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戰爭]宇宙大蠻年 作者:方小木 (連載中)

q2w222 2013-10-10 22:09:4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 10329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0 23:57
第十章  歪老二,我要你死

    自與胡憶比鬥開始,喜木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自小天賦異常,擁有普通孩童所沒有的力量與速度,像倒翻膝撞這種招式,自小在山野草田之中操縱熟練,力量之大,能將一棵碗粗松樹擊斷。可與胡憶相鬥的過程中,他雖接連得中,對方卻恍若不覺,肉身之強悍,遠異於許其風等平常之人。

    此時胡憶變身巨人,他才恍然大悟,對方的身軀,分明是用某種科學秘法,強化提升過的。

    說時遲那時快,喜木腦海中這個念頭閃過,胡憶一只大手,已伸到他的頭頂。看手掌大小與筋脈凸起的力道,就是將喜木頭顱一下捏碎,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喜木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凝重,不避不讓,一拳,擂向頭頂的大手。

    “砰!”

    數百公斤的力量,泰山壓頂般落下,喜木腳下的草坪難當大力,將他的雙腳,吸陷了進去。

    “硬接?我看你還能接幾下?”巨手雙手左右連發,“砰砰砰……”十聲響後,喜木的身子,已有一半陷入草坪中。

    “去死吧!”巨人一聲狂喝,右腿橫掃,以他壯如鐵柱的長腿,加上強勁之極的力道,就是將喜木身軀掃斷,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不要!”眼看喜木已難逃斷身而死的命運,遠處的落晴雨和小余齊聲大叫。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不過不是喜木,而是巨人粗壯的小腿。

    “稱稱你的份量罷了,你還以為,自己真能傷到我麼?”雙手按住草坪用力一掙,喜木脫身而出。此時如果有人離他很近,會看到他額頭上的紅色胎記不停抖動,一絲絲的紅色氣體,正從他右手的五個拳眼中冒出。

    “強化戰士?”喜木面帶冷笑,右拳狠狠砸在巨人的另一條腿上,骨頭斷裂的聲音又再傳來。“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叫做強化戰士,但你這種強化身體的方法,很明顯不是正途。筋脈**強如鋼鐵,強行拔高的骨骼卻依舊脆弱如初,強化?這也叫強化?”

    “你……你不是人,不!你不是人類……”拖著已經折斷的雙腿急退,巨人靠在別墅的圍欄上,喘著粗氣,目露恐懼地說。

    “我的爺爺叫方長貴,我的父親叫方風矣,我叫方喜木。記住,今天給你這個教訓的人,是一個從小在西風村長大的地地道道的人類!”喜木面帶輕蔑之色,沒有乘勝上前,左手一揮,轉身離去。

    “站住!”巨人的身軀飛速縮小,變成了胡憶平時的模樣,他臉上帶著強烈的不甘,“你……你不能就這樣走了,今天這場比鬥,還沒完。”

    “還沒完?”喜木頭也不回,“你還想跟我打?你還想用什麼跟我打?”

    “我……我……”胡憶掙扎著想要站起,然而折斷的骨頭,卻讓他無法如願,一個後仰,後腦重重砸在了圍欄上。雖然對他變身後的樣子驚懼無比,但他恢復為常人後,幾個與他相親的同學見此,還是上前扶住他,其中就包括落晴雨和小余。

    “我……我用這個,再跟你打!”胡憶忽然一聲大吼,緊接著,四下的同學,驚聲尖叫。

    喜木止步回頭,就見胡憶右手揮舞著一件東西,模樣瘋狂。如果說,他剛剛的變身,只是讓眾同學驚懼的話,那麼他手中現在的這件東西,就足以讓大家為之恐怖喪膽了。

    “槍?”喜木眉頭一皺,雖然表面破舊,雖然樣式老土,但胡憶手裡的東西,卻確確實實是人類威力最大的武器之一:槍。

    “胡憶,你瘋啦!”落晴雨尖聲道,“今天的事情,你真要鬧到不可收拾才肯罷休嗎?他雖擊倒了許其風他們,但下手很有分寸,並未真正傷害一人。你拿出槍來,讓胡校長將來如何善後?”

    “不管,我不管,長這麼大,我都從來沒有敗過,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敗給一個賣水果的。”胡憶舉槍瞄準喜木。落晴雨見勢危急,顧不得多想,擋在胡憶身前,大喊:“喜木,快逃!”

    若落晴雨沒有擋在胡憶身前,喜木早已展開步伐,越牆而出,胡憶的槍在這急促之間,是說什麼也打不中他的。但落晴雨這個衝動的舉措一做,卻反而讓他無法離開了。看了瘋狂推搡身前女子,似隨時可能開槍的胡憶一眼,喜木身子晃動,以一種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衝到落晴雨身前,拉開她的同時,右手,朝手槍抓去。

    “砰!”槍響了。

    場面一下子靜若墳墓,包括胡憶在內,所有的人都呆呆地望著喜木,仿佛,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

    “夠了麼?”喜木冷冷說,雙手握住手槍,猛力一拗,精鋼打造的槍管,竟被他拗成了弧形。將手槍拋在胡憶面前,喜木沒有再說話,揚長而去。

    只留下幾十名呆若木雞的學生,怔望著地上變形的手槍,仿若一夢未醒。

    ……

    出了大門,喜木從小樹上拿回自己的衣褲,三下五除二,換去一身新衣。這時,大門處倩影晃動,落晴雨跟了出來。

    “還你!”喜木順手一丟,將裝好的新衣新褲拋給她。“記住,下次找人來氣你的前男友,找別人,別再找我!”

    “對不起!我……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落晴雨雙目含淚,滿臉都是歉意表情,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與她最初的設想,確實背離了十萬八千裡遠。

    “胡憶是什麼人,你作為他的前任女友,難道還不清楚嗎?或者你覺得,任憑他如何羞辱鄙罵,我這個打苦工賣水果的,都不會反抗?”喜木冷哼一聲,邁開腳步,沿來路快行而去。

    “等等我。”落晴雨連忙跟隨。

    喜木沒有理她,加快腳步,越走越快,在這沒有路燈的郊外山頂,喜木登高爬低,一如平地。從小養尊處優的落晴雨,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才走一會,就失去了他的蹤影,一種孤身荒野的恐懼感四面壓來,北落高中的校花再也忍耐不住,腳下一滑,坐倒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別跟著我,回到那幢別墅裡去,那裡,才是你應該在的地方。”一個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卻是喜木聽見哭聲,又再返回。

    “你別走!”落晴雨緊緊抓住他的小腿,好像生恐一個轉眼,又會失去他一般。“求求你,別走那麼快,你會死的……”

    “會死?”喜木一愣,“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我剛剛看得很清楚,胡憶的槍口對準你胸膛暴響的,子彈現在就在你的身體裡。求求你,別再逞能了,你現在,應該去醫院……”落晴雨越說越是驚惶,想著眼前的這個男孩,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倒地身亡,她心裡的恐懼,上升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度,抱緊喜木的雙腿,哭得天昏地暗。

    喜木輕輕一嘆,拍了拍她的頭頂:“我沒事,你回去吧!子彈沒有打中我。”

    “打中了,我親眼看見的,你別騙我安心……”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翻開喜木拋給她的新衣,找到胸膛的位置,一個彈孔,赫然出現。

    “你看,你看,你還要什麼好說的?求求你,現在去醫院,還來得及……”

    喜木搖頭:“我不去醫院,我說過,我沒事。”不願再和落晴雨糾纏下去,硬起心腸,他又領先回走。

    只不過這一次,他不再快步而行,始終讓跟在後面的落晴雨,看見自己的身影。一直到了市區後,他才加快速度,返回租房。

    此時已是午夜,租房外的路燈,已然熄滅。剛進院子,他就聽到了一陣克制著壓低,卻依然可聞的哭聲。

    小奇兒的哭聲。

    伴隨哭聲的,還有一個醉醺醺的怒罵聲音:“死丫頭,再不把藏著的錢拿出來,老子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似乎怕被院子裡的人聽見,小奇兒一直拼命忍著哭,但很明顯,太過痛楚的感覺,還是讓她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低聲說:“爸,我沒錢,我真的沒錢,有錢的話,我就給你了……求求你……別再讓我跪在碎玻璃上了,明天喜木哥哥看見我膝蓋上的傷,他會難受的……”

    “喜木哥哥,喜木哥哥,才跟了人家兩天,就被人家上得這般親熱,真和你那賊老娘一樣,見了男人,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你這死丫頭嘴巴這麼甜,那兩個小鬼賣水果做小工賺了錢來,豈會不隨手賞你一點?快拿出來,再磨磨蹭蹭的不肯,我就往你身上加兩塊磚。”

    “爸,我真的沒錢,喜木哥哥他在工地上做小工,很累很辛苦,他就是給我錢,我也不會要的。爸,求求你了,讓我起來吧!你恨我,可以狠狠打我身上看不見的地方,別讓我再跪了,這傷口,真的會被喜木哥哥看見的。他剛丟了賣水果的三輪車,心裡很難過……”小奇兒苦苦哀求。

    “死丫頭,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給錢,我壓死你。”兩聲磚頭撞擊的聲音發出,小奇兒的慘叫,以更加凄厲的聲調響起。

    “歪老二!”喜木在門外默默聽著,心中怒火,至此,終於燃燒上頂,在一種很憤怒,偏偏又有溫馨圍繞的古怪心境中,他抬腿直踹,破門而入,“我要你死!”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00:08
第十一章  取彈

    徒窮四壁的房間裡,小奇兒跪在一堆酒瓶砸碎的玻璃上,左右肩膀各掛有一個布袋,布袋中分別放著兩塊磚頭。鮮血,正從稚嫩的膝蓋處,不斷滲出。

    “賣水果的,你想干什麼?”雖然被喜木踹門而入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喝得醉醺醺的歪老二,倒也不含糊,隨手抄起一把菜刀,便朝喜木砍去。

    喜木左手拒擋,右拳回擊,他一拳之威,連強化變身後的胡憶也抵擋不了,區區一個醉酒無力的歪老二,又如何禁受得住?“哢嚓”一聲響後,歪老二的下場,自然是右臂骨折,菜刀落地了。

    順手一撈,菜刀在手,喜木沒有任何猶豫,狠狠一刀,劈向歪老二的肩膀。

    這一刀,就是將歪老二整只手臂缷下來,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喜木哥哥,別……他是我爸啊……”小奇兒的呼喊聲,在此時響起。

    聽到小奇兒呼喊,喜木微微一愣,手上收力,菜刀緊貼歪老二的肩膀停下。歪老二此時,連腳後跟都在發顫,捂著已經折斷的手臂,顫聲道:“賣水果的,你……你瘋啦!砍了老子的手,你下半輩子,還想過日子麼?”

    喜木左手伸出,摘下小奇兒肩膀上兩個口袋後,將她拉離地面。膝蓋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小奇兒根本無法自己站立。喜木右腳一勾,一條凳子已在女孩的身下,輕輕鬆手,小奇兒坐在了凳子上。

    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喜木右手的菜刀,從始至終,都沒離開歪老二肩膀分毫。“歪老二。”他的聲音冰冷,“昨天給你一百塊錢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十天裡,小奇兒跟我們過,你不許再打她一下。現在才過一天,你就用如此惡毒的手段折磨她,真當我的錢,有這般好拿嗎?”

    “賣水果的,你的水果車都已經被人拉走,死丫頭對你再也沒有用了。我打不打她,還關你什麼事?”歪老二說。

    “誰說我給你錢,只是為了讓小奇兒幫我賣水果?”喜木目光一轉,望向女孩:“小奇兒,今天曲仙回來,把我的話轉告給你了嗎?”

    小奇兒點點頭:“曲仙哥哥告訴我了,喜木哥哥,我……”

    “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喜木說。

    小奇兒雙目濕潤,慢慢地說:“你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小奇兒。告訴她,以後我喜木但有一口飯吃,她就絕不會挨餓,這輩子……我罩定她了!”她的臉上,兩行清淚流下:“喜木哥哥,我是一個沒用的女孩……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

    喜木目光如電,幾乎在歪老二的臉上劃出一道傷痕:“你,聽清楚了嗎?”

    “死丫頭是我的女兒,我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來管?”歪老二氣哼哼的,很不服氣地說。

    喜木回旋一刀,將一張厚實的桌子劈成兩半,雙手扣住刀身,猛力一扳,菜刀彎成了弧形。歪老二頓時緊張起來:“賣水果的,你……你想干嘛?你要弄傷了我,這輩子,永遠別想再過好日子。”

    “不管以前你對小奇兒做過什麼,也不管你是她的父親還是路人,總之……”他一字一句,如鐵如鋼:“從現在開始,你永遠別想再動她一下。我方喜木以父母在天之靈起誓:你若再毆辱她一次,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教你難逃一死!”

    “崩嗒”一聲,菜刀折斷。喜木沒有再看發呆的歪老二一眼,抱起小奇兒,返回自己租屋。

    ……

    回到租屋,曲仙還沒有回來。喜木對此,倒沒什麼意外,若曲仙在家,聽到小奇兒的慘叫,這個小胖子,肯定會第一時間衝出來的。

    先打了盆清水洗淨小奇兒膝蓋上的玻璃碎片,喜木在自己的床頭下翻出一大堆創可貼,仔細地貼在了小奇兒膝蓋處密密麻麻的小傷口上。小女孩又是感激,又是好奇:“喜木哥哥,你床頭下面,怎麼會有這麼多創可貼的?”

    喜木說:“我在工地干活,經常會弄傷個手指腳趾什麼的,這些創可貼,都是干活的老板發給我的,我用不了,就都存起來。”

    小奇兒說:“那也沒有這麼多啊!喜木哥哥,你肯定每次受了傷,都不用創可貼,才會有這麼多存貨的。”

    喜木笑笑:“一些小傷口,我晚上睡一覺,就全都好了,創可貼什麼的,還真沒用過。”包好膝蓋上的傷口,他將余下的創可貼用袋子裝了,囑小奇兒明天按時更換。然後又去曲仙的床頭,找了幾顆胖子感冒時吃剩下的消炎片,用溫開水,喂小奇兒服下。

    做完這一切後,他站到了房間裡唯一的一面小鏡子前,臉色沉重。

    小奇兒說:“喜木哥哥,你站在鏡子前面干什麼?很小的時候,我聽我奶奶說過,晚上是不能照鏡子的,有妖怪。”

    喜木笑笑,走過來橫抱小奇兒上床,說:“乖乖的,別多說話,好好睡一覺。”小奇兒搖頭:“我不困,再說,我把床睡了,你和曲仙哥哥睡哪?”

    “我們兩個男子漢,隨便鋪張草席,就打了地鋪了,有什麼要緊的?”喜木溫柔地說,“好好閉上眼睛睡吧!明天早上,我讓曲仙帶你去小蝶小新那裡住幾天,她們都是我的朋友,心腸很好,你晚上幫她們賣賣衣服,她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小奇兒大驚:“喜木哥哥,你不要我了?你想把我送給別人?”

    喜木微笑:“傻丫頭,你又不是我的玩具,哪能送給別人的。只是我家裡出了點事情,要回去幾天。曲仙一個男孩,和你住一起不方便,所以想讓小蝶小新她們,先照顧你一段日子。”

    小奇兒“哦”了一聲:“喜木哥哥,你家裡出什麼事了?”

    喜木說:“我爺爺生病了,我回去送他去醫院,等他的病情穩定後,我就回來。”

    小奇兒默默無語,伸出小手,輕輕撫摸喜木的臉龐。忽然間身子一縮,躲在了被單裡,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樣子可愛極了。

    喜木微微一笑,重又回到鏡子前,思量了一會,他脫去外衣,只見黝黑的皮膚間,一顆子彈嵌在胸骨之上,子彈周圍,一層淡淡的紅霧圍繞,模樣十分詭異。

    誠如落晴雨所言,胡憶的一槍,確實擊中了喜木。

    不過子彈嵌在胸骨上的情形,倒沒讓喜木多意外,從小到大,他身上有太多與同齡玩伴不同的地方。像這種骨骼堅硬如鐵,絕難被任何物體擊穿的天賦,他八歲時上山砍柴,被山頂一顆落石砸中頭頂無恙後,就用很多方法,印證得很清楚了。

    倒是怎麼把子彈從胸骨上取下,反成了一件難事。

    用鉗子夾,很難夾緊圓滑的彈頭;用鋼筋撬,又忍受不住胸前肌膚傳來的極度疼痛。喜木接連用了七八個方法,都沒能將胸膛上的子彈取出。

    睡床上,小奇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也不知是真的睡著了,還是為了讓喜木安心,裝出的聲音。

    “咕吱咕吱”,一只紅松鼠從紙盒裡竄出,三下兩下,跳到了喜木的肩膀上,卻是小紅龍睡夢中聞到喜木的氣味,醒轉過來了。

    “小紅龍。”喜木輕輕撫摸松鼠的背毛,溫柔地說。

    伸鼻在喜木胸膛處嗅了嗅,小紅龍忽然抬起前爪,只一爪,就挖出了喜木胸骨上的彈頭。一股極其猛烈的疼痛感剛剛傳來,小紅龍已調轉身軀,用長尾在傷口處輕輕一掃,一道紅色光華從尾間散出,本來內陷的胸骨,在乳白色光華的滋潤下,只一瞬,就恢復如初了。

    “小紅龍,你……”喜木只覺胸口一熱,整個人暖洋洋的極其舒暢,他又驚又喜,正要誇贊幾句,紅松鼠已飛快地竄到地上,朝著一個地方不停呲牙。

    喜木的床頭。

    不知何時,那塊被喜木藏在枕頭下面的紫水晶,懸浮在了半空中。一篷淡紫色的霧氣散出,幻化成一個紫色骷髏頭,骷髏頭似乎憤怒已極,發出類似怒吼的聲響,朝喜木猛撲過來。

    ……

    槍聲響起,子彈穿過黝黑少年胸前的衣衫。

    畫面就此停住。

    “我的老朋友。”嘖嘖嘖的聲音連綿不絕,讓人很難相信,這個滿頭白髮、臉上皺紋層疊的老者,贊賞的誠意,“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讓自己唯一的兒子,接受了強化實驗。雖然說只是身體外層的簡單強化,並未觸及骨骼,但這種決心,這種魄力,卻讓我在認識你三十年後的今天,開始對陰險狡詐、視財如命、自私自利的你,有了欽服的感覺。”

    “我們都是接觸過那個驚天秘密的人,難道你認為,我會讓自己的兒子,像那些平凡人一樣,毫無準備的在這個隨時可能爆發毀滅性災難的地球上,糊裡糊塗地生存嗎?”老者的對面,一個面容削瘦,容貌與胡憶依稀有些相似的中年人冷哼道。他的手中,握有一把破舊的手槍。

    “穿鐵子槍,你都送給你的兒子隨身攜帶了,看來你對地球的未來,已然憂心到絕望的地步了。兩把子母穿鐵槍,是從當年的太空大戰中遺存下來的,它們的威力,旁人不知道,你不會不知道吧?”老者臉上有了一絲鄭重。

    “我當然知道它們的威力!”中年人抬起槍,對準前方的柱子,扣響了扳機。

    “砰!”混凝土鋼筋澆制的五十釐米方柱上,一個彈孔直穿,彈孔渾圓筆直,仿佛原本就澆築好的一樣。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00:16
第十二章  邀戰狩獵

    “這把槍的威力,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啊……”老者贊嘆。

    “說說你的看法,左尾謙。”胡憶之父胡忘冷冷打斷,指尖在智能屏幕上一劃,本已停住的畫面又開始播放,“我派人連夜將你從鄰市接來,是想聽聽你這個人類的強化專家,基因研究界的頂尖學者,說說對中槍少年的看法,不是讓你來看槍的。”

    “這個少年,不是人類。”看完了喜木雙手拗彎槍管,揚長而去的畫面後,左尾謙作出了判斷。

    “他是人類。”胡忘斷然道,“接到憶兒的消息後,我總共做了三件事情:一是從戶主家裡截取了攝像資料;二是派司機連夜接你來此;第三,則是派人仔細搜索了這戶人家的每一寸地面。不論掉落的毛發還是皮屑,都顯示,這個少年,絕對是人類的基因。”

    “人類少年,居然單憑肉體,就接下了穿鐵子槍的子彈。”左尾謙喃喃說,“這意味著什麼?”

    “你是強化專家。”胡忘反問,“你說,意味著什麼?”

    “一個強化過、能夠抵擋穿鐵子槍的人類少年,其強化程度,絕對超過一級強化戰士。而且,他的這種能力,不需要變身,這……”左尾謙喃喃道,“老朋友,我們發達了,只要提取這名少年身上的血液和基因,我們就能制造出超過一級的強化戰士,這對現今的社會需求來說,等同於什麼,不用我多說了吧!”

    “他不是強化戰士。”胡忘搖頭,“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來不認真去細讀每一個細節。在太空戰場上獲取了強化資料,苦苦研究幾十年,卻依然只能強化出一級戰士,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指尖點了點屏幕,畫面倒回。“你仔細聽聽這句。”

    “我的爺爺叫方長貴,我的父親叫方風矣,我叫方喜木。記住,今天給你這個教訓的人,是一個從小在西風村長大的地地道道的人類。”一個聲音傳出。

    “聽懂了麼?”胡忘問。

    “方風矣,西風村,這兩個名稱,都有點耳熟……”左尾謙眉頭輕皺,仔細思考著,忽然間,他目光中光芒一閃,破口而出:“難道是他?”

    胡忘點頭:“是他,也唯有他的兒子,才擁有這種不可思議的肉體。雖然這種能力,並非來自他的傳承。”

    “你是說……”左尾謙的身子,猛然間顫抖起來,“他還是……她的兒子?”

    “除了她,還能有誰?織女戰神,頂天的強者,當年那一箭滅萬艦的威勢,你應該不會忘記吧!”胡忘目視老者,“你說,那種力量,值不值得你我去賭?”

    “值!”左尾謙拍案而起,蒼老的臉上盡是瘋狂之意,“我親自帶領兩個一級頂尖強化戰士去西風村,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少年抓回來,織女戰神的基因血種,說不定真的能治好我當年,因為身體強化,而引發的過度衰老。”

    “我會派憶兒帶兩個暗黑刺客,跟你一起去,抓獲少年後,所有的基因資料,血液樣本,你我共享。”

    “沒問題!”左尾謙回答得極為乾脆,似乎得到的這個消息,讓他坐立不安,沒有開口請辭,他就匆匆起身,推門而出。

    “記著!”胡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別低估了這個少年。”

    ……

    槍聲響起,子彈穿過黝黑少年胸前的衣衫。

    畫面停住。

    就在胡忘和左尾謙商議抓捕喜木的同時,萬里之外,太平洋海底深處,一艘體長超過三百米的超級潛艇中,同樣的畫面,也在一個巨大的顯示屏上出現。顯示屏下,一個身材高大,面容陰郁的黃種人類昂然站立,眉宇間,似有怒氣閃過。

    “一個半成品一級強化戰士。”他喃喃低語,“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打亂我的計劃,真是不可饒恕啊!”

    “雷均將軍,和十幾年前一樣,我對你的計劃,依然保持著高度的懷疑。”黃種人類身邊,一個高鼻深眼,身穿上將服飾的白人老者開口道,“早在十幾年前,我們就應該把那個嬰孩解剖分析,獲取他身體裡,基因能量的組成數據,而不是把他送回父親出生的地方,愚蠢地動用龐大的財力物力去觀察他的成長。這是犯罪,這是對各國集中資源的犯罪。”

    “約翰尼.德普將軍,請記住你的身份。”黃種人類冷冷說道,“或許在你的國度,你是一個受萬人敬仰,對國度事物擁有充分話語權的高級上將。但在這艘潛艇裡,你只是一個你們國度派來協助我的幕僚手下,對我的任何決定,你都只能服從。除非……你的國度,想要退出地球防衛聯盟。”

    “退出就退出,我的祖國,不懼怕任何力量壓迫。”約翰尼聲嘶力竭地喊道。

    “下次再說這種話,先過過腦子。”雷均冷聲說,“二十年前,如果不是我和風神說動織女戰神,將外星戰船阻在月球之外開戰,地球,早已毀滅多次或淪為外星文明的奴隸了。你的祖國不懼怕?你們若不懼怕,又為何在組建地球防衛聯盟這件事上,表現得如此積極呢?”

    “你……”約翰尼一時語塞,不過很快,他又叫囂起來:“我的祖國用不著退出地球防衛聯盟,只要我們再組織一次投票,就完全可以把你這個囂張的家伙,從聯盟盟主的位子上拉下來。”

    “想要盟主的位子,隨時拿去!若非為了守住地球等風神歸來,你以為我願意放下強化的功課,留在這個鐵罐子裡,當什麼狗屁盟主嗎?”雷均哼了一聲,隨即用鄙視的語氣說:“就算我下台,也輪不到你來當,一個從沒進入層疊空間進修強化,連我一只手指頭都頂受不住的普通人類,有什麼資格來當防衛外星軍隊進攻的盟主?”

    約翰尼氣憤之極:“我們是文明的人類,不是野蠻的獸群,能不能當盟主,並不是看個人力量的。你這個褻瀆文明的莽夫!”

    “文明?你去和他們說文明吧!”雷均怒氣騰騰,手指顫動,大屏幕上,頓時轉換出另一幅畫面:幾萬艘龐大的黑色戰艦,懸停在空中一動不動,戰艦的下方,有一個表面坑窪的巨大星球。“去和這些織女戰神失蹤、風神開啟並不成熟的蟲洞追隨而去後,就出現在月亮上的外星戰艦說文明吧!這些黑色戰艦懸停在月球上空,十幾年來一動未動,不接受談判,不接受饋贈,甚至連挑釁都置之不理,你會認為,他們遠跨星域而來,只是為了和你講文明嗎?約翰尼,記著一件事:地球並不安全,我們覆亡在即!”

    約翰尼氣哄哄地還待再言,可一看屏幕上那些龐然大物,一口氣,頓時縮在了肚子裡。雷均臉上,一抹冷笑浮現:“不過,既然有人插手了,那這張網,便也該收了。夏爾萊。”

    一道虛擬人像應聲出現,一個身穿紅色緊身衣褲的黃髮美女模樣恭敬:“盟主,有何吩咐?”

    “那些流亡到地球的火星王族後裔,答應與我們結盟了嗎?”

    黃髮美女夏爾萊搖搖頭:“他們非但沒有答應與我們結盟,和駐地強化戰士的衝突,反而越來越頻繁了,幾乎每一天,都有數名火星戰士或強化戰士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兩個火星戰士,和一個強化戰士同時癱瘓。”

    “為了星塵衣?”雷均呵呵一笑。

    夏爾萊說:“是的,他們已不止一次遞交威脅報告,說再不把他們的王族至寶星塵衣還給他們,他們將衝出劃給他們的沙漠駐地,占領地球。”

    “真是一群不能庇護的外星人啊!當初從火星上逃難來地球,為了生存,主動獻出至寶以求庇護,可一旦繁衍成群,實力略增,又馬上翻臉不認人了。呵呵,若非為了將來的地球護衛戰能多個盟友,他們以為,我會任由他們繁衍後代,任由他們強化自己的戰士?告訴他們,想要星塵衣,可以!派三個不超過四級強化的王族高手去一個叫西風村的地方,與我們的強化戰士進行一場狩獵之戰。我會把星塵衣放在那兒,只要他們的王族高手能夠有一個活著出來,星塵衣,就還給他們。”

    “反之,就老老實實與我們結盟?”夏爾萊問。

    雷均說:“對,就這麼說,這群曾經在火星上飛揚跋扈的侏儒,再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就真的認為,我們地球人,是好欺負的。”

    夏爾萊點點頭:“那我們,派哪幾位戰士去?”

    “星塵衣是能夠短時間飛翔太空的七級強化戰器,對我們未來的地球護衛戰,意義重大。這樣吧,既然你在亞洲,這次狩獵之戰,就由你親自領隊,帶上李浩和樸由美,他們都是剛剛晉級四級的強化戰士,對付火星戰士,足夠了。”

    夏爾萊又點了一個頭,虛擬影像一陣搖晃,便要消逝。“等等!”雷均忽然喊。

    影像重又凝實:“盟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西風村裡,有一個叫方喜木的少年……”

    “要我們保護他,還是殺掉他?”夏爾萊說。

    “你們……”似乎遇到了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雷均沉吟了好久,“你們不用插手,如果他死在火星戰士的手裡,把他的屍首,帶回來吧……”

    “是!”影像搖擺,這一次,徹底消失了。

    “孩子……”雷均喃喃低語,臉上神情,竟有些疲乏之意,“讓我看看,十幾年了,風神和織女的後代,究竟會成長到哪個地步?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00:40
第十三章  靈卜星的皮皮卜

    霧氣,到處都是紅色的霧氣。

    喜木站在霧氣的中間,神色迷茫,他想看看自己的手,可不知是無法抬起,還是在這個空間裡,自己根本就沒有手,他用盡全力,卻依然沒能看見自己的手。

    不但手無法看見,腳、身子,甚至連自己的眼睫毛、鼻子輪廓,都無法看見。

    在這片霧氣的世界裡,他就好像一個孤零零的野魂,剩下的,唯有思想。

    所幸,這片霧海中,他倒不真是孤零零一個人。

    在他的面前,一個大約二十來歲,模樣俊俏到了極點的人類,正用一種看守目視囚徒的眼神,凝望著他。

    “你是誰?”喜木問。

    “我是誰?”俊俏人類哼了一聲,“死人類,吸收了小火靈儲存許久的火能量,居然這麼快就轉換掉了,老子跟著屁股進來,還是沒能截下,真正氣煞我也!”

    “小火靈?火能量?”喜木一愣,“你……你是說小紅龍嗎?”

    “不是說它還能說誰?這只吃裡扒外的火靈鼠,枉我不遠千萬光年,開啟黑洞帶它一起避難到地球。他倒好,認識你才幾天,就把這麼多天儲存下來的火能量,全部送你療傷強體了。它不知道老子經歷當年那場大戰後,體內能量已經消逝殆盡,極需它的火能量補充麼?他爹的,這個混蛋,要不是看中它的儲能天賦,老子橫跨宇宙地帶著它干什麼?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無情無義,見利忘義……咦,還別說,你們地球人類運用起交流藝術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喜木聽著這個好像幾萬年沒講過話的超級話嘮近乎自言自語的嘮叨,怔怔地問:“你……你到底是誰?”

    “到現在還沒認出我來?”俊俏人類哼道,“給你看另外一張臉,你就知道我是誰了。”整個身軀忽然霧化,一個紫色的骷髏頭,出現在了喜木面前。

    “是你?”喜木失聲大叫,“你是從那塊紫水晶裡出來的,你……你會說我們的語言?”

    “你們地球人類的語言,在宇宙億萬方言之中,也不算多難懂的類型,我既然進入了你的思想界域,隨便學習複製一下,哪還有不懂的?”紫色骷髏頭說。

    “我的思想界域?”喜木一驚,“你是說……我們現在,在我的身體裡?”

    “不是身體裡,是思想界域裡。”紫色骷髏頭哼哼,“身體是肉體組成的,思想界域,則是另一種物質空間。雖然理論上來說,它是在你的身體裡,但從界域學和分子組成構造原理來講,它是區分在你的肉體之外,另成一體的空間領域……”

    “哦,夠了,夠了。”喜木開始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大起來了,“你還是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打算在我的思想界域裡做什麼吧!”

    “我的名字,告訴你你也讀不出來,這樣吧,按照你們地球人的音譯,我想一個比較接近的名稱,你就叫我皮皮卜吧!”骷髏頭霧化換形,又變成了那個美如妖孽的男子,“至於打算在你的思想界域裡做什麼,嘿嘿,其實一開始進來,我是打算把你直接吞噬掉的。”

    “把我直接吞噬掉?”喜木一驚,“你要吃人?”

    皮皮卜沒好氣地說:“你們人類的智商,真的很低下,我都說過好幾遍了,我們現在在你的思想界域裡。多花點精神波力,把你的思想改造成我的思想附庸品,對擁有強大精神能量的靈卜星廣神家族來說,能算多大點事,至於搞得吃人這麼嚴重麼?”他頓了頓,又嘿嘿笑道:“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

    在這片紅色的霧海中,喜木就好像一個站在冰雪世界裡的裸人一樣,隨時都有種靈魂驚顫的感覺,一聽皮皮卜改主意了,馬上緊張地問:“那……那你現在想干什麼?你要是想對我做什麼惡事,我拼了命,都會反抗的。”

    “你放心。”皮皮卜微微一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我用精神波力研究過你的身體,你體內的基因圖譜,雖然絕大部分是人類的,但還有極為稀少的一部分,來自另外一個生命層次。這一毫釐不同,不但讓你在體能素質方面,遠超同類,就連精神能量,也達到了一種可以勉強質化的高度。因此我決定,與你確定比較長久的合作關系。”

    “與我確定比較長久的合作關系?”喜木一臉狐疑,“你想跟我合作什麼?”

    “以後小火靈儲存的火能量盈滿,可以斷尾晶化的時候,你能不能分一半給我?”皮皮蔔說。

    “斷尾晶化?”喜木又有點頭疼了,“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用管,你只管答不答應就行了。”

    喜木略略猶豫了一下:“答應你倒可以,不過既然是合作關系,那你又能給我什麼?”

    好像暗地裡鬆了一口氣,皮皮卜有些傲然地說:“我能給你的東西,就太多太多了。作為一個不知比你們高級多少倍的遠星文明,我隨便拿出十萬分之一的知識來,都可以讓你在這個星球上稱霸至尊。這樣吧,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有關那個半成品一級強化戰士的任何問題,你都可以提問。”

    喜木不懂:“半成品一級強化戰士?誰?”

    皮皮蔔氣極:“當然是那個叫胡憶的家伙了,對他為什麼能夠變身巨人的原因,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嗎?”

    喜木“哦”了一聲,隨即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小余家裡胡憶的事的?那場生日聚會,我好像沒帶你去吧?”

    “這還不是你的小紅龍,做的好事?”皮皮蔔哼道,“當年在故鄉,我們皮皮家族被卜靈星上的另外一個超級大族擊敗,整個家族亡滅在即,我作為家族少主,當然要想辦法保存自己的生命,以圖將來報仇了……”

    喜木很是好奇:“你說這些,跟你怎麼知道生日聚會發生的事,有什麼關系?”

    “好好聽,就知道有什麼關系了。”皮皮卜白了他一眼,“你們人類就是這麼膚淺,連道清因果這麼淺顯的道理也不懂,難怪你們的腦細胞,有一大半,都是整天用來睡覺的……”

    喜木連忙打斷:“好了,好了,皮皮卜先生,你還是快點道清因果吧!人類腦細胞的事,我們下次有空再來研究。”

    皮皮卜哼了一聲:“下次研究就不必了,等將來我的精神波力恢復一些,直接複製在你的腦海裡,哪個還耐煩來跟你細說。”他停頓一下,繼續道:“皮皮卜家族即將亡滅的時候,我來到家族寶庫,當時的我,可真是既沮喪又灰心啊!萬千戰器和強化至篇,此時已經用不上了。鑒於敵族超級龐大的勢力,穿上家族至寶遁空甲游存於母星周圍幾十光年內的打算,也完全不用考慮。萬般無奈之下,我一咬牙,一狠心,就做了一件讓自己倒足大霉的事情來。”

    喜木忙問:“什麼事情?”

    “我把自己的思想儲存在紫憶水晶裡,打開家族最大的宇宙黑洞,將距離調到最遠,漫無目的地隨機傳送。這件事情雖然讓我的身體,在黑洞強大的溶噬之力下徹底無存,但能夠憑借紫憶水晶超強的防護保存住思想,為家族留下復仇火種,其倒霉程度,並不算多大。”皮皮卜哭喪著臉,狠狠嘆息一聲:“可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黑洞即將開啟的時候,一時鬼迷心竅,把倘在幼年階段的小火靈,拉到了思想界域裡來……”

    喜木忍不住說:“皮皮卜先生,小紅龍……小火靈,到底是什麼生命體啊?在巨龍山上,它怎麼連鐵鏈都能熔穿?”

    “這個問題很難解釋。”皮皮蔔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用你們地球人能夠明白的大略意思,小火靈,就是一種類似生物磁石的有自主行為的靈魂體,它能夠吸收宇宙間屬於自己一脈的能量,並在自身盈滿無法再存的情況下,將這一部分能量分離出去。其分離出去的能量,因為精純度極高,一直被當作強化生命過程中,最安全最有效的穩定物質使用。在很多宇宙超級文明裡,火靈水靈一類的靈魂體,都是被當作頂級至寶供養的。本來在逃亡的旅途中,帶一只能夠儲存火能量接濟自己的小火靈,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可在慌亂無比的情況下,我卻忘了,火靈一類靈魂體,是必須先經過血嘗之禮後,才能帶入思想界域的,一念之差,我完全杯具了……”

    喜木聽到血嘗兩個字,隱約之間,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是說,想讓小火靈認主,必須讓它先品嘗過自己的鮮血,否則就不能成功?”

    “不但要讓它品嘗自己的鮮血,還要讓它對鮮血的主人,是否值得自己追隨,做出完全自主的判斷。”皮皮卜嘆道,“可我的身體,已經在宇宙黑洞裡毀滅了,沒有肉身,哪來的鮮血給這混蛋東西品嘗?黑洞盡頭,我們墜落在了地球上,這個混蛋東西,一得自由,馬上附身在一只松鼠上,做起自己的鼠大王來。再後來,它被你捕獲,陰差陽錯,嘗到了你額頭上的鮮血。他爹的,老子堂堂一族少主,放眼整個宇宙也有名頭的超級英雄,就這樣不明不白,栽在它手裡了。”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10:37
第十四章  強化戰士

    喜木聽到這,總算明白了一些前因後果,看著皮皮卜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他勸道:“皮皮先生,小紅龍只不過認了我,對你的傷害,也不算多大,你就別生氣了。”

    “對我的傷害不算多大?”皮皮卜氣得什麼也不顧了,大吼道:“它進入過我的思想界域,知道我們皮皮一族的特性,在巨龍山上,它不但自己嘗血認你為主,還把你的鮮血塗在我的紫憶水晶上。他爹的,它知道如此一來,我就等於被你種下了血忌,不但能遙感你經歷的一切,而萬一你不小心掛了,血忌之力發作,我也會消逝大半靈魂。混蛋東西,它把我一個可以存在萬年的靈卜星強者,綁在了一個只有百年生命的地球人身上,對我的傷害,還不算多大?”

    喜木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因為遙感了我經歷的一切,才知道生日聚會上發生的事的。咦,既然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綁在了一起,那我……”

    皮皮卜冷冷說:“人類,我希望你正視一下事實,別打用生命鏈條威脅我的主意。惹火了老子,老子最多吞噬掉你的思想,豁出去當只有一百年生命的人類,也不會讓你牽著鼻子走的。”

    喜木說:“皮皮先生,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你既然能遙感我經歷的一切,那你有危險的時候,我會不會知道的?你失去了身體,沒辦法對抗別人,萬一受到欺負,我能及時知道嗎?”

    皮皮卜一愣:“你想幫助我?”

    喜木點頭:“小紅龍認我為主,你沒了幫手,孤孤單單的,我想幫助你。”

    皮皮卜好一陣沉默,語氣有些異樣地說:“你不用擔心我,我生活的母星,空間環境和地球大為不同,在這裡,是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傷害我的靈魂之體的。你若想幫我,就把小火靈儲存起來的火能量分一半給我,只要在你生命的一百年裡,我能夠壯實自己的精神波力,達到重新凝結身體的地步,還是有機會擺脫血忌,存活下來的。”

    他似乎覺得這樣說話,很是不適,哼了一聲後又說:“好了,前因後果已經交待清楚了,有關那個半成品一級強化戰士的問題,你可以問了。”

    喜木想了想,問:“什麼是強化戰士?”

    “強化戰士就是強化過的生命體,浩瀚宇宙中,雖然有極小一部分生命體,從一出生就具有極其強大的肉身和精神,但絕大部分的生命,其初時基因,都是很脆弱的。而在弱肉強食的宇宙規則中,脆弱的族群,是很容易被淘汰的。因此強化,就變成了一個很主流的提高族群實力的最佳手段。當然了,除了強化戰士之外,有些特殊的種族,還發展出了獸化戰士,突變戰士等等非主流、但也非常強大的進化方式。”

    “那麼……成為強化戰士,有什麼要求嗎?”

    “當然有要求了。”皮皮蔔說,“成為強化戰士的生命體,對身體素質,要求極高。而成為強化戰士之前,不但要對自己的基因做一些基本修改,其強化過程,還要不斷以精純的能量餵養,並依照強化圖譜,同步修改自己的基因。在一到四級的強化過程中,因承受不住強化能量,爆體死亡的強化戰士比例,高達百分之九十。”

    喜木一驚:“這豈不是說,十個強化戰士裡,只有一個能夠成功強化嗎?”

    皮皮卜嘿嘿一笑:“成功強化?你想得也未免太簡單了。四級強化戰士或許在地球上很強大,但在一些生命星球的超級大族中,這個等階的戰士,連入門的資格也沒有。而強化到了四級後,每前進一個等級,付出的努力和爆體而亡的風險,也比上一個等級高出不止十倍。成功強化?除了那些經歷九死一生,強化到十級頂尖的戰士,誰敢說出這樣的話?”

    喜木嘆道:“既然強化戰士風險這麼大,那還去強化他干什麼?大伙兒好好地過日子,不是很好麼?”

    皮皮卜笑了笑:“你說出的這話,就是孩子話了。強化戰士的風險雖然大,但獲得的利益,也絕對是等值的。試想一下,一個一級頂峰強化戰士,就可以赤手空拳抵擋穿甲彈,輕易掀翻一輛坦克;一個五級強化戰士,就可以發出強化波,擊落千米高空的戰機。這對那些隨時可能被敵手覆滅的種族來說,其意義,又豈是死上一些族人,可以比擬的?”

    喜木沉默片刻,說:“既然強化戰士在宇宙中這麼重要,那為什麼到今天為止,我都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稱呢?還有現今的地球上,已經有多少名強化戰士了?”

    “你沒聽說過強化戰士這個名稱,很正常,因為地球文明,還遠未達到接觸這個層次的高度。你們的強化技術,很明顯,是外星文明帶來的。”皮皮卜懶洋洋地說,“至於地球現在有多少名強化戰士,我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你們的強化組織也沒有遞交詳查報告給我,因此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喜木又靜了一會兒:“那麼強化戰士的等級,一共有多少級?是不是到了十級後,就到達頂峰了。”

    “強化戰士,到十級也就到頂了。之後如果繼續提高,會進入另一個質變的層次。當然了,這個層次,宇宙強族中都極少有人到達,更別說你們地球人類這麼孱弱的種族,因此你是否知曉,完全沒有意義。”皮皮卜說,“你倒是考慮一下,想不想當個強化戰士?以你不同尋常的肉身和精神,強化到三五級,倒是一點困難也沒有的。”

    喜木說:“成為強化戰士後,是不是和胡憶一樣,每次施展能力,都要變身巨人?要是那樣的話,強化戰士,我才不當呢!”

    皮皮卜氣道:“我不說了嗎,那只是個半成品一級強化戰士,依靠擴張的經脈,才能釋放出能量,不變身巨人,他哪來的力氣?真正的強化戰士,除了一級時須變身巨人外,以後的能量輸出,是可以用本體形像施展的。當然了,如果你不在意形像,在三五級的時候,依舊變身巨人,那麼你的力量,會比本體形像施展,強上那麼一丁點兒。”

    “不學。”喜木搖搖頭,“人類又不會滅亡,就算滅亡了,也有別的有本事的人去撐著,強化戰士,我才不當。”

    皮皮卜誘之以利:“當了強化戰士,不但具有超強的戰鬥能力,過了五級後,只要配以適當的戰器,短暫翱翔太空,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到達十級後,更是單憑生命力量,就能做長時間的星際旅行。這麼說吧,成為一個強化戰士,是所有宇宙生命,衝出母星的必修課,你難道還不動心?”

    喜木好生奇怪:“我在地球上生活的好好的,衝出去幹嘛?九死一生當強化戰士,最大的好處,就是衝出自己生活的星球?照這麼說的話,我更加沒興趣當了。”

    皮皮卜氣極:“傻小子,宇宙的資源有多大,洞天福地有多少,你知不知道?我給你舉幾個例子,織冷星的慕黑森林中,生長著一種叫做小裂果的果實,只要吃上一顆,就能徹底洗淨你們人類基因中的雜質,讓你的壽命,長上三四倍。你動不動心?水籽星的大海深處,有你們人類的遠久近親歡魚人,他們之中的女性,不但個個靈動活潑,貌美之極,和她們交配,還能體驗到你們地球女性,永遠無法給予的、超過萬倍的極樂快感。你,動不動心?好,再給你一個狠的,黑暗之星上,暗神殺族生產出一種叫做暴風狂宇的戰器,每一件配備十億束風宇光刃,體積卻只有你們人類的手指那麼大,其生物成份,可以完全溶入你們的身體裡。而它發出的風宇光刃,卻是連十級強化戰士,都為之顫抖的絕頂殺器。可以這麼說,只要擁有一件暴風狂宇,你就等於擁有了一大片星域,大權在握,億萬美食億萬美女予取予奪的感覺,總讓你動心了吧!”

    他接連說了三個在地球上根本無法想像的好處,喜木卻連搖了三次頭,說:“皮皮先生,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興趣。你還是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吧,我爺爺生了病,我明天早上,還要回去給他治病呢!”

    皮皮卜很是生氣:“傻小子,你怎麼這麼不通情理呢?當強化戰士的好處這麼多,你怎麼就不動心呢?”

    喜木奇道:“皮皮先生,你這麼著緊我當強化戰士,莫不成我當強化戰士,對你也有什麼好處?”

    皮皮卜無奈之下,只得透了實情:“因為血忌的關系,你理論上,已經成為我半個主人了,你強大與否,對我精神波力的提升,有著無法估量的好處。唉,這麼說吧,你若是個十級強化戰士,我甚至可以不用任何手段,直接利用你強大的腦波,就能凝聚元素,結出自己的肉身來。”

    他這麼一說,喜木倒不反抗了:“哦,原來是這樣啊!好吧,我可以試著當當強化戰士,不過如果感覺到危險,我會馬上放棄的。還有,強化的課程,必須等我回老家,治好我爺爺的病,才開始。”

    皮皮卜大喜:“好,好,沒問題,這樣吧,我先把強化戰士前三級的學課,複製在你的腦海裡,這可是比你們地球上的強化學課,先進很多,詳細很多的法門哦。還有,我暫時就不回紫憶水晶了,你如果有難題找我,就回自己的思想界域裡來,進入的法門,我也一並複製給你……”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10:55
第十五章  載你回家

    “喜木哥哥,醒醒,醒醒。”一個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與其一道的,還有一只細滑的小手,正不停拍打著他的臉頰。

    “小奇兒,你……是你麼?”迷迷糊糊中,喜木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兩張關切的臉,一張是小奇兒的,一張,則是曲仙的。

    “喜木哥哥,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一見他醒來,小女孩心裡的激動,頓時到了極點。撲在他的身上,只是哭泣。

    “小奇兒,你怎麼啦?我只不過睡了一下,你別擔心呀!”輕拍身上的女孩,喜木這才發覺,一旁的曲仙,臉上滿是疲倦之色。“曲仙,你很累麼?”他問。

    曲仙沒好氣地說:“當然很累了,換作你一夜不睡,想了一千個法子,卻依然沒能把一個睡得像死豬的人叫醒,你累不累?”

    “你一夜沒睡?”喜木一怔,隨即醒悟過來:“你是說,我已經睡了一夜了?”

    “不是睡了一夜,而是睡了一夜,外加一個上午。”曲仙糾正道,“你沒聽見小奇兒的聲音都喊啞了嗎?昨天晚上我一回來,就看見你躺在地上,小奇兒拼命地喊你。把你弄到床上去後,她片刻沒停,整整喊了一夜,我叫她休息一下,她怎麼也不肯。”

    喜木撫了撫小奇兒疲頓不堪的臉龐,說:“小奇兒,累著你了,喜木哥哥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覺,會睡得這麼死。”想著在思想界域和皮皮蔔的一段談話,他怎麼也想不通,時間會過去那麼久。

    小奇兒啞著聲音說:“我不累,只要哥哥能醒來,我就一點也不累。喜木哥哥,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突然倒在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真是把我嚇死了……”

    喜木嘆息一聲,忽然間,他想起一事,忙一骨碌起身,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曲仙說:“是啊!太陽早就日上中天了,你睡了一夜,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買……”

    喜木卻早已顧不得這些,三下兩下收拾了幾條衣褲,把小紅龍和紫水晶往背包裡一塞,就往外面跑,嘴裡說著:“曲仙,你待會送小奇兒去小新小蝶她們那裡住幾晚,我老家的爺爺生病了,我要回去幾天,等回來後,我會去小新小蝶那裡,把小奇兒接回來的。”

    “你爺爺生病了?你這家伙,怎麼不早說,你的錢夠不夠……”曲仙急忙喊道。

    “錢我身上帶著有,就是這幾天,麻煩你多照顧小奇兒了。告訴小新小蝶,這次,算我欠她們一個人情……”

    聲音越傳越遠,轉過街角,很快消失。

    ……

    轉過街角,喜木認准車站的方向,開始狂奔。不料沒奔去多遠,一個熟悉的身影,卻讓他在前方止了步。

    “你……你怎麼在這兒?”路旁一輛女式摩托車前,一個個子高佻,長相白皙的女孩,正一臉疲意地四處張望,一瞧見他,頓時滿臉喜色。赫然是昨夜與他分開的落晴雨。

    “我……我……”落晴雨的聲音略有顫抖,“昨天晚上,你走得太急,我沒能跟上。回到學校後,我怎麼也放心不下,於是借了朋友的摩托車,騎著車子打聽一夜,才打聽到你住在這附近,我不知道你詳細的住址,所以……一個上午,我都站在這裡等。”

    她一夜未眠,滿腦子都是喜木一臉鮮血,倒地而亡的情形,此時突見他的真人,心頭激動再難掩飾,撲上去一把抱住他,哭著說:“你沒死,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喜木心中感動,對她帶自己示威胡憶的舉措,也不怎麼記恨了,輕輕地說:“我沒事,你放心吧!一夜沒睡,你肯定很倦了,快回去休息吧!”

    落晴雨嗯了一聲,看著他手裡的背包,問:“你要遠行?”

    喜木點點頭:“嗯,老家出了點事,我要趕回去幾天。”

    落晴雨忙問:“你的老家,在安行市的哪個方向?”

    “南方。”

    “呀,南方的道路,今天早上已經全線封鎖了,據說是昨天傍晚的流星砸毀路面,鋪路工人,正在全力搶修。估計三兩天內,還通不了車的。”

    喜木大驚:“你怎麼知道的?”

    落晴雨解釋:“這個周末,我本來打算和兩個同學一起,去南方的農家小院度過的。可今天早上,同學打來電話,說南方客車全部停發,農家游去不成了。她姑姑是車站裡的售票員,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喜木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這……這可怎麼辦?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趕回去的。”

    落晴雨輕聲問:“你回老家,是家裡出了什麼急事麼?”喜木說:“我爺爺糖尿病復發,我今天必須趕回去送他住院,否則拖了病情,後果不堪設想。”

    落晴雨想了一下,問:“你的老家,離安行市有多遠。”

    “大概兩百多公里吧!”喜木說。

    似乎下了一個決心一般,落晴雨說:“你上車來,我用摩托車載你回去。”

    喜木一驚:“這……這麼遠的路途,你一個女孩子,成不成的?”

    “如果是冬天,當然不成了。”落晴雨笑嘻嘻地說,“不過現在是夏天嘛,騎摩托車又不冷,兩百公里沒多遠,我開快一些,三個小時就到了。”

    “那……”雖然心中過意不去,但想著老家病臥床榻的爺爺,喜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說:“就麻煩你了,等到了老家,安定好我爺爺後,我帶你上西風山,好好看看山上的風景。”

    落晴雨笑道:“好啊好啊,我一直想去南方的山村玩玩,可惜一直不得空,有這個機會,當真太好了。”

    商議既畢,喜木也不多作客套,坐到了落晴雨摩托車的後座。先去一個市內加油站加滿油,就由喜木指點路途,向著南方駛去。一路上烈日當空,風輕雲淡,因為封鎖了道路,整條大道,幾乎只有他們這一輛車子行駛,落晴雨沒了安全顧忌,踩緊油門,很快便騎過百里路程。

    不料到了一個山口前,一排路障,卻阻住了前行的路。兩名身穿軍裝的軍人,伸手擋下他們。

    “前面的路已經封了,暫不通行,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軍人敬了一個軍禮後,如是說。

    喜木看了看兩名軍人背上的自動步槍和腰間的手槍,心中疑慮叢生。如果攔路的是兩個交警,他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可現在攔路的是兩個荷槍實彈的軍人,就讓他不得不感到事情,似乎有一點嚴重。

    落晴雨哀求道:“兩位軍哥哥,我這位朋友在老家的爺爺生了重病,必須今天趕回去。你們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

    兩個軍人倒還客氣,說:“小女孩,不是我們不放你過去,實在是這一區域,實行了軍管,任何車輛不得駛入。軍令如山,我們也沒有辦法。”

    落晴雨好奇地說:“不是說前方路面,被流星隕石砸壞了麼?有必要軍管這麼嚴重嗎?”

    軍人說:“這我們就不知道了,總之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攔住車輛,必要時,可強行驅逐。”

    落晴雨還待再言,喜木卻扯了扯她的衣衫,說:“算了,我們先回去吧!”落晴雨說:“不去給你爺爺治病了?”喜木說:“他們肯定不會放行的,衝又衝不過去,先回去,再作道理。”

    落晴雨無奈,只得調轉車頭,沿來路返回。駛離了兩名軍人的視線後,喜木說:“停車。”

    落晴雨停下了車,問:“怎麼啦?”

    喜木說:“我知道另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前方的崗哨,重新上路,不過,得爬兩個山坡。”

    落晴雨一驚:“爬兩個山坡,那這輛摩托車……”

    喜木說:“沒事,我背著摩托車,你跟緊我,兩個小山坡,怎麼也爬上去了。”

    落晴雨半信半疑,但她在小余家的生日聚會上,曾見喜木打倒過變身巨人的胡憶,對他的信心,還是挺足的。於是由喜木指點,兩人駛下一條小路,到了一個小山坡前,喜木喊停,將摩托扛在肩上,囑落晴雨抓緊自己,幾下快爬,上了山坡。

    過了這個坡後,另外一個山坡頂上,果然一條大道橫行。落晴雨此時,已對喜木完全信任。扯著他強健的身軀,兩個少年,一起爬上了這個略陡些的山坡。

    將摩托車小心地放在道路上,喜木臉不紅心不跳,落晴雨卻已經氣喘吁吁,嬌聲說:“喜木,你不累麼?”喜木說:“不累,你這輛摩托車,也沒多少重。”

    落晴雨喘著粗氣說:“摩托車沒多重,也只有你才敢說。我空著手爬上來,都累得夠嗆。”再歇息一會,重新發動車子,囑喜木在後座坐好,說:“不知道前面,還有沒有崗哨的?”

    喜木心頭有些沉重,他雖掛懷爺爺的病情,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回家,但把落晴雨拖著同赴險地,心裡卻是很過意不去,叮囑道:“你開慢一些,一看情形不對,馬上停車。不管怎樣,都不能讓自己身涉險境。”

    落晴雨聽著他關切的語氣,嫣然一笑:“放心吧!我這條小命,自己珍貴著呢!實在不行,我就調轉車頭躲在你背後,讓你做我的護花使者,幫我擋槍。”一踩油門,狂飆而去。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11:06
第十六章  外星殺劫

    這一路去,倒沒再發現崗哨,大約軍管的軍官誰也沒有想到,有人會扛著一輛摩擦車上路,因此堵住道路的兩頭,也就算了。

    然而急駛十多里後,形勢急變。

    前方道路的正中,一個足有三四層樓高的巨型圓蛋半入泥土,半露地面,圓蛋的顏色,竟是完全透明的。如果不是有人用綠漆沿著圓蛋的邊緣畫了一圈,估計落晴雨會一頭撞上去,而依然不知。

    不過這當然是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

    而現在,圓蛋的周圍,卻站滿了人。

    數以百計的荷槍實彈的軍人,呈圓形圍在圓蛋的四周,一個身穿軍官服飾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離圓蛋不到一米的地方,眉頭緊皺。

    他的身後,一個穿連衣裙的女孩手拿話筒,一個穿黑色制服的男孩肩扛攝像機,在三名軍人的保護下,兩人都緊張得簌簌發抖。

    “吱”一聲剎車急剎,喜木一翻落地,雙手扣住摩托車的車頭和車尾,在遠方軍人未曾回過神來的剎那,急竄而出,躲在了路旁一個山坳後。

    “什麼聲音?”等到中年軍官目光掃來的時候,大道之上,早已人跡空杳。晃了晃頭,軍官沒有把剛才耳中忽然響起的一聲雜音放在心上,和眾多手下一樣,他也認為,太長時間專注一件事物,是會讓自己產生幻覺的。

    “隊長,動手吧!”他的身後,一個聲音傳來,他的副官提出建議,“除去昨天隕石雨後發現這個巨型透明蛋,到我們趕來的四個小時,我們已經在這個天外來客前站了整整十五個小時了。喊話、敲震、脈衝、聲波等手段都已用盡,對方還是毫無反應,再不使用終極手段剖開,恐怕時間越久,消息走露的風險,會成倍增大。而且,李將軍那裡,已經催問多次……”

    “生物掃描,真的沒有發現蛋內有生命特征嗎?”軍官打斷手下的說話,冷冷道。

    副官點頭:“沒有熱能,沒有有機物,也沒有任何空氣與水,隊長,這是個死蛋。”

    思考了好一會兒,軍官揮揮手:“好吧,剖開它,記著,只剖開表層,一看情況不對,馬上停手。”

    四下的軍人見隊長揮手,全部退開十米。一個頭戴防毒面具、身穿防護服的軍人拉動電鋸,上前對著圓蛋,鋸下。

    “嗖!”

    沒有任何阻礙,電鈕直至腳下,如果不是早有准備,這一下,幾乎就鋸中了他自己的防護服。而電鈕抽出之後,這個透明圓蛋的表面,卻連一絲痕跡也沒有。

    就好像,它只是個幻影,或者,只是一團氣體。

    軍人甚是不信,舉起電鋸又再鋸入,這次他的動作很慢,慢慢插入,慢慢鋸下。很快,他發現,圓蛋不是氣體,也不幻覺,只不過在他的鋸鋒前,圓蛋會自行裂開,而電鋸過後,則會自行彌補。

    “剖不開!”用盡力氣橫衝直撞地將電鋸揮舞了一會後,軍人終於妥協,轉過身,對他的隊長說。

    “剖開了。”他的隊長,卻望著圓蛋,臉色凝重地說。

    軍人回首,果然,近十米高的圓蛋,從頂上開始,一條裂痕直至腳下。滾滾黑煙從蛋中冒出,這個外表透明的蛋體中,竟裹帶了比它體積還要巨量的煙霧。

    只片刻,原本明媚的晴空,就變成朦朧的黑夜。

    “帶面罩!”軍官冷冷下令。

    四周的軍人身上,都攜帶有簡易型的防毒面具,見此情形,哪個還不趕緊戴上?兩個負責攝影和錄音的小記者,則慌得攝機話筒也不要了,丟在地上,七手八腳往臉上罩面具,戴了好幾次,才在一旁軍人的幫助下,戴好面具。

    黑煙迷漫,很快將喜木和落晴雨處身之處,也籠罩了。

    雖然不知道黑煙是否有害,但本能還是告訴喜木,要遠離這些東西。他對落晴雨說:“你快騎上摩托車,沿來路駛回,這些黑煙的籠罩範圍,只有幾百米,出了這個界限,就是安全的。”

    落晴雨說:“你呢?不和我一起去麼?”

    喜木說:“我想看看圓蛋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這對證明我一個朋友的說話,很重要。”

    落晴雨搖頭:“你不去,我也不去,反正黑煙已經飄過來了,要死,我們早死了。”她不但不逃,借著黑煙遮身,還往前移動十幾米,一副比喜木還要好奇的樣子。

    喜木無奈,只得緊緊跟上。圓蛋中,黑煙終於冒盡,一個渾身漆黑,仿佛從煤堆裡打了七萬三千個滾的半人半鱷生命體,出現在了裡面。

    他的上半身和人類極其相似,眼、鼻、耳、嘴,無一缺失。寬闊的胸膛,修長的手臂,無不昭示著他與人類的近親關系。可他的下半身,就讓人不敢恭維了,四只鱷魚一般短小粗壯的腿,配上金光閃閃的鱗片,和十釐米長的爪甲,讓人感覺怪異之余,還會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名稱:侏儒。

    “嗡嗡嗡嗡……”一種極其古怪的震顫音調,自半人半鱷嘴裡發出,乍一聽,似有萬千蜂群,剛從頭頂飛過。

    “生物掃描,沒有發現生命特征?”軍官冷冷回首,怒視他的副官。副官則用眼神,將責怪之意,傳達給了後面一個站在高大儀器前的白髮老者。

    這個白髮老者,此刻正瞠目結舌地對著面前的儀器,吃吃地道:“這……這不可能,細胞顯示為已死亡,皮膚密度是水密度的七點三倍……不對,細胞不是已死亡,而是處在極度的深眠之中,他……大家小心,這個擁有鋼鐵般皮膚的外星人,已經開始甦醒了!”

    其實不用他說,軍人們也已發現半人半鱷生命體的不對勁,原因之一,就是他身上原本漆黑的肌膚,已隨著濃煙的散發而褪色,漸漸變成一種充滿活力的青紫。

    而另一個更為直觀的感覺,則是半人半鱷的左手間,忽然冒出來的一把火銃。

    色澤古樸,槍口巨大的火銃。

    軍官的表情,隨著這把火銃的出現,而變得非常嚴肅,他從腰間拔出配槍,對準對方。在他的帶動下,所有的軍人槍口,一致指向半人半鱷。“我不管你是誰,不管你來自哪個星球,不管你來到地球有何目的,更不管你是否能夠聽懂我說的話,現在,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請你配合我們地球人的禮節,放下手裡的武器,我很確定那是一件武器,放下它!”鄭重的聲音中,軍官開始了他的從軍生涯裡,第一次外星交流。

    “嗡嗡嗡嗡……”的聲音再次響起,半人半鱷舉起他手裡的火銃。

    高高舉起。

    軍官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去,因為在地球人的眼中,半人半鱷的這個動作,代表著一個很明顯的意思。

    舉手,投降。

    “上兩個人,下了他手裡的武器。記著,戴上厚手套,別觸碰他的身體。”軍官下令。

    兩名軍人依言上前,戴上厚皮手套後,就去下半人半鱷手裡的火銃。不料就在這時,半人半鱷另一只空著的手忽然張開,扣住一名軍人的頭顱,只一捏,鮮紅的血液混合著腦漿,就飛濺開來。那情景,便如一個西瓜被鐵棍砸中,碎了一個淋漓盡致。

    另一名軍人反應神速,在半人半鱷捏破同伴頭顱的同時,他收回手臂,甩丟厚皮手套,從腰間摸出一把軍用匕首,反手一匕,刺向對方頭頸。

    “叮”的一聲,匕首刺中頭頸。

    但也僅僅是刺中而已。

    鋒銳無比的軍用匕首,刺在半人半鱷青紫色的頭頸上,卻連一點表皮都沒有刺穿。半人半鱷一臂橫掃,軍人立刻步了同伴的後塵,頭顱稀爛,一命嗚呼。

    “開火!所有人,都給我開火!”原本因為懼傷手下而沒有開槍的軍官見此,睚眥欲裂,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

    所有的槍口,立時爆發出憤怒的狂吼,數以千計的子彈在一秒鐘時間內傾瀉在了半人半鱷身上。“叮叮叮叮……”的鋼鐵互撞聲中,他手裡的火銃,忽然開始閃光。

    藍幽幽的光芒,好似一束鮮花,綻放在了火銃口上。

    鮮花的背後是什麼?

    鮮花的背後上鮮血。

    另一道淡藍色的幽芒,在火銃閃光的同時,出現在了軍人隊伍裡。沒有任何征兆的,五名軍人齊腰被斬,十截斷軀橫躺地上,怒睜的雙眼,似乎到了死亡的前一瞬,依然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

    “這……”軍官一怔,但隨著半人半鱷火銃再次閃光,又有四名軍人被藍芒斬為兩截後,他已明白禍患的來源,聲嘶力竭地喊道:“大家分散開來,別聚攏一處,對方手中武器閃光的時候,要時刻注意身邊的危險。狙擊手,用穿甲彈,射這狗娘養的一個對胸穿透!”

    “砰砰”兩聲槍響來自馬路兩側的山頭上,兩個埋伏已久的狙擊手,發出了威力巨大的一槍。猛烈的衝擊力,將半人半鱷擊倒在了透明圓蛋裡。

    “他倒下了。”軍官大喜過望,率領手下,便要衝上前去。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11:28
第十七章  奪銃

    藍光閃起,軍人腰斬的時候,喜木就在催促落晴雨:“我們快點離開,外星人不分平民與軍人,我們再往前去,他會將我們一同斬殺的。”

    落晴雨雖然被血腥的場面驚悚得渾身打顫,天性中的好奇,卻還是讓她捨不得就此離去,強撐著說:“不怕,那個外星人已經被打死了,莫如我們跟上前去看看,說不定他的飛船裡,有些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呢!”

    喜木搖頭:“他沒有被打死,如果僅憑一個狙擊手就能要了他的命,那他遠航星際來到地球,就顯得很可笑了。”他嘴上這般說,心裡卻想著在思想界域裡,皮皮卜所說的一個一級頂峰強化戰士,就能赤手空拳抵擋穿甲彈,一時頗為嚮往。

    落晴雨不信:“他被擊中的,可是穿甲彈噯,連鋼鐵都能擊穿,況且他一個血肉之軀……”

    她的聲音猛然停止,因為就在此時,軍官的聲音遠遠傳來:“大家快退,外星人沒有死,兩邊山上的狙擊手,剛才有光芒在山頭閃過,你們有沒有事?”

    兩邊山頭風聲寂寂,再無槍聲發出。

    到了這個地步,落晴雨好奇心再重,也知道耽擱不得,和喜木一齊轉身,沿來路奔回。

    一種極度的危險感,在喜木剛剛起跑的時候,忽然充填他整個胸臆。沒有絲毫猶豫,喜木伸手在落晴雨背上狠狠一按,自己身子,也跟著傾倒。

    淡藍色的幽芒,在他們頭頂掠過,毫釐之差,落晴雨的長髮被斬斷,喜木後背,也是血淋淋的模糊一片。

    不過這點小傷,卻沒有影響他的動作,翻身而起後,喜木不再奔逃,反而朝圓蛋的方向跑去。

    落晴雨驚道:“喜木,你去哪兒?”

    喜木說:“我去鬥鬥外星人,給你爭取逃跑的時間,兩個人一起跑,誰也逃不掉。”

    落晴雨大驚:“喜木,你別犯傻,外星人連軍隊都打不過,你上去,不是送死麼?”

    喜木語音堅定:“你別擔心,我有辦法。”

    他嘴上說有辦法,可心裡面,卻著實沒什麼底。但外星人既攻擊了他們一次,也就意味著,以後的每一次攻擊,都會對落晴雨的生命構成威脅。

    落晴雨因為自己才身處險境的,對喜木而言,只此一個理由,就足以讓他迎戰半人半鱷,而毫無怨言了。

    疾如流星,他奔近了圓蛋,外星人青紫色的臉龐,已清晰可見。

    加速!

    看見外星人的那一剎那,喜木猛然加速,整個人好似一顆流石,以肩膀為武器,撞向了對方。

    “砰!”兩強相撞,塵煙四起。

    喜木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筋斷骨折的痛苦,而鋼鐵般的外星人,也在巨大的衝擊下,再次摔倒。

    喜木顧不上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身子高高躍起,一肘,擊在了外星人的面門上。

    “嗡嗡嗡嗡……”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怎麼聽都像在喊痛。

    但痛歸痛,外星人的另一只手,卻還是在喜木擊中面門的同時,抓握住他的手腕,一只尖爪鋒利的腳掌,蹬向喜木的腹部。

    這一蹬若中,哪怕喜木體能遠超常人,也只有肚破腸斷一途。

    仰天一聲吼,喜木額頭上的海馬狀生命體瘋狂旋轉,他被抓握的手臂往下一按,膝蓋上提。間不容發間,外星人的尖爪,刺在了他的小腿上。

    鮮血,泉水一般流出,然喜木此時,潛藏心底的鬥志,卻已如火旺燒。他用自己的腦袋為武器,不停撞擊外星人堅硬的頭顱,一下,兩下……十下……二十下……在喜木付出額頭鮮血淋淋的代價後,外星人的一只眼睛,也在撞擊下爆裂,流出青紫色的液體。

    “嗡嗡嗡嗡……”的痛喊聲中,外星人終於忍受不住喜木不要命的撞擊,開始排斥他。原本抓握手腕的手掌,變成了推搡,四只粗悍的短腿,也開始亂蹬亂踢,只求能將喜木踢離自己。

    喜木一得自由,手掌立刻抓向外星人手裡的火銃,拼命至今,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外星人行動並不如何快捷,唯一能對落晴雨形成威脅的,只有這把火銃,只要將其奪走,便算解了落晴雨的隕命之險。

    外星人也知曉其中的利害,握著火銃的手死活不放,銃口藍光連閃,他竟然冒著傷及自身的危險,以較小的藍色裂痕,回襲喜木。

    喜木目光沉沉,抓住火銃的手不松反緊,拼命搖動,果然,銃口一被搖晃,藍芒便難命中,外星人連發數道,都斬在了兩人身旁。

    趁此機會,喜木一手伸出,摸起地上一把軍用匕首,狠狠扎向外星人握銃的手腕。

    這把匕首曾被軍人用來扎刺外星人的頭頸,結果卻是毫髮未傷。此刻被喜木扎下,威力大是不同,雖然不能斬斷外星人的手掌,但匕尖入肉,刀刀見血,卻還是有保證的。

    “嗡……”終於,外星受不了這般瘋狂的扎刺,鬆開了握銃的手掌。喜木搶得火銃,立刻停手,身子躍起,認准一個方向,拼命狂奔。

    外星人狂怒的聲音,隨之傳來,原本裂開的圓蛋,再次收攏,蛋體下方,四只機械長腿伸出,朝喜木快步追來。

    喜木沉心靜氣,一力狂奔,若在平日,以圓蛋並不太快的速度,是怎麼也追不上他的。但他今日被外星人尖爪刺傷小腿後,又被對方亂蹬亂踢劃傷膝蓋,奔行數百米,已覺腿部疼痛之極,速度,自然慢了下來。

    眼看圓蛋越追越近,喜木正思量著要不要拋開火銃,吸引對方注意力,好讓自己脫身,身旁摩托車的聲音響起,落晴雨急聲道:“喜木,快上車,我載你跑。”

    喜木大喜,一翻身,上了落晴雨的摩托車。落晴雨俟喜木坐穩,立刻將油門踩到最大,摩托車揚起一股黑煙,飛駛而去。

    十米,百米,千米……終於,在狂駛一百多公里後,圓蛋,被拋到了遙不可見的後方。

    “停車。”喜木輕拍落晴雨的肩膀,“我們現在已經安全了,你先休息一下,再開吧!”

    落晴雨能夠疾駛如此長的路程,全仗極度恐懼下激發的潛力,此時一聽喜木說安全了,頓覺手腳發軟,再也控制不住車子,一個側翻,兩人同時滾下路面,落在了路旁一個小池塘中。

    “荷花,你看,哇,好美的荷花,好美的山景。”池塘水淺,僅及兩人腰身,幾下撲騰站穩後,女孩兒的第一反應,竟是對著滿塘荷花喜笑顏開。

    “好美?”喜木一愣,不過隨即,他也看清了眼前的美景。

    抬頭遙望,高山浮雲淡嵐,青松如洗,顯然剛剛經歷過一場雷雨,一條瀑布,從山之巔頂飛流直下,似白玉翡翠。瀑布落處,只在前方幾百米,濛濛細雨,不時隨著微風吹來,撫面清涼之余,更點綴得一塘怒花盛放的美蓮,滋潤新穎,如詩如畫。

    景美,花美,但。

    人更美。

    花叢之中,女孩渾身濕淋,本就單薄的夏衣,愈加遮掩不住可比花嬌艷的玲瓏身材。一眼望去,山峰圓藍,頸白耳柔,讓人剎那間,有一種一池荷塘花將燃的炎熱。

    “你……你在看什麼?”欣賞完如畫美景,落晴雨卻發現,對面人兒的一雙眼睛,似乎只在自己身上轉悠,不禁瞪起了美眼。很快,她發覺了自己幾可透視的身體,忙雙手掩頸,這個欲蓋彌彰的動作一做,嬌媚人兒,更如一團烈火,幾可燒盡天下。

    “你還看?”落晴雨不僅瞪起了眼,還折下一截荷蓮,拋打過去。“我……”喜木尷尬地笑笑,轉過頭去,“我在看花。”

    “花好看麼?”落晴雨哼道。

    “好看。”

    “那……我好看麼?”

    “比花好看。”

    格格格一陣笑,女孩似乎很快樂,在喜木還沒來得及轉過頭來的瞬間,一個濕熱的吻,忽然印在了他的臉頰上,女孩逃一般爬上了馬路,扶起寂寞的摩托車,如一縷輕煙,絕塵而去。

    只留下一個帶笑的聲音傳回:“傻喜木,來追我啊!追到了我,我就讓你一生一世,看個夠!”

    “追你,好啊!”喜木微微一笑,一股柔情蜜意充填心懷,霎時間,似乎小腿上的傷,也已經無足輕重。一溜輕煙般,他竄上了馬路,撒開雙腿,向著遠方已快消失的人兒追去。

    摩托車的影子,慢慢地由小變大,顯然車上的女孩,也知道喜木的腿傷不宜太久狂奔,減慢了速度,好讓他追上。

    “喜木,你快看!”爬上一個極陡的坡道後,落晴雨停下了車子,指著遠方一座昂然巍峨的高山,臉上盡是嚮往之色。

    她的嚮往是有理由的,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渾圓的紅日立在高峰之巔,映得半山松木流霞溢彩,一大群的白鷺,恰在這時掠過山頂,將這一幅西山落日圖,從厚重凝紅,瞬間點綴成了輕靈飄逸。

    “那裡……”喜木也停下腳步,狂奔近十裡,依舊面不紅氣不喘的他,眼神中帶著一抹濃濃的故鄉之情,“就是西風山,山腳下,就是我的故鄉西風村,晴雨,我們到了。”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12:14
第十八章  老人的笑容

    站在馬路上看西風山,似乎近在咫尺,可實際上,卻還隔有七八十里路途。在喜木的指點下,落晴雨在前方一個路口下了主道,駛上一條窄小的柏油馬路。

    且不說一路上風輕鳥倦,落晴雨沿著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駛了十幾公里後,又上了一條從青石岩中打造出來的石板小道。道旁無欄杆,陡坡筆直,有幾個地方,甚至一眼望不到底,這可讓在城市裡開慣大道的落晴雨受足了驚嚇,死死抓著摩托車的把橫,檔速開到最慢,就恐一個不慎,摔下百米深淵。

    有驚無險地駛過石板小道,路面又立刻來了個飛流直下外加峰回路轉,近六十度的斜下坡,短短一公里的七個急轉彎,可著實讓落晴雨這個美女車手,嚇出了一身冷汗。

    終於,路面平坦,又見小河流水,落晴雨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她哼著輕歌,駛過一條路旁皆是蘆葦花的黃泥路,一個古樸淳厚的小山村,出現在了眼前。

    淡淡的晚靄中,炊煙四起,黑瓦白牆,路旁狗吠雞鳴,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自落晴雨心間油然升起。她停下車子,回過頭去,輕輕地問:“你小的時候,就住在這種地方?”

    喜木點頭:“我一出生就住在這裡,直到四年前,才出去打工的。”

    落晴雨嗯了一聲,臉上盡是羨慕之意:“你真幸福。”

    喜木一愣:“住在這種地方,有什麼幸福的?”正要開口詢問,路旁突走下來一個背扛柴禾的中年婦女,瞧見喜木,微笑道:“小喜木,你來家啦?”

    喜木說:“嗯,來家了,我爺爺生病,我來送他去醫院。六嬸,蹄武子在家麼?”婦人笑笑:“在家呢,昨天剛回的,他三表姐考上了大學,明天擺酒慶賀,一定要他回來吃酒。”

    “蹄武子的三表姐?”喜木微一思索,腦海中立時浮現一張有著甜美酒窩,老是在傍晚時分,拉他去河裡摸螺螄的少女臉龐,“蘆丫考上大學了?嗯,對,我剛出去打工那年,她初三畢業,現在是該考大學了。”

    婦人望了望落晴雨,又說:“這位女人家長得真漂亮,是你女朋友吧!小喜木,你真有本事,年紀小小,就帶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來家了。”

    喜木連忙辯解:“不是的六嬸,你誤會了,她是我的普通朋友,因為路上不通車,才用摩托車載我來家的。”

    他和婦人說話,一直用著家鄉方言,落晴雨雖然聽不懂,但女朋友這種新詞,還是多多少少能聽出一些。女孩眼睛一瞪,鼻子一翹,在喜木耳邊輕聲說:“你們在說我,對不對?”

    喜木臉上一紅:“沒說你,你快開車吧,我家就在前面,爺爺等我,肯定等得急死了。”

    落晴雨聽他說起爺爺,便不再說話,告別婦人,往村子裡駛去。一路上,但凡有人看見喜木,都會出聲招呼,喜木挨個喊去,“四姑”“三叔”“大公”“六爺”,和眾人熟諗之程度,讓從小就在門對門,十年鄰居兩不識的城市中生活的落晴雨,奇怪了很久。

    村路十八拐,當落晴雨在喜木的指點下轉得頭也發暈時,眼前一座獨門大院出現,喜木迫不急待的一聲:“爺爺!”翻身下車,衝進院門。

    說是獨門大院,院子其實也只有一兩百個平方,房子,則是一座兩層樓的小瓦房,剝落的牆壁,昭示著房子建造年代的久遠。唯一醒目的,則是院門旁一株高大的石榴樹,正在晚風中開著鮮紅的花朵。

    靜。

    走進院門,一股溫馨的寧靜感,忽迎面撲來。

    靜不是因為沒有聲音,而是因為,有一個女孩。

    燈光朦朧的房子裡,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孩,正“嗒嗒嗒”地在砧板上切著菜。炊煙、女孩、鈍刀,晚風、燈黃、油香,一副寧靜的鄉村圖畫,不需點墨,就已展露出來。“滋啦”一聲菜肴下鍋,女孩聽到了外面呼喚的聲音,放下菜刀跑出門外,望著喜木,臉上的笑容羞澀而歡喜:“你……你就是喜木哥哥吧?你來家啦!”

    喜木的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你是誰?”

    跟在他身後的落晴雨奇怪極了:“喜木,這不是你家麼?怎麼你一進自己家,反而問燒飯的人是誰?”

    喜木搖搖頭,沒有說話。白衣女孩單眼皮小圓臉,模樣嬌小溫柔,聽見喜木發問,微微一笑,說:“喜木哥哥,你不記得我啦?我是明老醫的孫女啊,我十歲那年,家裡發了大火,我被困死在樓上,鎮裡的大人都不敢進來救人,要不是你衝進火場,拼死背我出來,我早就不在人世了。這些年來,我日日夜夜,都記得你呢!”

    喜木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啊!”他接下去的話,又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明梅。”白衣女孩低下了頭,“你連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我還以為你記得的呢。”

    喜木微有歉意:“那年我去鎮裡玩耍,遇上大火,聽人說裡面有人,就衝進去了。事後我馬上回了西風村,確實沒問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會在我家的?瞧你身上的衣服……你學醫了麼?”

    明梅點點頭:“我今年剛從衛校畢業,跟著爺爺學醫,爺爺醫院事多,就留下我在這裡照顧病人。唉,你便是這樣,當年救了我,也不照個面,就回自己家了。害得我爺爺東打聽,西打聽,花了兩個月的功夫,才打聽到你的名字。”

    喜木微微一笑:“一點小事而已,你爺爺原也不用打聽的。”

    明梅鄭重地說:“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卻是救命大恩,連救命恩人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喜木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沉默了片刻,問:“我爺爺呢?”

    明梅說:“我爺爺走的時候,給你爺爺注射了胰島素,老人家在樓上睡著了。我本想著燒好飯,再叫醒他的,現在你……你們回家了,我也該回去啦。”

    她匆匆忙忙,回屋裡背起醫療箱子,就要告辭離去。喜木忙攔住她,說:“西風村離鎮裡還有幾十里路程,現在天色已晚,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你等等,我先去看看爺爺,然後下來燒飯,吃完了飯,我再送你回去。”

    顯然因為地域口音的略微不同,加之兩人都是年輕人,因此交流上,沒有用地方方言。落晴雨一聽,捋起了袖子:“你好好陪你爺爺,燒飯的事,交給我好了。”

    喜木微笑:“你會燒飯?”

    落晴雨嘴巴一倔:“廢話,不會燒飯,我在家吃什麼?你別以為我是千金大小姐什麼也不懂,我們家,可從來沒請過保姆的。”她又轉向明梅:“小醫生,你別急著走,這個人剛剛受了重傷,雖然命賤不會死,但你還是給他看看吧!”

    明梅這才發覺喜木身上的斑斑血跡,忙放下箱子,要給喜木看看。喜木笑道:“你別急,我不打緊的,我先去看看爺爺,再來和你們說話。”三下兩下竄上樓梯,打開了房門。

    房間裡一塵不染,顯然老人平時,也非常注意起居衛生。昏暗的台燈下,藍色蚊帳裡一個均勻的呼吸聲,讓喜木倍感親切,幾欲流淚。

    “爺爺。”他輕聲喊。

    沒有回答,蚊帳裡的呼吸聲依舊平穩安寧。喜木打開蚊帳的一角,張眼望去,就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穿著一件短衫,一條睡褲,正睡得香甜。眉宇之間,一種淺淡的喜悅之意躍然臉上。

    “爺爺他很高興?”喜木微微一愣,忽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自己以前回家,爺爺總會閑聊著說我年紀大啦,看不到你成家立業了,唉,也不知你以後的孩子,長得像不像你父親。言下之意,頗有盼著喜木早點成家的意思,而現在,一個對孫子感恩戴德的女孩體貼入微地照顧著自己,老人心裡,自然會有些歡樂的遐想。

    思慮至此,喜木忽然在心底,無比感激起明梅來。

    “爺爺。”喜木再喊一聲,見老人依舊熟睡,便輕輕退出了房門。

    走進自己的房間,一切如舊,青床紅櫃,紫黑的木桌上,一把皮彈弓和一柄木劍橫放。喜木走上前去,從木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張陳舊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劍眉星目,模樣比喜木俊俏多了。

    “父親……”喜木低低地喊,這張照片,他已閱看過無數次,每次觀看,都會讓他對那個自他出生後,就從未見過面的親人,加倍的思念。

    “父親,你在哪?爺爺說,你沒死,只是暫時離開了。可是,你離開了十幾年,就沒有時間,回來看一看麼?小的時候,我羨慕別的孩子有父親,長大以後,我只想看看自己的父親……還有媽媽,媽媽,爺爺說你被壞人抓走了,父親為了救你,才遠走他鄉的,媽媽啊,父親留了一張照片和一把木劍給我,可你,為什麼連一張照片,一縷髮絲,都未曾給我留下呢……”

    安寂的晚風,從半關的窗門吹入,樓下的炒鍋聲嚓嚓,在這個祥和寧靜的夜晚,一個傷累交加的少年,趴在故鄉的床上,囈喃著,睡著了……
q2w222 發表於 2013-10-11 12:38
第十九章  西風山頂的飛碟

    “喜木,下來吃飯了。”樓下女孩的叫聲,驚醒睡夢中的少年。喜木將手裡的照片放進抽屜,在衣櫃裡撿換一身舊衣後,走出了房間。

    在爺爺的房門外喊一聲,見依舊沒有反應,喜木便下了樓梯。一張紅漆褪盡的方桌上,七八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擺放整齊,落晴雨的廚藝,果然不是吹的。

    “你爺爺呢?”見喜木獨身下樓,正在整放碗筷的落晴雨問。

    “他還睡著,我沒叫醒他。我們先吃吧,給他留點飯菜就成。”喜木說。

    落晴雨說:“那我給他留點菜放在鍋裡,省得待會老人吃得涼了。”拿過一個大碗,將每一樣菜肴都夾了點。明梅提醒道:“他爺爺不能吃太過油膩和含糖量高的食物。”她又將幾樣葷菜夾回,多留了些清淡的蔬菜。

    整理完畢,三人開始用餐,喜木聞香氣,食指大動,剛要敞開肚皮大吃,院門外早響起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喜木,你來家啦!聽我媽媽說,你帶回個漂亮的女朋友,你小子,行啊!”

    一個方臉大眼,個子高大的少年走路帶風,闖進了屋子。他手裡拿著一瓶白酒,一見喜木,立刻哈哈大笑:“喜木,四年前我們同一日同一車出去打工,哪想一別四年,每次回家,兩人都是錯過。今天好不容易遇著,說不得,不醉不休了。”

    喜木微笑:“蹄武子,四年不見,你長高大了。”

    蹄武子道:“你也不賴啊,帶回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嘖嘖,我當年就說,你小子最討女孩喜歡,先見之明,果然不凡。”

    他在這裡肆無忌憚,侃侃而言,那邊廂,落晴雨早已瞪起了雙眼,說:“你們這裡的人,是不是見人家帶個女孩子回家,都當成女朋友?”

    蹄武子一怔:“你不是喜木的女朋友?”

    落晴雨哼道:“是朋友沒錯,但是不是女朋友,得看這小子的造化,和本小姐的心情。”話一說完,明梅眼中,一道亮光頓時閃過。

    蹄武子嘿嘿一笑,搬了條凳子坐下,他也不拿酒杯,用兩個大碗,將一瓶白酒分盡。舉著碗說:“我這瓶酒,是第一年出去打工,帶回來的,本就想著和你一起喝。那年未相逢,今天,我們把這碗兄弟之情,續了。”

    喜木也端起大碗:“續了。”大大一口,熱流入喉,這一碗白酒,端得好生辛辣。

    兩人都是少年心性,兼之幾年不見,這一口熱酒下肚,話匣子立刻打開。蹄武子頗為健談,以酒為媒,將自己四年來當快遞員所經歷的一些奇聞逸事,一古腦兒地掏講出來。說到精彩處,不但喜木點頭不已,兩個女生,也聽得津津有味,都忘了吃飯。

    一碗白酒頃刻干淨,蹄武子借著酒性,忽然問:“喜木,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外星人?”

    這個問題若早幾日問起,喜木不好回答,然此時問起,他想也不用想,就知曉答案。笑了笑,反問道:“你說有沒有的?”

    蹄武子神秘兮兮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一次送快遞給一個著名的天文學家,那家伙滿臉酒氣,神情頹唐,躺在自家的陽台上,不停地說:‘完了,完了,滿天都是外星人的飛船,我們人類,原來生活在囚籠裡。’我一時好奇,問了聲:‘先生,你說滿天都是外星人,是什麼意思?’那人跳了起來,扯過我的衣衫,把我拉到他的天文望遠鏡前面,一定要我看看。我大著膽子瞅了一眼,喜木,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喜木目光一沉,落晴雨問:“看到了什麼?”

    “黑色戰艦。”蹄武子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似乎當時情形對他的觸動,到了今天,依然讓他有些不寒而栗,“數之不盡,密密麻麻的黑色戰艦,懸停在月亮上空。那個天文學家的望遠鏡倍數很大,匆匆一瞄,我甚至可以看見,那些黑色戰艦上,黑幽幽的巨大炮口……”

    喜木說:“蹄武子,你確定當時,自己看到的是月亮上的情形麼?該不會是那個天文學家的惡作劇,弄了個類似萬花筒的東西,耍騙你吧!”

    蹄武子苦笑:“我倒希望他在耍騙我,可我剛看完望遠鏡,他就一口氣喝光手裡酒瓶的酒,大喊:‘我不要被外星人抓去做實驗,不要被他們放在機器裡壓碎了吃,反正末日來臨,一死難逃,晚死不如早死。’話一說完,他就跳下了幾十層高的陽台。”

    喜木沉默下來,不再說話。落晴雨說:“牛蹄子,你看著那個天文學家自殺,就沒報警麼?小心人家當你見財起意,謀殺顧主呢!”

    “怎麼沒報警?”蹄武子又苦笑起來,“遇上這種事,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拿出手機報警。可電話打後十分鐘,警察沒來,倒來了一群荷槍實彈的軍人。他們問我事情的經過,我哪敢說自己看過望遠鏡的事,只說剛一進門,天文學家就又哭又笑,我還沒來得及讓他簽收物品,他就跳下陽台了。那些軍人見我不像說謊,也沒為難我,只是警告我,不許把今天的事情泄漏出去,否則後果嚴重。而那個頗有名氣的天文學家,自那天過後,就仿佛人間蒸發一樣,報紙新聞,都沒有報導過他自殺的消息。”

    場面一時寂靜下來,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震住了。過一會,還是喜木先笑了笑:“小民不論國事,就算月亮上都是外星人的戰艦,他們明天就會攻打地球,那也有個子高的領導頂著。我們現在,還是先吃飯吧!”

    蹄武子嘿嘿一笑,說:“喜木,你這次,可有些料錯了,外星人的事,或許現在跟別人沒關系,但跟我們西風村的人,可是大大有關的。”

    喜木一愣:“怎麼,西風村有外星人?”

    蹄武子說:“是不是外星人,現在還不敢斷定,只知道在今天早上,全村人都被一陣巨大的隆隆聲吵醒,雖然只是很短的幾秒鐘,但村後山住著的白鴨子,還是在起床觀看的一剎那,看見一個圓盤似的飛碟,落在了西風山頂……”

    “喜木哥哥。”一個清脆的女童聲音,從院門外傳進,打斷了蹄武子的說話。

    蹄武子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哈哈一笑,說:“說曹操,曹操就到,既然白鴨子來了,就讓她這個目擊者,親自告訴你們看到的事情吧!”

    “喜木哥哥。”清脆的女童聲音又再響起,不過這次,已到了院子裡。一個大約八九歲,模樣水靈可愛、皮膚白皙透明的小女孩,端著一盤燒熟的小魚,蹦蹦跳跳進了屋子。瞧見一屋子的人,又馬上跳回去,在門外喊:“喜木哥哥,我爸爸今天下了一網魚,叫我拿一盤來給你嘗鮮,你……你出來拿。”

    喜木微微一笑,站在門口招呼道:“小鴨子,快進來,三叔他有心了,幫忙照顧爺爺的情分,我還沒好好謝謝他和三嬸呢!”

    在喜木一再的招呼下,女孩才怯怯地走進屋子,放下魚,就要轉頭回去。喜木忙說:“小鴨子,蹄武子說你今天早上,看見了外星人的飛碟,是不是真的?”

    白鴨子用力地點了點頭,說:“早上我從窗戶裡看見,那個圓圓的東西有一個房子那麼大,就停在西風山頂上。我還到西風山頂去看了一下,不過……”

    喜木一驚:“你一個人,去西風山頂上去過?”

    白鴨子點點頭:“我看見那個大東西停在山頂上,也沒叫我爸媽,就一口氣跑上了西風山。不過在半路上,我遇到一個穿紅衣服的黃頭髮姐姐,她擋住了我,說山頂上現在很危險,要我回家。還要我告訴村子裡其他的人,這兩天,不要到西風山上去。”

    喜木一陣沉默,落晴雨卻說:“喜木,我們明天早上,到西風山上去看看。”

    喜木搖頭:“你沒聽小鴨子說山頂上很危險麼?在不知曉對方實力的情況下,我不會帶你去冒險的。”

    “就是看看外星人的飛碟長什麼樣,能冒什麼險?”落晴雨輕聲說,“你不是答應過我,要帶我到西風山上,好好看看山頂的風景麼?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說話不算。”

    喜木不為所動:“那是指在安全的前提下,現在既然知道山頂有危險,我再帶你上去,那不是傻冒透頂麼?”

    “你……”落晴雨氣極,忽地輕輕一嘆,說:“我媽媽在我十歲生日那天失蹤,我一直覺得,這跟她研究的外星文化有關。我不奢望能從西風山頂的外星人飛碟裡得知她的消息,但……但這總是一個尋找她的機會……好喜木,你陪我去好不好?”

    喜木一嘆:“山頂上有危險。”

    落晴雨說:“我不怕,再說了,有你在我身邊,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喜木想了想,終抵不過女孩的執著:“好吧,既然你這麼不知死活,那明天早上,我就帶你上一趟西風山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面,萬一遇上化解不了的危險,你不許逞強,必須我說退就退。”

    落晴雨大喜:“好,只要帶我上山,你說怎樣就怎樣。小喜木,說句實話,我現在,還真的有點想做你女朋友了呢!”

    喜木苦笑,正想再叮嚀幾句,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忽然襲上心頭。沒有任何猶豫,他大喊一聲:“不好!”身子如風,衝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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