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9268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22 09:07
【054】慢慢算賬

曲歸鴻拔劍攻向葉清玄,崔長齡氣機受其一引,立即出劍救援,動作比徐正弈還要快了三分。

而這團亂局卻是剛剛開始……

院落之外,一把如月皓潔的劍芒亦是飛奔而至,一聲斷喝厲聲傳來:“奸賊,休傷我家小師弟!”

卻是急速趕到的封清巖!

接著場面轟然大亂……

人群中陡然飛出數人,其中“長空三友”橫空攔截出擊的崔長齡,而另兩人卻是一直隱匿行藏的“玄顎龜”臧巖霸和“吞山鱷”嚴澄,他們一人迎向了突然出現的封清巖,一人卻是撲向了馬車當中的莫野離……

形式在此刻陡然劇變!

曲歸鴻廢話半天,卻是暗中早有安排,為了以防萬一,仙龍洞眾人中除了黎威之外,最有威脅的兩個高手“玄顎龜”臧巖霸和“吞山鱷”嚴澄一直沒有動手,而是秘密地監視四周。

第一是因為他們以為原有的實力穩贏葉清玄,不用全體出手;

第二,則是葉清玄獨身前來太過詭異,為了以防有詐而故意收斂了幾分實力;

第三,則是堤防與會的其他高手有可能的突然插手,最開始是防備靜怡師太,沒想到現在卻是防備到了崔長齡和封清巖;

最后,則是在最后最糟糕局面的時候出手擊斃莫野離,來個死無對證,將可能面臨的危機化于無形……

葉清玄面沉似水,靜默如山,雙目一眨不眨與撲向自己的曲歸鴻對視。

曲歸鴻眼中的囂張和得意是如此的刺眼。在他的眼中。這一劍。絕對可以致葉清玄于死地,而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他,莫野離也一定要死,同樣也沒人能救得了他……

“哈哈哈,小賊受死!”

一絲輕蔑的神情浮現在葉清玄的臉上,曲歸鴻原本囂張的神色登時出現了一絲錯愕!

葉清玄動了……

他的應變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葉清玄蕩魔拂塵猛地如同云霧一般爆開,千萬根銀絲瞬間遮擋住了自己與曲歸鴻之間的所有角度,更掩蓋住了對方的視線。同時絕世身法展開,身形暴退,一縷輕煙冒起,猛地沖向載著莫野離的馬車,阻擊“吞山鱷”嚴澄!

“癡心妄想!”“吞山鱷”嚴澄暴喝一聲,身形已經沖到了馬車之前,而葉清玄還在十余米外,而曲歸鴻煞火盈天,瞬間蓋過了蕩魔拂塵的漫天銀絲……

“哈哈哈,葉小賊。我看你還能往哪里跑?”

曲歸鴻余光之下,長空三友已經布下劍陣。合三人之力攔住了那名臉上有疤的中年人的劍勢,突然出現的封清巖,也被暗中埋伏的“玄顎龜”臧巖霸攔下,“吞山鱷”嚴澄擊殺莫野離在即,而葉清玄不但救援不及,恐怕稍后還會陷入自己與嚴澄的夾攻之勢當中……

曲歸鴻感到自己一方占盡先機,心下如何不樂?

而就在這時,曲歸鴻突然感到一陣心悸的脈動,是天地元氣的震動,幾乎就在他驚異地一剎那,天地忽然一片昏暗,曲歸鴻還未驚叫出聲,四周空氣突然凝固了一般,身軀一緊,原本尾隨葉清玄的攻擊倏然一頓,放佛空中有一只無形的大手,一把將他緊緊地抓住!

一把柔和好聽的聲音,宛如在他耳邊的輕聲呢喃緩緩響起:“我說要保的人,李慕禪來了都得給我這個臉,你tmd的算個球!”

曲歸鴻一聲驚呼還未出口,困住他的無形大手猛地用力一握,紅光一亮轉瞬破滅,曲歸鴻的護身罡氣比之氣泡強不了多少,登時勁氣襲體,體內的先天真氣迎擊不及,噗地一聲,曲歸鴻口中鮮血如同泉涌,立即受了極重內傷!

而形象凄慘的曲歸鴻駭然回頭,看著緩緩走來的胖商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瞇瞇表情。

曲歸鴻卻是聽得混身冰寒,皮膚泛起成片的雞皮疙瘩,因為此時的曲歸鴻,似乎陷入了極為詭異的環境當中,對方的話語似乎是自己在自己腦海中形成,而旁邊的所有事物都陷入了極慢的動作當中……

他看到“長空三友”三劍合擊的一道粗于腰腹的劍氣被那疤臉漢子的劍氣纏繞而上,如同刀削面一般被片得越來越細,紛飛的劍氣向周圍爆射,惹得眾多武者一片人仰馬翻;

他還看到突然襲來的封清巖,劍氣如雨,各種匪夷所思的劍招層出不窮,將“玄顎龜”臧巖霸壓制得如同縮頭烏龜一樣,只能依靠自己強悍的防御力硬扛對方的攻擊,而自己雙手重錘早已拋飛二十幾米以外,徹底轟塌了那一所已經搖搖欲墜的靈武門明堂;

同時,他也看到了葉清玄,蕩魔拂塵已經圈住了馬車的車輪,拼命朝著另一個方向拽去,而“吞山鱷”嚴澄一臉張揚,更加快了三分速度,力求將莫野離力斃掌下,但沉悶的一聲巨響突然響起,莫野離腳下的木頭箱子倏然射出一大蓬各式暗器,瞬間將嚴澄籠罩在內,而他微一錯愕之下,護身罡氣已經擋下了幾乎所有的暗器,但更要命的是,六道虹芒也是不分前后地釘在了他的護身罡氣上,在曲歸鴻幾乎想要出聲呼喊的時候,六道虹芒瞬間深深釘入嚴澄的護體罡氣,原本穩固的氣罩登時行將破滅,嚴澄驚呼后退,而背后的葉清玄卻已經欺身而上,一聲龍吟,碧落劍貫穿嚴澄胸膛,將他如同蛤蟆一樣挑了起來……

而此時,那個可怕的胖子已經到了他緩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像是一點不急于動手,舉袖隨意掃拂身上塵埃,好整以暇地說道:“曲歸鴻,現在你感覺如何!?”

嘭……

周圍的時速在這一句問話中變得正常起來……

曲歸鴻如同嚴重缺氧一般,拼命地喘著粗氣,臉色通紅。腦門上青筋暴露。一臉不能置信地看著已經出現在他身邊的徐正弈。用從未有過的恐懼聲調慘然說道:“你——你是青衣樓主,你是‘青帝’徐正弈……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天羅掌!?”

徐正弈突然俏皮地噓了一聲道:“別說出去哦,這可是你我之間的秘密!?”

曲歸鴻登時變得萬般頹廢,道:“想不到,你也來插一腳……”

徐正弈嘆息道:“我可不是為了尋找什么狗屁的‘青銅龍塔’,我是為了其他東西,更重要的東西……”

“什么!?”

徐正弈一笑,眼光輕撇了一下不遠處的葉清玄。淡淡道:“未來!”

曲歸鴻茫然不知所措,而四周的驚呼聲已經山呼海嘯一般的揚起……

葉清玄突然一劍將嚴澄刺了個對穿,嚴澄卻緊緊將穿過心臟的這一劍牢牢抓住,看著突出胸口的長劍,用盡力氣驚奇道:“這,不不……可能……,碧……碧霄劍,怎么……會,會在你手中!?”

葉清玄淡淡說道:“這不是碧霄劍,這是碧落劍!”接著神色一動。追問道:“你們是為了找劍!?為什么,這把劍有什么用處!?”

嚴澄慘然一笑。哇地吐了大一口血,笑道:“你,你……會知道的,你,你逃不掉的……”

腦袋一歪,已經氣絕當場……

轟,轟!

兩聲巨響,“長空三友”和臧巖霸向后拋飛,大量的鮮血飛濺四周,這四個先天后期的高手,幾乎同一時刻身受重傷。

同一時刻,崔長齡和封清巖不分先后地落在了葉清玄的身旁……

徐正弈呆愣愣地看著崔長齡,問道:“你沒能殺了他們!?”

崔長齡冷冷答道:“他們不配死在我的劍下!”

徐正弈了然地點了點頭。

崔長齡看了封清巖一眼,淡淡說道:“好快的劍……”

“好狂的劍!”封清巖一樣贊嘆道。

崔長齡冷哼一聲,道:“現在的江湖真有點意思了。但愿十年以后,你能有資格與我一戰。”

封清巖卻是自信說道:“五年,五年后,我會去找你!”

崔長齡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轉身回去,有劍在手,他的狂態竟是連徐正弈都沒有放在眼里……

對這樣一位手下,徐正弈也是有些撓頭,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旁邊的曲歸鴻一臉萎靡不振的表情,仿佛死了全家一樣,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葉清玄朝著徐正弈深深一鞠躬,道謝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徐正弈笑道:“你對我倒是真放心啊……呵呵,你就不怕我一時攔不住對方,讓你丟了性命!?”

葉清玄灑然一笑,道:“前輩說了要保我,我信得過前輩!”

徐正弈點了點頭,接著又看了旁邊的封清巖一眼,封清巖一凜,感到對方這一眼之下,竟然將自己看了個明明白白一般。

不過他看似灑脫的外表下,一雙堅定的眼神卻讓徐正弈暗暗點頭,輕聲說道:“這位定是最近江湖上盛傳的‘醉劍’封清巖了吧,呵呵,果然不愧是劍道大派昆吾派的弟子,已經依稀有了當年昆吾五大神劍的模樣。剛才的人叫崔長齡,難得有他看上眼的對手,激起了他的劍意,我要謝謝你……不過,被他盯上的對手都比較倒霉,就連我也無法阻止他的挑戰,封兄好自為之……”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葉清玄慌忙出言道:“前輩稍等,還未拜領高名!”

當初是這位高手想要折節相交于自己,而當時自己卻是沒有給對方這個臉面,而這一次人家想也沒想,就救了自己一命,甚至等于救了自己一行人的性命,自己若是再不知恩圖報,卻是太有些說不過去了。

徐正弈嬉笑著轉過頭來,說道:“葉小弟,你可知道,無論是之前的折節結交,還是今日的出手幫忙,可都不是那么簡單呦。你若是知道了我的姓名,就需要報答我的恩情,我也的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各路高手幫忙。你可要想清楚。那時的危險可比今日過之數倍。你若是猶豫。不如事情到此為止,咱們就這般萍水相逢,一笑而過,大家相忘于江湖,如何?”

葉清玄一股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從來沒有這種一張嘴就說自己的出手是有目的的人物存在,坦率得很,但對方卻有一股強大的自信魅力展現無遺。這樣的人物,豈能就此錯過。

對方這等高手嘴里的險惡,又是比之今日強到什么程度呢!?

葉清玄拱手為禮,恭敬說道:“前輩大義,清玄必當報答,還請恩人告之姓名!”

封清巖一時阻止不及,不由得大皺眉頭。

他當然看得出這個高人的武功即便是師父也是大有不如,只看剛才他將一個歸虛境高手如同貓抓老鼠一般制服,就算曲歸鴻剛剛突破歸虛,境界和真氣都十分的不穩定。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他是如何的高明。這樣的高手絕對是“天絕榜”上的超卓人物,他都感到危險的事情,小師弟怎么就敢輕易答應下來呢?

徐正弈仰天一陣大笑,說道:“好,好好,果然好膽色。不過這件事你不用這么快答復我,我也不會現在告訴你怎么報答我。你有你的事要做,我也有我的事情要辦。荊西南的清江流域,在那里有最美最清幽的一處漁村,村里有個大宅院,我在最近的兩個月內,都會在那里,若是你想通了,不妨來找我,到時我自會告訴你我是誰,也會告訴你我要你幫我做什么……”

葉清玄面容一正,肅容答道:“兩個月內,晚輩定當到此!”

徐正弈笑咪咪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同時四周呆若木雞的武林群豪耳朵里聽到一個聲音暴喝道:“討逆大會就此結束,各方高手且請離去,膽敢有人偷襲昆吾派眾人,就是挑釁青衣樓,后果自負!”

“十字劍”梁真的一席話,頓時等于宣告今日的討逆大會以失敗告終,而青衣樓和昆吾派的變相結盟,更是讓天下群豪一片嘩然,當然,大部分還是以為這只是青衣樓分舵的主張,而非整個青衣樓的政策,所以并不認為會對武林有什么重大的影響。

不過對于靈武門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

齊傳雄一臉呆像地頹然站立,此時無論是長空照劍門還是仙龍洞,已經全部亂成一團,哪里還有人原意照顧他的情緒。

葉清玄扶好莫野離,牽著馬車率先走出靈武門。

封清巖回頭看了一眼呆滯的曲歸鴻和重傷倒地的黎威,早已對此間事情有所了解的封清巖輕聲問道:“你愿意就這么放過他們!?小心后患無窮!”

葉清玄說道:“沒有確鑿的證據,我無法公然殺死白道大派的長老。如果是對方挑起的決斗,刀劍無眼,生死有命。但此時對方已經認輸,我若下手,那才是后患無窮。此舉不但會引發昆吾與長空照劍門之間直接的沖突,我們的仇家更是大有可能以此為借口聯合起來,對付我們昆吾。今天這賬,要慢慢算!我先救出莫大哥,查明真相,然后自會找上門去。到時就算他們又千般借口,也免不了一死謝罪!而且我還有個懷疑……”

“是什么!?”

葉清玄淡淡說道:“敖子青有可能沒有死!”

封清巖和莫野離同時一驚,驚奇地看著葉清玄,而他嘆息一聲,說道:“因為他們這群人還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敖子青家傳的那把碧霄劍!”

二人頓時沉默不語。

此時緊隨封清巖之后的申屠嬌嬌出現在了街頭的月光之下……

月光、美人,一雙秋水一般的眼眸含情脈脈地盯在封清巖的身上。

封清巖卻是無奈一嘆,仿佛眼前之事要比想通此時的疑案更加難辦!

葉清玄暗自一笑,心道:最難消受美人恩!看來二師兄這輩子算是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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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各自糾結

“吞山鱷”嚴澄的尸體被收拾停當,放在了一輛馬車之。

仙龍洞的眾人自有弟負責將尸體運到義莊,嚴澄身死的消息將被快速傳遞回師門和赤蛟幫那里。

徐正弈一行人已經上路了……

清玄幾人帶著莫野離,與靜怡師太二人也離開了靈武門。

眾多武林群雄一哄而散!

剩下的只是心神失守的一大群人,默默地坐在坍塌的明堂后面一處防衛隱秘的密室之。

曲歸鴻呆若木雞一般坐在高位之上,原本他左方“崩山犀”黎威的位置空置著,那位仁兄全身骨骼碎裂了一半以上,胸前受到重擊,此時重傷昏迷。

“穿云劍”索冉峰動彈了一下身,胸口處的傷勢立即傳來鉆心的疼痛,崔長齡的一劍,幾乎當場將三人同時開膛破肚,好在對方根本無意殺死他們,所以才勉強留了條性命下來,此時黎威重傷,曲歸鴻陷入失神狀態,群龍無首,他只好強自振作,出聲相詢道:“曲長老,現如今我們應該怎么辦!?曲長老!”

見到曲歸鴻聽如未聞,索冉峰立即探身過去,輕輕地晃了一下曲歸鴻的膝蓋,沒想到卻把曲歸鴻嚇了一跳,眾人見他如此神態,心無力感更多了一層。

“曲長老,我們現下該怎么辦?”索冉峰再次問道。

曲歸鴻喃喃自語道:“是啊,現在該怎么辦!?我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仙龍洞這一代弟也不是那個人的對手。他插手進來。我們該怎么辦呢?”

言辭之。退縮之意極強!

仙龍洞諸人現在是由“玄顎龜”臧巖霸統領,此時見了曲歸鴻如此形神落魄,不由得大為鄙夷,尤其是曲歸鴻連打敗他的那個人的姓名都不肯相告,更增添了仙龍洞諸人的幾分不滿。

此時曲歸鴻沒了主意,臧巖霸冷哼一聲,出言說道:“既然曲長老沒有更好地主意,那我們仙龍洞只好暫且撤離了。待到我家黎師叔傷勢養好,再與曲長老相談繼續合作的事情吧!”

“穿云劍”索冉峰為首的“長空三友”,臉色登時一沉。

索冉峰說道:“這怎么可以,我們幾人為了這次合作做了多大的犧牲你們知道嗎?一旦事情敗露,我們幾個保證立即死無葬身之地……我們已無后路可退,這個時候怎么可以終止合作!”

臧巖霸暗哼一聲,心說道:這只能怪你們貪心未足,自己倒霉怨的誰來?

青銅龍塔的大概位置一直由“龍神”敖烈的傳人秘密相傳,而打開“青銅龍塔”的鑰匙,是當時流傳下來的八把寶劍。分別被當年的“龍神”敖烈傳給了身邊的八大重臣。

而敖青其實就是當年一位出身皇親國戚的重臣后代,家數代相傳。寶劍真正的用意早已不復存在,而只是把寶劍當成了傳家寶一般的傳承下來,到了敖青這一代,更是早已不知自己也是當年龍神的后人。

當事人雖然已經忘卻古老的傳承,但仙龍洞一系的人馬卻從未放棄過尋找這些寶劍的任務。

當年有三位重臣的后代一直依附于仙龍洞之下,血蟒這樣的弟,其實就是仙龍洞這三位重臣的后代,所以仙龍洞已經擁有了三把寶劍。

原本有五把寶劍便可打開“青銅龍塔”機關的大門,除了“至尊龍劍”能打開最神秘的“龍神殿”之外,其他八把寶劍都對應里面一處密室,也就是說每多一把寶劍,就能多獲得一個密室之內的巨大寶藏。

所以,即便是為了利益的最大化,仙龍洞之人也要務必收集齊每一把的寶劍。

隨后又有數百年的追蹤和探尋,又有兩把寶劍重歸仙龍洞囊。

而這第把劍,就是敖青的碧霄劍。

唯獨在這第把寶劍的身上,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原本想要突襲敖青一家人的仙龍洞諸人,卻恰巧被曲歸鴻發現了一絲端倪和異常……

仙龍洞秘密尋找“青銅龍塔”已經超過數百年時間,自然不想在這緊要關頭功虧一簣,所以仙龍老祖決定愿意與曲歸鴻分享“青銅龍塔”內的寶物,曲歸鴻等人可以依靠碧霄劍獲得原本密室一半的所得。

而最后讓曲歸鴻點頭答應并熱切參與其的,則是一枚“大雷音破天丸”——原本屬于“蟠龍老祖”的那枚“大雷音破天丸”。

于是,仙龍洞諸人動手對付敖青一家,長空照劍門裝作趕來營救,負責收尾……

沒想到在敖青的手沒有發現那把碧霄劍,所以他和未婚妻褚倩因此留了一條命,被秘密地關押起來,刑訊逼問碧霄劍的下落。

長空照劍門打掃收尾的時候,便遇到了正巧趕來的莫野離,剩下的事情便如此發生了……

沒想到在清理這些外圍事務的時候,竟然會功敗垂成,不過……

沒想到第七把的碧落劍出現!

而且就在將此局面攪得亂成一團的清玄手……

此時仙龍洞方面說出暫停合作的事項,一方面是因為此時受挫,另一方面也于沒能得到“碧霄劍”有關……

敖青的嘴,硬得很!

曲歸鴻臉色終于變得冷厲起來……

這個時候,誰也不能退出!

仙龍洞可以再等下去,而他曲歸鴻卻是不能等。

莫野離還在敵人的手,就等于說被敵人掐住了自己的大動脈,隨時可以讓自己喪命!

“事情不過是出現了一絲差錯,并未影響大計,為何要暫停!?”曲歸鴻沉聲說道:“這件事,我們已經沒有回頭之路,不能停。必須走下去!”

臧巖霸眼睛微瞇。淡淡說道:“好。曲長老既然有信心,那就繼續下去好了。不過首先我要將我家師叔送會仙龍洞養傷,而曲長老卻要將碧霄劍的下落問出來才好。”接著臧巖霸森嚴一笑,道:“那是你家弟,關鍵時刻還是由你們自己人動手的好!”

曲歸鴻點頭道:“原本以為敖青會識時務,沒想到卻是如此嘴硬,原本還想讓他們好過,所以沒有動褚倩那個丫頭。這次嘛,哼哼……”曲歸鴻殘酷一笑,代表著敖青與褚倩又將面臨新一輪的折磨。

眾人都是嘿嘿陰笑,覺得此次終于可以有些收獲了。

正在這時,外面魘龍沖進來喝了一聲說道:“師叔醒了,他說了一句話……”

眾人驚訝,齊問道:“什么話!?”

魘龍面露古怪之色,說道:“黎師叔說,不用送他回去,附近有一個既安全、隱蔽、又有高手能夠抗衡那些人的地方。就完全可以得到應有的助力,并且那里還有人可以治好他跟血蟒的內外傷……”

想不到附近竟然有這等完美的地方。為何之前不說出來呢?

眾人不由得訝然互視,爭相詢問:“什么地方!?”

魘龍笑了笑,說道:“就是為曲長老提供‘大雷音破天丸’的地方。”

眾人同時驚呼,想不到竟然是擁有那神奇丹藥的地方,各自心不由得極其興奮,同時感到也許過去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曲歸鴻卻是表情陰沉,緩緩向后坐去,心一聲長嘆,他有一絲感覺,如果自己一行人真的去了那個地方,恐怕這條回頭路便真的要一直走下去了……

眾人一臉期盼,看著曲歸鴻是否會同意。

曲歸鴻心略微閃過一絲悔意,但想到自己獲得的實力和未來即將獲得的權力,一絲賭徒的心態油然而生。

長空照劍門怕是已經知曉自己實力晉升的事情了吧,另外三個長老若是不想被自己打壓,必然會團結到一起,而自己若無外力支持,只怕在長空照劍門的勢力反倒會比以前更受打壓……

雖然不太想接觸那個連仙龍洞都能**的勢力,但自己真的是無路可退了呢!

曲歸鴻幽幽一嘆,緩緩說道:“如此……便依黎兄之言行事吧……”

眾人同時歡呼雀躍。

月黑,風高!

密室的大笑聲傳到外面時,已經是飄渺有若煙塵。

外面密林處,一只貓頭鷹振翅高飛。

人影一閃,貓頭鷹的爪下立即掛上了一個身影,貓頭鷹身形一沉,但隨即又浮上半空,旁若無事地朝著遠方飛走,那爪下的身影,仿佛還不如一只碩鼠沉重!

襄陽城一處環境不錯的客棧。

莫野離已經服下傷藥,安然入睡。

陸云東則陪侍在其身旁,照顧安全……

其余眾人則到了外廳,與內室不過一墻之隔,方便隨時出現意外,多年未見,眾人之間自然有許多話要聊。

而此時的清玄則是一臉驚訝地看著靜怡師太身邊的小丫頭,撫額苦嘆,道:“唉呀呀,原來是楚兒**,真是女大十八變,想不到幾年不見,如今楚兒**已經出落的如此漂亮了,日后怕不是要顛倒眾生了吧,呵呵呵……”

清玄宛如兄長一般地取笑著張楚兒,惹得小丫頭臉蛋紅彤彤地如同兩個大蘋果。

眾人不由得都是輕笑出聲。

申屠嬌嬌更是對這個人見人愛的小美女喜歡的不得了,不停地詢問各種問題,兩人到時頃刻間便成了姐妹一般的關系。

“多謝靜怡師太仗義出手,若非師太,怕是莫大哥就無法等到我們相救了……”清玄由衷謝道。

靜怡師太道了一聲佛號,輕捻念珠,眼皮微垂,淡淡說道:“菩薩布施,等念怨親,不念舊惡,不憎惡人。貧尼不過謹遵佛祖教誨,不敢以私怨加于人身。即便當事人身份互換,貧尼所為,亦并無二致。”

眾人點頭,對其表示尊敬。

封清巖衷心說道:“師太佛門高人,所作所為當為吾輩楷模。武林要是多幾位師太般人物。江湖上也就不會像如今這般風雨飄搖了。”

靜怡師太雙手合什。口宣佛號:“江湖已入多事之秋,我們武林白道門派更應團結一致,共御邪祟,曲歸鴻身為長空照劍門長老,所作所為已經讓人心痛不已,我等日后所為,應當更要如此,莫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憾事!”

到了最后一句。靜怡師太竟是意有所指地看了清玄一眼,態度不言自明。

清玄淺笑一聲,知道對方看出因為梅吟雪的關系自己定然會到素裳宮走上一遭,此時說及白道門派的團結之語,怕是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切莫因此事與素裳宮大動干戈,壞了白道大派之間的情誼。

清玄心暗嘆,若是能夠與素裳宮保持良好關系又怎么會想要破壞呢,只是……

清玄沉默片刻,最后認真說道:“晚輩知曉師太苦心了。只要能接吟雪下山。晚輩愿意補償素裳宮的損失……”

靜怡師太眉頭輕皺,意態說不出的輕柔好看。淡淡說道:“貧尼并非要挾少俠……”

清玄搖頭笑道:“師太放心,晚輩絕無此想法。吟雪畢竟是素裳宮多年培養的親傳弟,十幾年來貴派為此付出的努力和代價并非小數目……晚輩以己度之,也定然不愿將培養了十余年的門派弟輕易放棄!”

靜怡師太面容變得好看了一些,淡淡說道:“既然施主有此想法,貧尼也愿意為此事替你在門內奔走一番……”

清玄大喜之下,立即便要謝恩,卻被靜怡師太阻擋,說道:“莫要道謝,這件事貧尼作用極小,畢派門規甚嚴,門主靜音師姐性慈悲,倒是好說話,不過梅吟雪的師父邱冰娥卻是個難以說通的人物,她若不肯點頭,這件事還是說不通。貧尼當盡力而為,你我相約十日,等到了蘭山,十日之內你不得上山,十日后,若貧尼溝通無果,你再上山不遲!”

清玄起身直立,一躬到底。

“晚輩謝過師太成全!”

“阿彌陀佛!”靜怡師太合什還禮。

此地距離蘭山不遠,莫野離不肯置身事外,眾人只好相約一起前行,三日后便啟程離開襄陽城,直奔蘭山。

月下闌珊,清玄側夜難眠。

閣樓上,清玄望月長嘆,心道:吟雪,我來了……

襄陽城外,野風蕭蕭,吹袂生涼。

各處村舍、田畝畦圃都沉浸在月光之。

月光白如鋪霜,到處靜悄悄的,景色幽寂,一片寧和的靜靄之。

一處異常整潔的村舍之,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月光之下,一樣花團錦簇,香氣然。

花婉情便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輕輕落入院落當,伸手一展,從腋下立即躍下一個嬌小玲瓏的小丫頭,正是她的徒弟張靈兒。

“師父,師父,花伯伯怕是睡了,我們悄悄地回去吧……”小丫頭壓低了聲線,柔柔地說道。

花婉情欣然地點了點頭。

這里是百花谷的一處秘密聯絡地點,就在襄陽城外不遠的村里,花婉情喜歡這里的清靜,也愛這里繁花似錦的景觀,像極了百花谷……

“靈兒快去睡吧,師父還有些事情需要想一下……”

花婉情輕柔地說道。

“嗯。”

張靈兒乖巧地點了下頭,便奔回了房間,梳理洗睡。

看著靈兒走進后院,消失在眼界之,花婉情笑容收斂,重新恢復到了波瀾不驚的冰冷模樣。

月光之下,輕紗內的姣好面容清晰可見。

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橫看豎看,都是二十幾歲,青春煥發的模樣。在臉紗半掩,僅露出來的臉龐,已是風姿綽約,充滿醉人的風情。

“你對靈兒的感情還真是很好,婉容總算在這件事上做得對了……”

柔柔緩緩的一個聲音從花叢角落幽幽傳來,原本空無一人的石桌椅上,出現了一個媚態萬分、風姿妖嬈的絕色女。

斜眉入鬢、眉目如畫,點點絳唇。風華絕代。眉目之間與花婉情有著幾分相似。但眼神一汪秋水,卻是比她含情超過千百倍。

花婉情上前一步,盈盈一禮,柔聲問候道:“婉情見過宮主!”

來人竟然是圣門宗之花宗宗主,百花谷的主人孔雀。

孔雀纖手一揮,一朵小小的茉莉花出現在了這位宮主手上,哀嘆一聲,一把性但卻透著柔媚的聲音響起道:“這里沒有外人。你又何必如此稱呼!?”

花婉情冷冷說道:“規矩如此,婉情不敢逾越!”

孔雀臉色一僵,無奈嘆息道:“這么多年了,你還不肯原諒大哥么!?”

花婉情面容一苦,并不作聲。

孔雀彈指一彈,手茉莉花的花柄倏然釘入了石桌之,功力駭人聽聞。仰頭望了一眼明月,嘆息說道:“再過些時日,就是我那兩個未成牟面的外甥女忌日。十二年前,也是這個明月如鉤的夜晚。我執意帶你離開那個負心人,只是不想你再跟他糾纏下去。徒自傷心,卻未曾料想,那個夜晚竟然會有如此遭遇,一場大火……”

“不要說了!”

花婉情眉宇間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掩耳不聽,兩行熱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孔雀閉口不言,夜色只有花婉情極力壓抑的哭聲。

孔雀面露哀傷之色,換了個話題,重新說道:“我知道,你和三妹常常怪我不是以前的大哥了。不錯,我不再是以前的花宮主,我是孔雀,圣門宗之一花宗的宗主孔雀!你知道么,很小的時候,當年我看著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淪為圣門其他宗人練功的爐鼎和泄欲的工具之時……我的心是多么的難受么?我不想她們變成那樣,更不想你們姐妹也變成那個樣,所以我必須要變,必須要變成孔雀!”

花婉情露出痛苦的神色,緩緩說道:“所以你就把自己變成這樣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了!?”

“怪物!?”孔雀自失一笑,道:“是的,我是個怪物,不但是怪物還得是個神經病,不然我又怎么有能力讓其他八宗的畜生不敢動我百花谷門人一根手指頭!?別的不說,最起碼他們也不愿跟一個神經病外加怪物的人爭斗吧?我被天下恥笑又能如何,只要你們安好……就足夠了……”

花婉情終于動容,哀嘆道:“大哥,你這又是何苦!?”

孔雀媚笑一聲,道:“何苦之有?哈哈哈……”

笑了一陣之后,孔雀又出聲說道:“圣門宗,日月星風火血花毒鬼,除了羅破敵的日宗之外,其他八宗秘密商議對抗羅破敵的辦法。我本身不喜這些蠅營狗茍的事情,有心置身事外,可你明知道仙龍洞與圣門有所勾結,為何還要去挑起事端呢?若是被圣門人得知是你在背后搞鬼,只怕百花谷再難置身事外,會面臨黑白兩道與圣門的圍攻,你忍心谷內與世無爭的姐妹就此遭逢大難么?”

花婉情低頭不語,猶如犯錯的小孩。

孔雀無奈搖頭,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想制造事端,引那個混蛋出來,畢竟再過不久,就是你們女兒的忌日……但那個人……哼,榆木腦袋,不知變通,就算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也只能被人利用……這么久了,不明白你為什么還是不肯放手!”

花婉情淚水再流,但強自說道:“我不是不舍得他,而是我總能感覺,也許我們的**沒有死,那場大火來的太突然、太意外,而他又莫名其妙地被人引走……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一場陰謀,我不甘心……”

“可你知道,當時已經在火場里找到她們姐妹的尸體……”

“我不信,我不信!”

孔雀無奈,繼續說道:“我看你對靈兒百般疼愛,猶如親生女兒,何不就此認了她,忘記以前的一切……”

花婉情說道:“正是因為她太可愛了,我才更加思念我的女兒,你知道,當年小女兒生下來的時候,跟她一樣的可愛,若是她們活著,一定會像靈兒一樣心疼我……大哥,你不覺得靈兒跟我長得很相像么?”

“你是說……難道……”孔雀一愣。

花婉情搖了搖頭,說道:“她當然不是我的女兒,當年我離開那個負心人的時候,在她們姐妹的身上用百花谷的秘技百花蝕刻留下了印記,除非她們習練我百花谷武功,否則一輩都洗不掉那個印記……而靈兒身上并沒有這個痕跡,所以她不能是我的女兒……我只是感覺,感覺她太像了,這一定是我的心魔,若是不解開這個心魔,我不會快樂,也不會活得長久的……”

“哦,原來如此!”孔雀恍然大悟。

不過他心同樣一動,那個百花蝕刻是用百花谷的魔功混合針法和各色花粉,蝕刻在女孩主要經脈外層的皮膚上,雖然只有修煉百花谷的魔功才能消除印記,并快速提升功力,但是除了這個方法,也并不是不能清除……

只是話到嘴邊,孔雀猶豫了一下,覺得這種事情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就算自己說出來,恐怕也頂多是徒增煩惱而已,因而閉嘴不答。

孔雀眉頭緊鎖,慎重提醒道:“既然如此,二妹,我也不多勸你。但你要注意,最近圣門在荊南怕是要有大動作,他們故意搶了青衣樓的重要貨物,挑釁徐正弈,依我看,他們的目標不是放在青帝身上,就是放在那個人身上,你置身事內,一定要分外小心,若是一個不慎,就會折在這件事上。切記,小心,小心……”

花婉情感動點頭,謝過兄長提醒。

孔雀站立起身,緩緩走向院外,輕柔關愛的話語淡淡飄了過來,“夜了,早些睡吧……”

花婉情看著自己的兄長離去,心頭感動不已。

這個兄長,當年眼睜睜看著自己青梅竹馬,有可能成為自己大嫂的女被人當成了練功爐鼎,死于非命,從那時起,他就完全變了,變成一個任何人只要感動百花谷**一根頭發,都會跟人拼命的瘋、變態……

從那一時刻起,大哥靠著自己的一雙肩膀,硬是挑起了百花谷的重擔,數十年來,百花谷所有弟終于擺脫了積壓了上千年的宿命,真正能夠健康地成長起來。

百花谷,是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

為了百花谷,孔雀不允許任何人做出有可能破壞這片世外桃源的舉動,但為了自己親愛的**,他又拋開一切,允許花婉情做出危險的行動……

花婉情心感激不盡,提醒自己千萬小心,無論如何,也不要破壞百花谷的寧靜……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26 09:39
【056】偶遇奇人

襄陽城,順流直下南方七百里,便入了洞仙湖,八百里洞仙湖景色秀美絕倫,船行東南,逆沅水而上,便是沅州,而葉蘭山便在沅州之西,群山峻嶺三百里外。
作為距離葉蘭山最近的一處城鎮,沅州城規模實在算不上是龐大,甚至不是素裳宮的勢力范圍。

素裳宮是十大門派中最為奇妙的一個門派,它沒有任何的世俗追求,沒有其他幫派所能具有的那些生意往來。素裳宮一向是自給自足,遠在深山自我苦修,而其之所以能夠以這樣云淡風輕的姿態步入十大門派,實在是因為它們多年來為正道付出足夠多的代價和門派內精深的武學。

而歷代素裳宮都能培養出極為出色的弟子,也是這個門派長久不衰的重要原因之一。

以女子之身,行萬眾敬仰之大事,不得不說,素裳宮在培養弟子方面有自己獨特的一套……

葉清玄眾人到達沅州城后,便在城中僻靜處尋了個客棧,包下一個小院,眾人便安頓而來下來。

靜怡師太帶著徒弟張楚兒,已經先一步進山,而葉清玄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靜怡師太要求十日時限這般長遠了。

山路難走,有許多地方看著進,但卻有溝壑阻礙,難以逾越。光是進山的時間,只怕在路上就要耽誤兩天,上山也要一整日,來來回回就是六天時間耽擱在了路上,剩下能夠做事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是三、四天左右。

葉清玄即將見到心上人,心中原本的焦急卻變得靜靄了起來。

他知道梅吟雪在那座雪峰上等待了自己兩年,為了今天,他也等待了兩年……

也許素裳宮對待梅吟雪的方法讓人氣憤,但是很奇怪,現在的葉清玄,滿心之中充溢的都是幸福和希望。而容不下一絲一毫的負面情緒,對素裳宮完全沒有怨恨的心思。

他甚至感覺得到,就在此時此刻,梅吟雪的感覺也絕非痛苦、寒冷、孤寂、渺無希望,她也是幸福的……

有些時候,被人等待也是一種幸福。

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無論在什么時候。無論你在什么地方,你都清楚地知道,總有這么一個人在等著你,這又怎么不會是幸福呢?

葉清玄開始變得沉默寡言,他在回憶以前與梅吟雪相處之時的點點滴滴,但他的沉默卻讓眾人有些擔心。怕他心情不好,所以封清巖這幾日一直帶著幾個人左跑西顛,遍覽了沅州城內的所有景致。

而當這些所謂的當地名勝遍覽個一個遍之后,這一日,封清巖打起了城外楓雪寺的主意。

眾人被封清巖攪擾得起了個大早,莫野離傷勢未愈,但也想出來走走。所以一路上趕著馬車,三十里的路程,一路上平疇綠野,水碧山青,毫無枯燥之感,沒用多久便到了楓雪寺的山下。

到了山腳下,逕直上山而去,起初雖經過幾處羊腸小徑。但是倒也并不是很難走。

到后來越走山勢越高,而山路也越險,景致反而越來越是奇美:那一片片白云,只從頭上飛來飛去,有時對面不能見人。

申屠嬌嬌連連驚呼有趣!

早已打聽清楚路況的封清巖,宛如導游一般欣然介紹道:“上山時天晴,如今云彩這樣多。山下必定在下雨。我們在云霧中行走,須要留神,不然一個失足,便要粉身碎骨了!”

再走半里多路。已到了半山腰。回頭向山下一望,只見一片蒙霧,哪里看得見人家?而山外云層千里,猶如沃野,更遠處座座青山,都浮在云海之中,宛如傳說中的蓬萊仙境。

連山上的廟宇,都隱在煙霧中間。

頭上一輪紅日,照在云霧上面,反射出霞光異彩,煞是好看。

待到一處峰回路轉,半山腰上一處山凹,一處山間瀑布從天而降,砸成萬點銀芒,在陽光下閃耀,一池潭水深青幽閉,池水旁一方白玉石亭坐落崖石之上,顯得此地景致極美。

“好美的地方啊!”申屠嬌嬌兩眼放光,驚呼不已。

葉清玄嬉笑一聲,徑直坐入石亭當中,招手說道:“幾位,幾位,來來來,何不坐下喝上幾杯水酒……”

封清巖哈哈一笑,說道:“怎么,小師弟不想到了寺中再休息么?也許那里的景致更加迷人也說不定!”

葉清玄搖頭說道:“既然已經遇到了讓自己舒服的美景,若不享受片刻該是多么無聊。既然一碗飯便能吃飽,又何必把自己撐死呢?若是前方景致真的不錯,不如就等下回再來好了……不要掃興,入座入座……”

眾人呵呵笑著,坐入石亭之中。

陸云東在馬車上一陣翻騰,不一會便抱了兩大壇子酒出來,稍后有拎來了不少菜肴,卻都是早前預備好之物。

“哇,好涼的池水!”

陸云東清洗酒具碗筷之時,不由得驚呼出聲。

封清巖立即喜上眉梢,說道:“快快快,云東將這兩壇子酒拿到水里冰一冰,這時的天氣冰酒正好消暑。”

池水深清且寒,但依然生機處處,水中一種銀色水魚,極耐酷寒,肆意暢游不休。

此時葉清玄從石亭中望了下去,便見那池水之中有無數銀色小魚,在清澈見底的池水中往來穿梭,迅捷異常。

時或游近水面,昂頭懸尾,聚食落葉,稍有響動,立即撥鰭掉頭,迅然而逝,深入水底,過不得一會,又是聚眾而出,繼續啖食……看上去極為有趣。

葉清玄難得一時嫻靜,此時坐在池邊石亭之中飲酒看魚,頗為自得,意境閑適,殊得靜中之趣。

有酒有菜,又有佳肴美酒,眾人暫且拋開世間所有煩惱,興致極高地推杯換盞。

莫野離飲了數杯之后,一方面內傷未愈,另一方面感懷好友蒙難。心中悲苦萬分,神色一時暗淡,但為了不影響情緒,只是蒙頭喝酒,并不說話。

這個情景不久便被葉清玄察覺,不由得暗嘆一聲,吩咐道:“云東。去把我琴拿來……”

一直做乖乖女的申屠嬌嬌登時大睜雙眼,問道:“葉弟弟會彈琴么?爹爹說過,男人逛窯子喝花酒的時候,最喜歡聽窯姐唱小曲了,葉弟弟怎么會這種玩意?我還以為一直都是女子才會這琴藝的呢……”

葉清玄啞然失笑,而莫野離更是大笑連連。難得心情出現轉換。

封清巖無奈說道:“琴棋書畫,這琴藝本就是四藝之首,怎么被你說得是如此低俗的東西呢……”

申屠嬌嬌立即受教的“哦”了一聲,一點也不為父親權威受到了挑戰而感到不滿。

對方如此受教,反倒讓眾人說不下去了。

莫野離此時已經能夠說話,頗有興致地說道:“好久沒有聽到葉老弟調琴了,想不到我老莫這輩子還能有這么大的機緣聽你一曲。真是快哉,快哉!”

葉清玄微笑不語,琴心既是人心,調琴不但可以溝通人道,更可視溝通天道,達到天地人交感的地步。

葉清玄輕撫“鳳鳴琴”,心中輕嘆:很久沒有調琴了。

偶爾的幾聲琴響,其實都是為了對敵。是為了殺人。心態不正,琴音就不正,所以之前幾次出現的琴音都是聲如裂帛,凌厲如劍……

而這一次,則要好好調和一下自己的心態,也借機撥開莫野離心中的死結。

叮叮咚咚!

一串琴音如泉水叮咚,清澈響起。讓人先是耳目一清,心神如飲甘怡。

申屠嬌嬌驚呼一聲,一臉驚喜之狀,仿佛第一次聽到這讓人心神清冽的琴音一般。瞬間便被琴聲吸引了進去。

纖長手指仿佛綻開在琴弦上的美麗花朵,又像一對美麗的白蝴蝶在琴弦上飄舞,一陣陣強可裂人胸臆、柔則能化鐵石心為繞指柔的琴音,在石亭的左右飄蕩起來。

琴聲悠悠地從三樓傳下來,琴音由細不可聞,忽地爆響,充盈夜空,剎那間已沒有人能辦清楚琴音由那里傳來。

眾人不由自主被琴音吸引了過去。

條忽間小花溪樓里樓外,所有人聲樂聲全部消失,只剩下叮咚的清音。

“咚叮叮咚咚……”

一串琴音流水之不斷,節奏漸急漸繁,忽快忽慢,但每個音定位都那么準確,每一個音有意猶未盡的馀韻,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嘗。

“咚!”

琴音忽斷。

琴音再響,而更高絕的是,葉清玄的琴音已經能夠跟大自然的音符結合在一起,伴隨這瀑布直落的聲勢,在眾人腦中升起驚濤裂岸,浪起百丈的情景,壯懷激烈,讓人熱血一時為之沸騰……

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琴情,以無與倫比的魔力由琴音達開來,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神,跟著眾人的心境隨緣變化。

便于此時,一段激情吟唱從山峰頂上飄遙傳來:

中原此去欲如何,把酒聞君慷慨歌。

道上霜寒逢白鷹,馬前木落見黃河。

五陵煙雨秋雖盡,三輔風云氣尚多。

記得少年曾學劍,壯心猶自憶廉頗。

來者歌聲中之豪邁與詩意中的雄心壯志,讓人為之瞠目結舌。

剎那間,琴聲、歌聲、瀑布聲混合到一起,氣勢更加升華幾分,葉清玄心潮澎湃,琴藝又上升幾分,與之相合,而對方歌聲又是高亢幾分,占據主動,葉清玄再進琴藝,而對方又是再提歌喉……

葉清玄每提一分,對方便能再高一分,似乎總想占據音律主動,葉清玄啞然失笑,想到來者定是個心氣極高之輩,自己本想配合的心思此番倒像是與人斗氣爭勝,實在有辱雅意,不由得琴音轉柔,為其歌聲相隨。

這種音律上的事情,自然不會被封清巖等人看懂,不過眾多都是對在此地遇到一個如此妙人感到慶幸。

這里所有人,都是以交到新朋友為人生最成功的事情。

封清巖笑吟吟地看了眾人一眼,舉起酒,送到唇邊,卻沒有飲下,而是忽然中止,兩眼笑瞇瞇地向對面巨巖望去。

對方歌聲由遠及近。琴聲收尾而歌聲抑止。

此時對方人已經到了巨巖之后。

封清巖早就聽到步履之聲,卻直到此時方始回頭,目光到處,只見石後轉出一人,一襲月白長衫,隨風飄拂,手中一把搖扇顯得整個人風流倜儻。配上秀美儀容,襯托出一團儒雅風流。

來人剛一現身,便是微微一笑,露出好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拱手為禮道:“幾位兄""占佳景,雅興可羨。萬望恕我驚擾之罪。”

姿態瀟灑從容,盡顯一派大家子弟風范。

封清巖哈哈一笑,說道:“兄臺說那里話來,如蒙不棄,便請稍留雅步,共酌一杯如何?”

來人不由得大喜過望,連聲道喜。卻不落座,而是朝著葉清玄鞠了一躬,感嘆萬分地說道:“這位兄臺好高絕的琴藝,引得在下露怯獻丑,后來聽聞得琴聲中一股子青春義氣,便曉得彈琴之人與在下年紀相仿,于是心中不由悲戚,感嘆竟讓有風采超過在下之人。一時意氣用事,沒想到兄臺如此大度,竟然忍讓小弟的魯莽,至此方知,閣下人格的高潔,實在勝卻在下萬分,所以兄臺定要受我一拜。原諒在下之前魯莽舉動……”

葉清玄笑而搖頭,封清巖等人方才知曉,這剛才音律之中竟然還有如此事情發生,都是一副頗有興致地看著二人。

葉清玄連忙站起身。回禮笑道:“這位兄臺謬贊了。在下音律普通,剛才不過是力有未逮,心有余而力不足,沒有做到超越兄臺的地步而已,兄臺太高抬在下了。”

眾人相見恨晚,連請對方入座。

葉清玄起身介紹了己方諸人,不過都是只報了姓氏,而未說出全名。介紹到申屠嬌嬌的時候,更是只說是嬌嬌小姐,而未提她那驚世駭俗的姓氏。

“還未請教兄臺高姓大名?”封清巖笑瞇瞇地問道。

長著一張如同陽光般燦爛笑臉的月白長衫青年答道:“小弟姓齊,名濡林……”見到眾人驚異的表情,不由得笑道:“諸位莫笑,在下字中的濡是相濡以沫的濡,并非儒林學院的儒林二字。雖然家父亦是儒林書院中人,而在下也填為儒林學院中一員,但還沒有如此狂熱到取名字都要用這二字的地步。”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同時也感佩萬分,莫野離道:“即便齊兄不是儒林學院的弟子,光是這份學識,也足以讓儒林學院中的那些公子哥們汗然萬分了。而齊兄既然是學院中的一員,那注定是親傳級別的弟子了吧……”

封清巖說道:“的確如此。只是聽聞齊兄所做詩詞,便已感受到兄臺心雄氣壯,氣吞山河之氣概了,真是可欽可佩!”

齊濡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接著說道:“幾位兄長真是高估在下了的能力了。其實小弟自幼體弱多病,而又別無手足,家父母不免縱溺,而我性子本就淡泊名利,反倒喜歡讀一些詩詞歌賦之類沒用的學問,看似文采斐然,其實花拳繡腿,既不能安邦定國,又不能馳騁江湖,不過是徒個舒心而已。所謂的心雄氣壯,氣吞山河的氣概,不過是有感于葉兄琴音中的氣勢,一時不自覺地自發產生而已,實在跟在下的志愿無關。”

葉清玄望住他,過了片刻,才道:“齊兄當真是絕俗大雅之士,小弟不覺有形穢之感。”

齊濡林連忙笑道:“山間偶遇諸位兄臺,乃是齊某人生第一次覺得最為快意的事情,葉兄若是如此謙虛,而又不停夸耀兄弟,那可真是太破壞這份情誼了。不如我等住了恭維奉承,一起慨然喝酒可好!”

眾人轟然大笑,一同叫好。

席間眾人高談闊論,談古論今,那齊濡林不愧是十大門派之一儒林學院的高足,無論是什么話題都能闡述幾句自家的論斷,而往往一談既明,原本不清晰的事情,被其三言兩語便解釋得透徹明白,這個齊濡林讓人如沐春風,讓人分外覺得親近。

等到天色漸晚,日暮西沉,幾人還是不舍離去,結果投宿回楓雪寺,在廟中又是相談許久,形同莫逆……

會談中,諸人皆是江湖豪客,自然最終的話題就落在了江湖上的事情上。

而齊濡林手中信息頗廣,讓眾人聽到了許多江湖上不同地域的江湖傳聞。

“最近江湖上各方豪雄勢力又將再起風云了。雖然朝廷在揚州南部出人意料地重創了摩天嶺,將這邪教勢力重新壓制在了嶺南地區,但這一處實在牽扯到太多的朝廷高手,反倒讓其他地方多有不濟……而且江湖形勢極為嚴重,各方各派、有名望的武林名宿,突然之間各有莫名事故發生,雖然看起來事情都像是意外,但從年初到如今,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已經有超過四十名正道俠士身亡,其中的瓊山真人,云霧山的石欣春,以及巫山八臂神猿崔毅,這三位乃是武林一流高手,突然之間同樣暴斃,這實在讓人駭然不已。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26 09:40
【057】徹夜長談

葉清玄等人一直在處理眼前發生的事情,對江湖其他地方和門派之間發生的事故大多并未太過關心,此時聽聞齊濡林言及武林中的噩耗,如今聯系到一起,果然覺得詭秘非常。

如此之多的武林好手死亡,竟然未被江湖各門派所重視,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此時正在各地召開的“昭武九州”大賽,這個關系到各大門派前途的賽事無疑吸引了幾乎所有門派最為強烈的關注,至于武林門派之中高手的偶爾死亡,實在不太關心。

有些失去派中高手的宗門,已經開始懷疑同地區競爭關系的門派,認為對方是為了贏得本派而使出下三濫的手段,暗殺了派中高手,這使得一些地區門派之間的關系大為惡劣,甚至有門派之間的械斗發生。

整個江湖中一片風聲鶴唳,這樣各大派的掌門人不但不會注意到“昭武九州”之下暗流滾滾的危機,更是嚴重危及到了白道大派之間的相互團結,只是看幾大派在邪教興起時互相推諉的表現,就能知道這個“昭武九州”大會對整個武林的影響有多么巨大。

齊濡林長長嘆息了一口氣,淡淡說道:“皇帝老爺子這一紙詔書,幾乎讓武林亂成了一鍋粥,這個時候無論是誰興風起浪,都不會引起各大派的全力壓制,別說是三大邪教興起,現在就連黑道中的巨擎勢力‘鎮岳山城’也放棄了韜光養晦的策略,大舉出擊,半年之內兼并五十余大小幫派勢力。氣焰滔天,現在正在不遠處的洞仙湖畔集結。看起來要對同樣是黑道巨擎的洞仙谷出手在即,而與洞仙谷關系匪淺的黑龍谷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千里來援不在話下,而身在黔南苗嶺的萬惡無極谷,更是虎視眈眈。意圖坐收漁翁之利……唉,江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將有一場大戰開幕了……”

齊濡林侃侃而談,旁邊的眾人都是眉頭緊蹙,而身為鎮岳山城之人的申屠嬌嬌更是一臉戲謔地看著齊濡林,聽聞別人評價鎮岳山城對她而言,還真是一出新鮮的體驗。對于對方暗中蘊含對鎮岳山城批評的態度,申屠嬌嬌反而是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黑道女兒的本色展露無余。

而身為白道門派弟子的葉清玄和封清巖則陷入了苦惱當中。

鎮岳山城對封清巖的救助之恩是顯而易見的,而洞仙谷的呂易風雖然與昆吾派并無恩情,但當年秋一平帶著呂谷主的兩個女兒跟隨昆吾一同對抗魔門和外族大軍的時候,結下了深厚情誼……

一時之間,難以取舍,這讓二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置身事外!?

這根本就不是稍有俠義心之人的選項。

他們二人幾乎同時想到的是。如何才能制止這場慘劇的發生。

封清巖深吸一口氣,對著齊濡林求教道:“齊兄心思縝密,定然對此事有獨到見解。為了給武林消弭一場災禍,不知道如何做才能將鎮岳山城與洞仙谷之間的戰事,消弭于無形之中呢?”

齊濡林驚訝地看了封清巖一眼,此時白道武林已經亂成的一團,想不到他竟然還有心力參與到這黑道之間的仇殺當中,不過這疑問并未出口。也許對方是黑道的人士也說不定。

齊濡林暗自尋思一番,緩緩說道:“想要制止兩個黑道幫派火并的方法并不是沒有,但是卻是極難。首先必須要讓申屠鎮岳放棄進攻之想法,而申屠鎮岳此人狂悖無禮,就算是請大禪寺的方丈前來,也難以勸說一二……”

聽到齊濡林說道申屠鎮岳狂悖,申屠嬌嬌立即冷哼一聲,惹得眾人惻目不已。

封清巖暗中輕輕踢了申屠嬌嬌一腳,示意她不要說話,申屠嬌嬌方才不愿意地咳嗽兩聲,掩飾自己剛才的舉動。

齊濡林不疑有他,繼續說道:“想要讓申屠鎮岳放棄攻伐,必須讓他感到攻擊洞仙谷的行動會得不償失,甚至有可能會失敗……而這個方法自然是讓洞仙谷的實力飛漲到申屠鎮岳極為顧忌才可以,而為了不讓申屠鎮岳蠻性發作,誓死圍攻,還得給予申屠鎮岳足夠的好處,避免其失敗在即而引發怒火做出不測之事……”

眾人聽得點頭不已,對付申屠鎮岳這樣的狂傲強人,不但要威脅到對方的安全,還要給對方足夠的好處,免得對方肆意妄為。

這一打一拉,確實能夠有效地對付這等視利益為一切的強者心境,將一場彌天大禍掩蓋與無形……

“不過如何才能飛速提升洞仙谷的實力呢?恐怕就算加上黑龍谷,兩方人馬的力量也不足以壓抑住申屠城主的雄心壯志吧?”莫野離疑惑地問道。

葉清玄心想,只怕就是把師父請下山來也不足以讓申屠鎮岳感到威脅吧,天絕高手只有面對天絕高手才會感到一絲慎重才對,可唯一跟自己關系匪淺的天絕高手只有“天絕手”薛宮望和“絕刀”司徒凌峰,還有就是“盜圣”百里無及……

可這三個人幾乎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到了現在更是連根毛都逮不到,又如何找到它們出手幫忙呢?

眾人齊涮涮地看著齊濡林,看他有何高見。

齊濡林第一次出現深思的表情,猶豫地說道:“三十六天絕高手中,申屠鎮岳是名列第三的絕世高手,能夠被其重視的絕世高手,只怕并無幾位,就算是天絕高手中,也有幾名不能與之相見的人物,其中之一就是李慕禪,只要李慕禪出現,申屠鎮岳必然悍然挑戰,天下第一與天下第三對陣,無論結果如何,都是江湖不能承受的重大變故;而同樣如此的人物,還有就是排名第五的‘絕刀’司徒凌峰……”

“這是為何!?”葉清玄急問道。

齊濡林笑了笑說道:“除非你們愿意看到這天下兩大刀客變成一人,甚或是同歸于盡。否則最好不要讓二人見面。司徒凌峰必然挑戰申屠鎮岳,而申屠鎮岳同樣也盼望這一天許久了……”

葉清玄想了一想。還真是如此,申屠鎮岳他不了解,但司徒凌峰畢生的愿望便是攀至刀道極峰,對于霸占“天下第一刀”之名數十年之久的申屠鎮岳,他絕對會在某一天上門挑戰的。在司徒凌峰沒有必勝信念。沒有主動上門挑戰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讓二人見面的好。

除了這二人之外,其余的天絕高手基本上都是一派之主,根本不會關心這些事務,而關心這些事務的高手,大部分又都不被申屠鎮岳重視,甚至可以說他們根本就被申屠鎮岳看不起,這里面甚至包括排名第九的薛宮望和排名第十一的百里無及……

他們雖然都是武功蓋世。但一個被申屠鎮岳斥為朝廷走狗,一個卻是他看不起的江湖小偷,都是霸刀認為上不得臺面的人物,到了最后,幾人都是心中哀嘆,發現已經沒有什么人可以依仗得了的……

葉清玄嘆息一聲,問道:“那齊兄可知,申屠城主在‘三十里天絕’中。對誰最是看重!?”

齊濡林笑道:“在下不是申屠鎮岳肚里的蛔蟲,真實想法并不清楚,不過根據江湖傳言和其所作所為來推斷其性格。想來他尊重的人物,不外幾個,其中最為尊重的應該就是‘大禪寺’住持無念禪師,無念禪師不但武功精深,佛學深達,又以一己之力穩壓域外佛門。使得大密寺等域外佛門不能步入中土分毫,無念禪師之功勞,實在是為人欽佩……”

眾人齊齊點頭,葉清玄偷偷看向申屠嬌嬌,見到她也點頭表示確實如此,不由得又對齊濡林的猜測高看了一眼。

齊濡林神情篤定,繼續說道:“其他人等,再下想及的,還有一個應該是‘鷹王’展雄飛。因為聽聞‘霸刀’對‘鷹王’多有贊譽,而‘鷹王’在某方面確實很像‘霸刀’,比如霸氣縱橫,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還有自強不息,越壓越強的個性,幾乎都是‘霸刀’的翻版,雖然‘鷹王’仁義,而‘霸刀’殘忍,但二人在性格上,相似度極高,所以在下斗膽猜測,這能讓‘霸刀’看得上眼的,就是這位‘鷹王’了。”

眾人沉默不語,“鷹王”就損肯來幫忙,但遠在天邊,卻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不知,還有何人!?”莫野離問道。

齊濡林呵呵一笑,說道:“這最后一位,卻是據此相隔不遠,也是‘三十六天絕’之一的人物……”

“是誰!?”眾人問道。

齊濡林搖了搖紙扇,緩緩說道:“‘清江俠隱’沈江平。”

“是他!?”

這一次連申屠嬌嬌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齊濡林慨然道:“這位沈大俠最是古道熱腸,此舉換成別人,直怕申屠鎮岳早就嗤之以鼻,罵其沽名釣譽,是‘偽君子’,而唯獨對這位沈江平,卻曾經評價道是‘真君子’,足可見申屠鎮岳對于真性情的男子漢極為推崇,見不得惺惺作態的人物。”

眾人對此評價紛紛表示贊同。

申屠嬌嬌更是嘀咕一句:“算你說的有理!”

由此讓眾人更加信任齊濡林的話語極有可能是真的。

“這么說來,我們現如今只有請諸位‘清江俠隱’沈大俠出馬,才有可能化解這場殺戮嘍!?”封清巖問道。

齊濡林點了點頭,說道:“不敢說是必然如此,只能說是大有可能。而且據我所知,諸位沈大俠為人公正好義,最喜歡打抱不平,即便對方是黑道人物,也愿意為其據理力爭,即便得罪白道宗派也在所不惜。所以很多人一出現解決不了的問題,都喜歡請這位仁兄出馬匡扶正義,以正視聽,其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一半以上倒是與他的武功無關,堪稱奇跡。”

葉清玄露出恍然狀,心中想到,這位是當今世道的正義楷模,尤其難為可貴的是。他本人對這名聲看重的很,又都是本色性格。并非裝腔作勢之徒,這就顯得其人更加難為可貴了。

莫野離急問道:“不知齊兄可知道其住處在哪里么?”

齊濡林此時嘆息道:“兄臺恕罪,齊某只知道其人隱于荊南清江的某處漁村之中,但具體位置,卻是不知其詳。”

清江?某處漁村之中!?

葉清玄猛然想起那位胖胖商人模樣的人物。也是提到讓自己到清江流域的某處漁村中尋找他,難道這個人就是“清江俠隱”沈江平!?

只是看其武功,倒是有這個可能,不過看他身邊嗚嗚喳喳的一群人,卻是與這“俠隱”二字毫不相干啊……

此時封清巖等人正在暗嘆不知如何見到這位“清江俠隱”沈江平,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求人家出手幫忙,而葉清玄心中卻已經想到,那個曾經跟沈江平一同進入“武林圣地”。并安全歸來的人物——素裳宮的靜怡師太。

也許,他們之間可以說得上話,而靜怡師太也應該知曉這位沈江平所居的漁村具體在什么地方。

一夜高談闊論,直到后半夜時分,眾人都已疲累,莫野離重傷未愈,此時疲態盡顯,而申屠嬌嬌早已是側倒在一旁。呼呼大睡……

眾人嬉笑一番,各自休息。

第二日清晨,齊濡林便來告辭:“此番奉諸位兄臺佳釀。不知何時方能答謝,殊覺汗顏,無奈小弟俗務羈身,不得不走,諸位兄弟有緣再見。”

眾人見他去意甚濃,也不便挽留。相送寺外,方才回轉。

看著齊濡林逍遙儒雅的身影遠去,眾人方才發覺只是一夕之間,便在心中對這個書生人物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不得不說,這個齊濡林是個風姿卓絕的翩翩佳公子,與之相處,如沐春風,分外讓人舒服。

“此子日后必然是個人物。”莫野離嘆道。

封清巖亦是點頭認同,不過申屠嬌嬌卻是言道:“可惜他的身子骨不好,武功差的很嘞……”

眾人不由得又是為其感到惋惜。不管學識如何超越旁人,若是武功太過低微,卻始終不是件好事。

葉清玄緩緩說道:“這位兄臺是‘七絕陰脈’的體質,若非有書院玄功護持,只怕活不過二十歲,看其模樣,應該也是不到二十,關口將至,若是他這一次不能忍受陰寒入體的危險,恐怕我們下一次見到他都是不太可能了……”

“‘七絕陰脈’!?怎么是這種絕癥,你是怎么知道的?”

葉清玄嘆道:“適逢我在‘武林圣地’中遇到過一個身具此等絕脈之人,原本我們之間是敵非友,結果我們交手之時,他疾患發作,幾乎丟掉性命,是我一時惻隱之心,不忍這好手就此沒命,不但救了他,還因緣巧合之下找到了治療這種疾病的方法,于是我們化敵為友,倒也算是難得的一次遭遇和緣分了。”

葉清玄一邊簡單的復述,腦海中卻浮現了一個瀛洲武士的形象,擁有一把瀛洲名刀“雷切”的真田龍彥,那個喜歡看花的不羈刀客,他的不羈性格倒是有些像是二師兄,也許正是這種性格,才讓自己覺得這種人絕非惡人,因此才出手救了他一次吧。

想起兩人離別時的話語,真田龍彥認真地一躬到底,肅聲說道:“多謝葉君相救,真田這條命原本應該是葉君閣下所有的了,無奈在下當年發誓,這條性命將永遠屬于一個心愛的女人所有,不過葉君放心,有遭一日,龍彥定將這條命換給葉君閣下……”

因為瀛洲武士像是前世的日本人,因而讓葉清玄萬分的仇視,但在這一刻,在自己面前慎重發誓的真田龍彥,突然在那一刻讓而葉清玄覺得對方也是一個人,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非是天生的仇敵。

原來王八蛋里也會生出好王八的啊……

當時的葉清玄,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竟然有辦法治好‘七陰絕脈’,那為何葉老弟剛才不直接說出來呢?”莫野離問道。

葉清玄搖了搖頭,說道:“是他不想說出來,也許是以為這‘七陰絕脈’是絕癥,自己心中坦然,而且不想說出來,是怕我們可憐他吧。放心,他是書院弟子,父親也是書院的人物,找到他,應該并不難辦……”

眾人方才釋然。

封清巖看了看天色,剛剛不到八時,便出言說道:“我們在寺中吃過早飯再下山不遲,最緊要的是給主持多留下香火錢,我看那個老和尚為此惦記了不下一晚吧。”

眾人不由得轟然大笑。

封清巖此時方才對著申屠嬌嬌問道:“申屠小姐,這一次令尊在江湖上大動干戈,時機固是千載難逢,但卻有可能讓魔門漁翁得利,而對付的洞仙谷又是我們的朋友,不知道你有什么法子勸勸令尊罷手么?”

申屠嬌嬌嘆息了一聲,說道:“這卻是難辦的很,我爹爹什么都肯依我,但唯獨在這江湖上的事情,卻是完全不肯我插手,反倒是說什么家業要由兒子繼承,因此處處讓弟弟參與其中,在這件事上,我說話的分量,還不如弟弟有用呢……”

這個時候,葉清玄方才一驚,不由得說道:“那不知申屠小姐和令弟的關系如何呢?”

申屠嬌嬌叉腰笑道:“母親去世的早,弟弟最是聽我的話了,我說一,他絕不敢說二!”

葉清玄一拍大腿,說道:“那敢情好!”

“咦?怎么!?”

葉清玄笑道:“前幾天我在襄陽城見到令弟了呢……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26 09:40
【058】獨自上山

葉清玄將遇到申屠霸天的經過簡單的復述了一遍。

申屠嬌嬌氣得臉色鐵青,叉腰罵道:“小天這個大白癡,被人當槍使也不知道,無疑稀松平常就算了,還敢逞強出頭,等我看到他的時候,定要打爛他的屁股不可!”

封清巖眉頭直皺,扭頭不看申屠嬌嬌的剽悍模樣,沉聲問道:“可惜后來沒有見到申屠小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申屠嬌嬌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擔心他,既然我爹出現在洞仙湖左近,只怕那小子丟了臉面之后,是回到我爹的身邊窩著去了……”

封清巖問道:“可能聯系到貴山城的人馬么?”

申屠嬌嬌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沒問題,我們有自己的聯絡手法,待我留下記號,不日便有人來詢問,聯系上之后,就能知曉父親的下落了。”

封清巖點頭不語。

葉清玄和莫野離看了一眼,對封清巖的想法猜到了幾分。

葉清玄問道:“二師兄是想……”

封清巖點頭說道:“這件事的確事關重大,依我看不宜久拖,只要小師弟此間事情一結束,你們想方設法去找‘清江俠隱’沈江平,看看能夠請他出山,化解危機,而我和嬌嬌則去尋找申屠城主,看看能否從側面勸解城主化干戈為玉帛。咱們兵分兩路,雙管齊下……”

葉清玄笑道:“二師兄這主意是不錯,不過既然事情緊急,二師兄和申屠小姐不妨即刻啟程,不必等待小弟這件事。這本來就是小弟的私事,幾位跟在身邊,反倒讓師弟不太好意思……江湖危機。大家還是即刻行動起來的好!”

封清巖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葉清玄轉念一想,既然封清巖等人已經離去,莫大哥的傷勢還未調理完全,跟在自己身邊奔波影響病情的痊愈,還不如找個穩妥的地方好好養傷,勝過跟著自己涉險。

想到此處,也把自己的意思跟眾人一講,莫野離雖然有些不甘心,還想要跟眾人盤桓幾日。但架不住眾人相勸,同時一想到自己的身體實在是他們的負擔,也就欣然同意葉清玄的安排。

找出筆墨紙硯,葉清玄寫好了一封書信,交給了一直侍立在旁的陸云東。出言囑咐道:“云東,這件事就交給你辦理了。務必找到大江盟的江盟主。或是副盟主孟大海。將這封信親自交到他們手中。記住除此二人之外,余人不可輕信,即便是與你相熟的仲孫良和伍浩二人,也不可泄露莫大哥的身份。”接著對著眾人說道:“大江盟是我們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勢力,好在這里是荊南,洞仙湖距離滾龍江也不甚遠。云東此去,三日之內定有消息,到時將莫大哥托付給大江盟,我才能放心上得葉蘭山。”

眾人都對葉清玄的安排表示放心和滿意。

如此又過了五日。封清巖與申屠嬌嬌早已離去,而大江盟更是江濤盟主親自前來迎接莫野離,隨行者中更是高手眾多,江濤親傳的五十名最厲害的弟子隨侍左右,而這幾年大江盟更是招攬到了不少江湖好手,江濤身邊時刻不離著兩個先天高手護衛,以保證他的安全。

這樣的陣仗,可以說是給足了葉清玄的臉面,也足以保證莫野離的安全。

眾人寒暄半日,即刻啟程,大江盟的船隊將莫野離安全地轉移到大江盟的總部。

臨別之際,葉清玄跟江濤問道:“江盟主,不知我拜弟水寒今日可好?”

江濤輕嘆一聲,道:“實不相瞞,自從葉老弟奔赴‘武林圣地’之后,我與水寒也是兩年未見一面了,雖然偶爾有書信往來,但完全不知道他的位置所在,神秘異常,我這個當爹的都無法把握其行蹤,你問起我來,還真是讓我慚愧啊……”

葉清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他當然知道江水寒是跟著季廣嵐在秘密學習,但學習什么,他心里也不清楚,可能不外乎就是些陰謀詭計之類的東西,但兩年未曾現身,兄弟們尋之不到,想不到連其父也難以知曉情況,若是自己不回到昆吾山找師父確認一下季廣嵐的行蹤,只怕真的是人間消失了呢。

點頭送眾人離去,葉清玄身邊一下子只剩下了陸云東一個人。

想起幾日里的喧鬧,突然的安靜還真是讓他極度不適應。

“云東你來!”

葉清玄帶著穩重的陸云東到了客棧的房間內,讓其盤膝坐好,謂道:“這幾日你表現不錯,我也聽聞了你在靈武門中的表現,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實屬不易,師叔作為獎勵,再助你添加幾分真氣,不過這種方法雖然巧妙,但你要記得,真正的實力是通過艱苦的磨礪才能成行的,這種方法只是助力,而絕非根基,你明白了么?”

陸云東大喜過望,自然知道小師叔這是要給他種下“紫薇環”作為獎賞,忙不迭地點頭表示知曉。

葉清玄點頭示意其坐好,片刻之后,陸云東體內便多了兩枚“紫薇環”,有了這兩個“紫薇環”的幫助,陸云東步入先天的時間最起碼又提前了兩年。

“云東謝過小師叔恩典!”陸云東跪地謝恩。

葉清玄單手一托,將其從地上拉了起來,輕松笑道:“這兩個‘紫薇環’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你還得替小師叔跑上一趟。”

接著葉清玄從“千機匣”中取出一件用瓷罐密封的物事,里面晃蕩蕩的似乎有什么東西泡在液體當中,慎重地說道:“這里是一份天材地寶的‘鳳髓’,乃是在‘武林圣地’得到的極品藥物,可以修補人之腦髓的損傷,你帶著這個東西,去‘仙葉谷’一趟,將它交給段散石或是浣葉先生都可以,他們知道這東西是干什么用的。然后你就可以回山了!”

聽聞是交給“醫仙”的藥品,陸云東立即慎重其事地將瓷罐接了過來,用包裹仔細地包好,甚至擔心不小心碰碎,而在瓷罐外面包裹了一層厚厚的棉被,葉清玄看得點頭不已,想到將這件事交給細心穩重的陸云東,果然不錯。

這瓷罐中的“鳳髓”乃是為段散石的師叔“藏花先生”準備的特殊藥物,身為“天下第一奇人”的藏花先生因為被人打成重傷而成了植物人,直到今日都沒有任何復蘇的征兆。這個被浣葉先生也千叮嚀、萬囑咐的藥物,是治好他疾病的關鍵。

當年獵殺龍獸得來的龍腦,雖然級別很低,但已經讓藏花先生的病情有所好轉,據說眼珠已經可以稍稍轉動。不過卻聽不明白別人的話,也無法回答。

而這一次得來的“鳳髓”。則是成年青鸞的髓體。功效極為神效。

一旦藏花先生被治愈,就完全有可能解開當年一連串的謎團,甚至可能挖掘出隱藏在朝廷內部的一個足以威脅天下的秘密組織。

由此可見,這個“鳳髓”是極為的關鍵。

原本葉清玄想要親自送交給段散石,不過現在的情況似乎事情越來越多,以至于完全脫不開身。所以才將這件要事交給陸云東來處理。

當葉清玄送走了陸云東之后,靜怡師太離開沅州城的時間也到了十日。

一連十日,音訊全無。

葉清玄當然不信是靜怡師太沒有辦事,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包括靜怡師太在內,都在素裳宮中出事了。

無奈一聲輕嘆,葉清玄整理好了行裝,背上“千機匣”,獨上素裳宮。

這是一片地域廣袤的山脈地域,莽莽蕩蕩,葉蘭山只是因為素裳宮建立其上,才讓它有了顯著的名字,否則它只會跟這一整片的山區一樣,只有個籠統的名字。

據說葉蘭山是一座高峰,常年積雪,峰頂隱匿于云層之上,平日難得一見真容,而云層之上的山峰不是一個,則是分成了三個,三座山峰相互之間有鐵鏈橋連接,由低到高,層層推進,景致倒也是一絕,而那素裳宮就在那最高的頂峰之上。

也就是說,葉清玄要想進入素裳宮,拜見素裳宮主,甚或是救出梅吟雪,最起碼都要經過三座山峰,三重考驗。

這片莽莽山脈之中,由于有靜怡師太當初的一點指點,葉清玄并未浪費太多的時間便找到了目的地。

葉清玄急速趕路,原本三日時間到達葉蘭山,卻只被他用了短短的兩日。

當葉清玄出現在葉蘭山下的時候,此時天色不過上午十時。

遠處蔚藍的天空下,一座雪峰浮現于半空之中。

那就是葉蘭山,素裳宮的所在地,因為角度的關系,三個高峰此時看得如同一體。

近處灌木長林,蔽不見日,又有飛瀑流泉,噴珠濺雪。不僅毫無暑氣,反而覺得有些涼意襲人。

葉清玄不由得有些嬉笑,看來這天下喜好隱世之人的審美癖好都是差不多的,既然有山,必要有水,有水更好的是有條瀑布,有了瀑布自然會形成一個小潭。

潭水清幽,旁有小亭,而亭外一棵大柳樹下,坐著一人,頭戴斗笠,身披蓑衣,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正自悠然自得地垂釣。

只是……

這瀑布水勢湍急異常,一瀉如注,在此釣魚未免有些嘩眾取寵了吧?就算水中真的有魚,在如此轟烈的水流沖擊下,那條魚還會有閑情逸致在這里吞食魚餌!?

這里距離沅州城極遠,據靜怡師太說起過,這葉蘭山方圓三百里內,并無一處村落,那又怎會突然來的漁翁在此垂釣!?

看了這怪漁翁一眼,葉清玄心中一聲冷哼,看來這位仁兄釣魚是假,等人是真,而且只怕等待的人物就是自己了吧。

一條石道從小潭涼亭旁繞過,直上葉蘭山。

葉清玄也不理睬那個古怪的漁翁,徑直上山而去……

未走幾步,便聽得一聲長嘆,奚落的聲調響起道:“哎,好,上鉤了。哈哈。魚兒啊,魚兒,可知貪戀一時口舌,卻慘做我下酒之菜啊,早知如此,卻不知是否有悔意橫生了呢?”

哼,裝神弄鬼,玩什么高人提點的行徑。

葉清玄心中主意篤定,根本不會理睬對方的搭訕,繼續沿著石道上山。

但突然之間。背后一道銳風襲體,狂猛的勁道幾乎可以破開葉清玄的護體罡氣,所以葉清玄在極短的時間內作出判斷,凌波微波施展,腳下一縷輕煙飄過。整體橫移了三尺有余,一道金黃色的銳風擦著身邊飛過。嚓的一聲輕響。剛剛漁翁頭頂上的斗笠已經深深地插在了葉清玄面前的石壁之上。

若是葉清玄剛才沒有躲閃,保證立即就是被剖成兩爿的下場。

當然,以葉清玄的護體神功來看,頂多砸出一道白痕,不過內傷有可能還是會留下的。

好沉渾的力道。

葉清玄緩緩轉身,看著眼前的怪異漁翁。一絲冷笑浮現在嘴角,淡淡說道:“老丈可是有話跟再下說?用嘴就行,何必動手!?”

此時丟出斗笠的老者,年約五十許間。方面大耳,皮膚紫銅,胡須半白,雙眉倒立,眼如銅鈴,不怒自威,自有一派大家的風范。

老者冷哼一聲,淡淡說道:“年輕人,老人家與你說話,便要好好的站在那里聽著,豈能旁若無人的一路走過?年輕人如此目中無人,怕是江湖路要不太好走了吧。”

說完一抖手中青黑色的魚竿,嗡地一聲輕響,魚竿尖端便在身前的大青石上劃出了縱橫交錯的數十道痕跡,道道深逾一寸有余,足見其功力是何等的雄厚。

葉清玄看了看對方手中的魚竿,又看了看對方的紫堂堂的面孔和胸膛,立即“哦”了一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寒江釣叟’公孫弘啊。我聽說您老自從鎮魔塔中逃脫之后,不是隨著朱雀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的么?怎么今日這么有閑心替素裳宮把守大門呢?”

葉清玄當年從薛宮望手中接觸到過這些被朱雀救走的先天高手們的資料,救走的一百二十八人當中,先天高手四十七人,其余的都是有厲害技能的特殊人才。

這四十七名先天高手當中,除了大部分是庸手之外,最為厲害的其實還有十幾人之多,當年朱雀突襲云嵐鄉,使用的不過是些先天級別的庸手,真正的高手并未派遣出來,結果那些庸手們被趕來的“絕刀”司徒凌峰一刀之下砍死了十好幾位,剩下的嚇得屁滾尿流,不敢與之相抗。

而眼前的這位“寒江釣叟”公孫弘卻是沒有參與那次的行動之中,按照他的能力,應該是先天后期的水平,跟“破滅戟”錢獨傲以及嗔目頭陀是一個等級的高手。

想到當年在云嵐鄉,葉清玄被“破滅戟”錢獨傲追殺的屁滾尿流,心中就一陣陣的不舒服,現在風水輪流轉,終于能跟以前追殺自己的這一級別高手一較高下,他的心中一時變得興奮莫名。

但與此同時,附庸在魔門之下的這些高手出現在這里,卻讓葉清玄的心直往下沉去。

莫不是魔門對素裳宮有了什么動作不成!?

想想也是危險,素裳宮比當年的昆吾派還要孤寂,就這么一個獨立的小山頭,若是被人圍攻,只怕連個傳遞消息的途徑都沒有。

昆吾派當年是吃了身在邊疆,各大派救援不及的虧,而素裳宮,這完全是因為封閉的規矩使然。

葉清玄變得更加冷靜。

越是危急關頭,他便能越是冷靜地處理問題。

既然魔門在這里派人等著自己,那就算自己著急,素裳宮上恐怕也是有著更為嚴重的危險等著自己,所以莫不如將遇到的敵人一一處理好,免得強行上山,結果被人前后夾擊。

葉清玄點破對方的身份之后,繼續說道:“難得公孫前輩在此相候,卻不知等待晚輩有何用意!?”

葉清玄故意詐他一下,看看對方是針對的自己,還是針對的是素裳宮。只要他能說出自己的名字,那說明對方的目標是阻攔自己上山,那他們的實力就是沖著自己而來,即便危險,但最起碼素裳宮沒有危險;若對方不知道自己是誰,則說明對方的目標絕對是素裳宮,這里布下人手,不過是攔截一切可能上山之人。

“寒江釣叟”公孫弘面色露出一副戲謔的表情,森然笑道:“呵呵,等你?你是何人,用得著老夫在此相候?只是念在你年輕輕輕,功夫不弱,才一時技癢,想要擰下你的腦袋玩玩……老夫數十年未曾現跡江湖,現在還有小輩記得老夫的名聲。就沖這一點,識相點,讓老夫直接弄死你,保證不疼!”

葉清玄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那就有可能是整個素裳宮。

如此一來,通往素裳宮的道路上,就不是一兩個先天高手的事了,有可能朱雀都在這里,否則不足以有實力滅掉素裳宮。

不知道靜怡師太和楚兒妹妹是否安然無恙呢?

葉清玄輕輕放下“千機匣”,冷聲說道:“前輩好不容易脫困籠中,不找個地方過個休閑的日子,偏要到江湖上興風作浪,晚輩身為白道弟子,看來不得不向前輩討教一二了。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26 09:41
【059】路遇攔截

“寒江釣叟”公孫弘聽得一愣,接著轟然大笑道:“哈哈哈,現在的年輕人果然狂妄的可以,看來老夫數十年未曾現身江湖,江湖中人對老夫的手段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好好好,既然年輕人不知高低,就讓你嘗嘗老夫扒皮削骨的手段。”

公孫弘手中青黑魚竿一抖,一股強大的陰寒氣場倏然展開,陰寒之氣似化為韌力驚人的纏體蛛絲魚線一般,把他這誤投網內的獵物纏了個結實,隱隱之中竟然有一種把他往回牽扯的可怕感覺,就像是咬住了魚鉤的魚。

“寒江釣叟”公孫弘的自創絕技不疏不漏天網功。

一經施展,先天真氣如同一張大網張開,任何人與其交鋒都如同被一條隱形的魚線栓柱,就像是一條被魚鉤鉤住的大魚,即便掙扎得再劇烈,最終也是會精疲力盡而亡。

葉清玄一感到自己氣機被對方牢牢連在一起,立即施展凌波微步企圖脫離對方的糾纏,但輾轉騰挪無數次,都沒有擺脫對方的跟隨,反到施展輕功之時,感覺自己就像一匹拉著馬車的馱馬一般,一直拖著對方沉重的身體在奔馳,自己累得不行,卻依然擺脫不得韁繩。

就像是被魚鉤鉤住的魚!

葉清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明悟……

公孫弘森然冷笑,手中青黑魚竿一抖,晃出萬點寒芒,帶著洞金穿石的勁道,以著比長劍長出三倍有余的長度急點葉清玄混身要害而來!

公孫弘身軀周圍的陰寒大網,勁力再暴漲兩成,葉清玄覺得對方的拖曳之力立時更強了幾分。

葉清玄無悲無喜,手中碧落劍猛地出鞘,不退反進,借著對方的拉扯之力瞬間加速,像一顆流星般投入公孫弘那仿似籠罩天地的漁網中撲去。

漁民都懂得一個道理,小網打不得大魚。

這漁網打漁,是要視捕撈的對象而定的,若是魚類體積巨大而兇猛,那是有可能會被沖破漁網的……

此時的葉清玄就是化為一條兇猛的大魚,逆向沖向拖曳自己的漁網。

碧落劍化作青芒,劍氣縱橫,生出“嗤嗤”的破空聲,直刺入敵手萬般寒芒的核心處,寶刃凝起的寒飆,沖開重重障礙,宛如決堤的洪流,把公孫弘的陰寒氣勁迫得往兩旁翻滾開去,不但魚竿的攻擊被壓迫外四周散去,先天真氣形成的偌大漁網也立即破開一個大洞。

這一劍不單是葉清玄巔峰之作,更代表他全心全靈的投入,充滿置生死于度外,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勇氣和決心。

當這一劍擊出,他把誰強誰弱的問題完全置于腦后,無喜無樂,無驚無懼。

公孫弘大吃一驚,想不到竟然有人可以破了自己的不疏不漏天網功,但轉瞬之間神色便恢復如常,興奮大笑道:“好劍法,來得好!”

公孫弘原本擊出千萬點青雨,倏地消失無蹤,變回一桿普普通通的丈許長青黑色魚竿。

公孫弘腳踏奇步,忽然側移,手中魚竿猛地被他雙手各執兩端,彎成弓形,左手一松,魚竿倏然彈直,閃電般下劈,一分不誤地砍在葉清玄碧落劍的劍鋒處,離鋒尖剛好一寸有余,準確得教人難以相信。

一聲輕響!

葉清玄全身劇震,如遭雷擊,最出奇是碧落劍就像在湖水中被魚兒的尾巴掃了一下似的,沒有形成任何強大的沖擊力,可要命的是自己的胸口處卻像給重錘一記轟擊,登時氣血翻騰,眼冒金星,渾體經脈yù裂,一口逆血就要奪口而出,但七竅猛地一滯,逆血沒有順著七竅噴出反而反沖體內,強大的沖擊力差點將他的頭蓋骨給掀開,好在小無相功逆轉自如,順著勁力迅速來來回回十幾次,才將這股內沖的勁力化解無形,但整個人難受得想立即死掉會更好,心中暗道:這老頭真TMD厲害!

若非心志堅毅之輩,只怕此刻立即便會生出無力抵抗,甚或全力逃生的想法來。

葉清玄卻曉得兩個選擇均是萬萬行不通的。

他心中想到,之所以自己一個照面即吃上大虧,皆因被公孫弘的牽著鼻子走,憑氣機交感,準確測到他的劍勢。

而自己一開始的一劍看似破開了漁網般的真氣籠罩,但其實對方真氣雄厚,破開一道漁網之后,又迅速地又補了一張漁網,并未因原來的真氣破損而浪費多少真氣。

自己還是太輕敵了,自從殺了幾個先天高手之后,自己就以為可以是先天之下鎮岳了,沒想到今天遇到一個詭異的高手,立即陷入了被動當中,而且對方的在某方面還跟自己極為相似,一時不查之下,吃了個大虧。

不過還好,傷勢并不嚴重!

葉清玄一聲冷哼,逍遙御風全力展開,化解侵體的陰寒之氣,尚未有機會發出的氣勁回流體內,旋動起來,逍遙鯤吸訣逆向施展,渾身一輕,終憑旋動的勁氣從公孫弘的氣場脫身出來,迅即揮劍往公孫弘面門劃去,途中劍身一陣嗡鳴,久久不絕,接著上六劍,下六劍,前六劍,后六劍,左六劍,右六劍,連刺六六三十六劍,正是運出攻擊凌厲的哀牢山三十六劍,三十六道劍氣化為一張劍網,反向對方罩去!

公孫弘雙目倒豎,大喝一聲,手中青黑魚竿抖出萬點光芒,擊向漫天的劍網,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公孫弘也是額頭冒汗地擋下了葉清玄凌厲無匹的漫天劍勢!

嘶,嘶!

兩聲輕響,公孫弘狼狽倒退十余步,站穩之時,兩只衣袖和身上的蓑衣已化為漫天的稻草、碎布,隨風緩緩飄落!

公孫弘一咧嘴,伸手在胸口一抹,一灘血跡布滿了手掌。

剛才拼命阻擋葉清玄的劍招,最后還是有所疏漏,胸口上中了一劍。

不過劍傷不重,公孫弘急速后退避開了開膛破肚的結局,只是在胸口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好劍法,數十年來,終于有人能讓老夫受傷,而且還是如此年輕的后輩,說出去足以讓你名動江湖,只可惜,嘿嘿……”公孫弘額頭上青筋直冒,冷然道:“只可惜小兄弟今rì無法活著離開了……”

公孫弘一聲斷喝,手中彎曲魚竿連彈不止,這一次青色勁氣連斬飛出,半月型的銳氣破空而來,一瞬間便有十七八道之多,眨眼間便到了葉清玄的面前。

葉清玄怡然不懼,手中碧落劍一吞一吐,如同綻放的鮮花一般,凌厲的劍氣飛涌而出,迎上一道道揮斬而來的銳氣,同時腳下步法穩定,一步步朝前方逼迫而去……

在葉清玄邁出了第二十步的時候,兩個人終于再次臨近。

于是,兩大高手,再度交鋒。

只見兩道人影在月照下閃躍騰挪,鏖戰不休,雙方均是以快打快,見招拆招,劍刃交擊之聲不絕如縷……

忽地葉清玄悶哼一聲,往后飛退,把兩人距離拉遠至兩丈。

葉清玄碧落劍遙指公孫弘,左肋下的衣衫破了一個大洞,露出的皮膚現出一道青紫色的淤痕,銳利的勁氣襲入體內,雖然被他用北冥神功強力吸收,但也讓內臟受到了一絲輕微的傷害,嘴角微微溢血。

而此刻的公孫弘,則是神色有些怔怔出神,胸前再有一道傷痕與之前的劍傷化成了一個交叉的傷勢,鮮血從傷口處涔涔淌出,染紅半邊衣衫,葉清玄的劍雖只入肉一寸,可是其劍氣已傷及附近經脈,此刻已令他左半邊身子麻痹起來。

葉清玄咳嗽兩聲,灑然一笑道:“看來在下的劍法還是比前輩高那一點點了,如果公孫前輩沒有其他的厲害招數,那么小弟就要送你一程了……”

公孫弘臉色鐵青,雙目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緊盯著葉清玄沉聲喝問:“小輩,你的劍法高明的很。你叫什么名字……”

葉清玄淡淡說道:“晚輩,昆吾葉清玄。”

如果說,葉清玄之前剛剛回到神武大陸之時,擊敗的還是“無生十劍”這樣不出世的高手,以至于名聲不響的話,那么從這一刻起,甚至可以說,從離開靈武門的那一刻起,連挫數名成名先天高手的葉清玄,已經在江湖上真正響亮起來。

“寒江釣叟”公孫弘沉聲說道:“好,好一個新崛起的昆吾派,劍法果然通玄。不過你要想殺死老夫,卻是妄想了!”

話音一落,“寒江釣叟”公孫弘突然向側面一撲,直接向旁邊的深潭中躍下!

葉清玄暗道一聲不好,自己太過得意忘形,以為自己的輕功穩勝過對方,而且自己傷了對方的經脈,對方定然逃脫不得,卻忘記了“寒江釣叟”這個名號自然也說明對方水下功夫也是不俗,一念之差,眼睜睜看著對方魚躍潭中,轉瞬消失不見……

rì麗風和,這是離開沅州城第五天的正午,封清巖和申屠嬌嬌走在屏東鎮的石板大街上。

申屠嬌嬌左顧右看,興奮得不亦樂乎。

封清巖一臉苦色,只是不停昂頭飲酒。

外面的世界,在申屠嬌嬌來說大都很新奇,一路走來,東逛西逛,所以走得并不快。

申屠山城在各地都有自己的聯絡點,大一些的城市則有分舵存在,只不過因為申屠山城是黑道門派,所以分舵并不像白道那樣設立的明目張膽,而是各有秘密的方法隱藏起來。

在沅州城中,申屠嬌嬌便得到了屬下提供的情報,據說山城附近地域的高手,都奉命調派到了洞仙湖畔的鼎州城,而這屏東鎮便已經距離鼎州城不遠的距離了。

這個時候,前面的街道上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敲鑼打鼓聲音響起,顯然是有人正在迎親。

申屠嬌嬌立即變得興奮異常,出聲道:“我們去看新娘子吧!”

新郎騎著馬走在前面,后面是花轎,在喜樂聲中,興高采烈地走向鎮外。

長街左右聚著不少人在瞧熱鬧,幾個黑色勁裝頭纏黑巾的漢子也聚在其中,而且開始向花轎接近。

擋在他們前面瞧熱鬧的人紛紛被推開,有些待要發作,但一看清楚是這些人,慌忙都避開。

新郎一直都沒有在意,忽然發覺,臉色也有些變了。

為首一個黑衣漢子越眾而出,上下打量了那個新郎一眼,登時大笑起來,吼道:“你們看這個新郎長得真TMD難看。”

后面其它黑衣漢子亦自大笑不已,其中一人說道:“俗話說男才女貌,這男人以才為美,樣子就算難看一些,也不成問題,但是女人就剛好相反了!”接著回頭喝道:“你們猜猜看,這個新娘子美不美?”

其他人等立即起哄道:

“我說定是難看無比,要是長得漂亮怎么肯嫁給這么難看的男人?”

“我就說一定很美,俗語說,巧婦常伴丑夫眠。你看這新郎官的衣料子不錯,定是有錢人家,有錢人怎么會娶個丑媳婦呢?”

另一人笑嚷道:“到底怎樣,過去一看不就清楚了。”

眾黑衣漢子哄然涌上前去,推開轎旁的丫環,上去就將花轎的布簾掀了起來。

新郎官連著幾個家丁上前阻攔,登時被一頓拳打腳踢給打翻在地。

打頭的黑衣漢子猶自叫囂道:“你TMD個蠢貨,老子是替你把把關,要是媳婦難看,也別往家領了,趁著沒拜堂,直接抬回去退婚的好!”

眾黑衣大漢轟然大笑。

新娘驚呼,黑衣漢子大笑,眾人都敢怒不敢言。

“還是你說得對,只有這么難看的女人才肯嫁那位仁兄。”

哄笑聲中,眾黑衣漢子往一旁走去,站在那邊的人慌忙散開……

人群一散,登時就露出沒避讓的人來,少不得就是申屠嬌嬌和封清巖二人。

而且這次泛著脾氣沒有動彈一下的,正是申屠嬌嬌這位大小姐。

申屠嬌嬌冷冷地看著那幾個黑衣漢子,封清巖知道申屠嬌嬌是什么性子,心里亦有了主意,并沒有勸申屠嬌嬌走開。

那幾個黑衣漢子立即注意到申屠嬌嬌。

“看,這個美多了。”

“若是她肯做我的新娘子,就是命短三十年也甘心。”

“能夠一親香澤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這話的黑衣漢子半身立即欺過去,大手一伸,奔著臉蛋就摸了過來,冷不防申屠嬌嬌伸腳一踢,正中對方小腿,來人臉色登時蒼白,砰地一聲,跌倒在地上。

其它人哄然大笑,那個黑衣漢子卻是滿頭大汗,慘叫不已,“腿,腿,媽的小娘們把我的腿踢斷了!”

眾黑人大漢勃然大怒,其中的小頭目猛地沖了過來,一番探查手下弟兄之后,跳起身子,大喝道:“好丫頭,大爺的手下你也敢暗算?”手一翻,一柄解腕尖刀已握在手中。

申屠嬌嬌冷笑,封清巖兩步走上,擋在申屠嬌嬌的面前,其余黑衣漢子這時候也看出眼前這一對男女不簡單,亦圍了過來。

他們的腰間全都插著精鋼腰刀,氣勢剽悍,其中一人朝封清巖一揮手道:“朋友,這兒沒有你的事。”

封清巖還未回答,對面的黑衣人已有人接上口道:“朋友,煩惱皆因強出頭,想插一杠子最好先看清楚才好。”

說完,往腰間一抹,將一個銅牌送到封清巖的眼前。

銅牌上刻著一座大山,而一把重刀插入山峰之中,下面刻著“鎮岳”二字,那人接著又道:“我們是鎮岳山城的人,識相的,你就將這個女的留下,快離開這個地方。”

封清巖突然露出戲謔的表情,而另一邊的申屠嬌嬌則是氣得臉色鐵青。

身為鎮岳山城的大小姐,竟然在大街上讓自己的手下調戲,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可真夠江湖上大笑一陣子的了。

鎮岳山城的臉面可就真是好看的極了!

封清巖含笑不語。這是鎮岳山城的家務事,他若是出手,就算是申屠嬌嬌也會面子上不好看。

自然而然地退后了幾步,雙手一攤,表示不介入其中。

那黑衣漢子一樂,眼神中露出一副算你識相的表情,更加囂張無比地看向了申屠嬌嬌,但就是這么一轉臉的功夫,那領頭的黑衣漢子臉色登時變得慘綠。

因為此時的申屠嬌嬌手中已經吊著一塊玉牌,那是一塊透水綠玉,上面同樣地刻著刀插山岳的圖案,同樣有著“鎮岳”二字,不同的是,在二字之下,卻多了一條鳳凰。

申屠嬌嬌面無表情,長吟道:“一刀鎮岳,獨霸神武!”

那幾個黑衣漢子一見,面色慘變,相顧了一眼,不約而同地一起跪到在地上,齊聲呼道:“屬下有眼無珠,不知道大小姐大駕光臨,斗膽冒犯……”

申屠嬌嬌收回玉牌,冷聲道:“你們都是鼎州堂口的人?”

“是,是──”為首黑衣漢子汗如雨下,語不成聲,道:“我們都是鼎州分堂下屬的分舵,大,大大小姐,姐恕罪……”

“你知罪?”

“大小姐饒命。”黑衣漢子一起叩頭。

“好。”申屠嬌嬌一揮手道:“你們先回去,入夜時分我們會到你們分舵走一趟。”

“遵命,大小姐──”

申屠嬌嬌別過頭去,封清巖聳了下肩膀,什么也不說,自顧往前去。

那些黑衣漢子目送二人走遠,一頭冷汗涔涔而下,面色無不蒼白如死。

幾個黑衣漢子哀聲問道:“執事大哥,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為首黑衣漢子慘笑不語。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26 09:41
【060】禍不單行

小小的酒樓,頗為雅致,同樣雅致的,還有這里的酒菜。

封清巖想不到在這么一個小鎮上還能喝道如此佳釀,不由得有些眉飛色舞。

在他的一旁,申屠嬌嬌的怒氣已全消,細意品嘗,道:“這地方的酒菜還不錯,就是太嘈雜。”

在他們右面不遠,就有兩個勁裝疾服的中年漢子正與兩個女人據桌大嚼,那兩個女人嬌笑不絕,看裝束,也不像正經人家。兩個中年漢子盡管說話粗鄙,她們也毫不在乎,而且邊聽得很有趣。

其它的客人也一樣在高談闊論。

唯一與這間酒樓相襯的反倒是封清巖和申屠嬌嬌二人。

封清巖不喜說笑,尤其身邊還有個千金大小姐,平rì里的逍遙不羈變得有些局促,盡在陪著小心,申屠嬌嬌好一會才有一句話,他也總是愛理不理的。

申屠嬌嬌也不敢太嚕嗦,唯恐封清巖不悅。

二人的交往倒也極為有趣,有道是“女追男,隔層紗”,偏偏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封清巖對著申屠嬌嬌向來是禮數有加,把她當成個朋友,倒也不排斥,只是男女之情卻是一點也無。

而申屠嬌嬌的思想卻是一直沒有停頓過,一雙眼不時左顧右盼,也不管封清巖是否理財與她,反正能夠結伴相游,就很是有趣了。

而此時酒樓下面一上來兩個童子,便被她發覺到了。

那兩個童子眉清目秀,一身白色錦衣,一捧劍,一捧琴,到一個靠窗的座位前停下,將琴劍一旁放下,其中一童立即將背著的一個小包袱打開。

那里面是一方錦盒,另一童隨即取出一塊白布來,小心地抹拭著桌椅,仔細地程度竟然到了連桌腳都要擦拭一遍的地步。

一個店小二走了過來,看見這樣子,立即怔怔地愣在那里。

申屠嬌嬌亦覺得奇怪,拉了一下封清巖的衣袖,輕聲道:“封大哥,你看看那兩個童子……”

其實封清巖早就注意到了對方的舉止,尤其是已經看清對方連當做抹布的錦帕白布都是異常的整潔,而且其織法更是世間少有,絕對是價值不菲。

酒樓中亦有不少客人被那兩個童子的舉止吸引。

兩個童子旁若無人,將桌椅拭抹干凈,接著將一方錦繡鋪在椅子上,垂手肅立一旁。

眾人不由竊竊私議起來,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衣青年從門外走進來。

那個青年英俊瀟灑,錦衣鮮明,一塵不染,神態從容,緩步走到兩童當中那張鋪上錦繡的椅子旁坐下。

他目不斜視,對眾人的注視完全都沒有理會,彷佛根本就沒有看在眼內。

掌柜的一看這個氣勢,慌忙走過來,揮手令小二退下,親自招呼道:“這位公子──”

白衣青年冷傲地瞟了對方一眼,沒有理會。

掌柜的立即被對方的冷淡模樣嚇了一跳,訕笑著閉了嘴巴。

在白衣青年右邊的那個童子隨即傲然吩咐那個掌柜道:“拿幾式你們這兒最好的酒菜來……”

另一個童子跟著接道:“記著,要干凈!”

小小孩童,年紀不過十一二歲,語氣卻是高高在上的態度,分外讓人不爽。

掌柜一呆,壓下心中不滿,但也知道這樣做派的人物,絕對都是大家子弟,不能得罪。忙回頭吩咐一個小二,道:“聽到沒有,還不快給客人準備碗筷酒杯……”

一個童子截口道:“不用。”

“我們有。”

另一童子接著將錦盒打開,從中取出一副銀打的酒杯、碗筷,接用一方絲巾抹干凈。

掌柜的看著心中實在不是滋味,賠笑退下去。

那邊的兩個中年漢子亦看在眼內,一人嘟囔道:“做作。”

在他旁邊的那個女人卻道:“你看不過眼?”

“這樣做作簡直就不像一個男人。”

“管他像不像男人,有錢又瀟灑,還有氣派,你怎么不學學人家?”那個女人欣賞地瞟著白衣青年。

中年漢子一聽,拍案大怒,道:“要我學他,是他給你錢,還是我!”

那個女人只是嬌笑。

另一個中年漢子笑顧同伴道:“你何必生氣,要他不瀟灑,還不簡單。”

那個在發怒的中年漢子如何聽不出來,大笑道:“好,反正我就是瞧不慣這種人。”

兩人先后站起來,向那個白衣青年走去。

自衣青年一直都似乎沒有在意,這時候忽然不耐地低呼一聲:“琴童!”

在他右邊那個童子應聲立即上前,截住了那兩個中年漢子,道:“我家公子請你們離開這地方!”

兩個中年漢子勃然色變,其中一人冷笑道:“呦,誰家的大少爺啊,你這是在命令我們么?”

另一個手指自己的鼻子,道:“你知道我們是什么人?”

琴童沒有理會,白衣青年實時一聲,語氣更加生氣地說道:“劍童!”

另一個童子遂上前,冷然喝道:“現在我家公子要你們立即滾出去!”

兩個中年漢子勃然大怒,大罵一聲,左右上前,一取琴童,一取劍童。

他們顯然都在拳腳方面下過一番苦功,一拳擊出,拳風呼嘯,聲勢也極其嚇人。

琴童、劍童卻都不放在心上,面無懼色,兩人的身形俱都輕捷非常,微微一擰,便讓開了對方的攻勢,一退之后速進,同時一招“鳳凰單抖羽”,左手一托那兩個中年漢子的雙手,右掌接切對方肋下!

他們的年紀雖小,但武功內力,以至臨敵經驗卻實在不錯,左掌用的是巧勁,四兩撥千斤,竟然都將對方的雙手撥開,右掌亦竟然齊都正切在對方的肋下。

那兩個中年漢子登時同時中招,一聲慘哼,嘴角溢血,肋下的劇痛讓他們面容扭曲地彎下腰來。

琴童右腳朝著對方的下盤一掃,對方失去重心,登時從他的頭上翻過,接著琴童雙掌朝頭上一頂,那個人立刻被推出了丈外,慘叫著直接被扔出了樓外。

而另一側的劍童,則是身軀彈起,同時一陣鴛鴦連環腳,對方胸口中了十余腳,最后同樣被一腳踢得飛出了窗戶。

街上立即引來一片驚叫之聲,也不知是否砸到了無辜之人。

封清巖看得眉頭直皺,心中想到,就算對方主動招惹了他,但下手也不該如此之重。

那白衣年輕人看似大家子弟,但所作所為,未免有些過分。

兩個童子年紀雖小,但看得出來,功力不弱,都有“造化境”后期的功力,就算是在大宗門,也絕對是核心的身份,而如今填為一個年輕公子的隨從,已經說明對方的身份來歷不俗。

而剛剛兩個童子用出來的武功……

葉清玄心中略微有了幾分計較,但卻并不出聲,同時也示意看這主仆三人有些不爽的申屠嬌嬌莫要惹事。

兩名大漢被琴童、劍童兩人丟出窗外,也沒有去看看結果如何,一抖衣衫,徑自回到白衣青年的左右,傲然而立,看起來規矩極嚴。

這種規矩和氣度絕對是世家門閥才能培養出來的私奴才有的規矩,就算是大宗門也不可能培養出這種奴仆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立時都集中在這主仆三人的身上,驚訝之聲此起彼落,那兩個煙視媚行的女子相顧一眼,就移步走過來,一臉的媚態。

他們還未走近去,已經被琴童喝住:“站著!”

那兩個女人齊皆一怔,其中一人笑問道:“好孩子,你家公子高姓大名?”

另一個卻趁機會移向白衣青年。

青年這時一聲厭惡的冷笑,沉聲喝道:“滾開!”同時一拂袖,“呼”的破空聲響中,一股勁風涌出。

那個女人驚呼未絕,身子已被震開,跌跌撞撞地倒退回原位。

另一個女人看在眼內,面色立即大變,強笑了一下,不等琴童出手,已慌忙退下。

白衣青年冷冷言道:“女兒家拋頭露面,也不會好得到哪里去。”

他沒有看錯,那兩個的確是兩個,可是這句話轉入申屠嬌嬌的耳朵里面,登時便是一股怒火狂升,幾乎瞬間就從雙眼中冒出來。

申屠嬌嬌幾乎就要拍案而起,而封清巖也準備按住暴走的申屠嬌嬌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喊叫聲,放佛是見到了什么讓人驚駭yù絕的慘事一般,接著驚慌失措的行人將這股恐慌迅速蔓延開來……

“不好了,鎮西頭茶莊的韓老板一家都讓人給殺了!”

“老韓家一家子都讓人殺光啦……”

申屠嬌嬌和封清巖的注意力登時都被吸引,互相看了一眼,立即結賬下樓,直奔犯案現場。

而那白衣青年也是眉頭一皺,一副被煩心事影響到胃口的臉色,輕嘆一聲,用錦帕抹了抹嘴巴,旁邊的琴童立即出聲喝道:“掌柜的,結賬!”

葉清玄神情凝重地步上葉蘭山。

為了堤防隨時可能出現的魔門高手,葉清玄將自己的摩訶罩羅功運轉到了極限,二十米的探查距離,在這范圍內,一只蚊子飛過都不能夠躲開葉清玄的探查。

葉清玄此時已經步上葉蘭山的半山腰,闖入一片薄霧之中,又向著山上行進了半個時辰,眼前一亮,整個人已經突破云層,到了雪峰之上。

天地間的景色頓時為之一變,原本青翠的山峰變成了白蒙蒙的一片,而當初被云層掩蓋的山峰清晰地出現在葉清玄的眼前。

云海上下之別,便猶似人間與仙境之別。

空氣一掃南方的悶熱,清爽襲人,人如同行走于云端之上,身畔偶有云鶴翔于天際,清鳴的叫聲一傳百里……

葉清玄難得的沒有心思觀看這優美的景色,但奇怪的是,魔門的蹤跡除了山腳下的“寒江釣叟”公孫弘之外,便再沒有第二個人攔阻自己的去路,使得葉清玄一路上平平安安地步上了葉蘭山。

但這也讓葉清玄變得更加的疑惑……

魔門此舉到底用意何在呢?

葉清玄一邊琢磨,一邊趕路,待轉過一方巨巖之后,前方突現一片巨大的平臺,遍布積雪的平臺上一座巨大的牌坊豎立當中,石道從牌坊下經過,上方三個金色大字“素裳宮”。

終于到了素裳宮的山門了。

葉清玄腳下一縷輕煙飄過,雪地上未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待到平臺正zhōngyāng,牌坊的正下方,剛剛一步邁入素裳宮的領地,牌坊四周呼地一聲齊響,四道白影沖出雪面,四個白衣麗人手持長劍將葉清玄團團圍住,芊芊玉手一只掐劍訣,一只持長劍,劍尖微微晃動,隱隱指向葉清玄身上要害大穴。

一個女子的聲音遙遙飄來,宛如來自九天之外,“來客止步!素裳宮乃是女子清修之地,男子不得亂闖!”語氣輕柔,但言辭卻是頗為嚴厲。

葉清玄早已感受到雪層下面的機關中有四個心跳聲,只是感受到對方并無殺機,而且修為僅為后天巔峰,并非先天高手,所以未作理睬,有心看看對方是誰,要做什么事,這時一沖出來,想不到是素裳宮的,葉清玄不由得微微發笑。

看來魔門并沒有攻上山來!

殊不料這一聲輕笑,卻惹得周圍四名年輕女子大皺眉頭,其中一女子出聲喝道:“來人大膽,取笑我派門規,太過目中無人了吧!?”

四女子齊聲嬌叱,聲音倒也銳耳動聽。

葉清玄連忙搖手說道:“不不,不,諸位素裳宮的仙子莫要誤會,只因在下終于到了貴派之中,方才欣喜的。呃,在下昆吾葉清玄,求見貴派掌門靜音師太。”

葉清玄一報上名字,四周女子登時露出溫怒的表情,上下打量著葉清玄,厭惡之意不可隱藏,似乎在說“哦,就是你啊”的樣子……

葉清玄暗道一聲不太妙,怎么這些梅吟雪的小師妹竟然如此厭惡與我,之前又靜怡師太的斡旋,就算沒有好處,最起碼我的名字也不應該在派內達到神憎鬼厭的地步吧?

遠處那個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來人速速退去!畢派掌門正在宴客,便是無事也不會見你。今rì是我當值,看在梅師姐的面子上,暫且饒過了你,若是其他姐妹在此,只怕說不得就要取你項上首級!”

葉清玄聽得心中憋屈萬分,小道爺跟你們這幫小娘們連面都沒見過,怎么就這么著你們煩了呢?還取我項上首級?要不是我要帶我家小雪雪下山,看道爺會不會鳥你們!

葉清玄忍著一肚子的疑惑和火氣,柔聲道:“這位仙子勿怪,我與吟雪有約,定要帶她下山,娶她為妻……”

“還不住口!”輕柔的聲調陡然變得急切,怒聲道:“你這個男,品德敗壞,到底要騙我家師姐到什么時候?你還到底要騙幾個女子才肯甘心!若不是梅師姐念及往rì情分,情深意重,不肯怨你,我等立即便要……”

“夠了!”葉清玄暴喝一聲,轉頭對著平臺上一個地方出聲喝道:“有話出來直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騙幾個女子才甘心,哪個王八蛋亂嚼舌根,毀我清譽!?別跟我藏著了,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雙手一招,猛地一扯,滿地的冰雪倏然翻飛,一個人影登時從雪地下面被拖了出來,身形踉蹌地還未站穩,便被人一把扣住了脖子上的穴道,全身登時一麻,動彈不得。

葉清玄的動作快至毫巔,圍著他的四個素裳宮還未有任何動作,眼前便已經是一花,自家先天級別的師姐便被人擒在了手里。

四個后天驚駭莫名,一聲嬌嗔,齊齊飛來。

葉清玄信手一揮,喝道:“滾開!”

四名少女半空中被轟得齊齊倒飛而回,狼狽不堪地砰然落地。

四人一起出手卻被人一招橫掃,登時覺得羞憤難擋,滿臉羞紅,憤而躍起,領頭之女一聲嬌喝:“布陣!”

四人身形一動,同時運氣一振手中寶劍,接著便是“錚”地一聲輕響,四名素裳宮同時驚呼出聲,只見她們手中的精鋼劍竟然同一時刻齊齊斷折,斷裂的時機與斷裂的位置,如出一轍。

葉清玄一揮之間,用指力將對方的寶劍點斷,不過劍身上的裂痕是暗傷,若是不運功力于劍上是絕不會斷裂,但四女為了布陣,同時運氣震動長劍,結果寶劍同時斷裂,登時取得先聲奪人的氣勢,四女不知原委,實在想不到還有這種讓兵器受內傷的方法,一時詫異之下,看待葉清玄的身影分外覺得神秘莫測。

被扣住的女子眉清目秀,頗為美貌,不過比起梅吟雪在美貌上差了一籌,而在氣質上更是無法比擬,不過清新淡雅的味道還是頗為吸引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位絕色佳麗了。

只不過這位絕色佳麗此時臉色蒼白,被人扣住脈門,別說是真氣,便是呼吸都有些不通暢。

葉清玄有些焦躁的表情直接出現在她的面前,陰聲問道:“說,是誰告訴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家吟雪被關在什么地方!?”

那女子咳嗽一聲,嘶聲道:“鳳儀閣的姐妹說的果然沒錯,你果然是個窮兇極惡之徒!”

鳳儀閣!?又是這幫子女瘋子,她們怎么會到了葉蘭山!?
c7152771 發表於 2014-7-1 08:56
【061】勇力闖山

葉清玄現在的心情極度糟糕,鼻子都快給氣歪了。

尤其是對方的評價更是將他氣得火冒三丈。

原本葉清玄是極力壓抑自己對素裳宮的不滿,為的就是怕梅吟雪兩邊難做人,但如果自己在素裳宮中已經是這種糟糕透頂的形象了,那今天無論自己如何低聲下氣的哀求,也無法獲得別人的好感,甚至適得其反,會讓人家更加的厭惡自己。

先入為主的觀念一旦形成,那就不是憑自己一張嘴巴說就能夠解釋清楚的。

這個時候,自己越是解釋,就越像是狡辯。

所以葉清玄一氣之下,壓根就是不解釋了……

他要硬闖!

鳳儀閣身為武林兩大超然門派之一,竟然做出這種詆毀人格的齷蹉事情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最毒婦人心啊!

鳳儀閣這幫臭娘們故意引起我與素裳宮的對立,制造昆吾派與素裳宮之間的不和。

雖然之前有著重重原因使得葉清玄對這個門派沒有好感,但對方四處招攬其他門派,做大自己的勢力,但唯獨對新晉崛起的昆吾派不感冒,還處處暗中拆臺,這里面總覺有有些問題。

倒不是說葉清玄自視甚高,覺得應該獲得鳳儀閣高看一眼,但這種因為小誤會而越來越直接的攻擊,實在給人一種不明所以的感覺。對方連試圖接觸一下,化解誤會的機會都沒有嘗試,直接把昆吾派定位為敵人的姿態,讓葉清玄總覺得里面有什么東西是自己不知道和沒有掌握的。

四名素裳宮的女弟子被葉清玄一招掃飛。知道不是對方的敵手,見其脅迫住了自家師姐。立即有一名弟子又重新竄入地下,不知觸動了什么機關,葉清玄感到腳下一陣輕微的震動傳上山頂,眨眼間,前方便一陣鐘鳴之聲響起。又有一縷紅色煙霧扶搖直上天空,在白色的天地間極度醒目……

然后示警的鐘聲越傳越高,不時引動新的鐘聲,一路傳遞上了素裳宮的頂峰!

葉清玄訝然而笑,喃喃說道:“哎呀,一時氣憤之下,似乎惹了很大的麻煩呢……”

身旁被擒住的女子嘶聲說道:“鼠輩,既然怕了就放開我。隨我到掌門跟前領罪!”

葉清玄冷哼一聲,心中大罵道:這些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性命都在我手上,還逞什么能?難道真的以為自己長得漂亮點就沒人敢殺她了么?老娘們當家,房倒屋塌!還tmd真沒說錯!

那女子氣得面紅耳赤,幾乎要暈倒當場,這輩子對男人的印象至此大壞!

旁邊一個女弟子嬌叱道:“奸賊,你快放了思玉師姐。否則宮中高手來了,有你好看!”

葉清玄“哦”了一聲,對著眼前被自己擒住的女弟子說道:“原來你的名字叫思玉啊。呵呵,抱歉,抱歉,等此間事了,在下自當會向你賠罪,不過現在嘛……既然誤會已經產生。不如趁著這個誤會的時候,幫在下個小忙好了!”

“無恥!”贏思玉憤然怒罵。

葉清玄淡淡一笑,下手絲毫不見松懈,抓著贏思玉的脖子,就朝山上走去……

四個素裳宮女弟子圍著葉清玄,投鼠忌器之下,亦步亦趨地跟著對方緩步而上。

咚,咚,咚!

素裳宮警鐘不絕于耳。

葉清玄攜著人質,穩步地朝著山頂走去,身邊匯聚的素裳宮弟子越來越多,但一眼看過去都是外門修行的弟子,后天巔峰修為的都沒有幾個,每個人都是一把亮晃晃的長劍,橫眉冷對地怒視著自己,但見到連贏思玉這位門內數一數二的內門師姐都被人如同小雞一樣地擒在手里,自是不敢亂動分毫。

葉清玄就這么緩緩不上素裳宮,身邊這時已經跟了二百多名外門弟子,群芳拱衛他一個大男人,葉清玄盡管引人注目的手段有些卑劣,但這種被大大小小一群美女死盯著的感覺,也讓他有些暗爽。

如此這般行了半個多時辰,方才到達一處樓宇建筑之前。

抬眼望去,四重樓臺上一面巨大的匾額之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三個大字——紫霞閣!

仔細觀瞧,不由得嘆道,這素裳宮果真是個好地方!

雕梁斗拱,造型古樸典雅。

巨柱擎宇,柱上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玉橋橫架,橋上盤旋著彩羽凌空丹頂鳳。

殿宇重重,每座建筑門前都有那白玉雕成的各種瑞獸,仙鶴、白鹿、貔貅、麒麟……各種各樣,栩栩如生!

青松高聳,垂立各方殿門之前……

葉清玄心馳神往,悠悠吟道:

“水洗塵埃道未嘗,旨於名利兩相忘。

心懷六洞丹霞客,口誦三清紫府章。

十里采蓮歌達旦,一輪明月桂飄香。

日高公子還相覓,見得山中好酒漿。”

一首白居易的《游紫霞宮》,放到此處倒也應景。

但聞手中女子冷嗤出聲道:“無恥奸徒,再好的詩句從你嘴里說出來,也覺得惡心三分!”

葉清玄微微一笑,因并不因對方的嘲諷而感到不高興。

葉清玄如同游覽名勝古跡一般,四處觀看,訝異連連,穿堂過室地一一穿過“三元殿”,對著“天地人”三官的堯舜禹也是恭敬地拜了幾拜。

原本以為這素裳宮是供奉的是佛教的佛祖,想不到主體竟然是道教的神仙,而當葉清玄進入到主殿紫霞宮的時候,面對二十幾米高整體用白玉石打磨而成觀音菩薩像時,才有些惶然大悟。

因為這尊菩薩還是道家的打扮,名字也不是觀世音,而是慈航道人。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靜怡師太蓄發修行,卻是因為如此。不過這尊著道教的神仙,卻一副佛教的打扮,想著的是在道佛之間左右逢源,未免有些太……

葉清玄嘿然一笑,想到這素裳宮是女人當家。所作所為自然與眾不同。

葉清玄穿過大殿,后面是一大片空白的廣場,周圍都是女性弟子們種的各種耐寒的花花草草,即便是冰寒地凍,也打扮得這里一片生機盎然。

迎面五十多名弟子恭維著四名中年女子,當街攔住了葉清玄的去路。

葉清玄掃眼一看,只見那四名女子盡數都是先天初期的修為,挽著道鬢。內著道袍,外披袈裟,不倫不類。

葉清玄剛到眾人跟前,還未站定,一陣呼嘯之聲,四名中年女子立即撲來,落在葉清玄周圍四角,與之前的四名女弟子一個方位。顯然是想用劍陣困住自己。

其中一名年紀最大的高手出言喝道:“無恥淫賊,男女授受不親,你卻一直大占我家師妹便宜。好不知羞,還不放手!?”

葉清玄立即又是哭笑不得,原本以為對方會罵自己什么不顧素裳宮的規矩,私自上山,犯了大忌之類的話,沒想到對方的切入點這么犀利。直接先給自己扣了一個淫賊的名頭,而自己此時手里確實握著一個美女的鵝頸,情形確實有點不太好看。

葉清玄想了想,問道:“你們放梅吟雪下山,我放這位思玉師妹回去。”

“無恥!”群芳齊聲喝罵。

葉清玄無所謂地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老子反正都已經從“賤男”變成了“淫賊”,現在就算從“無恥”變成“極度無恥”又能如何!?

但是葉清玄顯然忽略了女人撒潑之時的不可理喻程度,當一個女人幾乎被逼瘋而終于做出決定的時候,瘋狂的程度足以讓天下最不要臉的男人汗顏。

只見四名女子當中年紀最輕的那位,突然對著贏思玉吼道:“贏師妹,師門受辱,我弟子該當如何!?”

葉清玄一愣,手中的贏思玉混身一震,接著倏然喝道:“愿當一死,一洗恥辱!”

“說得好!”

四女齊聲答道,同時長劍晃動,踏奇門,走偏鋒,四柄長劍同時一招拂來,疾刺葉清玄腰脅。

素裳宮一派歷來都是女子,所以劍法輕靈,講究偏鋒側進,不能如使其他門派那般硬砍直刺,一出手之間,四個身影宛似曉風中一朵荷葉姿態美妙,舉止輕盈,宛如四名天仙美女在舞池中獻舞一般,但手中長劍的招式卻絕非跳舞那般讓人心情舒暢,尤其劍下攻擊方位可是連自己的同門都招呼在內了。

四周素裳宮女弟子們卻展現了另一種的無情,俱都是表情嚴肅地看著被圍攻的葉清玄,眼睛都不在贏思玉的身上眷顧一下,仿佛她已經是個死人一般。

葉清玄心中暗想,怪不得梅吟雪小小年紀上了素裳宮,不但沒有交下一個朋友,性格更是變得冷漠異常,只是看這素裳宮同門之間猶若苦修士一般的嚴肅冷漠,就已經曉得了一大半。

這幫女子一出手竟然這般無情,葉清玄暗道一聲好家伙。腳生羅煙,飄然若流風回雪,凌波微步施展之下,連續數個旋轉,地面上的積雪被勁氣一卷,登時如同迷霧一般擴散開來,更讓葉清玄身影如迷,難辨東西。

只是一閃之間,葉清玄提著那贏思玉便脫離了四人圍攻的劍勢。

四女齊叱出聲,立即追趕而上,葉清玄到底是手中加了一個人的重量,輕功減半,勉強護持二人不受傷,劍雨連環,四女攻勢不減,到了現在,原本拿著贏思玉當人質的葉清玄,卻是倒霉的發現,自己竟然成了對方的保鏢了。

葉清玄氣惱非常,一邊躲,一邊喝道:“喂,你們幾個瘋了,連自己同門的性命都是不顧,算什么白道大派!?”

“斬妖除魔,乃我輩使命,為道獻身,乃是我派弟子之光榮!”對方有人答道。

“什么狗屁邏輯!世界沒了你們照樣轉,真把自己當救世主啦?”

“就是因為武林中人少了這種犧牲精神,所以江湖上才有你這種的人間敗類!”

“我靠!服了你們了!是非不辨,黑白不分。跟鳳儀閣的娘們一個德行,世道讓你們當家做主。早晚大家一起玩完!”

原本表情嚴肅的四周群芳,登時齊聲喝罵。

“鳳儀閣諸姐妹乃是我派楷模,不許你侮辱她們!”

“仇視鳳儀閣,果然是世間大惡之人!”

葉清玄立時明白了,原來根源在這!

素裳宮的弟子就是群不通世事的世外高人。不懂得什么是非黑白,就是有樣學樣,看著鳳儀閣是白道超然大派,就把人家當成了偶像,怪不得人家一句話就信了十成,而自己說了半天,也沒人相信一句。

對方已經把鳳儀閣當成神仙一樣的崇拜,這些人跟邪教徒沒什么兩樣。對付宗教瘋子,用道理是說不清楚的了。

“最后問一句,放不放我妻子下山!?”葉清玄最后一句喝道。

“哪個是你妻子,無恥奸賊,想要帶走梅師妹,勝過我們再說!”

說著唰唰唰又是急速攻擊的十余劍,劍氣繚繞而出,紫氣升騰。一時間葉清玄身邊猶如人間仙境,,上下左右各個方向千百朵奇花同時盛開。卻都是劍氣凝聚而成,飄飄灑灑地布滿了整片空間,任憑葉清玄輕功絕世,只要逃不出劍陣之外,也必然無處可躲,而只要有一朵劍花落在身上。其余的凌厲劍氣必然齊齊攻至,逃無可逃。

素裳宮四方悲華斂花劍陣從其一現身武林,便為女子合擊之著名劍陣,女子向來力弱,但此劍陣一出,立轉女子武者之弱勢,功效比起龍虎道門的太虛四象劍陣也是不遑多讓。

只是葉清玄研究北斗七星陣和真武七截陣多年,對劍陣的掌握已經達到了由外及內,完全領略劍陣本質的地步,素裳宮的劍陣即便高明,也絕非毫無破綻的陣法。

眼見對方四劍齊至,葉清玄突然將手中贏思玉頭發上的發簪抽了下來,驚呼聲中,一頭烏黑秀發如云散開,葉清玄將手中發簪豎起擋格,劍招格外樸實無華,已達大巧若拙的劍境。

一聲輕響,葉清玄在數百素裳宮弟子們不能置信的表情下,以一枚發簪一招之下擋住了四把從不同方向攻來的寶劍。

四女只覺得手中一震,寶劍便如蜻蜒撞石柱一般,不能動搖其分毫,且所有后著均用不上來。

驚駭莫名之下,還未來得及變招,葉清玄手中發簪調轉,攥入掌中,同時右手食指扣在拇指之下,對準劍尖倏然彈出……

“嗡”的一聲,那個最年長、功力最深的素裳宮女弟子登時把捏不穩,長劍直飛上半空!

驚呼之聲還未出口,葉清玄“錚錚錚”又是連彈三下,“嗡嗡嗡”連響三聲,其余三柄長劍跟著飛起!

四把寶劍飛在半空中,在雪光的映照之下閃閃生輝,幾乎晃瞎了所有素裳宮女弟子們的眼睛……

這四名先天弟子登時呆傻在當場,不但是她們,就是四周的數百女弟子也是齊齊愕然,眼前這個小道士,不過二十左右歲的年紀,跟眾弟子相差無幾,怎么武功竟然是如此的厲害,而且是如此的……好看!

舉手投足之間,四個外門中最厲害的師姐,組成師門最凌厲的劍陣,竟然接不下對方的幾招……

葉清玄惱恨素裳宮弟子們的黑白不辨,是非不分。最初動手總為對方留下余地,這時氣惱這對方無禮,才使出了彈指神通絕技。這門功夫是黃藥師的絕學,葉清玄如今步入先天,內力更加深厚,使將出來自是非同小可。

葉清玄信手一招,四把長劍頓時落入他的手中,接著左手放開,讓已經有些木然的贏思玉重新獲得了自由。

葉清玄大袖一甩,四把長劍“錚”地一聲,齊齊插入了身前青石地面之上,只聽他用爽朗的聲音笑道:“幾位師姐得罪了,不過為了接在下親人下山,手段迫不得已強烈了一些。記恨在下并不要緊,但緊要的是先了解事情的原委,莫要輕易聽信人言才好!”

說完猛地一揮手,強勁的真氣蓬發而出,四把長劍如同插入豆腐中一般,瞬間盡沒入地面之下,直達劍柄為止。

四周女弟子們再次駭然。

好深厚的內力,這真氣不但渾厚,一掌之下力道也是奇詭,竟然能夠將四把長劍同時按入地面,這劈空掌力已經運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葉清玄郎笑一聲,轉身便走,路過贏思玉的身邊,不忘將手中的發簪交給了對方,歉然道:“如此,便多謝這位師妹相助了!這發簪……真的很好用!”

說完,灑然向更高的山峰走去。

四周女弟子正要再動,卻被四名布陣中的一名女子攔住,輕柔的聲音說道:“諸位師妹且住吧,前面是內門弟子的駐地,我等既然無力阻止對方上山,咱們的任務便到此為止了,剩下的事,便交由內門師姐妹們去處理吧。”

葉清玄聲音飄渺傳來,“如此多謝幾位師姐指點了。此間事了,小弟定然向諸位賠罪!”

言語末尾,葉清玄的身影早已消失無影無蹤。

贏思玉來到最年長的師姐跟前,問道:“了凡師姐,現在我們怎么辦?”

那名為了凡的出家人雙掌合什,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來人武功奇強,非我素裳宮之福。想不到我宮中長期淡然介入武林中之事,現如今江湖上竟然出現了身手如此高強的惡人,年輕又是如此之輕,想來世間定是風雨飄搖,人間慘禍屢屢發生。鳳儀閣前輩勸我派再入武林的事情,看來不得不為之了!
c7152771 發表於 2014-7-1 08:57
【062】鎮岳山規

葉清玄終于以勇力開始闖山,在他把素裳宮惹得一陣雞飛狗跳之際,葉蘭山下五十里外,一處清幽的小山之下,一方顏色素雅、材質名貴的織錦,被隨意地鋪在了草地之上,一把搖椅放在其上,邊上有著氣昂昂的力士打著五色華蓋,又有美女搖扇,侍從捧巾,左右各有八名雄赳赳的大漢護衛。

當中一個書生仰躺在搖椅上,一邊讀書,一邊吃著侍女遞過來的葡萄。

而在他之下,“寒江釣叟”封清巖跪倒在地,渾身濕透,兼且重傷嘔血,但他卻依然不敢動彈分毫,只等著上方的書生發落。

書生吃了兩粒葡萄,突然將手中書本一合,出聲問道:“結果如何!?”

那“寒江釣叟”封清巖恭順地答道:“啟稟御主,此人武功果非常人,自稱是昆吾葉清玄!”

書生“哦”了一聲,道:“這個名字……好像有些印象!有相關的情報么?”

旁邊人群中立即站出一個二十余歲的儒生,出言答道:“啟稟御主,當年朱雀御主在云州處理事務的時候,手下的報告中提及過這名昆吾派的弟子,據說當時是殺了我們不少的‘魔星將’,甚至當年的‘二十八星宿’也有幾人折在他手中。而之后因為圣門布置經歷重要時刻,所以暫且放緩了對他以及復生的昆吾派的圍剿,后來聽說此人被凌云宮任命為新一代的‘武使’中一員,前往‘武林圣地’。如今兩年已過,對方應該是結束任務,安全歸來。根據封清巖的描述,對方應該已經是先天中后期的修為,而且功法有出人之處,否則不可能贏了封清巖。”

這說話之人面貌瘦削,額角寬廣,雙眸深瞳明亮。一望而知乃是智慧過人之士。從他隨口便說出葉清玄的過往消息,足見他是個博聞強記的人才。只是他在說話之時對“寒江釣叟”直呼其名,毫無尊重之心,便看出他實在是看不起這些非魔門正統出身的人物。

跪在底下的封清巖臉色赤紅,此時出言道:“啟稟御主,屬下并非無能,而是大意之下防備對方占了點便宜。只要御主允許,屬下養好傷,定然能夠取下他項上人頭!”

椅上的書生呵呵一笑,淡然說道:“好了,好了,公孫先生莫要動怒。本御主知道你的能力,不過一遭大意而已,不算什么。不過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只是探查一下這個人的深淺而已,并非要殺了他!”

書生緩緩坐起,臉色不自然的一變,突地咳嗽了兩聲。臉色一陣陰青,自有侍女上前遞藥,卻被他搖手示意退下。

書生一抬頭,赫然就是葉清玄和封清巖等人早前遇到的儒林學院的弟子齊濡林。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書院弟子,想不到卻是魔門的御主。

魔門六御,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此四人向來為魔門中堅骨干,絕大多數的任務都由他們來完成。而最神秘的兩個御主麒麟和螣蛇,卻是幾乎無人知曉其真正身份。

而今日出現之人,竟然是魔門六御中的麒麟。

如此年輕,如此身份,文采風流,武功平平,還有身負“五陰絕脈”的奇詭病癥。這個麒麟其人,真是神秘至極。

齊濡林稍微咳嗽了幾聲,旁邊剛才出言的儒生露出關心的表情,上前勸慰道:“御主身子要緊。何必因為路遇之人而費心!?根據當年的情報判斷,這個葉清玄不過是坐上了昆吾派崛起的順風車,對圣門大業影響有限,就算他師父,那個最近風頭正勁的楚靈虛,把他們昆吾派所有人加在一起,也絕對不會撼動圣門兩百年來的計劃的……”

儒生滔滔不絕地說道,齊濡林卻是緩緩搖手,不太贊同,同時勉強喘息了一下,沉重說道:“能夠從‘武林圣地’安全回來的人物,絕不簡單!莫要忘了,現在圣門最忌諱的‘天下第一劍’李慕禪,當年就是從武林圣地安全回來的一位……而且我相信我的眼光,那個葉清玄,不,甚至他的師兄封清巖,皆非尋常之輩。”

那儒生奇問道:“何以見得!?”

屬下竟然質疑御主的判斷,這種現象絕對是極為少見,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任何御主的身上,屬下都會死的奇慘,而奇怪的是,齊濡林對這種犯上的行為,視若無睹,反而露出深思的表情,慎重地答道:“原本是直覺。他們的風姿氣度,皆有令人心折之處,那封清巖為人灑脫不羈,但卻無絲毫輕浮之感,反倒絕對可以托付要事,而且他還給人一種就算事情萬難,也必然能夠達成的感覺;至于那個葉清玄,實在無法給人以聰明的感覺,其行為言語頗有天真愚蠢之處,但是……他卻總給人一種什么事都瞞不住他的感覺……這對師兄弟,性格和感覺如此相反,當真讓人稱奇。”

齊濡林嘆息一聲,道:“原本我只是心中好奇,覺得他們絕非凡人,所以派人前去探查一番,沒想到這葉清玄的實力竟然達到了能夠抗衡先天后期高手的地步,委實讓人大吃一驚。就算是申屠嬌嬌這個天之驕女,十六歲便步入了先天的武學奇才,相比之下,也顯得黯然無色了許多啊……”

眾人一聽,齊齊都是一驚。

那申屠嬌嬌,雖然深居簡出,但有限的幾個傳聞,都在江湖上惹起了好一陣的議論和嘆服之聲,幾個人擺在一起,給齊濡林留下深刻印象的,竟然是封清巖和葉清玄,這實在讓人不得不對他們高看一眼。

那二十歲出頭的儒生甚為相信這位御主的直覺,不由得點了點頭。

齊濡林仰躺回搖椅之內,淡淡說道:“圣門專注于百年大計,本來無措,但若是不對這些腠理之疾早日醫治的話,日后病入骨髓,再想醫治便難上加難了……”

一旁儒生立即出言道:“既然御主擔心他們破壞圣門的計劃,莫不如派遣‘麒麟八君’前往將他們鏟除!”

“千萬不要!”齊濡林連忙制止道:“這兩個人看似聲名不顯,但身邊牽扯一些黑白兩道的集權人物關注,若是死的不明不白。無論是鎮岳山城還是凌云宮,牽扯之下就不會輕易放手,追查下去,對圣門計劃實施有礙……”想了一想,繼續說道:“靖遠兄,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暫時只需監視葉清玄,切莫動手!”

那儒生立即躬身道:“遵旨!那么另一個……”

“封清巖!?”齊濡林笑著說道:“放心。自我認出申屠嬌嬌之后,我便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到洞仙湖畔了。相信那邊的事情,足夠他們費心的了……”

街道的盡頭,在屏東鎮上算是豪宅的一座宅院,幾乎被鮮血染紅。

茶莊的韓老板一家三十幾口,盡數被殺與宅院之內。

殺人者下手極狠。連帶著家中的老弱婦孺都沒有一個存活,不過絕大多數被殺者,都是年輕力壯的年輕人,只看現場和尸身邊上的武器,就知道這些人都是武林上的好手。

除此之外,更加讓人覺得殺手兇殘至極的是,韓家旁邊和對門的兩戶人家。也被人殺得干干凈凈,這真是無妄之災落在了頭上。

周圍人群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入其中。

屏東鎮是茶葉產地,鎮外漫山的茶樹是鎮上老百姓最主要的經濟作物,是他們生活的來源,而這里的韓老板則控制著屏東鎮上超過八成的茶葉收購生意。

韓老板表面上是當地的土財主,但實際上卻是洞仙谷派駐在此的一名管事,為人精明。武功不俗,身邊還有一位先天級別的高手保護著,而此時,那位先天高手和韓老板就在自家明堂的匾額下面,被一劍穿成了糖葫蘆,直接釘在了匾額之下。

嘩啦啦的鮮血還未干涸,從二人的尸體上不停地滴落下來。在底下的檀木桌上,凝成了一大片粘稠的殷紅色,更染紅了桌面上插著的一把小刀。

小刀形狀與聞名天下的“霸刀”如出一轍,上面血紅色的字跡刻著三個字“霸刀令”。

雪白的墻壁上。用著血跡書寫了一行鮮血淋淋的大字:

霸刀令下,雞犬不留!

申屠鎮岳做事,向來就是如此霸道……

封清巖站在明堂之前,臉色陰晴不定。

想不到申屠鎮岳這么快便動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這般決絕!

申屠嬌嬌稍晚一步,步入明堂,一眼便看到了桌面上插著的“霸刀令”,一時眉頭緊鎖。

封清巖嘆了一口氣,說道:“令尊的手……下得真快啊!看來我們所要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申屠嬌嬌略一頭,接著突然抬頭說道:“這件事絕對不是我們鎮岳山城的人做的!?”

封清巖指了指桌上的“霸刀令”,沉默不語,但意思已經極為明顯。

可申屠嬌嬌更是堅定地說道:“霸刀令下,雞犬不留!這的確是家父的行事風格,但我鎮岳山城即便再殘忍,但也向來光明磊落,這韓家是洞仙谷的人馬,我們殺了他們全家也沒什么好說的……”見到封清巖眉頭一皺,申屠嬌嬌頓時聲音弱了幾分,不過一咬嘴唇,還是繼續說道:“我說的是真的,要是我鎮岳山城做事,都會對著洞仙谷直來,而且為了顯示跟我鎮岳山城作對的下場,向來不忌諱被人發現,所以都是不會連周圍幾家住戶也一同殺個干凈的……”

申屠嬌嬌從小在鎮岳山城長大,更殘忍的事情都經歷過幾次,耳濡目染之下,的確不把人命當成怎么一回事,不過因為自己喜歡封清巖,連帶著知曉了他不少性格,知道對方不喜歡這么殘忍手段,但為了洗刷鎮岳山城的清白,倒是直言不諱的很。

聽到申屠嬌嬌提醒,封清巖立即也是眉頭緊皺。

她說的沒有錯,鎮岳山城向來橫行無忌,殺人也就罷了,為什么連周圍兩戶普通人家都一同殺盡,除非是這兩家人看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但申屠鎮岳巴不得天下之人都聞其名恐懼三分,又有什么東西是他害怕人知道的呢?

封清巖眼睛一亮——除非動手之人不是鎮岳山城的人,而是有人栽贓陷害給鎮岳山城,故意挑動黑道之間的大戰。

封清巖想到此處。立即上前幾步,一把將“霸刀令”拔了下來。

申屠嬌嬌湊上前來,嚴肅地說道:“那把‘霸刀令’定然是假的。我們鎮岳山城就因為身為黑道,所以經常被人栽贓,因此左少白左叔叔親自設計了一樣防止仿造的機關……你看刀柄上的那顆紅色的珠子,其實是可以轉動的,它可以變成……啊!!!”

就在申屠嬌嬌介紹的時候。封清巖拇指請按,刀柄上的珠子立即變色,由原本的緋紅變成了白色,這卻讓原本堅定相信這把“霸刀令”是假冒的申屠嬌嬌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怎么!?這個是真的!?”

封清巖嚴肅地問道。

申屠嬌嬌一把搶過來,仔細端詳,臉色數變之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時她的心中也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種滋味駁雜交陳。

見到了這把絕非仿冒的“霸刀令”之后,申屠嬌嬌原本否認的心情全部消失殆盡,在她眼里,無人可以仿制“霸刀令”,既然這“霸刀令”是真的。那出手的人,一定就是鎮岳山城。

申屠嬌嬌一時羞愧萬分!

覺得自己就是個十足的傻瓜,也是個自以為是的笨蛋,竟然如此堅信這場慘劇不是鎮岳山城所為,結果當著心儀之人的面,打了自己大大的一個巴掌,真是丟人!

同時她的心中也在不停地問著自己,他不喜歡惡行的正道武者。看到我父如此殘忍,會不會討厭我,我當著他的面還在為鎮岳山城辯解,但這起慘案根本就是鎮岳山城制造的事實,他會不會覺得我是故意撒謊!?

申屠嬌嬌心中忐忑不安,但一旁的封清巖卻是心中沉靜一片,找了一塊桌布。細細地將“霸刀令”收了起來。

在他眼中,絕對不會因為申屠嬌嬌救了自己一命就為她著想,不會因為她的幾句話便改變盤算,更不會因為她的判斷就舍棄自己的判斷。

的確。所有種種跡象都表明動手之人就是鎮岳山城,但封清巖心中的疑惑依然未曾解除——他們為什么要殺害兩戶普通民眾!?

鎮岳山城流傳在江湖上的事跡多得不勝枚舉,但沒有一次有過屠殺平民的事情,為什么這一次要下這個狠手呢!?

封清巖想不通,所以他不會就此認定兇手便是鎮岳山城的人。

呼呼呼——

三聲衣袂破空的聲音響起,封清巖和申屠嬌嬌驀然轉頭,眼界中,酒樓中遇到的那個白衣青年以及他的兩個書童,出現在了院落之中。

雙方只是互相打量了一眼,對方便視若無睹一般,徑直進入了明堂,看到了墻壁上的大字之后,白衣青年冷冷一哼,道:“鎮岳山城!?哼哼,好個申屠鎮岳,好霸道的作風!它鎮岳山城來了正好,此次下山,本少爺正好在它們身上揚威升名!?”

青年悠悠道來,有若翩翩公子,但口氣卻是大的驚人!

封清巖聞聽一愣,不由得搖頭苦笑,而申屠嬌嬌此時受了點打擊,也沒心情跟對方叫板,這時卻聽那白衣青年突然咳嗽了一聲。

兩個書童當中那個捧劍的劍童,立即朝著二人行來一伸手做出請的動作,傲然道:“此地危險,兩位還是請回吧!”

語氣言辭放佛這里是他家一般。

封清巖也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點了點頭,一扯有些失神的申屠嬌嬌,二人一起走出了院落。

除了院落,封清巖方才轉身對著有些頹廢的申屠嬌嬌說道:“是不是鎮岳山城做的,我們去分舵問一問便知,而且……而且就算是你鎮岳山城所為,也跟你沒有關系,你又何必苦惱!”

孰料這句話剛一出口,那申屠嬌嬌猛地驚醒,呆愣愣地盯著封清巖,說道:“這么說,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我鎮岳山城所為,你都不會因此而怪我嘍!?”

封清巖不由得啞然失笑,明確地點了點頭。

申屠嬌嬌立時變得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說道:“我就說你是大好人。我的眼光果然不差!”

接著回頭額惡狠狠地瞪了院落一眼,說道:“剛才竟然就這么被人趕了出來,真是不忿,要不是老娘……呃,本姑娘有要事纏身,定要叫這三人好看!”

日暮西山,殘陽如血。

時辰到了黃昏時分。山風變得又深又急,屏東鎮外野草蕭瑟,平日青翠的山野,此時在黃昏的陽光下,染上了一片金黃。

距離市鎮雖然就只有幾里許,但這附近一帶的普通民眾都視這里為畏途。

原本這山野之外。有著一座小廟,本來還有一個老廟祝在這里住著,平時給人們上香許愿,抽簽算卦,也算是個有人氣的所在,不過在數年之前,被一群強徒所占。老廟祝被人塞了百十兩的銀子就趕了出來。

這群強徒行事無忌,善良的百姓各個如避蛇蝎,慢慢的,這里便荒蕪了起來。

封清巖和申屠嬌嬌此時就出現在這座莊院的門前。

申屠嬌嬌拾級而上,走到野廟門前,忽然高聲吟道:“一刀鎮岳,獨霸神武!”

大門“吱呀”一下,應聲打開。兩個黑衣勁裝的山城弟子左右站在門內,面色蒼白猶如死人。

兩人一見來人,立即齊聲道:“恭迎大小姐駕臨。”

申屠嬌嬌氣魄懾人,一揮手道:“引路。”

兩個黑色勁裝弟子轉往內走去,小廟之外尚是光明一片,而野廟內已經是一片漆黑,火光閃處。二人各自燃亮了一盞白紙燈籠,燈光凄迷,人如幽靈,飄向前去。

走過院子。前面一道門打開,又兩個黑色勁裝弟子手掌燈籠恭迎左右。

門后是一道長廊,左三右四倒懸著七個黑衣漢子。

那七個黑衣漢子都是日間鬧事,企圖調戲申屠嬌嬌的人,現在俱都已雙眼翻白,昏迷過去,也不知已被倒懸在那里多少時間了。

申屠嬌嬌看在眼內,發出了一聲冷笑,繼續前行。

長廊盡頭是大廳,不等他們走去,大門已大開,一個中年錦衣人大踏步迎出來,道:“鼎州堂下屬屏東分舵舵主范澤,恭迎大小姐,有失遠迎,尚請恕罪。”

申屠嬌嬌毫不理睬,直接領著封清巖走了進去。

這一路走來,到處頹垣斷壁,完全就不像是住人的地方,但進入這個大廳,卻是布置得非常華麗。

燈火輝煌,一百多個鎮岳山城弟子分列左右,看見申屠嬌嬌二人進來,都跪倒在地上。

大廳正中已安排好兩張鋪上大紅緞子的椅子,范澤雖然對申屠嬌嬌身邊的封清巖不知其身份,但依然恭敬地請二人上座,自己退往一旁。

申屠嬌嬌目光一轉,落在范澤的臉上,忽然問道:“這附近的兄弟都是由你管轄的?”

范澤惶恐道:“屬下管教無方,致令開罪了大小姐……”

“你也知道?”申屠嬌嬌又一聲冷笑。

范澤額上冒出了冷汗,道:“今日鬧事的人已按照門規處置,尚請大小姐息怒。”

申屠嬌嬌再次冷笑,淡淡問道:“山城三月發出的‘霸刀令’收到了沒有!?”

范澤額頭冒汗,顫聲道:“已收到了。”

“怎樣吩咐?”

范澤張大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說。”申屠嬌嬌猛地一拍桌子,斷聲喝道。

范澤窟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三年之內,若無山城命令,外堂弟子不得招搖生事,違令者死!”

“既然山城已經有命令下來,何以你仍然不約束分舵屬下?”

范澤汗落如雨,道:“都是屬下平日太過放縱,還請大小姐海量包涵。”

申屠嬌嬌板著臉,接著問道:“本門規則第三條是怎樣說的。”

“有……有違‘霸刀令’者,死……”范澤面如土色,語不成聲。

“第十六條?”

“以下犯上者,死!”

“第二十四條?”

范澤渾身顫抖,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申屠嬌嬌喝問道:“縱容屬下,又該當何罪?”

范澤頭抖得更厲害。

申屠嬌嬌拍案道:“該當何罪!”

“死罪……”范澤跪倒地上,不住地叩頭道:“屬下知罪,求大小姐高抬貴手……”

申屠嬌嬌冷冷說道:“十年來,你先后曾經協助掃蕩皖北十三寨,連云三十六劍,出生入死,對本門也有不少建樹,只是近年以來不加檢點,屢犯錯誤,幾經勸戒,仍然不知悔改,功過早已相抵,這一次實在罪不可恕……唉,不過念你追隨門主多年,再饒你一次!”

“多謝大小姐!”范澤想不到這位傳說中的大小姐如此厲害,原本已經嚇得有些虛脫的身體,登時又生出一絲力氣,喜極忘形之下,便待站起身子!

申屠嬌嬌又道:“死罪雖免,活罪難赦。”

范澤慌忙又叩頭。

“執法何在?!”

兩個黑色勁裝弟子惶恐地走出來,跪倒在范澤身旁,申屠嬌嬌一字一頓道:“斷左掌!”

眾人臉色倏然,反倒是原本云淡風輕的封清巖神色一變。

“是!”黑色勁裝弟子長身而起,一只手一揮,一條繩子從袖中飛出,套住了范澤左腕,身形緊接拔起來,連人帶繩子從頭頂橫梁掠過,接著一拉,范澤雙腳立時離地,被拉上了半天。

另一個黑色勁裝弟子一把飛斧接著出手,“颼”的一聲,橫飛半空,飛斬范澤左腕。

但卻在此時,一道青光閃過,叮的一聲脆響,飛斧被一擊而飛。

“你這是……”

申屠嬌嬌立即大怒,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盯在了封清巖的臉上,直到想起是心上人所為,登時臉色兇光一變,變得柔情似水地問道:“封大哥,你這是為何!?”

封清巖呵呵一笑,淡然說道:“大小姐恕罪,這位范先生固然有看護手下不嚴的罪責,但其手下也不過是騷擾平民,雖然可惡,不過還好沒有釀成惡果,范先生與其手下,小懲大誡一番便可,若因此致殘卻是有些太重了吧?”

申屠嬌嬌想也不想地答道:“既然你這么說了,那邊這么做吧。范澤,你好命,這次的懲罰暫且記下了,站起來吧。哦,把他們也放下來吧!”

周遭鎮岳山城弟子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盯著二人,實在看不明白這位雷厲風行的大小姐身邊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往日傳說連申屠鎮岳都要讓其三分的大小姐,竟然對這個人的意見言聽計從。

范澤幾乎是喜極而泣,連忙再次跪倒在地,磕頭謝恩道:“多謝大小姐的不殺之恩!多謝大小姐的不殺之恩!”

申屠嬌嬌輕瞥了他一眼,別過臉去,巖冷冷說道:“快站起來吧!”

這個時候那邊的七個黑衣大漢也被人救起,委頓不堪一時站立不起來,不過也是遙遙地磕頭,謝過二人不殺之恩。
c7152771 發表於 2014-7-1 08:57
【063】明槍暗箭

申屠嬌嬌示意之下,幾個黑色勁裝弟子左右齊上,將幾人扶了起來,撫胸揉腿,恢復體力,。

申屠嬌嬌接著說道:“范澤當值不力,暫且去職,押送鼎州堂當兩年刑堂弟子吧。今年的俸祿就扣下了,以儆效尤。副舵主何在?”

“朱烈在!”一個眼睛赤紅的彪形大漢越眾而出,跪倒在地上。

“這兒暫時由你來負責,等候山城的命令。”

“是!”

封清巖見之前的瑣事處理完成,便使了個眼色給申屠嬌嬌,讓她詢問今天下午遇到的事情。

申屠嬌嬌自然理會,肅聲問道:“今日下午,鎮西韓家今日被屠,可是你們所為!?”

眾弟子眼睛瞟來瞟去,最后落在了“火眼狻猊”朱烈的身上,朱烈趕忙越眾而出,低聲說道:“啟稟大小姐,并非屬下等所為,那處乃是洞仙谷分舵,上峰沒有命令攻擊,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出手的。而且韓家那邊有個‘貫喉槍’金彤涵,在先天高手當中也算實力不俗,我與范舵主聯手都不一定有穩贏的把握,又談何屠門呢?”

原舵主“鐵鷂子”范澤也在一旁點頭同意。

申屠嬌嬌一聽,立即與封清巖交換了一個眼色,接著問道:“那你可知是否是家父特別派人來此動手的呢?”

朱烈一愣,旁邊的范澤卻是搶先答道:“回大小姐的話,這更是不可能了。城中規矩甚嚴,就算是城主親自下令滅門。也不可能連跟地方上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直接出手。畢竟我們地頭上熟。由我們配合也不會出錯不是……”

申屠嬌嬌聽得心頭大訝,而封清巖眉頭緊鎖,低頭不語。

申屠嬌嬌想了一下,立即吩咐道:“由現在開始,小心注意往來人等,遇有可疑的,立即報告上去。”

“是!”朱烈又叩頭。

申屠嬌嬌實時想起一事,道:“有一個人頗為可疑。就住在城中客棧。”

“哪個人……”

“身穿白衣,看似世家子弟,帶著琴劍二童。”申屠嬌嬌接道:“你們去弄清楚他的底細。記住,切莫打草驚蛇,尤其不要動手。”

“是!”朱烈當然唯有應命。

申屠嬌嬌要他們注意的也就是那個白衣青年,雖然知道白衣青年并不是殺害韓家的兇手,不過對方對鎮岳山城充滿了惡意,提前打探清楚對方的來歷,終是沒錯,除此之外。申屠嬌嬌對其主仆三人依然是余怒未消,有心懲戒。

葉清玄穿過紫霞閣。轉了兩個彎,繞過一個巨大的巖石之后,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巨大的絕壑橫亙在自己的面前。

絕壑之內黑霧沉沉,難見五尺以下的景物,對面便是素裳宮的內門宮殿,兩山之間相隔百米距離,極為險要。

靠右邊一處斷崖,平滑的石壁上,寫著“鐵索橋”三個血紅的大字。

葉清玄低頭忘了那攔路絕壑一眼,但見黑霧如云,在谷中不停流動,讓人不禁地由心底泛起子一股寒意。

這時,天入黃昏,日暮西沉,但天空中依然有著強烈的陽光存在,可這強烈的太陽光芒,竟然穿不入絕壑中沉沉的流動黑霧,反而更顯得黑白分明,多幾分恐怖之感。

一陣山風吹過,黑霧之中傳來一陣嘩楞楞的鎖鏈聲響,立即讓葉清玄一怔,不由得想起當年在“武林圣地”中的決斗場地“生死鏈橋”來。

那時的場景跟現在差不多,甚至因為清晰可見的鐵鏈而比這里顯得更加安全許多。

前方是素裳宮的內門,難道那里的弟子全都有獨立通過鐵鎖的能力么?這太不可思議了。

葉清玄目光聚集,立即發現在這一側懸崖下方五米左右的地方,黑霧之中有一根粗逾的玄鐵鎖鏈,顫巍巍地連著對面山峰。

葉清玄觀察片刻,確認只有這一條鐵鏈可以通往對面山峰。

暗嘆一聲,葉清玄悠然飄落在鐵鏈之上,腳下一滑,卻是差點掉了下去。

原來這鐵鏈之上因為低溫和黑霧的存在,凍上了薄薄的一層黑冰,使得鐵鏈變得異常光滑,加上山峰間肆虐的狂風,稍有不慎就有葬身絕壑的危險。

打死我也不信蘇素裳宮的人是靠這根鐵鏈出入內門的。

不過不管他信不信,反正現如今也找不到其他辦法上山,葉清玄只好咬著牙,集中注意力,向對面快步走去。

以葉清玄的輕功實力,過這條鐵鏈自然不再話下,雖然依然有些緊張,但并非難以渡越,腳下連環,如履平地一般飛速向著對面山峰沖去,狂嵐一般的山風把鐵鏈吹得上下翻飛,可是葉清玄反倒覺得更添了幾分趣味,雙腳如同在鐵鏈上黏在了一起,任憑鐵鏈飛動,依然如故地向前疾馳。

只是讓葉清玄未曾料想的事情卻在這時發生了。

原本的玄鐵鏈,在葉清玄飛馳而過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時,對面山峰處突然“叮”的一聲輕響,百米玄鐵鏈應聲而斷!

葉清玄此時正在疾馳,腳下卻猛地一空,鐵鏈失去鏈接,倏然墜落。

葉清玄在此關鍵時刻,猛地施展擒龍縱鶴神功,抓住下墜的鐵鏈,猛地向上一甩,原本下墜的鐵鏈另一端,立時上揚了十余米高度。

葉清玄不容有失,立即一躍而起,腳底在抖高的鐵鏈上一踩,借勢飛移近二十米距離,輕盈地飄到了對面的山頭之上。

摩訶罩羅功細觀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的蹤跡。

回過身來仔細觀瞧玄鐵鏈,原來那鐵鏈這一端的接頭,被人用鋼絲鋸鋸斷了八分。只余下極小的一點點鏈接在一起。既能扛住山風不被吹斷。又能在葉清玄登上鐵鏈之后,在最短的時間內斷裂。

敵人顯然早有預謀地對付自己!

葉清玄的心思立即陰沉了數倍。

對方不是為了阻止自己上山,現在看來是為了要殺死自己才是真的。

葉清玄冷哼一聲,拍了拍身后的“千機匣”,昂首闊步,朝前走去。

穿過一道石門,前面地勢微見開曠,待來到一處閣樓之前時。但聽得兵刃錚錚相擊為號,閣樓兩側的回廊中各躍出八名素裳宮女弟子,同樣英姿颯爽,各持長劍。

這群女子無疑在整體素質上遠遠高于外門的素裳宮弟子,而且修為普遍步入了“地元境”中后期,最為重要的是,這些女弟子個個年紀都是不大,十幾二十歲,顯然這群女弟子是素裳宮內門的精英弟子,如此年紀達到此等境界。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葉清玄見這十六人撲出來的陣勢,每四人組成一組。布下四方悲華斂花劍陣,十六人分成四組,這四組又是在外面布下了一個更大的四方悲華斂花劍陣。

想不到這四方悲華斂花劍陣竟然能夠根據人數無限向外疊加,這樣一亮,以此劍陣為基礎,可以構建出成百上千人的巨型劍陣,威力定然不同凡響。

早已領教過四方悲華斂花劍陣的葉清玄,看得心中一凜,心下暗道:“原本的劍陣已經很犀利了,即便是自己也是靠著絕世輕功和雄厚的內力才強行破陣,而此時對方竟然四組劍陣同時展開,相互之間又有更多復雜的變化,定然更加難以應對。與此陣相斗,倒有些難纏。”

當下不敢托大,靜心斂氣,緩步走向劍陣之中。

此時天色漸晚,那十六個年輕女弟子齊刷刷地一同亮劍,動作整齊劃一,宛如一人,可見對方在劍陣方面用心頗深。

再瞧那十六張眉目如畫的面孔,最大的不過二十出頭,最小的也有十六七歲,俱都是面目如霜,堪比最初見到的梅吟雪。

葉清玄心念一動:“與這些素裳宮的未來高手較量,即便贏了也不光彩,日后更是得罪光了素裳宮幾代弟子,得不償失。還是及早上山見到吟雪要緊,何必跟這些人胡攪蠻纏?”想到此處,葉清玄身形一晃,原本步向劍陣的身軀猛地向左側閃去,瞬間拉遠了與這十六個女弟子之間的距離,接著斜著向后一插,朝著后山急速奔去。

那十六個女弟子見他一語不發,突然遠遠奔向左側,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不過竟然毫不動氣,只是一聲令下,四組劍陣集體后轉,朝著葉清玄的背后追了下去。

不緊不慢的氣勢,更加注意封堵葉清玄的背后退路,而非急于追上葉清玄。

葉清玄疾馳向前,他也是十分奇怪身后素裳宮弟子的反應。

此時山道更為崎嶇,有時峭壁之間必須側身而過,前行不到一刻鐘,夕陽西沉,烏云掩月,山間忽然昏暗。

葉清玄心道:“此處我地勢不熟,那些素裳宮的弟子們就這么綴著自己,不知道對方有什么計劃,也許前方有什么布置等待自己,倒不可不防。”想到此處,葉清玄于是放慢腳步,緩緩而行。

他這腳步一放緩,遠遠綴在身后的十六名素裳宮弟子終于跟了上來,不過在百米開外便減速,保持著這個距離,既不靠近,也不離去,就這么跟著他。

又走一陣,云開月現,滿山皆明,不遠處第三山已經遙遙可望,心中正自一暢,忽聽得前方山石后面隱隱傳出大群人眾的呼吸。氣息之聲雖微,但人數多了,葉清玄強化過的聽覺立即便已察覺。

他深深一個呼吸,緊了緊道袍上的腰帶,轉過山道。

眼前是個極大的圓坪,四周群山環抱,山腳下有座大池,水波映月,銀光閃閃。池前疏疏落落的站著數百名素裳宮弟子,而圓坪當中,則是二十個左右的地元境巔峰的弟子傲然而立,一樣四名先天初期的女弟子站在最前方,都是道冠僧服,手執長劍。劍光閃爍耀眼。

葉清玄定睛細看。原來前方這二十名精銳弟子都是四人一組。不下了五個四方悲華斂花劍陣,聲勢實是非同小可。

葉清玄倏然立定,身后四個四方悲華斂花劍陣立即快速趕上,在其背后布下陣勢,阻擋住葉清玄逃離的退路,而前方五個劍陣立即向左右展開,前后一共九個四方悲華斂花劍陣瞬間便連成了一片。

九組四方悲華斂花劍陣,一共三十六人甫一站定。氣勢立即大變,

九組劍陣,各自正奇站位,相生相克,互為犄角。陰陽起合,猶如一朵**不停地綻放、收斂。

葉清玄暗暗心驚:“這套陣法絕對不是四方悲華斂花劍陣,威力已經呈幾何倍數增長,原本可以穩定勝出的自信心竟然有些微微受挫。看起來那四方悲華斂花劍陣只是這套從未聽聞過的劍陣的基礎招數,素裳宮真正厲害的大陣,應該就是眼前這個才對!”

葉清玄心中慎重萬分。當下緩步上前。

只聽得陣中一人撮唇呼哨,三十六名素裳宮女弟子倏地散開。或前或后,陣法變幻,已將葉清玄圍在中間。各人長劍指地,凝目瞧著葉清玄,默不作聲。

葉清玄拱著手團團一轉,說道:“在下誠心上山懇求貴派釋放在下親人,葉某定有厚報,還請諸位勿予攔阻。”

陣中一個容貌帶著幾分煞氣的女弟子**喝道:“閣下莫要以為武功了得,就如此不知好歹,閣下身為出家之人,行徑竟與奸佞無異。貧尼了塵對道友最后一次良言奉勸,自古以來,色相誤人,閣下十數年寒暑之功,莫教廢于一旦。

我素裳宮跟閣下素不相識,并無過節,閣下何苦騙我山門弟子隨你下山?還請道友立時下山,日后尚有相見地步。”她說話聲音低沉,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顯見內力深厚,語意懇切,倒是誠意勸告。

葉清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高聲喝道:“在下說過,并未有欺騙吟雪的事情發生,葉某心胸坦蕩,我與吟雪緣分自有定數,貴派莫不如誠心祝福我倆,又何必苦苦阻擋?至于什么妖人女色,在下一概不知,容在下與靜怡師太、梅吟雪等相見,一切便見分曉。”

“執迷不悟!”

女尼了塵凜然一聲呵斥,說著長劍在空中一揮,劍刃劈風,聲音嗡嗡然長久不絕,顯示其極為強勁的內力修為。

眾位女弟子各揮長劍,三十六柄劍刃披蕩往來,登時激起一陣疾風,劍光組成了一片光網。

“閣下既然如此頑固,若想上山,便來領教一下我素裳宮秘傳的九重三十六品蓮花劍陣的威力吧。”

葉清玄輕嘆一聲,閑庭信步一般步入劍陣的最中心,出聲道:“既然如此……出招吧!”

夜更深,鎮岳山城的十三舵中燈光通明。

申屠嬌嬌、封清巖已離開,副舵主朱烈正在與幾個心腹在喝酒。他等了這么多年,才等到今天,才得到這個肥缺,這無論如何,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卻仍然等到申屠嬌嬌、封清巖去遠,吩咐了人到興隆客棧查察,他才吩咐準備這一桌酒菜。

現在他已經有了幾分酒意,所以外面的廝殺聲在他聽來,也覺得不怎樣真實。

其它人反而立即發覺不妥,一人上前道:“朱老大,外面好象有人闖入分舵。”

朱烈立即拍案子大罵道:“什么人這么大膽,拿進來讓我教訓他一頓!”

話還未完,“轟隆”一聲,大門片片碎裂,燕絕翎當門而立。

朱烈的酒意當場被驚散,脫口道:“是誰?”

“蜀山燕絕翎!”

燕絕翎聲到、人到、劍到,匹練似的劍光奪人眼神。

朱烈大驚,長身一翻,“唰唰”兩聲,眼角處兩道劍芒閃過,已瞥見了兩個手下血濺在燕絕翎劍下。

“拿我刀來!”朱烈大吼。

他平日本來刀不離身,但做舵主,沒有個人替自己拿刀,總覺得不夠派頭。

替他拿刀的那個大漢的酒量卻不太好,現在已經醉得斜臥在一旁的椅上,雖然還不致不省人事,反應已沒有那么靈敏。

一會他才應道:“刀來了。”捧著大樸刀走向朱烈。

朱烈急不可待,伸手急去拿刀,他的手還未伸到,那個大漢已濺血倒下。

樸刀亦嗆啷墜地。

朱烈掠身急去搶,劍光已入目,急閃之下,“噗”的一聲,額上一撮亂發已被削去。

朱烈氣得大罵不止,同時喝問道:“來人何故殺我門人!”

燕絕翎冷哼道:“韓家被你滅門,我不管……但左右兩戶無辜百姓的命,不能白死!”

朱烈拼命向后退步,同時忍不住吼道:“那件事不是我鎮岳山城做的!”

“狡辯!”

燕絕翎對于自己認定的事,從來都不懷疑,他甚至沒有絲毫的意動,手下長劍毫不留情,追殺上前去。

朱烈已嚇出一身冷汗,酒意全消,左閃右避只顧去搶兵器。

他終于從兵器架上搶到了一把厚背刀,只可惜,就在他拿刀在手的剎那,燕絕翎的劍已刺入了他的眉心。

剛剛上任沒有多久的“火眼狻猊”朱烈,就此斃命!

鎮岳山城的人,看見朱烈也被刺倒,那還不大亂,登時四下逃命!

琴童、劍童已等在門外,雖然年紀輕,劍法也頗為辛辣,逃竄的山城弟子被他們先后砍倒不少人。

燕絕翎劍下更不留情,就像是斬瓜切菜似的,那襲雪白的披風已經被濺上無數點鮮血。

鮮血如春花盛放,而鎮岳山城的人,卻觸目驚心!

冒著熱氣的沸水,寬大的木桶,燕絕翎浸身木桶中,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濺滿了血花的那裳披風,懸在他對面的墻壁上。

燕絕翎的目光突然凝結,吁了一口氣,道:“好美的血!”

琴劍二童侍候在一旁,卻看不出血美在哪里。

“沒有什么事,比殺人更痛快的了。”燕絕翎的語聲簡直就像在**。

琴童、劍童相顧一眼,沒有作聲。

燕絕翎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夜已更黑,屏東分舵外不遠處的深林中,無數黑影在陰暗處蠕動。

不一會,一個身影從林外快速飛奔而來,入林后立即跪倒在地,低聲喝道:“啟稟總管,鎮岳山城屏東分舵的弟子盡數被人殺了,沒有一人逃脫!”

一個沙啞如同被人掐住脖子的老鴰的聲音響起道:“哦?這么巧?還真是省了我們費一番受教了……是什么人做的!?”

“蜀山劍盟,燕空山的燕絕翎……”

“正道人士!?呵呵,哈哈哈……”人影一閃,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黑衣人出現在林地之中,“這還真是有趣。有些時候,我還真是喜歡這些天真的俠客呢……”

一片陰沉的低笑聲蕩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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