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鐵血邪神 作者:紅眸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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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億 2013-10-7 23:25:4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7 332886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49
第二十章 成丹


  「劉師叔竟然準備的是二階丹藥?」

  「我操,這個劉夏真是個變態。」

  「好傢伙,真是個天才。」

  「劉師叔你好帥。」

  不知道那個女弟子喊了這麼一句,當下四周的一片哄笑聲,但是更多是驚訝。

  本想,劉夏今日給他們帶來太多的驚訝,他們也該麻木了,可是,他們明顯低估了劉夏。

  天元此刻已經站了起來,不只是他,看臺上不少陰陽師都站了起來。

  只有他們心裡才清楚,煉製二階丹藥是個什麼概念。

  二階丹藥,需要的原材料就要最少六種。

  同時熔煉,融合六種材料,這樣的難度太大了。

  縱然是二階陰陽師,都沒有十足把握。

  何況從聽說過有煉丹的記錄的劉夏?

  歐陽雨澤目瞪口呆的望著劉夏。

  鐺哴

  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向沉穩的言青城手一抖,將手裡的丹爐掉到了地上。

  此刻,言青城在仔細看了一眼劉夏邊上的那個包裹。

  裡面只放了六種材料,此刻已經熔煉四種。

  他從未想過,劉夏會煉製二階丹藥,他以為,那些材料是備用的。

  可是事情就這樣在他的面前發生了。

  劉夏確實只帶了一套材料。

  這要不是犯傻的話,那就是有足夠的自信。

  言清晨不明白,劉夏從那裡來的自信?

  沉寂了陣陣兩年,修為被廢了整整兩年。

  沒有修為如何煉丹?

  他推測,劉夏煉丹最多有一個月的時間。

  怎麼可能有如此的成就?

  他今年三十二歲,為了陰陽師提升,這幾年不問事實,放慢了修煉。

  付出的心血和辛勞,他心裡知道。

  忍受了多少寂寞,多少失敗?

  和他同齡的師兄弟修為都提超過了他。

  他不後悔,因為他選擇了成為陰陽師。

  可當他面對劉夏,心裡只覺得委屈,苦澀。

  如果他知道,劉夏這是煉丹的第四天,恐怕此刻已經風中淩亂了。

  言青城不知道內情,所以不淩亂。

  可是知道內情的元天,此刻站在那裡,徹底的風中淩亂了。

  「師哥,這劉夏什麼時候開始學習陰陽師的?」

  身後一個長老終於憋住了,開口問道。

  天元並有說話,只是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年前?不對啊,劉夏那會不是已經喪失了修為了麼?」

  「難怪掌教如此看好他,算起啦,他只學習了一年。中年因為修為被廢有耽誤了兩年,短短一年時間就可以煉製二階丹藥,了不起,了不起啊!」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師哥,恭喜你啊,咱們見雲宗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又出一個大陰陽師。」

  當下,那些長老們紛紛點了點頭,如果見雲宗有兩個大陰陽師,忘劍鋒在一帶,恐怕再也沒有宗門趕得瑟了。

  大陰陽師的影響力,不亞于一個靈宗或者武宗。

  這些長老早在那日大殿比武的時候就有不少悄悄發生了改變,今日劉夏的這一出手,讓很多本來準備站在牆頭搖啊搖啊的牆頭草,開始為向自己和自己的弟子考慮了。

  「不是三年前,而是三天前。」

  天元淡淡的說道,帶著一絲嫉妒,一絲落寞,甚至是一絲絕望說道。

  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話天元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還是說了。

  「什麼?三天?」

  「天元師哥,你在開玩笑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天元師哥,老夫知道你想替劉夏出頭,但是這麼說,豈不是在戲弄大家?」

  天元冷笑一聲,緩緩的回頭。

  眾人看見天元神色,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短短一會,天元的似乎蒼老了許多,渾濁的雙眼和他們一樣,有嫉妒,有羡慕,但是跟他們一樣,更多的是驚訝。

  「老夫一生磊落,平生自問未有一句謊言。我知道這話說出來自己的不相信,可是這孩子,所做作為,恐怕不的不讓我麼相信。」

  說道這裡,天元淒然一笑道:「起初掌教師尊鼎力劉夏為掌教弟子的時候,老夫心裡一樣疑惑。現在看來,師尊他老人家目光如炬,佩服的五體投地。」

  天元侃侃而談,四周的長老或沉思,或附和。

  雖然他們不相信這是劉夏學習的三天的成果,但是他們相信天元。

  這份震驚,讓這些已經看透沉沉浮浮的長老們,不由的將欣慰的目光落到了廣場盡頭,那個天塌不驚的年輕人身上。

  而一側袁天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天元的這番話,他不相信。

  可是,他太瞭解天元了,卻不得不相信。

  劉夏不但恢復了修為,而且還成為了一個前途光明的陰陽師,第一次,讓勝券在握的他,第一次開始有些動搖。

  「難道,師尊,說的是真的?」

  心裡這樣的問著,他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刻的劉夏,已經拿起了第五種材料。

  而一側的歐陽雨澤,言青城似乎今日來就是清理丹爐的。

  轉眼的功夫,他們已經再次交鋒。

  不過,看他們從丹爐內倒出來爐渣就知道結果。

  可是,他們還不絕望,因為整個煉丹過程中,只要有一絲差錯,就會前功盡棄。

  他們在等機會,劉夏如今已經開始熔煉第五種材料,他有多少精力?有多少靈力可以支撐?

  劉夏太可怕了,所以,歐陽雨澤絕對不會讓劉夏翻身,不然,他擁有的一切,都會過去。

  言青城已經從震驚之中醒悟過來。

  既然劉夏煉製的是二階丹藥,他才清楚這丹藥的名門在那裡。

  所以,他不慌不忙的開始繼續放入材料熔煉。

  「咳咳。」

  歐陽雨澤聽到言青城的信號,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心神。

  兩個人再次熔煉材料,劉夏的實力太可怕,太詭異。

  所以,他們需要等待機會,而不能再做無用的進攻。

  當劉夏將第六種材料放入掌心的時候,言青城的手顫抖了一下。

  歐陽雨澤呼吸開始有些急促起來,顯然兩個人都有些緊張。

  「我說,歐陽師弟,言青城,你們兩個今日是來洗刷丹爐的吧?」

  看天上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當下傳來了一片哄笑。

  歐陽雨澤那鐵青的臉上,肌肉不由的抖動了一下。

  不過,他畢竟是陰陽師,心性上的磨礪要比常人好一些。

  用餘光撇了一眼劉夏,劉夏手掌之中已經有五股濃稠的液體,而第六種材料也開始融化。

  他心裡知道,憑藉實力,劉夏已經高出他太多。

  他心裡知道他已經敗了,只是,他依舊不甘心。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劉夏將他書友的榮譽和地位就這樣輕易的奪走。

  當他再次看劉夏的時候,那第六種材料已經融化。

  言青城就咳嗽了一聲,告訴歐陽雨澤,準備動手。

  熔煉材料的階段要結束了,那整個煉丹環節之中最危險,最艱難的一環開始。

  此刻,是對付劉夏最好的時機。

  就在劉夏全神貫注融合材料的時候,全力一擊,足夠讓劉夏前功盡棄。

  當言青城看見那六股液體匯合的那一瞬間,他果斷出擊。

  一股似有似無的靈力瞬間直沖劉夏手掌。

  可是那一股靈力還未抵達,半空中瞬間想起一朵靈力漣漪。

  「什麼?」

  言青城傻了,這樣的關鍵時刻,劉夏竟然還有精力分神對付他?

  「啪」

  又是一朵靈力漣漪產生。

  顯然,歐陽雨澤的進攻也被阻擋了。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誰都無法掩飾眼神之中的驚訝。

  「啪啪啪啪……!」

  憑空之中,靈力對沖的場面再次激烈起來。

  劉夏依舊在融合手裡的材料,臉上隱隱的出現了一絲蒼白。

  歐陽雨澤和言青城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是時刻,豈能放棄?

  可是,短暫的交鋒之後,他們發現,劉夏竟然守護的滴水不漏。

  此刻,看臺上掌聲不斷,這樣激烈的鬥丹,恐怕如後要傳為佳話,永久的在見雲宗流傳下去。

  歐陽雨澤臉色如白紙一般蒼白,顯然是巨大的消耗讓他有些無法支撐。

  而言青城雖然好一些,但是早就汗濕重衣。

  當歐陽雨澤抬頭看見袁天飛如同利劍的目光,心裡微微一顫。

  知道,如果再不實用全力,今日劉夏無人可擋。

  「啊!!!」

  一聲淒厲的叫聲瞬間響徹雲霄。

  歐陽雨澤丹爐內瞬間一股白熾光閃耀,幾股青煙緩緩升騰。

  身邊的言青城猛然一驚,還未開口,猛然感覺歐陽雨澤瞬間將全部靈力釋放出來,朝著劉夏滾滾而去。

  天元刷的一聲站了起來,這是犯規,他必須阻止。

  可是就當他還沒有出手,劉夏出手了。

  瞬間,劉夏手中的那些液體融匯在一起,冒出一股股氤氳的白煙。

  這是丹藥融合完畢的跡象。

  當下,劉夏騰出手來,身上剩餘的七股靈力瞬間一檔。

  「砰砰砰砰。」

  無數聲靈力衝撞的響聲在廣場上肆虐。

  但是,沒有一股靈力可以靠近劉夏的身軀。

  更加可怕的是,歐陽雨澤釋放出來的那些不受自己控制的靈力已經漫天飛舞,朝著另外一側的,靠近天元的弟子而去。

  可那些靈力,還沒有等靠近那些弟子,當下在半空中掀起一朵朵漣漪。

  顯然,都被劉夏狙擊了。

  「啪」

  袁天飛手裡的茶杯被捏碎了,茶水和茶葉,濺射了他一身。

  看臺上的所有人幾乎都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恐怖了。」

  「劉師叔,果然是神人也。」

  因為,劉夏不僅保護了自己,既然有還多餘的精神去保護另外一側,靠近天元的那些弟子的丹爐。

  可想而知,他們面前的劉夏多麼的變態?

  「哢嚓」

  一聲細微的碎裂聲傳開。

  歐陽雨澤的手裡的丹爐瞬間出現了無數的細小的裂紋。

  「蹼」的一聲,他噴出了一口血,暈倒在地。

  此刻,劉夏手裡的丹藥已經穩定下來,他緩緩的磚頭,銳利如刀的目光朝著還在堅持的言青城望去。

  嘴角露出了一絲熟悉的冷笑。

  言青城還沒有反應過來,瞬間感覺至少有七股靈力進入了他的丹爐。

  只是一瞬間,丹爐閃耀出一陣耀眼的白熾光。

  頓時幾股青煙冉冉升騰。

  言青城知道,他今日再無勝算。

  緩緩的起身,朝著劉夏恭敬的一鞠躬,抱著他的丹爐轉身離開。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0
第二十一章 二階陰陽師



  言青城失魂落魄的走了。

  陰陽師鬥丹勝敗乃是常事。

  但是,今日言青城想起的是那句話。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真正打擊的並不是敗了,而是劉夏說表現出來的驚人的天賦和實力,讓這個一向墓中無人的言青城,底下了高貴的頭顱。

  當然,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的陰陽師,包括很多想成為陰陽師的弟子,心裡都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場上,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歐陽雨澤已經被人抬了下去,暈厥的原因自然是靈力透支嚴重,體力不支。

  鬥丹能將人鬥的口吐鮮血,精神失常,恐怕劉夏也是第一個了。

  長老們都在靜靜的等待劉夏那二階丹藥出爐。

  天元端坐在座位上,雙目緊閉。

  他心裡明白,用不了多久,劉夏就會是見雲宗第二個大陰陽師。

  見雲宗,在西北一帶,名聲大振,劉夏今日一戰,在見雲宗的地位,再無人可以撼動。

  他可以放心了。

  掌教之位上的袁天飛,沉默不語。

  抬頭靜靜的望著廣場盡頭的那個身形消瘦的少年,虎目之中,殺機更勝。

  他討厭劉夏那鎮定自若模樣,也憤恨劉夏那嘴角自信的笑容。

  只是,在外雲遊的長老從昨天開始陸續歸來,加上今時今日的劉夏,他已經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對付他。

  「哎!」

  心頭一聲長歎。

  如果翻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幹掉劉夏,肅清敵手,憑藉他手裡的力量,不是沒有勝算。

  想到這裡,袁天飛不由的朝著天元望去。

  可是,有天元坐鎮,他的勝算很低。

  天元雖然這些年不去過問見雲宗的事物,但是作為一個大陰陽師,手裡掌握的力量是無法估計的。

  看來,要不聲不響的讓劉夏消失,他只有一條路可走。

  如果通知那個人,劉夏決計不會有活路。

  他的心裡有些猶豫。

  因為他想到那個人,心裡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一股莫名的恐懼隴上心頭。

  不過當他看見四周眾人看著劉夏那狂熱的目光,袁天飛心裡已經打定了注意。

  突然間,袁天飛如釋重負,身軀放鬆的靠在椅背上,看著劉夏的目光透出了些許憐憫。

  此刻,眾人關注的焦點,廣場盡頭的劉夏,正在全神貫注當盯著手裡的丹藥雛形。

  看著那些雜質慢慢的被剔除出去,一顆金黃色的圓球正在緩緩的形成。

  廣場上,他已近沒有敵人。

  所以,精神放鬆了很多。

  為了今日,整整三天都在煉丹,失敗的次數他已近不知道多少。

  光廢掉材料,可以裝整整三個箱子。

  但是,從四周的眾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可以看出,他今日成功了,這三天的辛苦,沒有白費。

  靠近天元那邊的弟子大多已近完成,只是有三個人還是失敗了。

  他們羡慕的望著劉夏,心裡卻透著感激。

  若不是劉夏擋住了歐陽雨澤那些亂竄的靈力,他們今日怕都會灰頭土臉的離開。

  片刻之後,劉夏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手掌之中的靈力已經全部停職。

  一枚金色丹藥靜靜的躺在那裡,還留著淡淡的余溫。

  看見劉夏起身,四周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沒有人懷疑劉夏作弊,因為劉夏連丹爐都沒有用,一切都暴露在他們的面前。

  沒有人懷疑劉夏的實力,他們親眼目睹了一切,暈倒歐陽雨澤能夠證明,失魂落魄走掉的言青城可以證明。

  他們欣喜,他們激動,因為他們知道,用不了多久,見雲宗就會有一個大陰陽師脫穎而出。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實力,劉夏已然成為了很多見雲宗弟子的偶像。

  劉夏邁著輕鬆的步伐,臉上掛著如春風一般和藹的笑容,走到了天元的面前。

  將手中的那枚剛剛煉成的通靈丹,遞給了天元。

  四周的長老瞬間圍了過來,不過,當他們看見那一枚丹藥的時候,還是無法掩飾他們臉上的驚訝。

  丹藥分為兩個種類,分別是療傷,伏魔。

  療傷自然很好理解,伏魔無外乎短暫的提升修士的實力,或者補充靈力,壓制傷情,功效不一。

  通靈丹乃是伏魔丹藥的一種,當靈力耗盡之後,服下可以補充一部分的靈力,無論是在對敵還是逃命的時候,乃是居家旅行必備之物。

  通靈丹乃是二階丹藥,價格已經不菲,劉夏能夠煉製通靈丹,說明了他已經二階陰陽師。

  但是,這些不是那些長老驚訝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乃是丹藥的丹紋。

  所謂丹紋,乃是丹藥成型之後自然形成紋路,紋路卻複雜,說明這枚丹藥的功效越好。

  同樣的丹藥,真正能夠區分價值的就是這丹紋。

  劉夏說煉製的這枚通靈丹,丹紋細膩繁複,遍佈整個丹藥全身,可見,已經將所有材料的融合的非常完美,並且將材料的功效發揮到極致。

  這這種丹紋,在陰陽師界被稱為通天紋。這種紋路,乃是神來之筆,鬼斧神工,故而這樣稱呼。

  能夠煉製出這樣的丹藥,才是一個陰陽師真正成熟的標誌。

  圍觀的長老心裡都一陣是駭然,出現這樣的丹紋,可見劉夏真正的實力並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如果發揮出來,怕是可以煉製更高級的丹藥。

  想到這裡,眾人不禁有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著劉夏。

  他們知道劉夏只學了三天,他們雖然不相信,雖然無法說服自己,可是劉夏今日這神來之筆,縱然天元說的是假話,那劉夏的霸道之處也不用多言。

  因為,一個可以煉出通天紋的陰陽師,已經說明了一切,就算是劉夏用了三年時間,他也才只有十五歲,有了這個結果,過程都沒那麼重要。

  天元捏著手裡的這枚丹藥,一向淡然的他,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遙想當年,他練出的第一枚二階丹藥,光禿禿的,就跟石頭一樣,那來的丹紋?

  人比人要死,貨幣或要扔,這位一向自信滿滿的老人,今日受的打擊太多了。

  「劉夏成丹,煉製丹藥出現通天紋,堪稱完美。本座以神機府執事的身份,宣佈劉夏成為二階陰陽師。」

  天元朗聲喊完,臉上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那張乾巴巴的老臉,擠成了一團。

  「劉師叔,劉師叔,劉師叔……。」

  四周看臺響起一陣排山倒海的喊聲,經久不息,直沖天際。

  今日,劉夏證明了他的實力,得到所有人肯定。

  剛剛醒來的歐陽雨澤,當聽到通天紋這三個字的時候,英俊的臉上先是一愣,隨後頹然底下了驕傲的頭顱。

  劉夏的實力,他已近無法超越。

  而站在人群中的言青城,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縱然是他,也無法將丹藥練出通天紋,他認輸,並且輸的心服口服。

  至於那神機府,乃是天極王朝建立的陰陽師協會,負責陰陽師評級和聯絡。

  畢竟,陰陽師的影響力很大,朝廷不得不重視。

  天元在西北陰陽師界中,算是一號人物,自然是神機府的成員,有資格考核陰陽師,並且頒發評級的執事。

  天元如此一說,劉夏這二階陰陽師的身份,自然無人再敢懷疑,憑藉這個身份,可以享受很多朝廷的優待。

  聽著四周如潮水一般的呼喊聲,劉夏笑的更加燦爛。

  「這乃是二階陰陽師的憑證,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名真正的陰陽師。」

  劉夏接過那一枚二階陰陽師的印信,抱拳朝著四周眾人微微一鞠躬,頭也不會的朝著出口而去。

  在眾人的注視之中,看著這個驚為天人的少年緩緩消失,大家都在等劉夏發表一下感言,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就這麼走了。

  隨後天元給幾個剛剛入門的陰陽師頒發了印信,一月一次的陰陽師大會,終於落下了帷幕,眾人紛紛的離場,但是談論的話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劉夏。

  而作為眾人談論的焦點,短短幾天之內將見雲宗眾人震驚的不能在震驚的他,如今一個人安靜的走在通向藏寶閣的小路上。

  英俊的臉上依舊掛著那自信滿滿的笑容,只是深邃的雙眼之中,透著無法掩飾的疲憊。

  在過去的三天裡,他如同瘋子一般的不停的煉丹。

  眾人只看見了他實力,卻誰也沒有看見他的努力。

  這個世界,就算是天才,也需要付出比常人無法想像的辛苦。

  當他終於看見藏寶閣的大門,看見門口站著的那個俏生生的小丫頭不停的朝著他揮手。

  整個人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了,胸口憋著的這口氣,吐了出來,只感覺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碰」

  一聲悶響,劉夏直挺挺的摔倒在藏寶閣的門口。

  一直都在等著劉夏回來的靈靈,猛然一驚,提著裙裾急忙朝著他跑了過去。

  一時間芳心大亂,還以為劉夏被暗算了。

  結果當她吃力的搬起劉夏,聽見的確是一陣陣鼾聲。

  小丫頭怔了一怔,旋兒無奈的笑了笑。

  這三天,劉夏的一舉一動她都在暗中看著,能支撐到現在,劉夏帶給他的震驚那是不用言語的。

  她一直擔心,如今看見他沉沉的睡去,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悄然落地。

  「這個人,為什麼老是跟自己過不去?」

  小丫頭望著他英俊的臉頰這樣想著。

  不知道天元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指望她,可無法將劉夏給弄回去。

  無奈的她,乾脆將劉夏頭托起,放到了她的雙腿上。

  後山的微風拂動,帶過來一陣初秋的味道,靈靈臉上,笑的那樣開心。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1
第二十二章 天元出行



  見雲宗後山籠罩在飄渺的濃霧之中。

  青山綠水之間,不惹塵埃,宛若仙境。

  劉夏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著頭頂的天花板,伸了一個懶腰。

  回想發生的事情,劉夏尷尬的一笑。

  那日,看見了藏寶閣大門,看見了靈靈,實在支撐不住了。

  隨後聽見的是靈靈關切的叫聲,再然後,沒有任何印象。

  那三天的煉丹過程,將他全部的精力和體力都透支了。

  就是在廣場上,都差點睡著了。

  若是歐陽雨澤和言青城知道,會不會想跳樓?

  低頭一看,身上蓋著被子,一股淡淡的芬芳傳入了劉夏的腦海。

  這種香味很特殊,有些像蘭花,又有些像月季,總之無法形容。

  這香味不妖冶,不媚俗,

  若有若無,透著些許神秘。

  不過這股香味,劉夏卻很熟悉。

  因為,整個見雲宗,只有靈靈身上總是若有若無的飄散著這股芬芳。

  從劉夏第一次見到她,直到現在,一直未變。

  環視四周,這裡果然是靈靈的閨房。

  這小丫頭在見雲宗的待遇可真是不錯,雖然是個學徒丫頭,又不是見雲宗入門弟子,但是房間內的一應擺設,可以看出,已經超出了那些長老們太多。

  劉夏深吸了一口氣,精神一震。

  盤膝而坐,閉上雙眼,璀璨的星空圖瞬間出現在劉夏的面前。

  靈力在體內迴圈一周天之後,劉夏聽見房門被推開。

  「呀,師叔,你終於醒了。」

  劉夏睜開眼睛,看見靈靈亭亭玉立的站在他的面前。

  今天這小丫頭穿一身鵝黃色的短打,頭上的青絲挽著簡單的髮髻,用一根玉釵貫通。

  顯得清清爽爽,俐落乾淨。

  粉盈盈的俏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一股激靈,說不出的可愛。

  此刻,她俏臉上的潮紅還未退去,剛剛發育的小胸脯起伏著,說明剛剛練功回來。

  看見劉夏醒來,那一雙明媚的美眸,笑彎的好似月牙。

  「我怎麼在這裡?」

  劉夏尷尬的笑了一笑,起身穿上鞋子站了起來。

  「你還好意思說?這麼大的人,也不知道心疼些自己。」

  小丫頭將玉釵拔下,三千青色垂在肩頭,轉身道:「師尊一直都在等你呢。快去吧。」

  說著,已經打開了衣櫃的門,在那裡挑選著衣服。

  劉夏陣陣的望著她,不知何時起,這丫頭已經有了一些女人的嫵媚,顧盼之間,引人駐足。

  靈靈似乎感覺到劉夏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一回頭,果然劉夏望著她出神。

  「人家要換衣服了,你準備賴在這裡到什麼時候?」小丫頭俏臉一紅,秀眉一皺,帶著幾分生氣的摸樣說道。

  「切,誰稀罕看。」劉夏訕訕的笑著,那雙賊兮兮的眼睛已經你出了大門,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看見劉夏走遠,靈靈的俏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低頭看著自己那小胸脯,咬著嘴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頰掀起兩多紅霞,分外迷人。

  藏寶閣乃是靠山修建的一座院落,前後七進,規模不小。

  而真正的藏寶閣,並非是這前後七進的大院,而是院落後的的絕壁。

  這絕壁是忘劍鋒的一部分,整個山崖上,大大小小的溶洞有幾十個,用棧道連結,看著猶如天梯一般。

  最下面的,自然是藏寶閣的倉庫,見雲宗幾百年的財富都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溶洞之中。

  而最上面對十多個溶洞,乃是見雲宗弟子清修閉關的場所。

  能夠進入裡面閉關的人,有些是長老,有些是弟子。

  劉夏在上面呆過一年,十分的寂寞。

  從靈靈的房間內出來,看見往日十分冷清的藏寶閣竟然有山門的弟子在忙碌,看樣子好像是在收拾東西。

  劉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推開了天元居住的房門,看見天元的房間內,有兩個弟子也在收拾東西,而天元則席地而坐,又在擺弄他的茶具。

  「師哥,您這是?」

  劉夏坐下不解的問道。

  天元一臉慈祥的笑容,只是一笑,那張臉,好像綻放的菊花。

  「老夫一直想出去轉轉,這些年卻總是雜務纏身,沒有空閒。如今你已經恢復了元氣,老夫再沒有什麼可牽掛的。自然要出去遊玩一陣,一來是散散心,二來麼,也正好去了結一段心頭的夙願。」

  「你要走?」

  劉夏有些沒想到,不過隨即劉夏明白了,天元是非走不可。

  見雲宗遲早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天元不想看見,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袁天飛。

  整個見雲宗內,袁天飛只對天元有幾分顧忌,如果天元不走,袁天飛就要藏著掖著,這場內部爭鬥就會無限期的拖延下去。

  到時候,見雲宗內部的裂痕越來越大,這個十分致命。

  所以,天元要走,走了之後,袁天飛再無顧忌,正如那句話,要想讓讓一個人滅亡,就必須讓他瘋狂。

  天元給他這個瘋狂的機會。

  劉夏心裡清楚,這些年天元對師尊的死是耿耿於懷。

  他們都懷疑是袁天飛幹的,可是沒有任何證據。

  而且,憑藉當年袁天飛,根本無法殺死淩雲,兩個人都懷疑,袁天飛勾結有外人。

  這次天元一走,袁天飛再無顧忌,所以,他一定會出手。

  自然,他不會親自出手,畢竟,如今的見雲宗還有好多雙眼睛在看著他。

  天元想看看,那個幕後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袁天飛真的被逼得狗急跳牆,那麼,他在見雲宗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天元自然會走,當然也會想到袁天飛會狗急跳牆,所以,他說是出去遊玩,想必也會不走的太遠。

  如果袁天飛比逼的原形畢露,天元一定會回來收拾他的。

  至於天元走了之後,劉夏無疑會身處險地,起初天元還擔心,怕劉夏沒有辦法一個人應付。

  不過那一夜之後,後院爆炸,天元心裡的最後一絲一縷也打消了,劉夏自然有他的保命方法,所以劉夏會活的好好的。

  剩下的就是看劉夏如何一步步的逼的袁天飛走投無路。

  一劍殺了袁天飛固然容易,但是淩雲師尊的死將永遠是個迷,他們必須讓這個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而且,劉夏縱然殺了袁天飛,也沒有辦法真的掌握整個見雲宗,所以,需要一步步的來。

  「但願那件事和師哥沒有什麼關係。」

  劉夏淡淡的說道。

  「我也這樣想,不過,陰謀終究有露出水面的這一天。」

  一老一小兩個狐狸互相看了一眼,相視一笑。

  「理想總是美好的,不過現實都是殘忍的。」

  天元帶著幾分憂傷的說道。

  「本來,我一直不相信他會殺師尊。可是,他自作聰明,前幾天竟然用外人擊殺了本門弟子,其目的,竟然是製造聲勢,逼你退位。哎,或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劉夏有些驚訝,雖然前幾天本門弟子被殺的時候他就在場,可是他卻沒有想到會是袁天飛幹的。

  看著劉夏驚訝的神情,天元解釋道:「歸心山莊和我們向來不和,那不過是表面現象罷了。」

  「我明白了,歸心山莊其實和我們一向都是聯盟,只是裝個樣子給雲霧派看的。」

  天元欣慰的一笑,這孩子的腦袋確實轉的很快,當下侃侃而談道:

  「不錯,西北天蒼河一帶,我們見雲宗,歸心山莊的實力相當,但是一雲霧派更甚一籌。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如果我們和歸心山莊聯盟,雲霧派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我們這兩個宗門就明爭暗鬥,演戲給雲霧派看。然他們放鬆警惕,我們自己暗中發展壯大。可是,師哥,我們的弟子確實是被歸心山莊的摧心掌所殺,這個如何解釋?」

  天元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笑道,那神情好似刹那間想到了什麼很久之前的事情。

  「如今的歸心山莊莊主名叫趙懷安,他有一個姐姐,乃是老夫的髮妻。多年前,老夫雖然因為癡迷陰陽師之道離開了她,投身見雲宗,可是,我們卻並未記恨對方。」

  人不風流枉少年,看來這天元師哥年輕的時候,有過很多故事。

  劉夏心裡這樣的想著。

  「袁天飛並不知道我和她的事情,因為太久遠了。事情發生後,我于我髮妻暗中通過信。她說,幾天前,突然來了一封信,趙懷安看完之後,就派出了人幫助袁天飛。看來,袁天飛身後的這人,怕是不簡單啊。」

  「那封信是誰寫的?」

  元天搖搖頭道:「不清楚。所以她才讓老夫小心一點。不過可以肯定,不是袁天飛。因為,趙懷安和袁天飛有仇,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他若不是被逼無奈,絕對不會幫袁天飛對付你。」

  劉夏點了點頭,袁天飛和趙懷安之間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

  當年袁天飛,趙懷安為了一個女子大打出手,這是成年往事了。

  最後,那個女子跟著袁天飛走了,不過,兩個人在一起沒有多長時間,女子因為難產而死。

  這種奪妻之恨,確實是不共戴天之仇。

  不過,能逼著趙懷安去幫袁天飛,那幕後的那個人確實不簡單。

  想到這裡,劉夏只是有些不明白,那個人為何要去幫袁天飛?

  天元看著劉夏那神情,淡淡的說道:

  「你要多多小心,那個神秘的人,我看十有八九是沖著你來的。而並非是有什麼其他企圖。如果他想禍害我們見雲宗,憑藉他的實力,早就動手了。絕對不會等到今日。」

  「為什麼?」

  劉夏不解,他乃是一孤兒,甚至都沒有出過青山集,最大的仇人就是袁天飛,實在沒有得罪過什麼的其他人。

  「怕是出在你的身份上。這件事淩雲師尊雖然從未跟我提起過,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平白無故的帶著一個孤兒回到見雲宗。這些謎團,日後自然會慢慢揭開。所以,老夫才要走。」

  劉夏默默的點了點頭,心裡卻一陣翻江倒海。

  他是個孤兒,不知道父母是誰,而那個神秘人,若是真的沖著他來的,那他一定知道。

  「孩子,我走之後,你要事事小心,步步為營。如果真的遇到萬分為難的情況,就去找靈靈。當然,我是不希望你混到那個地步。不過關鍵時刻,那個丫頭一定能救你一命。因為袁天飛不敢動她。」

  「靈靈?我知道了。」

  劉夏本來想問個清楚,不過他清楚,天元是不會說的。

  「好了,我該走了。你去忙你的吧。想好怎麼拉攏那些長老了麼?」

  劉夏自信的一笑,起身道:「人無欲則剛,那些長老是人,又不是神。」

  天元滿意的一點頭,端起了茶杯,揮了揮袖子。

  劉夏轉身退出了他的房間,只是望著天邊蓬勃的旭日,劉夏心事重重。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2
第二十三章 下山



  秋風瑟瑟,草木蕭蕭。

  望著天元的車駕緩緩的離開,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劉夏轉身望著身後的見雲宗的山門,只感覺微微的有些壓抑。

  只是,劉夏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知道他的身世。

  雖然,這些都是猜測,不過,卻有些擾亂了劉夏的心神。

  他一直都想問問,為何自己的父母會狠心拋下他,最後來到了這見雲宗?

  劉夏經歷了這兩年的沉浮,心性沉穩了不少,不過畢竟他只有十五歲,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孤兒,不是那麼好當的。

  尤其是每年過年的時候,宗門內其他弟子的父母都會來看看自己的子女。

  而劉夏,只能站在一側,默默的歎息。

  雖然有淩雲,有天元,有靈靈,不過,親情,不是能割捨下的東西。

  劉夏一回頭,就看見靈力那個丫頭,提著裙裾,嘴裡叼著一根野草,小心翼翼的朝著草坪上一隻野兔而去。

  只見她貓著腰,秉著呼吸,可惜,人還沒有靠近,那只兔子似乎感覺到了危險,撅著圓嘟嘟的屁股眨眼就消失了。

  小丫頭挽著袖子,氣鼓鼓的回頭,嘟著紅潤潤的嘴巴沒好氣的喊道:「你這個木頭,也不知道幫幫人家,今天晚上,又沒肉吃了。」

  劉夏心裡一陣惡寒,看著委屈的小摸樣,怕是天上飛的,地下跑的,只要有肉,她就不會放過,好歹注意一下淑女形象不是?

  不過一想,這丫頭從小就來到了山上,其中的辛酸,怕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由的心頭一軟。

  「你看這點出息,天元師哥走了,也沒人管你了不是?師哥今天帶你去吃頓好的。」

  靈靈一聽,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一下就神采飛舞,屁顛屁顛跑到了劉夏身邊,疑惑的問道:「當真?」

  「你師叔什麼時候騙過你?青山集的出發。」

  劉夏哈哈一笑,徑直朝著山下走去,靈靈一看是真的,那叫一個眉開眼笑,環著劉夏的胳膊,興奮的道:「我要吃三味羊排,土豆燉牛肉,荷花雞……。」

  「小心吃成了肥婆,日後嫁不出去,可別抱怨我。」

  「切,真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跟著師叔混吃混喝一輩子。」

  不過說道這裡,小丫頭發現說錯了什麼,尤其是看見劉夏那一雙賊兮兮眼睛,當下俏臉一紅。

  「想的美,我可不敢要你,免得你把我吃窮了。我找誰哭去?」

  「你敢!」小丫頭一叉腰,挽著袖子就去抓劉夏。

  劉夏早就一溜小跑,將她甩在後面。

  隱隱青山之中,歡聲笑語,年輕真好!!!!!!

  山腳下,遇到了一對正在執勤的弟子,往日裡劉夏下山,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尤其是修為被廢了之後,每次都是偷偷的避開他們。

  有幾次,甚至被他們逮住,交給了戒律院處置。

  而今日,當靈靈和劉夏再次遇到了他們,小丫頭有些膽怯,可憐巴巴的看著劉夏,悄悄的躲在劉夏身後。

  劉夏坦然一笑,拉著靈靈的小手徑直朝著他們而去。

  這對弟子之中,帶頭的這位,名叫張大年,乃是院中入門弟子。

  遠遠的看著有兩個人過來,剛準備盤問,看見的確是劉夏和一個有些眼熟的小丫頭。

  換做是以前,他自然會將盤問一番,如果劉夏膽敢囂張,就把劉夏抓回去,移交戒律院處置。

  可是今日,遠遠的看見是劉夏,立馬笑的跟朵菊花一般遠遠的就迎了上去。

  靈靈看著張大年走了過來,小手裡全是冷汗,不由的更加握緊了劉夏的手。

  可是沒有想到,這次張大年見到劉夏,竟然先是弓腰行禮。

  「弟子見過劉師叔。劉師叔這是準備去那裡?」

  劉夏早就掛上了那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淡淡的說道:「山裡呆的悶了,出去走走。」

  張大年知道劉夏要出山,可是他的職責就是看管出山的入口,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師叔,您也知道咱們見雲宗的規矩。就別為難小的了。」

  劉夏當下停住了腳步,臉上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深邃的眼眸之中寒光隱隱。

  就是靈靈都被他嚇了一跳。

  「你是在監視我?」

  張大年猛然一驚,倒退了兩步,山上的事情他都聽說了,他可沒有膽子去得罪劉夏。

  「劉師哥慢走,小的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

  劉夏滿意的一點頭,笑道:「你做的很好。」

  當下牽著靈靈的手就朝著山下走去。

  那一對人,早就盼著有個機會見見心裡的偶像,此刻終於見到了,自然免不了一番馬屁。

  劉夏稍微寒暄了兩句,就帶著靈靈離開。

  只到劉夏已經走遠了,張大年才松了一口氣,不經意發現,他後背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

  此刻,另外一個年輕弟子悄悄的走到了張大年的身後道:「師哥,要不要去山上通報一聲?」

  「通報個屁,他乃是掌教弟子,出入山門我們有什麼資格盤問?如今是非常時期,形式還不明了,別得罪這個爺。我們也得罪不起。告訴下面的人,今天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

  身後的那名弟子這才回過味來,急忙點了點頭,朝著那邊還在談論的劉夏的弟子走去。

  「師叔,你剛才好微風。」

  靈靈羡慕的看著劉夏,她和劉夏下山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麼威風的下山卻是第一次。

  劉夏只是笑了一聲,並未回答,他剛才故意這麼做,就是想看看事情發展到今日,山上的反應。

  從目前的表現來看,他很滿意。

  目前山上的形式,自然是袁天飛一派獨大。

  但是,如今已經有很多牆頭草已經動搖了。

  那些牆頭草,最差的結果就是兩不相幫,而劉夏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站到自己的佇列裡面。

  當然,這部分人是靠不住的,真正能指望的,還是師尊留下來的那些老家底。

  今日,劉夏下山其實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買點東西,投其所好。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若是最後實在不行,就乾脆威逼利誘。

  正大光明的手段,劉夏不會多少,但是吹陰風,點鬼火這種小把戲,劉夏手到擒來。

  給足了他們面子,他們若是還不識相的話,就只好來點見不得光的買賣了。

  至於第二個目的,就是帶靈靈下山吃頓好的,他實在無法抵禦這小丫頭那看似溫柔,實則幽怨的目光。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抵達了今日的目的地——青山集。

  這青山集聽著名字好似很小,但實際上,這裡確無比繁華,甚至比西北一帶的一些縣郡還熱鬧一些。

  因為是進入荒野叢林的最後一站,穿過那片原始叢林,就是龍魂大陸上第二個強大的帝國——玄元王朝。

  對於玄元王朝,劉夏知道的並不多,聽宗門內一些曾經去那裡遊歷過的長老說過。

  玄元帝國,地貌有三,一是無邊無盡的肥美草廠,二是一望無垠的沙漠,三是極北之地的千里冰川。

  那裡有他們異于天極王朝的文化,也是一個高手輩出福地。

  傳說,至今那裡都有一名靈神級別的高手在世,不過只是傳說。

  青山集,說是集市,可卻是一座邊城。

  駐守在這裡的乃是天際王朝的西路邊軍,距離青山集不過十五裡。

  站在山上,就能夠看見遠處整齊的連營和滾滾的炊煙。

  三十年前,這裡還是天極王朝和玄天王朝的戰場,只是今日,這裡已經是一片馬放南山,鑄劍為犁的安平世界。

  只是,偶然傳來的號角聲,告訴人們,戰火不知道那天還會重新燃起。

  三十年前的那場血戰,西北一帶的宗門可謂是出力不少,所以,儘管有大軍駐紮在此,到也不敢擾亂這些宗門。

  說到底,宗門在龍魂大陸上乃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一方面,為王朝培養出了大量的人才,一方面,一個王朝真正的實力,都在這些宗門裡藏著。

  就好像天際王朝的三大宗門,就算是皇帝老子,也要客氣三分。

  只是,逐鹿天下這種遊戲,宗門輕易不參與,也沒有人,敢把天下的宗門都拖下水。

  哪怕外面已經打的千瘡百孔,宗門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進入青山集,看見的是摩肩擦踵的路人,聽見的是路邊小販的叫賣聲。

  路邊商鋪如林,門庭若市,酒樓茶肆不時傳出一陣陣鬥酒聲。

  來往如織的商隊牽著成群土靈獸,進進出出,一眼望去,塵土漫天。

  「這便是傳說中的滾滾紅塵?」

  劉夏心裡這麼想著,在山上呆慣了,不免一入世,便會有這種感覺。

  靈靈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

  「師叔,我們去那裡吃飯?」

  小吃貨自然不會忘記這件事。

  劉夏伸手一摸腰包,掂量了掂量,笑吟吟的說道:「請靈靈吃飯,自然要去最好的,今日我們就去全福樓大快朵頤。」

  靈靈一聽,知道全福樓乃是青山集最大的酒樓,笑的格外開心。

  於是,劉夏帶著這個小吃貨穿街過巷,直奔那全福樓而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3
第二十四章 買賣



  靈靈抬頭望著三層高的全福樓,吞下了一口口水,仿佛,夢裡的那些美味,已經擺在他的面前。

  「師叔,你身上帶的銀子,夠不夠我們吃的?」

  小丫頭有些疑惑的問道。

  青山集最好的酒樓,自然吃一頓,價格不菲。

  劉夏每個月只有二兩銀子的供奉,又沒有下面弟子的孝敬,尤其是這兩年,吃飯都需要給後堂的大師傅好處,估摸著沒剩下多少積蓄了。

  「你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師叔,豈能然你吃霸王餐?儘管跟我來。」

  劉夏溫柔一笑,牽著下丫頭柔弱無骨的纖手,邁步進入了全福樓。

  一進門,全福樓的小二立馬笑的跟一朵菊花一般就迎了上來。

  「兩位貴客,請問你們是打尖還是用膳?」

  「找一個最好的包廂。」

  劉夏說著,就把一塊一兩的銀錠扔給了他。

  小二一愣,立馬笑的更加歡實,弓腰一伸手喊道:「天字一號樓,有貴客。」

  大廳裡面的食客,紛紛抬頭看了這個少年一年,只見他不過十五六歲,不過看見他身上穿著見雲宗的弟子深衣,便紛紛的低下了頭。

  見雲宗門規森嚴,這些年時常有弟子偷偷下山打個秋風,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打秋風,他們可還是真是第一次見。

  靈靈目瞪口呆的望著劉夏,今日師叔這是怎麼了?

  上了二樓,到了天字一號的包廂內,只看見包廂內異常奢華。

  地上鋪的是羊毛地毯,家居擺設,古色古香,推開窗戶,看見的是全福樓的後院,那裡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和門外的喧囂立馬相隔,十分的清淨幽雅。

  這是時候小二已經出去了,走進來一個明眸皓齒的年輕女子,看樣子不過十八九歲,納福之後,漸漸起身,笑臉如花一般問道:

  「二位貴客,要吃點什麼?」

  「把你們菜譜拿來。」

  劉夏靠在椅背上,看著靈靈笑吟吟的說道。

  片刻,女子將拿著一本燙金的冊子遞給了劉夏。

  「這一頁我全要,嗯,這一頁我也要了。還有這一頁,這一頁。好了,就先這麼上吧。」

  那女子一下便愣住了,見過揮金如土的,但是實在是沒有過這麼揮霍的。

  靈靈也有些懵了,心裡暗想:「師叔,點個菜,都這麼霸氣。」

  「你現在就上麼?還是再等等人?」

  那女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等什麼人?現在就上,利索點。」

  那女子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著劉夏,片刻後才想起來自己失禮,急忙納福之後退了出去。

  「師叔,你帶這麼多銀子了麼?」

  這小丫頭鬼精鬼精的,此刻已經朝著窗外望去,顯然是看看一會怎麼跑路。

  「只管吃的,銀子的事情,交給我。」

  劉夏自信慢慢的笑道,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靈靈狐疑的望著劉夏,不知道他這葫蘆裡面買的什麼藥,這師叔什麼時候成了暴發戶的?

  大約二十分多分鐘過去,劉夏點的菜便如同流水一般的上來。

  靈靈那丫頭,起初還用筷子吃,到了後來乾脆擼胳膊,挽袖子,那兩隻纖手,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拿著湯勺,吃的不亦樂乎。

  劉夏皺起眉頭,看著靈靈,心裡一陣惡寒。

  「我說,你也好歹顧及一下淑女形象好不好?」

  「嗯嗯嗯。」

  靈靈含糊不清的應了兩聲,一雙美眸之中,泛著幽幽的綠光,劉夏立馬閉嘴了。

  劉夏吃了一些,便停下了筷子。

  自從進入八階攜靈之後,饑餓感明顯降低了很多。

  這是靈力開始沁入了腑髒的效果,所以,對五穀雜糧之類的依賴,正在漸漸減少。

  倒是看著那靈靈,腮幫子鼓著,兩隻纖手油膩膩的,風捲殘雲一般的和這一座酒席殊死搏鬥。

  足足有二十分鐘,靈靈才將椅背上一躺,抬頭望著天花板,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

  艱難的低頭,看見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劉夏道:「師叔,我吃的太飽了,一會要跑的時候,你得背上我。」

  劉夏哭笑不得,心裡卻有些莫名的辛酸。

  他不知道靈靈的身份,但是想來卻十分的金貴,如今卻和小叫花子一般,想來這些年跟著天元,忍受了太多的委屈。

  伸手拿過餐巾,握著靈靈的纖手,幫他把手擦乾淨,然後伸到她的俏臉上,把嘴邊的油膩擦乾淨,溫柔的笑道:

  「傻丫頭,師叔保證,日後頓頓都讓你有肉吃。」

  「真的?」

  小丫頭一聽,美眸雪亮雪亮。

  「師叔什麼時候騙過你?」

  劉夏將餐巾扔到了桌上,笑吟吟的說道。

  靈靈眯著雙眼,似乎吃的太飽有些犯困,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小二,進來。」

  劉夏喊了一聲,此刻,等候在門外的侍女便推門進來,納福之後笑意融融的問道:「客官,你有什麼吩咐?」

  劉夏從懷裡逃出來一個瓷瓶,放到了桌上。

  「叫你們掌櫃的進來,我有事情要說。」

  侍女皺起眉頭,一般叫掌櫃的沒什麼好事,今日這菜品做的都格外小心,所以不會是這方面的問題,不禁心裡咯啶一下。

  「難道這二人要吃霸王餐?」

  不過看著他們身上見雲宗弟子的深衣,想來吃霸王餐也不怕,見雲宗門規森嚴,絕對不允許弟子在山下胡作非為。

  「二位貴客稍等,我們掌櫃的就在後院,我去傳他。」

  說完納福離開。

  大約不到十分鐘,就聽見門外腳步聲,推開門,映入劉夏眼簾的乃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略微的有些發福,穿著上等絲綢做的大褂,手上戴著七八個戒指,一副暴發戶的德行。

  不過,劉夏看他一眼,遍知道此人有些修為,因為那一雙清澈的眼眸,應該是常常打坐養氣而成。

  掌櫃進入房間,以為是什麼貴客,可當他看見坐在那裡的分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還有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心裡不禁有些惱火。

  琢磨,這彩雲怎麼越大越每個算計?這樣兩個人還值得自己跑一趟?

  不過看著劉夏穿著的見雲宗弟子深衣,還是滿臉笑容的問道:「兩位貴客?敢問你們有何時傳我?」

  「不敢,掌櫃的,我有件事情麻煩你替我跑一趟。」

  掌櫃的眯著眼睛,心裡有些好奇,這樣的兩個黃口小兒,能有什麼用得著自己出馬?

  說歸說,不過掌櫃的心裡也是微微一凜,面前的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眉宇間英氣勃勃,說話的口氣也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以他經商多年,自然看得出,這少年怕是大有來頭,所以,口氣更加客氣的幾分笑道:

  「客官儘管吩咐。」

  「好說,這裡有一枚丹藥,勞煩你送給祥瑞商行的張大掌櫃。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說著,就把桌子上的玉瓶遞給了他。

  祥瑞商行,乃是天際王朝最大的商行之一,各家分店,遍佈整個龍魂大陸。

  他這全福樓在青山地區算是有名,但是財力和祥瑞商行相比,簡直是彈丸之光和日月爭輝。

  平常要見那張大掌櫃,可比登天還難,這黃口小兒,憑什麼就敢有如此的大的口氣?

  看見掌櫃的面有難色,劉夏淡然一笑,從袖口裡面慢慢的摸出來一枚二階陰陽師的印信放到了桌子上。

  那掌櫃的當下一臉震驚的看了劉夏一眼,急忙點頭哈腰的笑道:「好的,小的馬上就去辦。您稍等。這位小姐似乎困了,用不用叫人伺候著?」

  劉夏擺擺手,掌櫃的退到了門口,這才轉身離去。

  二階陰陽師常見,但是十五六歲的二階陰陽師卻十分罕見。

  因為這意味著他的前塵不可限量,所以,縱然是祥瑞商行這樣的大家,都會拉攏肯於他們合作的年輕有為的陰陽師。

  放眼整個龍魂大陸,銷量最多,買的最多的,不就是這些都陰陽師們煉化出來的東西?

  丹藥,法寶,靈符,武器,護甲,那一個能離開陰陽師?

  劉夏望著窗外那清秀的景色,無奈的一笑。

  雖然是見雲宗的掌教弟子,但是劉夏卻沒有多少積蓄,一來他沒有家族靠山,二來,袁天飛盯著他太緊,所以,手頭一直很拮据。

  雖然天元很富有,但是劉夏卻放不下自尊去找他要。

  如今成為了陰陽師,這些難題都會迎刃而解,畢竟,沒有多少陰陽師,會跟商會合作。

  丹藥畢竟不是能夠批量生產的東西,宗門內的陰陽師,大多會把丹藥返還給宗門,用來獲取更多的材料。

  而家族內的陰陽師,會把丹藥作為家族積累財富的一個重要手段。

  能夠真正流通出來的丹藥,大多是商會供養的陰陽師,可是那些材料的損耗,也是極其可怕的。

  儘管如此,每個商會還是會不惜代價的供養他們,畢竟,又出才有進,天下沒有一本萬利的買賣。

  而劉夏如今很缺錢,他要這筆錢去當敲門磚,去賄賂拉攏更多的長老甚至是弟子,因為,他和袁天飛之間的恩怨,遲早都要清算。

  而這一天,似乎越來越近了。

  大約等了一個多時辰,靈靈一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問道:「師叔,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劉夏睜開眼睛,回頭看見這個可人的下丫頭笑道:「一會就走,不過走之前,我們得談一筆生意。」

  此刻,房門被推開,掌櫃的進來弓腰笑道:「張大掌櫃來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5
第二十五章 奸商



  此刻,從門外進來一個消瘦的中年人,風染殘鬢,臉上掛著十分有親和力的笑容,只是嘴角留著兩撇八字鬍,讓人感覺此人精於計算。

  這個人,就是祥瑞商會的大掌櫃——張進。

  張進一進來,看見劉夏,便微微鞠躬抱拳道:「敝人張進,敢為小爺名諱?」

  掌櫃的看見劉夏不言語,心裡知道,這少年不想擋著自己面暴露身份。

  於是笑道:「我個二位泡壺好茶,二位稍等。」說完,便小心的退了出去。

  而此刻,張進也在飛快的猜想這個少年是誰。

  年輕的二階陰陽師,在青山集一帶,十分罕見。

  據他所知,有見雲宗的歐陽雨澤,雲霧宗少宗主,剩下的他可真是沒有聽說過。

  不過看此人眉宇間的英氣和淡然的氣度,想必不會是歐陽雨澤,更加不會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少宗主。

  可是,當他不經意的看見一側百無聊賴的那個小丫頭的刹那,深邃的眼眸猛然一驚,當下顯得越發恭敬的彎了彎腰。

  張進並不認識靈靈,可是他不經意的看見靈靈皓腕上帶著那一串手鏈的時候,心裡無比震撼。

  他是祥瑞商行的大掌櫃,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所以他不會看走眼。

  那一串手鏈,看似普通,但是十分難見的高於七階陰陽師才能祭練出來的上好靈器。

  整個龍魂大陸,七階陰陽師有幾個?

  單單是那一串手鏈,價值連城,想來這丫頭的身份恐怕不簡單。

  所以,他更加好奇的這個少年是誰?

  「我叫劉夏。」

  話音一落,張進一怔,猛然想起來什麼,當下道:「你是見雲宗掌教弟子?對對對,老夫看來真是有些老糊塗了。我這些天聽了好多關於你的事情,沒想到果真能看到你,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張大掌櫃的客氣。這次勞您大駕,其實是想跟你做一筆買賣。沒有別的意思。」

  張進又是一愣,雖然他在青山集,但是附近就這麼幾個宗門,彼此事情他自然也能聽說道一些。

  況且,祥瑞商行不僅買賣貨物,消息,自然也是他們買賣的物品之一,所以他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確定了劉夏的身份,他便明瞭了劉夏的來意,看來,這位小爺,是缺錢了。

  於是笑道:「買賣不敢,這些年見雲宗對我們商會照顧有加,小的心裡已經十分感激。您只管開口,只要在下能夠辦到,一定鼎力相助。」

  「那多謝張大掌櫃的了。」

  劉夏淡然一笑,這和他猜測的並沒有什麼區別。

  見雲宗和瑞祥商會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來,而如今,他隱隱的會成為見雲宗的未來掌教,所以,他自然會格外客氣。

  「我需要的東西都在這份單子上。麻煩掌櫃的幫我忙活一番。」

  說著,劉夏將一張紙遞給了張掌櫃。

  張掌櫃眯著眼睛看了一會,越看臉色越難看,因為上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值錢了。

  什麼劉半山的字畫,嶺南七子的真跡,大慶官窯的瓷器等等等等,最讓他想不通是,裡面竟然還一張上古時的古琴。

  這些古玩字畫,自然都是奢侈品,價格自然不菲。

  他不清楚劉夏拿這些幹什麼,不過這筆錢數目可不是小數,讓他擔保的話,他可不敢。

  萬一劉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他找誰哭去?

  起初他以為只是一些稀缺材料,舍了就舍了,如果劉夏日後當上掌教,自然會還的,他沒有想到要的東西數目會如此的巨大。

  看著張大掌櫃的那漸漸嚴肅的臉,劉夏自然清楚他在想什麼,於是和藹的一笑道:「掌櫃的不用擔心,我說的是買賣,自然不會讓你虧本。」

  張打掌櫃點著頭,臉上尷尬的笑著,心裡卻想,說的好聽,萬一你嗝屁了,老子找誰去?

  這個時候,劉夏笑道:「我送給的丹藥,你可曾見了?」

  張大展櫃的心裡一喜,當下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劉夏可是一個二階陰陽師,能煉製的丹藥太多了。

  而且那些丹藥功效不錯,價格也合理,出手最快,利潤最大,只是他起初不敢想,以劉夏今時今日的身份,願意賣給他丹藥。

  「那枚丹藥,有通天紋,可以買個不錯的價格,可是,您要的這些東西,有些太棘手,不如,我先給您湊幾樣?」

  張大掌櫃的在試探著,他不相信那丹藥會出自劉夏的手,還以為是天元的丹藥,劉夏拿出來買個價錢。

  心裡暗想,這位小爺怕是在山上呆久了,並不知道行情,那枚丹藥雖然不錯,但是比起來他要的這些東西,怕是還很大的差距。

  「我要的東西你折個價,不夠的,我拿丹藥來換。你手上那的那一枚丹藥,是我煉製的。這個買賣,如何?」

  劉夏自然猜到這奸商再想什麼,所以輕鬆的說道。

  「什麼?」

  張大掌櫃的心裡一陣駭然,這般年紀,能夠煉製出通天紋的丹藥,確實然人匪夷所思。

  心裡有些暗暗的後悔剛才說的話,早知道,還跟他耍什麼心眼?怕把這位爺給得罪了,所以急忙笑道:

  「剛才老夫有些失禮,您要的那些東西,我保證三天內準備齊全。」

  「哈哈,張掌櫃果然是個爽快人,我也不會占你便宜,說吧,你需要多少這樣的丹藥我們才能扯平?」

  張掌櫃的小心翼翼的伸出五個手指頭,心裡盤算,如果劉夏給他的丹藥都是這樣的成色,這賣賣必須做。

  「五十枚?好說,七天后你來拿,不過明天你可得把材料給我送到山上。這是我的事情,我不想動見雲宗的庫藏。」

  劉夏爽快的答應了。

  張掌櫃一下就傻了,急忙笑道:「不是五十枚,是五枚,五枚足夠了。」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些駭然,五十枚丹藥,七天,他不由的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劉夏。

  「這二階丹藥這值錢?」

  劉夏自嘲的一笑,不過他那裡知道,二階丹藥自然不是那麼值錢,但是,有通天紋的二階丹藥可就價格翻番了。

  「您看你不是說笑了?不過,您要是不怕累,五十枚小老兒也敢收。剩下的拋去成本,都按照市價給您折算成銀子,您看合適麼?」

  「好吧,那就這麼說定了。那些材料你要儘快送上來,我這些天還有時間,過些天,可就忙了。」

  張展櫃的點點頭,劉夏繼續說道:「還有,這次交易就我們三個人知道,如果外人知道了,別怪我毀約。」

  「這個自然,您放心,今日的事情,老可不會透露出半句。」

  「嗯,這樣就好。那一會掌櫃的順便把這桌飯錢給掏了。我可是窮光蛋。」

  張展櫃的低頭一看,那滿滿一桌子菜品,甚至都擺到了地上,臉上的肌肉不禁抖動了一下。

  「好說好說,您放心。」

  「還有,我要三十斤牛肉幹,三十斤肉脯,……。」

  一直坐著沒有吭氣的靈靈這才終於回國味來,那能放過這個趁火打劫的機會。

  劉夏聽完,尷尬的笑了一聲,只是張大掌櫃的一頭霧水。

  心裡暗想,悄悄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就憑那你手腕的手鏈,把整個青山集買下來都夠了,要這麼多肉乾幹什麼?

  他那裡能想到,看似錦衣玉食的靈靈,在見雲宗過的那般清苦?

  「放心放心,老夫都記住了。這些零嘴,我會每個月都送到山上,全當孝敬二位了。」

  靈靈一聽大喜,果然是跟著師叔有肉吃。

  「那好,我就告辭了。七天后,你派人來取丹藥就好。」說完,劉夏遍帶著靈靈朝著外面走去,張大掌櫃的心裡有喜有驚。

  袁天飛他見過,但是今日一見劉夏,心裡已然篤定,見雲宗不日怕是要變天了。

  這次幫了劉夏,自然劉夏不會忘記他,如果劉夏日後真的大權在握,這些都是蠅頭小利。

  看來,得通報大東家一聲,這次得好好的幫幫這個小子。

  「不簡單啊。」

  這是張大掌櫃的對劉夏的評價,當然,在算這一座酒席的錢的時候,他是不會這麼想的。

  兩個人出了青山集,一前一後走在回見雲宗的路上。

  此刻,已經是下午十分,秋日的陽光不似夏季那般毒辣,也不似冬天那般無用。

  暖洋洋的照射在身上,讓人覺得十分受用。

  「師叔,你等等我。人家吃的太飽了。」

  劉夏無奈的一笑,停下了腳步。

  靠近了,靈靈才環著劉夏的手臂,輕聲的問道:「師叔,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神仙要需要供奉,沒錢寸步難行。你說師叔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靈靈自然清楚,天元走的莫名其妙,劉夏有暗中籌措資金,看來他和袁天飛之間的恩怨,快要清算了。

  只是,小丫頭你心裡有些落寞。

  如果劉夏真的當上了掌教,他還是現在這個和大哥哥一樣的劉夏麼?

  她心裡,自然怕劉夏離得她越來越遠,可是這些,她偏偏又沒辦法。

  心裡一時間有些迷茫,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小情緒。

  看著靈靈的俏臉,漸漸的沉浸下來,劉夏笑道:「傻丫頭,想什麼呢?」

  靈靈嘟著嘴,默不作聲,只是剛一抬頭,就看見一條金燦燦的項鍊在眼前晃來晃去。

  小丫頭一下就明白了,剛才出青山集的時候,這傢伙尿遁,原來是去買這個去了。

  眼前的那項鍊也算是精緻,而且墜子上還有一顆紅色的寶石,想來應該是化光了這傢伙身上帶著所有的錢,就是這品味差了點。

  想到這裡,小丫頭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伸手一把就奪了過去,緊緊的攥在手心裡,小心翼翼的放到荷包裡面。

  「你放心,你師叔永遠都是你師叔。」

  「切,我才不稀罕呢。」

  小丫頭甩開劉夏,一蹦一跳的向前走著,那得瑟樣,美的心裡開花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5
第二十六章 威逼利誘



  推開門,劉夏舒展了一些筋骨。

  打坐了一晚上,又練了半夜的丹,屁股有些微微發麻。

  材料早就送到了,甚至是劉夏要的那些東西,也都陸續送到了。

  瑞祥商會和見雲宗一直有生意上的往來,畢竟,這一山的人又不是真神仙,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總是需要外面的物資的。

  所以這些東西摻雜在裡面,又是暗中接頭,所以做的十分隱蔽,並沒有引起袁天飛的注意。

  自從天元走了之後,袁天飛就把劉夏看的緊緊的。

  尤其是內庫裡面的東西,劉夏根本無法染指。

  劉夏清楚,袁天飛這是欺負他沒有靠山,想把他困在這裡。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劉夏的膽子要比他大一些。

  有了錢,自然才能去做一些一直想做,但是又無法做的事情。

  比如說今日,他就要拿上嶺南七子的字畫,去拜訪一個重要的人。

  見雲宗的機構並不複雜。

  掌握實權的長老不過八個人。

  分別是掌管戒律堂的戒律長老,掌管藥房的藥房長老,掌管見雲宗功法傳功長老,掌管防務的真武堂長老。

  以及掌管文獻,搜集情報的玄氣長老,負責傳授玄門知識的元神長老,以及負責內庫的內庫長老。

  當然,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長老,那便是掌管藏寶閣的天元張老。

  其中,這八個人有五個是袁天飛的心腹,剩下的三個,除了天元,還在打醬油。

  而今日,劉夏要拜訪的不是別人,而是一向視自己為眼中釘的戒律堂長老。

  戒律堂長老名為付天磊,在見雲宗已經呆了快三十年,今年四十七歲,修為武師二階。

  劉夏之所以揮舞著鋤頭,第一個向他下手,那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在外人看來,這樣很傻,畢竟,付天磊和袁天飛那關係,鐵的不能在鐵。

  這是見雲宗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然這戒律堂的長老,那裡能夠輪到他來做?

  可是劉夏去了,因為劉夏有把握。

  從後山出來,一路搖搖晃晃的劉夏,臉上帶著的依舊是如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

  這是他的習慣,經過兩年的沉浮,他學會了很多。

  比如說隱藏自己心。

  修為喪失之前,劉夏囂張跋扈,所以,一朝落難,才會被人那樣的排擠。

  而今,劉夏骨子裡依舊囂張跋扈,可是,臉上卻總是溫情脈脈的笑,讓人覺得十分親近。

  有些時候,經歷一些苦難並不是壞事。

  劉夏心裡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就抵達了戒律堂門外。

  此刻,休息的了一夜的見雲宗漸漸的喚醒了生機。

  那些弟子上完早課之後,開始一天的修行。

  只是他們見到劉夏,都不會跟往常那樣愛答不理。

  不管是誰,都會弓腰心裡,叫一聲師叔。

  劉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變化,只是望著戒律堂,他有些微微的發笑。

  戒律堂在淩霄大殿之後,一個極為不起眼的小院落。

  大門鏽跡斑駁,臺階上長著青苔,看著有幾分破敗。

  可是見雲宗的弟子,卻不敢小看這裡,因為,一旦進入了這裡,沒幾個有好下場,當然,劉夏除外。

  劉夏是這裡的常客了,從小上山的他,調皮搗蛋那是極其出名的。

  一想到上一任的那個戒律堂長老,劉老爺子,他會心的一笑。

  那個老爺子嫉惡如仇,對弟子們看管的極其嚴苛。

  哪怕是一點小錯誤,都會嚴懲不貸。

  只是,每當這老爺子看見劉夏,嘴角的肌肉都後抽動兩下。

  甚至有一次,這老爺子那這一把劍要追殺他,後來被淩雲師尊給攔下,才救了他一命。

  想來,那老爺子回來有幾天了,等一會從這裡出來,一定要去拜訪一下。

  那是淩雲師尊留給他的心腹,也是他敢面對袁天飛的籌碼。

  剛剛進入了大門,兩名執勤的弟子就迎了上來。

  「給劉師叔請安。」

  劉夏擺擺手道:「免了,付師哥可在?」

  那名弟子急忙笑道:「付長老在後面,我給您通報去。」

  劉夏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看著劉夏的背影,這個弟子臉色一變,悄悄都朝著掌教居住的院落裡而去。

  劉夏來到了後院,站在門外輕輕的喊道:「付長老可在?」

  此刻,站在一張書案之後的付天磊正在全神貫注的臨摹一副字帖。

  筆下的字跡,剛勁有力,但是不失柔和,有了幾分功力。

  猛然聽到劉夏求見,手中的筆略微停了一下。

  心裡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小子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不過轉念又一想,這個劉夏最近鋒芒畢露,又有很多在外雲遊的長老陸續回來,自己確實不好不賣給他面子。

  當下沉聲道:「進來。」

  劉夏架著幾副畫軸進入了房間內。

  這個房間,劉夏不是第一次來,裡面擺設十分的簡單。

  一張大通案,上面擺放著很多筆,大大小小,如同樹林一般,一個上好的前朝官窯筆洗,兩個玉石的鎮紙,一尊冒著嫋嫋青煙香爐。

  牆角,有一張大床,一張矮塌,剩餘的牆壁上,包括廳堂中央,懸掛著無數的字畫。

  這些字畫,有些是真跡,有些是仿品,有些是他自己的作品。

  弄的整個屋子書券氣極強,可是跟這些有強烈反差的乃是付天磊整個人。

  身為武修武師,付天磊身高八尺有餘,身材孔武有力,一張四方臉,滿是橫肉,張著濃密的絡腮胡,乍一看,如同黑鐵金剛,強盜一般。

  可就是這個人,竟然愛好這樣細膩的,耗費心神的東西,實在難以想像。

  尤其是看他那專注的神情,讓劉夏覺得,人果然是不可貌相滴。

  此刻,付天磊頭並未抬頭,只是專心的臨摹著手裡的字畫,淡淡的說道:「劉師弟,我這裡你可是不願意來的,今日怎麼找上門了?」

  「呵呵,付師哥說的哪裡的話,想來見雲宗你我二人可是經常打交道。最近我得了一些好東西,不知道真假,送給師哥幫我評鑒一下。」

  劉夏訕訕的一笑,付天磊這才抬頭,看見劉夏的腋下,夾著幾幅畫軸,不免心頭有些好奇。

  劉夏見他默許了,走上前去,慢慢的展開了其中一幅,付天磊只是看了一眼,當下虎目放光。

  「嶺南七子王建安的春山圖?」

  「是嗎?師叔看這可真是真跡?」

  劉夏裝著不懂的故意一問。

  「這我得自己研究研究。」

  說著,付天磊遍自己的賞玩起來。

  這個時候,劉夏將另外一副卷軸展開,付天磊只看一眼,遍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劉夏手裡的拿著第二幅,乃是一副墨寶,上面提名為《蘭山詞》

  「劉半農的蘭山詞?」

  這幅墨寶只有不到一百字,但是字跡宛若游龍飛鳳,說不出的脫俗瀟灑。

  縱然是劉夏一看便知道,這字寫到這種水準,已經不是單單寫字這麼簡單了,每一筆,每一劃,好像都在告訴人們些什麼。

  如果說春山圖乃是珍寶,但是和蘭山這樣的珍寶一比,立馬遍失去的顏色。

  那一副墨寶,隱隱的藏著一個靈神級別大師的人生哲學,自然意境上更高一籌。

  付天磊這樣的行家,自然能夠看出來這乃是真跡,這兩幅作品,乃是他四處托人打聽,苦苦求之不得,今日竟然就這般出現在劉夏的手裡。

  付天磊心裡自然清楚,這劉夏是有備而來,所以表現的也冷淡了幾分。

  「師弟,這兩幅字畫,我看都是真跡。」

  「是真跡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這人,不大喜歡這些東西。所謂寶劍贈英雄,這字畫今日其實是我特地帶來送給師哥把玩的。」

  「送給我?」

  付天磊果斷的聞到了一些陰謀的味道,只是心裡暗暗的不屑,以為,你就憑這幾幅字畫就拉攏我,未免也太幼稚了,當下沉聲道:

  「無功不受祿,這東西太貴重了,師弟還是拿回去的好。」

  「師哥果然是兩袖清風,剛直不阿。起初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這兩幅字畫在旁人眼裡價值不菲,可是在我的眼裡,不過兩張廢紙罷了,你可知道為何?」

  付天磊心裡冷著著,暗想,果然是個黃口小兒,不知道天高地厚,這樣兩位大家你也配評頭論足?

  不過,心裡倒是真想聽聽這個小子能說出什麼荒唐的話來,於是不屑的道:「為何?」

  「先說著冷南七子之一的王建南。遙想當年,這七位爺各個都是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的主,至於修為,也恐怕是出類拔萃的。可惜啊,當天慶王朝一倒,這七位爺就趕緊的對天際王朝溜鬚拍馬,這氣節啊,什麼貞操啊,就都沒了。明白人,都說這是良禽擇木而息,要我看,都是一些沽名釣譽,貪生怕死之人。」

  付天磊倒是一愣,這嶺南七子確實如此,所以沒有反駁。

  「至於這劉半農,他的字和修為,已經陰陽之道,確實獨樹一幟。江湖曾經送他劉聖之這樣的稱號。想來,這樣的,這樣的作品,自然不該有什麼問題。可是,當年這位劉大聖人,生生將強姦了自己的女兒,又強姦了自己的女弟子,最後還給他生了幾個兒子。師哥,你倒是說說,這樣虛偽無常的人,有什麼可追捧的?」

  「哼,不過是江湖傳言罷了。師弟,人生在世,要用心去想,莫要人云亦云,市井流言,多半不可信。」

  「師哥教訓的是,可惜了,這劉半農的兒子,四個有三個傻子,只有那個女弟子生的兒子,聰明伶俐,最後還一劍把那劉半農給殺了。我看,這流言倒是有幾分意思。」

  付天磊只是一笑,隨即將手中的筆放下,背負雙手望著面前這個消瘦的少年冷笑道:「你今日來就是為了跟我討論前人的不足?」

  「當然不是,我今日特地將這兩幅字畫送給師哥。所謂物明志,還望付師哥笑納。」

  劉夏臉上笑意融融,深邃的眼眸纖塵不染,滿是親和之意。

  而對面的付天磊,猛然一驚,瞳孔驟然一縮,隨即笑道:「那這兩幅字畫,我就收下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6
第二十七章 引蛇出洞



  劉夏漫不經心的望著牆上掛的字畫,聽到付天磊的回答,淡淡的一笑。

  抱拳道:「師哥一向忙碌,我就不叨擾了。告辭。」

  「我送師弟。」付天磊急忙從書案後出來,兩個人寒暄著,一直將劉夏送出了戒律院的大門。

  當看著劉夏漸漸的消失的背影,付天磊那一張笑臉,當下變得無比陰沉。

  今日他不得不收下那兩幅字畫,以穩住劉夏。

  只是他心裡震驚,那些事情,他隱蔽的十分好,為何劉夏會知道?

  這個,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付天磊召過來一名穿著執事深衣的弟子,附耳說了兩句,這才轉身回到了戒律院內。

  劉夏漫步在見雲宗的小路上,臉上依舊掛著笑意。

  這兩幅字畫,是他特地點名要的,目的,自然是送給付天磊。

  這個,當然不是送禮,而是告訴付天磊,他的一些小辮子,劉夏知道。

  劉夏在見雲宗呆的太久了,有些事情,他縱然是不想知道,也能偶然聽說一些。

  這些長老執事,看似一個個一身正氣,平日裡言傳所教,其實那個長老沒有幹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些事情,有些大家心知肚明,有些則,隱藏的很深,誰也不是聖人,自然難免有犯錯的時候。

  所以,劉夏十分淡然的要抓住他們的小辮子,識相的,大家就繼續心知肚明,一笑了之,不識相的,那就讓他們身敗名裂。

  至於他們要真是翻臉,劉夏有恃無恐,反正雲遊的長老陸續都回來,真要是打,他們不是對手。

  於是,劉夏回到了後山,繼續拿著兩個包裹朝著山下長老們的住處走去。

  一直忙碌到了晚上,劉夏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後山藏寶閣內。

  自從天元一走,這裡遍顯得更加的冷清。

  偌大的院子裡面,只有寥寥幾處透著燈光。

  但是,當劉夏的目光落到靈靈的房間,則變得柔和起來。

  輕輕的推開門,闖過層層疊疊的紗帳,看見那小丫頭含糊不清的哼著小曲,嚼著牛肉幹,依偎在牙床邊上,享受著她的人生。

  小丫頭看見劉夏坐在她的面前,如遠山一般的秀眉一皺,帶著幾分生氣的樣子喊道:

  「師叔,這裡好歹是我的閨房,你要進來也敲敲門什麼的。萬一我在裡面換衣服,怎麼辦?」

  劉夏一愣,上上下下的看了靈靈一眼,今日這小丫頭穿著粉色的褙子長衫,墨綠色的石榴裙,明研可愛,透著幾分成熟的味道。

  果然,這小丫頭開始懂得男女大妨了。

  「師叔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不過,下次我會注意的。」

  靈靈望著劉夏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猛然想到了什麼,瞬間俏臉通紅。

  記得小時候,經常纏著劉夏一起跟她洗澡。

  如今一想起來,自然會有些尷尬。

  劉夏就喜歡看她這幅羞澀的小模樣,不過今日可是來辦正事的。

  「咳咳,那個,師叔今日來是求你一件事情。師叔這些年混的比較慘,也只有你這個一個親信,你可得幫我。」

  靈靈一聽,美眸之中刹那間變得無比明亮,小丫頭心裡知道,趁火打劫的時候到了,劉夏如今可是個暴發戶。

  「不行,我要睡覺了。」

  小丫頭笑著,笑的那般開心。

  「哎,那全福樓一頓大餐好不好?」

  小丫頭猶豫了一下,不過吃吃笑道:「我還要福滿堂的糖炒栗子。」

  「成交。」

  小丫頭一聽,笑的好生得意,不過隨即好奇的問道:「你求我幹什麼?」

  「救人。跟我來。去遲了,要出事。」

  靈靈知道這一定是大事,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急忙跟著劉夏來到他的房間。

  在衣櫃裡面,拿出來兩身夜行衣換上,兩個便悄悄的從後山出發了。

  此行的目的,是位於後山山腳下的見雲村。

  這個村落,是見雲宗內唯一的村落。

  人口不多,也只有不到三百,但是規模卻不小。

  見雲宗山上是不准帶家眷入住的,所以那些長老,執事的家眷多半在此。

  而其,逢年過節,那些來看望自己的孩子的父母也會安排在這裡食宿,甚至有些父母常年居住在此。

  見雲宗畢竟不是佛道宗門,所以有這些安排是正常的,但是,村裡的人,是不准隨意上山,這是規矩。

  此刻,天空中星辰閃爍,烏雲遮月,此乃,殺人放火最佳時機。

  兩個人避開巡邏的耳目,潛入村中,在一所獨院之後的大樹下隱藏了起來。

  從小劉夏就調皮搗蛋,跟巡邏的隊伍鬥爭了這麼些年,一切都是輕車熟路,來到此地,不過用不到半個時辰。

  靈靈氣喘吁吁,一路疾奔有些吃不消,倒是看那劉夏,氣息平穩,額頭連一枚汗珠的都沒有,讓靈靈驚訝。

  「師叔,這院子不是付長老的家眷之裡面麼?來這裡幹什麼?」

  「不要多問,一會你的任務就是帶上他的女兒走。去藏寶閣。把她看管起來。剩下的事情,不要多問。」

  劉夏口氣少有嚴厲,靈靈知道,這件事一定事關重大,所以沒有再問什麼。

  劉夏深吸了一口氣,爬上樹,翻身落到了房檐上,身手敏捷,動若脫兔。

  院子裡只住了五個人,其中兩個是付天磊的父母,剩下就是他的女兒,還有兩個小丫鬟。

  劉夏俐落的跑到了正房之上,掀開瓦片,臥室裡,兩位老人家睡的很早,劉夏帶著歉意的一笑,從身後掏出來一根一尺來長的竹筒。

  竹筒內是劉夏親手配置的迷魂香,以前都是偷天元的,如今,身為二階陰陽師的劉夏,對這些東西,手到擒來。

  深吸一口氣,用力一吹,竹筒內的煙霧盡數落到了房內。

  劉夏這才小心翼翼的合上放瓦,如法炮製,又密暈了兩個小丫頭。

  最後才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東側的廂房上。

  掀開瓦片,看見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坐在椅子上看書。

  這姑娘,雖然不算是絕色傾城,但是明眸皓齒的也勉強有幾分姿色。

  「誰?「

  那姑娘有些修為,當下發現了房上有人,只是還沒有等抬頭,只感覺一陣頭暈眼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劉夏翻身落到了院中,推開了房門,打了一個暗哨,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靈靈也閃入了房間內。

  看見倒在地上的女子,小丫頭不禁皺起了眉頭。

  「帶上她原路返回。要快,付天磊要來了。我留在這裡拖住他。」

  靈靈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本能的覺得這事好像劉夏辦的不對,不過看見劉夏那眼神中的惋惜之色,也沒有多問,吃力的拖著那女子出了房門。

  劉夏從腰上解下一根繩子,又掏出來一枚黃符,瞬間煉化,貼到了那女子的身上。

  頓時,那女子身體瞬間變輕了很多,縱然是靈靈這丫頭,都能輕鬆抬起。

  劉夏翻身到了放上,將這女子用繩子系住,拉到了房上,然後又順道了院子外,靈力這丫頭將女子往身上一背,俐落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劉夏看著靈靈走遠了,這才翻身回到了房間內,將燈熄滅,掩好房門,躲到了不起眼的牆角裡面。

  平穩了呼吸,將心跳慢慢的調節平穩,靜靜的等待著。

  大約不到一個時辰,劉夏等的都有些絕望了,以為自己判斷失誤,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有個人落到了院子裡面。

  「吱嘎」

  門被緩緩的推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把雪亮的長刀,隨後才看見一個同樣穿著夜行衣的人走進了房間內。

  那個人沒有多停留一刻,直撲到女子窗前,手中長刀長驅直入,生生的穿透了床板。

  可是,就這一刀,那人漏在外面的雙眼,當下露出了驚訝之色。

  「碰」

  房門突然被關上。

  「哢嚓。」一聲,火折被點燃,房間內漸漸明亮了起來。

  那黑衣人猛然回頭,卻看見劉夏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邊上,手裡拿著一個茶杯,似笑非笑的望著那黑衣人。

  喝了一口,將茶杯放下,劉夏笑吟吟的道:「付師哥,坐。我想你一定會有很多問題要問我。不如,我們開門見山的談談?」

  「明珠在那裡?」

  付天磊冷冷的問道,看著這個不過十五歲的少年,竟讓他這樣的老江湖感覺後背一陣的發涼。

  「我已經將他送走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付師哥,你的卑鄙程度,倒是讓我挺吃驚的。」

  付天磊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心神,坐到了劉夏的對面,只是,身上的靈力已經牢牢的將他鎖住,只要他敢動,付天磊有把握下一秒讓他變成肉醬。

  「你休想拿明珠威脅我。你今日將她劫走,明日我遍將此事告訴院內眾人,看你如何辯解?」

  「是嗎?付師哥果然是個老江湖。我是無所謂的,你儘管說好了。不過,我倒真想知道,你就不怕你和你女兒的事情暴露了?」

  付天磊當下臉上露出了幾分蒼白。

  「哼,今日之事,她不會說,我不會說,你憑你一張嘴,你以為別人會相信不成?」

  「哎,是啊,別人不會相信。其實這件事,我都是誤打誤撞才知道的。要怪就只能怪你的那個好徒弟。叫什麼名字來著?對,王天德。可惜,王師侄沒有管好自己的嘴。兩年前就被滅口了。我確實沒有證據。不過你心裡不納悶,我是如何知道的?」

  付天磊默不作聲。

  「有一次我在後山發呆,偶然聽見王師侄跟另外一個同門說,你帶他下山歷練,去了青樓。當然,食色性也,本門向來不泯滅人性,只要不欺男霸女,幹出天理不容的事情,也不會說什麼。只是沒想到,您去了青樓之後,叫了一名女子,雲雨過程之中,叫的確是明珠的名字。呵呵。」

  付天磊拳頭握的更緊了一些,眼中殺機隱隱。

  「起初我並未多想,只當是個玩笑。可是後來,你最疼愛的王師侄竟然練功走火入魔,一夜暴斃。我才開始留意這件事情。後來,一留意,果然發現,這件事大有蹊蹺。去年三月,你偷偷去山下買了一副打胎藥帶上山來。我心裡已經篤定,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是我依舊不敢確認。今日你來了,我便知道這件事已然鐵證如山。」

  「哈哈,好算計。抛磚引玉,引蛇出洞。可惜了,你今日死在這裡,看誰還能相信這一切?」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7
第二十八章 生路



  付天磊話音未落,一掌出擊。

  劉夏只感覺一股腥風撲面而來,不過劉夏早有準備,伸手一掀下面的桌子。

  「轟」的一聲,木屑亂飛。

  此刻的付天磊長刀在手,再一抬頭,劉夏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房間的大門敞開著。

  沒有多想,付天磊如魅影一般追了出去。

  他武師二階,劉夏的實力縱然在變態,也不可能短時間內突破靈師,殺劉夏,他志在必得。

  二人一前一後在見雲宗山路上疾奔,付天磊雙眸如若噴火一般,死死的盯著劉夏。

  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每次剛覺得能追住劉夏,那小子遍提升一次速度。

  前後一刻鐘,竟然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摸到,這個讓付天磊萬分惱火。

  突然間,他看見劉夏朝著玄武湖的方向而去,心裡一喜,同時也警覺起來。

  他以為,劉夏會朝著宗門而去,可是劉夏並未這樣做,擔心劉夏又耍什麼陰謀。

  可是,轉念一想,宗門內沒有人幫他,就算是他有陰謀,憑藉自己武師二階修為,劉夏能耍出什麼花樣?

  當付天磊進入了玄武湖,突然看見劉夏停住了腳步,反而他也小心的停下了腳步。

  此刻的劉夏,背對著付天磊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知道在幹什麼。

  「小子,你倒是有幾分膽氣,不過到了這裡,可是你自尋死路。」

  付天磊冷笑著,仔細的劉夏觀察四周,看看有什麼埋伏沒有。

  劉夏緩緩的轉身,臉笑意融融的的說道:「我知道你想殺我,所以我不忍心驚動太多人。今日,就在這裡給你一個機會。」

  「狂妄!好,今日本座就讓死無葬身之地。」

  刹那間付天磊動了。

  手中那一柄青色靈兵,開山裂石一般的劈下。

  一瞬間,劉夏甚至都有一種錯覺,明明付天磊還距離他有十多步,可是這一刀,仿佛就在他的面前落下。

  面對比自己修為高出太多的強者,劉夏不敢大意。

  在他刀落的瞬間,整個人宛若沖天雷一般拔地而起。

  八股凜冽的刀氣,從四面八方湧來,瞬間在劉夏剛在站立的位置交集。

  一聲悶響,那些靈力所化的風刃,瞬間相撞。

  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下,已然是一片塵土彌漫,八道裂痕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相遇,瞬間地面塌陷。

  接力而起的劉夏,沒有給付天磊第二次出招的機會。

  半空中,整個人宛若空中瞄準獵物的獵鷹一般直接朝著付天磊撲去。

  本來以為一擊必中的付天磊,猛然抬頭,看見的是漫天飛舞的手印宛若傾盆大雨一般的朝著他砸落。

  「雕蟲小技。」

  付天磊不屑一顧,當下揮舞著手中的長刀漫天飛舞。

  「砰砰砰砰砰……。」

  一陣靈力相觸爆裂聲在寂靜的夜晚聲聲炸裂。

  付天磊那胸有成竹的神情在觸碰到劉夏一個手印的刹那,變得無比震驚。

  因為,每一個手印,都力道萬鈞,震的他雙臂發麻。

  那長刀,在寂靜的夜裡,猶如撞到了石頭上一般,嗡嗡作響。

  那一面密集的手印,竟然生生的將這個二階武師震退了七八米,每退一步,腳下的地面都向下塌陷。

  每一次格擋,都感覺胸口一陣憋悶,當擋住留下最後一個手印的時候,猛然抬頭,看見劉夏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蕩魔印!」

  劉夏早就捏在手裡的手印,瞬間釋放了出去。

  在付天磊根本沒有來及的做出反應的瞬間,一團紫色的氣焰奔湧而出。

  劉天磊瞳孔猛然一縮,饒是他這樣的二階武者,竟然第一次被一個晚輩逼得有些手忙腳亂。

  不過,他依舊是一個二階武者。

  刹那間,付天磊手中長刀化作一道長虹,用力一劈。

  看似簡單的一刀,卻帶著磅礴的氣勢,氣吞山河,橫掃八荒。

  奔湧的靈力,瞬間化作一片刀芒,宛若一股奔雷,瞬間撞到了那一股股紫色氣焰之上。

  異常沉悶的響聲,在兩個人之間爆裂。

  一股強橫從衝擊波,瞬間炸開,生生的將兩個人腳下的地面那一層草皮,直接掀飛。

  兩個人同時都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去。

  只是,劉夏倒退了七八步才穩住身形,而付天磊只退了三步。

  劉夏此刻,才真正的感覺到一名武師的強悍。

  這個級別,武師的靈力,已經向外煆燒皮膚。

  力量倍增,有靈膜護體,外有氣場,縱然是不格擋,攜靈八階之下的修士,傷不了他分毫。

  可是,停住腳步的付天磊,忍不住和的悶哼了一聲,一縷血絲從他嘴角溢出。

  而對面的劉夏,胸口一陣憋悶,不過,只是深吸了幾口氣,那蒼白的臉色變有開始紅潤起來。

  看到這一幕,付天磊心頭微微一顫。

  「好強大的心法!」

  更加讓付天磊震驚的是,劉夏既然在這麼短時間內突破的攜靈八階!

  攜靈八階和七階,看似相差一點,但是本質卻根本不同。

  靈力一虛一實,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今日,付天磊就吃了這個虧,他小看了劉夏,所以付出了代價。

  縱然是武師級別的他,那孔武有力的手臂,也有些微微顫抖。

  「見雲印果然有些威力,想來那張明月輸給你,也不委屈。可是,今日,你卻要死在我的手裡。」

  付天磊陰毒的望著劉夏,手中的那雪亮的長刀,刹那間蒙上了一層電芒,在黑暗之中,分外耀眼。

  瞬間,付天磊怒喝一聲,手中長刀巍然出手,速度之快,令人髮指,那長刀,已然不是長刀,而是一抹天雷一般的電芒,夾雜著劈劈啪啪的聲響,卷起一陣風沙,朝著劉夏奔湧而去。

  劉夏不慌不忙,他心裡清楚,這是付天磊的看家本領——奔雷刀訣。

  一招一式,宛若奔雷萬鈞,大開大合,無人能擋。

  十多米的距離,付天磊轉瞬即到,武修前期,憑藉他們強橫的肉身,如同鬼魅一般的速度,萬鈞之力,靈修沒有高於他們的等級的外功,很難正面為敵。

  但是,劉夏不畏懼。

  那滾滾的刀氣帶著無數的電芒,刹那間砸落在劉夏剛才站立的位置。

  「轟」的一聲,四周空氣向外一撲,當下那裡塵土彌漫,無數道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痕,瞬間朝著四面八方奔湧而去。

  面對如此強大攻擊,劉夏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在他刀氣一動刹那,淩雲步已經展開。

  如同魅影一般的直接朝著側翼閃出三米的距離。

  同時,捏在手裡的手印,劉夏身體四周,赫然出現了七八道金色氣旋盤旋。

  猛然間,雙手一揮,手中的手印,朝著那魁梧的身軀狠狠拍去。

  「降龍印!」

  「吼」

  一聲龍吟震動山谷。

  那七八道金色氣焰,竟然生生凝聚成了一條金色光龍。

  朝著付天磊身上,咆哮而去。

  付天磊早就準備,他知道劉夏有淩雲不這樣的身法,要擊殺他,沒那麼容易。

  在劉夏閃出去的瞬間,手中長刀氣吞山河一般的向外一揮,一股電芒,瞬間化作一道奔雷,以及他整個人,在那奔雷之後,瞬間竄出。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付天磊幾十刀揮落,速度快的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哢嚓!「

  一聲清脆的撕裂之聲,分外響亮。

  電芒瞬間撞到了那金龍之上,付天磊跟在身後,手中長刀一刀一刀揮落,生生就那條金龍,狙擊在他的面前,卻沒有傷到他的分毫。

  于此同時,劉夏剛剛落地,看准機會的付天磊再也不肯放過這個擊殺劉夏的最好時機。

  「吞天式。」

  付天磊瞬間當過劉夏這致命一擊,整個人宛若天神一般沖了出去。

  漫天的刀芒,帶著一片呼嘯而至的電芒,照耀的他宛若神明。

  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幾十刀瞬間揮落,每一次揮落,都有一股電芒出擊,那些電芒,在刹那間彙集成了一股奔雷,朝著劉夏的身軀狠狠撞去。

  而付天磊,在那些電芒之後,用盡了全身力氣,追擊出去,手中長刀,用開山裂石一般的刀意,將劉夏一劈兩半。

  這一招,凝聚了付天磊畢生心血,刀意於刀氣,無比淩厲,縱然是武師三階,他有也信心與之一戰,何況劉夏?

  而這次,劉夏卻沒有再用身法閃躲。

  憑藉強大的蕩魔心經,劉夏體內的靈力在落地瞬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手中在這瞬間,無比快速的翻動手印,每一個手印,都引動體內的一股靈力湧動,很快,體內的靈力激蕩起來。

  當一個人,使用出他最後的招式,就是他最脆弱的時候。

  劉夏,看准了付天磊用盡全力,當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刹那間,劉夏體味爆發出了一陣氤氳的金光,隱隱之中,無數的印符在內翻飛。

  就在那凜冽的刀氣和那一股電芒距離劉夏只有不到一米的時候,劉夏大喝一聲!

  「破!!」

  瞬間,劉夏身後出現了一尊金色的神明,目光如炬,法相威嚴。

  那神明,瞬間炸裂,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那一股電芒沖了出去。

  頃刻間,那道電芒,竟然被生生一劈兩半,而電芒之後揮舞著雪亮長刀的付天磊,虎目猛然一驚。

  「轟隆」

  一聲巨響,炸裂長空。

  那電芒一批兩半之後,竟然被那金光改變了方向,直接撞到了劉夏身體兩側,瞬間爆裂。

  只是,那倒金光氣勢未減,帶著股滾的靈力朝著付天磊奔湧而去。

  火光電石的那麼一瞬間,饒是付天磊這樣的武師二階,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眼睜睜的瞪著那一股金光,撞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他手中的長刀,已然揮落,奔湧的刀氣直逼劉夏。

  「碰碰」

  兩聲異常沉悶的響聲,憑空炸裂。

  劉夏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被掀飛,直接摔到在遠處。

  而付天磊整個人被那一股金光穿透,在空中一帶,那龐大的身軀不停後墜,轟的一下撞到了遠處的石壁上。

  頃刻間,石壁塌陷,付天磊整個陷入了裡面,無數的裂痕,無盡的蜿蜒。

  「蹼」

  一口血噴了出來,付天磊低頭一看,他的身上的靈膜竟然出現了無數蛛網一般的裂痕。

  付天磊有些傻了。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0:58
第二十九章 落敗



  付天磊有些傻了。

  以他武師二階的修為,竟然被劉夏破了靈膜,說出去,怕是沒有人會相信。

  可是,事情就這樣的發生了。

  付天磊刹那間有些陷入了絕望。

  面前的劉夏,強大的讓他有些絕望。

  他那日大殿比武在場,知道劉夏天賦異稟,十分的可怕,源源不斷,所以才能越級支撐蕩魔印和降龍印。

  他本以為,逼迫劉夏使出降龍印之後,體內的靈力怎麼也該枯竭了。

  但是,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身體驗,打死他的不會相信,劉夏竟然還有靈力使用更加強大的神明印!

  知道劉夏體內的靈力源源不斷,但是沒想到那裡是源源不斷,分明是海納百川,無邊無際。

  就算是靈師,在使用降龍印之後,怎麼會有靈力支撐神明印?

  他想不通,除非已經修到了靈宗級別,體內有了內丹,不然,他哪來的那麼多靈力?

  可是,他知道,劉夏沒有內丹,也不是靈師級別,不然,今日他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面對那個如同怪物一樣,緩緩站起來的劉夏,付天磊,身軀不由的有些顫抖。

  劉夏一臉冷漠的望著印在石壁之中的付天磊。

  今日一戰,讓他受益匪淺。

  不過,也讓他清楚的知道,那天權內封印的蕩魔心經,果然是個殘缺的。

  起初劉夏只是懷疑,但是今日,使用了神明印之後,他印證了這一點。

  急劇消耗的靈力,終於讓他的蕩魔心經露出一絲破綻。

  這個破綻就好像,一首動聽的歌,聽到一半,突然沒有了。

  不過饒是如此,今日也打的付天磊這個武師如此狼狽,心裡有幾分得意。

  「付天磊,你還要打麼?」

  劉夏望著他,深邃的眼眸,異常冰冷,似乎,根本未將他放在眼裡。

  付天磊喘著氣,恨不得沖上去把劉夏給撕了。

  但是,面對劉夏這個瘋子,他第一次感覺到沒有底氣再戰。

  劉夏確實是個瘋子,剛才那一刀,劉夏竟然生抗了過去。

  為的,就是讓自己他那這一招神明印。

  心思細密,手段狠毒,鐵血風采,不得不說,年輕一輩之中,劉夏是絕對的強者。

  不過,付天磊還沒有到油盡燈枯的那一步。

  深吸了一口氣,付天磊一咬牙,掙扎了一下,瞬間石壁四周裂開了無數到裂痕,

  「轟隆」

  一聲巨響,塵土彌漫。

  付天磊從石壁上走了了下來。

  抬頭望去,低頭望去,手中的靈力所化的長刀,既然斷成了兩截。

  若剛才不是長刀抵擋,破的怕就不是他的靈膜。

  從懷裡掏出來一枚丹藥,扔到嘴裡嚼碎,身上的傷口,疼痛便沒那麼劇烈。

  「劉夏,今日本座確實小看了你。不過,你也到了強弩之末了吧?」

  付天磊的嘴角掀起一絲冷笑。

  劉夏臉色依舊平淡,剛才那一刀,確實讓他受了傷。

  不過,殺了付天磊,他有幾分把握,只是殺了他,沒什麼用,留著他,才能對付袁天飛。

  「是嗎?你太小看我了。」

  說道這裡,劉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拖延了這麼長時間,劉夏的靈力已經恢復了七層,當下身體四周,再次出現了一片金色光暈。

  「有種就過來試一試。」

  劉夏自信滿滿的笑著。

  看到這裡一幕,付天磊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個瘋子,這個變態。……。」

  付天磊心裡驚恐的叫駡著,已經釋放了一次神明印的劉夏,竟然還有靈力支撐再釋放一次。

  付天磊瞳孔一縮,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在一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今日不殺劉夏,日後,見雲宗再無人是他對手!

  付天磊哈哈一笑,當下怒喝一聲,猛然間體內氣血倒流,瞬間,他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猙獰的潮紅。

  「天地逆轉?」

  劉夏一愣,付天磊看來是準備搏命了。

  付天磊猙獰的笑著,雙目也變得開始有些血紅。

  「劉夏,今日,你休想活著回去!」

  「書雲,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臉猙獰的付天磊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猛然一驚,緩緩的回頭,看見一個身穿長老深衣的高瘦老頭一臉平靜的站在他的身後。

  這個老頭,一臉皺紋,可是,眉宇間卻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師尊?」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付天磊的師傅,上一任戒律院長老——劉正豪。

  此刻,劉正豪雖然面沉如水,可是眼神中卻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傷心,甚至是殺意。

  當付天磊接觸到那如同利劍一般的目光,心裡咯啶一下。

  「師尊,這個畜生綁架了我的女兒,我要殺了他。」

  付天磊怒不可遏的喊道。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天際。

  付天磊捂著臉,望著盛怒之下的劉正豪,委屈的就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一側的劉夏,暗暗的驚訝。

  他和劉劉正豪鬥了很多年,基本上從穿開襠褲就開始了。

  可是,當這個老人展示出他的實力的刹那,劉夏還是震驚了。

  幾十米的距離,瞬息而至,縱然是劉夏這等眼力,都沒有看清楚劉正豪剛才那耳光是如何出手的。

  劉夏心裡清楚,這個劉正豪,怕是和天元師兄的修為不差上下。

  已經隱隱的摸到了靈宗的邊緣,只是還差那臨門一腳罷了。

  「孽障,畜生!」

  劉正豪怒不可遏的吼道。

  付天磊踉蹌的後退了兩步,剛要開口解釋什麼,就聽見劉正豪強壓這怒火,平靜的說道:

  「今夜,你一出門老夫就一直跟著你。」

  刹那間,付天磊面如死灰,渾身顫抖,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付天磊心裡清楚,他的這個師尊一直藏在暗處沒有出手,一來,是想到底看看劉夏的實力,二來,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可惜,自己沒有把握住。

  「你可還有什麼要說?」

  劉正豪背負雙手,站在他的面前,佝僂的身軀,在秋風中一陣陣的顫抖,顯然心裡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付天磊知道今日難逃一死,可是他沒有勇氣去和劉正豪做對。

  一來是劉正豪平日的威嚴,二來他不想再連累其他人。

  「弟子不肖,請師尊息怒,弟子不牢師尊老人家動手,這就自我了斷。」

  付天磊說道這裡,深吸了一口氣,那雙神采奕奕的雙眼,也開始暗淡了下來。

  哀莫大於心死,付天磊雖然不甘,但是已然再無回天之力。

  刹那間,他咬著牙,準備自斷經脈,一死了之。

  「且慢。」

  付天磊愕然的望著喊話的劉夏,眼神中帶著一絲的不屑,一絲的憤恨,一絲的震驚和錯愕。

  心裡暗想,這個劉夏,難道死也不忘羞辱本座?

  而一側的劉正豪,也錯愕的望著劉夏,不知道這小鬼頭到底要幹什麼?

  劉夏走到了劉正豪身邊,恭敬的行禮,之後笑意融融的望著付天磊道:

  「師哥,死容易,活才難。大好男兒,何必輕生?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想多說什麼什麼廢話。只要你從今往後,願意聽我的,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只是,這見雲宗你不能再呆下去了。」

  付天磊心裡清楚,劉夏真正要對付的是袁天飛,而他是袁天飛的心腹,自然劉夏捨不得殺他。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他?

  付天磊的目光望向了劉正豪,今日他的死活,其實都在劉正豪的手裡。

  只見那往常嫉惡如仇的師尊,竟然緩緩的轉身,不再看他,刹那間,這個身姿挺拔的老者,露出了些許的退敗之色,讓付天磊心裡有些泛酸。

  看樣子,劉正豪是默許了。

  付天磊心裡一暖,他知道,這是師尊給他的一條活路。

  思索了片刻,付天磊長歎一聲道:「全憑劉師弟吩咐。」

  劉夏走過去,將他扶起來,笑道:「等這場風波過去,你辭去戒律院長老一職,帶著家眷離開。從此,所有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付天磊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劉夏會如此的寬容。

  「遵命。」

  付天磊抱拳應道。

  「孽障,從今日之後,老夫會一直盯著你。如果你再敢做出那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休怪老夫不念這師徒之情。」

  劉正豪一聲怒喝,宛若天雷,嚇的付天磊直接跪在地上磕頭道:「弟子謹尊師命。」

  「哎。」

  劉正豪輕歎一聲,回頭望著劉夏,淡淡的笑道:「你這小子,越來無法無天。難道你就不怕今夜老夫不來?」

  「不怕,誰不知道劉長老一生正氣。付師哥修為不錯,但是要殺我,是不可能的。」

  今夜,他當然有恃無恐,因為那把天權巨劍,在埋在湖岸的淤泥裡。

  劉正豪和付天磊都有些驚訝,看著劉夏一臉自信,自然相信他的話是真的。

  付天磊暗暗的後怕,心裡知道,這劉夏竟然還有殺手鐧沒亮出來。

  劉正豪一怔,卻欣慰的一笑道:「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你們慢慢聊。」

  付天磊本想送他,不過一聽這話,知道師尊的意思,所以,弓腰道:「師尊慢走。」

  劉正豪擺擺手,慢慢消失在這黑暗之中。

  劉夏望著這位老人的背影,沉默不語。

  因為,和袁天飛的決戰,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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