底開始生根芽了,而鳳儀閣使者的到來,明確地讓靜音師太看到了這一端倪。

而葉清玄的到來,卻讓靜音師太在絕望當中,找到了一個可以扭轉形勢的出口。

葉清玄的作用,已經不僅僅是關系到素裳宮未來的實力,還包括了素裳宮日后的政治走向,是與昆吾派保持友好同盟關系,還是被鳳儀閣吞并,成為那些女瘋子爭權奪利的馬前卒。

靜怡師太淡淡說道:“葉小友,現如今你的手段已經與我派的生死存亡完全聯系到了一起,可以這么說,你做的越成功,素裳宮的未來便越是光明……”

葉清玄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盤算該如何去做,抬眼之時,他幾乎被梅吟雪柔情似水的目光所融化,同時也被張楚兒堅定而崇拜的目光嚇了一跳……

“靜怡師太請放心,這件事,清玄肝腦涂地也要做好。不過有件事清玄希望靜怡師太能夠答應在下……”

“哦?請講……”

葉清玄嘿嘿一笑,說道:“我答應靜音師太弄出一對先天劍陣的人數出來。不過這人選卻是要由我們來定。那些想著和鳳儀閣結盟的長老,她們的弟子一個不要帶進來……”

靜怡師太不由得輕笑,道:“看不出你心思還如此之多,你就不怕那些長老說你小心眼!”

葉清玄嘿然笑道:“若是覺得我小心眼那就太好了,不用過多解釋。其實我是擔心費盡心力培養的人物,最后卻跟我們不是一條心。那不是資敵么?所以讓我看來,與其培養那些馬上就要突破先天的弟子,還不如只培養那些跟我們一條心的弟子,畢竟……嘿嘿,貴門之內也不是世外桃源啊!”

靜怡師太震驚地看了葉清玄一眼,想不到這個年輕人初上葉蘭山便能夠看出這門內背后的派系對立,果然是個精明人。

“既然如此。那……貧尼就費費心吧……吟雪,若是你有合適的名單,不妨也提供幾個……唉,現在門內甘于平淡修行的門人真是越來越少了!”

葉清玄笑道:“那當然了,大千世界,本就是多彩繽紛的,你把那些年輕的女孩關在山上,日子久了。肯定有人不甘心如此虛度年華的。本來入世的提議沒錯,有錯的只不過是倒向鳳儀閣而已,嘿嘿,素裳宮千年大派,十大門派排名第七,去當鳳儀閣的打手,太過沒面子了吧……”

葉清玄說完。靜怡師太啞然失笑,而張楚兒拼命點頭贊同。

讓她們這些年輕女孩一輩子都躲在山上,的確殘忍了一些。

靜怡師太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給貧尼三天時間,三天之后,我們點齊人馬,即刻下山!”

“好嘞!”

葉清玄暗嘆一聲,自己一趟素裳宮行,想不到還拐帶三十多個小美女一同下山,這要是在江湖上走上一遭,不知得多么地羨煞旁人呢……

風吹蕭索,陽光從枝葉縫間偏移,林中的霧氣已消淡。

“簌簌”枝葉聲響中,申屠嬌嬌雙刀砍開一條路走了進來,封清巖緊緊跟在她的身側,只有身邊沒有鎮岳山城的人在的時候,申屠嬌嬌才會跟在封清巖的身后。

牛解暉、林知成、沈南武,以及數十名鎮岳山城好手緊隨在后面。

言英在來路上每隔丈許就留下暗記,所以他們終于還是找來了。

“轎子在那里!”林知成老遠看見就叫了起來。

“奇怪!”封清巖突然出聲說道,同時倏然立定。

封清巖一停,申屠嬌嬌腳步也是一頓,疑惑地看向封清巖。

這時“賽庖丁”牛解暉也探頭向前窺視,奇怪道:“的確很奇怪,怎么轎頂沒有了?”

封清巖喃喃地道:“他們一定曾經在這里大打出手。”說完長劍出鞘,屈步向前,同時回頭對著申屠嬌嬌說道:“我先過去一看究竟,你們在這里接應,不可妄動!”

申屠嬌嬌不滿地道:“我跟你去,休想撇下我!”

封清巖無奈點了點頭。

牛解暉等人一見,連忙出言道:“大小姐去哪,我們就去哪,不然回去非得讓城主下鍋給煮嘍!”

申屠嬌嬌杏眼倒豎,牛解暉梗楞著脖子不退讓。

這是封清巖已經邁步走了過去,申屠嬌嬌焦急著就要跟上,可身旁的牛解暉等人寸步不離,氣得她嬌嗔道:“好了,好了,你們跟著好了。不過你們幾個記得,要是妨礙了我,休怪本姑娘刀下無情……”說完做出一個狠奈奈的表情。

冷哼一聲,轉過身去,身后的牛解暉等人卻是一臉笑意。這個大小姐看似脾氣大,但性格卻是古道熱腸的很。最是討人喜歡。

申屠嬌嬌雙刀一分,躡足跟在封清巖的身后,走上前去,幾人快將軟轎圍在了當中,而眾多的山城好手則是擴大包圍圈,個個面向外圍,戒備偷襲。

林知成、沈南武相顧一眼。大喝一聲,一起撲上,樸刀與雙錘齊落,“唰唰”兩聲,硬將那頂轎子拆成了碎片。

轎內當然是空無一人。

封清巖表情嚴肅,目光一轉。落在插在樹干上的雙爪,眼睛一亮,還未說話,邊上的牛解暉同樣看到了這對兵刃,脫口一聲輕呼道:“是老言的雙爪!”

眾人倏然回頭。

林知成沖上前去,將雙爪取下,轉身躍回。嚴聲道:“這果然是言護法的兵器……”

“的確如此。”沈南武皺眉道:“言護法視這對飛鐵爪更甚于自己的性命,絕對不會輕易留在這里的……”

眾人默不作聲,心頭籠罩一層陰影。

申屠嬌嬌往旁邊走了幾步,地面上一攤污血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灘血水仍然未干透,風吹過,散著一陣難以言喻的惡臭。

申屠嬌嬌一皺鼻子,走過去要去摸那攤血水,不想卻被封清巖一把抓住了手腕。沉聲道:“不要碰……有毒!”說完蹲下來,仔細地檢視起來。

其他人等也跟著一同走了過來,一臉戒備的盯著這攤血水。

“小姐……”林知成走過來,道:“你看這是……”

申屠嬌嬌眼中露出悲戚的表情,放佛已經猜到了什么……

封清巖沉聲道:“唉,在下覺得,恐怕言護法已經殉職。”

牛解暉怒道:“你小子放屁。這不可能!世上怎么會有人能殺得了老言,你說老言死了,他的尸體何在!?”

封清巖毫不在意牛解暉的失態,若是他的手足弟兄如此下場。恐怕他也一時難以接受,目光一落,淡淡說道:“這灘血水只怕……”

“這灘血水莫非就是四護法……”林知成、沈南武等人不由得膛目結舌。

申屠嬌嬌亦打了一個寒噤。

封清巖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世上有一種毒水,可以將人的尸體化為血水,不留下一絲痕跡……而原本的方子……只有在下七師弟保存著……”

封清巖知道葉清玄身上有那個歹毒的藥粉,名字叫做“化尸粉”,功效也是將人尸體化為血水,所以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因為他相信這件事跟小師弟無關,反倒小師弟有可能會幫助破案。

“你說什么!?”牛解暉突然暴怒,一把揪住封清巖的脖領子,吼道:“是你家師弟動的手!?”

眾人一見牛解暉動手,慌忙上前解圍。

申屠嬌嬌不悅地說道:“老牛你不要胡來,他家小師弟葉清玄現在還在葉蘭山呢,不可能出手對付言護法,你且聽封大哥說完。”

封清巖無所謂地將道袍的衣襟撫平,沉聲說道:“在下小師弟絕非兇手,別說他現在身在他處無法分身,而且他與貴派無冤無仇,絕不會出手針對言護法。而且我向你們保證,在下的小師弟與這些動手之人有著解不開的深仇,絕對不會助紂為虐的……”

封清巖幾句話說完,那邊牛解暉也已經撫平了怒火,知道自己有些魯莽,抱拳行禮,表示歉意。接著神色黯然地蹲坐在血水之旁,死攥著一對鐵爪,一聲不吭,情形讓人心酸。

申屠嬌嬌心中極度懊悔,同時也是傷心不已,是她下令讓言英追擊的,就是因為她的這一個命令,卻斷送了言英的性命。

申屠嬌嬌強自忍耐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沈南武接著問道:“但是不知道是誰有這種本領可以殺死言護法呢?言護法武功高絕不說,這輕功也是高絕,世上極難有人將他打敗,除非是天絕高手出馬,才有這個可能……”

封清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而這個時,一旁的申屠嬌嬌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塊樹皮上,此地全部都是落葉,這一片新鮮被剝落的樹皮顯得有些扎眼。她慢慢走了過去,撿起來看了兩眼,嘆息地說道:“各位,恐怕答案相信就在這幾道白痕之內。”

眾人訝然圍上,一起看著樹皮上的字跡。

盡管歪歪扭扭。不過樹皮上的字依然可以辨認!

林知成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意思?誰看得出這是什么意思么?”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申屠嬌嬌黛眉輕蹙,道:“不過我知道,這是一個‘雨’字。”

“雨,到底是什么意思?”申屠嬌嬌仰眼望天。

又是一陣風吹過,“簌簌”地吹下了雨珠來,幾點吹落在申屠嬌嬌的臉上。

申屠嬌嬌以手撫臉,有點兒茫然。

“雨!!?”同樣一個字出自鎮岳山城的另一位護法牛解暉的口中。神態語氣卻完全兩樣。

呼——

人影一閃,牛解暉已經站在了眾人身旁,臉上的淚痕尚未擦拭,一把搶過林知成手中的樹皮,看到上面的白痕,面皮立即就變了面色。“賽庖丁”握著樹皮的那只手更是劇烈地顫抖起來。

牛解暉隨即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是她,竟然是她!她還沒死,她沒死,他們應該也不會死……就難怪老言會死在她的手上了。”

眾人不由得大奇。

申屠嬌嬌再也忍不住,追問道:“牛護法,這個‘雨’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前黑道巨擎——冥獄中人。”牛解暉的面色有些難看。

“冥獄!??”

眾人齊聲驚呼。連著封清巖也不能保持淡定。

“冥獄,那是什么勢力!?”眾人中,只有申屠嬌嬌有些不明所以。

“冥獄,那不是幾乎將黑道統一的黑道大派么?怎么會是他們,他們的主子不是被鳳儀閣的卓惠梵給殺了么?他們不是早就被鳳儀閣給滅門了么?”林知成有些焦急地問道。

牛解暉的語聲亦顫抖起來,道:“冥獄的傳承極為古老,這群人武功高強,絕非一般人所能夠匹敵。因為他們都是自稱是天仙謫落凡塵,所用的,已不是武功那么簡單。

“是真的?”申屠嬌嬌有些疑惑。

牛解暉一笑道:“當然不是,無論是什么事情,一流傳開來,難免就會與事實不符,何況還傳了那么多年!”

一頓。接著又道:“他們取名冥獄,他們認為,人間便是他們的監獄,便理應受他們的統治。冥獄中最為有名的六大長老。便是自稱‘風雨雷電冰炎’,以‘風袖’、‘雨針’、‘雷刀’、‘電劍’、‘冰槍’、‘炎輪’縱橫江湖,卻仍得聽命于獄主,唯這冥獄之主的命令是從。”

“冥獄之主又是怎樣的一個人?”

牛解暉沉聲說道:“冥獄之主就是冥王,武功據說在風、雨、雷、電、冰、炎之上,除此之外,還有日后,有夜妃,有月女,還有星子……當年卓惠梵便是一劍殺了冥王之子的星子,才爆了白道與冥獄的一場大戰,最后冥王身死,六大護法也被卓惠梵殺了三個,而其余的勢力,則是煙消云散,數十年不知去處,想不到今天竟然又重出江湖,真是讓人慨嘆……”

“當年既然冥獄被滅,為什么他們出山不找鳳儀閣的麻煩,卻來與我鎮岳山城為敵?”申屠嬌嬌追問。

牛解暉嘆息道:“當年是冥獄大敗,不過二十年前他們還是有機會翻身,重出江湖的,不過他們想要再次崛起黑道,可惜想要在江湖上重立威信,必須要有極大的威名,所以他們當時選擇了一個人打倒,借此在黑道中重振威名。他們的確是準備完全,可惜,他們這個人選卻是選錯了……”

沈南武追問道:“他們選擇了誰!?”

牛解暉森然一笑,道:“這群混蛋,不自量力,竟然選了城主當這個給他們重塑威風的對手!”

“你說我爹!?”申屠嬌嬌詫異道。

“不錯。”牛解暉目光暴盛,續道:“他們太愚蠢了,當時城主的確沒有爬升到今日的地位,但城主當時在武林中也是最如日中天的時候。他們以為自己的新任星子可以取勝,結果還不是被城主差點一刀劈成了兩半,僥幸逃得了小命。這一敗之后,他們便消聲匿跡,當年我們這老一輩的高手對其殘余追殺十余年,直到完全找不到他們的蹤跡方才罷休。”
得天獨厚 發表於 2014-7-5 00:33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069】塵緣舊事

牛解暉慢慢地向所有人道出這黑道“冥獄”勢力的過往,眾人心中不由得變得沉甸甸的。

想不到這個原本以為消失不見的黑道大派,今日又出來禍亂江湖,而且其手段頗為陰戾,一出手便滅了鎮岳山城的一個護法。

“我們有人在查?怎么我完全不知道?”想到鎮岳山城追殺對方十年,仍然未將“冥獄”余孽斬盡殺絕,申屠嬌嬌微露不悅。

“說起來,在十年之前,我們便已經差不多放棄追查了,之后只是例行公事,相信也沒有人真正去執行。”牛解暉又嘆了一口氣,道:“一個失蹤了十年的門派,無論是誰,也會淡忘的。”

申屠嬌嬌不能不同意。

牛解暉接道:“‘雨針’這一次的出現,從種種跡象看來,只怕是另有陰謀,看來‘冥獄’的人,已蠢蠢欲動了。”

林知成問道:“那么我們應該怎么做才好?”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牛解暉的臉上,牛解暉刮了刮腦袋皮,道:“城主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剿滅洞仙谷之上,在下認為暫時還是靜觀其變得好……諸位,你們怎樣看?”

林知成點頭道:“我贊同牛護法的決定,我的意思也是將此事稟告給城主,由他老人家自行定奪。”

申屠嬌嬌冷笑道:“難道這件事就此作罷了嗎?”

林知成連忙解釋道:“當然不是,屬下認為,對方現在只是為了挑撥鎮岳山城與洞仙谷之間動手。不過現在城主也是這個打算。根本不在乎有沒有這個沖突。而冥獄之人明顯還沒有與我們正面沖突的意思。甚至不惜將布莊的手下完全殺掉,不留活口,而我們又找不到他們的巢穴所在,即使要采取行動也不知道從何處著手。所以屬下的意思是,先不要輕舉妄動,除了等待城主的命令之外,最主要的是查明對方的行蹤才好。”

“對!”牛解暉撫著大腦殼的右手順著臉龐一捋,抹了一把汗水。接著道:“目前我們要做的,應該是通知各地分舵,要他們一方面小心戒備,一方面暗中調查‘冥獄’的所在,他們既然已有人現身江湖,我們應該就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找到之后呢?”

“看能否追查到‘冥獄’,待城主決定,將他們一舉殲滅!”

申屠嬌嬌沉默下去。

一個重新入世的“雨”,便輕易將“利爪雕”言英化為一灘血水,她雖然江湖經驗仍然不足。也可想象得到這“冥獄”之人的厲害程度。

眾人見申屠嬌嬌并不反對,不由得都是松了一口氣。

封清巖此時插口道:“麻煩幾位。傳遞消息的時候能否發現我家小師弟的時候,也給他留個口信,就說讓他到鼎州城找我們匯合……”

牛解暉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申屠嬌嬌卻是眼睛一亮,疑惑地盯著神情冷靜的封清巖……

他曾經說過,他家的小師弟葉清玄了解某些線索,這次急著讓他前來,莫不是有心要仔細探查一番!?

申屠嬌嬌出聲詢問道:“封大哥,那我們……”

封清巖看著申屠嬌嬌一笑,說道:“我們當然是先去拜會令尊了。不過在此之前,是否先找到令弟再說呢……”

一個時辰之后,百數十只鴿子從鎮岳山城的鼎州堂之內飛出來。

鈴聲叮叮當當,鴿翅“啪啪”作響,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充斥長空。

鈴聲由近而遠,直至消失,數十騎快馬接著從鎮岳山城的總壇內奔出來。

那都是鎮岳山城的秘使,都是經過嚴格訓練,擅于調查、收集消息的探子。

對鎮岳山城來說,“冥獄”的威脅目前雖然排在“洞仙谷”之后,不過也不能由著它做大,甚至從長遠來看,“冥獄”的危害要更大一些。從那些秘使的出動,已可以看得出他們對‘冥獄’的重視。

在申屠鎮岳下令之前,鎮岳山城的確也不適宜采取任何過激的行動。

也因為沒有人能夠承擔得起這么重大的責任。

秘使再配合各地分舵的人力,這一次的搜索,與十幾二十年前相比,當然就不能夠相提并論。

也當然更徹底,卻只是一種備戰的行動而已。

至于各地堂口分舵之內,也都已經接到了消息,警衛當然更加森嚴起來。

葉清玄終于可以離開素裳宮了。

連續三天的齋菜,加上身邊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姑娘們議論聲和瞄來瞄去的神秘勁,讓葉清玄這個向來灑脫的少年也是極為的不爽利。

該死的,連挖鼻孔的空間都沒有了,這也太憋屈了。

葉清玄在這三天內,先是給梅吟雪疏通經脈,輔以易筋經,讓梅吟雪停滯兩年有余的境界出現了松動的跡象,突破先天指日可待。

而其他的時候,也大部分都在檢查被靜怡師太選出弟子的情況,并由張楚兒協助,將每個人的境界和經脈情況詳細地記錄在冊,以備后續查閱。

在此期間,葉清玄也借助素裳宮的聯絡手段寫信通知昆吾山自己回歸的消息,同時也請幾位師兄帶著幾名優秀弟子下山,一方面是歷練,另一方面也是葉清玄自己多了一層心思……

既然自己能夠幫助外人步入先天,為什么不能給在自己的門人弟子中尋找幾個有用之才加以培養呢?雖然這么做之后,無疑會拖慢素裳宮任務的速度,不過這肥水不流外人田,除了讓他自己心理平衡一些之外,也希夷昆吾山的弟子們能夠有點出息,勾引幾個素裳宮的小美女娶回山。這樣大家成了一家人。也不枉自己提拔她們的一番辛苦了。

葉清玄充滿了這一腔齷蹉心思。合計怎么慫恿師侄們勾搭素裳宮的美女之時,另一邊的靜怡師太也在發揮能量,一個個地拜訪同門,除了尋找合格弟子之外,也有想法勸幾位同門隨同自己一起下山。

只是此中艱辛實不足外人道也,雖然與靜怡想法略同的同門人數不少,不過大部分都是靜音師太一樣,是純粹的苦修士。壓根就不想介入任何紛爭當中。雖然也都不滿鳳儀閣作為,不過也不愿因為此事與一個白道超然大派作對。

三日之后,弟子已經收羅齊備,馬上就要離山之際,方才有兩位同門隨同靜怡師太一同下山,一位法名靜閑,一位法名靜慧。

她們二人雖然對鳳儀閣插手素裳宮事務諸多不滿,但二人已經明言不會為了此事與鳳儀閣為敵,她們二人下山,一個是擔心被選中的弟子無人約束。失了分寸;另一個是來看看這葉清玄到底何德何能,會被掌門師姐如此看重……

如此一番準備妥當。第四天的一大早,眾人便從離開了葉蘭山。

這個時候,葉清玄方才發覺,這素裳宮的諸人,上下山峰,根本就不走那幾條鎖鏈,而是在山腹內挖出來極為隱蔽的半空隧道,貼著山壁,如同棧道一般盤旋著直達地面。

這樣一來,上下山的速度不由得提高了數倍,原本葉清玄上山用了整整一天,而這次下山,兩個時辰不到,就已經到了葉蘭山前。

等到了葉清玄與公孫弘激戰的水潭邊緣,葉清玄便與幾位素裳宮的師太講起了當日遇到魔門中人的軼事,眾人都是面目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靜閑師太聞言直接喝道:“我等白道中人,遇到魔門就應該就地誅除,你卻放任對方逃走而不追趕,真是給我輩丟臉!”

眾人素知這位師太性如烈火,雖然覺得她有些吹毛求疵,但誰也不敢出言拗她之意,葉清玄雖然被罵了個狗血噴頭,但也只是訕訕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杵。

靜怡師太想了想,說道:“無論魔門所欲為何,肯定是有著巨大的陰謀,我們不可不防,待到城中之后,將這個消息傳回山門,讓同門姐妹早做防范的好。”

眾人一起點頭同意。

梅吟雪跟隨在葉清玄身邊,寸步不離,柔情蜜意羨煞旁人。

同時不離二人左右的,還有小丫頭張楚兒,拿著一把長劍,整天問東問西的,說是請教劍法,其實只是纏在葉清玄身邊,不想離開。

不過葉清玄顯然沒有意識到其他的東西,反倒是真心指教張楚兒劍法。葉清玄在劍法上的造詣,早已達到了一代宗師的眼界,細心指教之下,張楚兒的劍法竟然在短時間內大為進步,每日從葉清玄處得到幾句指點之后,轉眼便去向同門師姐妹的炫耀,幾個同樣的小姑娘自然不服氣,結果一比試之下,果然大為驚嘆。

張楚兒性子聰穎,幾句交代之后,便被人知曉是得了葉清玄的指點,這位小道士上山之時的神勇表現,早已深深烙印在了眾多素裳宮弟子的心底,雖然也知道他武功超群,但同仇敵愾之下,之前沒有一人前往討教。但此時有了張楚兒作為突破口,立即引起了眾人的興趣,在張楚兒慫恿之下,幾名女弟子大著膽子前往咨詢,沒想到得到了葉清玄極為熱情的指點,這立即在眾弟子當中炸開了鍋。

張楚兒無意為之,葉清玄有意促成,在短短幾日時間內,葉清玄與素裳宮這些女弟子們的關系實現了飛躍。

這一日,當葉清玄領著素裳宮眾人來到了沅州城。

葉清玄帶著眾人回到了當初包下的那間小院,各弟子幾乎將這個小客棧所有的房間全部住滿。這些素裳宮的姑娘們打小便被帶上山,幾乎沒有幾個接觸過這個世界,嘰嘰喳喳地指指點點,興奮地議論不斷。

而此時葉清玄與梅吟雪則是跟著幾位師太聚集在一處,商議下一步的動向。

靜慧師太是個身材矮小柔弱的女子,說話也是柔柔弱弱的樣子:“難得素裳宮山門大開,讓這些弟子們下山見見世面。只要不是特別危險的地方。我們倒是都可一去……”

靜閑哼了一聲。斥道:“正道中人,豈能趨利避害?既然諸位也把這些弟子當成了中興素裳宮的中流砥柱,那便不能東躲西藏的過日子……”

“那師姐的意思是?”

“斬妖除魔,殺出素裳宮的威風!”靜閑師太厲喝道。

葉清玄暗自抹了下腦門上的汗滴,心中暗道:這位師太看來給那位邱冰娥幾乎是一個性子,不過是因為討厭鳳儀閣才不愿與她們合作,但其實心中所想,與鳳儀閣的意見并無二致。

靜怡師太宣了一聲佛號。道:“兩位師妹莫要忘記掌門師姐交給我們的任務。這次下山,主要是培養這批弟子步入先天,而我們則是保護她們的安全。以貧尼之見,莫不如聽聽葉小友的建議,一切以提高眾弟子武學修為當先!”

眾人齊聲稱善,同時眾人也都將目光集中到了葉清玄的身上。

靜閑師太帶著幾分不信任,出言斥道:“葉道友,你在我家掌門師姐面前夸下海口,不知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呢?別是個繡花枕頭,樣子貨!”

梅吟雪掩口而笑。

葉清玄尷尬地咳了兩聲。認真萬分地說道:“靜閑師太請放心,在下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

靜怡師太笑了笑。道:“放心吧,師妹,這位葉小友的本事,貧尼也是佩服的很呢……你不見他連我們素裳宮最美的冰山美人都能帶下山,他還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梅吟雪臉色通紅,嬌羞低頭。

靜閑師太不由得一笑,怒瞪了梅吟雪一眼,說道:“還不是被迷了心竅,你個小丫頭片子,給山門惹下這么大事端,拍拍屁股就離開師門,真是讓人生氣!”

梅吟雪連忙歉意答道:“弟子請師叔放過吟雪吧,你放心,我離開師門,造成的損失,這個小子絕對能夠彌補的……若是彌補不了,你就一劍殺了他好了!”說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葉清玄搖頭苦笑,道:“罪過,罪過,終于嘗到苦果了。”

靜閑指著葉清玄鼻子罵道:“臭小子胡說八道,你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心我真一劍殺了你!快說,你有什么計劃……”

葉清玄連連抱歉,同時心中暗笑:現在的情形,果然與我之前預計的一樣。

想到當初與封清巖等人聽聞鎮岳山城的行動,葉清玄直接說道:“其實現在真的有一件我們應當插手的事情,而且晚輩也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靜怡師太能夠幫忙……”

接著,葉清玄將自己與封清巖等人合計好的計策一一說了出來,尤其提出請靜怡師太幫忙,請“清江俠隱”沈江平出馬,平息這一場動亂武林的沖突。

但當葉清玄說完自己的要求之后,靜怡師太神色猛地一黯,低下頭來,眼神中各式情感不停糾葛,手中嘩啦啦地捻著佛珠,口中不停暗宣佛號,而靜閑和靜慧二人則是不停地朝著葉清玄施展眼神,眼中責怪之情,溢于言表。

葉清玄頓時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誤。

靜怡師太微微一嘆,淡然說道:“此事……容貧尼想一想吧……”說完盈盈起身,竟然就這么飄然離去,她臉上有些失神的表情,卻讓葉清玄和梅吟雪有些驚呆。

從未看過靜怡師太有這種表情啊……

“師父等我……”張楚兒也是萬分擔心,追著師父的后面跑了出去。

靜怡師太一走出房門,葉清玄還未回過神來,腦袋上便被靜閑師太重重地來了一個爆栗,同時低聲喝道:“無知小輩,你是來故意作弄靜怡師姐的么?”

葉清玄猝不及防,腦袋上已經來了一下重的,有些郁悶地問道:“這是干什么?為什么這么說……”

靜閑暴怒,舉手又要再打,卻被一旁的靜慧拉了下來。

靜閑生氣不說話,靜慧悠悠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這其中的關節,葉小友并不知曉,這也就難怪你了……”

“這……這里有什么事么?”葉清玄眼睛睜得大大的。八卦之火噌噌地燃燒起來。

靜慧與靜閑相視一眼。各自點頭。接著靜慧師太娓娓道來:“其實……靜怡與沈江平之間,有一段不足為外人道的孽緣啊……”

葉清玄和梅吟雪同時大驚,趕忙往前湊了湊,想要聽個仔細。

原來這靜怡師太并非天生出家人,本來靜怡與沈江平兩家是故舊,武林中也是兩個世代交好的家族,兩大家族很早之前便給二人定了娃娃親,二人從小也是青梅竹馬。互許終生。甚至在靜怡師太被挑選出來作為武使前往“武林圣地”之時,沈江平原本要取而代之,代替靜怡前往武林圣地,但卻未獲應允,最終沈江平故意出手傷了另一位武使,于是破格提拔為“武使”,代替那人隨同靜怡師太前往武林圣地,意思便是同生共死。

直到二人回歸,原本預定的婚宴卻因為魔門突然出現的行蹤而耽擱了下來,在追捕魔門高手的時候。沈江平與一名魔門美女高手,齊齊落入一處絕谷之中。被困長達數年之久。

世人都以為沈江平已死,唯獨靜怡師太相信他沒死,一直默默地等他回來,甚至已經有準備,若是沈江平真的身死,她便侍候沈家二老歸天之后,她便一死追隨沈江平而去。

只是世人都沒有料到,在那處絕谷之中,沈江平沒有死,不但他沒有死,同他一同跌入絕谷之中的魔門高手也沒有死。

這個魔門高手,就是百花谷的二谷主,孔雀的妹妹花婉情,同時也是花婉容的親姐姐。

二人在絕谷當中惡斗數場,不分勝負,但偶有奇緣,卻讓二人互生情愫,進而結合,成了夫妻。

沈江平知道自己對不起靜怡師太,但對花婉情已經愛到無法自拔,二人許諾在谷中終老,不再出去,數年之后,花婉情懷孕,生下了二人的第一個女兒……

然后又過了幾年,花婉情第二懷孕,但此時卻因為誤食毒物,而使得母子盡皆處于危險之中,沈江平大為焦急,最后為了妻兒性命,寧愿違背誓言,帶著一家老小,從幾年前便尋到的出口,逃離了絕谷。

雖然最后沈江平找到摯友治好了妻子的性命,而花婉情也順利生下第二個女兒,不過讓人糾結的事情也隨即發生,沈江平沒死的消息傳于江湖之上。

沈家這時雙親已經亡故,靜怡千里尋夫,結果看到的卻是未婚夫與另一個女子的恩愛場面……

故事到這里,不用提后邊的事情,也足以讓人感到扼腕嘆息的,但沒想到,事情到了這里并未結束……

靜怡師太一怒之下,出家為尼;而沈江平之友,也因為他結緣魔門妖女而跟他恩斷義絕,永不往來;最為意外的是,沈江平的妻子魔門妖女花婉情也在此時離他而去,連帶著兩個女兒也一同消失不見……

沈江平飽受打擊,認為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傷心欲絕之下隱匿漁村,從此少見于江湖,只是偶爾還為世間幾許不公之事出頭爭取一番,看似公平公正,其實了解這些事情始末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在贖罪而已……

葉清玄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暗罵自己果然夠白目,竟然當面求著一場愛情的失敗者去找自己的絕情未婚夫求助,這,這這……

葉清玄恨得差點給自己一個嘴巴。

靜閑師太看到葉清玄懊悔的樣子,還不解氣,出言諷刺道:“怎么樣,葉道友,這個故事是不是夠八卦,聽著很過癮啊!?你們這些臭男人,吃著碗里的,惦記著鍋里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葉清玄一拍桌子,跟著罵道:“就是嘛,靜閑師太,你這句說的太對了,你說這些大男人,怎么就不能學學我,從一而終,一生只愛一個女人就好了嘛,干嘛朝秦慕楚的,真是妄為天絕高手啊……”

梅吟雪淺笑著瞟了葉清玄一眼,毫不隱藏地說了句“算你識相”。

葉清玄暗自擦了一把汗水,慶幸自己反應的快,將靜閑師太撇過來的招數給化解開來。

不過同時他也心中叫苦……

靜怡師太若是不幫忙,能否請動沈江平不好說,現在恐怕連他住在哪都找不出來……

正在此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靜怡師太神色從容淡定,看著眾人,緩緩說道:“阿彌陀佛,這件事便這么決定吧……我們去請沈江平!”

眾人看著神色淡然的靜怡師太,俱都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得天獨厚 發表於 2014-7-5 11:26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070】風云際會

葉清玄收到封清巖的口信時,就是在他們到達沅州城的第二天。

想不到匿跡江湖數十年之久的“冥獄”又有了重現江湖的跡象,包括靜怡、靜閑、靜慧三位師太在內,所有人都是心頭籠罩了一層陰影。

原本對于介入黑道紛爭便極為不滿的靜閑師太,更是直言不如退出這次事端,因為在她看來,無論是鎮岳山城、洞仙谷,還是冥獄,都是黑道勢力狗咬狗的結果,他們中任何一派取勝都不會給武林帶來安寧。

而葉清玄據理力爭,平息鎮岳山城和洞仙谷之間的紛爭,主要是為了讓江湖太平下來,不給魔門以趁火打劫的機會,魔門隱匿之深,圖謀之大,讓人想象便是一身冷汗,實在太過擔心,若是因為黑道大派之間的爭斗而讓整個武林大亂起來,再加上“昭武九州”之下,白道門派除此之外,不理會江湖事務,無疑等于給魔門極大的助力,他們說不定連推翻朝廷,一統天下的事情都干得出來……

最后大家商議的結果,還是一如既往的先行探訪“清江俠隱”沈江平,不管是面對鎮岳山城、洞仙谷,甚或是背后的冥獄,以沈江平的名望和實力都足以對它們構成威脅,若是沈江平出面,召集白道人士,絕對有能力壓服各方勢力,不敢輕舉妄動。

有了這個決定之后,葉清玄又是轉托鎮岳山城的人馬,傳達了幾個消息:

一是給昆吾山的消息,讓他們轉而去鼎州城,找封清巖匯合;

二是給封清巖的一封信,告訴了他當年的確曾經將幾瓶沒有成功制成粉末的半成品“化尸水”,轉售給了云州鎮南城的四海閣。然后將具體的信息寫好,同時告之二師兄,不久之后會有同門找他匯合,讓他短時間內不要離開;

三是寫了一封信給段散石。讓他有時間趕緊到鼎州城來等著自己。有了這個精通丹藥,同時對經脈大有研究的專業人員幫忙。自己完成素裳宮培養先天弟子的任務時間無疑會大為提前;

而最后一件事,則是葉清玄寫給師父楚靈虛的,除了介紹自己歸來之后的遭遇和江湖上可能發生的各種不好事情之外,還十分隱秘地提及找到季廣嵐。請這位給當今的幾件事情好好分析一下,給些意見,同時葉清玄還深切地盼望季廣嵐能夠讓江水寒出山幫忙,最近的事情太多,而且陰謀詭計看起來不斷,自己這個腦袋多少有些超負荷,而且分析和防備別人的陰謀也不是他的強項。找到江水寒這個小子,無疑多了一個極為好用的大腦,給自己減減壓……

安排好這一切,第三天的時候。一行人便立即出發,直奔沈江平隱居的漁村而去。

就在十幾天以前,徐正弈一行人也已經到了那個偏僻而又安寧的小漁村中……

當天下午,便有上百只信鴿飛出這個寧靜的小漁村,四散而走,目的地都是與沈江平有著故交的白道門派之中而去。

而在葉清玄等人奔向漁村的同時,蜀山劍盟的六大長老會中下了一個決定,蜀山劍盟的六大主峰,孤霞山、云隱山、煙蕩山、瑤曲山、風竹山、燕空山,各自選出杰出弟子,一共選出一百多名弟子,其中光是先天高手便有十二名,由妙針姥姥親自帶隊,奔赴荊南而來。

當年魔門某位天君,設計埋伏屠殺了蜀中劍盟上百名出山歷練的弟子,甚至包括三名先天級別的長老人物,這個大仇,不能不報,但魔門一向行蹤詭異,蜀山劍盟數年來沒有查到一丁點的下落,此時有了朱雀的消息,蜀山劍盟的長老會豈能坐視不理?

妙針姥姥的二弟子盧巧珍一封信件傳到,整個蜀山立即沸騰了起來,斬妖除魔就在此一戰!

包括那屠戮了鎮岳山城屏東分舵的燕空山弟子燕絕翎,也是收到門人信件,趕來荊南的。

而且幾日之后,昆吾山上,一場爭論之后,陸清正、岳清蘭夫婦和五師弟鐵清石、六師弟賀清竹,四大先天高手聯袂下山,帶著昆吾山杰出弟子二十名,也是直奔荊南而來。而且隊伍中還有一個提著青龍偃月刀的大漢和一個相貌嬌媚如同女子的冷靜年輕人一同前來。

荊州之內,霎時間風云際會!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小谷內,碧草悠悠,繁花似錦……

一座小亭之前,朱雀同樣一臉的陽光,頗有些狹促的注視著眼前有些病怏怏的文弱書生。

他是齊濡林,而他另一個身份,也是他的真實身份,便是魔門六御之一的麒麟。

麒麟就著一杯清茶服下一粒丹藥,臉色不由得有了些紅潤,輕輕噓了一口氣,仰躺進搖椅之中,淡淡說道:“朱雀大人,你若是老是這么瞅著我,我會以為你是孔雀上身,變了性取向呢……”

朱雀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道:“你不知道我覬覦孔雀很久了么?太可惜了,要是他真是喜歡被男人攻的話,我倒希望有遭一日,我能一親芳澤。”

麒麟露出一副不敢耳聞的表情,接著臉色一變,問道:“怎么?你覺得孔雀的個性是裝出來的?”

魔門九宗雖然說在名義上已經被魔帝羅破敵統一,但各派宗主全部以各種借口隱匿起來,不停魔門號令,看似不會阻礙魔帝的令行禁止,但誰能保證他們在背后不會有什么小動作,來挑戰魔帝的權威,甚或是取而代之。

所以這幾位魔門宗主的任何反常情況都要迅速作出判斷。

朱雀揉了揉太陽穴,細長的眼睛變得彎如月牙,說道:“我不知道孔雀的性子是真是假,不過我知道的是,這一個月以來,進入孔雀閨房中的男人一共有六人之多。不過每一個人都是站著進去,躺著出來的。沒留下一個活口,雖然看來是孔雀口味太重,但卻沒有證據表明。這些人是否跟孔雀有過什么……”

死人當然無法證明任何事情……

不過這并不妨礙這些魔門中人做出論斷。

“麒麟”齊濡林淡淡說道:“既然證明不了他的清白。那就暫且當做敵人來防范好了……哼,這次我們在荊南的行動。現在看來進行的很順利,徐正弈不但來了,連著沈江平也已經入甕,白道人士來的越多。我們的碩果就越豐厚。

冥獄的人也跟我們傳遞了消息,鎮岳山城和洞仙谷之間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動手,等到沖突一起,以沈江平的性子必然出頭化解雙方的殺戮,而只有加上徐正弈,他們二人的組合才足以壓迫申屠鎮岳和呂易風坐下來談判。

到了那個時候……嘿嘿……

黑白兩道最重要的幾個人物。即將就此終結。

而最有趣的是,黑白兩道的怒火,最終都將被百花谷和其他圣門宗門的身上,讓這些家伙不知自愛。只要我們透露幾個消息,足夠武林正道力量將這些老家伙清理干凈的了。哈哈哈……咳咳……”

麒麟說道最后興奮之時,卻是難以壓制體內的邪火,引得自己咳嗽起來。

朱雀過去倒了一杯清茶給麒麟,說道:“這個連環計果然夠犀利,也難為你考慮如此周全了。不過你也不要太過勞累,身子要緊。若是你出點什么事情,只怕圣帝會降罪于我等。”

麒麟不由得輕笑道:“父親心中只有天下大業,我這個兒子的生死他怎么會太過在意……哦,不,也許他很在意,他希望我會多活幾年,這樣對圣門的千秋大業會更有幫助吧……不只是我,螣蛇不也是如此么!”

麒麟,魔門六御之一,原來卻是魔帝羅破敵的兒子。

朱雀不敢批評魔帝,只是笑道:“只怕二公子那里更喜歡如此吧,畢竟沒有了束縛,行事也更加隨心所欲。話說回來,你服用那藥丸雖然可以壓制你體內的陰氣,但積累的邪火卻是很旺盛,雖然延長了你的性命,但你的身體卻是越來越糟糕了……唉,可以我們圣門的功法都是求快,不如玄門正宗心法驅邪扶正……嘿,若是當年昆吾派的太乙玄元凝玉功落入我們圣門手里,憑借你的聰明才智,定然能夠靠之治愈頑癥!”

“太乙玄元凝玉功么?”

麒麟喃喃自語,腦海里浮現出葉清玄的身影。

葉清玄一行四十幾人,改走水路,不過三日時間便進入清江水域,按著靜怡師太的指點,逆流而上,舟行上百里,改主流航道為一條支流,又是百里距離,遠處一座青山,山下一座小漁村便清晰可見了。

這時斜陽西墜,云凈當空。

江中波濤浩瀚,襯著天際一輪紅日,余暉幻彩,燦若錦霞,紅光反射,倒影人水,若有萬干道金蛇,騰翻跳擲于銀濤碧浪之間,越顯得江容壯闊,晚景奇麗。

如此江景之下,更襯得那小小漁村有如世外桃源。

葉清玄與梅吟雪佇立船頭,迎著江風,破浪前行。見江景如此好法,不覺心神大爽,高興非常,正和吟雪說笑了一陣,船已抵岸。

而葉清玄等人的到來,似乎也驚動了漁村中的漁民,當然,也有隱居此處的高人雅士。

就在船夫泊船的空擋,遠處漁村中一聲清嘯,一個矯捷的身影疾速奔至,凌空一個翻轉,朝著船頭重重踏來……

葉清玄眉頭緊皺,看著來人之勢,乃是把全身的功力凝聚在了雙足之上,全力一跺之下,自己這艘三桅大船雖然不小,只怕也是會劇烈波動一番。

來人如此不知好歹,擺明了是來挑釁,船上四十位女眷在此,更有不少女子境界低微,如此突如其來的一擊,只怕會引起素裳宮諸人的大亂,還未與此地主人見面,就雙方之間心存芥蒂,只怕對之后的邀請不利。

所以葉清玄一見來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行動,不由得暗哼了一聲,一手攬著梅吟雪的纖腰,腳下猛地一運功,就在來人落船之際,碩大的船體竟然平滑地橫移了數米距離,避開了來襲者的全力一跺,而來襲者若是落勢不改,勢必要跌入江水之中。

空中之人眼見落船,卻發現大船竟然在瞬間平移了開來,不由得驚咦了一聲,身子一扭,游龍一般地凌空彎曲,身子瞬間也是橫移了數米,安穩地落在了船頭之上,動作瀟灑漂亮已極,便是葉清玄也不由得贊了聲好,不過來人那全力一跺,卻也被無形化解。
得天獨厚 發表於 2014-7-6 00:13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071】冥獄往事

葉清玄抬眼看了一下突如其來的青年,年紀不過二十四五,身高高挑,相貌出眾,自有一股英氣浮現在臉上,只不過言語態度微微有些輕佻,看來是驕縱慣了的。

那囂張青年一擊不成,臉色并未露出絲毫不悅,反倒是眼神中的好戰之情更盛了幾分。

轉頭盯著葉清玄道:“你這個小道士,身手不錯,定是家父提及過的昆吾派高手葉清玄了?在下徐希羽,斗膽向葉道友討教……啊!”

眼前這一襲錦衣的英俊青年正傲氣的說著話,沒想到葉清玄身旁的梅吟雪就這么一扭頭不悅地看了他一眼,那絕色的樣貌登時讓徐希羽驚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連帶著說了半截的話都忘記了,就那么呆呆傻傻地緊盯著梅吟雪,態度無禮至極。

葉清玄見到對方緊盯著自己的女朋友呆若木雞,身為現代人的他不但不以為杵,反倒與有榮焉。

本來嘛,一個男人有一個絕世佳人當自己的女朋友,自然是高興的很,有什么可生氣的。

不過這只是葉清玄的想法,一旁的梅吟雪卻是極為不滿,對這個行為舉止狂傲囂張的公子哥分外不滿,見他緊盯著自己,更是心底惡心,冷哼了一聲,對著葉清玄淡淡說道:“葉郎,這里突然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我去幫師姐妹們整理行裝,一同下船了!”

葉郎!?

葉清玄差點笑出聲來,對感情的表達一向冷靜的梅吟雪,竟然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竟然當著外人面如此稱呼,不外乎是為了向眼前這個登徒子表明自己名花有主,斷了他的念想罷了。

葉清玄心中暗爽,點頭道:“如此也好,你且去吧!”

梅吟雪果然聽話地轉身離去。

葉清玄心中喜得眉飛色舞,但表面上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轉過身來的時候,立即迎來的便是那個自稱徐希羽的青年劍客一雙幾yù噴火的眼睛。

這羨慕嫉妒恨已經達到了如有實質的境界了。


“她是你的女人!?”徐正弈問道。


葉清玄無可無不可地說道:“沒錯。有何見教!?”


徐希羽昂頭看著梅吟雪離去的背影,嘆息道:“唉,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可惜本少爺晚了一步,想要得到這樣的女子,看來要頗費一番手腳了。”

葉清玄奇道:“你這人欺男霸女怕是習慣了吧?其實你可以不必把自己弄得這么討人厭,剛來之時的借口挺好,看我不順眼就動手唄,欺男總比霸女的名聲要好聽一點……”

徐希羽眼睛一瞇,冷聲道:“本少爺向來口無遮攔,年少輕狂,這點子名聲對本少爺來說,算個屁!”那徐希羽撣了撣前襟,淡淡說道:“我喜歡你的女人,葉道友最好現在便放手,若是有什么條件,不妨開出來,本少爺除了武功好之外,最大的優點就是有錢!”

嘿,夠討厭,夠直接!

呀呵,沒想到這位還是個高富帥,而且性格果然夠討厭,而且還是那種非常直接的討厭!

葉清玄一挽袖子,說道:“少廢話,道爺不差錢,也不缺東西。不過在我看來,反倒是你缺了點什么……”

“缺什么?”

“缺心眼!”

葉清玄話音一落,徐希羽眼中的怒火還未顯現到臉上,眼前就是一花,葉清玄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迎著徐希羽的鼻子就是一拳!

徐希羽從生下來到如今,與人比武也經歷了無數場,但從來都是正了八經地擺開架勢,互相施禮之后再正正經經地一決高下,何曾遇到過這種臭流氓的無賴手段,尤其對方還是白道的名門大派,還是出家人,又被自己老爹一陣夸獎,連著一向疼愛自己母親都是萬分佩服的樣子,這樣一直在此修心養性、苦練武功、希望有遭一rì能夠得到父母夸獎的徐希羽大為吃醋。自己在這個荒村被舅父逼著苦練武功,不知吃了多少苦,到頭來自己的努力還是比不上一個初次見面的小道士,這樣心高氣傲的徐希羽如何能忍,擺明了前來找茬,卻沒料到率先出手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

尤其這卑鄙的手段,真是讓人咬碎了鋼牙!

徐希羽氣得七竅生煙,但反應也是極為迅速,身形如同彈簧一般,猛地向后彈退,同時強化面前的護身罡氣,延遲對方一拳的攻擊,來不及拔劍,左手中劍鞘猛地向前一杵,直接點向葉清玄的下丹田。

這連削帶打的手段施展的有若行云流水一般,足見這徐希羽雖然是個二世祖,但這武學的底子委實不弱。

只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葉清玄。

右手直拳未變分毫,左手紫光一閃,斗轉星移之下,猛地一拍劍鞘……

那柄本來直插腹部的劍鞘登時一個拐彎,在不可思議的情況下力道倏然向左下方一轉,擦著葉清玄的身側直奔船面,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隨著對方左手往回一縮,一股龐大的吸力傳來,徐希羽原本向后彈射的身勢頓時一逆,反而朝著葉清玄沖了過去,眼見對方的拳頭到了面前,就像是自己主動沖過去的一般。

想不到對手的手段如此詭異,徐希羽駭然之下,猛地一偏頭,想要避開迎面的一拳……

但就在此時,自己胸前一股大力襲來,砰然聲響中,自己的護身罡氣莫名其妙地中了一記,徐希羽駭然低頭,卻發現原來是葉清玄剛才拍在劍鞘上的一擊,力道巧妙地轉到了劍鞘內的長劍上,引得長劍從劍鞘內彈出,強大的力道瞬間擊中了自己的胸口!

這一擊雖然無法擊穿徐希羽的護身罡氣,但卻利用驚詫引開了他的注意力,使得原本普普通通的一記沖天炮成了避無可避的一擊!

就在徐希羽一愣神的功夫,葉清玄的拳頭已經轟然砸在了徐希羽面前的護身罡氣之上,而接下來,那碩大的拳頭又在他眼前發生變化……

葉清玄一拳轟在他的護身罡氣上,蕩起的真氣波紋還未擴散開來,他就猛地化拳為指,雙指分開,一招二龍戲珠,硬生生摳破護身罡氣,直接點在了徐希羽的眼珠子上……

天地倏然一黑……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爆起!

然后是一陣不可抑制的破口大罵震撼整片碼頭上空……

“啊——葉清玄!我cāo你姥姥的,武林同道比武,你TMD的摳我眼珠子!!卑鄙、無恥、下流的jiān賊,下三濫,臭流氓……”

終于有機會拔劍出鞘的徐希羽,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拔劍在手,瘋了似地在身前劃來劃去……

而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則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一轉身,在四十多名大小美女們呆若木雞的注視下,飄然走下船頭,路過眾美女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調侃地說道:“嘿嘿,你們看,這個高富帥功夫雖然不怎么樣,但文采挺好的,你們有興趣的不妨幫我打聽一下他爹是誰……”

說完,一手攬著同樣有些呆滯的梅吟雪,緩緩步下三桅大船,到了碼頭之上。


人影一閃,身材消瘦、面有一道傷疤的崔長齡站立在了葉清玄二人的面前,寒如冰霜的臉孔變得更加沉重。


“葉公子果然守信,我家老爺在此恭候多時了……”


葉清玄一見對方是那個在靈武門中幫助自己的劍客,而對方出現在這里確實讓他吃了一驚,雖然自己早有猜測對方說的漁村和沈江平的漁村是同一個地方,但直到對方出現在自己眼前,方才確認自己猜測的沒有錯。


那難道說,那個其貌不揚的胖子就是“清江俠隱”沈江平!?


葉清玄呆呆地“哦”了一聲,有些疑惑地向身后一指還在船頭叫罵的徐希羽,問道:“那這位小哥是……”


崔長齡冷哼一聲道:“正是老爺的獨生愛子……”

還獨生愛子!


葉清玄木然說道:“可他姓徐……”


如果那胖子是沈江平,不可能他的兒子姓徐啊,難道這小子跟他媽姓?這沈江平好歹一代大俠,這樣也能同意!?


崔長齡嘆息道:“葉小友,此時不是說笑之時,我家老爺正在府中相候,葉兄若是有什么疑問,見面后,一問便知!不過有件事,我要先行提醒小友……”


“是什么事!?”


看著對方沉重的表情,葉清玄心中突然感到一絲不安。


“待會過后,葉小友無論看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靜和克制!”


葉清玄心里咯噔一聲,暗暗說道:


出事了!


荊州的動亂,雖然沒有引起朝廷和白道大派的重視,不過許多無門無派的閑散武者卻是成堆成片的來了此地,其中不少人是聽聞這里有“青銅龍塔”的消息,趕過來看個熱鬧,同時看看自己有沒有什么運氣分一杯羹。


所以不但是一些武功不弱的閑散高手過來,便是許多黑道巨盜也跟著一同前來。


無疑,這里也引來了許多想要功成名就的武林人士。


最近一直都在獵殺武林敗類、積攢名聲的宗軒,也是千里迢迢從冀州趕了過來。


他此時的目標,是一位剛剛步入先天沒多久的黑道強徒。


據說,此時對方投靠了鎮岳山城,跟著一干高手,集結到了洞仙湖附近。


這里是襄陽城,距離洞仙湖還有幾rì的水路……


夜已深,月未圓。


暗淡的月光照耀下,宗軒穿過走廊,來到房門之前。


他才將門推開,就感覺身后有人在接近,腳步立時停頓:“誰?”


“我!”一個形如鬼魅的身影隨即從他身旁掠過,飄進了房間之內,宗軒一聲不發,跟著跨了進去,反手將房門掩上。


那個人已經在桌旁坐下,一身黑衣,頭上一頂老大的草笠,低蓋至下頷,竟然就是“冥獄”中那個無面人的裝束。


但同時,他也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血煞”的成員,同時也是秘密門派“天機閣”的一員。


面對宗軒的問話,無面人的語聲一如既往的沙啞,輕聲道:“放心吧,沒有人發現我。”


宗軒吁了一口氣,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無面人點頭,竟然稱呼宗軒:“星子大人──”


宗軒身形倏地一動,掠至窗旁,將窗戶關上,一盞燈籠旋即在窗外閃過,那是這間客棧中的伙計在巡夜。


宗軒仍等了一會,直到對方的腳步聲遠去,方才回身,皺眉說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許你們再說起這個稱呼,天機那個老鬼耳目眾多,難保不會知曉我們的身份。他現在是在利用我,但卻不知我真正的身份,也就不知道其實是我們在利用他。但若是他知曉了這些,難保我們不會出事。明白了么?哼,現在可以說了。”


無面人垂頭不語,片刻方才說道:“屬下謹遵公子的指令。屬下因為這次行動即將成功,心中難耐之下方才如此稱呼公子,還請公子恕罪。”


宗軒仰天長嘆一聲,緩緩說道:“你不知道,我等這個稱呼也等得好久了。當年祖父等人安排下這個計策,千方百計安排了我的身份,又吸引天機那個老鬼的注意,收我為徒,為的不就是今rì么……天機老鬼自以為得計,還為我能在武林中立足,布置了許多手段,甚至還準備把我那所謂的叔父一家盡數殺絕,以正我名……嘿嘿,真是費盡了心機,用盡了心力啊。”接著宗軒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說道:“當年安排這計策之時,打聽到天下殺手組織大部分都受‘天機閣’的控制,‘血煞’更是‘天機閣’的直屬組織,祖父為了有人能夠不受懷疑的幫助我,將你毀容、毀聲……你,不會怪‘冥獄’么?”


無面人慌忙跪倒,答道:“屬下不敢!屬下的性命便是冥獄的,冥王要殺要剮,屬下絕無二話,更不會生出一絲不滿!”


“好!忠心可嘉,不愧是我‘冥獄’的‘電劍’!”宗軒灑然一笑,虛手一托,說道:“好了,起來吧。這次來,你一定是有要事說明吧?”


無面人立即站起身來,垂手站立在宗軒身側,謂道:“稟公子,鎮岳山城已經發現了我們冒充他們的人,殺了洞仙谷屬下的這個秘密。屬下相信,鎮岳山城已經能夠猜測出是有人故意挑撥他們與洞仙谷之間的戰爭了。”


“哦?”宗軒有些詫異,“那你覺得申屠鎮岳是否已經知曉了我們的身份!?”


無面人搖了搖頭,說道:“這次的事情雖然來得突然,不過我們還是及時清除了疑點,躲避了開來。他們應該不會懷疑到我們‘冥獄’的頭上。不過……”


“不過什么?”


“據消息說,他們也正在四處打聽消息,甚至已經查到了云州鎮南城的四海閣,并且已經派人去查問幾瓶‘化尸水’的去處。”


“果然不簡單。”


“我們聯絡用的那間布店已經被偵破,所幸發覺得早,他們又未摸清楚我們的底細,沒有派來更多的高手。”


“聽你這樣說,已經發生沖突了?”


“嗯──”無面人陰森一笑,道:“而且‘雨’總管還殺了他們的護法‘利爪雕’言英。”


“殺得好!”宗軒沉吟道:“我想他們還不會立即對我們采取報復行動。”


“因為我們一直都掩蔽得好,他們未必知道是我們下的毒手,況且申屠鎮岳更關心的是與洞仙谷和黑龍谷之間的一戰。”


宗軒冷哼一聲,道:“這件事倒也不用太過擔心。以申屠鎮岳的狂妄,就算知道了是我們冥獄在背后搞鬼,一時也不會對我們動手,因為在他的眼里,我們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二十年前,家父天縱奇才,將‘冥獄’武功練至極致,但仍然不能取勝申屠鎮岳,到了如今還是形同廢人,恐怕在申屠鎮岳的眼中,除了‘劍神’李慕禪和‘魔帝’羅破敵,天下再無他人能夠入得了他的眼簾了吧……”


提及二十年前往事,無面人顯然義憤填膺起來,說道:“其實當年少主是輸在年輕氣盛,對敵經驗不足這一點上,申屠鎮岳是從一介山賊廝殺成了‘天下第一刀’,少主雖然天縱奇才,但依然在對敵經驗上欠缺了一些,所以才會敗北,但這絕不是我‘冥獄’的武功不夠高明!”


宗軒冷笑一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曉冥獄武功天下無雙……唉,只可惜,為了祖父的計劃,為了不讓天機老鬼起疑,我只能放棄家傳絕學,去學習那魔門的什么狗屁金晶琉璃決,搞得我到了現在還步入不了先天……”


無面人說道:“天機老鬼太過機敏,公子小心一些還是好的。當年天機老鬼仗著老主人幾分信任,出的一個餿主意,說是聯手捧卓惠梵那個賤人上位,讓主人與其爭斗,然后假死……進而依靠鳳儀閣秘密控制白道武林。老主人聽信了讒言,不但讓主人假死,還故意施展手段,讓我‘冥獄’的三大總管護法在那賤人手下喪命……

可惜沒有想到的是,原本應該是與天機和卓惠梵秘密商議之后事宜的一次約會,卻等來了白道門派的大舉圍攻,結果老主人當場戰死,甚至冥獄總壇都受到白道大派的聯手圍攻……真是可惡之極!”
c7152771 發表於 2014-7-6 07:09
【072】非人折磨

無面人說到此處,已經是怒不可遏的狀態,勉力平息了一番呼吸,接著說道:“還好當時主人因為與卓惠梵比武,假死受傷,被老主人安排在了其他地方養病,而我等守護在側,如此方才留下了一條性命。可惜包括家父在內的上一輩高手,全部殞命……從那時起,屬下便暗暗發誓,一定要苦練武藝,繼承‘電劍’絕技和稱號,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也一定要扶持主人再立山門,并殺盡鳳儀閣的賤貨,也要虐死天機閣的所有人……現如今,屬下不過是毀了臉,啞了喉嚨,但比起冤死的‘冥獄’前人,這點傷害又算得了什么?”

無面人口中所說的主人,便是現在的冥獄之主,也就是宗軒的祖父,也是當年傳說中被卓惠梵殺死的“星子”。

而宗軒,便是當代的“星子”,也是“冥獄”未來的主人——冥王。

宗軒表情淡然地聽著無面人述說著自己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的往事,等到無面人往事說盡,方才虛情假意地唏噓一番。

宗軒是個非常現實的人,仇恨可以利用,但不必讓仇恨蒙蔽了思維,如此冷靜到近乎殘酷的個性,其實就是天機老人培植的結果。

天機老人和卓惠梵無疑在當年耍了“冥獄”一道,不過風水輪流轉,現在也是到了他們秋后算賬的時候了。

至于那些讓人悲憤的往事,其實是有點多說無益了。

不過這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電劍’果然忠肝義膽,若有機會,我定會向祖父保舉,提拔你為六大總管之首。”

“多謝公子提拔!”

“鎮岳山城之后有什么動作沒有?”宗軒問道。

宗軒伸了個懶腰,說道:“好了。除了這個消息之外。還有什么事!?”

無面人趕忙躬身道:“回公子,主人傳令,說讓公子若是有機會,不妨多多接近申屠鎮岳。埋伏在他的身邊。一有機會,就——”

無面人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宗軒皺了皺眉頭,淡淡說道:“這件事我要想一想,畢竟申屠鎮岳不是那么好接近的……”

無面人嘿然一笑,道:“其實屬下倒是有個主意。那申屠鎮岳有個愛女,名叫申屠嬌嬌,比少爺年齡小了一些,不過卻是相當,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公子不妨施展手段,大膽追求,嘿嘿……若是公子成了申屠鎮岳那老賊的女婿……”

靠女人達到目的!?

嘿嘿。這么齷蹉的手段我倒是用過幾次……

宗軒不由得露出幾分感興趣的表情。

“不過現在倒是有些麻煩……”

“什么麻煩!?”

“那申屠嬌嬌的身邊,現在糾纏著一個昆吾派的劍客,二人看來關系匪淺,公子要達到目的。怕是要破費一些手段了!”

“昆吾派的劍客!?”

宗軒突然想起了葉清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打聽好了么?是何人!?”

“是個姓封的高手!”

“封清巖!?”

這是宗軒另一個不想得罪的人。

無面人一見,趕忙說道:“公子是否需要屬下把他除掉!?”

宗軒一揮手,答道:“不必,我自有注意,你切莫插手!”

“是,屬下明白!”

無面人向后退了幾步,事情辦完,就要離開,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低聲道:“公子,屬下還有件消息,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宗軒討厭吞吞吐吐的不爽利。

無面人沉聲說道:“屬下接到‘血煞’的追殺令,‘血煞’新接了一個大買賣,刺殺的對象是您的老相識,葉清玄!”

“葉清玄!?他活著回來了!?”宗軒猛地站起身來,音調瞬間不自然地拔高了幾度。

葉清玄,這個名字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無面人冷冷答道:“他不但活著回來了,而且活得還很好,在揚州地界出手不凡,連著刺殺了‘摩天嶺’數名先天高手,連著剛出世的‘無生十劍’都被他干掉了幾個。”

宗軒緩步走向窗臺,一把推開窗戶,任由晚風吹拂而來,這讓他有些頓止的呼吸變得通暢起來,沉聲問道:“這一次‘血煞’派了什么人來!?”

無面人躲到陰影之中,沙啞地說道:“屬下知道的人物總共來了五個,都是一等一的強手,論武功不再屬下之下,論刺殺手段,只怕還要強上一籌……看來這一次,公子的這位大敵就要在劫難逃了!”

“在劫難逃!?”宗軒森然一笑,答道:“不,不不,我的敵人,我要親手殺了他,其余的人打他的注意,我可不愿意……”

無面人詫異道:“那公子你的意思是?”

宗軒灑然一笑,陽光般的笑容綻放開來,宛如世上最親善的朋友一般,道:“這一次,我當然是要去救他了……我可是他們兄弟的朋友!”

“還有,以后沒有要事,我們不要見面,只要有一次被人發現我們見過面,那所有的計...
c7152771 發表於 2014-7-6 07:09
【073】清江俠隱

一旁的大胡子“煞刀”祝雄看得焦急,出言說道:“葉兄弟,我看這位敖兄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葉清玄也是被眼前的事情沖昏了頭腦,此時得人提醒,方才發覺,沉聲道:“鎮靜點,敖子青,我知道你要告訴我些什么,但你不要急,讓我們慢慢的想法子,總會叫你表達出你心里想表達出的意思來!……”

但是,敖子青似乎來不及等了,他全身一陣緊似一陣的顫抖加上抽搐,爛眼及瘡口中的膿血黃水淌流不停,腮邊的小孔里也涌出了更多涎液來!

葉清玄連忙手抵敖子青的后背,帶著生系的真氣緩緩注入他的**,哇地一聲,敖子青吐出一口血痰之后,臉色立時變得好了幾分。

周圍眾人都是一陣驚愕,想不到這葉清玄的內功竟然會有如此奇效,雖然不足以起死回生,但這關鍵時刻卻能緩住重傷瀕死之人的一口生氣。

葉清玄沉重的道:“別急別急,敖子青,你安靜一下,支持片刻,我們慢慢來——”

敖子青盯視著葉清玄,他仍然顫抖著,抽搐著,但他也在竭力支擋,他的形狀之枯憔萎頹,不由不令人想到“油盡燈枯”之前的情形……這一刻,他是在用僅存的生命之火,煎熬著他的精神意志……

眾人看得都是心酸不已,知道敖子青有什么要事要說,卻偏偏無法表達。

葉清玄亦凝注著他,悲戚的道:“子青兄,你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是么?”

敖子青“啊”“啊”兩聲,卻連連擺幾下頭。

這時,一側的祝雄又是低聲的道:“葉兄弟,這么個問法。要問到幾時才搞得清楚來龍去脈!我們總得怎生想個比較直接了當,且又容易領悟的法子才是!”

說著,他又湊近葉清玄耳邊道:“我說幾句實話,葉兄弟不要生氣。據我看。敖兄受到的折磨實在太狠。他之所以能支撐著來到這里,無非全是一股強烈的精神力量支持。希望能見到葉兄弟藉以申訴冤怨,并盼葉兄弟能替他雪恥復仇。如今他既已到此,這點意志力便將很快消失,我看。若不再問由個所以然來,只怕他就要崩潰不支了!”

想不到這個粗豪的大胡子還有如此仔細的一面,眾人都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點點頭,葉清玄苦惱的道:“這些我全明白,而且我心中的急憤焦恨更是不用言喻,但是……但是我們用什么法子才能很快搞清事情的真相呢?”

祝雄沉吟著道:“真傷腦筋,他既不能說。更不能寫,這就叫人費斟酌了……”

突然一旁躲在靜怡師太身后的張楚兒出聲說道:“有了,葉子哥哥,我倒想起一個法子。”

祝雄忙問:“什么法子?”

張楚兒頭也不探出來。直接在靜怡師太的背后說道:“我們可以準備一個大號墨盆,讓這位……這位……沾著墨汁寫出來!”

眾人眼前都是一亮。

對啊,雖然敖子青已經沒有了手腳,但用斷臂和腦袋沾著墨汁,一樣可以寫字,只不過是稍稍又亂又大了一些罷了。

沈江平連忙朝外喝道:“來人,立即準備一個小甕,裝滿濃墨,再找大號宣紙來,在屋內的地上鋪滿!”

外面立即有下人領命而去,沒用多少時間,幾個下人已經手捧一只四方形的雕龍“清石墨盤”進來,而且,墨盤上墨汁淋漓!

大張的宣紙鋪滿了地面,只待敖子青書寫。

親自接過墨盤,葉清玄放置在敖子青身下,他仰起頭,鎮定的道:“敖子青,你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但你的殘肢和頭腦可以動彈,你且用這些蘸著墨汁,就在地下簡單寫出你想說的吧!”

敖子青混濁的獨目中也突然顯出光亮來了,似是贊許葉清玄的智慧超人,敖子青開始顫生生的伸出他那只齊肘而斷的右肘,以斷肢處蘸滿了墨汁,被葉清玄攙扶著爬到了地上,晃晃悠悠地與地面上的宣紙接觸,但是,由于他身體受創太深,早已心馀力絀,所以腳尖觸及地面之際,因為抖索抽搐得太厲害,除了一下子染沾了幾團墨漬之外,任什么也沒寫出來。”

葉清玄趕忙上前,小心翼翼扶穩了敖子青雙肩,這一來,他才算勉強定住了一點!

敖子青用那只斷肘,沾著墨汁,在地下顫抖抖的移動著,東一滑,西一拉,終于形成了兩個亂七八糟,沾污狼藉得幾不可認的字體:“碧霄!”

是“碧霄劍”!?

到了這個時候,這個敖子青竟然還惦記著自己的祖傳寶劍!?

這個人到底是白癡還是武癡!?

眾人中只有葉清玄想到了一絲端倪,想到了對方看到自己“碧落劍”的表情,沉聲問道:“敖兄的意思,是說這些人是為了‘碧霄劍’才對你動手的么?他們應該沒有找到‘碧霄劍’,否則他們一定會第817章齊需要的五把寶劍,多的這一把,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又因為有了曲歸鴻的參與,而寧愿讓他們之間的交易告吹。

反正曲歸鴻做下了如此令人發指的事情,也不怕他翻臉。

曲歸鴻上了這條船,他還敢翻臉么?

所以他們折磨他,極度的折磨,慘無人道的用著各種刑罰!

同樣,他們也折磨褚倩……

最后,褚倩死了,在敖子青的眼前死去了!

敖子青麻木了,那一刻,他的心如死灰,但他每時每刻都在祈禱,祈禱自己能夠活下去,祈禱自己能夠告之生死兄弟,告訴他們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他的目的,只剩下了報仇!

他的祈禱沒有白廢!

他終于見到了他的生死兄弟之一,葉清玄……

能夠見到葉清玄,敖子青是極度欣喜的。

他知道葉清玄的能力,他見過葉清玄不可思議的變化,在極短時間內,他見到葉清玄掌握了別人用盡一生才有可能掌握的武學,這是個絕世天才!

有他出手,自己的大仇定然得報!

交代清楚了一切,敖子青解脫一般的仰倒葉清玄的懷里,葉清玄忍著悲痛,將他放入在矮榻之上。

只是這是。敖子青卻再也無力坐穩了,他獨眼翻動,混身急抖,**不住的痙攣。喉嚨中的“啊”“啊”聲也變成了低弱的“呼”“呼”直響。整張不成人形的臉孔已全部縮曲歪扭!

祝雄驚道:“不妙了!”

葉清玄連忙加大真氣的輸入,但卻依然是無力回天。

葉清玄百感交集。心中悲痛不已,他親眼看著他的這位好友落得如此慘況,也目睹他的這位好友逐步走向死亡之途。但是,他卻無法可施。無力能展……

“清江俠隱”沈江平也趕忙上前出手,一股渾然柔和的玄門正宗真氣渡入敖子青的**,雖然比不上葉清玄真氣帶有的生氣,但玄門真氣本就善于養生,而且比葉清玄強大了數十倍的真氣,也是強大的駭人。

徐正弈也來到一邊,沉郁的道:“葉兄弟。我看敖兄是兇多吉少了……”

葉清玄冷凄凄的道:“我不管,我只知道謀害他的人,也要兇多吉少了!”

一旁的沈江平一邊運功,一邊嘆息道:“難得葉兄弟與這位敖兄之間的情誼……可惜這位朋友被折磨得太久。全身上下創痕累累,又因為在某處極為污穢的地方耽得太久,身上染滿了毒瘡,那是些壞血腐肌的毒瘡,而且,他體格太弱……這是曾經大量的流血與過度的刑罰所造成……他能活到如今,已是奇跡了,一定有股什么無形的力量支撐著他,否則,以他周身潰爛至此,血竭氣虛,又受過這等的上的刑罰來說,恐怕他早已完了……”

沉默了一下,葉清玄蒼涼的道:“真……不行了?”

沈江平沉重地說道:“如還有一絲希望,我也會盡最大力量的,葉小友……”

葉清玄頹然道:“是的,來不及了,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因為這個人是我的好朋友,為了我,他曾經毅然拔劍,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了的好朋友!”

沈江平周正的下頜顫了顫,他尚未及回答什么,在榻邊一直緊盯著敖子青的祝雄己焦急的叫了起來:“不好了,葉兄弟,敖兄弟怕要……”

葉清玄倏然看過去,目光觸及敖子青那張已形同死灰的丑怪面孔,不覺一顆心驟然下沉,將近二十年的生命**中,他已見過了太多的死亡,太多的滅寂,這一剎那,他知道,又要再見一次了!

可是這一次,是他一直回避,一直不愿見到的死亡。

自己好友的死亡!

那雙混濁血黃的獨眼這時卻暴睜著,敖子青死死的盯視著葉清玄,突出的喉嚨不停上下移動,近禿的雙肘也在想努力舉起……

葉清玄俯身下去,抱住敖子青的身體,嘴唇湊在敖子青的耳邊,低沉而又堅定地說道:“兄弟……你安心的去,我以我的性命向你保證……我會為你報仇,我一定討回那些畜生欠你的債,我一定將你所遭受過的委屈痛苦再還給他們!兄弟,相信我,我一定會這樣做,而且我也一定能夠做得到……”

混濁血黃的獨眼閉了閉,敖子青似是表露出他的安慰與信任。

用自已的臉貼著敖子青的臉,葉清玄在默默的號啕,在心底咽泣,他感覺得出那種永恒的死亡氣息在凝結,那種可怖的魂魄幽鳴在傳響,于是,漸漸的,敖子青的頭頸軟軟垂斜,再也沒有一點動靜了!

旁邊,沈江平收回了抵在敖子青背后的雙手,嘆息了一聲,緩緩站起。

徐正弈則過來攙扶半跪于地的葉清玄,他低啞的道:“葉兄弟,敖兄……已經去了……”

祝雄也哀傷的道:“葉兄弟,你還是到外邊歇著吧,我叫他們料理敖兄后事……”

沒有回答,葉清玄只是默默地感受這懷抱中的身體慢慢變得冰涼,這個時候,便是梅吟雪都沒有出聲,她知道,自己的愛人正陷入無邊的痛苦當中。

凝視著榻上那具已失去了生命意識的確體——那是他的好友,他的生死之交,但是,卻死在他的懷中,如此悲慘含冤的死在他的面前。

如今的自己,空具一身絕學。掌握他人生死的能力,但這些東西,在這個時候,又能有什么幫助呢?

房間內外。一片悲戚之情。

這個時候。屋外忽然一陣風響,一個傲然而又憤怒的年輕聲音暴喝道:“葉清玄。王八蛋,給少爺我出來送死!”

隨著聲音,一個年輕人的身影沖了進來。

來人雙眼通紅,腫如紅桃。正是被葉清玄一招“雙龍戲珠”捅到雙眼的徐希羽。

只是他這番作為,登時惹得屋內眾人大怒。

盧巧珍突然喝道:“你個臭小子,怎么這么不知好歹……”

沈江平暴怒斥道:“孽徒,平日我是怎么教你的……”

徐希羽見到連平日溺愛自己非常的母親都是如此聲色嚴厲,一直不明所以之時,眼前一花,一個巴掌猛地甩來……

一聲巨響。徐希羽整個人都被這一巴掌扇得飛出了房外,連滾數周,暈頭轉向之后,抬起頭來。自己半張臉都腫成了豬頭,徐正弈一臉狂怒地又出現在了他的跟前,前襟一緊,被徐正弈猛地拎了起來,耳邊傳來父親狂怒之聲道:“人死為大啊!你這個孽子!你如此大不敬,還不跟我到葉兄弟面前,在敖兄身前磕頭認罪!”

徐希羽頓時呆愣:“什么?死,死人了!?”

想不到自己竟然在如此時候犯下大錯,徐希羽頓時極為懊悔,但一聽到要給葉清玄認錯,徐希羽頓時一股逆火升騰……

葉清玄,葉清玄!又是葉清玄!

這個世界上,我才是你們的兒子,我受了委屈,你們不替我出頭,甚至連問都不問一句,就讓我給仇人磕頭謝罪,我不要!

徐希羽執拗地將頭轉向一邊,就是不肯認錯。

“你……”

徐正弈想不到自己這個兒子多年不見,竟然叛逆到如此不聽話,氣得一伸巴掌,又要扇他的嘴巴,不想這時,身后傳來葉清玄淡淡的聲音道:“徐樓主,不必如此,這件事是我先招惹的令公子,他不知細節,做出錯事,我也有過。請樓主諒解,切莫為難徐兄了。”

剛剛進屋的一番介紹,葉清玄也已經知曉了徐正弈的來歷,此時他心情哀痛,身軀疲累,不想再節外生枝,只想靜靜地待在這里……

只是此時徐希羽心中正在惱火,把所有的怪錯都怨在了葉清玄的身上,此時葉清玄替他說了兩句好話,反倒惹起了他的脾氣,一揚脖,羞惱喊道:“葉清玄,誰用你來當好人,少爺我不稀罕!”

畜生!

徐正弈氣得大發雷霆,正反兩個大嘴巴,直接把徐希羽扇得暈了過去……

盧巧珍、崔長齡等人連忙撲了過去,把徐希羽奪了下來。

老板娘盧巧珍更是一臉惱怒地瞪了丈夫一眼,雖然兒子作為過分,但也不必下如此重手!畢竟母子連心,又是數年未曾見面,盧巧珍這時心痛的很……

葉清玄嘆息一聲,道:“徐樓主切莫生氣,徐公子并非惡意。不知幾位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沈江平連忙說道:“葉公子有何吩咐?”

葉清玄抱著敖子青的身體,緩緩站起,說道:“我要將敖兄身軀火化,請沈大俠幫忙安排一下可否!?”

沈江平嘆息道:“這個自然……”

于是,沒有再說什么,葉清玄抱著敖子青的尸體,行向門外,只是,腳步邁動之間,卻是那樣的踉蹌不穩了。

幾個時辰之后。

敖子青的殘軀在一堆大火當中化成了灰……

夜晚的星空如此剔透,每一顆星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人死之后,是否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呢?

葉清玄盯著火光,沉默不語。

**腰際的酒葫蘆,麻木地一口一口灌著自己。

周圍是黑暗的,除了眼前的一堆火……

應葉清玄的要求,這里只有他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打擾他。

時光雖是冷酷無情的,但總也在它的無情流逝中留下了一些什么。

那便是人類相互之間的情誼與仇恨,而今,葉清玄的悲傷不僅是仇恨的續接,更是友誼的滅絕,就算對死者的懷念吧。但這一切,已經讓葉清玄感到空虛和渺茫……

此時的敖子青,他已不再悲哀,不再歡笑。不再痛苦與怨恨。他已沒有了任何七情六欲的感受,可是。這樣的幻滅卻是他不甘心的,不情愿的。

人生便是如此么?

匆匆來去,只剩下滿腔悔恨與不甘!

這樣的事情,是第817章哀順變——”

悵然若失地望了他一眼,葉清玄苦澀的笑笑:“沈大俠,沒想到第一次見到您,便讓您見到了這樣一幕,真是有些遺憾呢……”

沈江平沉重地點了點頭,嘆息道:“沒有什么不好。世人帶著一副面具生活,見得多了,反倒覺得惡心……雖然這場意外誰都不愿發生,但在下也由此見到了葉小友的一片真心。對待朋友尚且如此,葉小友待人之真誠,確實令人感動肺腑。”

葉清玄轉頭來,看著火堆,淡淡說道:“沈大俠,你曾有過這么一個朋友么?相交五年,連心系意,他還在你生命垂危之際拯救了你,在你最最無助的時候仗義拔劍,毫無怨言,然后,突然有一天,他毫無意兆的來了,來了以后,卻像這個樣子死在你的面前,你的懷里?”

唇角抽搐了一下,沈江平吶吶的道:“不要太傷心,葉兄弟——這是場惡夢,令人斷腸的,詛咒的惡夢——但是,等夢醒了,這一輩子,也就差不多了——”

沈江平嗓音有些沙啞的道:“我曾經經歷過這樣的一幕……不,經歷過幾次……你知道,我也跟你一樣,去過‘武林圣地’……”

葉清玄點了點頭。

沈江平啞然失笑,說道:“哦,我忘了,你跟秀怡……不,靜怡師太關系匪淺,當然知道我們都曾經歷過那一段生死。唉,那個時候,我們一行五人去了那個地方,結果回來的,只有我們兩人。原本以為‘武林圣地’中不是敵人便是朋友的生死大戰已經算是殘忍,誰能知道,回到了這里之后才發現,江湖上的斗爭其實比‘武林圣地’要殘忍的多。

你只是見到自己的朋友身死,可是你見過自己的朋友突然變成敵人朝你捅刀子的情形么?我告訴你,那種被朋友背叛的感覺,要比現在痛苦得多,尤其是因為自己的愚蠢,而被所謂的朋友利用,搞到自己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時候……那種痛苦,可真是痛側心扉……”

“那你是怎么做的?”葉清玄想起曾經聽聞的傳聞,想及這位沈大俠的愛情遭遇,不由得出聲問道:“沈大俠,那么你又是如何擺脫這種痛苦的呢?”

沈江平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葉清玄,眼中反射著火光,忽閃忽閃地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心情難以平靜,還是因為火焰被晚風吹動引起的波瀾……

他說道:“誰說我擺脫了這種痛苦了?”

“我以為我能夠習慣,其實,每個夜晚我都會夢到那些身死的弟兄,也夢見過自己所做的錯事……仇恨,我可以報!但有些連仇人都不知道是誰的事情,我連怒火都不知道向誰發泄……離我而去的妻子,失蹤無跡的女兒……”

“時至今日,我無時無刻不再痛苦中煎熬……”

沈江平一把奪過葉清玄手中的酒葫蘆,仰頭咕嚕嚕喝了個干凈,抬頭看著天空,喃喃道:“葉兄弟,若是有一天,你找到了能夠擺脫這種痛苦的方法,不妨……也記得教教在下吧……”

兩個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直到大火燃盡!

沈江平拍了拍葉清玄的肩膀,道:“我會派人將敖兄安葬,風光大葬,你放心,我會讓你滿意……”

“不必!”葉清玄嘆道:“還不到時候!”

葉清玄拿出一個準備好的瓷壇,走向余溫酷熱的火場,不顧灼熱,將敖子青的骨灰一點一點地裝入壇子之中,然后從懷中取出一方絹布,將骨灰壇仔細地包裹好,最后穩穩地纏在了腰上。

“葉小友,你這是……”沈江平疑惑問道。

葉清玄淡然說道:“我相信,敖兄更愿意親眼看到自己的仇人是如何被殺死的,除非殺盡他的仇人,這個骨灰壇子不會離開我半步……”

沈江平眼中神采大盛,贊道:“好!好漢子!敖子青這輩子交到你這么一個朋友,當真是讓人羨慕萬分,連著在下都有些嫉妒他了呢……若是沈某能結交到葉小友這樣的兄弟,就算是身死,也是無憾了!”

“沈大俠愿意結交在下這樣的無知后輩!?”

沈江平鄭重點頭,道:“求之不得。在下憑生交友無數,但如葉兄弟如此胸襟之人,觀遍天下,難覓二人。葉兄弟若是看得起在下,沈某愿意交葉兄弟這個朋友!”

葉清玄不敢怠慢,一拱為禮道:“在下能結交沈大俠這樣人物為友,才是人生幸事!”

沈江平哈哈大笑道:“既然大家是兄弟了,就莫要大俠前,大俠后的叫了……”

“沈大哥!”

“好兄弟!”

沈江平與葉清玄雙臂緊抱,欣賞之情,毫不吝惜地表達著……

火場之外,更是傳來一聲嫉妒的大喝:“大表舅莫要搶我的生意,這小子可是徐某千里迢迢尋來的幫手!”

葉清玄啞然失笑。

沈江平笑罵道:“你小子這輩子就做對了兩件事,一是把徐希羽那小王八蛋交給我調教;二就是介紹了葉兄弟給沈某認識……除此之外,你就是個無藥可救的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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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一個!!ㄏ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