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姐姐愛上我 作者:初戀璀璨如夏花 (連載中)

 
mk2258 2013-10-25 10:52:4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0 300016
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28
第220章 賭注

王安要和秦桑子打這個賭,他必須和秦桑子打這個賭,王安盯著秦桑子的眼睛,希望能夠確定一些什麼。

    秦桑子也在看著他的眼睛,希望能夠確定一些什麼,但是秦桑子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不會讓她看出什麼來的。

    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表情動作,他說話的語氣,他任何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沒有透露出任何她可以分析的有用跡象。

    他整個人似乎無懈可擊,不讓她有任何尋找到窺探他心理的切入點。

    秦桑子有系統地學習過相關的細節心理分析,從姐夫的視頻資料中得到過更多的驗證,可是她發現自己學習過的那些東西以及獲得的一些東西,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根本起不到作用,不知道他在姐夫眼裡,是否會暴露出更多……秦桑子自己是沒有辦法的。

    可惜姐夫已經不在了,誰能讓眼前的少年暴露他的心思?秦桑子暗暗嘆了一口氣,從昨天到今天,認識他不到24小時,他卻在每時每刻刷新她對他的認識。

    秦桑子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姐夫,卻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眼前的少年,流露出了一種讓她感覺熟悉的姿態!

    這種姿態勾起了秦桑子心底里更多的情緒,然而在極其短暫的一絲溫暖之後,更多的卻是jǐng惕和慎重!

    也許這個少年差距姐夫還很遠,可他身上確確實實有姐夫的影子,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擁有和她對話的底氣了。

    秦桑子從未在如此年紀的人身上感受到壓力,眼前的少年是第一個。

    聽到他看似荒誕的提議,秦桑子卻沒有露出嘲諷的笑意。

    對方不是傻瓜,如果自己光憑著不需要解釋的自信就輕易答應,說不定就會落入全套。

    他既然提出這樣的建議,必然是有某些能夠讓她出乎意料的東西,不然不可能自己給自己下套跳進去把自己埋了。

    秦桑子很有信心自己對姐夫的了解,只是這個少年他提出的建議,到底隱藏著什麼圈套?

    秦桑子有些想不明白,所以只是看著他,並沒有馬上回答願不願意和他打賭。

    “這還用了解?王安臭名昭著,臭名遠揚,他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無非就是運氣好一點,踩到了狗屎……像他這種人多半才華有限,不然品德不會如此低下。 ”璋慕莨非常難過地說道,“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好人往往甘於平凡,壞傢伙才會蠅營狗苟,不顧一切地往上爬,越是表明光鮮的人,私下里越是骯髒卑鄙,像王安和嚴雨閒,還有秦靖都是這樣的人,肯定的。”

    “我和她說會話,麻煩你讓讓,好嗎?”王安對璋慕莨拱了拱手,秦桑子就像只刺猬,璋慕莨說她姐夫的壞話,她渾身的刺就豎了起來,王安可不想讓璋慕莨干擾自己對秦桑子一系列的心理暗示。

    “你確定你們不會打起來?”璋慕莨對這個話題其實沒有什麼興趣,一直和秦桑子作對也不會顯得自己英明神武。

    “我倒是想打你。”秦桑子冷冷地說道。

    璋慕莨索然無味地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乾脆回自己臥室去了,順手把門給關上了,可以再補一會覺。

    看著璋慕莨離開,王安的目光回到秦桑子臉上,“怎麼樣?”

    “你拿什麼和我賭?”秦桑子依然沒有直接回答願不願意和他打這個賭。

    “相比較起來,你是更好奇我能夠拿出的賭注,還是我對你姐夫的了解程度?”王安笑了笑,也沒有直接回答秦桑子的問題。

    “自然是後者。”秦桑子這次倒是直接了當地回答了,語氣中帶著淡然卻充滿著底氣的漫不經心……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幾個人可以拿出讓她格外熱衷的條件來獲取她的關注,尤其是眼前的少年,他或者天資聰穎,可他終究只是王忠泰的兒子,就算是王忠泰都拿不出多少東西來打動秦桑子。

    “我們判斷勝負的唯一標準就是,如果我比你更了解你的姐夫,你就算輸……如果我了解的不如你多,就算我輸,怎麼樣?”王安說道。

    “這是一個唯心的判斷標準,而且是由我來決定。”秦桑子淡淡地說道,並沒有因為對方看似將主動權交給她而放鬆,也沒有太多疑慮的樣子。

    “是的。”王安點了點頭,“賭注更加簡單……如果我輸了,我不向妃子解釋什麼,如果你輸了,你不向妃子灌輸些什麼。”

    秦桑子冷笑起來,笑容越來越冷,嘴唇微微分開,堅決地吐露出三個字:“我……不……賭!”

    秦桑子的冷笑中帶著快意,小狐狸終究露出了狐狸尾巴,說來說去,他故弄玄虛這麼久,還不就是怕這個?秦桑子倒是有些意外,這個少年繞來繞去,最終的原因居然還是想維護他在妃子麵前的形象。

    秦桑子不知道小時候的感情能夠深沉到什麼程度,但是妃子顯然是機器在意的,眼前的少年並不像是和妃子同樣的人,他的這種在意,是否意味著他對妃子有更多的念想,而非僅僅是對青梅竹馬童年玩伴的喜歡?

    秦桑子不會吝嗇於將任何接近妃子的人都定義為居心叵測的類型,妃子的身份背景注定了她受到的關注和覬覦實在太多,像妃子這樣的女孩子,除了要有嚴密的防衛安保以外,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她自己的想法是否會給她帶來危險。

    所謂家賊難防,堅固的城堡總是從內部攻破,都是同樣一個道理,很多時候問題都不是來自於外部,而是來自於內部。

    妃子身邊的安全保衛力量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妃子並不如她看上去的那麼乖巧,至少她這次來上海,就有成功偷跑的經歷了。

    秦桑子很好奇這個少年對於姐夫的了解程度,只是對他人可有可無的一點興趣,怎麼比得上自己對妃子的保護?秦桑子絕對不會給眼前這個少年接近妃子的機會。
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30
第221章 企

秦桑子感覺到自己終於找到了這個少年貪婪的源頭,人一旦有了貪yù之心,就會暴露出很多東西。

    “你覺得你能夠做我姐夫的對手,不過就是因為妃子,你是想通過小時候和妃子的關係,進而獲得妃子的感情最終姐夫的遺產還是會落在你手中……姐夫這麼多年的奮鬥,就這麼被你弄到手,倒也算是厲害。”秦桑子笑了笑,笑容平和,“不過,終究會讓人瞧不起,沒有想到你居然想做個吃軟飯的。”

    僅僅想通過小時候的親密,就有這樣的野心,實在天真……可是秦桑子不會覺得他天真,眼前的少年連自己都覺得難以對付,他要是用心在妃子上,誰知道他能不能得逞?少年人的優勢就在於他們有著異想天開的思維,並且有著肆無忌憚的激情和動力,以他的眼光,說不定就是看準了妃子對他會有好感足以利用。

    如果不是他自作孽……說不定還真能夠被他實現他的野心,只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秦桑子鬆了一口氣後,眼神和姿態中都有了淡淡的嘲諷。

    王安也笑了笑,曾經擁有,就不會再想要佔為己有了,只有從來沒有擁有過巨額財富的人,才會野心勃勃,不擇手段。

    對於王安來說,只要能夠對相關公司,企業集團施加影響力就足夠了,至於這些資產是在誰的名下,在誰的直接控制之下並不重要。

    秦桑子口中的吃軟飯,自然是覺得他是想直接謀奪整個安秀商社。

    “你誤會了……安秀商社雖然是一塊很誘人的蛋糕,可我還不至於去對有毒的蛋糕動心思,咬上一口說不定就要命了。”王安搖了搖頭,眼睛瞇了起來,“你不是不清楚?”

    安秀商社一直以來都是經濟領域中備受矚目的研究對象,在許多人眼里安秀商社的成長和發展並非不可複制,創始人留下了一套完整的可參考的擴張路線,尤其是一些新領域的開拓模式更是值得借鑒。

    安秀商社在政治領域蔓延和隱形蟄伏,也被奉為中國式的官商模式典範,對於許多擁有體制資源的jīng英階層來說,吃透安秀商社從高層到基層,從zhongyāng到地方的關係網經營,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

    一些研究院發布的針對安秀商社的研究白皮書,從分項到整體的售價,由上萬到十萬不等,依然炙手可熱。

    安秀商社肯定有問題,肯定有一些內部隱患,這是誰都能夠想到的,但是沒有誰會去太在意這些,目前還沒有幾個人有資格覺得自己應該jǐng惕安秀商社現階段會出現的問題… …真正發展到安秀商社那種程度,所會面臨的問題,也找不到參照物來作為對照了,如何解決,如何面對,都不可能有相同的範例來作為參考。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吸收安秀商社的成功經驗才是他們唯一要注​​意的東西。

    秦桑子走近眼前的少年,他居然會去關注這個問題?就像農夫不可能去cāo心皇帝的后宮,不同的位置決定了不同的視野和關注點,他怎麼可能會去留意安秀商社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他用有毒來形容安秀商社,意味著他不止是去注意了,而且他察覺到了可能僅僅只有安秀商社核心相關的那麼幾個人才能察覺到的問題。

    “有毒?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形容。”秦桑子彎下腰來,盯著他的眼睛,這個問題十分嚴重,秦桑子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光憑著外界的觀察就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安秀商社的有些問題是絕不可能為外人所知的,就算是內部也只有最核心的寥寥數人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卻也沒有真正提出來面對過。

    那是一個非常禁忌的話題,可能將安秀商社拖向深淵,卻又沒有辦法避免。

    也許他說的有毒,和自己想到的根本不是同一個意思,希望是這樣……否則她就不得不懷疑這個少年,是否和秦家以及嚴家,還有某些更深層次的聯繫了……

    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就在於穿著開襟上衣的豐滿女子,彎腰俯身的那一瞬間,會讓無數男人的視線不自覺地集中。

    秦桑子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姿態,散發著什麼樣的誘惑,她的胸部並不是璋慕莨所說的累贅,豐滿而堅挺,碩大而不下垂,這種總讓人懷疑是不是做出來的感覺,卻是天然形成時,變猶如璀璨光華的珠寶一樣動人心魄。

    深邃的溝壑,明暗變化的光影在柔嫩的肌膚上流淌,勾勒出誘人的線條,彷彿還有淡淡的rǔ脂香味溢出。

    王安的眼神從她的胸前移開,手掌撫摸著自己的額頭,“請你離我遠一點……女人用自己的身體作為武器,干擾對手的思路,本來是常見的手段,但是對我沒用。”

    秦桑子愕然,短暫的驚訝之後才發現他為什麼說這句話,淡淡的紅暈瀰漫在臉上,如果是普通男人說這句話,她早已經怒不可遏了,可是想想他的年紀,他居然以為她會去誘惑他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秦桑子倒是覺得荒唐之餘感覺好笑了……可能璋慕莨對他的好感真的讓他在男女間的事情有了太過份的自信。

    “你所企圖的,不就是女人的身體嗎?”秦桑子冷笑一聲,然後站直了身體,往後退了幾步,她這句話的意思當然是因為妃子,他如果得不到妃子,怎麼可能得到安秀商社?不過……他否認了,秦桑子卻也不會因為他的否認,就放下對他圖謀妃子的jǐng惕。

    “是不是很驚訝我用安秀商社有毒來形容?”王安意識到她隱約的涵義,但是他必須讓她意識到,她的那種想法根本就是大錯特錯。

    秦桑子沉默,並沒有回答。

    “因為我很了解你姐夫,我比你更了解你姐夫,所以我才會這麼說。”王安頓了一頓,“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的賭注,我都會證明給你給。”

    “好,那你說。”秦桑子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不接受你的賭注,但是也不會讓你一無所獲。如果你能夠證明,那麼我就退出臨海深水港的角逐,我不會對安秀商社,新加坡港務局和合記黃埔施加壓力,但是我自己個人不會參與其中。怎麼樣?”
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31
第222章 禍害

王安的視線從秦桑子臉上移開。

    記憶中的西慶。

    “西慶是一個開放的城市,歡迎來自四面八方的朋友。你們新聞界的朋友,不管戴眼鏡的還是不戴眼鏡的,眼光都很​​尖銳,大家品頭論足,對我們也是一種啟發。”

    “錢莊的案子,有人問我的態度,很簡單,就是八個字:實事求是,依法辦案。要相信,只要一切以法律為準繩,那些走板兒的評說長不了,更成不了氣候。”

    “關於回憶紅色經典活動,有人攻擊我們是不是在搞倒退?這是一種誤解,難道我們現代人就只能談論一些與商品市場,談情說愛相關的東西嗎?談點理念,信念,講點英烈先賢,就左了?就革了?”

    “有些人試圖不顧一切地從教科書中抹去岳飛的英雄事蹟,他們有沒有搞明白,到底是我們需要的是岳飛傳達的這樣一種精神,這樣一個人物形象帶給我們的榜樣力量,還是他們口中的真相?”

    王安記憶中的西慶,和嚴平西分不開來,嚴平西治理下的西慶如何,王安不會去評說,也不會下論斷,但是他知道安秀商社現在和嚴平西牽扯的太深,歷史依然在重演。

    大勢,非一兩個人可以力挽狂瀾,在這個崛起和發展的時代,某一種磅礴的力量有著前所未有的強大,足以碾壓一切。

    王安依然記得,2001年9月11日,自己坐在李芸身旁,和嘖嘖感嘆著的王忠泰看著新聞,王小沫含著哨子坐在地攤上玩積木。

    在記憶中更遙遠的2001年9月11日,他看著新聞,摘下眼鏡,眼睛裡流淌著淚水,在這種時候“天佑中華”四個字忽然浮現在他腦海裡,不是成為了精神美國人而悲傷,只是知道在這個不亞於國家最危急的時代,中國終於撐過去了,迎來了喘息和發展的最好時機。

    很多人都只是在為美國人的倒霉而幸災樂禍,但是王安知道,有那麼一小部分人卻和他一樣,前所未有的興奮和鬆了一口氣……機會來了,死死地抓住這個機會,國家就會在這些人的手中爆發出無可遏制的力量。

    2011年了,最遙遠的記憶已經?已經有些模糊,然而這些年來自己做的許多事情,迎合著這個國家所需要的,見證著它的成長,終究再一次證明了自己在那一刻流淌的眼淚並不是毫無意義。

    王安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秦桑子,輕輕地點頭:“好。”

    “你姐夫是自殺的。”

    秦桑子看著一本正經說出這麼一個官方結論的少年,啞然失笑,她不知道這個少年身上為何有如此之多的矛盾,有些地方他表現出超卓的見識,有時候卻又是如此天真。

    任何稍稍有點陰謀論情節的人,都不會相信姐夫是自殺的,一個如此成功的企業家自殺?真的是壓力過大導致的?如果會被壓力擊垮,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製造出安秀商社。

    姐夫的心境非常強大,秦桑子確認就算是再怎麼糟糕的情況,姐夫也不可能去自殺,那是懦夫所為。

    “這是藉刀殺人,借的是別人的刀,殺的是自己,終究還是可以算作自殺的。剛好有人想要他死,而他自己也想死,所以一個願殺,一個願死,事情的真相不過如此。”王安慢慢說道。

    “我也想你死,那你要不要去死?”秦桑子嘲諷道,想要姐夫死的人實在太多了,可是真有這份實力能夠讓姐夫去死的卻很少,許多人只是這般仇恨姐夫,卻根本沒有那種想要殺了姐夫的能力,甚至都沒有底氣生出這個念頭。

    “我們沒有這麼大仇,你也沒有真的想要我死。”王安笑了笑,“你姐夫不一樣,他得罪的人太多,想要他死的人也不少,自殺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我不一樣,沒有什麼人想要我死。”

    “廢話。”秦桑子嗤笑一聲,“我姐夫是個慈善家,但是他從來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更何況是想要他死的人,這種好人好事,還是你自己去做吧。”

    “在你看來,你姐夫沒有自殺的理由,其實只是因為你對他的了解不夠。”王安不和秦桑子爭辯,只是繼續述說著自己的理由,“他之所以自殺,其實和我說的,安秀商社是一個有毒的蛋糕有關係。”

    秦桑子臉上的嘲諷還僵硬地停留著,眼神卻已經凝重起來,他把話說到這份上,秦桑子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少年似乎對安秀商社的研究真的十分透徹,已經進入了最核心的部分。

    秦桑子是沒有把姐夫的自殺和安秀商社現在潛在的巨大危機聯繫起來的,秦桑子一向覺得如果姐夫在,安秀商社所潛在的巨大危機根本不會爆發,所以也不可能去把姐夫的自殺和他自殺後的今天才慢慢讓人留意到的某個巨大危機聯繫起來。

    “你覺得是我姐夫未卜先知,預料到了安秀商社成為了有毒的蛋糕,會把他自己毒死,就乾脆自殺?”秦桑子的語氣依然平靜,還是帶著淡淡的嘲諷,“如果你知道你十年後會的不治之症,那麼你要不要今天就死了算了?”

    “話雖然難聽,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和秦桑子只是語氣的平靜不同,王安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波瀾不驚的平和,秦桑子在他眼裡只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姨子,他看待她的角度和眼光不同,自然不容易起爭執……相比較起來,他倒是難以容忍璋慕莨一些。

    “有時候一些看上去可以類比的例子,實際上是不能進行比較的。如果我知道自己十年後會得不治之症,那麼我自然不會自殺,我會好好珍惜這十年。”王安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可是如果有人告訴我,我十年後必死,同時會成為一個大禍害,殃及家人,如果我現在去死,卻可以保家人平安,那麼我肯定現在就去死了。 ”

    “你的意思是我姐夫會成為大禍害,殃及家人?”秦桑子的臉色無比難看。

    “這只是個比喻,說明看上去相似的例子,往往隱藏著截然不同的內幕,相似的只是表面,決定其本質不同的往往是背後不會被暴露出來的東西。”王安笑了笑,“你一面肆無忌憚地詛咒我,讓我去死,卻不讓人說你姐夫一點不好,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憑什麼要求我把你和姐夫公平對待?秦桑子沒有說出口,臉色依然難看,卻也不打算朝他發火了。
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33
第223章 淺淺的理由

王安雙手交織在一起,手指頭頂著下巴,看著秦桑子。

    他只是看著秦桑子,但是並不是在觀察她。

    “接下來的話,從我的口裡出來,進了你的耳朵,就不要再讓第三人知道,明白嗎?”王安依然笑著,但是語氣卻並不輕鬆,“走出這扇門,我也不會承認我說過這些話。”

    秦桑子的眼睫毛往上翹了一下,鼻翼張了張,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手指尖從耳垂一直劃過耳釘,落在了臉頰上,停頓半響,才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趣地說道:“好啊,你說吧,我倒是想知道你要說些什麼駭人聽聞的東西出來。”

    王安看了看秦桑子的耳釘。

    秦桑子的衣著風格和秦眉嫵類似,色調偏冷,風格簡約精煉,絕對沒有繁複多彩的裝飾,身上的珠寶首飾往往都簡單到極致,秦桑子的耳釘似乎是白金材質的盾形,盾面上鑲嵌著一顆黑色的珠子。

    王安走到秦桑子身前,似笑非笑。

    秦桑子雙手抱在胸前沒有走動,只是轉動著視角,迎著他的視線,淡然地期待一般。

    王安繞著秦桑子轉了一圈,停住腳步,捏住了秦桑子的耳垂。

    秦桑子凜然色變,卻沒有動靜,他的手指柔軟的很,甚至能夠感覺到指肚子上細細的紋路在耳垂上拂過。

    王安的手指輕輕一撥,取下了秦桑子的耳釘,丟在了地上,伸出腳踩住,腳尖轉動,將耳釘踩碎。

    “你是怎麼發現的?”秦桑子看著地上破碎的元件,臉色有些難看。

    “一般來說,女人撫摸自己的耳垂,總是伴隨著特定的心理活動……就常人來說,往往意味著緊張和注意力的分散,我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你的注意力會分散,更不會緊張,那麼這個多餘的動作意味著什麼?”王安微微一笑,“不要和我玩這一套。”

    秦桑子心裡諸多滋味翻滾著,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聰明人,他就不應該如此鋒芒畢露,讓人越發警惕他,如果他是一個蠢貨,那麼他根本就注意不到這樣的細節……還是說他終究還是太年輕,太想表現自己,??己,太想在一個成熟女人面前證明自己?秦桑子無法確定,她發現自己玩去無法去琢磨和分析他。

    “你姐夫沒有死,對不對?”王安忽然問道。

    秦桑子的瞳孔猛地收縮,然後放大,她忽然有一種想要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又是如何得出這種結論的?

    “死了。”秦桑子冷冷地說道。

    “按照我的猜想,你姐夫意識到了安秀商社將不可避免地走向滅亡,甚至會殃及他自身……所以以假死的方式脫離最危險的漩渦,這樣他和秦家嚴家的矛盾就不復存在,他可以躲在暗中佈置更多事情……如果他繼續和秦家嚴家深入合作,要么矛盾爆發,秦家和嚴家依然會報復他,要么向秦家和嚴家妥協,坐視兩家毀掉整個安秀商社進而讓他陪葬。”王安頓了一頓,“也就是說,他不自殺,他也會為秦家和嚴家的錯誤而負責。”

    “什麼錯誤?”秦桑子的牙齒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唇邊,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小動作有多誘人,只是她必須用細微的動作來分散下自己內心的震撼。

    如果一隻螞蟻,能夠理解大象的世界,這只螞蟻難道不會讓人覺得驚訝而感動嗎?

    “秦家即將邁入巔峰,換屆之後的權力核心中,有兩人是你爺爺的學生……不是說他們就是秦家派系的成員,他們自身就是最大的山頭,只是你爺爺對他們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你父親同時也是這兩位的師兄弟,更何況秦家的影響力也不僅僅限於來自於體制高層的助力。”王安雙手合十壓在鼻子前,略一思索,“所謂盛極必衰……最重要的是秦家和嚴家密不可分,在這種情況下,你爺爺的野心似乎不止於如此。”

    “你接著說……”秦桑子淡淡地說道,相比較他剛才的那些駭人聽聞的猜測,對於秦家的分析並不算什麼,至於揣摩爺爺的野心,政治嗅覺敏銳的人都能夠略知一二……讓秦桑子不愉快的是,自己居然會以極高的要求來衡量他了,沒有辦法再把他當成無足輕重的小傢伙了。

    “秦家和嚴家的緊密聯繫,除了有歷史原因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秦家並沒有一個直接從政,可以施行你爺爺政治理想的人物,你父親不行,你哥哥也不行……你爺爺也沒有時間再去培養,於是這種期待和責任就落在了嚴平西身上,嚴平西有能力,有野心,而且他非常尊敬你爺爺,他的上位得到了你爺爺的傾力幫助。 ”王安說著一些並不算秘聞的事情,停頓片刻之後,看了一眼秦桑子說道,“嚴平西,就是會把整個嚴家和秦家拖向深淵,乃至於毀掉安秀商社的毒藥。 ”

    “為何如此肯定?”秦桑子神色凝重,事實上根據姐姐的分析也是如此,只是就目前來說,安秀商社和嚴家根本無法分開,現在安秀商社走的已經不是姐夫在世時的那種路線了,在秦靖的手中安秀商社和其他利用體制力量追逐利益的官商沒有太大區別。

    “不是我為何如此肯定,而是你姐夫如此肯定……他甚至已經預料到了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風暴會來臨,這是一次近三十年來,國家重拾民眾信心的運動,無論是秦家還是嚴家,都看不清楚形式,錯估了局面……真正清醒的只有你姐夫,他和秦家嚴家的間隙已生,雙方本來就已經有頗多防備,他就算想力挽狂瀾,但是秦嚴兩家自己非得沉沒於風暴之中,在這種情況下,他做出了最合適的選擇……自殺,為自己的妻女留下獨立而難以被分割的財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完全不會受到國內政治形勢影響也會被你姐姐控制的資產,基本都不在國內……”王安嘆了一口氣,回憶著當時自己下定決心時的點點滴滴。

    “矛盾,你剛才說我姐夫沒有死,現在又肯定他自殺了留下了遺產。”秦桑子無​​從去判斷他說的是否正確,畢竟姐夫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分析準確的人,這些年來自己也只是分析姐夫,卻無法準確驗證他的真實想法。

    “他自殺了留下了遺產,大概還是因為……還是因為……”王安重複著,慢慢地吐出接下來的句子,“還是因為他愛著他的妻子,哪怕他不信任她,還是因為他可以確定,她即使不愛他,也會愛他和她的女兒……也正是因為這份不信任,所以讓你們覺得他已經死了,他依然活著的秘密,卻不肯告訴他不信任的最親近的妻子。”

    “我只想說你想像力豐富,我姐夫和姐姐的事情沒有必要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他已經死了。”秦桑子咬牙切齒卻又十分肯定地說道。

    牆壁上被破壞的字,終究復原了,帶給了自己和姐姐巨大的希望,然而在極其隱秘地從明月山的棺木中提取到dna後,不得不再次確定,安安靜靜地躺在明月山墓地裡的人就是死去的姐夫,秦桑子和秦媚嫵才不得不再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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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36
第224章 熟悉的名字,陌生的人

很多時候絕望都是一種美麗的情緒,陰沉的色調帶來黑色的氣質,壓抑著的歇斯底里沉澱後隱約透露著瘋狂,漸漸習慣失去希望後的茫然,越發冷漠的雙眸,散發出來的是空靈的感覺。

    當秦桑子咬牙切齒地說完時,王安在她身上發現了這種情緒和感覺,王安不清楚自己給這個女孩子留下了什麼樣的陰影,然而這種遺留的陰影中終究綻放出了猶如曼陀羅一般帶著黑色的美麗,讓他在淡淡的歉疚中感覺到了一絲欣慰。

    無論如何,沒有人可以徹底不在意那些自己在意的人對他在意的程度有多少。

    於是王安有些不忍心,但他不會在任何情況下因為心軟而洩露什麼,無關心軟,只是原則,沒有原則而且不能堅持原則的人,永遠不能實現超絕的野心。

    這樣的原則並不妨礙他和秦桑子一起追憶自己。

    “他有沒有真正死亡並不重要……我們在意的是,我和你誰更加了解你姐夫。”王安的聲音在秦桑子耳裡會顯得格外冷漠,“剛才的推測你可以不當回事… …但是很顯然,你的表現告訴我,你也曾經做過如此推測,只是被現實摧毀了你的推測……好吧,暫且當他真的死了。”

    “你還想說什麼?我可沒有時間聽你天馬行空的故事,這個世界上優秀的小說家多的是,離奇而荒唐的編劇風格,就算聽上去再怎麼符合邏輯,也得不到投資者的重視,那是六七十年代的投機策略。”秦桑子的聲音更加冷漠,帶著一絲隱約的迫切,她知道這個少年不可能掌握一些自己希冀卻不可能的隱秘,但這絲迫切卻依然從心情中透露了出來。

    “說你姐夫啊……說說你姐夫是個什麼樣的人……”王安朝著秦桑子搖了搖頭,“我不想听你說你姐夫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我只是附和你,怎麼證明我比你更了解你姐夫?”

    “我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一直到出國之前都是,你哪裡來的底氣?”秦桑子疑惑而不屑。

    “那時候你還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視角總是獨特而偏執,所以你在他身?他身邊的日子並不能說明什麼,反倒是你和他相處的時候因為自己還是個小孩子,這種感覺持續影響了後來你應該客觀分析他的時候。”王安嘴角微微翹起,看著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想起她小時候的種種,大概男人都會不知不覺地露出這樣的表情,“你所了解的只是你心目中的姐夫,我要說的是客觀上的他。”

    “沒有絕對的客觀。”秦桑子並不在意自己站在偏執的立場去看待自己的姐夫。

    “那你聽我說說吧,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王安瞇著眼睛,“在我眼中,他並不是一個成功的人,他的人生很失敗,因為他不明白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什麼,所以一直到最後,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麼,於是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了你所說的為之驕傲的商業帝國,因為事實上,在他手中成長起來的所謂帝國,他看的很輕……他需要的只是在製造這個帝國過程中伴生的東西,當目的達到了,這個作為副產品的帝國,哪怕為全世界所覬覦,他也可以毫不在意地放棄……他的冷漠深入骨髓,他自以為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太留戀,甚至是這樣一個商業帝國……大概他死了以後才會明白,他把安秀商社看的很輕不能證明他無所留戀。”

    “冷漠?他發起和參加過的慈善活動,對於社會公益的支持力度,以及最實際的效果,如果折算成資金規模,只怕已經超過了你們家的眾泰建設全部家當。”秦桑子冷笑著說道,她已經不再為眼前少年看待問題的角度而感到震驚了,他為什麼總是說一些她從來未從想過的話,他看問題的角度,是她所從未留意過的,真的只是自己對姐夫的懷念蒙蔽了自己的客觀,而他作為旁觀者看的更清楚?

    不,分析研究姐夫的人並不只是自己,但是從來沒有誰發表過這樣的論點,不在意安秀商社?只怕姐夫自己都不會這麼認為。

    “他是一個冷漠的人,你覺得他從事慈善事業,是不忍心看到流浪漢無家可歸,不忍心看到貧困兒童失學,不忍心看到有人飢寒交迫?”王安自顧自地說著,並不去看秦桑子的表情,“他只是在做這些事情,至於這些事情帶來的直接或者間接效果是什麼,他並不十分在意。他僅僅只是意識到了這是企業家的責任,於是他去做了,他的心依然是冷的……對於他來說,做這些事情是自我肯定和自我需求,而不是因為他有一顆熱心,他只是客觀地意識到,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不應該僅僅只是商業上的成就。”

    秦桑子微微張嘴,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他那平淡的表情,似乎在直指姐夫心中最**裸的一面,剝開了所有的偽裝……秦桑子用力咬住嘴唇,然後才說道:“你說的這些,都只是你的臆測。”

    “我們不是在法庭,所以不需要證據。對於一個人的了解如何,本來就只是主觀的推斷。”王安不在意秦桑子的不認同,接著說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並不在意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帶來什麼樣的效應,他只是在做自己認為應該去做的事情……於是在他覺得可以死去的時候死去,卻沒有多去想想,當自己下了決定後,心中的那份掙扎和留戀到底意味著什麼,依然固執而愚蠢地去執行自己最開始的計劃……”

    “如果他有覺得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情,我並不認為那是愚蠢的。他所設想的,已經有無數事實證明,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的深遠太多。”秦桑子依然堅持著反駁,只是在這個少年的描述中,似乎看到了一個忽然陌生起來的姐夫。
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38
第225章 心思

王安閉著眼睛聽秦桑子說完這句話,然而不再繼續說什麼,只是再次拿起一個蘋果,摩挲著那帶著香味的表皮。

    秦桑子忽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必要向他多講述姐夫的過人之處,看著他開始沉默,秦桑子知道他不會再多說什麼。

    “我不認為你對我姐夫的了解比我更多。”秦桑子短暫地頓了頓,看了看地上的耳釘碎片,可惜沒有辦法將剛才的對話和他的反應細節通過耳釘裡的微型攝像機記錄下來,否則就可以事後分析他了。

    “我不會讓你白費力氣……”秦桑子接著說道:“我對南港的深水港項目本來就沒有太多的興趣。”

    王安點了點頭,倒是笑了笑,秦桑子不需要多說,他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秦桑子不承認在賭約中她輸了,但是她可以提供約定的賭注。

    秦桑子看了一眼他,抬起手臂瞄了一眼時間,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看著秦桑子乾淨利索轉身的動作,王安並不清楚她今天的行程,也不知道秦桑子是覺得談話結束不想再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還是說有事情需要離開了。

    又不是熟人,自然是沒可能隨意打聽對方的行程,王安也不說什麼,看著她離開,樓道傳來沉穩而富有節奏的“篤篤”聲,聽著腳步聲漸漸隱去,王安也打算離開。

    走到門口,王安才想起璋慕莨還乖乖地待在臥室裡,想了想王安回過身去,敲了敲臥室門,聽著璋慕莨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忽然跑進我的臥室幹什麼?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人隨便進我的臥室的!”璋慕莨大聲說道。

    王安看了看客廳,再看了看璋慕莨,面無表情地說道:“別裝了,秦桑子已經走了。”

    “我裝什麼了?”璋慕莨大聲地表示不滿,然後又笑了笑,拍了拍床邊:“坐下來。”

    璋慕莨是坐在床上的,雙腿筆直地併攏,她手邊放著一本翻開的小說,看那種大小和字體,王安就猜得出是哪種沒有什麼腦子的女生向言情小說……這種小說大多數有諸多情愛描寫,作為一個成??個成年女子,喜歡看這些東西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王安卻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了看她那雙沒有刻意遮掩,顯露出柔嫩肌膚的腿,王安沒有坐下去。

    “秦桑子忽然出去了,我也準備走了。”

    “她走了?”璋慕莨臉頰微紅,然後才想起秦桑子還有事情,怕不是為自己和他留下單獨相處的空間這種毫無可能的理由而先離開,璋慕莨看著自己撥動的腳丫子,好像沒有聽到他說準備要走的樣子,自顧自地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麼了,神神秘秘的?”

    “沒什麼……”王安不可能去給璋慕莨詳細解釋,擺了擺手,“再見。”

    看著王安頭也不回地離開,璋慕莨張了張嘴,沒有喊出口挽留他,聽著關門的聲音響起,坐在床上忽然有些發呆。

    短暫的一瞬後,璋慕莨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剛才自己是怎麼了?如果是以前,自己想讓他留下,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開口,然而胡攪蠻纏,為什麼剛才卻矜持了一下?

    想到這裡,璋慕莨抓起了自己的頭髮,一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讓自己的心態產生了變化,總覺得自己和他有了點什麼關係,所以他應該在意她的情緒,如果他沒有在意到,自己也不應該表露的太主動。

    “啊……這就是談戀愛的表現?”璋慕莨睜大著眼睛,隨手翻開手邊的言情小說找了找,終於確認了。

    我開始談戀愛了?璋慕莨給自己的心理變化做了一個總結,這個總結讓她覺得有些害羞,有些甜蜜,又有些不可思議,於是璋慕莨把腦袋埋進被窩裡,四周黑漆漆的環境讓她終於清淨了下,使勁錘了一下床單。

    他怎麼想?璋慕莨躲在被子裡,忽然又有些擔心起來,他肯定沒有這種想法吧?不然他的反應怎麼和自己不一樣?

    不對,他的反應和自己是一樣的,自己在矜持,他也在矜持,他肯定也是在等她挽留他,結果自己沒有,他才只好繼續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走出了她的房間。

    真的是這樣?隱約感覺他不是這樣的人,璋慕莨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推測,一點點的懷疑卻又在警告她不是這樣……璋慕莨懊惱不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不管有了什麼樣的經歷,不管是什麼年紀,情竇初開的少女或者年輕女子,心思大抵不會差太多。

    王安擅於把握和分析心理,只是對於女孩子戀愛時完全無端的表現卻無法捉摸,更何況他也沒有刻意去觀察璋慕莨,在他看來璋慕莨的許多小心思一眼就能看穿,當然不會去認認真真地考慮璋慕莨現在的心情和心事。

    王安走了,不管璋慕莨糾結著她是不是有了戀愛症狀。

    放學後,澹台靜來接王安和王小沫。

    “小靜阿姨,你的眼睛真好看!”王小沫和正通過後視鏡往後看的澹台靜對上了眼神,王小沫好像才發現似地驚訝地說道。

    澹台靜嘴角微微翹起,眼神流轉,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偏了偏頭,手指整了整臉頰旁的髮絲,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的目光能夠直接落在自己的臉上。

    “小靜阿姨真的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子!”王小沫毫不吝嗇地誇獎,“小靜阿姨也是我唯一一個願意誇獎她漂亮的女孩子!”

    “為什麼是唯一一個?”王安皺了皺眉頭,“媽媽比小靜阿姨更漂亮,沒見過你誇過媽媽漂亮。”

    “媽媽不是女孩子了!”王小沫反對,“其他比小靜阿姨差一點點的,或者比小靜阿姨漂亮一點點的,都是狐狸精,我當然不會誇狐狸精漂亮了。”

    王安略微有些奇怪,疑惑地看著王小沫,最近王小沫似乎在為她自己找到了一個什麼能夠對她產生威脅的假想敵,這個假想敵還是很漂亮的那種,她感受到的威脅大概就是這個假想敵會搶走她的弟弟……王小沫的這種心思從小就沒有變過,只不過搬到婁杭以後倒是基本沒有表露出來了,也不知道怎麼的最近又表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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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40
第226章 巴掌

任何一個人乃至於任何事物的變化都有內在或者外在的誘因,王小沫的思維雖然經常天馬行空,卻也不至於完全脫離正常人類的思維方式,她的改變,也不會是無端端的。

    假想敵的出現,一定是感覺到了實質性的威脅,這種威脅來自於她覺得弟弟會被搶走……王小沫十四歲了,但是她似乎從來就沒有改變“弟弟是我的!”這樣的念頭。

    誰能夠讓王小沫感覺到實質性的威脅?王安仔細想想,事實上真正和自己關係親密的女性只有澹台靜吧,只是澹台靜根本就不會讓王小沫感到威脅啊。

    璋慕莨?王安皺了皺眉,看得出來王小沫對璋慕莨也不怎麼喜歡,可是王小沫還不至於把璋慕莨當成威脅。

    王安的手指習慣性地想要敲一敲手托,但是馬上收斂了這個小動作……這個動作很多人都有,王安還是王安的時候,也有這樣的習慣,只是現在他都是刻意去改變,遇到秦桑子以後,不知不覺地就勾起了許多回憶,順帶著把這樣的習慣也牽連出來。

    王安皺了皺眉頭,只是遇到秦桑子,就會讓自己有這樣的影響,是自己的心境不夠穩固,還是原來的慣性太大?王安更相信是後者,作為王少生活的這麼多年,許多東西他自然而然地習慣了,然而還有許多東西卻只是在偽裝,既然是偽裝,那麼偽裝的背後自然吟唱著真實,這份真實難以磨滅。

    想到這裡,王安沒有再去研究王小沫的改變,更何況研究王小沫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王安喜歡挑戰難度……只是針對王小沫,還是算了吧。

    “你長大以後,也是狐狸精哦,真正的狐狸精……”澹台靜側過頭來,朝著王小沫眨了眨眼睛,眼角有淺淺的笑容。

    王小沫臉頰緋紅,轉頭看了一眼聚精會神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弟弟,撅了撅嘴,摸著自己的臉頰,用腦袋頂著車窗看外面劃過的一道道身影。

    澹台靜接了個電話,車子往城外駛去,李芸在婁杭大橋附近等著,一會和王忠泰一家人去市裡吃飯,家裡兩個老人嫌太遠,不願意出門。

    看到李?到李芸的車子停著,王安走下車去,問道:“媽,爸呢?”

    李芸等的有些不耐煩,對旁邊的司機說道:“老曾,你進去看看……”

    “那個什麼嚴雨閒來了,攔著你爸了,和你爸上了工地……”李芸轉身站在了兒子身邊,又看了看女兒,發現她正驚訝地看著工地上一架新架起來的起重機,搖了搖頭,接著對兒子說道:“上次王小沫偷偷跑去開起重機,連累人家被罰了不少錢,這次你看緊她一點。”

    未成年人是極其危險的物種,他們膽大妄為,而且他們有強大的破壞力和行動力,更有執行各種匪夷所思計劃的**和衝動,王小沫也不例外,王安想了想,對李芸說道:“還是你看著她吧,我和曾叔一起進去找爸爸。”

    兒子是不會偷偷跑去開起重機的,李芸也放心,點了點頭:“老曾,你照顧著點。”

    “你放心。”司機連忙說道。

    旁邊一直在陪伴著的項目部經理秘書連忙讓人送上安全帽給兩人帶上,領著往工地上走去。

    這一段施工場地是在河岸上,場地開闊,除了那架未知用途的超大型起重機,並沒有更多遮擋視線的建築物和機械,王安遠遠地就看到了嚴雨閒和王忠泰站在河邊上,葉錦鯉也陪伴在嚴雨閒身邊,其他人都站的遠遠的。

    司機老曾也停住了腳步,王安直接走了過去喊道:“爸,我們吃飯去吧。”

    王忠泰回過頭來,沒有發現王小沫跟著上來,倒是先放心了一點,上次王小沫說要參觀工地,雖然王忠泰覺得她的目的不明確,但是她打著熟悉父親公司項目的旗號,王忠泰倒也不好拒絕她,所以就趁著市領導來工地視察的時候,帶著她一起進了工地,結果她中間偷溜,開動了一輛起重機。

    出現這種事情,又是當著市領導的面,自然要有人來承擔責任,王忠泰自己做了檢討,同時處罰了工地負責安全項目的責任人……除了王小沫調皮,讓她有機可乘也說明了工地確實存在一些安全問題方面的疏漏。

    看到王忠泰的兒子走過來,嚴雨閒笑吟吟地停住了話頭,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王董,你兒子戴上安全帽,還頗有幾分年輕企業家的風範啊。”

    奉承兒子原比奉承自己要更中聽,對於中年男人來說,他未必會把別人對他的奉承當回事,但是對於女兒的恭維,他往往會覺得人家是有眼光,說的是實話,王忠泰也不例外,原本有些嚴肅和沈重的表情消散了一些,露出了幾分笑容,“平常是不讓他來工地的,估計是他媽等的不耐煩了……女人嘛,總覺得吃飯比什麼都重要。”

    “一家人吃飯……這種事情還真讓人懷念,我倒是好久沒有和家里人一起吃飯了。”嚴雨閒淡然一笑,拍了拍王忠泰的肩膀,“王董,希望你一直有好心情和家里人吃飯,不要把工作上的煩惱帶到家庭中去。”

    王忠泰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縷怒色,生意場上的唇槍舌劍往往是殺人不見血,但是無論如何大家轉過頭去,都應該互相理解各自對家庭的重視,因為感覺自己在生意上的勝手而導致對方家庭生活不愉快的幸災樂禍,算得上是非常犯忌,尤其是對王忠泰來說。

    “我覺得王董應該不至於這麼小氣吧……臨海港的項目,對於眾泰建設雖然重要,但也沒有到失去了就會損傷根基的地步……王董可是從包工頭一路做上來的,大不了重頭再來。”葉錦鯉嘻嘻笑了一聲。

    “有你說話的份?”王安冷笑一聲,抬起手來。

    “啪!”的一聲,葉錦鯉的臉上浮現出了五個通紅的手指印,劇痛讓她的眼眶里頓時多了一些晶瑩的東西,然而驚訝而意外的情緒更加強烈地壓制住了這種痛楚,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羞辱感。

    王忠泰也是意外地看著兒子,雖然很是不爽葉錦鯉的插話,但是以他的修養還不至於和一個女人去計較,倒是完全沒有想到兒子會忽然給葉錦鯉一巴掌,這一巴掌讓王忠泰心中有些微微爽快,卻也意識到這一巴掌不是這麼好打的……葉錦鯉只是嚴雨閒的個人助理,沒有在安秀商社擔任高級職務,卻更加彰顯她和嚴雨閒的私人關係,兒子這一巴掌其實是等於抽在了嚴雨閒臉上。

    王忠泰的目光轉移到嚴雨閒​​身上,果然嚴雨閒臉上詫異的情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如水的神情,目​​光冷漠而平淡地盯著眼前的少年。

    王安擦了擦手,並不理會葉錦鯉的反映,對他來說,葉錦鯉這種角色猶如巨輪渡海時圍繞船​​頭嬉戲的小魚,雖然可以伴隨巨輪前行,但是一不小心被螺旋槳攪的肉沫都不剩卻也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在意她現在的臉面。

    “嚴雨閒,管好你的姘頭!”王安冷笑一聲,“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底氣,我很想知道,秦靖在得知秦桑子來了一趟婁杭,卻轉身束手不管而去,會不會覺得是你出了什麼問題!”

    秦桑子能夠來到婁杭,秦靖是費了不少口舌的,秦桑子的態度能夠直接影響到合記黃埔和新加坡港務局,秦桑子如果束手不管,儘管合記黃埔和港務局方面不可能就此罷手,但是必然生出許多疑慮,讓嚴雨閒難以應對。
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42
第227章 無意

如果說給葉錦鯉的一巴掌只是讓人驚訝而已,王安對待嚴雨閒的態度卻是讓人更加意外和駭然,要知道嚴雨閒可不是葉錦鯉,其他人也知道他不是那種無知幼稚而衝動的少年。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無力支撐的威脅和狂妄只是笑話,然而王安並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給人看笑話的人。

    海水拍打著岸,白色的浪花帶著細沙顯得渾濁,略帶腥味的風讓嚴雨閒摸了摸鼻子,收斂了眼神裡多餘的情緒,嚴雨閒對眼前的少年視而不見,只是冷冷地看著王忠泰:“王總,你就是這麼教育兒子的?”

    嚴雨閒的腦子裡正在飛速思考,但是他不可能表現出來自己被王安的一番話說的心神動亂,兩人不在一個層次,他要是因此方寸大亂,未免讓人笑話,他也有對對方採取視而不見態度的底氣。

    王忠泰才是可以和他說話的對象,嚴雨閒的姿態很清楚。

    “不勞你費心。”王忠泰說道。

    就如同葉錦鯉不適合說那樣的話,王安現在的話更加不合適,王忠泰面對嚴雨閒的質問,淡淡一笑,臉皮撕破了,他還真不會當著外人的面來批評兒子,至於回家以後批評下兒子那又是自己家的問題了。

    “桑子怎麼可能束手不管,她的動向我尚且不清楚,你張嘴胡說八道,真當自己是小孩子就可以不分輕重?”王忠泰的態度讓嚴雨閒有些惱火,終於把眼神放回了王安身上,神情漠然。

    “在這方面,我還真不如你。你要分得清輕重,就不應該隨身帶著自己的姘頭,惹人生厭。”這個階層的男人秘密的甚至半公開的有那麼一兩個家庭以外的女人很常見,但是王安覺得公然帶著外室拋頭露面,未免有些太高調,更何況璋慕莨也在婁杭,嚴雨閒這樣隨時攜著葉錦鯉出席各種活動,璋慕莨的臉面也不好看。

    當然,璋慕莨實際上也沒有顧忌嚴雨閒,但是王安覺得璋慕莨並沒有做的很過分,因為璋慕莨即使對他有些什麼年頭,在旁人眼裡也不過是她經常和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在一起,不會拉嚴雨閒的面子。

    “你老是針對我幹什麼!”葉錦鯉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漂亮的眼睛裡多了幾根血絲,從最開始遇到這個少年,他似乎就沒有正眼看過她,葉錦鯉雖然沒有覺得自己漂亮到是個雄性動物就應該對自己討好恭維,但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輕視。

    王安當然沒有針對葉錦鯉的意思,所以他並不回應葉錦鯉,依舊不理會。

    “小孩子胡說八道,大人也不管管……我倒是懶得費心,只是王董,你就不擔心他在外邊如此招搖,遲早出事?”嚴雨閒對待王安的態度,一如王安對待葉錦鯉。

    嚴雨閒語帶威脅,而且是威脅到了自己的兒子,王忠泰臉色一變,不想多生是非,正想說話,卻發現兒子拿出手機撥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姓名卻是“秦桑子” ,王忠泰的話到嘴巴,停頓了一下。

    王安接通了電話,說了兩句,把電話遞給了嚴雨閒。

    嚴雨閒看著王安手中的電話,過了幾秒鐘才慢慢地接了過來,聽到秦桑子的聲音,終於直接看了一眼王安。

    王安只是留意到他眼神中的驚訝,很顯然這時候嚴雨閒依然不相信秦桑子會束手不管,只是為了王安可以直接打電話給秦桑子而意外。

    王忠泰留意到嚴雨閒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莫名驚詫,遠遠超過剛才兒子給了葉錦鯉一巴掌的時候,不由得也同樣訝異起來,這種時候王忠泰唯一能夠想到的是,嚴雨閒確定了某個消息,而這個消息十之**就是剛才兒子​​說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顧不得周圍還有人,嚴雨閒忍不住氣急,原本以為塵埃落定,誰知道又刮起一陣瘋,攪合皅合的塵土飛揚,看不清楚這件事情的前程了。

    “你這一走……”嚴雨閒一字一頓,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儘管是看著秦桑子長大,如同秦靖一樣把秦桑子當妹妹,但是嚴雨閒很清楚這個“妹妹”比秦眉嫵更加固執而難以施加影響,甚至人情牌也毫無效果,她說要走,那就是真的不會管了。

    王安並不給嚴雨閒在這時候多說什麼的機會,伸手稍稍用力從嚴雨閒的臉旁把手機拿了回來,嘴角微微翹起。

    看到嚴雨閒難看的臉色和眼前少年的微笑,傻瓜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葉錦鯉摸著自己臉頰的手放了下來,摸了摸手袋裡的手機,想了想,神情越發陰鬱了。

    “嚴總,好走,不送。”王安伸手指引前方,示意嚴雨閒走人。

    嚴雨閒看了看王忠泰,看了看王安,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怎麼一回事?”嚴雨閒離開,王忠泰終於露出幾分憂色,現在不是得意的時候,王忠泰也不會為了打擊了一下嚴雨閒就得意洋洋,嚴雨閒不是那種被人踩了一腳就站不起來,只怕爬著走的貨。

    “秦桑子能夠影響到港務局和合記黃埔,而秦桑子另外一個身份就是安秀商社總裁秦靖的親妹妹,同時個人擁有相當多的資源。如果她參與到南港深水港的項目中來,我們的壓力會大很多,反之現在她走了,我們的壓力少了,倒是港務局和合記黃埔那邊會起疑心,認為這是安秀商社在下什麼圈套……這種事情在秦靖領導安秀商社時沒有少發生。”王安攬著王忠泰的肩膀往外走。

    “你怎麼認識這個秦桑子的?”秦桑子的資料很少,王忠泰都沒有怎麼去關注過這個秦桑子,兒子居然能夠直接給她打電話,並且早就知道秦桑子不會支持嚴雨閒,這讓王忠泰十分意外,看著兒子俊秀的側臉,王忠泰驕傲之餘有些淡淡的失落,和兒子相比,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大概會在以後的日子裡顯得越來越平平無奇。

    不過,這難道不就是自己希望的?王忠泰笑了起來。

    “她是璋老師的朋友,然後就認識了……聽她和璋老師說話時,無意中談起了要放棄這個項目。”王安隨口搪塞。

    “那你這樣隨意洩露人家的決定,也不合適啊。”王忠泰不想讓兒子給別人留下不懂事的印象。

    “其實,那是秦桑子讓我這麼做的,剛好我也看嚴雨閒不舒服,能夠打擊下他,我也樂意。”王安只能推到秦桑子身上去了。

    王忠泰恍然明白,這才說得過去,不過這大家族還真是讓人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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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44
第228章 師姐和師弟

同一時刻,離婁杭一百八十公里外的蘇州。

    “月落烏啼霜滿天,

    那一年,你的青絲猶如月光嫵媚,披散在靜謐的水中如暈。 ”

    “江楓漁火對愁眠,

    這一夜,我的長劍劃過夜空冷冽,飛濺起的燈火猶如螢火。 ”

    “姑蘇城外寒山寺,

    啊……咿呀……啊……那鐘聲響起來,抬頭看,你的青絲已不見。 ”

    “夜半鐘聲到客船,

    猙獰的刀疤是歲月,我何時已經不見了少年俠客行​​的風流倜儻,只想把你帶走……”

    蘇州城外的寒山寺,歷來便是文人騷客眷顧的地方,遊人在暮色到來後三三兩兩地離開,一男一女遠遠地站在了寺廟外凝視著黃色的廟牆。

    男的二三十歲年紀,身材說不上魁梧壯實,微微發胖,站在那裡愁眉苦臉,時不時地哼哼一句,唱的不文不白,也弄不清楚是哪一派的調子,只是嗓音略微低沉溫柔,聽起來有些異樣的味道。

    “師姐,這麼改可好?張繼的《楓橋夜泊》是名篇,我們不能隨便糟蹋人家的東西。”男人有些無奈地勸誡道,這種事情他真的不想做,可是眼前的少女,他哪裡敢去忤逆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她要怎麼便怎樣,這樣的勸誡他也知道沒用,只是不說吧,就總覺得太過放任她,沒有盡到一點規勸她的責任。

    少女十多歲年紀,長髮披肩,身材削瘦而纖柔,雙腿修長,尤其是小腿筆直,站在那裡彷彿一枝剛剛從春風中抽條而出的柳樹,溫婉動人。

    她轉過頭來,臉上卻是一臉不屑和不以為然,冷哼了一聲:“他都已經死了,誰管的著我們?再說了,你改的這狗屎一樣​​的歌,難道就不算糟蹋了?”

    男人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咳……你聽我改的!”少女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

    “月?

    ?烏啼霜滿天……

    青絲媚眸霓羅裳,指尖的荳蔻,耳畔的暈紅,奴家為尼已過二十載,髮絲削盡容顏不改,我的良人在何方? ”

    “江楓漁火對愁眠,

    花間的露水凝聚如絲,懸掛在心頭的寂寞,憶當年,少年人的眉目如劍,刺穿了我的心房……”

    聽到這裡,男子皺起了眉頭,前邊還好,講的不過是一個妙齡女子出家為尼,依然凡心未了,第二句卻是意義隱晦的春情萌發了,“花間的露水凝聚如絲”這句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是以他對少女的了解,這句話分明就是在描述女子動情時的跡象。

    明明還是一個守身如玉的處子,卻做出這般言辭,讓男子尷尬之餘頗有些氣悶不已。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這麼看我,你是覺得我改的很猥瑣嗎?分明就是你猥瑣!”少女轉過頭來,看到男子的表情,頓時大怒:“快說你猥瑣。”

    “我猥瑣……嗯,嗯……是我猥瑣。”男子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沒有誠意!”少女哼了一聲,不是很滿意,但是也不和他計較了,繼續皺著眉頭改歌詞。

    “姑蘇城外寒山寺……”少女突然嘻嘻一笑,“有個尼姑在敲鐘,敲了一聲又一聲……”

    男子皺起了眉頭,這都什麼啊,前邊還稍稍文雅些,現在這調子分明就是市井俚語小調了,不過也知道她的性子,她就沒有多少耐心來仔細琢磨,稍稍遇到點麻煩就開始由著性子亂來了。

    “打西邊來了個和尚,和尚聽著鐘聲就像心裡敲著鼓,抬頭看到了小尼姑,忙問一聲……”

    少女手舞足蹈地唱了起來,瞧著男子嘻嘻笑。

    男子的眼睛鼓了起來,糾結了片刻,才嘆了一口氣,明白她是什麼意思,跟著唱了起來:“師姐啊師姐,你這敲的什麼鐘啊!”

    “師弟啊師弟,你要想知道,今夜留宿寒山寺,夜半來告來告之……”

    唱到這裡,少女的興頭越發濃厚了,男子的臉卻有些發紅,看到她還意猶未盡地看著自己,卻實在唱不下去了,他怎麼可能陪著她在這裡唱類似於香艷小調的東西?更何況還如此直白,就算是情人間挑逗也沒這樣的吧。

    更何況,他和她算不得情人,他是正兒八經的師弟,她是正兒八經的師姐,雖然他比她大的多,然而師門裡可不是按著年紀來排輩分的。

    “不唱了……”男人說完就抿住了嘴唇,似乎生怕她來掰開他的嘴一樣。

    少女昂著頭,緊盯著男人,眼神中的威脅不言而喻,只是男人終究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妥協,於是少女眼睛一轉,抬手就在男人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胡鬧!”男人連忙跳開,生怕她再胡鬧,順手攬住她的腰肢,就將她扛在了肩膀上,幾個縱躍就從黃色的廟牆角繞開,遠遠地離開這佛門莊重之地。

    “我還沒唱完呢!”少女拍著男人的腦袋,不滿地哼哼,一邊回頭張望著,沉入暮色的寒山寺有著靜謐而深沉的古建築之美,只是這種美並不足以讓她生出太多感慨來,見的多了。

    “我們不是來游山玩水的,此處離臨海已經不遠,加緊趕路是正事。”男人扛著她走了一段路,把她放了下來,牽住那纖柔細嫩的小手,迅速前行。

    男人的腳步飛快,步子邁的很大,少女卻只是緩緩地抬腳落步,卻依然能夠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不見絲毫落後或者慌亂。

    “你覺得她留在婁杭不願意回去,到底是什麼原因?”少女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些許鄙夷和輕蔑。

    “不知道,大師姐這麼做,定然有她的理由,你要去問,我就陪你去問,但是我並不認為她這麼做有什麼問題。”男人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不是喜歡她?”少女的眼睛動了動,狐疑地說道。

    “沒有。”男人趕緊搖頭。

    “哼,你喜歡不喜歡她和我沒有關係,你說不喜歡她,我不會高興,你說喜歡她,我也不會介意。”少女滿不在乎地說道,然後又低下頭來,“我再問你一次,你喜歡她嗎?”

    男人沉默了片刻,抬頭看了她一眼,無比堅決地說道:“不喜歡!”

    少女不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屁股,“快走,盡說一些廢話!”

    這樣的廢話明明是你開頭的好吧,男人心裡腹誹了幾句,也不和她去爭辯這個問題,加快了速度,兩個人的身形就從小道上迅速離去,來到了公路上。

    “你有錢嗎?”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除了幾顆糖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就剩下五塊錢了,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錢似乎一路上都用在了買零食上了。

    “當然有,就沒有指望過你。”男人拿出錢包給她看了看,還有一點,雖然不多,但是足夠兩個人前往目的地了。

    “澹台靜,王安,你們等著我。”少女頓時底氣十足,似乎前方再無障礙可以阻擋自己前往目的地,看來就算胡亂花錢也沒有什麼。
ws9160412 發表於 2014-3-18 10:45
第229章 區別

王安和王忠泰走出工地,夕陽在遠處留下的餘暉依然美麗。

    王忠泰感觸良多。

    任何人的成功都絕非偶然,單槍匹馬創下的事業,往往只是意味著某個人最為耀眼,而不是說真的就完完全全離開了他人的幫助。

    歷史上沒有任何一位帝王是脫離他的臣民獨自打下基業,成功離不開無數有名或者無名的支持者。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在創業的路途上,總會遇到那麼一位特殊的人,引領或者為他打開前進的大門,或者清除掉關鍵的障礙,或者給予最關鍵的支持。

    就像姜太公遇到了周文王,就像諸葛亮遇到了劉備,就像王忠泰自己遇到了李察。

    王忠泰忽然就在想,對於兒子來說,他人生中突如其來的貴人就是秦桑子?

    顯赫的背景,富可敵國的身家,這樣的女人很適合扮演這樣的角色,不然兒子怎麼就有這樣的際遇?

    想了想,王忠泰淡然一笑,自己終究是草根的心態,以自己現在的財富,兒子也需要什麼貴人,以他小小年紀就展露出來的才華,有自己提供的平台,難道就不能成就一番事業?更何況莎安娜小姐也頗為看重兒子,這位女子的傳奇色彩其實一點也不亞於那位安秀商社的創始人……出於某種常見的心態,對於遙遠國度的莎安娜,王忠泰的欽佩更甚,畢竟國內的政治經濟環境誕生的許多商業奇才,往往有著幕後的東西,給人一種如果換了我在那個位置,也未必做的差到哪裡去的感覺。

    王忠泰當然不會妄自尊大認為自己有那樣的資源,也能親手締造出安秀商社,只是用似乎不亞於那位傳奇人物的莎安娜來比較,莎安娜似乎更值得欽佩一些。

    至於莎安娜背後是否有同樣潛伏於水底的陰影,王忠泰倒

    是沒有去多想,打聽或者研究這些東西,對他並沒有好處,好奇心的滿足並不是他的追求。

    李芸早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看到丈夫和兒子,埋怨著說道:“你們幹嘛去了啊,囉嗦半天……那個嚴雨閒的臉色可是真難看,沒打起來吧?”

    “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玩的不開心就打架。”王忠泰笑了笑說道。

    “那就好。”李芸點了點頭,底氣十足地說道:“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真打起架來,誰怕誰啊?”

    這麼大片工地,隨隨便便拉來幾百上千人真是輕而易舉,更何況是幫老闆打架,工地上的漢子可沒有一個不能打的,要是嚴雨閒敢和自家男人打架,那真是活膩了。

    也不用叫人,自己兒子就挺壯的,打嚴雨閒這種花花公子沒有什麼問題,想到這裡,李芸又補充了一句:“兒子,你可不許打架啊。”

    李芸放心自己的兒子,但是哪裡有不叮囑自己兒子的媽媽?

    “我看著他呢。”澹台靜淺淺微笑,說完又看了一眼李芸,發現李芸沒有什麼異樣,這才轉過頭去,對王安眨了眨眼睛,當媽的吃起醋來可也難哄,澹台靜剛才的口氣可是有點小媳婦的樣子,不由得擔心李芸多想。

    王安悄悄握了握澹台靜的手,澹台靜連忙甩開。

    “小孩子過家家打架有什麼!”一直表現的比較老實的王小沫感覺到自己被殃及了,頗有些不屑地說道:“小孩子過家家打架就打架,不像你們大人勾心鬥角,說很多廢話,然後背地裡去陷害別人,還不如光明正大打一架,輸了的乖乖回家哭鼻子。”

    王安和王忠泰相視一笑,要真這麼簡單就好了……勾心鬥角是人類的本能,任何階層都存在,哪怕純潔如孩童,就真的沒有勾心鬥角嗎?只是顯得稚嫩可愛而已。

    一家人來到目的地,是一家頗有名氣的菜館,有一道招道招牌菜需要排隊,澹台靜提前兩個星期預約才排到了位置,這也是李芸催的厲害的緣故,以前在這裡吃過,味道挺不錯的,許久沒吃,就有些饞了。

    需要預約的招牌菜倒也只有一道,然後點了其他菜,王小沫想要坐在亭子裡吃,但是這時候的蚊蟲還頗為活躍,亭子裡有多的是樹木花草,本就招惹蚊蟲,王小沫被蚊子叮了一口後放棄了自己的主張,乖乖地跟著進了屋,坐在了弟弟身旁。

    澹台靜照例等著大家都坐下了,看了看茶水糕點,確定了菜單,然後才坐在了王安身邊。

    “頭髮上沾著葉子了。”

    王安發現澹台靜的髮髻上懸著一絲細細的葉子,伸手去摘,澹台靜微微低頭,側了臉過去。

    許多不經意的細節往往來自於習慣,習慣卻是最難以改變的東西,哪怕是澹台靜,也往往不會太在意這些東西。

    李芸微微張嘴,忽然有些忘記了兒子的年齡,眼前的兒子高大帥氣,在自己眼裡自然是完美無缺的,澹台靜那溫雅淡然的氣質也是李芸極其欣賞的,兩個人坐在一起,悄然無息透露出來的親密竟然有一種小夫妻的味道。

    順著妻子的目光,王忠泰也留意到了,他平日里很少刻意去關注兒子和澹台靜的關係,倒也知道這位頗有些來歷的保姆和兒子相處的很不錯,現在這麼一看,還真有很匹配的感覺。

    於是王忠泰笑了笑,聲音很低。

    王安和澹台靜還是聽到了,王安依然平靜地拿下了樹葉,澹台靜倒是流露出幾分淺淺的紅暈,不是心境不如他,只是作為處子,這樣的場景和矚目,總是會讓人顯出幾分羞澀來。

    “哎,一眨眼,都十二歲了啊。”李芸有些唏噓感嘆。

    “我都十四歲了,你怎麼不感嘆?”王小沫不滿意地說道。

    “你四歲的時候和十四歲的時候有區別嗎?”李芸沒好氣地說道。

    區別可大了,王小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雖然也不是很大,但那也是胸啊,知道什麼叫峰巒疊嶂嗎?王小沫不由自主地吹起牛來,四歲的時候,想學著媽媽給弟弟餵奶都沒有辦法做到,現在可不一樣……呸……現在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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