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極具恐怖 作者:彈指一笑間0 (已完成)

 
mk2258 2013-10-12 08:52: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80 312081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1
第十三章 意外聽聞


    就如蕭陌想的那樣,不單只有他懷疑村長告訴他們的內容,諸如王梓,不善和尚,溫洽雲,甚至連李帥都覺得村長可疑。

    村長話語中的不可信性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是他在那口箱子的描述上。

    李帥那晚潛入村長的家裡,將他在面對箱子時臉上露出的貪婪與驚喜,看得可以說是一清二楚。而那晚村長和他妻子的對話,李帥也一絲不落的聽到了,相比他的妻子,可以說村長才是最為渴望那箱子的人。

    但在村長對他們的描述中,他卻很少提及他自己,對於自身的事情只是一筆帶過,輕描淡寫的說明他只是喜歡箱子裡的肉而已。

    這與他那晚在面對箱子時所表露出的貪婪與狂喜是完全不符的。

    另外,還有一處不合乎邏輯的地方,那則是村長對於他妻子的描述。按照村長的說法,他妻子不聽他的勸告,趁著他不在家就將他藏匿起來的箱子翻了出來,之後便打開了箱子。

    這件事如果是小孩子,以及不知道靈異事物厲害的人或許能做出來。但是村長的妻子可是遭受過鬼物的襲擊,若不是那幾個逃脫者及時施救,他妻子早就被那隻鬼物殺死了。

    像這樣一個親身經歷過恐怖的人,又怎麼會不瞭解其中的厲害,就因為心中的一絲好奇作祟,便冒然的打開那口箱子?

    何況她不僅打開了箱子,而且還將箱內放置的那塊不明不白的肉給生吃了。如果那塊肉不具備迷幻的能力,那麼村長就是在胡說八道。

    第二個方面,是村長在描述20年前那件事上的模棱兩可。

    雖說村長一語道破了他們的身份,這挺讓他們感到震驚的。但是關於他口中那起20年前發生在原野村的事件,他們心裡面卻都多少有些不大相信。

    雖然村長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是在一些問題上他卻說的很模糊。

    比如在對於那隻鬼物能力的描述上。村長將那隻鬼物的外貌形容的非常詳細,但關於那鬼物的能力卻是並未提及半分。他們當時在追問這一點的時候,村長以自己當時害怕的要命。倉惶逃走為由說並沒有看到。

    不過,村長的這種做法在當時倒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及大多數人撞鬼的下意識都是扭頭逃遁。

    還有就是村長對於最近出現的剝皮事件,表現的太過淡定了。想想看,既然20年前的事件給他留下了那麼深的印象。那麼當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的時候。他絕對要比任何人來的驚駭。不單是他,就連徐老漢也表現的很淡定,就彷彿他的妻子並沒有死於之前那起事件中一樣。

    要不然。就是他和她的妻子感情不合,她妻子的死並沒有給他留下多深的印象。但這種情況顯然和村長的描述大相逕庭。

    而村長在得知20年後,一模一樣的慘劇又要上演的時候,他理所應當去懷疑他手中的箱子。畢竟在當時那名驅魔人身份的逃脫者可是有提醒過他,但真實情況,卻是他對於那箱子並不存在警惕。

    至於第三個方面,則是村長關於事件解決辦法的提及。

    在20年前的那起事件中,逃脫者的數量與他們一樣,都是六人。並都有一名驅魔人在內,且都是以市裡考察團的身份進入村子,這不得不說實在是太巧了。

    因為村長說他當時並未參與,所以他只是知道,六個人死掉了三個,然後那個驅魔人便將那口箱子交給了他。並叮囑他妥善保管。並且村長在描述這幾個人的時候,有說過那個乾屍並不能拿他們怎麼樣,反而每次都是干屍逃走。

    但這種情況顯然並不不符正常情況,畢竟他們在面對鬼物的時候可並不主動。當然了,20年前的靈異事件什麼樣。他們也不好說,興許真的能和鬼物對著干也說不定。

    所以真正的矛盾在於,既然那六個逃脫者對於鬼物有著優勢,那最後怎麼還會死掉三個?不排除鬼物的偷襲,但是鬼物一次偷襲能得手,兩次偷襲能得手,難道三次偷襲還能得手?他們難道是一群2b?

    還有以逃脫者的身份去考慮問題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把那麼重要的箱子留給村裡人的。就算是留給村裡人,起碼也要詳細說明裡面裝著什麼,打開會發生多麼恐怖,多麼嚴峻的事情,把這些話都說明白。

    因為那時候並沒有提示,亦或是預知者,所以他們必須將箱子留下來的做法,是事件強行安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以上的三個方面,再結合那一晚李帥偷聽到的話,一個並不怎麼意外的結論便出現了。

    「我記得村長在那天晚上有說過,有了這口箱子他們家的日子總算能過得好了,諸如此類的話。

    所以單從這一句話裡,我們也不難分析出,村長是在近期才得到那口箱子的。至於20年前發生的那起事件,想必大部分是村長編出來的,但從他能道出我們的身份來看,他對於詛咒應該是有些瞭解的。「

    眾人在經過一番討論分析後,最終由蕭陌做出了最後的結論。

    王梓點了點頭,也在這時候附和說:

    「這個其實很容易就能想到,因為村長的妻子既然20年前就已經將箱子打開的話,那麼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一點兒事情沒發生過?「

    「哈哈,不過話說回來,這村長編故事的水平還真是不錯。「李帥大笑了兩聲,不知道這話是誇讚還是譏諷。

    「雖然真相十有*就是這個,但是未防萬一,我們一會兒還是要儘可能的在村裡多走動走動。左右村裡的人也不多,我就不信沒有幾個老人。「王梓為了以防萬一又對眾人提醒了一聲。

    之後,在李寡婦又一次不理解的目光中,眾人再次離開李寡婦的家,兩人一組的分開,分別去拜訪村中的其他村民。

    這種拜訪主要有兩個目地,一個目地是詢問20年前到底有沒有發生過村長說的那件事,另外一個目地則是打聽有關李寡婦的事情,畢竟這個李寡婦看起來也像是很可疑的樣子。

    眾人兵分三路,幾乎走遍了整個村子,將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詳加打聽一遍。

    結果村長果然提前做了安排,但是對付文化程度不高的村民,溫洽雲,蕭陌,王梓等人稍稍使用些問話技巧,村民們便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交代了出來。

    事實證明,20年前村子裡並未發生過殺人剝皮案,不過約有三分之二的人離開村子倒是真的,並且帶頭的竟然就是村長。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這個村長並非是原野村的本地人,也並非是其他五村的人,而是和他們一樣同屬於外鄉人。但因為他娶了上任村長的女兒,自身又有一定的能力,所以新一任的村長便落到了他的頭上。

    他當了村長後果然給村子裡帶來了一定的效益,起碼收成高了許多,並且有一部分村民也在他的牽線下去往了城市生活。

    原野村的村民不是不想去往城市,而是他們不敢去,同時也不知道去了外邊能做什麼。但有了村長的引領就不一樣了,畢竟村長是外鄉人,在城市裡有許多朋友,能夠幫助這些遷去的村民。

    「那這些離開村子的村民,中途有人回來過嗎?「蕭陌對著村裡的一名老太太問道。

    這老太太頭髮已經完全花白,看樣子少說也有70歲了,當聽到蕭陌的這個問題後,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了濃郁的黯然:

    「哎,我的兒子,兒媳婦,小孫子都去外面了,但是這麼多年了,誰都沒有再回來看看我這老婆子。

    不過也沒事,他們過得好就行啊,我這老婆子也不用人管。「

    老太太這一番話說聽得蕭陌心裡酸酸的,想起來,他也已經很久沒和家裡人聯繫了,也不知道父母的身體怎麼樣,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硬朗。

    見蕭陌紅著眼睛一時間不說話了,老太太這時候突然自語了一聲:

    「也不知道最近咋了,總有外鄉人來。「

    「怎麼,除了我們還有其他外人來嗎?「蕭陌強壓情緒問道。

    「不知道,反正我那天在村北頭遛彎,就見到了一個外鄉人。不知道在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3
第十四章 道聽途說




    正當眾人在村子裡四處打探消息的時候,劉師傅的家裡。

    劉師傅剛剛將溫洽雲和小跟班打發走,由於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弄早餐的帳篷,所以他每天都比普通人早睡幾個小時。

    「狗娃子,你小崽子給我老實點,我去睡了,鬧著我看我不打你大耳瓜子!「

    劉師傅對他那五歲的兒子狠厲的嚇唬道。畢竟這個年紀小男孩是最淘氣的時候,不嚇唬嚇唬還不得把房子拆了。

    孩子乖巧的點頭,劉師傅看了一眼牆上的老式掛鐘,打了個哈欠便上了床:

    「你媽也快回來了,想吃啥讓她做。「

    劉師傅也不管他兒子能不能聽得懂,說完這句便上床閉上了眼睛。

    「哇……「

    不知道睡了多久,劉師傅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了他兒子的哭聲,聽那哭聲,像是他兒子非常害怕。

    劉師傅最討厭睡覺被人打攪,所以他睜開眼睛沒好氣的罵道:

    「哭個屁,是不是欠打!「

    「哇……「

    然而他兒子卻仍舊在哇哇的哭著。

    劉師傅感覺有些不對勁,他便支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同時朝他兒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結果這一眼看去,不禁嚇了他一大跳,同時也更加的暴跳如雷:

    「你這死孩子,怎麼把死人的東西抱進來了!「

    只見他兒子的手上正緊緊的抱著一隻白色的紙人。

    紙人有鼻子有眼,五官皆呈血色,那一雙斜長的眼睛彷彿帶著嘲笑,此刻正一眨不眨的同床上的劉師傅對視著。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丟掉!「

    劉師傅徹底火了,這時候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兩大步便衝到了他兒子的身前。一邊拉拽著讓他兒子鬆開抱在懷裡的紙人,一邊則揮開巴掌嚇唬著要給他兒子教訓。

    然而這時候,他兒子卻說出了一句讓他毛骨悚然的話來:

    「不是我抱著它。是它抱著我!「

    他兒子哭著將兩隻手展開,示意他什麼都沒有做,劉師傅見狀先是一愣,繼而被嚇得打了個哆嗦。

    與此同時,那隻紙人則扭動著脖子再次看向了它。只是這一次。它的嘴巴張大奇大無比。

    下一瞬,劉師傅和他兒子便都齊齊失去了聲息。

    蕭陌和李帥一直在村子裡轉悠到晚上九點多才回來。

    「你們總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得出去找了。「趙老歪舉著油燈。陰森森的對蕭陌和李帥說道。

    李帥接過趙老歪手裡的油燈:

    「你tm想嚇死帥哥啊!「

    趙老歪被李帥這麼一吼,頓時脾氣全無,蕭陌示意他們坐下說。三人坐下後,蕭陌便對趙老歪問起了有關村長的事情:

    「村長是外來人的事情你知道嗎?」

    「村長是外來人?這我還真不知道。」趙老歪聽後也顯得非常意外,他看著蕭陌好奇的打聽說:

    「難不成哥幾個打聽到了村長的秘事?快和我說說。」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對這村長瞭解有多少?」

    「瞭解多少?就是知道他是村長啊!怎麼了?」趙老歪沒大搞懂蕭陌的意思。

    蕭陌想了想,眼珠一轉,故意說道:

    「你不是號稱村裡面的消息大王嘛,怎麼連村長是不是來自外面都不知道?還有。你知不知道除了我們以外,還有誰進入了原野村?」

    「我的確是消息大王,關鍵我對村長的事情不怎麼關心,我要是真關心,連他家祖墳在哪我都能刨出來!」趙老歪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了,村裡人幾乎哪方面都比他強。但消息這塊他可不懼任何人,這也是他唯一的長處了。

    「我們是哥們,所以有事就直說,我趙老歪別的本事沒有,但是論打探消息我敢說絕對沒人比我強。說吧。需要我幫你們打聽點什麼?」昨晚那五百塊錢趙老歪倒也沒有白收,這時候拍著胸脯做起了保證。

    見趙老歪這麼上道,蕭陌也不在繞圈子,乾脆對他直說了:

    「我確實想讓你幫我們查點消息,而這消息一方面是關於村長的,一方面則是關於一個外來人的。我們在村子裡見到了一個外來人,但是卻不知道這個人在哪兒,我想讓你幫我們查出來,但千萬不要聲張。」

    「放心吧,我又不傻,要是被村長那死老頭子發現我盯上了他,他還不得找人給我打死。」趙老歪目露狠色,見狀,蕭陌心裡暗道真找對人了,看來趙老歪之前沒少受村長的氣。

    原本這件事是應該李帥去做的,但是他們最近兩天卻並沒有遇到鬼物的攻擊,所以蕭陌便打算先這麼保持著,把危險丟給了趙老歪。

    雖然趙老歪答應的挺好,但是蕭陌也沒有對他說實話,不然要是讓他知道他監視的可能的是鬼,還可能喪命,那就是給他再多的好處,他想必也不會幹。

    況且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一切還都不好說,眼下真正讓他在意的是下午的時候,那個老太太對他提到的那個鬼鬼祟祟的外來人。

    但不管是村長可疑,還是他妻子可疑,還是那個神秘的外來人可疑,總之,只要不威脅到他們,他們就不會摻和進去。畢竟提示只要求他們在這裡待滿十五天而已,所以多一事便不如少一事。

    「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保準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你們查個清清楚楚。」

    當蕭陌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三張紅票子的時候,趙老歪的承諾的底氣更足了: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嗯,沒什麼事情……等下!」

    蕭陌本想打發趙老歪走人的,但轉念一想,那個女人的事情他還沒有從趙老歪的嘴裡打聽到。他今天對於那個被村裡叫做李寡婦的女人也多少瞭解了一些,但並不是很多,所以便想問問看趙老歪知道多少。

    「你們想打聽李寡婦的事情?」

    一聽李寡婦,趙老歪立馬收住了步子,又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

    「別告訴我,你們看上李寡婦了?那娘們雖然不錯,但比起你們中的那個……嘿嘿,那是差遠了。」

    蕭陌和李帥都知道趙老歪說的是溫洽雲,李帥罵了趙老歪一句,而蕭陌則又對趙老歪追問說:

    「我們只是對那個女人很好奇,覺得有些神秘兮兮的,你對她有多少瞭解?」

    「我對她的瞭解也不是很多,只能說因為她長得漂亮,我走過,路過的時候多留意著。」趙老歪說到這兒,他鬱悶的取出幾根菸,本想遞給蕭陌和李帥的,但二人卻都擺了擺手沒要,他只好自己叼在嘴上,點燃後深吸一口說:

    「不瞞你們,我也馬上三十歲了,在村裡絕對屬於大齡晚婚了。另外我在村裡的口碑也不是太好,所以也沒誰願意將女兒嫁給我,畢竟村裡面一共就這麼幾個半人。

    所以我一直都將主意打在李寡婦的身上,她雖然長得好看,但畢竟不是一手了,我雖然沒啥本事,但也起碼也是個男人,肯定會照顧她。

    我私下裡和她暗示過幾回,但不是被白眼,就是被無視,在不就換來一聲冷哼。後來實在給我弄得火了,我就不搭理她了,但我知道還有不少人也和我一樣的想法,妄圖佔那小寡婦的便宜。所以,我就四處造她的遙,畢竟她的名聲越臭,能對她有意思的男人便越少。」

    聽到這兒,李帥不禁對著趙老歪豎起了大拇指:

    「虧你也能想出這麼損的招來。」

    「我這也是沒辦法。」趙老歪嘆了口氣:

    「不過我這遙造得多了以後,現在就是和他們說的是真事,也沒有人信我了。」

    趙老歪突然變得神秘兮兮的,探過頭道: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前幾天曾在李寡婦的家裡發現了一個寶箱!」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3
第十五章 紙人



    「寶箱?」蕭陌和李帥對視了一眼,顯然都有些意外。

    「是啊,這絕對是我親眼所見,那一天……」

    蕭陌能看得出趙老歪對於這件事非常上心,因為沒等他們多問什麼,趙老歪便將他如何發現這件事的前後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趙老歪一直對李寡婦賊心不死,尤其是在遭到多番拒絕後,他便猜疑起李寡婦是有了中意的人。於是他那些天便整日的往李寡婦家跑,或是上房藏在煙筒後面,或是跳進院子,和李寡婦玩「躲貓貓」。

    總之,他的監視並沒有被李寡婦發現,相反,他卻將李寡婦看了個通透。而有關箱子的事情,就是他在這期間發現的。

    至於李寡婦的箱子裡究竟裝著什麼,這個趙老歪就不知道了。因為按他的說法,李寡婦將那口寶箱弄進了臥室,她本人又很少外出,所以基本屬於貼身保管,他儘管好奇但一直都沒能得到機會。

    待趙老歪說出這些後,李帥不禁挑了挑眉,譏諷道:

    「你真的喜歡李寡婦?若是真的,你怎麼可能會將她的秘密透露給其他人!」

    「因為我懷疑她心裡已經有人了!況且她打心底裡也看不上我,瞧不起我的,我趙老歪雖一無是處,但也不會盲目的犯賤。」

    趙老歪的臉上不加遮掩的浮出了強烈的怨毒,就連放在下面的拳頭都被他攥的「咯吱」作響,可見他對於李寡婦已經由愛轉恨了。

    趙老歪和李寡婦之間的糾纏蕭陌沒心思去管,倒是趙老歪剛剛提的那麼一句嘴,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為什麼只是懷疑李寡婦心裡有人了?難道你並沒有看到李寡婦的情夫?」

    「沒看到。」趙老歪對於蕭陌能猜得這麼詳細感到非常驚訝:

    「在那幾天的監視中,李寡婦總會對著一個小紙人發呆。有時候還會對著它自言自語,說什麼趕快帶離開這裡,又嚮往外面的自由生活什麼的話。」

    「一個小紙人?」蕭陌因為之前曾聽村長提到乾屍紙人,所以當趙老歪再次提到紙人的時候,他竟莫名的將這兩者聯繫到了一起。

    李帥因為看不慣趙老歪對於女人追求不成,便懷恨在心的做法,所以他也懶得再聽什麼,直接爬上了床閉目休息起來。

    趙老歪斜了李帥一眼。而後他對蕭陌回答說:

    「對,是一個小紙人,大概有一掌半大小,五官用彩粉塗抹的還有些嚇人。」

    「那會不會是他死去的丈夫留給她的東西?睹物思人?」

    「她丈夫都死了七八年了,可那個紙人卻新的很,根本不像是數年前的老物。一看就是近期不知道哪個男人送給她的!」趙老歪說的咬牙切齒。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快些休息吧。」

    蕭陌沒有再在這件事上問下去。而是讓趙老歪有些失望的下達了逐客令,趙老歪一肚子苦水沒有發洩出來,他憋屈的嘆了口氣,緩緩的回到了他的房間。

    見趙老歪已經離開,蕭陌便將房門關好,從內部掛上門栓,而後便又重新坐到了桌前,轉過頭對著正躺在床上假寐的李帥說道:

    「這村子裡的事情真是越打聽越亂,這下李寡婦的家裡又出來個箱子,而且還出現了一個紙人。」

    李帥這時候睜開眼睛。側過頭看向蕭陌:

    「你是怎麼想的?」

    「靜觀其變。」蕭陌仍舊是選擇最為保守的方式:

    「十五天的期限才剛剛過去兩天,我總覺得事件這一次是在李寡婦。村長等人的身上給我們挖陷阱,讓我們主動去查著幾個人的事情,從而陷進一層又一層的迷霧中,而真正的忘記這起事件的根本,就是單純的活下來。」

    「但是小蕭子,你也不能否定。最後對我們的殺招就是出在這些謎團上。」

    「我當然知道……」

    正當二人就這起事件開展討論的時候,死神則再度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村子。

    鬥雞眼站在李廣陽家的門外,跳著腳尖不時朝裡面期待的望著。

    只是他如這樣等待了半天,但屋子裡的人卻仍不見出來,這不禁令他有些心如急焚。他抬頭望了一眼上方那不見絲毫月光的天際,只覺得一股厚重的陰霾籠罩了大地,空氣中隱隱的透發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彷彿在預示著會在不久之後降臨的暴風雨。

    正當鬥雞眼望著上空發呆的時候,院落中的屋子終於是有了動靜,就見窗內的黃燈突然熄滅,接著便有一個女人如同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

    見到這女人出來,鬥雞眼心中暗鬆了口氣,等到女人出來後便聽他嘟囔了一句:

    「怎麼這麼慢啊,比我們約定的時間足足晚了半個多小時。」

    女人的臉隱藏在黑暗中無法看清,但是聽到鬥雞眼這聲嘟囔,她還是主動往鬥雞眼的身上貼了貼,一隻手直接抓住了鬥雞眼的某根東西,邊擺弄著邊嬌吟吟說道:

    「我不得等我家那軟蛋睡熟了我才敢出來嘛,要是被發現我不慘了。」

    鬥雞眼被女人這麼一弄,先前那股子煩悶勁頓時一掃而空:

    「行了行了,你每次都有說的,要不是最近村子裡不太平,我也不會特意跑出來接你。」

    「你對人家最好了嘛……」女人嬌吟吟的叫著。

    鬥雞眼被女人這麼一弄,頓時狼心大起,一把將女人抱起來,恨不得將他那股邪火就地發出去。好在是女人還知道這裡不行,也不再發嗲,忙提醒道:

    「這裡不行,你就別猴急了,等到了你那兒怎麼辦還不都聽你的。」

    「你可真騷啊!」鬥雞眼對著那女人的屁股狠狠的掐了一把,這才作罷的將女人鬆開,一起朝著他家走去。

    和鬥雞眼相好的這個女人,叫做柳小燕,是村子裡面有名的豆腐東施。雖然有著一手不錯的豆腐手藝,但奈何長相實在是太過一般,甚至可以用丑來形容。非但如此,她嫁的人更是年長她二十多歲,並聽說身體也不是太好,這起親事在當年也被傳得風風火火,都說她是被父母賣過去還債的。

    鬥雞眼和柳小燕已經暗好了有一整年了,畢竟斗雞眼是屬於那種純粹的單身漢,況且他那副秀逗的模樣也真沒什麼可挑的,能得到柳小燕這麼個騷到骨子裡的相好,都算是他上輩子修到的福氣。

    他雖然在村子裡唯唯諾諾的,但在女人這方面他是一點兒不會退讓,若不是柳小燕三番兩次的阻攔,說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早就趁著村子最近的動盪,將那個站著茅坑不拉屎的混蛋給弄死了。

    二人走了一會兒後,柳小燕突然發現身邊的鬥雞眼竟停下來不走了。

    「咋不走了?」

    「水喝多了。」鬥雞眼四下看了一眼,周圍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於是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乾脆沒羞沒臊的就地解決。

    柳小燕對於這種情況早就見以為常,也沒說什麼,但心裡面卻不知怎麼,竟隱隱升起了一股不安。這股不安的產生,也讓柳小燕對鬥雞眼催促了一聲:

    「好了沒有?你可快點啊!」

    「尿個尿你也催,你就不怕給我催萎了?」鬥雞眼顯然並沒有不好的預感,所以此時還有心情和柳小燕開玩笑。

    但就在他剛剛尿完,將褲子提好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對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個人。

    「啊——!」

    鬥雞眼當即被嚇得驚叫一聲,他這一叫更是將身旁的柳小燕嚇得不輕,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怎麼啦?」柳小燕膽膽顫顫的問道。

    鬥雞眼吞了口吐沫,便又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結果他虛驚的說道:

    「草,原來只是個紙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3
第十六章 跟蹤


    柳小燕這時候也提著膽子走了過去,不過她掃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鬥雞眼口中所說的那個紙人,她不禁疑惑的問道:

    「你說的那個紙人在哪?」

    「一個紙人而已,沒什麼可看的,免得再嚇到你。」

    鬥雞眼剛剛顯然被那個紙人嚇到了,所以為怕柳小燕也被嚇到,所以他直接將好奇作祟的柳小燕攔了下來:

    「快點兒回去吧,大半夜的碰見紙人這可不吉利。」

    聽到鬥雞眼的話,柳小燕也覺得是夠嚇人的便也不再堅持,只是心中卻有些奇怪,因為她明明也有仔細的搜尋過周圍,但顯然沒有看到什麼紙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突兀出現的紙人掃了興致,接下來這一路上,鬥雞眼和柳小燕都沒怎麼說話,好在鬥雞眼的家也並不是多遠,他們很快就到了。

    夜黑的可怕,並且毫無一絲風聲。柳小燕距離鬥雞眼連半米的距離都沒有,但是任憑她如何仔細的去看,都無法看清鬥雞眼的臉。而身旁的鬥雞眼也一樣,只是知道他們在彼此的身邊。

    鬥雞眼費勁巴力的將門鎖打開,等確認了柳小燕已經進門後,他才反手將門關好,上上門栓。隨後,二人一前一後的穿過院子,進入了屋子裡。

    因為對於鬥雞眼家的一切都很熟悉,所以柳小燕輕車熟路的便找到了油燈,不等鬥雞眼吩咐什麼,她便一劃火柴點亮了放在窗檯上的油燈。

    油燈這時候「嗤嗤」的亮了起來,伴隨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聲響。

    柳小燕將油燈捧在手裡,然後朝著門邊照去,結果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鬥雞眼並沒有立即過來,而是站在門邊在對著她詭異兮兮的笑。

    鬥雞眼本就非常醜陋,笑起來那更是不用多說,何況又是在如此暗黃的燈光下。

    柳小燕見後心中一緊,若不是明知道鬥雞眼就長得這副德行。她剛剛很可能會被嚇得大叫。

    「死鬼,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這一路走虛了?」柳小燕一手持著油燈,一手對著鬥雞眼做了一個勾引的動作。

    鬥雞眼「嘿嘿」一笑,摩拳擦掌的就要撲過來,而柳小燕則興致高昂的將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若隱若現的繼續挑動著鬥雞眼的*。

    「你還真是個騷包!」鬥雞眼動情的罵了一聲,也沒那麼多講究,就要脫褲子衝過來。但就在這個時候,柳小燕突兀的一句話卻打斷了他的動作。

    「你身後那是什麼東西?」

    鬥雞眼猛地一愣,笑罵道:

    「你個騷娘們大晚上的胡說什麼。是不是怕了?」

    柳小燕用力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一點兒都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就聽她說道:

    「你過來兩步,然後將身子轉過去。」

    「你要幹什麼啊?」

    「轉過去!」

    「好吧。」

    鬥雞眼終於妥協了,他向前邁了兩步,之後便將後背轉向了柳小燕。

    與此同時。柳小燕則舉著油燈探了過去。

    結果……

    她看到了一個紙人。

    那紙人帶著一頂帽子,臉型尖長,一雙眼睛也如同彎月般狹長,像極了傳說中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只不過眼下出現的只有一個,並且它的眼睛是血紅色的!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即使在如此暗的環境下卻依舊清晰可見。

    是的,它此刻就趴在鬥雞眼的背著,然而鬥雞眼卻毫無所覺。

    「怎麼樣。耍我是不是耍夠了,現在該輪到我威風了吧?」鬥雞眼滿面紅光的轉過了頭,絲毫不知道死亡已和他相距咫尺。

    「紙人……你將一個紙人背回來幹什麼!!!」

    柳小燕指著鬥雞眼尖銳的喊道,顯然,她是被那個恐怖的紙人嚇到了?

    「紙人。沒有啊?」

    鬥雞眼揮手摸了摸後背,然後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在燈光下不停顫動的柳小燕。

    柳小燕同樣不理解的在看著他,因為先前還趴在他背上的那個紙人,此時竟然詭異的消失了。只是沒等柳小燕奇怪的去問,站在她對面的鬥雞眼便突然喊了一聲:

    「癢……癢死了我了!」

    鬥雞眼如同瘋了一樣開始在身子上四處亂抓,柳小燕急忙跑了過去:

    「怎麼了,哪裡癢?」

    「頭,腳,後背,肚子……都癢,癢死我了!」

    鬥雞眼在地上不停翻滾著,柳小燕根本不敢靠近,因為鬥雞眼的雙手雙腳不停的亂踹著。

    柳小燕心急如焚,但她眼下也只能這麼看著鬥雞眼在地上翻騰。然而沒多久,之前一直在地上左右打滾的鬥雞眼,便毫無徵兆的站了起來。

    「你……你感覺怎麼樣了……」

    看著面前鬥雞眼極為詭異的表現,柳小燕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但鬥雞眼卻一臉的茫然,對於她的關心絲毫不予理睬。

    「你沒事吧?」

    鬥雞眼看著面前的柳小燕,他的嘴巴微微的動了動,看似是想要對柳小燕說什麼,只是還沒等他說出來,他的一雙手便猛地扣住了他的頭皮,接著就像是裡面的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一樣。

    「噗——!」

    鬥雞眼頭上的皮膚突然往兩側裂開,繼而一個白花花的影子便從中衝了出來。

    正是先前在鬥雞眼背上消失不見的紙人。

    紙人出現後,它的表情仍舊是那般的詭異,一雙狹長的血眼似笑非笑的望著目瞪口呆的柳小燕。由於方才發生在她眼前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以至於她甚至忘記了尖叫。

    她的目光下意識的移去了地面,移去了鬥雞眼的身上。只不過那裡哪還有什麼鬥雞眼,只剩下一張人皮,以及一堆白骨而已。

    「啊——!」

    柳小燕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驚懼的尖叫一聲後便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至於那個形如黑白無常的紙人,則詭異的咧著嘴,一步……一步的朝著已經昏迷的柳小燕走去。

    不多時,就見地上的人皮赫然又多出了一張。

    溫洽雲和小跟班安靜的躲在窗前,只露出一雙眼睛緊盯著對面的屋子。事實上由於今夜一點月光都沒有,所以她們根本就看不清對面的李寡婦是否有偷偷溜出來。

    不過好在今夜同樣沒有一點兒風聲,所以但凡是有個風吹草動,他們兩個都能夠清楚的捕捉到。

    溫洽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和小跟班自從李寡婦8點準時熄燈後,就一直蹲在這裡等待,三四個小時可不是那麼好熬的。

    「我們回到床上吧,或許蹲在這裡傻等本身就是個不明智的選擇。」

    因為屋子裡太黑,所以小跟班並沒有比劃什麼,而是拽了拽溫洽雲的袖子。溫洽雲會意,二人便先後上了床。

    不過二人才上床沒多久,窗外便突兀露出了一雙泛著血光的眼睛。

    隨著這雙眼睛的出現,屋內的溫洽雲和小跟班頓覺溫度驟降了好多。

    不禁是小跟班感覺到了威脅,就連溫洽雲都感到了這股危機。小跟班的眼睛在黑暗的遮掩下露出了猶豫不定的神色,看似是在考慮要不要不顧後果的強行變身。

    就當二人在恐慌中各自思尋應付的對策時,窗外突然傳出了一聲門栓劃開的聲響。

    不用想他們也知道,一定是李寡婦又要偷偷出來了。

    隨著李寡婦那邊傳出了動靜,先前站在窗外偷窺他們的那個東西,也好似聞風退去了,屋內的二人這時候都覺得壓力驟然。

    溫洽雲覺得先前在外面偷窺的那個「人」,就像是在對她們進行警告,警告她們不要妄圖去跟蹤李寡婦。當然,她們也的確被嚇到了,直到李寡婦的腳步聲徹底聽不見,溫洽雲和小跟班也沒有從床上再爬起來。

    與此同時,隱藏在李寡婦家對面草叢中的不善和尚,則在李寡婦匆匆出門後,對身旁的王梓提醒道:

    「那個李寡婦已經出來了,並且……還有一個東西也跟在她的後面出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4
第十七章 不平的夜


    「還有個東西?」王梓聽後心中猛然一沉,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善和尚其實也看不大清,但是身為驅魔人,在聽覺和視覺上肯定是要強過普通人的,所以他通過黑暗中傳過來的腳步聲判斷出,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正跟在李寡婦的後頭。

    「你能確定是人還是鬼嗎?」

    「不好確定,雖然我並沒有感應到任何鬼物的氣息。」

    不善和尚雖然有一些感應鬼物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其實挺雞肋的,起到的作用更是微乎其微。

    簡單來說,比如鬼物一共出現了十次,但是不善和尚最多最多,就只能提前感應到一次而已。而那一次也只能說是幸運,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即使鬼物都已經到潛伏到他們的身邊了,他還絲毫察覺不出任何的異樣。

    所以不善和尚並不敢信任這項技能,這才會對王梓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來。

    王梓的眼睛極快的閃動著,顯然是在考慮他是就這麼算了,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也從後面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但萬一跟在李寡婦後頭的東西真的是鬼,不幸被發現的話,那他的小命算是徹底交代了。

    眼見著四周完全變作了死寂一片,王梓用力的拍了拍手,最終決定悄悄的跟過去。見王梓竟真下了決心,不善和尚猶豫了一下還是阻止說:

    「王施主你這麼冒然過去是不是有些太衝動了?依我的看法。還是等明天和蕭施主他們商量後再做打算把?」

    「不用麻煩了。隊長已經將消失的雨衣交給我了,一會兒你披上雨衣,我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借助今天這等夜色我覺得應該不會被發現。」

    王梓算是抓住了不善和尚性格上的弱點,因為他知道以不善和尚的品性是絕對不會看著他去獨自範險的,所以一定會阻止他,或是跟著他一起去。

    不善和尚見王梓已經下定決心,他嘆了口氣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等叮囑了王梓幾句後,便利用消失的雨衣隱去身形,悄無聲息的跟在了王梓的後頭,朝著之前李寡婦腳步聲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過因為之前耽誤的太久,所以他們儘管加快的腳步,但一時間卻並沒有發現李寡婦的蹤跡。王梓對於這種事情是大眼瞪小眼,天這般黑,在不敢動用手電的情況下,他的表現幾乎和瞎子沒有區別。同樣深一腳淺一腳。

    至於不善和尚則要比王梓強上一些,只不過強的有限,最多就能看清距離自己七八米遠的範圍。

    「王施主。要我說還是算了吧。人已經跟丟了。」

    就在王梓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拄著雙膝在做短暫的歇息時,身旁則傳出了不善和尚的提醒:

    「我們沿著這個方向已經追趕了近二十分鐘,但途中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我覺得那個女人中途已經是轉去了其他小路,從而改變了整體方向,所以就是再追求也已經沒意義。」

    王梓默不作聲的聽著不善和尚的提醒。而這聲提醒很快又變成了警告:

    「另外還有一件非常嚴峻的問題,我們現在不知道是跑到了什麼地方,說不定已經離開了原野村的正常範圍。」

    不善和尚看得很清楚,周圍的地勢要明顯較之前高了不少,並且這種趨勢仍在繼續著。王梓雖然立功心切。但也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想了想便同意了不善和尚的提議。不打算再繼續追下去了。

    打定主意後,王梓便從神奇的儲物袋內摸出了一把探射手電,繼而揮舞著手電朝著四周照去。

    周圍的地勢果真呈上升趨勢,從路的平整程度上看,這裡看起來也已經不屬於原野村正常的居住範圍了。周圍立著不少近三米高的樹木,不規律的連著,越往外便越密集。

    「看來我們應該是追到了荒山的山腳下,位於原野村的南端。」

    在對周圍的場景觀察一番後,王梓便不慌不忙的說出了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

    「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目前所在的位置了,那麼就抓緊時間回去吧。」

    不善和尚臉色發白的望著上山的方向,心中竟隱隱的生出了一股心悸的感覺,且這種感覺正在變得越來越強。

    王梓顯然也心有所感,所以並未多想便點頭答應了,然而就當二人揮著手電,打算朝周鉗子家回返的時候,突然由遠及近的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因為周圍無風,所以王梓和不善和尚都聽得清清楚楚。王梓趕緊將手電筒關掉,而後便借了雨衣的一個尾巴,和不善和尚一起蹲了下來。

    二人這邊剛剛隱去身形,就見遠處出現了一點光亮,幽幽的飄來猶如鬼火一般。

    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之前跟丟的李寡婦,此時的她一手提著個燈籠,一手提著個菜籃子,正形色匆匆的朝這邊走來。

    李寡婦或許在方才有看到這邊閃爍的光亮,所以待她稍一靠近便警惕的止住了腳步。死死的瞪著一雙有些恐怖的眼睛,在這片死靜的荒林中細細搜尋著。

    「是我看錯了嗎?」李寡婦狐疑的自語一句,而後她又警惕的朝四周望瞭望,見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後,這才收回目光沿一個方向上了山。

    雖然李寡婦已經離開了這兒朝著山上走去,但是王梓卻並沒有忘記,當時不善和尚對他的那句提醒:

    「還有一個「東西」也跟著李寡婦的後面出來了!」

    而現在,李寡婦已經上去了,若中途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的話,那個尾隨的東西也差不多該現身了。

    時間一秒秒的過去,王梓和不善和尚仍保持著蹲姿,壓低呼吸一動不動。二人保持了差不多兩分鐘,便突然面色一動,因為耳中這時候又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這人手裡面同樣提著一個燈籠,一路小跑的來到了王梓和不善和尚所停駐的地方,接著便極為巧合的停了下來。

    這人顯然是跟丟了李寡婦,所以這時便不住的四下張望。在這人尋找李寡婦蹤跡的時候,王梓和不善和尚也不忘抬起頭,去看一眼這跟蹤之人的長相。結果待看清這人的面孔時,二人皆在心底驚呼道:

    「原來是他!」

    這人在原地躊躇了一分鐘後,便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朝山上跑去,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夜色的掩護中。

    「這人為什麼會跟蹤李寡婦?」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我們真應該跟過去看看。」

    「嗯……走吧。」不善和尚沉吟了一會兒,便答應了下來,繼而也跑上了山。

    這邊追逐的正熱鬧,溫洽雲和小跟班那邊也沒有閒著。

    二人打著手電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屋子,繼而來到了李寡婦所住的屋前。二人看似早就商量過,所以剛一靠近小跟班便轉過身目不轉睛的望著院門的方向,眼中隱隱流轉著深紅色的血光。

    溫洽雲用手電仔仔細細的在門上照了一遍,結果就如她預料的那樣,在屋門的上中下三個位置,共夾著三根烏黑的頭髮,想來是那李寡婦故意弄出來的,目地應該是為了探尋她們是否真的睡了。

    溫洽雲暗自慶幸自己的小心,若不然她們的企圖還真就被那個李寡婦發現了。溫洽雲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將門上的發絲輕輕抽出,繼而緩緩的推開了門。

    臨進入前,溫洽雲回過頭對守在門邊的小跟班說道:

    「我進去看看就出來,有事的話就往屋內晃手電。」

    留下這句話,溫洽雲便急忙走了進去。她每走一步都要用手電仔仔細細的對周圍照上一番,畢竟以那女人的古怪說不定還會弄出什麼古怪的設計來,所以這也不得不讓她小心防範。

    待她在屋子裡大概轉了一圈後,她人便停在了李寡婦的臥室裡。

    因為她有在臥室裡看到一口大箱子。

    「這個箱子?」

    當溫洽雲看清這箱子的模樣後,她臉上不禁露出了驚疑。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5
第十八章 山中會面



    若只是一般的箱子,溫洽雲自然不會如此在意。

    真正引起她在意的主要是這口箱子的樣式,竟與那村長家的箱子一模一樣。二者唯一的差別,就只有大小不同而已。

    溫洽雲有些不確定的又用手電照了照,然後她努力去回憶村長家的那口箱子,結果無論怎麼對比,這兩個箱子的樣式都如出一轍。

    若村長家的那口箱子是普通的箱子,那麼村子裡出現幾個與之樣式一模一樣的倒也說的過去。畢竟就這麼丁點兒大的村子,說不定全村的木匠活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問題是村長家的箱子並不普通,按照不善和尚的說法,那是一個具有封印能力的法器。雖說她於法器之類的東西並不瞭解,但心裡卻估摸著,應該不會重樣才對。

    溫洽雲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陷入太深,畢竟這口箱子就擺在她的面前,且上面並沒有上鎖,所以她完全可以將箱蓋打開看看。

    如果裡面裝著衣物等生活用品,那就說明這就是一口普通的箱子。但如果裡面什麼都沒有裝,或者裝著一些奇怪的東西,那多少就能說明這箱子的不一般了。

    不過說著簡單,但真等溫洽雲著手去做的時候,卻一時又陷入了兩難的猶豫中。

    蕭陌早在巴士上給她講述一些有關詛咒的知識時,反覆強調最多的就是謹慎。

    無論到了何種關頭,謹慎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為謹慎是驅散好奇的良藥。這句話最開始是老高告訴蕭陌的,老高的原話是說,在事件中有超過六成的受害者和逃脫者,他們是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

    後來張天一的謹慎也讓蕭陌明白,在事件中,好奇心是能丟則丟,尤其是獨自面對未知的選擇時,若不受生命的威脅。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放棄。

    這些經驗每一次有新人進來,蕭陌都會不厭其煩的為他們說上一通,但十有*不會引起太多的重視,幾乎是聽完也就忘了。

    但溫洽雲卻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子,她可不單單是聽聽而已,還特意用紙筆將一些重點的東西記錄了下來,並反覆的去看,去記,直到她確定自己差不多都記住了為止。

    「算了。還是先回去吧,至於什麼時候再潛進來開箱子,還是讓蕭陌他們去定奪吧。」

    溫洽雲最終還是警惕戰勝了好奇。她搖了搖頭遠離了箱子。之後又在臥室裡細細的搜尋了一圈,沒有放過其中任何一個角落。

    蕭陌並不知道王梓,溫洽雲等人竟都在各自行動。相比起來,他和李帥倒算是最為悠閒的一組了,非但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而且還能如現在這樣躺在床上思考。這在事件中不得不說很是有一些匪夷所思。

    蕭陌並非是因為在思考問題所以沒睡,而是因為睡不著所以只好思考問題。屋內的空氣悶的厲害,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渾身黏黏的非常難受。

    「呼……呼……」

    當然,李帥的鼾聲也是讓蕭陌難以入睡的一大原因。這傢伙一天天的吃好睡好,除非是對他硬性安排。否則很少見他有失眠的時候。

    蕭陌苦笑一聲,心道這種身體素質他是嚮往不來的。

    他之前一直在思索這起事件,在想自事件開始到現在,村子內所出現的種種「不正常」的現象。

    比如村長的箱子到底是哪來的?那個箱子到底有著什麼作用?村長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村長的妻子為什麼一離開箱子身體就會腐爛,她究竟是人是鬼?

    李寡婦為什麼神秘兮兮的,她夜出時提著的籃子是什麼,她又打算偷偷去往哪裡?她的家裡同樣也有一口箱子嗎?

    村中發生的殺人剝皮事件又是怎麼回事,那些死者的血肉都去了哪裡?

    那個老太太口中提到的外來人,那個人又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鬼鬼祟祟的潛入原野村。

    諸如此類的謎團還有一些,而且難說不會繼續增多。

    蕭陌覺得對於一個只有一百來口人的小村子來說,這麼多疑團的出現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可疑的事情。

    好在核心部分都集中在村長和李寡婦的身上,所以只要他想辦法將這二人攻克,那麼很多問題就差不多能夠迎刃而解了。

    「哎。」蕭陌沉悶的呼出口熱氣,也不再繼續窩在床上,翻身來到了地下。

    他用火機將桌上的油燈點燃,望著那無風自動的油芯發了會兒呆後,蕭陌便起身走到門邊,繼而推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氣雖說要比屋內稍好一些,但也悶的厲害,頭頂上那塊沉雲也已經到了強虜之末的地步,想必不等天亮這場暴雨就會落下來。

    村長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桌前發呆。而在那桌上則正放置著那口神秘的箱子。

    村長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臉上佈滿了愁容,而這時候他的妻子卻從一側的臥室中走了進來,手上同樣提著一盞油燈,閃著幽幽的光亮。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看上去就像是只有四十歲左右,毫無半分蒼老之態。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村長轉過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

    「我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們現在不是挺好嘛,你看我像是又回到了四十歲。」村長的妻子目露狂熱,對於村長的話絲毫不以為然。

    「我是說,該怎麼對付那幾個外來人,他們不但知道村裡有人被殺的事情,而且還知道我們的箱子,並且,我懷疑上次箱子的不翼而飛,就是他們搞的鬼。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箱子第二天確實是出現在了他們的手上。」

    「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想來也不會主動招惹我們。」

    村長的妻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心計,但就是這麼一句單純的話,卻令村長恍然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整張臉驟然變得蒼白。

    待他再看向她的妻子時,眼中已是充滿了深深的恐懼。

    「腳步聲停了,看來已經到地方了。」不善和尚拉住王梓,低聲對他提醒說。

    王梓累的夠嗆,他是沒想到那個李寡婦竟這麼能走,並且膽子也真是大竟敢半夜往這深山老林裡走。

    「安全起見,我看我們就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我想不到天亮,那兩個人便都會趕下山去,到時候我們再在這附近搜上一搜,想來就不會有問題了。」

    不善和尚想了想也覺得王梓這個提議不錯,他們現在真沒必要再深入了。於是便在四周留下了記號,之後便就近找了棵枝繁葉茂的樹木,攀爬到上面躲了起來。

    李寡婦看來對於她要去的地方也不是太熟,所以還在附近找了半天,之後便聽她輕聲喚道:

    「陳誠?陳誠?」

    李寡婦喚兩聲後,山林中便傳出了雜草遭到踩踏的聲響,繼而一個人影從一旁走了出來。

    「小翠兒?」

    「嗯嗯。」聽到這厚重的男音,李寡婦當即激動的應了兩聲。但還沒等她過去,就聽那男聲高昂的威脅道:

    「你以為躲在雜草叢裡我就看不到了嘛!」

    極富警告的話語落下後,男人便朝著一側走去,步履沉重之極。興許是覺得男人真的發現了自己,就聽一側的雜草裡傳出一串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李寡婦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卻聽得清楚,知道自己竟被人跟蹤了一路,她大驚失色的對那男人問道:

    「有人跟蹤我?是女人嗎?」

    「不是,一個男人,跑了就跑了吧。」男人對於那個跟蹤者看似並不在意,所以不予理會便帶著李寡婦繞過兩顆大樹,走進了一處很是隱秘的山洞中。

    而先前逃跑的那個跟蹤者,則邊跑邊在嘴上惡毒的詛咒著:

    「李寡婦那個騷娘們果然有人了,好,好,那就都給我去死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5
第十九章 村裡的震盪



    今天對於原野村來說,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清晨,天剛濛濛亮,蕭陌便被一串刺耳的敲門聲硬生生的叫了起來。一起被叫醒的還有李帥和趙老歪。

    來人是村長的小兒子,讓他們六點半準時到徐老漢家集合,說是徐老漢今天出殯。這也是村內的一項習俗,只要是死了人,那麼全村人,無論是男女老幼都要前去弔唁。

    蕭陌雖說對村長突然宣佈徐老漢死訊的事情有些不解,但還是答應了村長的小兒子會準時過去的。

    「草,帥哥正tm做夢入洞房呢,內褲都脫一半了!」

    傳信的人走後,李帥便開始罵罵咧咧的嘟囔起來,蕭陌看他那副不爽的樣子,說不定真是做了什麼美夢。

    「真是想不到,俆叔身子骨那麼硬竟然說沒就沒了!」

    趙老歪看起來也沒有睡好,揉著紅腫的眼睛邊打著哈欠邊感嘆道。蕭陌看了他一眼,繼而故作不解的問說:

    「我記得那個人身體很硬朗啊,看著不像是患了什麼病的樣子,怎麼突然就過世了?」

    「或許……他也和前面那幾個人一樣。」趙老歪面露驚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再說徐老漢也是被人剝皮殺死的。

    天氣依舊透不過氣般的壓抑著,明明已經到了太陽升起的時間,但是頭頂上卻依舊陰雲密佈,空氣中隱隱散發著一股子潮濕的味道。

    蕭陌和李帥在趙老歪的家裡隨便對付了口吃的,便和趙老歪一起前往了徐老漢的家。等他們到那兒的時候。那裡早就被村民圍了個水洩不通,村長,王算盤,還有幾個人正在奮力的組織著秩序。

    蕭陌抬頭望了一眼徐老漢家的大門,那裡已經掛上了長長的白綢帶。徐老漢在村子裡並沒有什麼親人,所以能幫其操辦的也就只有村長和王算盤了。

    正當蕭陌望著門上掛著的那條白綢帶髮呆時,溫洽雲和小跟班則發現了他們,輕喚著並在朝他和李帥揮手。

    幾人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過去。便聽李帥奇怪的說道:

    「禿驢和王混蛋哪去了?」

    蕭陌看了眼時間,此時已經過了六點半,村子裡的人幾乎都已經來了。蕭陌默不作聲的在人群中找了找,很快他眼中一亮,便匆匆走去了人群。

    不一會兒,蕭陌便返了回來,狐疑的說道:

    「周鉗子說早上起來就沒有看到不善和尚還有王梓,那兩個傢伙估計昨天晚上就溜出去了。」

    「不會出什麼事吧?」李帥聽後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不好說,不過我可以用手提電話聯繫他們看看。」

    溫洽雲若有所思的看著蕭陌。原本是想說些什麼,但見蕭陌正在給王梓他們打電話,便暫時壓了下來。

    蕭陌先後撥打了王梓和不善和尚的手機。但非常奇怪的是。二人的手機誰的都打不通,就連等待提示音都沒有響一聲。

    「奇怪,竟然會打不通。」

    「不會吧,它不是叫做不受干擾的手提電話嗎?難道這玩意兒是山寨?不會這麼坑吧!」李帥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倒是溫洽雲想了想,提醒說:

    「這村子連電能都沒有,又怎麼會有信號呢?手機在沒有信號覆蓋的區域自然沒辦法撥打。這和受不受靈異力量干擾無關。」

    「有道理。」蕭陌讚歎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憂慮的嘆了口氣說:

    「我們暫時既然聯繫不到他們,那他們那邊就只能先自求多福了,畢竟我們連他們去了哪兒都不清楚,就是想找都無從下手。」

    「我或許知道他們去哪了?」這次開口的無疑又是溫洽雲。

    「你知道?」蕭陌看出來這溫大美女確實像知道些什麼的樣子。

    「嗯。但我並不敢確定。」

    溫洽雲想了想繼續說道:

    「因為昨天當你們離開的時候,王梓又去而復返的找到了我。並詳細的又問了我一遍有關李寡婦的事情。雖然他只是打聽,並沒有說會去做什麼,但我覺得他既然如此上心,那麼晚上會去跟蹤李寡婦便也不是不可能的,況且李寡婦昨晚也確實悄悄的離開過。」

    「如果王梓想要去跟蹤的話,那麼不善大師便一定會跟著。」

    蕭陌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心裡面卻在暗罵王梓的魯莽,竟不和他們說一聲便擅自去跟蹤。

    「既然都知道禿驢和王混蛋的失蹤可能和那個寡婦有關係,那我們還想什麼,直接將那寡婦抓走,逼她說出他們的下落不就好了。」李帥不願費事的說道。

    聞言,蕭陌則搖了搖頭,說:

    「還是再等等吧,畢竟王梓有頭腦,不善和尚有身手,他們兩個可不是那麼容易出事的。換言之,如果他們兩個真出事了,就是我們趕過去也白搭。」

    溫洽雲和李帥都能看出來,蕭陌並不想去自找麻煩,畢竟他們老老實實的待在村子裡,這幾天可什麼事情都沒生出過。

    就在蕭陌幾人在為不善和尚和王梓的失蹤而大感頭痛的時候,堵在門口的那些村民們,卻不知道是聽說了什麼事情,竟像是炸了廟一樣,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鞋拔子,狗六子,大長臉他們三個並沒有去鎮裡投奔親戚,他們都死了!」

    「死了?造謠吧?誰說的啊?」

    「造什麼謠,你沒聽村長說嘛,他們三個和俆叔一樣,都是被殘忍的剝皮而死。聽說血肉什麼的都不見了,就剩下一張干皮和一些碎骨。」

    「……」

    蕭陌將注意力從這邊的幾個村民身上移開,便又轉去了另一邊的幾個村民:

    「我聽王三說,鞋拔子他們並不是被人殺死的,而是被厲鬼殺死的。」

    「你少扯淡,厲鬼怎麼會跑到咱們村子裡殺人。」

    「王三可是王算盤的兒子,所以他肯定知道些實情,你愛信不信吧。反正當我知道鞋拔子和大長臉被殺後,我就一直過的提心吊膽的。」

    「……」

    村民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當然了,還有縈繞在他們心中的恐慌。

    李帥並沒有去聽這些村民的話,事實上這次事件裡的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已經給他弄得煩了。再者說這些事情都是蕭陌的工作,現在需要他考慮的則是要不要去找同他們失去聯繫的二人。

    毫無誇張的說,當村長將這件事情公佈於眾後,原野村的村民便陷入到了巨大的恐慌中。

    畢竟這只是一個僅有一百來口人的小村子,村民普遍問話不高,且受封建的思想較多。所以村子裡出現這種事情,絲毫不亞於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海嘯。

    蕭陌想不明白村長好端端的為什麼不繼續隱瞞了,而非要搞到全村都人心慌慌的。

    「大家都靜一靜,有什麼事情還是等送走俆叔後再說吧。」村長的大兒子這時候從門內走了出來,提著嗓門對外面正議論紛紛的村民喊了一聲。

    徐老漢在村民的眼中看似確實有些威望,村民們一下子靜了下來,而從門內也傳出了一串令人很不舒服的喇叭聲。

    「好了,我們都進去吧。」

    蕭陌他們只是大概知道些這裡的習俗,但對於細節及由來就一無所知了。而此時出現的喇叭聲,顯然代表著弔唁儀式的開始,所以原本停在外面的村民,這時候都排列有序的走了進去。

    蕭陌他們幾個也沒有趁機偷溜,反倒也跟在村民的隊伍裡一起進了院子。

    然而他們前腳剛邁進院子裡,身後便有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衝了進來,並不顧場合的大喊道:

    「死……死人了!柳小燕和鬥雞眼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5
第二十章 突變




    「什麼?柳小燕和鬥雞眼也死了!」

    村民們再度被這個消息震得一驚,甚至有幾個女人都提著嗓門大叫了起來。但也並非是所有人都相信,也有幾個村民覺得這人在胡說八道,畢竟柳小燕和鬥雞眼是死是活,他李瘸子又怎麼會知道。

    「李瘸子,你少在那胡說八道,如果柳小燕出事了,當丈夫的會不知道?」

    被這名村民一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到了一個和那李瘸子年齡差不多大的男人身上。這男人一臉的病態,一看就知道身體並不算太好,此時此刻,他正震驚於李瘸子所帶來的那個噩耗。

    「我家小燕死了?」男人茫然的問道,一副並不知情的樣子。

    男人反問的口氣,也令注視他的村民一怔,最後還是王算盤打破了這種僵局,直言不諱的說道:

    「早上我見鬥雞眼沒來,就讓李瘸子過去叫他。」

    王算盤的臉色也難看至極,他只是吩咐李瘸子去叫人,誰知道這一叫竟又憑白多出了兩條人命。

    至於村長還有他那幾個兒子,臉上早已經沒了血色,看樣子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柳小燕和鬥雞眼的事情,絕大部分村民都不知道,但也有少數人清楚,比如趙老歪就是其中的一個。這時候就聽他在後面和幾個村民說起了這個事情,將柳小燕為什麼會和鬥雞眼死在一起,像模像樣的分析了一通。

    徐老漢家的院子裡。村民們一時間嘰嘰喳喳亂成了一團,完全沒有一點弔唁的意思。

    蕭陌等人心中也各懷心思,都在揣測村長唱的這是哪一出,為什麼前段時間拚命的想要將此事隱藏,到了今天卻又變成恨不得讓全村人都知道。

    「行了!都夠安靜下來!」村長突然吼了出來,臉上更是露出了幾分凶獰,村民們見狀都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這時候,村長才又說道:

    「其實近些天以來。村子裡接二連三的一直有人被殘忍的殺害。

    鞋拔子,大長臉,狗六子,老徐,劉師傅一家,還有今天被發現的柳小燕和鬥雞眼,想來他們兩個也同樣是只剩下一張干皮吧?」

    村長對著正渾身發抖的李瘸子問道,李瘸子嚇得結結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盲目的點頭。

    村長不去看他。而是繼續面容嚴峻的說:

    「通過這幾天的調查,我發現鞋拔子他們並非是死在村裡人,亦是外來人之手。而是死在凶神厲鬼之手。

    因為沒有人能夠做到。將他們的皮完整的剝下來,並取走所有血肉,且剩下的骨頭上絲毫不帶一點兒殘骸。

    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們確實是被一個凶物盯上了,這個凶物會毀掉我們的村子,然後將我們……一個不剩的殺光!!!」

    村長的話就像是一盆徹骨冰涼的水。無情的澆在每一個人的頭上,令大部分的村民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氣氛沉寂了有四五分鐘,才有一個村民反應過來,驚懼的問道:

    「村長,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活下來?難道只能坐在家裡等死嗎?」

    「逃離村子。只有離開這裡,逃到鎮上才能夠擺脫那凶物的糾纏。」村長說到這兒愁眉不展的深嘆了口氣:

    「哎。活命重要,所以大家就不要猶豫了,早走早安全吧,不然……想走都走不了了。」

    「……」

    雖然大部分的村民都信了村長的話,但也有一部分人半信半疑,當然了,完全不信的,或者說根本就不想離開村子的也大有人在。

    如趙老歪,李寡婦等人,都沒有半點想要馬上逃離出村子的意思。

    村長和王算盤看情形早就在一起商量好了,所以這時候便充當起了說客,都在盡力的說服村民們離開村子,一副為村民的生命著想的樣子。

    雖說村長二人的口才較為一般,有些話說出來更有種在騙小孩的感覺,可大部分村民還是被他們唬的團團轉轉,急急忙忙的跑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至於是不是表面上的敷衍就不好說了。李寡婦沒有管溫洽雲和小跟班便自顧自的先走了一步,趙老歪見蕭陌和李帥也沒走的意思,便也請辭離開。

    沒多大一會兒,院子裡的村民便都離開了,村長王算盤還有他們那幾個兒子,在這時候都不禁長鬆了一口氣,一副將瘟神送走的模樣。

    見到這一幕,蕭陌四人的臉上變得更加古怪了,不過他們並沒有主動開口說什麼,而是停留在原地,等著看村長他們那邊的意思。

    村長和王算盤幾人在鬆了口氣後,便如同見了救星一樣,一臉焦急的走了過來:

    「如果之前我做了什麼欺騙你們的事情,那是我不對,但請相信我,我那麼做絕對是毫不知情。」

    「毫不知情?」村長一上來就說了一句讓眾人更加迷惑的話來。

    「是的。」村長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指著身邊的王算盤道:

    「這是王算盤,你們之前也都見過面。」

    村長不知道為什麼又特意向他們介紹了一下王算盤,正當蕭陌想要問起的時候,就聽村長繼續說道:

    「王算盤和我都不是本地人,而是和你們一樣,都是外來人。」

    蕭陌早就調查出了村長是外來人的身份,只是並不知道王算盤竟然也是外來人。

    見蕭陌幾人並沒有因這件事而驚訝,村長在和王算盤相視一眼後,便開始徹頭徹尾的給他們說起了這件事。

    「事情是這樣的……」

    與此同時,荒山中的某處。

    「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在深入了,這附近肯定有著某個隱藏的洞穴,只是我們沒有找到而已。」

    若是不瞭解情況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認為王梓是個神經病,竟會在深山老林裡和空氣對話。實則,披著消失雨衣的不善和尚,則一直陪在一旁,同樣在周圍仔細的尋找著。

    二人找了足有一個多小時,幾乎將這一小片區域翻了個底朝天,但卻仍如現在這般一無所獲,這不禁令二人大感失望。

    「嘩啦……」

    就在這時,躲在雨衣下的不善和尚卻突然捕捉到了什麼,急忙拉住身旁欲要繼續說話的王梓。王梓會意立馬閉起了嘴巴,安靜的等了大概有五分鐘,不善和尚的壓低的聲音才又傳了過來:

    「那邊,剛才的聲響就是從那裡傳過來的。」

    不善和尚把手露出來,詭異的一指斜上方。

    王梓點了點頭,便和不善和尚沿著這個方向摸索過去。

    這是一個斜坡,坡的前方因為有兩顆枝葉繁茂的樹木,所以很好的將這個斜坡隱藏了起來,若不是聽到這邊有動靜,他們還真不會注意到這裡。

    王梓和不善和尚覺得這裡確實大為可疑,便開始著手在坡前坡後的找了起來,最終他們找到了一處被藏得十分隱秘的山洞。

    王梓看著這個山洞暗自嚥了口吐沫,心中便又開始打起了鼓,猶豫著是乾脆就這麼進去,還是留下記號到時候和蕭陌他們一起探尋。

    但是一想到他和不善和尚一明一暗,不善和尚又是法力高強的驅魔人,他心中不由得安定了幾分,也不再猶豫提醒不善和尚跟在他的後面,便打開手電鑽進了洞中。

    剛進去時,洞內十分的狹窄,他甚至需要躬身前進,但在走了一段距離後,兩側的岩壁便開始緩緩展開,不久就豁然開朗起來,露出了一塊很大的空間。

    王梓握著手電膽顫心驚的走著,隨著他的深入,一股充斥著血腥氣息的腐臭味也漸漸的強烈起來。

    總之,洞內的一切都在彰顯著這裡的詭異,和不同尋常。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7
第二十一章 王梓



    王梓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慢,進入這洞穴總共也不到三分鐘,但是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且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也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呼——!」

    王梓長吐一口濁氣,身子便極為突兀的停了下來。

    原本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但卻生生激出了王梓一身的冷汗。因為他恍然發現了一件事,那則是自他進入這個洞穴後,他所聽到的腳步聲就只有他自己的。

    可是……可是他並不是自己啊,他身後明明還有一個人的!

    不善和尚哪去了!!!

    王梓不知道這恐怖的山洞中是否還有其他人在,但是他現在必須要確定不善和尚是否在他的身後,不然只有他自己孤軍深入的話,那實在是太危險,也太恐怖了。

    「不善大師?」

    「不善大師?」

    「不善大師,你在嗎?在就回我一聲?」

    王梓的壓低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急促,因為他問了這麼多聲,可身後卻沒有絲毫沒有傳來不善和尚的回音。

    難道進來山洞的只有他自己?不善和尚雖然答應的好好的說會和自己一起進來,實則他根本就沒有履行承諾?

    王梓心裡面雖然這般想,但他卻並不敢真的相信。因為不善和尚並非是那種小人。他若是有什麼忌憚不想進來,早在洞外的時候就可以和他直接挑明啊,他們之間又不存在任何的矛盾和衝突,根本沒必要玩這麼一出的。

    相信不善和尚的人品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則是為自己壯膽。因為知道身後有一個可靠的人跟著,和只有自己在一個可能藏有鬼物的山洞裡孤軍深入,這兩種心理負擔可是截然不同的。

    王梓完全放棄了繼續探尋山洞的念頭,覺得當務之急還是應儘早的離開這裡。想罷。王梓便不再有任何猶豫,他轉過身子,狠狠的吸了口氣,便拼了命的朝進來時的方向逃去。

    王梓進來差不多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一路上走走停停速度並不是很快,所以以他現在的速度,想必最多最多花費個兩分鐘就能夠離開這裡。

    可事實上,當王梓跑到兩腿發軟,甚至累的都難以在保持站立的姿勢時。他才終於相信這個近乎匪夷所思的結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山洞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或許就是那時候,他和不善和尚走散的。

    王梓的臉色慘白的毫無血色。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跑的太急。體力透支的太厲害,還是因為這山洞的詭異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現在是真心的後悔了,後悔自己在發現這個山洞後沒有謹慎對待,反而盲目的選擇進來。若是他能及時收手,在附近多留下一些記號,將這個消息告訴蕭陌他們。並同他們仔細商量一番再來探尋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麼糟糕了。

    「看來我還真是一個廢物。」

    王梓自嘲的想著,腦中不由浮現出以往在現實中的點點滴滴。

    他在現實中的身份是一所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

    他雖然學了多年的法律,幾乎將所有的理論知識背的滾瓜爛熟,但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在畢業後。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樣先找個律師事務所混日子。

    因為自認對法律全知全解,所以他才事務所中並不謙虛好學。反而對誰都擺出副你不如我的姿態。事實上他確實是這種心高氣傲的人,他表面上可以做出對誰都佩服,都賞識的樣子,但心裡面則始終覺得只有自己最了不起。

    這種心高氣傲在學校時還好,畢竟國人的教育拼的就輸理論,但一到步入實踐,那麼理論高材生的那套就顯得有些蒼白了。

    王梓就遭受到了這樣的厄運,他嘴上一套一套的說的比誰逗留,但等到真槍實彈的面對時,他不是因為怯場,就是因為緊張,再就是因為不自信,總之他是所有實習律師裡表現最差的一個。

    原本差不差的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奈何他之前太過自負,所以一碰壁所有不屑的取笑與譏諷便全都來了。

    不知道是自身的心態出了毛病,還是性格真的不適合做一行,在事務所整整一年的時間,但凡是他經手的案子都做的一團糟,即使給前輩當助手,中間都要出不少岔子。

    心態上的起伏讓他的自信心極速的流失,這期間他開始著手看一些心理方面的書籍,已好找到調整自己心態的辦法。

    隨著對心理方面瞭解的深入,王梓漸漸發現了自身的問題,心態的問題,以及在性格上的弱點。他所表現出的自負其實並非是自信到了極點,反倒是想要用以此掩飾自卑。

    他其實是一個極度不相信自己的人。

    當他得到這個結論的時候,也實在是嚇了自己一跳。他很糾結,明明對自己不自信,但又覺得別人不如自己,結果便總出現一些心口不一,自己打自己臉的笑話。

    當發現自己存在的這些不足後,他便辭掉了工作,專心在家調理自己的身心,也是在這期間他接觸到了那款名為極具恐怖的仿真求生遊戲,最終陷入到了這個絕望的深淵中。

    其實早在玩這款遊戲的時候,他就有在腦中幻想過,如果這個遊戲真是真實的,那麼他又能闖過多少關呢?

    他自己給出的答案是一關都過不去,因為他對於自己的信心,並不足以支撐他在關鍵時刻做出選擇。

    之後當他來到巴士上,並和蕭陌他們一起經歷了幾次事件後,他越加的發現自己的信心不足。只能躲在蕭陌的身後提點建議,或是在危險來臨前充當個狗頭軍師,隨便分析兩句。

    可等到攸關生死,必須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則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將活命的希望壓在了蕭陌的身上。

    但是人家能化解一次危機,兩次危機,難道能化解每一次的危機嗎?蕭陌的力挽狂瀾他在旁看得很清楚,多少次都是驚險到了極點。其中雖不能排除蕭陌的能力以及他的付出,但也不能排除一定的運氣成分。

    所以指望蕭陌,或是指望其他人都是不現實的,因為這個詛咒遊戲並不是供某個人,或是某幾個人刷分的。這是一個令人感到殘酷,需要苦苦掙扎才有可能活下去的地獄。

    王梓現在的想法,其實和蕭陌剛接觸到這詛咒時是一樣的。蕭陌那時候也看出來張天一並不是萬能的,在詛咒中依靠某個人活下去並不現實,自己必須要鍛鍊出一定的自保能力,這樣才最有可能生存下來。

    另外他也需要做出點什麼來證明自己,證明他王梓是他們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也正是這種急於表現的想法,一時令他矇蔽了心智,喪失了自己本該有的謹慎。

    「我不能就這樣放棄,一定會有辦法離開的!」

    王梓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這巴掌也消掉了他剛剛湧出的絕望念頭。經過短暫的休息,他覺得身體多少恢復了一些力氣,於是便不再停留,認準一個方向朝前走去。

    他邊走邊用手電四處照著,他發現這個山洞奇大無比,感覺上並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開鑿的,就是不知道已經荒棄多久了。

    兩側牆壁的間隔大概有十米,雖比不上之前他塊區域寬闊,但作為通道也並顯得狹窄。隨著他不斷的深入,早在他一開始進來前聞到的那股摻雜著血腥味的腐臭則又冒了出來。並且較他之前聞到的要更加刺鼻,彷彿那味道的源頭就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接下來就和他預想的一樣,又走了大概有二十米,眼前頓時又變得開闊了。王梓的心臟在這時「砰砰」的狂跳,他用手電照了照潮濕的地面,在上面發現了好些個一樣大小的鞋印。

    他任意將腳隨便對準其中的一個腳印,結果讓他心驚的一幕出現了,二者竟完美的契合了。

    可見這鞋印正是他之前發現不善和尚不見後,打算按原路返回時而留下的一排鞋印。只是不知怎麼,他竟在繞了一大圈後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Babcorn 發表於 2016-7-4 15:28
第二十二章 青年



    雖然明知道前方凶險難測,但王梓仍舊只能選擇硬著頭皮向前,因為剛剛他已經做過測試了,沿著那個方向走最終仍會回到這裡,所以若是這山洞真有一個出口的話,那也只能在前面的什麼地方。

    王梓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又充滿鼓舞的狠錘了自己幾下胸口,這才攥緊冰涼的拳頭一步一頓的朝前走去。

    隨著深入,這塊寬闊的區域終於完全的呈現出來,整體形狀類似於橢圓,半徑大概在二三十米,牆壁非常光滑平整,上面充斥著人工開鑿過的痕跡。

    在這個橢圓形的中央位置,則存在著一個大概一米半左右的平台,平台是一個工整的圓形,四周畫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條紋,以及多個雙首四壁的怪物。

    看樣子倒像是一個祭壇。

    王梓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所以在驚駭之餘也不免有些好奇。他用手電沿著牆壁足足的掃了一圈,他發現在一些牆壁上都放有燭台,並且燭台看起來都是新換上去的。

    因為手電的照射範圍有限,所以王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zippo打火機,便就近來到了一隻燭台旁,跳躍著點燃了它。

    一隻燭台的亮起頓時照亮了部分區域,這火光雖說不強但也讓王梓安心了不少,他繼續朝一邊走去,故技重施的又點燃了一隻燭台。

    如此往復的,王梓先後點燃了十隻燭台,並且也已經沿著牆壁將整塊橢圓形區域繞了大半。之所以停下來,那則是他發現了幾件有些駭人的東西。

    那是兩個面貌駭然的紙人。

    它們帶著高高的帽子,臉上畫著一雙彎月般狹長的眼睛,似笑非笑,似睜非睜。

    王梓覺得這兩個紙人就和印象中的黑白無常一樣,只是在顏色上有著少許不同罷了。其中的一個紙人直挺挺的靠在牆上,嘴巴微張,隱約可見一條長舌耷在下巴上。另一個紙人側身躺在地上。雙手扶在胸前,像是正在休息的模樣。

    王梓當時一心都放在點燃燭台上,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這兩個紙人,當他將燭台點燃後,兩個紙人才從黑暗中露了出來。

    他當時被這兩個紙人嚇得一驚,好在一番提心吊膽的觀察後,這兩個紙人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不然他說不準又要倉惶的跑路了。

    誰家有個喪禮什麼的,都會用到類似的紙人。但是做的如這兩個紙人這般栩栩如生的倒是少有。王梓沒有並沒有太過留意這兩個手工品,雖然他不知道這地方為什麼會有紙人,但是他眼下只是一心想找到出口。僅此而已。

    當王梓繞過紙人後。在他的面前便出現了一口特大號的水缸,水缸上蓋著一個木製的蓋子,不過並沒有蓋嚴,從中散發著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腐臭。

    毫無疑問,之前他所聞到的那股臭味正是來自這口水缸。

    王梓雖然能夠看到這口水缸,但依舊打開手電照了照。誰剛上並無任何花紋,蓋子也非常普通,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竟會散發出這麼刺鼻的惡臭。

    王梓並沒有心情打開缸蓋看看,而是捏著鼻子急忙遠離了他。正當他的身子剛剛繞過那口水缸的時候。他忽聞身後傳出了一聲「咔」響,這也引得他不禁回頭看去。

    結果讓他從頭頂涼到腳底的一幕出現了。就見那兩個紙人竟然全都站了起來!

    王梓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那兩個紙人竟也在這時候做出了回應,就見它們緩緩的將頭轉了過來,繼而張大嘴巴衝著王梓發出了一陣難聽的怪笑。

    「嘎嘎……!」

    兩個紙人的異樣幾乎將王梓嚇得魂飛魄散,他當即驚懼的大叫了一聲,而後便不顧一切的朝著遠離那兩個紙人的方向逃去。

    「出口在哪?出口到底tm在哪!」

    王梓邊跑,邊在心中絕望的咆哮著,然而沒多久他便感覺脖子一癢,繼而一個尖長的腦袋從他的脖後伸了出來。

    赫然是其中的一個紙人,只是它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他的背上。

    王梓只覺得自內向外的湧著寒氣,他的腦袋在此時變得一片空白,耳中滿是尖銳的鳴音,就連心跳都幾近若有若無。

    自己死定了。這是王梓眼下僅剩下的一個念頭。

    「何方妖魔再次作祟!」

    就當王梓絕望的以為自己要斃命當場的時候,耳中卻突然傳進了一聲暴喝,那聲音令他渾身一震,竟然是先前同他走散的不善和尚。

    來人正是不善和尚,此刻的他身上陣陣金光流轉,光亮的頭上放著一頂金鐘,那光芒正是來源於此。

    「幸好我提早識破了那迷陣,否則王施主這時候都已經喝了孟婆湯了。」

    見王梓的小命健在,不善和尚心裡面也鬆了口氣。他和王梓剛一進這個山洞,他就駭然的發現前頭的王梓不見了,而他則進入到了一條狹長的通道里。

    他原本還以為只是和王梓單純的走散了,可在細細的感覺下,他竟察覺到了一絲極為熟悉的氣息,繼而他恍然大悟的想到了什麼,動用他的法器金鐘打破了迷陣。

    趴在王梓背上的那個紙人仍舊趴在那裡,只是原本低垂下來的頭,此時則歪斜著冷冷的注視著金燦燦的不善和尚,一張慘白的臉上竟人性化的露出了忌憚之色。

    不善和尚彷彿也猜到了什麼,故而並沒有立馬出手去救王梓,而是提著嗓門大聲的說道:

    「施主既然是驅魔人,那理應知道這一行的規矩。降妖伏魔,驅鬼救人。萬不能鑽研蠱惑等害人邪術。」

    說完這句行話,不善和尚便屏息留意起了四周,而這時候,就聽一旁傳出了淅瀝瀝的響聲,繼而那水缸上的蓋子緩緩的向一邊划去。

    當缸蓋「通」聲落地後,伴隨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腐臭,就見一顆浸滿腐肉汁液的人頭,慢慢的,慢慢的從水缸裡伸了出來。

    這人雖然頭髮上,臉上沾滿了噁心的粘液,但是仔細去看,這卻是一個帥氣的青年面孔。他的一雙眼睛就像是那對紙人一樣,生的狹長鋒利,此時此刻正冷冷的注視著對面的不善和尚。

    「沒想到施主竟然這麼年輕,看來和尚我今天遇到個天才。」當看到那人的面貌時,不善和尚不禁由衷的感嘆道。

    只是那青年聽後卻冷笑了一聲:

    「我之所以還能保持這副年輕的模樣,只因為我現在是一個活死人罷了。」說到這兒,缸內的青年不禁提高了音調反問道:

    「你們是誰?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

    青年不容置疑的問道,彷彿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一樣。

    不善和尚對此倒是無所謂,他並不覺得對方會做出什麼不利於他們的事情來,於是他如實的答道:

    「我們身陷一個恐怖的詛咒,來到這兒也是受詛咒支配身不由己。」簡潔的回答完,不善和尚接著便反問道:

    「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躲在這樣一個山洞裡,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青年聽後臉上浮出了少許的驚訝,而後他沉聲回道:

    「無論你們是真遭遇了詛咒也好,還是誤入這裡的也好,總之,一旦進來這裡你們這輩子便再也別想出去了。

    任你是驅魔人,還是弄蠱高手,但凡進了這村子便只有死路一條。至於我為什麼要弄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躲在這裡,那是因為我想要從這裡逃出去。

    但是……身為活人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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