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鐵血邪神 作者:紅眸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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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億 2013-10-7 23:25:4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7 332892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01:00
第三十章 把柄



  玄武湖,煙波浩渺。

  寂靜的夜裡,那些蛐蛐仿佛知道了他們最後的宿命,拼著命的嘶吼著。

  等待劉正豪走後,湖邊,那你死我活的氣氛,已蕩然無存。

  付天磊恭恭敬敬的站在劉夏身後,不知道這個看著張狂,但是卻心細如發的少年,心裡在琢磨什麼?

  劉夏默默的坐在一塊岩石上,調理著體內的靈力。

  今日,他敢付天磊一戰,憑藉的就是他這強大的心法和已經抵達了八階的修為。

  每天夜裡,劉夏都會打坐到天亮,不管是吃飯,睡覺,劉夏都無時無刻不在修煉。

  今夜能夠和一個武師二階鬥的不差上下,隱隱的佔據上風,和多年來勤奮的修煉更加是密不可分。

  「這裡沒有外人,我也不隱瞞你什麼。我和袁天飛,遲早都要有個結果。或許你也納悶,有那麼多上一任的長老站在我的身後,讓袁天飛下臺,似乎犯不著這麼費勁對吧?」

  付天磊默默的點了點頭,袁天飛的天賦,確實不是那麼優秀。

  今年已經四十出頭,修為剛剛摸到靈修大師級。

  加上宗門內雜務纏身,修為又放慢了不少。

  有天元,劉正豪,張繼然,衛龍這樣的見雲宗高手坐鎮,袁天飛下面只有傳功長老和內庫長老修為高深,剩下的心腹,都和他一般修為。

  雖然投靠袁天飛的人多,但是付天磊心裡清楚,真要是東窗事發,不知道多少人都指望不上。

  論拳頭,劉夏似乎更甚一籌,如果只是為了奪回掌教之位,如今的劉夏修為已經恢復,而且最近說表現出來的天賦,足夠讓人多倒向他,根本用不著這麼費勁。

  想到這裡,付天磊心裡一凜,驚訝的問道:「你懷疑淩雲的死和袁師哥,不,袁天飛有關係?」

  「連你都這般想,看來,不止是我在懷疑。怕是,很多人都喝你我一樣在這樣想。」

  劉夏淡淡的說道,緩緩的睜開眼睛,望著那邊平靜的湖面,繼續道:

  「當年的事情有些太巧了。首先是淩雲掌教突然死亡,然後又是我修為被廢,最後是天元師哥正好修為進入瓶頸。這些事情,看是偶然,但是看看最終的受益者,未免有些讓人無法信服。」

  「當然,最大的破綻還是出在我的身上。我修煉本門見雲心法,已經有了很長時間,又有天元看護,怎麼會突然走火入魔?」

  「天元跟我說過,他當年一直都在尋找一味材料,煉成九轉屠龍丹,來幫助他度過難關。那一味材料,他找了足足五年,但是卻在淩雲師尊死後,突然就那麼出現了?有了這材料,自然天元要提前閉關。所以才我會走火入魔。」

  「而在我走火入魔之前,淩雲師尊為何會突然離開見雲宗?說是去雲遊,可真正的原因怕是無人知道。所有事情看似偶然,但是好像都在針對我。我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袁天飛幹的,可是,我必須得到一個答案。不止是我,天元,劉正豪他們,也想知道一個答案。」

  「所以,你要逼袁天飛出手,逼他動用那一直隱藏在他身後的力量的?」付天磊恍然大悟的問道?

  「不錯,以前我傷勢無法恢復,所以,大家眾人這麼猜測,可不願意看見見雲宗因為一個廢人內亂。更加重要的是,大家都不確定。可惜的是,我修為一恢復,咱們那袁師哥在也坐不住了。如今的形式我想你已經了然,至於如何選擇,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劉夏緩緩的起身,笑意融融的望著他。

  付天磊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次,看來劉夏他們手上已經有了證據,只是再等袁天飛狗急跳牆,如果不是劉夏要利用自己,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也要跟著袁天飛陪葬了。

  只是,付天磊至今都有些不敢相信,淩雲的死,竟然真的和袁天飛有關係。

  可是,如果劉夏推測的事情都是真的,他不得重新審視他的這個好兄弟了。

  因為,他瞭解袁天飛,那個人,好大喜功,心思也不夠縝密,雖然手段狠毒,可是卻胸無大志。

  這樣周密的一個局,如果是他親自策劃的,那麼只能說,袁天飛隱藏的太深,連他都騙了。

  如果不是他策劃的,十有八九,他身後一定有一位高人。

  想到這裡,付天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能夠殺了淩雲,傷了劉夏,支開天元,而且不留痕跡,這樣的高人,怕是見雲宗都不見得能夠對付。

  「師弟儘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盡力而為。」

  付天磊此刻已近不敢再大意,這不是簡單的掌教奪位的遊戲,後面的陰謀,關係到見雲宗的安危,開不得玩笑。

  「簡單,你且附耳過來,我告訴你該如何做。」

  當下,付天磊靠到了劉夏身邊,劉夏悄悄的說了幾句,付天磊臉色一變,怔怔的望著劉夏,有些吃驚。

  「你且按照我說的去做,剩下的,不用你操心。」

  付天磊默默的點頭道:「知道。那我先回去。」

  劉夏掏出來一枚療傷藥遞給他道:「先回去好好養傷,這件事,不用著急。」

  付天磊接過丹藥,默默的點頭,隨後轉身離開了玄武湖。

  一番交鋒,如今終於塵埃落定,劉夏望著付天磊一瘸一拐的離開,腦海之中若有所思。

  一直等付天磊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劉夏有意無意的朝著遠處灌木叢看了一眼,溫柔的眼神,瞬間遍佈寒光。

  猛然間,從灌木叢竄出來一個人,朝著山谷方向飛奔而去。

  速度之快,在見雲宗的弟子之中,算是不錯了。

  劉夏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只是輕輕的一揮手,瞬間平靜的湖水掀起一道漣漪。

  緊接著,一柄漆黑的巨劍瞬間從水裡竄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那個黑影沖去。

  「嗤啦」

  一聲沉悶的碎裂之聲,響徹四周。

  那個黑衣人,緩緩轉身,用異常驚恐的眼神望著遠處的劉夏,低頭,看見一柄巨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身軀。

  剛想說什麼,可是還沒等開口,只感覺一股靈力從巨劍深處爆發。

  「轟」

  悶響過後,一片血霧彌漫在夜空之中。

  劉夏一伸手,天權已然回到了他的手裡。

  將天權抗在肩頭,看著那個黑衣人如今只剩下了幾塊碎布,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隨後,頭也不會的朝著見雲宗後山瀟灑的走去。

  袁天飛生性多疑,甚至是他的心腹,他都派人監視。

  可惜的是,再狡猾的兔子,也鬥不過好獵人,這兩年,劉夏在暗中,確實看到了很多平常看不到的真相。

  不知道是該感謝袁天飛,還是,該真的感謝袁天飛。

  推開了靈靈那個丫頭的房門,穿過層層疊疊的紗帳,看見那個小丫頭藕臂支撐著小腦袋,在那裡小雞啄米一般的打著瞌睡。

  燈光下,秀氣的五官仿佛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尤其是那鮮紅的嘴唇,嬌豔欲滴,折射出迷人的光彩,明媚動人。

  鬢角的幾縷青絲,時不時的落到了瓊鼻之上,惹的小丫頭一陣陣皺眉。

  劉夏莞爾一笑,走過去輕輕的將她抱起,放到了一側的矮塌之上。

  「師叔,你回來了?」

  小丫頭睡眼惺忪的望著劉夏,剛要坐起來,劉夏溫柔的笑道:

  「睡吧,有什麼明天再說也不遲。」

  可是,小丫頭緊緊的抓著劉夏的袖口,撒嬌一般的道:「給我講故事,不然我不讓你走。」

  劉夏無奈的一笑,於是乾脆盤膝而坐,笑道:「從前,南方有一個有錢人……。」

  小丫頭確實是困了,劉夏剛講了幾句,已然沉沉的睡去。

  劉夏將毯子蓋到了她身上,回頭看了一眼在床上呼吸均勻的付明珠,輕歎一聲,來到了外廳。

  盤膝坐在矮塌上,劉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璀璨的星空之圖閃爍在他的面前。

  今夜一戰,劉夏才知道自己實力究竟如何。

  如果沒有天權,或許,要殺付天磊,真的太難了。

  這些差距,讓劉夏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現在的危機。

  如果,袁天飛真的動用了那個勢力,來殺他的人,怕是見雲宗都不見得能夠阻攔。

  所以,要在這場陰謀之中活下來,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攜靈八階,乃是一個修士,重要的一步。

  八階之後,靈力化實。

  不在是那虛無縹緲的力量,而是將靈力轉換為可怕的爆發。

  靈修,靈力開始侵入腑髒,繼續煆燒,而武功修,此刻,靈力開始侵入皮膚,煆燒成靈膜。

  當然,劉夏選擇了靈修,因為,這部心經,似乎不斷的指引靈力向脾臟侵入,而沒有向外闊張。

  劉夏推測,這蕩魔心經,怕是一部靈修的心法。

  有了方向,便不會迷茫。

  八股白色氣旋緩緩的進入了劉夏的身軀,順著全身經脈,穴道,開始向內推進。

  所謂靈師,是指靈力完全侵入五臟六腑。

  體內容納的靈力再次提升一個等級,爆發力自然也更加可怕。

  劉夏如今只有源源不斷的靈力,可畢竟,體內容納的靈力是有限的。

  劉夏清楚,目前的蕩魔心經殘卷,似乎可以支撐他進入靈師,但是進入靈師之後,怕是需要繼續尋找蕩魔心經的殘卷,才有可能進入更高的境界。

  不然,修為將會停滯不前,收益很少。

  伴隨著劉夏有節奏的呼吸,一切都進展的十分順利。

  可是,劉夏此刻卻驚訝的發現,似乎,體內的靈力,在無法順利的進入脾臟的時候,竟然開始向外遊走。

  當下,劉夏一驚,難道,這心經也可以向外煆燒,讓他成為武修麼?
本帖最後由 王和億 於 2013-10-8 18:11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14
第三十一章 靈武雙修



  這樣的一個信號,讓本來已經淡然的劉夏,內心不由的興奮起來。

  靈武雙修,在這龍魂大陸,其實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漫漫的歷史長河之中,總會有那麼幾個變態湧現出來。

  但是,靈武雙修,還是太過艱難。

  本來,每日打坐所吸納的靈力,支撐靈修或者是武修,已經不夠。

  靈武雙休,只能讓修為,變得更加緩慢。

  畢竟,人都難逃一死。

  縱然是靈師,也只能有一個正常人壽命。

  除非有所突破,進入靈宗或者武宗,才能延續生命。

  然而,能夠進入宗師的人,天下能夠幾個?

  所以,沒有幾個人願意將有限的生命,浪費到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上。

  然而,這對於劉夏而言,卻是一個極好的信號。

  因為那霸道的蕩魔心經,讓他在靈師或者是武師之前,似乎不用考慮靈力的事情。

  況且,他還是一個陰陽師,只要跟祥瑞商行繼續暗中勾結,煉製丹藥的材料,要多少有多少。

  只是,劉夏以前沒有想過,而如今,竟然這個信號出現,他豈能放棄?

  當下打起精神,將心境恢復到了井中月的狀態。

  體內的靈力,在侵入脾臟受阻之後,稍加引動,遍真的朝著血管湧去。

  「操」

  當靈力瞬間進入了血光的刹那,一股如同針刺一般的劇痛,瞬間讓劉夏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劉夏聽說過,武修的這第一步,有不少人都疼的暈厥過去。

  然而,經過了重鑄經脈的劇痛,這些痛楚,劉夏自然能夠忍受。

  靈力從經脈之中穿透出來,侵入了血管,再由血管末梢的毛細血管,侵入皮膚。

  武修,第一關便是煆皮。

  直到,全身的皮膚,被靈力煆燒發生質變,在皮膚外,形成一股靈膜。

  當靈膜一成,邊進入了武師境界。

  而武修的功法,也和靈修完全不同。

  武修的靈力是從血管滲透出去,而靈修的靈力,則是通過靜脈滲透出去。

  所以,武修的標誌就將靈力化作一柄武器。

  靈修自然可以做到,但是,身軀孱弱,難道化一把武器,真的和身軀剛硬如鐵的武修去對砍?

  所以,靈修到底不適合去近身搏擊。

  不管是對戰張明月還是付天磊,劉夏只能用身法來拉來彼此之間的差距。

  真的讓武修近身了,靈修下場一般大多悲催。

  不過,真是因為靈修的靈力依舊從經脈而出,雖然沒有力大無窮和身軀剛硬如鐵的優勢,同等級的外功,威力要遠遠大於武修的外功。

  這是一種十分微妙的平衡,在龍魂大陸已經持續的了很多年。

  而靈武雙休,則同時具有兩種修煉的方法的優勢,乃是一種逆天的存在。

  除非,有變態的體質,變態的功法支撐,不然,終究是難以成事。

  龍魂大陸上的人,並沒有多少人選擇。

  當一陣陣劇痛蔓延至全身的時候,說明靈力已經進入了血管末梢。

  這種劇痛,縱然是劉夏,都有些感覺吃不消。

  冷汗不知何時,已經將衣襟打濕。

  當靈力觸碰到皮膚的刹那,劉夏才突然意識到,他的皮膚根本經受不起靈力的摧殘。

  瞬間,劉夏停止了修煉。

  如果強行練下去,靈力一旦刺穿皮膚,後果不敢設想。

  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心神,劉夏知道,自己因為一味的靈修,體質還是太過孱弱了。

  不過,武修畢竟不是什麼秘密,每日清晨,無數的武修的弟子都會鍛煉身軀,來配合靈力的煆燒。

  劉夏就算是天資聰穎,也躲不過這一番磨難。

  況且,劉夏始終認為,少年,就因該在陽光下揮灑汗水。

  想到這裡,劉夏將天權抗在肩頭,出了大門。

  此刻,天空已經微微發白,雲遮霧罩之中的後山,卻依舊在一片沉睡之中。

  劉夏稍微減少了一絲對天權的控制,當下天權的那變態的重量就壓在了劉夏身上。

  一時間,劉夏向後退了幾步,扶住了牆,這才穩住了身形。

  緩緩的調節者天權的重量,到了一個身體能夠承受的範圍,劉夏開始武修第一步,鍛煉身體,天天向上。

  迎著清晨第一縷陽光,劉夏早就揮汗如雨。

  背上的天權雖然沉重,但是劉夏的心裡卻十分的輕鬆。

  果然,在劇烈的運動之中,血液流動加速,全身毛孔張開,體內的靈力在呼吸之間,一絲絲,一縷縷進入了毛細血管的末梢。

  在快速的血流之中,不溫不火的煆燒著皮膚。

  ——————————————————————————————

  見雲宗,聚賢閣。

  袁天飛端坐在梨花木的的座椅上,手裡不停當撫摸著已近被幾任掌教摸的無比光滑的扶手。

  沉浸在那漫長的回憶當中。

  他十三歲進入了見雲宗拜師學藝。

  至今,已近陣陣三十年。

  從進入宗門的那一天,他就見到淩雲掌教,那個無比慈祥的長著。

  偌大的見雲宗,沒有人敢對他有一絲不敬,從那天起,袁天飛,遍對這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職位,並沒有過幻想。

  直到,拜入了淩雲掌教的坐下,他才直到,原來他也可以有機會坐到這把椅子上。

  可惜,劉夏出現了。

  想到這裡,袁天飛不由的從心裡長歎一聲。

  「既生我,何生劉?」

  此刻大廳內,還坐著五個人。

  緊靠在他下手的,便是付天磊,戒律長老。

  另外一側,坐著的乃是傳功長老汪關海。

  這位老者,年近七旬,算起來和淩雲長老乃是同輩。

  縱然是他,也要恭敬的叫一聲師叔。

  而傳功長老一側,座的是內庫長老,魏聖傑。

  魏聖傑大約六十多歲,但是身材卻依舊孔武有力,那雙手臂,比大腿還粗些,顯然是多年武修造成。

  袁天飛對魏聖傑有救命之恩,所以兩個人乃是忘年之交。

  多少年過去,始終堅定的站在袁天飛的身後,為他遮風擋雨,自然這次也不會例外。

  在付天磊的一側,乃是真武堂長老關山月和玄氣堂長老趙山河。

  這五個人,乃是他的心腹,也是整個見雲宗,最關鍵的五個長老。

  戒律長老,負責維持見雲宗內部秩序,內庫長老,負責見雲宗的財務。

  傳功長老,掌握著見雲宗的功法,玄氣長老,負責對外聯絡,掌管文獻,而真武堂長老,負責見雲宗防務。

  袁天飛心裡清楚,只要這五個人和他站在一起,劉夏動不了他,任憑他身後站在的那幾個老不死又如何?

  「諸位,今日我請大家來,可不是為了喝茶。哪位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袁天飛還是打破了沉默,率先開口了。

  「這個劉夏,最近好像變老實了許多。也不見他犯錯。著實不太好辦。」

  付天磊訕訕的一笑,表明了態度。

  「尤其是他如今恢復了修為,有成了二階陰陽師。我們再明著動手,怕是不妥。萬一真的激怒了那幾位剛回來的老東西,大家怕是不好收場啊。」

  正堂堂長老關山月面色沉重的說道。

  這兩個人畢竟都年輕,所以袁天飛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廢話,不由的將目光落到了在做的這幾個老傢伙身上。

  「三位師叔,你們可有好辦法?」

  內庫長老魏聖傑緩緩的搖頭,傳功長老若有所思,沒有言語,至於那玄氣長老,自從進來就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

  袁天飛臉色,漸漸的沉了下來。

  「諸位,我們一向是同氣連枝,這些年,大家都和劉夏多少結下了冤仇,那個小子的秉性,我是知道的。向來睚眥必報。如果諸位都想置身事外,我不坐這掌教之位倒是沒有什麼,不過那個小子繼位之後,我想,諸位在見雲宗,呆著怕是和今日不能相比了吧。」

  五個人都默默的點頭,只是,最近劉夏身居後山,就是像找個什麼把柄,也找不到,確實有些棘手。

  此刻,一直沒有開口的玄氣長老輕歎一聲道:「雲嘯,如今,我們似乎只能丟車保帥了。不知道,你狠不狠的下心?」

  雲嘯乃是袁天飛的表字,之間他冷笑一聲道:「只要能除去劉夏,我再所不惜。」

  「那就好辦多了,我看,這件事怕是還要從劉天守身上下手比較妥當。除此之外,怕是不太好辦。」

  「你是說……?」

  玄氣長老神情陰翳,微微的點了點頭。

  「劉天守已然是個廢人,留著他確實沒有多大用處。可是,單單憑藉一個劉天守,怕是不足扳倒劉夏吧?」

  袁天飛猶豫的問道。

  「那就再加上一個張明月和蘇蘭。」

  頓時,所有的人目光都朝著傳功長老望去。

  袁天飛心裡默默的佩服,果然是薑還是老的辣一些。

  猶豫了一下,袁天飛松了一口氣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不過,一切還需要麻魏長老張羅。諸位傾力配合。只要能除去劉夏,這見雲宗的天,還是變不了的。」

  「掌教,可萬一天元知道了如何?」

  真武堂長老對天元還是十分敬畏的,不免小心翼翼的問道。

  「無妨,只要我們下手夠快,縱然是天元師哥回來,見木已成舟,難道他真的會跟我翻臉不成?我這位師哥,我是瞭解的。我相信,他不想見到見雲宗血流長河的那一天。」

  五個人都默默的贊同這個觀點。

  「那好,諸位,今日就暫且到這裡。只是這幾日,那些雲遊的長老們剛回來,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等過上幾天,他們放鬆了警惕。我們再動手。一定要以雷霆之力,一舉幹掉他。」

  袁天飛胸有成竹說完,幾位長老紛紛起身,朝著大門外走去。

  「付師弟,你且留下,我有話要說。」

  已經走到了門口的付天磊,心裡猛然咯啶一下!

本帖最後由 王和億 於 2013-10-8 18:15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17
第三十二章 天脈樓


  見雲宗這些天異常平靜,平靜的以至於讓人都忘記了那些天鋒芒畢露的劉夏。

  只是所有的人都納悶,那日在論道台一展身手的劉夏,這些天都在忙些什麼?

  後山之中,雖然已經是中午,可是,山中的霧氣卻始終沒有散盡。

  渾身大汗的劉夏背著那沉重的天權,異常艱辛的在崎嶇的山路上行走。

  每一步,山路上那泥濘的地面,都會陷入一個深深的腳印,不管是誰看見,都會暗暗驚訝,劉夏到底背負這多少重量?

  這七八天,劉夏每天除了吃飯,睡覺,煉丹,剩餘的時間,基本都在鍛煉,而晚上,則打坐。

  似乎,忙碌的不可開交。

  付出,總是有些回報的,這些天,劉夏的胸口,已經出現了一層靈膜,而強大的體能消耗,讓夜裡的躁動的靈力,也十分順利的進入腑髒。

  似乎,一切都在朝著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一個時辰之後,疲憊不堪的劉夏最後回到了藏寶閣的大門邊上,將天權仍在地上之後,劉夏整個人躺在地面,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坐在大門外的靈靈,手裡拿著一個沙漏,皺著眉頭道:「這次比上次快了一刻鐘。」

  劉夏欣慰一笑,卻沒有力氣再說什麼。

  伴隨著武修的開始,蕩魔心經雖然能提供足夠的靈力支撐,不過,卻已經露出了一絲匱乏的跡象。

  這個讓劉夏感到深深憂慮。

  「下午我要去天脈樓一趟。」

  劉夏淡淡的說完,遍掙扎了起來,進入了藏寶閣。

  「那我們一起去,喂,你等等我啊。」

  靈靈卻無奈的輕歎一聲,裡面有一絲的寂寞,意思的無奈。

  自從劉夏恢復了修為,整日忙碌,不是去給長老們送禮,便是如同變態一樣的不停的修煉。

  那個熟悉的劉夏似乎真的回來了,可是,靈靈的心裡,卻總是覺得有一絲惋惜。

  因為,在劉夏失去修為的那段歲月,陪著自己的時間,很多很多。

  隨便吃了兩口飯,洗漱了一下,換上了掌教弟子的深衣,劉夏顯得異常英俊。

  臉上掛著那招牌一樣的笑容,帶著靈靈朝著見雲宗而去。

  天脈樓,乃是見雲宗資料檔案的所在地方。

  這裡,不僅有見雲宗的資料,整個龍魂大陸的歷史,似乎都在這裡可以找見。

  劉夏很小的時候,經常在這裡呆著,有時候一呆就是一天。

  只是後來修為被廢,為了不被人嘲笑,他已近很少去人多的地方,以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今日,他無所畏懼。

  剛一踏進天脈樓,瞬間他就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呀,劉師叔,好多天沒見,你幹什麼去了?」

  「見過劉師叔。」

  「快看,那個就是劉夏。咱們的掌教弟子。」

  「在那裡?在那裡?」

  安靜的天脈樓瞬間炸開了鍋,阿諛奉承,溜鬚拍馬的人絡繹不絕。

  以前的劉夏很喜歡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而如今,他只是微微一笑,對這些早就不屑一顧。

  「咳咳,肅清。」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當下四周的人紛紛的散開。

  劉夏抬頭一看,站在二樓欄杆邊上的,真是這天脈樓的負責人,玄氣長老趙山河。

  趙山河乃是淩雲師尊的師弟,在見雲宗,不論是修為,還是資歷,都是一個比較核心的人物。

  今日你的趙山河,穿著一席白色的深衣,雖然鬚髮皆白,臉上皺紋成堆,但是,那雙眼眸,卻無比清澈。

  仿佛洞悉一切一般的清澈。

  「見過趙師叔。」

  劉希淡淡的笑道。

  「劉師侄,許久不見,最近在忙些什麼?」

  趙山河風輕雲淡的笑著,一臉的慈祥。

  「讓師叔操心了,最近弟子每日都在修煉。一直想登門和您老人家聊聊天,實在是有些太忙了。」

  趙山河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淡淡的說道:「免了。你去忙吧。老夫還有些事情。」

  說完,朝著劉夏一笑,這才轉身離開。

  劉夏溫柔的朝著四周的人一抱拳,這才帶著靈靈朝著二樓走去。

  一樓,乃是弟子們溫習功課,閱覽群書的地方。

  二樓,才是藏書所在之處。

  天脈樓上下三層,第三層,乃是本門的一些機密,一般弟子是沒有資格進入的。

  上了二樓,映入劉夏眼簾的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書架,裡面的書籍,多不勝數。

  劉夏今日來,只是為了尋找剩餘奪天九劍的資料,雖然他知道很渺茫,但是千頭萬緒,重要試一試。

  靈靈今日穿著一襲淡粉色的衣裳,下身穿著白色的石榴裙,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被一根紅色的腰帶環繞著,三千青絲,挽著一個簡單的髮髻,插了一根鳳凰于天的步搖,俏生生,笑融融,亭亭玉立的站在劉夏的身後,美麗不可方物。

  不少樓下的弟子,都羞澀的用餘光朝著這個丫頭身上瞅啊瞅,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不過,小丫頭都視而不見,緊緊的抓著劉夏的深衣的袖子,就如同小時候一般。

  劉夏早機習慣了,也不覺的什麼,今日,看見那些弟子們大有深意目光,劉夏才回頭看了小丫頭一眼,無奈的一笑。

  一頭紮進了書海之中,千頭萬緒,著實讓劉夏有些頭疼。

  如今,他對奪天九劍知道的,很少很少。

  只知道,這把劍曾經屬於一個嘯蒼穹的人,至於這個人是什麼朝代的,什麼身世,幾乎是一無所知。

  翻開了基本歷史,一無所獲。

  只是,劉夏偶然想到了那日在昏迷之中的場景,那個天空中的魔頭。

  劉夏的心一驚,雖然只是個夢境,但是那個魔頭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毀天滅地一般肅殺的氣勢,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戰。

  那日夢境中,劉夏在地上,距離那個魔頭極遠,但是依舊被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邪皇!」

  劉夏悄悄的嘀咕著。

  嘯蒼穹雖然是一個人物,但是在龍魂大陸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這樣的人物多不勝數。

  劉夏從小就博覽群書,並未聽到過這個人的名字,顯然,應該是被埋葬在這浩瀚的歲月當中。

  這種事,十分常見,有些人,是被帝王抹去的,有些人,是被仇家抹去的,有些人,是被自己抹去的。

  歷史之中,除了那些勝利者,似乎,很多人,都被有意無意的抹去了。

  反正,歷史就是這麼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但是,也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那就是真正的那些大奸大惡的人,反而狠多都被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一來,他們是勝利者的墊腳石,用來提醒後人,他的那些豐功偉績。

  二來,人,到底是一個善忘的種族,所謂善忘,是忘記那些對他們好的人,但是卻總能記住折磨他們,屠殺他們,虐待他們的人。

  或許,人總是能輕易記住仇恨,而忘卻那些幫助他們的人。

  所以,劉夏準備從邪皇身上下手。

  那樣的一個魔頭,企圖毀天滅地,不可能沒有一絲線索留下,劉夏徑直走到了位於二樓的一個角落裡。

  在劉夏的記憶之中,那裡好像有一本書,名為魔典,記錄了龍魂大陸上那些曾經稱雄一時的魔頭。

  此刻,靈靈已經跑到了另外一邊的有關記錄煉丹材料的地方去找她需要的東西。

  來到那裡,劉夏一抬頭,果然那本魔典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裡,而這裡書架上也佈滿了灰塵,想必,平常極少有人來。

  魔族,這個曾經在上古時期稱雄一時的部族,似乎已經淡忘在人們的腦海之中。

  魔族極其可怕,也極其強大,他們嗜血,殘忍,擁有毀天滅地的可怕力量。

  整個上古時期,龍魂大陸都是他們的舞臺。

  在那個洪荒時期,龍魂大陸上還有羽族,甚至是妖族,當時的人類,只是如同螻蟻一般的生物罷了,臣服在他們的腳下,做牛做馬。

  這些上古種族各自霸佔一方,所以,整個大陸征戰不休,血流漂櫓,屍堆如山。

  不過,伴隨著一個叫做無上的修士出現,這種歷史才慢慢的被改變。

  後來,根據傳說,天下修士的崛起,人類最終發展興盛起來,憑藉強大的繁衍能力,漸漸之這片大陸上展露頭角。

  最終,人類歷史上出現了一位極其偉大的帝王,他的名字叫做昊,也就是被後人稱為明皇的帝王。

  昊乃是無上的徒弟,他成年之後,花了二十年的時間,統一了龍魂大陸絕大多數的人類部落。

  後來又有養生息了二十年,最終,這位帝王向魔族宣戰了。

  戰爭起初,昊的部隊打的十分慘烈,甚至是節節敗退。

  不過,昊,並未氣餒,再接下來的十多年中,人類和魔族,鬥的十分慘烈。

  最終,熬到了忘冥谷一戰,那是一場不可思議的決戰,魔族的所有精銳部隊,都葬送在這場戰役之中。

  這其中,當然免不了昊的運籌帷幄,以及天羽族的幫忙。

  自從那一戰之後,魔族元氣大傷,昊雖然在那一站中慘烈犧牲,但是他的兒子屠卻繼承了他的遺志,繼續和魔族開戰。

  屠差不多用了七十年,最終將魔族剿滅,隨後屠的兒子曦,鼎力了龍魂大陸上對一個王朝——天朝。

  在最後的洪荒時期,人類得到了大量的資源和魔族的財富,迅速的成長。

  曦利用手中的權利,徹底的覆滅了魔族,剿滅了羽族,逼走了妖族。

  至此,龍魂大陸才有了今日的格局。

  雖然後來歷史更迭,朝代更替,但是不管那個王朝,都公認這段歷史。

  這而魔典,這是上古先民口口相傳,最後被天朝神廟記錄下來的魔族典籍。

  劉夏將這本厚重的書籍取下,剛剛拂去了上面的灰塵,還未打開,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不由的皺起眉頭,朝著那邊望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18
第三十三章 割袍戰書



  在標記著天下本草的書架面前,靈靈這丫頭雙手捧著一本厚重的書籍,如同遠山的眉頭微微的皺起,明眸帶著一絲不屑的打量這面前的這個少年。

  那少年,面若冠玉,身姿挺拔,雖然穿著見雲宗弟子的深衣,但是上面的佩飾都十分的華貴,顯然是一個富家弟子。

  此刻,少年手裡拿著一個十分精緻的檀木盒,臉上帶著幾分得意,幾分恭維的神色,笑吟吟的說道:

  「靈靈,難道你都不想看看這是什麼?」

  「沒興趣,周師哥,你沒看見我很忙嗎?」

  小丫頭無奈的一笑,明眸生輝,溫婉動人,但這話卻說的拒人千里之外。

  「靈靈,我們也是從小一起在山上長大的,怎麼現在你倒對我越來越生分了?」

  少年有些惱火,畢竟這裡這麼多人看著,沒想到這丫頭,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不過到底有幾分涵養,不甘心的笑道。

  「師哥這話說的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我和你好像不怎麼熟絡唉,似乎談不上什麼生分吧?」

  靈靈輕抬螓首,臉上的不悅之色,越發顯露出來。

  「呵呵,好靈靈,難道你都忘記了,當年咱們兩個前後上山,都是門外弟子,我們可是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怎麼也要比別人熟絡一些吧?難道是這幾年大了,也變漂亮了,也不想搭理師哥了?」

  「周師哥,請讓開。」

  此刻,靈靈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已經將手裡的書合上,輕輕的推入了書架內,邁步就走。

  可是,那性周的少年,顯然是不甘心,快走兩步擋在他的面前。

  此刻,四周不少人都投來了好事的目光,見雲宗不是佛道宗門,所以,也沒規定門內弟子不准有男女私情。

  這樣的場面,在見雲宗,不算是稀奇,但是擋著這麼多人面,少年丟不起這人。

  「靈靈師妹,我可曾做過什麼對不起的事情?」

  少年疑惑的問道,他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丫頭,神氣什麼?

  「周師哥多心了。我只是還有些事情要去做。」

  靈靈無奈,怎麼今日遇到這麼一個牛皮糖?

  「我知道師妹一直很忙,所以我特地弄來這個,你看。」

  說話,少年就將手裡的檀木盒子打開,當下,四周一片驚呼。

  那檀木的盒子裡面,裝的乃是一枚絡石,有龍眼大小,此刻靜靜的躺在紅色的絨布上面,散發這淡淡的光澤。

  絡石,乃是陰陽師煉製一枚可以在晚上發光的小玩意,雖然是小玩意,但是價格卻不菲。

  龍魂大陸上很多富貴人家的女子,都用這洛石當做珠寶來佩戴,一來實用,二來,美觀,三來,凸顯身份。

  「我知道小師妹你曾經熬夜煉丹,只是未免煙薰火燎的,對身體不好,這枚洛石送給你,這可是我的一份好心,師妹可別托退。」

  少年帶著幾分得意的笑道,只要是女人,見到發光發亮的東西,大多都是沒有誘惑力的,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少年篤定,這丫頭,一定喜歡。

  可是,面前的靈靈,頭都不曾抬一下,那清澈的目光之中,沒有掀起半點漣漪,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不屑。

  「周師哥想來是極會討好女孩子的,可惜,我不喜歡這東西。」

  少年一聽,強壓著怒火,笑道:「哦?那師妹喜歡什麼?我一定給師妹弄來。」

  「呵呵,周師哥費心了。我喜歡天上的月亮,水裡的星星。嗯,還有天荒森林裡面的天罡獸。」

  小丫頭一說完,當下四周一片哄笑。

  就算是傻子都清楚,這小丫頭是誠心戲弄這周少爺,看她那明亮的眸子,滿是狡黠,繼續說道:

  「周師哥還是把這些手段用到別人身上吧。我對你真的不感興趣。」

  四周的人,笑意更濃。

  這少年名叫周俊楠,聽人傳言,他和西北的周王府有些瓜葛,此人,天資聰穎,背景深厚,又是玄氣長老的高徒,偏偏又生的一副好皮囊,平日裡在見雲宗招蜂引蝶,又人沒有敢說什麼。

  今日,被靈靈這一番戲弄,不少人都覺得十分解氣,想看看這位周大少爺怎麼收場。

  周俊楠一聽,英俊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惱怒,不過,他這情場高手,有一點卻是心知肚明。

  女人麼,總是口是心非,也不知道他那來的這種自信,或許真是因為靈靈這丫頭長的太過純善,竟然讓他以為,靈靈不過是嘴硬罷了。

  征服一個女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征服他的身體,於是這周俊楠千不該,萬不該,將他那只肥豬手伸出來,一把拉住了靈靈的胳膊。

  「師妹,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麼,再說,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水裡的星星,那又何難?」

  突然間,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大少爺明顯感覺到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剛一抬頭,就看見一本黑乎乎的東西飛了過來。

  周大少怎麼說也是武修,這種反應還是有的。

  當下一揮手,伸手去抓那飛過來的東西。

  可是,這個時候,讓所有人意料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周大少抓住那本書的瞬間,臉色陡然一變。

  整個人圖同斷線風箏一般撞碎了身後的欄杆,從二樓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轟的一聲,直接砸碎了樓下的桌子,摔倒了地上。

  周大少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低頭一看,砸自己的竟然是一本厚厚的書籍,上面寫著兩個大字——魔典!

  「媽的,是誰暗算老子?」

  周大少惱羞成怒,怒不可遏的抬頭問道,不過當他看見二樓陽臺上,一臉冰霜的劉夏,當下聲音小了很多。

  眾人看見劉夏那個神情,不由的都打了一個冷戰。

  這些天,每次見到他,看見的劉夏臉上總是帶著一股如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而今日的劉夏,赫然像變了一個人,那肅殺的氣勢,壓抑的眾人都不敢大聲的呼吸。

  瞬間,天脈樓的氣氛,如同結冰一般,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劉夏,你想要幹什麼?」

  周俊楠帶著幾分惱怒抬頭強壓這怒火質問道,最近,劉夏表現出來的實力,讓見雲宗每個人都為之一震,縱然是囂張跋扈的周俊楠,也變得小心了一些。

  站在二樓的劉夏,似乎根本沒有回答的他的意思。

  只見他,輕輕的一躍,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二樓的陽臺。

  「啪」

  一聲高亢而嘹亮的耳光聲,瞬間在大廳內炸響。

  周俊楠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一張嘴,幾顆牙齒被混著血水噴了出來。

  當下,大廳的內的人,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人看見清楚劉夏是如何出手的,也沒有看見,劉夏是如何下來的。

  這一切,實在是太快了,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就這麼發生了。

  一個靈修,有如此的快的速度,震驚的所有人都愣在那裡。

  周俊楠愕然的望著劉夏,這一耳光真的是有些把他打傻了,讓一向囂張跋扈的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然而,事情並不會這麼結束。

  「啪」

  又是一個嘹亮的耳光聲,回蕩在大廳內。

  眾人之看見周俊楠踉蹌的又後退了七八步,才穩住了身形,半邊臉,赫然有一個清晰的五指印。

  如果說上一次是個意外的話,那這一次眾人都眼睜睜看著,但是依舊沒有看見劉夏是如何出手的。

  只見他,背負雙手,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讓人膽寒的殺意。

  周俊楠感覺什麼東西在嘴裡,整個人都被這兩個耳光打木了,伸手到嘴邊,眾人看見他有吐出來幾個牙齒。

  滿嘴血污的周俊楠此刻才醒悟過來,當下沖著劉夏怒吼道:「劉夏,我要你和決鬥!!」

  「嗤啦」一聲,周俊楠將他袍子下擺撕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

  在龍魂大陸,這便是決鬥的戰書,割袍,是一種極其污蔑人舉動,那意思就是,你只配跪著看爺的臉!

  或許,周俊楠沒有意識到他在做什麼,但是四周的人都意識到了。

  決鬥,那是生死之決,只要雙方應戰,就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出來。

  雖然,這種規矩在見雲宗是明令禁止的,可是,傳統的東西,又豈能禁制得了?

  大家明著不行,多轉入了地下。

  想必,這周俊楠真是被氣糊塗了。

  眾人都在等著劉夏的反應,周俊楠今年二十四歲,攜靈八階,武修小成,算起來也算是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

  他上山比較晚,在山下就已近小有所成,來山上,只是為了學藝。

  如此優秀的天賦,加上他神秘的背景,來到見雲宗遍被玄氣長老首位入室弟子。

  在他眼裡,劉夏雖然厲害,但是畢竟不過七階的靈修,他還不放在眼裡。

  掌教弟子又如何?憑藉他的出生,見雲宗他都不放在眼裡,何況一個劉夏?

  如此屈辱,當以爾之血償!

  周俊楠腦海裡面就出現了這麼一句話。

  此刻,不少弟子都悄悄的退了出去,估計是去給自己的師尊通風報信。

  剩下的人,都在等著劉夏回應。

  此刻的劉夏,英俊的臉上依舊透著一股寒意,而嘴角卻露出了一抹冷笑。

  環視四周,劉夏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眾人以為劉夏怯戰了,可沒有想到,劉夏到了門口,緩緩的轉身,冷冷的望著周俊楠冷笑道:

  「演武堂等你。」

  說完,便一揮衣袖,徑直離開。

  「劉師叔這是應戰了麼?」

  「笨蛋,是啊,快通知其他師兄弟,今日演武堂有好戲看了。」

  「我去通知師傅。」

  當下,大殿內人竟然一哄而散。

  靈靈此刻邁步來到了周俊楠的面前,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魔典,帶著幾分可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你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想喝點什麼,就喝點什麼,有什麼要說,就趕緊說,說不完的,抓緊時間寫下來。

  「周師哥?」

  「哼!」

  周俊楠不屑一顧看了面前的靈靈一眼,心裡暗想,別他媽以為有劉夏護著你,老子一會殺他,看你哭去吧。

  「我會做一副挽聯送給你的。」

  靈靈淡淡是說完,輕歎一聲,邁步朝著門外走去。

  「你……!」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19
第三十四章武修鋒芒



  演武堂,乃是傳功長老平日裡傳授門內弟子功法的所在。

  也是門內弟子切磋的場所。

  平時,這裡總是人來人往,聽見裡面不是傳來打鬥之聲,以此印證,見雲宗好學之風。

  只是今日,演武堂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人,摩肩擦踵,好不熱鬧。

  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弟子,踮起腳尖,等著今日的主角登場。

  不知道發生什麼弟子,正在私下悄悄打聽。

  「什麼?你是說周俊楠向劉師叔下戰書了?」

  「噓,小聲一點。可不是麼,而且是割袍戰書。」

  「我的天啊,劉師叔真的應戰了?」

  「那可不是,我親眼所見,你是沒見咱們劉師叔當時多瀟灑。」

  ……。

  眾人都小聲的議論著,平日裡嚴肅的無比的演武堂,如今卻弄個跟菜市場一般。

  提前得到風聲的,都占了一個好位置,不過見雲宗大多數弟子,來的晚了,如今只能在外門觀戰。

  劉夏上一次出手,乃是在淩霄大殿,那日,只有本門的長老,以及一些親傳弟子才見過。

  大多數弟子只是聽說,並未親眼所見。

  如今,聽到劉夏要跟人動手,那可比煉丹有意思多了,當下,三五成群的朝著這裡擁擠而來。

  這些弟子,說到底,都想親眼目睹一下這個別人眼中的變態,究竟實力如何。

  當然,讓他們如今興奮關心戰局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周俊楠。

  見雲宗這樣的宗門,少年才俊是從來不缺的。

  比如說,年紀輕輕就已經位列二階陰陽師的歐陽雨澤,已經變成廢人的劉天守。

  但是,周俊楠和他們都不一樣。

  因為,周俊楠是帶藝上山的。

  所謂帶藝上山,就是在加入師門之前,就已經有了修為。

  這種情況,極為少見。

  因為,一般弟子,大多來到見雲宗的時候,都是一張白紙。

  有根基的世家,是不會讓他的子孫投入別的宗門,況且宗門一般也不會收那些弟子。

  畢竟,誰的功法都不想傳給不相干的人。

  但是,在龍魂大陸上有一個特例,那就是龍魂大陸的王族。

  他們憑藉王族的功法,已經可以稱雄天下,但是,王族還是樂此不疲的將他們的後人送到這些宗門內。

  一來,是為了讓他們更加刻苦的修煉,二來,也是想讓他們多學一些其他的宗門的長處。

  當然,這就好比如今的出國鍍金一般,在別的宗門修煉過,到底會比自己閉門造車要強得多。

  而天下的宗門,也樂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王庭的這些公子哥,到底起步比別人好,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日後成了人物,自然不會忘記他所在的宗門。

  而這周俊楠,就是這麼一個特例。

  雖然,周俊楠上山之後閉口不言他身後的世家,但是人們總是能猜到一些。

  他上山的時候,十九歲,已近是攜靈六階,經過這三四年的磨礪,如今已近八階武修。

  所以,這樣的兩個人,讓人更加期待他們的決戰的結果。

  今日的劉夏,凝神靜氣的站在演武堂一側的空地上。

  他穿著一席掌教弟子的深衣,長髮束帶,英俊的臉頰上,面沉如水,透著一股跟他年紀不相符的沉穩。

  不經意的看了一眼一側的靈靈,劉夏都納悶了,怎麼會為了這麼件小事如此的動氣?

  不過看見那丫頭那明媚的眼眸,透著一絲狡黠和得意,劉夏突然覺得自己仿佛上套了。

  劉夏有些恍惚的望著面前的演武堂,以前他是這裡的常客,但是修為失去之後,便一步都沒有踏入過這裡。

  兩年過去了,仿佛這裡一切都沒有變化。

  演武堂中央,有一塊五十多平方的空地,地板用的是最堅硬的花崗岩。

  空地中央,用碎石鋪成了兩個巨大的字——止戈!

  以此來告誡弟子們,修士擁有的力量,並不是用來好勇鬥狠的,而是為了更高的追求。

  可惜,白瞎了這兩個字了。

  「讓開,讓開。」

  一陣喧囂之後,臉腫的個豬頭一樣的周俊楠穿過人群走了進來。

  「參見玄元長老。」

  當下,不少弟子都弓腰行禮,讓本就擁擠的演武堂,變得更加擁擠。

  眾人實在沒有想到,玄元長老會來,這下偌大的演武堂,似乎變得更加熱鬧了。

  玄元長老一言未發,直接坐到了一側的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很顯然,他默許這件看是荒唐的事情,

  此刻,越來越多的長老,已經來到了演武堂,當下,弟子們都恭敬的給他們讓了一個位置。

  演武堂此刻,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劉夏,既然你已經應戰,那就按照江湖規矩來。你可不要後悔!」

  周俊楠囂張的喊道,只是嘴裡的牙齒都沒有了,這一番兇狠的叫板,無奈嘴裡走風漏氣的,當下一片哄笑。

  「放心,你既然捨得死,我就捨得埋葬,」

  劉夏淡淡的一笑,但是深邃的眼眸,似乎更加的冰冷。

  「好,不過你乃是見雲宗掌教弟子。今日既然是公平決鬥,我不使用見雲宗的功法欺負你。」

  周俊楠說的大義凜然,顯然,見雲宗的外武修外功,並沒有他們家傳的外功功法霸道,而且,他使用家門的功夫,更有把握,畢竟從小練的,比半路練的見雲宗功法,順手多了。

  「我去!」

  當下四周一片噓聲,大家心裡都心知肚明,但是沒有想到周俊楠竟然如此的不要臉。

  「隨你。不過你既然看不起見雲宗的功法,我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見雲宗功法的厲害!」

  劉夏冷笑一聲,朗聲喊道。

  「哼,你有見雲宗的見雲印護身,當然厲害,不過怎麼說也是靈修功法,有種你弄個武修功法來殺了我!」

  周俊楠看劉夏果然上當了,當下將師尊教他的話,說了出來。

  玄元長老那天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如果劉夏再使用見雲印,他這寶貝徒弟沒有什麼勝算,畢竟,他距離張明月還差的很遠。

  所以,他在入場之前,就故意這麼教給周俊楠,讓他來激劉夏,只要劉夏不使用見雲印,周俊楠的勝算很大。

  「周俊楠,你還要臉不要臉了。」

  當下,有些是在看不下去的弟子,終於忍不住和喊道。

  劉夏不屑的看了周俊楠一看,風輕雲淡的一般的一笑,當下一臉的寒冰。

  「好,既然你要見識一下見雲宗武修功法,我就讓你開開眼界。」

  話音一落,只見,劉夏手中釋放出來的靈力,緩緩的凝結成了一柄金色的利刃,在空氣中四散的靈力,發出了一陣劈劈啪啪的響聲。

  頃刻間,偌大的演武堂死一般的寂靜。

  饒是玄元長老見多識廣,當他看見劉夏手裡的用靈力凝結成了靈兵的時候,下巴、眼珠子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轟」

  一聲悶響,劉夏手中的利刃,瞬間燃起一團火焰,映襯著劉夏臉龐,殺意更濃。

  「靈力化實!」

  「攜靈八階!」

  此刻,不管是玄元長老還是其他的長老,都唰的一聲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這件事,對他們的震驚實在是太大了。

  上一次大殿比武,劉夏不過攜靈七階,這才過去短短幾天,劉夏竟然突破了八階。

  這修為速度,著實也有些太過變態了。

  四周頓時一片議論聲。

  周俊楠帶著你分惱怒幾分疑惑的朝著玄元看一眼,那意思在說:

  媽的,你這老不死的,不是說劉夏只有攜靈七階的修為嗎?怎麼現在變八階了?你到底靠譜不靠譜!

  玄元是真的傻了,如果知道劉夏已經是攜靈八階,他絕對不會看著周俊楠和劉夏割袍決鬥,置之不理。

  如今,依然如此,玄元長老眼神複雜的看了周俊楠一看,好像在說,你自求多福把。

  「好強大的靈力,劉師叔竟然已經到了八階攜靈。好可怕的速度。」

  「是啊,不是說劉夏才七階麼?難道那天劉夏隱藏了實力?」

  「這下好看了,八階對八階,旗鼓相當。可惜了,劉師叔乃是個靈修,這強用武修的功法去對付周俊楠,怕是要吃虧的。」

  「我呸,不瞎說。說不定劉師叔已經選擇武修了。」

  「不可能,他可是二階陰陽師。」

  四周一片議論聲中,劉夏抬頭望著周俊傑,嘴角露出了一抹迷人的冷笑道:「這乃是本門的火焰刀訣,周師侄,準備好棺材了麼?」

  「哼。」

  周俊楠不屑一顧,八階又如何?反正你打死也是靈修,就算是照貓畫虎,不過是個空架子,怕你不成?

  他心裡這樣的想著,雙手一揮,一柄靈力凝結成的長槍緩緩的出現在手中。

  「劉夏,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武修。」

  話音一落,長槍上,瞬間閃爍著一股股電芒,十分耀眼。

  「奉陪到底。」

  兩個人話音一落,周俊楠一聲怒吼,喝到:「蛟龍出海!」

  當下,他整個人身形一閃,手裡抓著那一柄長槍,在半空中只留下一個虛影,宛若大海之中的蛟龍一般,帶著磅礴的氣勢,直接朝著劉夏沖去。

  人未到,殺意以至,在距離劉夏不到五米的時候,長槍上的雷光,陡然大增,好像一根光柱一般,直擦劉夏胸口。

  人們的心,突然都懸了起來,靈修的劉夏,能擋住這雷霆萬鈞的一槍麼?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20
第三十五章 氣吞山河



  突然!

  劉夏動了,手中的長刀,火焰沖天。

  在那長槍即將要刺入他胸口的瞬間,長刀一揚。

  「噹啷」一聲金銘撞擊之聲,空氣中靈力四溢。

  周俊楠剛才被劉夏長刀一擋,整個人不由的踉蹌的後退了一步,當下臉色大變。

  劉夏嘴角笑意更濃,輕鬆的擋開了這致命一擊,緊接著向前邁動一步,揮舞著手裡的長刀狠狠劈下。

  這一刀,氣吞山河,霸氣凜然,隱隱之中帶著一股天下臣服的意志,猶如猛虎出籠,勢不可擋。

  感受著凜冽的刀氣,周俊楠才知道自己錯了。

  急忙將長槍舉國頭頂,格擋這當空落下的火焰長刀。

  「鈧」

  沉悶的響聲,回蕩在安靜的演武堂。

  「哢嚓」

  周俊楠腳下的石板瞬間碎裂,碰的一聲,揚起一片灰塵,石屑亂飛。

  抬頭望著劉夏冰冷的目光,只感覺一陣胸口一陣氣血翻滾,雙臂震的發麻。

  「破!」

  一聲低吼,霸道的火焰長刀力道陡然增加。

  周俊楠踉蹌的後退了七八步,還沒有穩住身形,劉夏轉眼間猛烈的攻勢再次來臨。

  滾滾的刀意,就如同決堤之汪洋,滔滔不絕。

  每一刀,氣勢吞天,豪氣沖雲。

  「當當當當」

  面對劉夏那一連串的進攻,周俊楠似乎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不停後退。

  「舉火燎天!」

  劉夏看他露出破綻,當下一聲怒喝,手中長刀,火焰再次暴漲,宛若一條吞天火龍,帶著滾滾的蔑視蒼生的氣勢,狠狠揮落。

  周俊楠曈曨陡然一縮,死亡的氣息讓他頓時清醒過來,將體內的靈力提升到巔峰。

  「老子跟你拼了!血染蒼山。」

  猛然間周俊楠手中長槍,雷光爆裂,宛若無數道閃電一般直接朝著劉夏沖去。

  那肅殺是殺氣,宛若在屍山血海之中殺的七進七出,將敵人都臣服在自己的腳下,讓所有人都望而生畏。

  「轟隆」

  兩股靈力相觸,瞬間炸裂。

  地上的地板,盡數開裂,成片成片的被掀起。

  好在四周長老,紛紛聯手將那些亂飛的石板給擋住。

  就在此刻,眾人看見周俊楠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落到地上,隨後倒退了幾十步,一直退到牆根。

  「砰」

  一聲悶響,周俊楠終於停下踉蹌的腳步。

  身後的牆壁,瞬間龜裂,無數的裂痕,朝著四周蜿蜒。

  他用打量怪物一般的目光抬頭望著劉夏,胸口氣血翻滾,他再也忍不住。

  「蹼」

  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到了地上,分外顯眼。

  演武堂內,一片寂靜,甚至連掉落一根鋼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漸漸的,滾滾的塵土散去,空氣中的靈力也漸漸消散。

  煙霧之中的劉夏,緩緩的顯露出來。

  他的身上,衣衫已經碎裂,但是,卻沒有一道傷痕。

  手中的火焰長刀,火焰翻滾,發出了一陣陣呼呼的聲響。

  玄元長老踉蹌的跌坐在椅子上,顫抖的雙唇想說些什麼,但是什麼都不出來。

  四周的那些長老,各有心事。

  已經站到劉夏這邊的暗暗慶倖,還在觀望的,已經打定主意,準備晚上去後山看望劉夏,想除掉劉夏的那些人,此刻,只感覺他們頭皮一陣發麻。

  那些弟子們,顯然想到了什麼,一個個,用驚恐的眼神望著劉夏。

  人人都在腦袋裡天人交戰,所以,演武堂內,無比寂靜。

  而雙臂微微顫抖的周俊楠,眼神中全是驚恐,對,驚恐。

  他這一套槍法,名為蛟龍訣。

  乃是他家中先祖,曾經在屍山血海的廝殺中悟出來的功法,萬分霸道。

  尤其是那最後一招,手中長槍化作無數電芒,刺向敵人,敵人如果猝不及防,必然中招。

  而他靈力所化長槍,直刺胸口,一擊斃命。

  可是,就在剛才的那麼一瞬間,他竟然看見劉夏一刀一刀的將四周的電芒斬斷,而他手中的長槍,雖然命中了劉夏的胸口,可是他沒有想到,劉夏的胸口已經練成了靈膜。

  憑藉他這你強弩之末的槍勢,竟然沒有傷到他分毫。

  最後,劉夏在他絕望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刀。

  這一刀,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我去,劉師叔竟然武修如此霸道!」

  「那火焰刀訣怎麼到了劉師叔的手裡,竟然如此的剛猛?」

  「好霸氣,我想哭。」

  「別難過,因為我想死。」

  不論是從速度,還是力量,以及身上的靈膜,都已經證明,劉夏武修了很長時間。

  而且更加不可意思的是,他乃是一個二階陰陽師,那言下之意就是,這個變態竟然雙修。

  四周的弟子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那些長老自然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劉夏今日的實力,如果再加上見雲印,見雲宗內,年輕一輩,無人可當。

  這種詭異的安靜足足持續了一分鐘。

  當下,四周一片如同潮水一般的議論聲將淹沒了大殿。

  「周俊楠,你可還敢小看我見雲宗武修功法?」

  劉夏淡淡的說道。

  周俊楠此刻體內氣血翻滾,不敢開口,那火焰刀訣他是知道的。

  那是見雲宗武修入門的功法,可是,那刀訣在劉夏的手裡,竟然變得完全不同。

  那氣吞山河的氣勢,讓他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絕望的搖了搖頭。

  那些長老們,也都在議論,見過使用火焰刀訣的,但是將刀訣的威力發揮到如此,劉夏是第一個。

  當然,他們這些土鼈不知道,劉夏學會了天權劍訣,剛才這幾刀,情不自禁的將天權劍訣的劍意融到其中,讓這火焰刀訣宛若鳳凰涅槃一般的重生了。

  如此之多的震驚,讓這幫老棒材開了眼界,一個個都想去拍兩句馬屁,可是,卻都不敢過去。

  周俊楠面如死灰,知道,今日再無活路,身負重傷,就是拼命,也沒什麼資本了。

  想起來,已經變成了廢人的劉天守,不由的渾身顫抖。

  「劉夏,休要放肆。」

  此刻,玄元長老終於開口了,他清楚,今日他若是再不管,劉夏非殺了他這弟子不可。

  劉夏根本不理這老匹夫,徑直朝著周俊楠一步步走去。

  而他的手裡,已然捏動了一個手印,身上竟然出現了一片金色的光暈。

  玄元長老看到這裡,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因為,劉夏手裡捏的手印,竟然是本門見雲印的第四印,神明印!

  劉夏的意思就是告訴他,如果你若敢出手,周俊楠必死無疑。

  周俊楠踉蹌的不斷後退,戰戰兢兢,想說兩句求饒的話,可是卻張不開嘴。

  「讓開,都讓開。」

  此刻,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囂聲,當下,宗門內的弟子都讓開了門口,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因為來的人,是戒律院的長老,付天磊。

  付天磊一來,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剛本在家裡練字,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就急忙跑了過來。

  周俊楠身後是周王府,而周王府是西北地方的封王,他擔心的是,劉夏真的將這個周俊楠殺了,他們如何向周王府交代?

  「劉夏,為何在這裡私鬥?你還把見雲宗的門規放在眼裡麼?」

  付天磊大聲喝道,他不怕劉夏,因為他和劉夏如今穿一條褲子,所以,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劉夏犯錯。

  劉夏也不理他,付天磊和玄元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瞬間朝著劉夏出手。

  但是,等撲到劉夏面前,劉夏已經站在了周俊楠面前。

  「淩雲步!」

  兩個人這才想起來,劉夏還會這樣精妙的身法。

  「劉夏,不要亂來。」

  「劉夏,住手。」

  兩個人都慌了。

  此刻,眾人都將目光擊中在劉夏身上,看看這個掌教弟子,難道真的要殺周俊楠?

  劉夏冷冷的打量著周俊楠,伸手拍著他肩膀,小聲的道:「周師侄。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周俊楠早就汗濕重衣,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師叔請講。」

  「靈靈師妹呢,是我的。這個你不要想。」

  周俊楠急忙點頭,附和道:「不想,再也不想了。」

  「嗯,那些師姐呢,也是我的,這個你也不要想。」

  「是是是,日後我一定老老實實的。」

  「好,最後一點,個別情況下,你也是我的。明白?」

  「這個……。」

  周俊楠一頭冷汗,沒想到劉夏竟然好這一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答應了,這麼多年的貞操沒了,不答應,小命沒了。

  權衡一下,周俊楠艱難的點點頭道:「明白,明白。」

  劉夏看他那猥瑣的神情,不由一愣,這才想起來說錯話了,咳嗽了一聲道:「果然是仁者見仁,淫著見淫。你不要多想。」

  周俊楠這才如釋重負,當下明白了劉夏的意思,急忙道:「我明白,我明白。」

  「明白就好。」

  說道這裡,劉夏摟著他的肩膀道:「周師侄,走,今日打的這麼痛快,咱們去喝兩杯。」

  周俊楠急忙點頭:「好,好。劉師叔果然是神武,小弟認輸。」

  於是,這兩個人就這麼勾肩搭背的朝著外門走去,那些弟子當下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望著兩個人背影,有些人不甘的歎了一口氣,不過更多人,用極其崇拜的眼光,朝著劉夏的背影望去,有些人甚至都默默淚流,心裡暗想:「老子什麼時候才有這個修為?」

  不少師姐師妹,悄悄的在那裡議論著什麼,一個個面色微紅,興奮不已。

  而演武堂內,玄元終於松了一口氣,饒是他鎮定,手心裡也是捏著一把冷汗,尤其是想到劉夏剛才的那個目光,不由的心裡一顫。

  付天磊也松了一口氣,心裡不由的想笑,看來是他確實太多心了。

  以劉夏縝密的心思,絕對不會殺了周俊楠的,自己何必來攪這趟渾水?

  看來,當年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年,真的已經成熟了。

  從今日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劉夏將來的成就,不論是在修為上,還是在處理宗門的事務上,袁天飛都不行。

  想到這裡,付天磊一抱拳道:「玄雲師叔,告辭了。」

  「告辭。」

  玄雲忽然覺得自己老了,頹然的一擺手,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21
第三十六章大風起兮

  傍晚時分的見雲宗,格外迷人。

  那夕陽籠罩之下,漫山遍野的青翠的山林都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華。

  霧氣繚繞之中,不見喧囂,不惹塵埃,仿佛仙境。

  「秋風萬里動,日暮黃雲高。」

  劉夏站在後山高處的一座涼亭內,望著遠處煙波浩渺,淡淡的說道。

  「劉師叔果然好文采,不僅修為驚人,沒想到這詩詞歌賦,也是極為精深,師侄佩服,佩服。」

  周俊哲趕忙的拍著馬屁,生怕這位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師叔,一會翻臉。

  劉夏嘴角掀起一絲冷笑,並未做聲。

  涼亭內,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周俊楠弓著腰,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站在劉夏的身後。

  「周俊楠。」

  「師侄在。」

  「你遲早是要離開見雲宗的,所以,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你也管不了。見雲宗這天,不會變。」

  周俊楠聽到這句話,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咽了一口口水,恭敬的點頭道:

  「弟子明白,從今日開始,弟子一定安心修煉,潔身自好,再也不管其他的事情。」

  劉夏這才轉身,臉上那冰冷的神情早被這一臉笑意代替,拍著周俊楠的肩膀說道:

  「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好了,你走吧。」

  周俊楠急忙弓腰行禮,倒退的出了涼亭,這才轉身離開。

  秋風一吹,周俊楠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竟然被汗水浸透,就連從小苦練下盤功夫的這雙腿,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劉夏雖然說的很含糊,但是那意思他卻很明白。

  見雲宗如今的形式,他自然清楚,劉夏叫他不要管,就是不要管見雲宗劉夏和袁天飛之間的事情。

  因為他遲早要離開見雲宗,無論是誰當掌教,跟他都沒有什麼關係。

  至於後面那一句,見雲這天,不會變,意思就是告訴他,不管是誰當掌教,和周王府的關係也不會變。

  周俊楠投身在見雲宗,臨出門的時候,父親曾經親自叮囑他,上山只修煉,山上其他的事情,不能插手,也不要管。

  此刻想起來他父親的那一張黑沉黑沉的臉,不由的有些後怕。

  劉夏這是在警告他,作為一個庶出的兒子,安分守己,比什麼都強。

  讓周俊楠震驚的是,劉夏看似每日不理世事,但是無論山上還是山下的事情,似乎他心裡都有數。

  這種深沉,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好像黑暗裡的燈塔,又好像迷霧之中的路標,透著一股他無法言喻的神秘。

  周俊楠突然覺得,他那讓他永遠琢磨不透的父親,似乎和劉夏一樣,擁有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睛,想到這裡,不由對劉夏又感覺尊敬了幾分。

  送走了周俊楠,劉夏坐在涼亭的石凳上,不禁一笑。

  自從一開始,劉夏就沒有準備殺這個紈絝子弟,這種貨色,教訓一下就好,不是什麼非死的罪過,根本犯不上殺人。

  況且,今日不同往日,不能再想當年一樣不懂事,在山上胡作非為,那會,天元,淩雲,不知道給自己擦了多少屁股。

  人,總不能,一輩子都依靠別人,所謂,男兒當自強。

  今日一戰,想必絕對會傳道袁天飛的耳朵裡,劉夏猜測,沉寂了這麼舊的袁天飛,怕是坐不住了。

  決戰的日子,似乎快到了,劉夏甚至在秋風中已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回到了藏寶閣,抬頭就看見靈靈那個丫頭焦急的等在藏寶閣外,看見劉夏的回來,那張俏臉才露出了一絲醉人的笑容。

  「師叔,你回來了。」

  劉夏沒有搭理他,徑直朝著大門內走去,小丫頭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後,不敢做聲。

  推開了房門,剛剛坐下,靈靈就十分有眼色的急忙給劉夏倒了一杯茶。

  「師叔請喝茶。」

  劉夏不吭氣,靈靈急忙站到了劉夏身後,輕輕的為劉夏按摩著肩膀。

  「師叔,我錯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計較了好不好?」

  靈靈軟聲細語的說著好話,輕輕的咬著嘴唇,好不可愛。

  這個時候,一隻雪白的鴿子從窗戶飛了進來,落到了桌子上,似乎也不怕人,咕咕咕咕的叫個不停。

  劉夏將鴿子拿起,從他的腳上解下一個竹筒,從裡面倒出一張紙條。

  劉夏看完,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將那紙條牢牢的捏在手裡,轉眼間,手掌之中升騰起一股青煙,等再張開手掌,手裡的那紙條,早就成了灰燼。

  看見劉夏那笑容,熟悉劉夏的靈靈知道,劉夏這是動怒了。

  「師叔,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靈靈小心翼翼的問道,劉夏輕易不動怒,但是,動怒,那是很可怕的滴。

  「跟你沒關係。」

  「我就知道師叔大人不記小人過,師叔,我給你捏捏肩,您消消氣。」

  看這小丫頭無比熱情,倒是弄的劉夏本來還有怨氣,也煙消雲散了。

  「靈靈,其實你以後不必這樣的試探我。不管日後我會變成成什麼樣,我永遠都是劉夏。」

  靈靈一愣,略微有些委屈的道:「人家知道了,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你還在乎我麼。」

  「我什麼時候不在乎你了?」

  刹那間,房間內一片寂靜。

  靈靈的纖手停下了,房間內的氣氛透著些許的尷尬。

  劉夏臉有些微微發燙,他自己說完,都有些微微的納悶,為何會自己為了這麼點事情,會動怒?

  不敢回頭看靈靈,心裡好像有鬼一樣,只顧低著頭喝茶,可惜,茶盞裡的茶水,早就沒了。

  「咳咳,那啥,靈靈,去那支筆來,我需要從庫房取點東西。」

  劉夏尷尬的笑了一聲,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偷偷回頭看了那丫頭一眼,發現,那丫頭臉上竟然洋溢著勝利的笑容。

  雖然劉夏感覺稍微有幾分惱怒,不過,靈靈這笑容,好美。

  就好比山谷裡清幽的野玫瑰,含苞待放,嬌豔欲滴,洋溢著聖傑的光輝。

  看的劉夏,不禁有些恍惚,還好,及時的反應過來,沒露出那沒出息的豬哥樣。

  靈靈將紙筆放到了桌子上,幫著劉夏研墨,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劉夏,心裡美滋滋的一樂,又趕緊低下頭,那顆小心臟,跳啊跳啊,偷偷的咬著嘴唇,不知道一個人高興什麼。

  劉夏在紙上寫下了一長串材料的名字,字跡瀟灑工整,雖然不然付天磊那般有水準,不過,也可圈可點。

  「開庫房,這些材料我急用。一會就拿給我。」

  靈靈大略的看了一眼,不禁驚訝的問道:「你要這麼多材料幹什麼?」

  劉夏起身,走到了窗邊,淡淡的說道:「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去吧。」

  靈靈怔了怔,也沒有多問,便推開門出去了。

  她的心裡清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大約前後半個時辰,靈靈便從庫房將劉夏需要的材料都取來,劉夏吩咐了她幾句,尤其是別讓別人打擾他。

  靈靈知道,劉夏的脾氣,乖巧的退了出去,開啟了藏寶閣的封印。

  整整三天,都不見劉夏出來,這些天,山上很多長老都來拜訪劉夏,不過都吃了一個閉門羹。

  眾人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在心裡暗暗的猜測著。

  至道第四天清晨,劉夏退開了房門,只是,屋子裡煙霧繚繞,劉夏也是一臉的狼狽,不過,他笑的卻格外開心。

  一直守候門外的一名弟子急忙走過來請安,恭敬的說道:「師叔,這些都是這幾天來拜訪人的名單,另外,還有一份帖子。」

  劉夏拿過名單,隨後將這名弟子遣走,大概流覽一番,心裡還是比較滿意。

  拆開那份帖子,大概一看,這是一封張明月的帖子,上面大概的內容主要是,要約劉夏把酒言歡,盡釋前嫌。

  看到這裡,劉夏不由的一笑,心裡知道,袁天飛終究是無法忍耐寂寞,要動手了。

  隨後,劉夏回到房間,拿上他的天權,開始了他的日常練習。

  那些長老們吃不准劉夏的想法,所以,並未再次登門,而劉夏則每個人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

  忙了整整一天,終於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劉夏穿戴整齊,邁著有閑的步伐,晃晃悠悠的朝著見雲宗而去。

  張明月如今已近晉升為長老,所以,住在見雲宗的秋波湖邊。

  算起來,張明月的資質,是不能夠勝任長老的,不過為了平衡長老團各派勢力和年歲等問題,加上他師尊極力推薦,又有袁天飛的首肯,所以他才破格成為了見雲宗的長老。

  雖然張明月不是實權派的長老,但是只要是長老,在做一些重大決策的時候,他們就擁有否決權和話語權,所以,長老的地位,是見雲宗的弟子不能相比的。

  今夜的秋波湖畔,格外迷人,風清氣爽,讓人不由的精神一震。

  剛看見張明月的住處,就看見他早就等候在小院門外恭候。

  遠遠的看見劉夏,就急忙迎了上來。

  一番寒暄,劉夏跟他進入了後院之中。

  這後院,看著不大,但是收拾的卻收拾的格外別致,一片竹林,小橋流水,頗有些閒散的意境。

  將目光收回來,落到了張明月略顯蒼白的臉上,劉夏笑道:「張師哥,你可曾還記得我小時候經常來找你要好吃的麼?」

  張明月微微的點了點頭,他一直都呆在山上,自然是看著劉夏長大的,小時候的調皮搗蛋,他當然領略過,只是沒想到,若干年後,卻一切都不同了。

  「其實,說到底,我並不那麼記恨你。倒不是因為我胸襟寬廣,因為我知道,你只不過是身不由己。」

  說道這裡,劉夏壓低了一些聲音道:「我也知道,今天晚上一定不是喝酒這麼簡單。張師哥,你可知道大禍臨頭了麼?」

  張明月蒼白的臉上當下露出了驚訝之色,微微的搖搖頭。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22
第三十七章 風波起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聲,打破了見雲宗後山的清淨。

  霧氣繚繞之中,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少年,背負著一柄好似船槳一般的巨劍,艱難的走在見雲宗的山路上。

  身上的汗水,不停的滴落,打在地上的泥土上。

  昨夜從張明月處回來,劉夏便回到了後山,開始修煉,清晨時分,又抓緊時間開始武修。

  劉夏多希望,日子可以這樣永遠的平靜的過下去。

  「劉師叔,劉師叔,出大事了。」

  可惜的是,一連聲的叫喊,讓劉夏幻想,破滅了。

  抬頭一看,乃是藏寶閣的一名入門弟子,此刻匆匆忙忙的朝著劉夏而來,不過蜿蜒崎嶇的山路,讓那弟子跑的氣喘吁吁。

  劉夏不理他,繼續背著天權朝著山頂走去,大約十多分鐘後,那名弟子終於追上了劉夏,氣喘吁吁的扶著膝蓋,斷斷續續的說道:

  「師叔,掌教讓我來傳您,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讓您務必前去。」

  「知道了。我一會就去。不過,今天的練習還沒有完。」

  短暫的停頓之後,劉夏繼續開始爬山,而那名弟子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看見劉夏那吃力的表情,閉嘴了。

  每一步,劉夏都在地面的泥土之中,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可見,劉夏身上背負的這柄巨劍,相當的沉重。

  在山上呆了這麼多年,見了這麼多武修,但是從未見過劉夏這樣拼命的。

  這名弟子恍惚之間明白了,原來,那些風光的背後,都是這些磨難和辛酸。

  原來,劉夏付出的,遠遠要比他們想像的更加多。

  劉夏堅定不移的的走著,那名弟子也只好退了下去。

  大約半個時辰後,劉夏才登上了山頂。

  此刻,一輪旭日冉冉東生,將這大好的山河,滋潤的生機勃勃。

  「啊——啊——啊!!」

  伴隨著劉夏一聲怒吼,山谷內響起一片回聲,將胸中的鬱悶之氣盡數發洩完畢,將手裡的天權抗在肩頭。

  低頭望去,忘劍鋒一側乃是絕壁,一側乃是蜿蜒的山路。

  劉夏默默的走到絕壁的邊上,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此刻,等候在山下的那名弟子猛然看見劉夏站在絕壁邊上,頓時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劉夏揚起手中的天權,狠狠的朝著絕壁之下扔去。

  隨後,整個人宛若一隻翱翔的雄鷹一般,縱身一躍,直接朝著絕壁之下墜落。

  「師叔!!」

  那名弟子心都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可是,突然間之間,下墜了不到二百米,那一柄巨劍,竟然插入了絕壁之中。

  劉夏此刻剛好落到巨劍之上,雙膝微微一弓,頓時整個人反彈了上去。

  而在反彈上去的一瞬間,劉夏腳一蹬劍柄,巨劍再次開始下墜。

  而劉夏上沖的一段距離,突然在半空中一翻身,頭朝下俯衝了下去,轉眼間已經將巨劍握在手裡,狠狠的朝著下一處扔了出去。

  那一柄沉重的巨劍,再次插入了距離他二百多米的地方,劉夏隨即又落到上面。

  周而復始,幾十個動作一氣呵成,在那個弟子目瞪口呆的無比震驚的表情下,劉夏已經瀟灑的落到的地面。

  這些動作在劉夏看來簡單,可是對於他,真的是不敢亂來。

  每一次劍落下的位置都要計算好,稍有一些偏差,人就會墜入山崖,當然,身體還要承受住,俯衝到突然靜止的時候那種恐怖的重力。

  不得不說,劉夏是個變態。

  望著瀟灑離開的劉夏,那名弟子看劉夏的目光之中,閃耀著一片崇拜的神色。

  估計,見雲宗,跳崖都跳的這麼瀟灑,這麼帥氣的,除了劉夏,沒有第二個人了。

  回去洗漱了一番,換上了掌教弟子的深衣,劉夏出發了。

  大約兩刻鐘不到的時間,劉夏來到了淩虛大殿的門外,兩名負責執勤的弟子,恭恭敬敬的將門打開,劉夏邁步進去。

  環視一周,大殿內長老們已經都落座,一個個一臉迷茫的互相看著,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抬起頭,迎著袁天飛那不怎麼友好,又有幾分虛偽的笑容,劉夏徑直落在在他這掌教弟子的座位上。

  「嘎吱」一聲,淩虛大殿的大門已經被關上。

  頃刻間,大殿內的氣氛無比肅穆。

  袁天飛面沉如水,左手撫摸著掌教寶座上的扶手,一言不發。

  這下,那些長老們更加好奇了。

  「嘎嘣……。」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大殿內,分外清楚。

  眾人望去,只看見劉夏掏出來一枚丹藥扔到嘴裡,就如同吃糖豆一般的大嚼特嚼,那聲音,經久不息。

  好容易一枚丹藥嚼完了,那些長老們剛松了一口氣,就看見這位爺又拿出來一枚扔到了嘴裡。

  這個時候,不少長老都互相看了一眼,尤其是內庫長老,眉頭不禁的皺了起來。

  劉夏看見眾人都在望著他,靦腆的一笑道:「沒吃早飯,充充饑。諸位長老,要麼你們也來一顆?」

  當下,劉夏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布袋,嘩嘩作響,看那規模,少說有幾十顆丹藥。

  頓時所有長老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不是糖豆,不是零嘴,是丹藥,丹藥啊!

  將這麼貴重的東西當零食,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劉夏也到不吝嗇,瀟灑的站起來,拿著布袋走到了那些長老們面前,臉上帶著春風一般的和煦的笑容笑道:

  「呦,這不是張長老?你老人家身體可好?來嘗嘗,這可是我煉製的丹藥。別客氣。」

  「哎呀,李長老,看您這紅光滿面,來一顆,來麼,客氣什麼。給你你就吃。」

  「劉長老,多不見,來來來,拿一顆嘗嘗。」

  那些長老們神色尷尬的拿著劉夏的丹藥,一個個哭笑不得。

  一時間,嚴肅的淩虛大殿內,如同菜市場一般熱鬧。

  眾人都拿著劉夏丹藥,暗暗的驚訝,互相看了一下別人手裡的,更加驚訝。

  那可是一枚枚二品丹藥,每一枚,都有清晰的通天紋,可見這丹藥的成色要比他們日常從藥庫裡面取的好很多。

  「劉夏,你的丹藥從何而來?」

  看見劉夏那唯恐天下不亂的苗頭,內庫張老終於忍不住的問道。

  「當然是我自己練的。」

  「那材料是從那裡來的?」

  「你管得著麼?」

  劉夏送他一個大白眼,接著道:「再說了,每個陰陽師定期給宗門的丹藥我已近上交了。別人都是半年十顆,我可是一個月交了二十顆。算起來已近是超額完成任務。就算是我拿內庫的材料是也應該的。不過,我拿內庫的材料了麼?我還沒問你,為何我的材料怎麼遲遲沒有送到山上?你倒是問起我來了?」

  「你……,你簡直是暴斂天物,胡鬧!胡鬧!」

  內庫長老氣的虎軀一陣亂顫,被劉夏嗆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來來,老幾位,別客氣。我這裡還有。」

  眼見一袋子丹藥沒有了,劉夏竟然又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布袋,當下,所有長老風中淩亂了。

  所謂熟能生巧,這些天劉夏充分證明的這一點。

  他有蕩魔心經做底子,靈力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想怎麼練就怎麼練,那些廢柴陰陽師,有幾個有這個本事?

  結果練多了,劉夏發現,他可以控制的靈力越來越多,越來越細膩,本來是一件非常苦逼的事情,到了他的手裡,化腐朽為神奇,這二品丹藥,開始量產了。

  多餘的錢,換成材料,繼續練,不曾想,這買賣是越做越大,弄的劉夏都停不下來。

  一晚上,除了練功的時間,練他個二十多顆跟玩一樣。

  正好,陰陽師之道和靈修相得益彰,對劉夏反而卻大有裨益。

  「別搶,別搶,這裡還有呢。」

  起初,這些長老們還矜持著,不過到了現在,一看劉夏這麼大方,丹藥的來源也沒問題,當下開始哄搶起來。

  這樣的好事,他們上山這麼多年了,可是第一次遇到。

  第二袋丹藥,很快就木有了,不過劉夏卻又掏出來第三個布袋。

  此刻,大殿內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第三袋丹藥,很快告馨。

  大殿的內長老,也都人手一枚,大家震驚之餘,都開始小規模的議論起來。

  「不簡單啊,這麼短時間練了這麼多丹藥,這劉夏到底是骨骼驚奇,天生的陰陽師材料啊。」

  「可不是,您來這丹藥的丹紋。咱們這見雲宗,有些年沒見了到了吧。」

  「是啊,這小子厲害啊。你們聽說了沒,前幾天劉夏和周俊楠比試,一招周俊楠就吃虧了。」

  「我也聽說了,我都不相信。周家的外功,可是不簡單啊。可是,大家都親眼看見了。你們說,這劉夏怎麼就如此的厲害?」

  「靈修、武修,陰陽師,這可是咱們見雲宗的福氣啊。這樣的天才,就是放眼整個龍魂大陸,也沒幾個了吧?」

  ……。

  聽著四周的議論聲,劉夏掏出來一枚丹藥,扔到了嘴裡,徑直回到了他的位置。

  餘光瞥了一眼袁天飛,那張陰沉的臉,鐵青鐵青,就好比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一般。

  「咳咳。」

  袁天飛輕輕咳嗽了一聲,本以為大殿內該肅靜了,可惜了大家還都陷在激烈討論的勢頭上,熱情空前高漲,顯然沒有停下。

  「肅靜!肅靜!!」

  袁天飛大聲喝了兩聲,大殿內的討論才開始嚇消失了。

  「爾等這般,成何體統?也不看看這是哪裡?啊?你們眼裡還有門規麼?」

  大殿內的那些長老,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低著頭,沉默不語。

  袁天飛這才松了一口氣,起身道:「今日,將你們全部召集而來,是因為昨夜發生了一件大事。戒律長老,抬上來。」

  這個時候,戒律長老輕輕的拍拍手,從一側的房間內,幾名弟子抬著三副擔架放到了大殿中央。

  頓時,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了那三副擔架上。

  戒律長老將第一個擔架上的白布掀開,頓時大殿內所有人都神色一變,紛紛的朝著袁天飛望去。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22
第三十八章 栽贓



  淩虛大殿內的氣氛伴隨著那白布拉開,陡然一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袁天飛望去,因為,那白布下面蓋著的,竟然是他的弟子——劉天守!

  躺在擔架上的劉天守,七竅出血,臉色蒼白,顯然是已經斷氣很久。

  付天磊緊接著揭開了第二個擔架上白布。

  「嘶!」

  所有人在頃刻間道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第二個擔架上躺著的是蘇蘭。

  蘇蘭本就生的極其醜陋,如果半夜看見,必然是以為見鬼。

  此刻的蘇蘭,也同劉天守一般,七竅流血,那本就慘不忍睹的臉,越發的滲人。

  饒是這些長老見多識廣,看見這一幕,都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

  付天磊皺了皺眉頭,走到了第三個擔架邊上,用力掀開,當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因為,第三個擔架上躺著的人,分明就是他們的長老之一,張明月!

  剛才就有幾個長老發現張明月缺席了,因為他是新晉升的長老,所以,並不怎麼惹人關注。

  如今看見他冷冰冰的躺在那擔架上,眾人不免有些心酸。

  張明月來見雲宗已經有三十多個年頭,其中不少長老都看著他成長,如今突然面對這一幕,眾人都唏噓不已。

  大殿內,那剛剛消失的議論之聲,再次響起。

  眾人都在猜測,這三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袁天飛望著地上的那三具屍體,臉上的那神情,透著一股心碎的哀傷。

  畢竟,劉天守是他的徒弟,跟著他這麼多年,人非草木,豈能無情?

  眾人看見袁天飛那神情,都紛紛的閉上了嘴巴。

  顯然,袁天飛正在盛怒之下,沒有人想去當這炮灰。

  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件,可謂是見雲宗開宗立派之後少有的事情,這不僅對見雲宗的聲譽是一個重要的打擊,更加不能忍受的是,行兇致人,一連擊殺三人,似乎根本沒有把見雲宗放在眼裡。

  不同上次的事情,那次,雖然是天心山莊幹的,但是那不過是幾個入門弟子,而且沒有直接證據,事情還在調查之中,不好下結論。

  而這次,是兩個執事,一個長老,這影響是極其惡劣的。

  「諸位,我知道這件事已經是清晨了。發現他們的,分別是張明月的弟子,蘇蘭的侍女和藥房的長老。」

  袁天飛忍著悲痛之色,長歎一聲,口氣也透著幾分的頹然接著道:「發現他們的人,已經被戒律院看守起來。只是這天守,明月,年紀輕輕,是什麼人下如此歹毒的狠手?不過本尊為了避嫌,所以並沒有查驗他們死因,此刻,哪位長老出來,給本尊一個說法?」

  傳功裝老,玄元長老紛紛出列,走到了屍體邊上,仔細的查驗起來。

  有幾個長老,也都湊了上去,顯然,這件事,真的激怒了在座的眾人。

  劉夏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看著袁天飛那悲傷的神色,心裡不由的升騰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大約足足過了一刻鐘,玄元長老才起身,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凝重。

  而一側的傳功長老,更加是皺起了眉頭。

  內庫長老剛才也走到了張明月身邊,此刻也緩緩的起身,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和其他長老們看了一眼。

  大家似乎的得到了什麼結論,幾個聚在一起,小聲的商議了一番,最終眾人統一了意見。

  這幾位長老,德高望重,甚至還有已經不過問宗門事務的劉正豪等諸位長老親自參與,相比這結果,應該是公正的。

  玄元長老深吸了一口氣,抱拳道:「啟稟掌教。劉天守、蘇蘭二人,體內經脈盡斷,腑髒碎裂,從勘察的現場痕跡,可以看出死前曾經劇烈的掙扎過。我等幾位長老一致認為,擊殺他們的功法,乃是本門的見雲印!!」

  當下,大殿內一片驚呼。

  沒有想到,他們是被自己人殺死的,更加過分的是,殺他們的手段還如此的殘忍,而宗門內,會見雲印的人,寥寥無幾。

  頃刻間,不少長老的目光都落到了劉夏身上。

  因為,見雲印除了傳功長老,天元長老,袁天飛三人,宗門其他長老並未修煉過。

  而這兩個人,曾經三番四次的陷害劉夏,劉夏跟他們有的是血海深仇,所以,劉夏自然最可疑。

  「啟奏掌教。」

  一直沒有開口的內庫長老此刻抱拳道:「張明月四肢盡斷,靈膜被擊穿,體內經脈碎裂,頭顱胸口有兩處致命傷。傷口有明顯被灼燒的痕跡,應該是本門火焰刀訣所致。」

  這下,眾人更加是確定了目標,大殿上,上百雙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劉夏,等他給他說法。

  可是,劉夏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完全對這些質問的眼神,視而不見,只管拿出來一枚丹藥,扔到了嘴裡,嚼的嘎嘣亂響。

  這下,有幾個長老脾氣爆的,當下之站出來怒道:「劉夏,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難道不想說幾句麼?」

  「見雲印!火焰刀訣!哼,劉夏,宗門內除你之外,還有誰會殺他們?」

  袁天飛此刻再也忍不住的了,當下起身怒道:「孽障,你剛才不是跟跳樑小丑一般?如今為何不說話了?」

  縱然是劉正豪這樣的長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皺起眉頭道:「劉夏,不得無禮。沒聽見別人問你話了麼?」

  「哎」

  劉夏輕歎一聲,起身,將掌教弟子的深衣上的褶皺,拉了拉,緩緩的走到了劉天守面前。

  眾人都在眼巴巴的望著他,有些長老甚至眼睛都噴出來火一般,恨不得沖上去,就把劉夏給撕了。

  只見劉夏,頓下身子,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輕歎一聲,那一張英俊的臉,竟然露出了悲戚之色,深邃的眼眸之中,漸漸濕潤。

  在眾人凝視的目光下,竟然有兩行清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大殿的地板上。

  「天守兄,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好好聊聊。可惜,你卻先一步離我而去。我的心啊,都碎了。沒有你,那有我今日的劉夏。天守兄啊,你倒是睜開眼看看我啊。天守兄,你死的好慘啊。」

  當下,劉夏哭的跟個淚人一般,那叫一個淒慘。

  就是親爹死了,也不過如此了吧。

  本來那些滿腔怒火長老,一下子都懵了,這劉夏演的哪一出?

  「嗚呼哀哉,我的好姐妹蘇蘭。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撇下我走了?啊?你倒是說話啊?你可知道你這一走,多少人為了你黯然神傷?日後再也見不到你的絕世風采,我都不想活了。哎呀,我的好姐妹啊。」

  此刻的劉夏,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快要斷氣了。

  抱著蘇蘭那慘絕人寰的屍體,那叫一個傷心。

  不少長老,看到這一幕,不禁唏噓起來,有幾個長老的眼圈,都有些發紅,鼻子發酸。

  「張師哥,張師哥。我的張師哥,你可曾還記得,當年我去你那裡偷你的零食麼?雖然很多人都不喜歡我,可是唯獨您,唯獨您對我不離不棄。若不是那些年修為被廢,和您疏遠了。我們現在是多好的朋友?」

  「想當年,您意氣風發,風流倜儻。我一直在心裡,默默的把你當成偶像。而如今,天人永隔,你叫我如何不心痛。張師哥,你醒醒啊,再看我一眼,再讓我偷你的一次零食好不好?」

  這話,劉夏說的真切,不少長老默默的歎息一聲,情不自禁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看見劉夏哭的悲痛欲絕,幾個長老走到他的身後,勸慰道:「孩子,起來吧,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還是要堅強些。」

  「不要管我,讓我陪他們去了吧。沒有他們,我那有今日這般成就?我的心啊,碎的跟渣一樣。讓我哭吧。」

  劉夏爬在張明月的屍體上,那叫個痛哭流涕,抱著張明月的屍體,晃啊晃。

  漸漸的,大殿內都是一片噓噓之聲,眾人望著那個躺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的劉夏,一時間都有些恍惚了。

  仿佛,那地上躺著的,是他的親爹親媽親兒子,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傷心也不過如此。

  袁天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時間他都有些恍惚了,以為,這三個人,真的和劉夏乃是生死之交。

  比演技,袁天飛心裡不禁暗歎一聲,確實不如劉夏。

  「孽障,你休要在這裡演戲。如今鐵證如山,來人,給我將這孽障先關押下去。」

  當下,有兩名弟子走了進來,不過看見劉夏那哭的摸樣,一時間竟然都忍不住下手。

  而就在此刻,劉夏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憔悴的神色,抬頭眼淚模糊的說道

  「演戲?我還用演什麼戲?人死如燈滅,如果殺了我,能讓他們活過來,我不會有半點猶豫。到底,他們是見雲宗的弟子,對我來說,可都是手足之情。只是師哥,難過,是我真的難過,為何,劉天守走了,你卻沒有一點悲傷的神色?」

  袁天飛一愣,怒道:「誰說本座不悲傷?只是本座不像你那般會演戲。」

  「是啊,你確實不會演戲,因為,你好像早就知道劉天守會死一樣。所以,今日你盡然會如此的淡然,而不是火爆三丈的要殺我。」

  「混帳,你到了這個時候,難道還要顛倒黑白麼?」

  劉夏一臉悲痛的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偌大的見雲宗內,確實只有我殺他們的最後動機。可是諸位不要忘記了,會見雲印的又不是我一個人,至於火焰盜刀訣,見雲宗至少有三十人會。為何你就能斷定是我幹的?」

  「放肆,難道我會殺我自己的弟子?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因為你把我當做眼中釘,肉中刺。那些年,你三番四次的要殺我,結果蒼天庇佑,我活了下來。如今,你卻要借刀殺人。只是,你以為我會真的笨到殺他們用我最拿手的兩樣功法?這好比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若真的要殺他們,難道會讓你這種這麼笨的蛋都看出來?笑話!」

  當下,不少長老都在點頭,劉夏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袁天飛怒喝道:「哼,你以為今日,你能憑這三寸不爛之舌顛倒黑白。你說我栽贓你,證據呢?」

  「對啊,師哥,原來你還知道證據,你說我殺他們三個,證據呢?」

  袁天飛當下語塞,倒是內庫長老出列道:「啟奏掌教,我以為這件事就是劉夏幹的。休要再聽他胡攪蠻纏,直接先拉下去,廢掉修為,然後再慢慢審問。」

  「我等附議。」

  隨即玄元長老,傳功長老,戒律長老等十多個長老紛紛出列贊同。

  袁天飛看大勢已定,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冷笑道:「諸位看如何?」

  「我等不同意此番決定。」

  當下,竟然有八成的長老齊刷刷的站了出來,異口同聲的喊道,聲音之宏亮,直沖雲霄。
王和億 發表於 2013-10-8 18:24
第三十九章 旗鼓相當


  當眾人異口同聲的喊出了那句話的瞬間,站在大殿盡頭的袁天飛,那意得志滿的神情,當下變得無比愕然。

  玄元長老,內庫長老,傳功長老不約而同的朝著身後望去。

  而那些站出來喊「我不同意」的長老也有些愕然,大家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個恍然大悟,彼此之間都諱莫如深的互相笑著。

  這件事發生的比較突然,所以,這些長老並沒有提前商議過。

  只是本能的覺得,這件事得站到的劉夏這邊,結果一喊,大家發現,原來大家早就不約而同的站到劉夏這邊。

  當下,眾人都有些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一個個心裡還都暗暗的得意。

  恢復了修為的劉夏,在大殿比武,瘋狂煉丹,武修挫敗朱俊楠走,一時間鋒芒畢露,無人可擋。

  加上這段時間,劉夏去拜訪了不少長老,尤其是挫敗周俊楠之後,很多牆頭草都去拜訪劉夏。

  劉夏雖然沒有見到他們,但是每個人都寫了一封書信,而那封書信,只有三個字——我知道了。

  這些看似不成形的事情,都在暗中進行。

  不過經過醞釀之後,爆發的結果就是這般。

  那些長老本來私下並沒有什麼溝通,一來大家覺得,這種站隊的事情,本來就是極其私密的。

  二來是覺得,劉夏不論從修為,潛力,甚至是為人處事上,經過這番變故都成熟了不少,確實可以作為見雲宗的掌教人選。

  只不過眾人一看,大多數人都這般認為,心裡更加的篤定。

  因為起初,他們還怕只有少數的人支持劉夏,怕袁天飛報復,沒有想到,大家的眼睛竟然都是雪亮雪亮的。

  當下,有些長老甚至開始暗暗的慶倖,這次他們的選擇,不然,當劉夏一旦站到了袁天飛的那個位置,幹的第一件事情,必然是清除異黨。

  見雲宗長老團內黨派林立,但是,跟著掌教走,那是大方向,大方向犯了錯,那只有悲催的下場。

  當然,讓他們這次入定的篤定站在劉夏這邊,是因為,這三個人死,雖然表面上跟劉夏有莫大的關係,但是實際上,劉夏雖然有殺他們的動機,但是卻不會用這麼明顯的手段。

  除非,劉夏不想在見雲宗呆下去了。而且,有那麼一批見雲宗的老不死站在劉夏身後,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劉夏犯如此的明顯的錯誤。

  要殺他們三個人,方法多了去了,何必非要暴露身份?

  如果這件事當真不是劉夏幹的,那麼,袁天飛就有最大的嫌疑。

  他連張明月,劉天守這樣的心腹都捨得下手,那跟著這個人,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一時間大殿內的氣氛極其詭異。

  袁天飛望著那將近八層的長老同時出列反對,心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雖然想到,會有一些牆頭草會去站到劉夏那裡,可是,沒有想到,原來尼瑪有這麼多牆頭草。

  甚至有些一直暗中擁護他的長老,如今也出現在反對的佇列中。

  心裡不禁滄桑的一歎,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玄元長老,內庫長老等人一個個從短暫的愕然之中反應過來,紛紛的朝著袁天飛看了一眼,顯然,這件事打亂了他們所有的計畫。

  一時間都有些慌了神。

  「那諸位,你們以為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經過短暫的寂靜之後,袁天飛還是開口了,只是,這次他有些心裡發毛,這件事如何收場?

  「啟奏掌教,本長老以為,這件事疑點重重,確實不能妄下結論。我等都以為,應該徹查此事,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我等附議。」

  劉正豪帶頭這麼一說,下面的長老頓時紛紛的同意,這件事必須查,要查的水落石出。

  「師哥,這三個人倘若不是我殺的,也不是你殺的,那麼就更加應該查。淩雲師尊遇難之後,身上攜帶的本門見雲印和心法秘訣,全部失竊。而這三個人又死在見雲印的手裡,相信,和淩雲師尊的死有莫大的關係。」

  劉夏淡淡的說完,頓時所有人都紛紛一驚,隨即彼此之間點了點頭。

  淩雲的死,至今都是一個迷,這個迷,擱在每一個見雲宗人的心裡,揮之不去,如芒在背。

  這是見雲宗最屈辱,最難堪的事情,堂堂掌教被殺,竟然不知道仇敵是誰,讓整個見雲宗人的人,情何以堪?

  「既然諸位都認為這件事大有蹊蹺,那就繼續追查,我們絕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那個兇手。」

  「掌教英明。」

  頓時,所有的長老一起弓腰行禮,齊聲喊道。

  或許,沒有人注意到袁天飛的臉色透著那麼一股蒼白,但是劉夏注意到了。

  袁天飛從未經歷過如此挫敗,這件事不僅沒有被把劉夏扳倒,反而搬起石頭,砸中了自己的腳。

  如果這件事情暴露,那麼,淩雲的死也怕是無法解釋。

  袁天飛不禁心裡有些發涼,嘴裡有些苦澀,揮揮手道:「今日我有些累了,這件事就委託給付天磊,劉正豪二位長老徹查。宗門內所有人全力配合。務必將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

  「遵命。」

  所有長老弓腰喊道,隨即紛紛的朝著門外退了出去。

  大殿內,頃刻間了一個乾淨,只有袁天飛和劉夏還依然在大殿之中。

  袁天飛這一次在真正的抬頭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只有十五歲,臉上還帶著幾分稚嫩笑容的劉夏。

  不知為何,心裡竟然有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師弟還有話要說?」

  袁天飛頹然的坐在掌教的位置上,心裡戀戀不捨的撫摸著那已經被歷任掌教撫摸的光滑的扶手。

  「師哥,人在做,天在看。我雖然不相信因果報應這樣的蠢話,但是,我相信,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人,一定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睡不著。告辭。」

  「哼,劉夏,這句話我也送給你!」

  袁天飛有些真的怒了,他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就劉夏大卸八塊,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這是劉夏故意在激怒他。

  有個道理他是懂得,想要一個人滅亡,就必先讓他瘋狂。

  劉夏淡淡一笑,弓腰抱拳行禮,隨後瀟灑的朝著大殿外走去。

  袁天飛眼看著那個消瘦的背影走出了大殿,不知為何,心頭想到的卻是很久很久的以前的那個夏天。

  他,天元,劉夏,以及淩雲師尊四個人團座在忘劍鋒之上。

  望著璀璨的星河,天空的明月,四周若隱若現的螢火蟲。

  那個時候,劉夏只有七八歲,摟住他的脖子,好奇的問道:「袁師哥,你說,天上真的有神仙麼?」

  「當然有神仙了。不然,我們這般修煉是為了什麼?」

  淩雲掌教慈祥的笑著,淡淡的說道。

  「那好,以後倘若我當了神仙,我一定給師尊變個美女,不對,給元天師哥和袁師哥也都變個美女。讓你們三個人比神仙都快活。」

  當下,寂靜的夜空中一陣爽朗的笑聲。

  那樣清爽的風,那樣寧靜的夜,那樣的人,而如今,早就物是人非。

  袁天飛頹然的閉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忍不住的長歎了一聲。

  從淩虛大殿內出來,抬頭望著天空,秋日豔陽,萬里晴空。

  劉夏的心,此刻就如同這天空一般清澈,而他也知道,這只是袁天飛第一波報復,更大的暴風雨就在後面。

  而這一次的暴風雨,沒有人能上他,能幫上他的只有他自己。

  搖搖晃晃的回到後山,劉夏便將自己關在了房屋內,閉上雙眼,璀璨的星空之圖開始閃爍在面前。

  引導身上的靈力源源不斷的進入腑髒,開始對腑髒進行煆燒。

  這次已然觸碰到了袁天飛的底線,那麼,他也一定會使用他最後的手段。

  而這一次,劉夏心裡清楚,對方能夠連淩雲都幹掉,那麼幹掉自己,太過簡單。

  目前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活下來,至於其他的,劉夏以及顧不上了。

  經過這些天每日刻苦練習,加上吃了那麼多丹藥,淤積在體內的靈力,已經到達了一種十分可怕的地步。

  若不是武修也和煉丹同時消耗掉其中的一部分,此刻的劉夏,早就被靈力活活給撐爆了。

  從攜靈七階快速的進入了八階,這全賴劉夏的厚積薄發,看似沉浸的兩年,吃了那麼多療傷丹藥,終於在突破八階的時候起到了作用。

  而如今,雖然武修已經開始,身上的靈膜已經形成,而靈修,靈力也進入腑髒,可是總感覺觸摸不到攜靈九階的門檻。

  如果袁天飛身後的那個人派出來是一名靈師或者是武師的話,自然能夠應付。

  不過劉猜想,這次自己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如果真的如同天元說的那樣,那些人真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一定會派出來一個高手,而這個高手,修為一定會在靈師五階或者是武師五左右。

  抵達靈師或者是五師,抵達五階,一般會被人尊稱為大師。

  要是一個大師級的高手,劉夏想要活下來的幾率,就微乎其微了。

  當然,劉夏不會認為他們會派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來,因為,天下宗師級別的高手是有數的,殺自己這樣一個小樓樓,不至於動那麼大的勢力。

  如果真是要是一個宗師級高手,輕歎一聲,似乎也只有認命了。

  而要面對一個真正的大師級別高手,攜靈八階是不夠的,想要活下來,只能朝著攜靈九階進發,或許,勝算會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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