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第一莊 作者:晨風天堂 (已完結)

 
lorekei 2013-11-14 17:44: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7 838294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08:58
第813節 三萬豬仔
  倭島的窮苦人吃什麼?
  王霸研究了很久,就差請大唐研究院的人過來了,這是野菜不知道混著什麼東西煮出來的,然後就一大坨。 鹹的要死的湯混著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在一起吃著。
  給這些倭人晚上加餐發的兩個飯團,這些倭人最多啃了半個,其餘的都收著準備拿回家去。一打聽才知道,倭人這樣兩個飯團在戰時,是要吃一天的。一餐一個!
  因為只有一個碼頭,下貨的速度太慢,在吃了兩天乾糧之後,牛奔手下的士兵開始鬧意見了,這在海上跑了十天,好不容易到了岸邊,卻依然啃著行軍乾糧。這裡又不是沒有淡水,而且船上的物資豐富,怎麼也得讓放開吃一餐吧。
  這一鬧,王霸手下帶著這些也跟著鬧了。
  他們來到這大田城,幾乎餓死在這裡,倭人一餐的伙食就跟喂鳥一樣。
  「那就整飯吧,剛好某也餓了!」大清早,王霸事實上是被餓醒的,倭人晚上不吃飯,他陪著大田一男閒扯也沒有回船上去,所以也沒有吃。
  水好辦,這裡有好幾百倭人農奴去抬水。
  根本不需要柴,船上有煤爐。
  靠港下貨的船為了不影響倭人搬貨,所以把作飯的傢伙抬著碼頭上。
  而另一邊,有著好幾千倭人正在排隊,非常正規的合同,出自大唐刑部的合同,一式兩份。每份就是一張紙,大小就差不多是b5的大小。
  拿著合同,家人就可以每個月領到一石米。
  實實在在的米,一包就是一石,絕對不作假。因為這許多倭人也參與過封包,裝多少米他們是非常清楚的。
  那邊開工的鑼聲已經敲響了,這邊的隊伍開始有些亂。
  他們打算按了手印讓家人把米帶回去,然後再去開工的。要知道,干一天。不但有四個糰子,還有五斤米呢。
  「今天晚開工一個時辰。」王霸很是大氣。
  下貨什麼的王霸才不在乎的,反倒是這些勞工才是寶貝,拉回大唐就是自己的任務。
  原本唐軍士兵都沒有動手,可看到越來越多感覺瘦弱的傢伙混進來,王霸手下的士兵們開始一個個的挑人了。
  看看牙,拉拉手臂,再讓跳幾下,然後必須要能拿得起兩石米才算數。
  牛奔坐在碼頭上原本是等著吃飯,可看到這一幕之後。衝著坐在自己旁邊同樣等著吃飯的王玄策說了一句:「這感覺很古怪。有點像挑牲口。」
  「看多了就習慣了。」王玄策低聲回了一句。
  牛奔沒接話。反正他老子牛進達對古晉那裡的土人也不怎麼好,雖然糧食什麼的沒小氣過,可髒活、苦活、累活,有危險的全部都給了土著干了。大唐人幹活以技術活為主,純下苦力的事情在南洋幾乎就沒有。
  「你船上有香軍餅沒?」王玄策突然又問。
  香軍餅名字聽起來真不錯,可事實上卻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搾完飴糖之後留下的渣料再加上一些香料,鹽、糖、麵粉重新壓的餅乾,唯一的好處就是,這東西保存週期特別長,在北方可以保存半年,在南洋也能保存三個月。
  每隻船上都會有,這東西沒有人吃。但在關鍵的時候卻是救命的糧食。
  跑海船的,再大膽也不敢少帶了這東西,五百噸的船上每條船上至少有十桶,這十桶足夠一船上吃上差不多一個月時間。
  「有,我一條船上是二十桶。原本準備賣十桶給南洋人當點心吃。可這次時間緊,裝了米就出發了,所以把這事情給忘記了。原本計劃著,在這裡整完了,在濟州島補給的時候,賣給半島那邊一些。」
  「成,一船留兩桶其餘的給我吧!」
  二十四條船,一船十八桶一共就是一百九十二桶,這一桶真正算重量就是兩石,也就是這些餅乾的總重要就是三百八十四石,每一塊餅乾的重量是二兩,王玄策讓牛奔從船上搬下的就有十九萬二千塊餅乾。
  這東西值不值錢?
  秦王李元興一斤飴糖的成本才一文錢,這東西就是渣子。
  就算加上了些香料、油、鹽、還有原先搾得不是十分乾淨的糖,這東西的實際成本肯定是低於這些帶殼的米。
  最重要的是,大唐的士兵不到為糧食而絕望的時候,輕易是不會吃餅乾的。
  新的告示又貼了出來,頭一批上船的人,家裡送香餅五塊。
  「大唐人瘋了,或者是他們根本就是太富。那些餅乾就是我等貴族都沒有品嚐過的美味,給那些賤民實在太浪費了。」江田城的領主大喊著。
  大田一男沒說話,只是指了指那些正在作飯的唐軍。
  「什麼意思,大田閣下!」江田城主不理解。
  「唐人吃的那個叫麵粉,聽聞在長安城那樣精細的麵粉每一斤要兩文錢。只有上等的精麵粉才可能變成那樣的特殊麵團,所以肯定是高於每斤兩文錢。」大田一男很嚴肅的說著,所有的城主都把視線放在作飯的士兵那裡。
  拉麵,標準的十四扣拉麵(16384根)。
  這邊的清水湯鍋,另一邊卻是將幾十隻鐵桶之中的東西倒進鍋裡。水開的時候,香味足足散出數里遠。
  一碗湯麵,上面有幾片水蘿蔔,一把干香菜,然後還有一肉牛肉,再把紅紅的辣油往上一淋,不用吃看著就足夠美味了。
  大唐的軍士干的活多,訓練辛苦,這飯量也絕對不能小看。
  什麼叫老碗,老秦人的傳統,碗直徑一尺用的是耀州青花,那一碗麵至少也是大唐重量的一斤二兩拉麵,大唐軍士單手捧著蹲在一旁大口的吃著。
  「大田君,早上吃過沒!」王霸笑呵呵的往大鍋那裡走去。
  大田一男沒吃,因為早上吃飯要到大約上午十點了,這會倭人奴工卻是吃了些飯團,因為他們要去幹活。
  「整一碗!」
  大田一男沒有拒絕,可那海碗他肯定是吃不完,船上也有些小船,直徑五寸,用大唐軍人的話說,那是給女人用的小碗。
  四兩麵條,一碗湯。
  倭人這些城主們連腰帶都鬆開了,碗不用洗,他們已經舔乾淨了。
  「感謝王將軍的盛情款待!」大田一男禮數不差。
  王霸哈哈一笑:「這是要本將的臉呀,罷了,有機會來大唐擺上一桌。」王霸這是真心話,大田一男只當是客氣了。
  又過了三天,終於把所有的米全部搬了下來。
  王霸很大氣的把這些米留在大田城:「這些米先給你。」
  誰想到大田一男卻沒有全留下,而是分給了其他的城主,還找了幾個明顯就是海盜打扮的傢伙,給了按倭石計算五萬石米,讓他們去京都方向那裡去招人。一人一石米,招到十個人就給這些去招人的一石,而且還是每月一石。
  而大田一男則強烈要求要去大唐看一看。
  二十四條船,每條船上硬是擠了一千多人,足足三萬人出發向海州去了。
  海州就是後世連雲港的位置,在那裡有一個軍港,而且徐州也有一條鐵路會直接修到這裡,這些倭人勞工就會在這裡開始幹活。
  從倭島到海州,船不停,兩天一夜很輕鬆就可以趕到。
  這比起倭人那些小小的木帆船無論速度,還是安全性都根本沒有辦法比。
  大唐這邊已經有接船的人,工部一位六品官、兵部一位七品校尉、當地的縣令以及幾個小官負責接收這些人。
  大唐的港口可比倭人的港口強太多了,二十四船同時靠港,暈船吐的頭髮暈的倭人勞工大半是被自己人給抬下來的。
  「男的往左邊,女的往右邊。排好隊。」幾十個穿著軍裝的軍士拿著竹棍用半生不熟悉的倭語高喊著,這一次來大唐的倭人女工有四五千人,很快就被幾十個健婦接管了。
  大田一男只是好奇,所以跟著在看大唐要這些人幹什麼?
  出了碼頭,有一塊圍起來的地方,從河邊引了水過來。第一隊一百人被趕到了圍欄裡,然後就被要求全部脫光,接下來有人拿著大刷子直接就是石灰水在刷這些人,然後才是用肥皂水再刷,最後清水沖洗。
  大田一男看著仔細,這些人所有的衣服都被扔到火裡燒掉了。
  男人們大部分都被剃了光頭,然後每個人發了兩身灰藍色,卻是極漂亮的衣服。
  漂亮嗎?這就是大唐最低層工人穿的普通麻布工作服,每人兩身,可以洗著更換。然後每人一隻精鋼的碗,五寸大小的。再就是一隻精鋼的水杯,然後一隻竹筐。
  大田一男特意拿過一隻竹筐打開看了,裡面有兩雙很結實的手套,一雙鞋子。然後就是一包聞著就極香的餅,再就是幾塊糖,還有一隻不知道是什麼製作成的象肩甲似的東西。
  倭人從最初被要求脫光衣服洗刷身體時的害怕,再到領到東西之後的興奮。幾十人圍在一起用倭語不斷的議論著,那給其他人洗刷身體的活也被幾個聰明的倭人接了過來,然後招呼人手,給後面的勞工洗刷,再燒掉所有人的衣服。
  可以說,除了人之外,倭島帶過來所有的一切都被燒掉了。
  男人們全部剃了光頭,婦人們每人都多發一條頭巾,被要求只要是工作的時候就戴頭巾!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08:59
第814節 文明與野蠻
  男人被剃了光頭,女發的頭髮被剪短,大田一男沒有看到女人是怎麼洗澡的,想來和這些男工應該差不多。
  洗完澡的人領衣服,領一個筐,然後每人兩塊餅外加一碗米粥,然後一份小菜,一條魚。
  這個伙食比起倭島貴族來說,怕是只好不差。
  那餅是用飴糖渣、豆渣、陳面製作而成,不像軍用的香餅乾中還加上油和香料,只是加了一些起面就那樣蒸了出來,然後用大筐裝上,在這裡發著餅子,然後是粥。
  大田一男還在感慨,大唐真的是富有呀,給這些窮酸吃的比倭島的貴族還好。
  感慨的同時,大田一男卻在注意著不遠處一處坡地上站著的幾個人,這幾個人倒很是特別,不是長像特別,而是這些人的組合很特別。
  一個留著短鬚,看起來差不多七八十歲的老者,穿著漢式長袍。在這老者身旁站在一個最多只有四歲,穿著極為華麗的小丫頭。在老者的左側站在一個衣著華麗的,配著長刀的武者,小丫頭右側則站在一個衣服不亞於倭國公主的女子。
  在四人身後,呈扇形分佈著四十個精壯的護衛。
  前面的幾個人似乎在說話,可離的遠大田一男也聽不清。
  「李元興的心越來越狠了!」小丫頭自然是武曌了,看到眼前這一幕,武曌忍不住說道。
  狠嗎?
  眼前這一幕曾經在華夏大地出現過,清末不知道有多少華夏人被裝上船運到了所謂的金山那裡,就是去修鐵路。華工的血淚史絕對不是一本書可以寫完的,每一個讀史的人都會對清末感覺到悲傷!
  櫃爺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不想解釋,他知道李元興沒有作錯。
  「丫頭呀,打著文明的旗號,行著野蠻之事!」櫃爺只說了這麼一句。
  武曌想反駁,可她卻反駁不了。
  「在那個時候,自稱文明人的傢伙們,實實在在卻幹著是野蠻的事情。爺爺出來的時候,李元興說了一句話爺爺倒是聽進去了,無論是不是文明,這個星球上最基本的法則依然是叢林法則。所以李元興說他也懶得去披什麼文明的外衣了,食物鏈的頂端才有資格去改變這個世界。」
  櫃爺的話沒有迴避誰,可這邪所有的文字都能聽懂。
  可其中的意思,只有武曌能明白了。
  櫃爺緩緩的從袖口之中抽出一個黃色的卷軸來,一抬手交給了自己身旁的那個年輕的將軍,席君買!然後才對武曌說道:「大唐皇帝親筆聖旨,倭人等役降三等!唐文武初考合格者,與唐人無二!」
  李元興只是沒有什麼仁慈之心。
  可大唐皇帝更直接,他已經看到了對外戰爭的好處。也懂了什麼叫作殖民,所以才下了這道聖旨,意思就是說,這些倭人勞工在身份上就是下三等的役,而且比起唐人的役還要低三個級別。
  例外只對少數人,在大唐必須經過文考或者是武考,才有資格與大唐人享受同等待遇。
  文考是指:經、禮、史、義、藝五項。武考是:武、技、史、禮四項。
  經,自然就是經書,大唐皇家學院整理出來的名家名著都被稱為經。史,就是史書。至少要懂得自周到唐的簡史。禮,周禮、漢禮、唐禮都要懂,這可以說也是社會道德層面上的學習。
  義,指的是大唐人的行為規則,這個比道德層面低一些,可以理解為大唐的規矩。
  藝,詩、書、樂、畫、棋。至少要懂一樣。
  武是指基礎的武力,身體素質,基本的拳腳功夫。技則是刀術、劍術等,一門專項技巧。
  沒有經過文考,或者是武考的。倭人就算是混到一等役,也沒有三等役的唐人高貴。
  給武曌說完,櫃爺才對席君買說道:「君買呀!辛苦給爺爺跑個腿,把這個讓這裡的幾個主管看一眼,也告訴他們不要多話,心中明白就是了。」
  櫃爺很和氣,席君買行了一個軍禮小跑著就下去了。
  三萬勞工對於沂州工地來說,可算是解決了大問題,這裡原本就勞力不足,大量的勞力被調到了江寧與華亭,在沂州周邊眼下種田的人力已經讓各州縣的主官頭痛的不得了,那裡還有更多的人口作苦工。
  三萬人,其中有不到二百個懂漢話的,身份立即高人一等。
  那灰藍色的粗麻布衣被收回,全部換成了湛藍色的細麻布主管服。配發的鞋子也完全不同了,不再是麻鞋,全是細布厚底的布鞋。
  還有十幾個竟然會寫漢字,而且可以寫到五百個字以上的。
  再換,天藍色的絲綢長衫,小牛皮的短靴,每個配發全皮公文包一個。
  第二天,這些人全部被帶到了工地,十人一頂帳篷,分配好就開始幹活,那個像肩甲一樣的東西戴上,那是就是粗麻編成的。
  背石頭,翻地,拉車,砸地基。
  武曌就是來視察工作的,坐在大帳篷之中聽著工部官員匯報。
  「公主殿下,地基一天五里,可以打出來……」這工部的官員一開口,武曌就把手中的竹板落在他頭上:「閉嘴!總共四百三十里,無山無溝全是平原,你有三萬人一天只有五里地基嗎?」
  武曌那發火的樣子,讓櫃爺看著只是在笑。
  武曌繼續說著:「不用開路,碎石,混合石灰全部是機器在干,一天五里?」
  那官員滿頭大汗的低著頭,他可是不敢抬頭,這個一天五里是按照長安到洛陽打地基的速度,再加了一里報上來了。
  「三萬人,排成隊有多長,差不多也有十幾里了。你再說一天五里!」武曌真的翻臉了。
  那官員只是擦汗。
  洛陽到鄭州事實上打地基也是一天五里左右,可是那地形和這邊不能比,有許多道溝,與丘,不是挖就是填,自然是慢了許多。這裡一馬平川,全是平原。唯一可能就是會佔用一些耕地,或者是經過幾個村子罷了。
  這四百里,一共需要修六座橋。
  最大的一座就是京杭大運河上的那一座,長度也不過就是二百多米的橋,其餘的幾個杏,都是百米之內的短橋。這些橋都沒有用到李春,工部已經派人在建了,眼下就是打地基交給了這三萬勞工。
  原料運輸的事情也與這三萬勞工沒有關係。
  「一天十里!」
  「這,這怕是完不成!下臣,下臣!」
  「閉嘴!」武曌用小竹板用力的在那官員頭上敲了幾下,櫃爺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丫頭,回來坐下。發火是沒有用的,修路是個辛苦活,他們已經大半年沒有回家了,在這裡極是辛苦,這份苦老頭子給他們報功!」
  那位工部在這裡的主官趕緊向櫃爺施禮感謝。
  「丫頭,告訴他們怎麼才能修得快!修得好!」
  「這三萬人,你分成幾十個不同的隊伍。女人幹什麼,男人幹什麼你要有個安排。打地基的一個千人隊一天一里不成問題,告訴他們幹的最快最好的,有賞賜。干的最差的,給他們吃豬食,就信幹不快!幹不好!」
  那官員臉色一白,嘟囔著說了一句:「他們吃的已經是豬食了。」
  武曌正好聽到這話,一下就樂了。「你剛才說的,細說一次!」
  「回公主殿下的話,看到聖旨之後,我們幾個人商量過了。他們總不能和咱們唐人工匠吃的一樣。所以今天中午原本是麵條,後勤那邊給改了,用的是六成豆渣四成面,然後下的是碎雜菜,又把那陳年的玉米渣給煮進去了。不怕公主您罵,我家裡養了四十頭豬,這些豬吃的也就這樣了。」
  武曌笑的合不上嘴,靠近那官員小聲說著:「知道你是老好人,想一想前隋那些惡官是怎麼幹的,你狠一點,保證可以達到一天十里。」
  那官員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出去了。
  堂堂正六品官被一個四歲的丫頭訓斥了半天,可卻沒有一點怨恨,出門的時候似乎想明白了,樂呵呵的找手下人去商量了。
  王霸已經在帳篷外面等了好一會,看到那官員出來,笑呵呵的迎了上去:「領賞了!」
  「沒,被罵了。」那工部正六口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被罵了你還笑?」王霸一百個不理解。可那官員一學,王霸也笑了,低聲說道:「你不如回去查一查。就本將所知,許多前隋的酷吏如果有活著的,肯定在那個奴隸工坊幹活呢,你挑一個出來,這些人絕對有辦法!」
  「這合適嗎?」
  「你試過就知道是不是合適!」王霸笑著在那工部六品官的背後拍了兩下,大步進了帳篷。向櫃爺向了一個軍禮,然後衝著武曌一抱拳。一臉的笑容:「末將在呂宋請了濟州的好手,在海裡找到三尺高的紅珊瑚,公主一定喜歡!」
  武曌用竹板在王霸小腿上敲了一下:「你再快些弄二十萬勞工送到秦嶺山裡,我才更高興。你知道秦嶺山裡上過月死了十六個人,那開山的活就算萬份小心也是沒辦法不死人,有幾處危險地方,一天給五十文錢,那些工匠們掙的賣命錢!」
  「公主仁厚,某立即回倭島去。」
  「還有,那個倭人什麼城主,帶他去蘇州、杭州住幾天,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繁華。錢不是問題,寶貝也不是問題。這次辦成了,年底的時候給你一個寶貝,每個時辰至少跑二百里的快船,你絕對是頭一條!」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09:02
第815節 酷吏
  王霸樂呵呵的離開了,三十萬人,他一定會想辦法搞到這三十萬人的。
  叫人特別製作了一批金葉子,又讓換了一些金幣,王霸帶著大田一男去了蘇杭,不讓倭人見識一下什麼叫風花雪月,倭人還真當他們的宴會就那麼高級了。
  工部那位六品官還真的去找門路了。
  他對這裡的衙門口不熟悉,可他卻是從長安過來的,反倒認識一些錢莊的人。
  錢莊裡,有大唐帝國安全司的安插。
  聽完工部這位六品官的意思,這裡負責的頭領想了想之後說道:「不要去找那些前隋的官員,這些人不好用。你用了之後呢,你可沒有那麼狠心再弄死吧!」
  是呀,再弄死下不去手。
  「給你介紹一個人,他或許可以幫到你。」
  被介紹的人也是屬於帝國安全司的,而且還是有爵位的,這次只是休假。想去出海轉轉,可聽到武曌在這裡,卻暗中跟到這裡,只是想有個機會見武曌一次。
  這是誰?
  武氏、武元慶!就是武曌的長兄,他對武曌是真正的怕,可他卻是知道如果沒有武曌給他們兄弟好臉色看,怕是他們到死就只能在邊疆或者異域打轉了。
  這裡的負責人受過武元慶的好處,認為這是一個機會就把武元慶給推了出來。
  次日,武元慶把幾個施工隊的頭都叫來了,當然還有那些穿著藍色細布衣的倭人。
  「四百里,如果半年能通車,這就是大功一件。這裡留下十個挖路基的隊伍,然後再派八個千人建橋隊去給六座橋幫工。那條大的自然是要三個隊了,本官手中有幾個名額。」武元慶說到名額的時候,不自然的笑了。
  名額是什麼。是什麼的名額,許多人都把耳朵給豎起來了。
  「這挖路基的,有三個名額。你們可是知道。在大唐想擁有唐人的待遇,想成為人上人。這就是需要推薦。這裡正好有三個推薦名額。這挖路基的每天作一個評,修的最快,最好的自然是一個優,完了誰優秀最多,誰拿這個推薦。」
  武元慶這是給倭人在說。
  「而且,當天拿優的,管事的次日吃喝用度是什麼。只有拿優的人才知道。最差的一個……」武元慶拿出一根鞭扔在地上:「五百鞭子,至於你們隊裡怎麼分,自然是隊正的事情。因為干的最差的,就是偷懶了。」
  「接下來。就是修橋的怎麼分、編繩的怎麼分、抬土的……」武元慶一直用鞭子在說話。可這些人卻沒什麼反應,因為鞭子還沒有打在他們身上。
  工部那位六品官帶著疑惑問道:「管用嗎?」
  「明天肯定管用。給咱們大唐的工匠說,他們只管去教這些人怎麼幹,下苦的事情不是他們的活,進度趕的好自然有獎勵。那一隊明顯在偷懶的話,本官不在乎給工地上掛一顆人頭讓這些倭奴長長見識!」
  武元慶有什麼不敢的,在高句麗的時候他殺過人,也給人用過刑。
  原本一個膽小怕事的年輕人,硬是被逼成了一個狠人。
  武元慶出現在工地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被報到武曌這裡。
  武曌是一臉的不高興,可櫃爺卻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還沒有作出什麼不死不休的事情,這些年也受了朽頭。你可以與他們不相認,但卻沒有必要壓制他們。換句話說,如果他們有才能的話,就讓他自己自己去拼一次。」
  這兩兄弟幹過什麼壞事?
  歷史上,武曌把這兩兄弟發配到了偏遠之地,可卻把他們的兒子弄回了長安,而且還給予了足夠的權勢,那就證明那種恨不是不死不休的恨,最多就是討厭這兩個人。
  否則以武曌殺人如麻的性子,整死這兩個人也不為過。
  或者,生不如死。
  從這一切的情況上來看,那個時候兩兄弟年齡還算大,這個年齡上也壞的有限。
  想一想長孫皇後被她至親的三哥趕出家門,無家可歸。
  可現在,卻依然是在照顧著,這應該是一種氣度吧。
  武曌噘著小嘴點了點頭。注,上一節失誤了,武曌今年已經七歲了,而不是四歲。這是筆誤,總想著這丫頭長不大,哈哈哈
  「他這次要是有功了,就給他一個賞!」
  櫃爺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鑲著金邊的卷軸:「如何?」
  「太重了吧,爺爺!」武曌怎麼不知道這卷軸代表著什麼,鑲金,軸是紫檀木的,上面刻著一個唐字。這是二等封地的代表,有了這個卷軸等於是得到一處封地。還有一個低級的,銀邊梨木軸。
  最高級的,用的是紫色的絲綢外層,內用白絲綢寫字,軸用的是翡翠的。
  這樣的卷軸,大唐眼下只有王爵封地才會有,李道宗是金邊的,王霸是銀邊的。這代表著不同的地位,以及不同的稅收以及大唐給予的自主程度。
  櫃爺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給他的,是給老武家的!」
  「行!」武曌的父親,還是封開國公的,一個金邊的卷軸不算過。
  頭一天正式幹活,可能因為這種工作不熟悉,實際只打了大約七里的地基。武元慶臉上沒有半點笑容,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一頭豬。美味的豬肉粉條燉白菜,大碗的米飯。給了幹活最多的一條。
  一隻裝有豬蹄的罐頭賞給了這一隊帶隊的倭人。
  旁邊武元慶的手下捧著一隻盒子過來,武元慶單手接過就在那倭人面前將盒中的東西倒在地上,一千文錢,嘩啦啦的落在地下。
  「你們隊一人打賞一文錢。這是你的!」一枚一錢的銀幣從武元慶手中彈了出去。
  一個一錢的銀幣可以買到什麼?這倭人隊長不是非常清楚,但這卻是打賞的。旁邊有人這時說道:「這一文的銅錢,你們要是天天有的話,你們那米可以換四石半。也就是七天一石米,還不快謝賞!」
  那倭人隊正趕緊就準備躬身行禮。卻被人踢到腿彎上,硬是行了一個跪禮。
  「罷了,下去吧!」
  連地上的沙土帶錢幣。這倭人發瘋似的裝了一筐子,叫來兩個人抬著就跑。
  武元慶冷著臉:「最慢的那一隊呢?」
  那隊正出來。只是有些緊張,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五百鞭子,是你來受下。還是挑人來受下!」武元慶冷笑著,身旁一個強壯的軍士正在一桶鹽水之中泡著自己的鞭子。
  被無奈之下挑出的十個人吊在木樁上,每人五十鞭。
  武元慶正準備下狠手,那工部六品的主官趕緊過來小聲說道:「這個,頭一天咱手輕些!」武元慶笑了:「你是主官。你說的算。我就是來給你幫忙的。」
  工部這位六品主官知道自己如果不勸的話,今天至少要打死兩個人。
  「頭一天,你們要謝過這位,他給你們說情。減半。」
  一人二十五鞭,慘叫聲讓這營地近兩萬人都聽著清楚。至於那邊修橋的是不是有人受鞭子,他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可幹的好的,實實在在是有肉吃。這伙食原本就比倭島好多了。
  鞭子打完,武元慶掉頭就往外走。他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一切,想吃肉就玩命干,干的最差的鞭子可能就打到你身上了。
  武元慶剛出營門,就有一個軍士迎面過來一禮:「武校尉。明月公主有請!」
  終於注意到自己了,武元慶心中暗自心喜。
  武曌的營房之中,一隻鑲著金邊的卷軸就放在几案上,旁邊擺有香燭。武曌只是坐在一旁抱著一隻杯子,根本就沒有往門口看。
  武元慶進來依級別施了一禮,目光沒有任何的移動,只是看著腳面。
  「那一腳踢得好。不知道是你的授議,還是你手下人聰明。倭人就要打出他們的奴性來,倭人只配給大唐人作豬羊。本宮以為你是有才能的,很快會有至少二十萬倭人送入秦嶺,替換咱們大唐的民夫,秦嶺山區開路,最慘的時候一天死過十六人,最好的一天也有數人受傷,開工這幾個月以來,已經死了快七十人,受了幾百人。」
  「末將定然可以管得好。」
  武曌的話說的太直白了,武元慶要連這個都聽不懂他就不用進來了。
  武曌一指那邊的几案:「去沐浴更衣,回來領封卷吧。具體會封在那裡,長安天策上將府那裡會有安排,記得……」說到這裡武曌有些猶豫了。
  遲疑片刻之後,武曌還是說道:「記得讓父親大人去長安謝皇恩,這是聖上的恩賜!」
  武元慶衝著那卷軸行了一個跪禮,這才起身:「末將這就是去沐浴更衣。」
  武曌這時表情才軟了些:「你想要那裡,本宮給秦王說?」
  武元慶不是沒有夢想過武家會有一塊封地,可真正擁有了他卻也搞不清楚那裡更好了。看到武曌語氣放軟,這才大膽問道:「請公主殿下為武家作主。」
  「回去問過父親,讓考慮。一,武家大興。二,富貴長久。三,逍遙自在。想好了,就把想法直接給秦王說是了,自然會給你們有一處合心的考慮。有些事情,你不要大膽作主,回去報告父親就好。」
  武曌不會承認武元慶這個哥哥,但依然是會承認她在這裡還有父母的。
  武元慶聽懂了,也聽明白了。
  這樣的大事他自然不敢隨便作主的,肯定是要回去請父親武士擭作主。
  只是武曌能夠承認這個父親,武元慶已經心中大安了。 本帖最後由 syhsieh 於 2014-6-6 09: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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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節 人與人的不平等
  自從這些倭人勞力來到營地之後,這裡的營地就被一分為二。大唐這邊負責挑土的民夫也被安排作一些有那麼一點技術的活計了,比如最簡單的處理枕木。
  枕木從原木變成真正的枕木大唐這邊的的工序比現代還複雜。
  原因有二,一是大唐這邊沒有那麼多化學的材料,二是古代人玩木頭的本事絕對高於現代人。要知道古代幾乎所有的東西都離不開木頭。
  一天十里地基,事實上就是指五天就要把這十里完全弄好。
  一天時間挖十里地基,第二至四天就要在這裡十里把枕木放好,抬著鋼軌擺上去。最後一天的時間負責緊螺絲,其餘人則是負責將路旁的樹都種上,這裡要求種樹五層,可以說就是用樹作一道樹牆,保護鐵路。
  最辛苦活第一個就是打地基,第二就是運輸碎石,第三就是抬鋼軌了。
  大唐的工匠四十人一組,倭人差不多就需要六十至七十人一組,因為他們的體力不如大唐的工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到了,大唐的工匠與倭人的勞工又分開了。
  老碗油潑面,再加上蔥花餅一斤,這是最標準的唐人伙食。南方工人最喜歡的是菜飯,就是先將菜燒好,再和米飯一起蒸出來,出鍋的時候直接混在一起。
  菜飯最讓工人喜歡的原料,土豆、紅蘿蔔、肉豆角。
  當然,如果燒菜的時候用上的肉湯那就更美味了。最後碗上再放幾塊肉那就是實在沒有辦法再誇獎了,只能低頭吃飯。
  這肉,不說是什麼動物的肉,就拿豬、牛、羊來說,也分為三等。
  一等肉,肯定是上等的精肉。連肉的小精排骨也算是一等肉,但在大排龍骨不算。
  二等就是位置不好的,而三等就是邊角碎肉了。
  普通大唐平民吃的多是二等肉,這種肉對於普通的百姓來說,比想以前的生活而言。已經算是頂好的肉了。
  今天的午餐就有加肉。每人有兩塊龍骨,以及五花肉三片。不管是吃米,還是吃麵都有。
  「旁邊那些倭人,似乎也有肉吃?」一個五等匠坐在營地的角落。他這個級別算是小官了。比起別人來說。除了標準餐之外,還有一盤小菜,一盤花生米。以及二兩酒,以及一隻雞腿。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四等匠,可以說是這個營區級別最高的匠人了。
  主要是負責枕木的主管首匠。
  枕木對於大唐的木匠來說,沒什麼技術含量,可幾千根,幾萬根,幾十萬根都要求尺寸一致,打下的孔,穿的鐵扣必須完全一致,這就需要用心了。所以工部派出了一位四等木匠專門負責這事情。
  這位四等匠一邊吃飯,一邊正看著早上枕木的檢察報告書,枕木沒整好不怕,就怕有壞的放在鐵軌下,這個罪可不輕。所以他是格外小心。
  聽到對面自己的同僚說話,只是隨口應付了一句:「倭人也是人,吃點肉有什麼?說罷,指了指自己盤中的兩根雞翅,今天早上多吃了兩個包子,這兩根雞翅你吃。」
  最初說話的五等匠是鐵匠,他的任務是鉚釘組,也是鐵路建設當中非常重要的工作。
  絲毫也不客氣的拿過雞翅,然後對旁邊一個年輕人說道:「這兩天辛苦,拿去吃。」年輕人趕緊謝過兩位匠師,他還只是一個七等匠,因為年輕所有受老輩的照顧。
  「嗯,年輕人胃口好,多吃多干就是了。」四等匠很客氣的點了點頭,畢竟這個年輕人不是他的徒弟。
  正聊著,一個大約五十歲的老者過來坐下,將盤子往桌上一放。
  「小七,趕緊給莫老倒杯茶去。」那五等鐵匠吩咐著。
  雖然這位莫老也是五等匠,可年長,自然要受到尊重的。
  「剛才過來巡視了一下路基,這些倭人幹得還是不錯,前面十幾里鋼軌都已經抬到了路邊,只等著路基打過去就可以上軌。某尋思著,要不要給他們求個賞!」
  「老莫,有功就賞,有過就罰,什麼時候為這種事情猶豫了。」
  莫姓工匠輕輕的搖了搖頭:「倭人與我們唐人不同。就說吃吧。一隻雞,雞翅膀、雞腿、雞胸的好肉切下來,然後才將雞架子再切成小塊下鍋。好肉都在你們的盤中了。還有他們的豬肉就像是某年輕的時候吃過的雜肉!」
  說到雜肉,經歷過苦日子的都知道。
  那些肉根本就是下等肉,可以說是三等肉中最差的一種。
  「前天晚上,某去找同村的一個老夥計喝酒,他們正在作一種叫加餐肉的東西。用的就是雜肉,就是三等肉沒有清理過的那些雜肉。用機器打碎了,然後混上大量的澱粉,加上鹽、糖,然後再弄成一塊一塊的蒸出來,放涼了切成片看著和肉一樣,而且聞著也香,吃著也香。某原本想嘗一塊,卻聽聞這種叫加餐肉的上面有嚴令,不得賣給咱們唐人。」
  「有毒?」幾個人都驚訝的小聲問著。
  「沒毒。某問過,說這種下等雜肉就是給下等人吃的。誰用這種東西掙大唐人的錢,輕則鞭一百,重則勞役五年。這是有聖上聖旨的,所以誰敢亂來。」
  原本坐在這裡的五等匠給自己一個徒弟打了一個眼色。
  那年輕的徒弟拉過一個架子就翻到了圍蔓上面,往倭人營地那邊盯著看了一會,下來說道:「看清了,是雞架。主食是看那樣子,像是雜麵條。發的餅子也渣麵餅!」
  要說這些東西,在座的人無論年齡是多少,全部都吃過。
  在苦日子的時候。有一碗用碎小米、豆面混著白面煮出來,像粥一樣的雜麵條這就是好飯了。可現在日子好了,在這裡上工,最低級的搬運苦力也有一天十文錢的工錢,七等六等的鉚接匠一天至少四十文,而且還有賞錢領。
  「去打聽一下,倭人是什麼工價!」四等五等匠,在這裡就已經是領導了。有些事情自然是需要知道的。
  那年輕人出去轉了一圈,很快就回來了。
  「師傅,倭人那邊一天苦力發一文錢。幹的好的再獎勵一文。額外給他們家裡。每個月一石精米。有幾百人似乎進了匠營,就不知道工錢了。」
  一石精米也不少錢呢!
  可那年輕人又說道:「這個一石米不是咱們大唐一石,倭人四石半才有大唐一石。而且這是沒有去殼的米,還是南洋軟米。」這年輕人特別提醒了一句。這是南洋軟米。南洋那裡為了產量。幾乎全是一年四季。最少也三季的米。
  但也有一些極上等,一年兩季的好米,可是這些米多是自己留著吃了。很少賣到中原來。也因為這樣,有了軟米,硬米之分。
  幾個匠頭一商量,最終老莫說道:「看來,這個請賞還是不要也罷。」
  「不,要請賞。咱大唐的規矩是有賞有罰,那怕是對一群豬,他有功了也會賞。一文兩文錢的,也是賞。」那個四等木匠合上本子,很直接的挑明了自己的意見。
  「這話有理。」
  那四等匠又說道:「秘密的把話傳下去,但凡是我大唐的工匠,嚴禁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的工錢,某有些怕這些人鬧事,畢竟這可是幾萬人呢!」
  眾匠齊點頭稱是。
  當天晚上,又有十個倭人被挑出來打了鞭子。
  沒打死人,嚴重的少說也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左右。
  干的最好的一隊又發了每人一文錢的賞,隊長以及各小隊,依次給了一百文、五十文、十文的賞易於。
  末了,在倭人以來這就到解散回去吃飯的時候了,一個營地的管事說道:「東營莫匠師說了,十六里至十七里這一段修的好,向工管請了賞。每人加兩文賞錢,來領吧!」
  這個賞錢沒有分隊正,還是普通勞工,只是兩貫錢用筐子裝著。
  好幾個年輕人就站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他們是唐人工匠營地派來打聽消息了。在看到一隊倭人歡呼的時候,其中一人說道:「如果我們領賞,至少也要加一天的工錢,某是懂了。咱們唐人是唐人,那些倭人是倭人。」
  「是這話,怪不得匠頭讓下面不得隨便議論工錢呢?」
  「走,回去給師傅說去!」
  年輕的一群人離開了。
  倭人真的不知道唐人工錢嗎?就算是不知道,可長著眼睛不會看嗎?
  銅的珍貴、玉文化、漆器文化、絲綢文化早在漢代的時候就已經傳到了倭島。
  事實上,就是白天的時候。有一批進了匠房的一些倭人木匠與鐵匠,就算不知道大唐工匠的工錢,可是他們卻長眼睛會看。
  純銀的酒壺、那紅銅鑲玉的腰帶扣、喝水用的木製漆器杯、或者是那漂亮的水晶杯。以及精鋼水杯等,還有就是那珍貴的茶葉。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倭島,就是領主也會小心的收在家裡。
  可就在工坊之中,唐人工匠們就那麼隨意的放在匠台旁的桌上。
  啪……
  在拿工具的時候,一隻四寸高,裝有碧綠茶葉的玻璃杯被一個倭人鐵匠打翻在地上。看到這一幕,那倭人鐵匠感覺一陣陣的頭暈,他不知道自己要作工多少年才可以賠得起。
  啪……
  這一聲響,卻是不是杯子落地,而是這鐵匠坊的管工一記耳光打在那倭人工匠的臉上。然後開口就在罵著倭人聽不懂的漢語:「混帳東西,發個蛋的呆呀。站在這裡擋道,還不去趕緊把地上的玻璃渣清掃了,弄破的誰的腳,老子打死你。」
  倭人聽不懂,只是看到這惡狠狠的表情,全都嚇蒙了,大半的倭人都跪伏在地上。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09:05
第817節 一隻玻璃杯
  一隻水晶杯掉在地上,變成了無數碎片,那亮晶晶的碎片散落在五尺範圍內。
  看到這一幕的倭人無一例外的跪伏在地上。
  根據倭人的法律,賤民作錯事,與他一起的人要被一起處罰。
  什麼才算是與他一起,這個標準原本的意思就是同夥了。可倭人沒有文字,這條律法等轉到貴族手上的時候,就變的更加的活用化,可能是任何一個人,或者是一群人被連座,全憑領主的心情。
  那發火的管工看到倭人沒反應,趕緊叫了兩個唐人的小工把地面收拾乾淨。
  語言不通,是一個難題。
  當懂倭語的人被找來的時候,這些倭人已經跪下去快一刻鐘了。
  大唐的工匠們誰也沒有停手,繼續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幹著活,就是杯子的主人都沒有去看一眼那碎杯子,在他的眼中只是打破一隻杯子罷了,自己要是今天完成五百件,而且全優的話,那獎勵夠買一盒,就是六隻杯子。
  這個工坊的任務就是打造鋼軌的扣件,工部給的要求是,只要優!良等品都必須回爐。
  誰敢慢下來呀。
  「他娘的,這幫貨色要跪倒死去,趕緊去搬檯子。」一個鐵匠大罵著。
  正好這一句被趕來的懂倭語的管事聽到,立即大喊著吩咐:「你,你,立即去翻檯。還有你,立即準備備件,你們幾個快速去清理毛刺!」
  被安排幹活的都心中一喜,因為幹活就肯定不會連座。
  跑了急了,擦了一把汗,這管工自己抱怨著:「我就是去了一個茅廁,這裡是怎麼了。」
  「球,他奶奶的。老子也不知道。」負責技術的管工怒罵了一句。
  除了當事人,其餘人全部去幹活。
  兩個管工這才把那個倭人工匠叫到角落裡,懂倭語的問道:「你跪下幹什麼?」
  「水晶杯被打碎。怕被殺死!」
  懂倭語的管工真怕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次之後才給自己人翻譯。那位管技術的一聽後抓了抓光光的頭皮:「一個杯子,值當不。他是不是傻的。」
  「先不管傻不傻,可能在倭島打破水晶杯就要死人吧!」
  「可能。」兩個管工只當是就這樣了。
  說是懂倭語,這也不精通。
  「這樣吧,告訴他。他的手藝還不錯,要是他能夠一天之內,整出四百支扣件。而且全優的話,打賞他一隻水晶杯。這是他娘的什麼蛋事,讓他們這樣一鬧,三工坊怕是在產量上又高出我們坊了。」
  三工坊!
  「倭人之中分到我們這裡的。倒是有幾個好手。正好把我們的工匠分到沖壓機四個人,這樣今天還有半天時間,運氣好的話,多幹出一千二百個還不成問題。」懂倭語的這個管工很認真的提出了一個想法。
  這些倭人剛來,有技術的人就已經測試過其能力了。
  但還沒有一個坊敢用倭人作正工。都是輔工。
  這個大膽的提議讓管技術的管工有些心動,這些倭人工匠的工錢是極低的,大唐工匠打造五百隻鋼扣,全優的話,至少有二百至二百二十五文的收入。
  算上休假日。或者說趕工每天不休的幹活,連上加班與不休假的獎勵。一個月拿到七貫,甚至八貫錢的不在少數。
  可這些倭人工匠,現在按小工算,一個月能給出四百文錢就算拿得多的。只是鐵匠坊不管早飯與晚餐,只管中午一餐。也不包住,因為他們是在縣城附近的鎮上,吃住都非常的方便。除去吃住,就這樣的工錢,比起外面的勞力來說,已經是天地之差了。
  「干了。你告訴這倭人,讓他試工。」
  「坊大管工說,要再試一試你的手藝,希望你可以拿出全部的才能來。」
  試手藝?這倭人一臉的迷茫。
  工作台,鐵錘,標尺,卡件,都擺好了。
  沖壓機只能完成這扣件的七成,最後成型還需要手工作業,特別是要將扣件的角度打的剛合適,而且不能讓原本的上螺絲或者是鉚釘的圈子走型。
  每個工匠都有自己的一套手法,工坊之內也沒有限制必須用什麼錘法。
  大唐的工匠們私下也有交流,除了個人習慣,也在相互學習著。
  這個倭人工匠已經在這裡幹了兩天的小工,也看到了怎麼去打造這個扣件。
  在他的心中,認為這就是一次機會,如果他能夠幹活的話,可能就會減輕處罰。將衣服用繩子紮緊,手臂上也綁上幾圈繩子。這是他跟大唐工匠們學的,這樣的話可以更容易用力。
  鐵匠大半都是光頭,就是怕頭髮被爐火給燒著了。
  九錘,一個扣件成型。
  九錘,就是這個工坊之中的標準錘數,最差也就是十錘,極高明的幾個八錘。這位技術管工可以七錘搞定,可他是四等鐵匠,自然不能和這些普通鐵匠去比。
  量了一下角度,再測了尺寸,技術管工滿意的點了點頭:「下優!」
  「那讓干?」懂倭語的管工問了一句。
  「干!」技術管工用力一握拳頭:「告訴這貨,他在晚上之前,打出三百隻優,我賞他兩隻水晶杯,外加上等綠茶二兩。他的工錢嘛……」
  這個工錢倒是讓兩位管工有些猶豫了。
  商量了好一陣之後,兩人才拿定主意。
  「你聽著,你負責作正工的話,晚上之前打造三百隻優。然後每天都能夠打造五百隻。你的工錢以後,一個月可以拿到一貫三百文錢。而且今天完成三百隻,那樣的水晶杯可以賞你兩個。」
  一貫三百文是什麼意思,倭人不懂。
  「你家裡那種米。」懂倭語的管工還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怕算錯了,又問了管技術的管工後,這才說道:「就是給你家裡每個月,就像你在出來之前,搬的那二百包!」
  這倭人頭一暈,差一點倒在地上。
  一個月二百包,這個他懂,就算天天吃白米飯,全村人都能夠養活了。
  倭人中挑出八個最優秀的鐵匠上了正工台,而在本正工台上的大唐鐵匠則是調到了衝擊壓那裡,衝擊壓沒有滿功率,只是因為工匠太少,而不是機器的功率不夠。
  為了怕倭人鬧事,懂倭語的管工拿出了一個很精製的小本。
  「這個,叫匠級。就是身為工匠的等級,你們如果想一個月掙一千包那樣的米,將來有機會考到這個本子,絕對是有可能的。這個本子,擁有鑲金封面的,一個月可以掙一萬包,甚至幾萬包米!」
  沒辦法,倭人不懂什麼大唐銅錢的價值。
  可米他們懂,那一包米是他們自己搬回家的,自然是知道的。
  工坊之中笑聲也多了,有個倭人工匠竟然在打鐵的時候還唱著家鄉的歌,手下卻是絲毫也沒有停下了,一想到今天就可以掙到五包米,當真是開心的不得了。
  下工之時,那個打碎玻璃杯的倭人打造了三百三十七支合格品,可以說是拼足了力氣。右臂已經有些顫抖,這是用力過度的表現。
  兩隻水晶杯就放在他的面前。
  大唐人說話當真是算數的,沒有處罰,真正的打賞了兩隻杯子。
  雙手將那其中一杯子恭敬的遞到被打碎那杯子的主人面前,然後深深的一躬身。語言不通,可態度上卻讓那鐵匠愣了一下,轉而哈哈大笑著一攬倭人工匠的肩膀:「有意思的傢伙,請你喝酒。」
  酒桌上是不需要語言了,大唐的烈酒很容易讓人醉倒。
  武曌手上自然有這所有的資料,可她卻沒空看,因為大唐帝國安全司的人已經找到了櫃爺要找的那塊地方,櫃爺,身為大唐賢皇的身份,動作大唐帝國安全司的力量,要找什麼當真不難,這一次南下,可以說櫃爺就是為了那東西來的。
  一個月之後,一輛專列駛入長安。
  四十節車廂,每一節擠下了三百多人,可以說比後世的春運還擠得多了。
  差不多一萬四千人第一批從倭島過來進秦嶺的倭島奴工,從長安車站下了火車。
  長安車站有兩個站,一個是在北邊涇河碼頭,另一個則是在南邊長安縣商會街。因為要進秦嶺,的怪這些倭工是被送到南站的。
  商會街已經不是繁華,而應該是奢華了,這裡擁有整個長安最頂級店舖的總店。無論是店舖的裝修,還是其中的商品,都代表著大唐最巔峰的商業。
  對於大唐人來說,這專列上下來的是……,乞丐!
  這專列的問題李元興連問都不會去問,太小,小到不值得自己去聽。
  不過,武元慶父子拿著鑲金的卷軸來了,而且還有一封武曌的手書,李元興就不能不見了。更何況武家還是開國公,這個身份不低。
  分賓主坐定,武士擭與李元興客氣了幾句,武元慶卻先出來匯報工作。
  「殿下,如果不考慮橋的問題,三個月之內徐州到沂州的路就可以修好。這其中有幾件事情給殿下匯報!」
  武元慶這一番表現讓武士擭很滿意,這才一個成熟男子的表現,總算是長大了。
  「殿下,倭人工匠之中也有優秀者。倭人奴工可以壓,但工匠不能壓。末將以為,請殿下賜一個應考的機會,只要一個機會,能不能考得上不重要。」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09:06
第818節 櫃爺貪財?
  武元慶匯報了許多,都說的是與倭人有關的事情。
  末了,突然來了一句:「殿下,明月公主以秦王令封了三座山,沒有給當地州縣任何的理由。並且調用了大唐帝國安全司的高手,並且調了精銳三千人,以每座山一千人,封了山,任何人不得靠近!」
  說完,武元慶將一張簡單的地圖雙手捧了上來。然後就是一隻盒子:「賢皇親手封的,末將不知內裝何物。」
  一看地圖,李元興完全明白這三處山是什麼。
  「知道了,明月沒有用電報就是不想讓多餘的人知道。你入秦嶺吧,作為長益鐵路的現場監事先管上一段時間。」李元興語氣平靜的吩咐著。
  武元慶謝禮之後坐下。
  李元興這才問道:「武公,關於封地,可有何想法?」
  要說武士擭沒想好就過來,李元興不信。果真一問之下,武士擭說道:「殿下,我武家想偏安富足。」
  「拿封冊來!」
  武士擭雙手將那鑲金邊的卷軸拿了出來,這個封冊是空白的,可裡面卻有著標準的格式。只是空著最關鍵的部分,李元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電腦,然後在地點那裡寫上了一串數字,這一串數字普通人是看不懂的。
  這就是在長安為標準的全球坐標。
  給武家的封地,李元興選擇在了南美的聖地亞哥那裡。
  「頭一年免稅,之後每一年三十萬噸精銅。」李元興一開口,武元慶差一點跳起來。
  要知道大唐全境一年的銅礦也挖不出這麼多的銅來,而且李元興要的還是精銅,不是礦石,這麼大數量的銅,武家能拿出來了嗎?
  武士擭沒有動,他知道李元興敢開口,就絕對不會胡說。
  「這天下有多少銅,那一塊就有天下的三分之一。而你武家封地。沒有九分之一,也肯定在二十分之一內。全大唐的銅也未必有你一家的封地多,三十萬噸,以後未必不會再漲。其餘的依開山規矩走!」
  李元興所說的開山,就是指開礦。
  礦區是需要事先投入,未必當年就能開出礦來的。而且剛開始的礦區產量上也上不來。
  開山的規矩就是,派大唐專業的人員過去,勘察之後列出一個頭三年的減免與遞增來。三十萬噸,按後世現代的計算,就是二十萬噸的標準。
  要知道。智利每一年的銅產量在五百萬噸以上。
  李元興給武家四年的時候。達到上交二十萬噸的標準不算過份。要知道留下的部分,全部可以換成錢的,銅才是大唐真正的硬通貨。
  「謝過秦王殿下,只是這裡是否可以再賜一到兩個小封。」
  「可以。去選吧。」
  小封,就是指歸屬於公爵領地的小貴族,武士擭明白光靠武家怕是將那裡發展不起來。
  武元慶卻在這時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殿下,不知道那裡的礦區有多少銅?」
  「那一大片,總共有三億噸。天下之銅,有約八億五千萬噸左右。」李元興是用唐噸說的,後世的說法是,五點五億噸,智利就有兩億噸。
  李元興說的這個數字是大唐有能力開採的。海底銅礦大唐在五十年內都難。
  天下之銅八億五千萬噸。
  原本世間傳聞,大唐秦王殿下知道天下地下所有的事情,現在連有多少銅都知道。武士擭不懷疑,只是這樣的事情他自己也有些緊張,當下就說道:「殿下。銅是官家所管,某打算入宮面聖!」
  「也好,順便幫本王帶一封信。」
  李元興當下就寫了信,這信與那銅沒有關係,只是告訴李二,如果有空就帶上虞士南等幾位大師級的文豪來秦王莊。如果李二忙,李元興就進長安在皇宮,只是皇宮之中沒有秦王莊這裡清靜。
  清靜,代表著的不是真正的安靜,而是閒人少。
  當天晚上,李元興也沒有等到長安那邊的回信,洗了一個澡就準備去書房練會字,準備睡覺。這些天裡還有許多世家等著李元興賣給他們開發方案,每一家的情況特殊,李元興給出的時間都是等一個月再來拿。
  所以李元興還是打算再看一看世界地理,全球政治等文獻了。
  可剛剛走到書房門口,裴喜小跑著過來:「殿下,聖上坐著虞老的馬車來了。」
  「啊!」李元興有些意外。可馬上回過身來,立即就往莊門口跑。
  那馬車直接進了莊子,關上莊門之後再沒有多餘的人之時李二才下了馬車,一見到李元興就笑了:「五郎這一次藏了什麼寶貝,還這麼小心的。」
  「皇兄說笑了,倒也不是怕被人偷了去。只是眼下海外開發的正興,不想為這種事情給打斷了海上的熱情。」李元興說了一句大實話。
  進了書房,李二才問道:「是什麼?能讓人對海外的財富不動心。」
  書房之中只有六個人,除了李二、李元興之外,就是虞士南,還有他的弟子諸遂良。以及工部尚書的弟弟,協聖閻立本!最後一位,李元興不熟悉,但卻也是一位真正的名士,叫歐陽詢,他的《行書千字文》不僅令在大唐,就是往後幾百年,也是名帖。
  李元興先拿出一塊地圖來:「爺爺讓明月借我的秦王令圈了三座山。」
  「區區三座山罷了。」李二根本就不在乎。
  身為大唐太上賢皇,要三座山也是一個事嗎?所以李二不在乎。
  李元興打開盒子拿出一塊石頭:「這東西,不算太珍貴。但卻是三大印石之一,名為雞血石。爺爺原本就喜歡印,自己也刻過印。只是在刻工上與虞老、歐陽先生自然是相差太多了,這雞血石用在印石上,比翡翠不差。」
  雞血石最初的使用是在宋代,大唐還沒有人使用過,或者是沒有真正走入上流社會。
  什麼是好石頭,四個人就算年輕的兩個都非常清楚。
  當下拿一塊條石試了一下刀,虞士南就不願意放手了。
  「爺爺這個人,作事情有洩底。既然找到了雞血石,是絕對不會放過印石第二位的,壽山芙蓉石。這東西有多好,虞老與歐陽先生一試刀自然就知道了。爺爺把這片山封了,這東西會讓文人墨客發狂的。」
  好不好,不用李元興再多說,這東西別說虞士南了,就是李二拿在手上試了兩刀都可以感覺到這石頭的不凡。
  不但顏色好,而且手感更好。
  硬度只有三的石頭,軟石。作為雕刻印章來說,這東西太適合了,不會因為硬石而讓刀功走樣,會更加倍的發揮出書法的力量了。
  「最後一種,是上古傳說之中女媧娘娘補天之時,鳳凰蛋所化。所以此石『無根而璞,無脈可尋』是印石之王者。在爺爺眼中,極品翡翠也不過就是十倍黃金的價格。可極品田黃石,敢要價百倍黃金。當然,這是真正流行了,否則就是鄉間的一塊石頭罷了,無論路人踩過,也未必當這是金子。」
  「殿下此言不對!」閻立本竟然開口反駁了。
  李元興很感興趣,就是李二都支持閻立本繼續說下去。
  「聖上,殿下。一塊金子在田間,路人不知道,也只當是一塊石頭。可什麼為珍貴,何物為珍。想翡翠這種硬玉,大唐初見。可識玉之人誰人會說此物是凡品。田黃現世,三位先生只用刻刀輕劃,傳世之印立現,何不為珍品!」
  閻立本畢竟還年輕,自然沒敢把自己與這三位相比。
  李二卻是大笑:「說的好,閻卿一筆丹青亦是超凡之作,待賢皇回到長安之後,朕賜你一塊田黃,也讓你的畫作可流傳於世!」
  「謝聖上。」
  李元興卻很冷不丁的來了一句:「皇兄這次可是好等了。」
  「不何?」李二不理解,為什麼李元興會說自己要等好久。
  「田黃石無脈可尋,就如深山之中去找百年人參一樣。需要一定的運氣。以我對爺爺的瞭解,他親自到了產地去,如果不蓉來幾塊石王之王的田黃凍石的話,肯定不會回來。運氣好不好,他也會在那裡浪費上幾個月時間。而且不一定會動用軍士去找,肯定自己去慢慢的找,對於他來說,找石頭的過程也是一種樂子。」
  李元興原本想說,這等石頭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也不用急嘛。
  可李二聽著,心裡卻多了另一翻心思。
  「五郎監國如何?」李二突然說道。
  「不,絕對不幹。」李元興連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皇兄還是找一個兒子監國更好,我可以輔助,但絕對不當監國。」李元興這麼說,是避嫌了,要知道自己現在權勢之高,隨便一句話,一個動作都會影響到大唐國策。
  李二正要再勸。
  李元興卻沒給李二開口的機會:「皇兄,有試過大唐皇家一號嗎?」
  「這個!有何用?」李二不明白,李元興怎麼提到這個。
  「皇兄,你那麼飛舟已經造好,放在那裡幾乎就沒有用過。飛舟上有臥室,也有書房。還準備了三十位官員,以及二百隨從的房間。有電報機在,皇兄可以帶上主要的官員,在天空中之中依然可以處理政務。可以非常大氣的下令,天英閣監國!」
  天英閣監國。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09:08
第819節 天英閣監國 上
  李元興的提議說實話,李二還沒有聽懂。
  「皇兄,我要搞兩個計劃……」李元興沒有再說飛舟,卻在說兩個計劃,可剛剛開口李二就用力一揮手:「直接說,這兩個計劃可以給大唐帶來什麼。然後再詳細的說一說,你那個什麼大唐皇家一號的主意!」
  停頓了一下,李二又說道:「再說說那個天英閣監國的事情!」
  李元興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對虞士南說道:「虞老,可否勞煩為聖上刻一方印,用於畫落印用。當然,如果可能的話,再給本王刻一枚私章!」
  畫用印,肯定是自己刻的,絕對是不會假別人之手。
  虞士南等四人卻是明白,這是李元興借口讓他們先離開一會,有邪題他們並不是朝中重臣,不方便在這裡。
  虞士南起身:「請殿下安排一處靜室。關於這三種印石之事,某等雖然是官職低微,卻有一些想法,殿下可容我等討論一二!」
  李元興自然是同意了,親自送四人到了門口,作了安排之後折返回來。
  「先從那裡說?」李二向李元興開口問道。
  「啊!」李元興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出聲,坐下,泡上茶,點上煙。這才開口說了一句:「皇兄,你是千古一帝,有些事情臣弟根本就敢向你交實底,實話實說,臣弟是怕。怕皇兄一時頭腦發熱,讓事情不受控制。」
  李二的眼睛一瞇,非但沒有生產,卻是興趣大增。
  「皇兄,這個世界上的財富有多少,就是臣弟也不敢想。最大的財富就是皇兄手中。是我華夏民族的傳承。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可還一句,就是萬年的文明,五胡亂華,我華夏文明幾乎被斷送,這樣的事情如果再有一次,兩次呢。我們縱然是被千刀萬刮了,也沒有辦法對得起列祖列宗!」
  李二非常嚴肅的點了點頭。
  他清楚的知道,李元興所說這個祖宗不是李氏的祖先,而且是軒轅子孫。
  「財富迷人眼。富貴亦安樂。一但我們茫然自大起來。那些原本不放在我們眼中的小邦。說不定那一天就突然成為我們華夏之大敵,到了那一天,縱然我華夏百姓死不光,可我華夏的傳承呢?」
  李二狠狠一握拳頭。五胡亂華就是剛剛過去的歷史。
  「臣弟就算被雷劈了,也打算讓有人的地方就有我華夏文明,幾百幾千之後,縱然是戰國再起,我中原不存在,可我華夏的傳承不會斷。這遠比李氏一姓重要的多,皇兄是千古一帝,這份功德比起一統四海大多了。始皇一統六國,這是傳世之功。皇兄一統天下。暴君又如何,是非功過讓後人評說去!」
  「好!」李二這一聲好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的。
  「皇兄,這倉庫除了明月丫頭之後,皇兄是第一個進來的。爺爺與嵐月還沒有功夫進來過,這裡擁有著皇兄想不到的東西。」
  李元興第一次打開了自己的倉庫。從門口第一排架子上拿了一個厚厚的硬皮冊。一轉身打開桌上的檯燈,將冊放在桌上打開。
  冊之中不是文字,卻是一個個的木片。
  「這名為珍木標本。臣弟之前沒有拿出來,就是害怕勞民傷財,一個皇帝要幾根木頭。看似不值幾個錢,可運到長安就是幾十條人命,幾千貫錢。」
  「排名第一,我華夏海南黃花梨!排名第二,產生天竺、百越、呂宋之紫檀木!排名第三,千年金絲楠,蜀中就有,運一根木頭到長安,要一百條人命。排名第四、南洋鐵刀木。第五,南洋烏木。第六……」
  李元興一口氣說了三十六種全世界最頂級的木材。
  那冊之中,擁有著每一種木材的樣品,特別是那金絲楠木,李二看著真是喜歡。這真是極貴氣的木材。
  李元興又拿出了一個冊子。
  這一本,是世上最名貴的寶石名錄,無論是有機的,還是無機的。遺憾的是,這只有圖片,沒有樣品。因為頂級珍貴的寶石,任何一塊翡翠都無法代表所有的翡翠,更何況還有更珍貴的貓眼石。
  「五郎,為兄有所領悟。取紙筆來!」
  李元興為李二拿來了紙筆,李二正冠,正衣,面向東,站在紙前足足沉默了有十分鐘這才拿起筆,在紙上寫道著,李二寫的不是詞,也不是詩,而是一個又一個單獨的字,或者是詞句。
  李二寫的第一個字,龍!
  接下來依次寫道:字、言、語、歌、賦、法、畫、舞、雕刻、衣、冠。
  寫到這裡,李二默默的將筆放下。
  李元興在這時拿起筆來,在後面繼續寫道:醫、棋、菜、石、木。
  哈哈哈!李二爽朗的大笑著,他思考的是華夏的傳承,可李元興卻將日常的一切也寫入其中。李二笑著說道:「那怕是長安城一個吹糖人的,亦是我華夏之傳承。五郎,為兄要聽你講飛舟!」
  「皇兄,那飛舟可以變成一個小小的金殿,皇兄身在空中,傲視天下。這天下莫不是大唐之土,古人有語:讀萬卷不如行萬里路,皇兄難道不想親眼看一看大唐的江山。飛舟之上有電報,政務亦可以飛舟上處理。皇兄縱然每年有三個月時間在巡視天下又如何?大唐政務不會有半點耽誤!」
  「好,五郎你說的好!」
  身為千古一旁,李二如何不想巡視自己的地盤呀。
  「皇兄,依現在的大唐,周邊各小邦最多是捧皇兄作一個天可汗。」
  天可汗!
  這個詞卻是讓李二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激動。
  可轉念一想,李元興說的是最多捧出一個天可汗。
  李元興繼續說道:「皇兄是萬王之王,天下之皇。再聽臣弟將那兩個計劃,第一個計劃是,預計三年之內,縱然皇兄與臣弟距離萬里之遙,亦可如面對面說話一樣,輕鬆對話。第二個計劃是十年之內,臣弟要讓皇兄在天下任務一個角落,一日達!」
  這天下有多大?李二是看過世界地圖的,如果說從長安出發最遠的一個距離差不多五萬里,一日十二個時辰,五萬里。
  李二醉了。
  曾經,當李二年少之時,看到楊廣的車架,那長達十里的衛隊。李二就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要擁有這一切,成為上人上。
  曾經,當李二手上握著劍,粘著自己大哥與三弟之血時,李二暗自立下誓言,要讓大唐成為天下上國,萬國之首。
  此時,李元興給李二描述一個如夢幻一樣的未來,李二醉了。
  此一生,身為天下之皇,還有什麼能與這個相比的。
  「皇兄,我們要暗中改變天英閣。眼下的天英閣可以說世家掌握著的,他們為了大唐的利益,也為了各自家庭的利益。十年之內,天英閣擴大到三百人,讓寒門士子佔到六成座位,世家與寒門之爭,就是我皇家權利的平衡。」
  李二點了點頭,這個他想過,也正準備實施。
  「天英閣監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讓權力交到某一兩個人手中。太子監國,太子府的官員,輔政重臣將會把持朝政。臣弟監國,那是臣弟自己活夠了,以臣弟現在的權勢,監國是禁忌,這個頭不能開。」
  李元興的話說的太直白了,李二也能夠理解。
  他信任李元興,但不代表將來還有一個李元興,他的兒子,孫子怎麼辦。
  一但將國家交到某個手中,皇帝會不會被架空呢。
  天英閣監國,本身天英閣內部就相互制約著,再有電報這樣的神器來傳遞秘密的表章。李二很輕鬆就可以控制朝堂上的動向。
  「最強的不是人治,而是法治!」
  李元興所說的法治,不是法律,而規矩,法度的意思。
  李二算是聽明白李元興的意思了。
  「依五郎的建議,為兄這一次出去多久的好?」
  「皇兄,大唐運動會之前回來就行了。路線臣弟以為,第一站去新羅,那裡剛剛臣服,皇兄去那裡是一種恩賜,也是威壓。然後在倭島轉一圈,那些送到倭島的都是原先大唐的盜匪,大唐皇帝的親臨,這個恩可是極重。接下來,濟州島轉一圈,再到江南享受幾天江南風光,然後讓李道宗與王家多出些錢,請皇兄在呂宋長灘島享受一下海島風光,那裡風景如畫,海水如綢。」
  李元興說完,李二笑了。
  「五郎呀五郎!」
  李元興也乾笑幾聲:「臣弟要是說的不好,再計劃,再計劃。」
  「不必了,上一次五郎哄著父皇巡遊嶺南。就是對嶺南的威壓,效果卻是極好。此次五郎卻又讓為兄巡視,這也是拉苦力!」
  「錯。」李元興很嚴肅的搖了搖頭。
  「錯?」李二戲謔的笑著。
  「天下是李家的天下,天下是皇兄的天下,所以皇兄這是給自己幹活,何來苦力一說。想來皇兄曾經親征平亂,不是比這個更苦。」
  李二被李元興說的愣住了,轉而點了點頭:「罷了,五郎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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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節 天英閣監國 中
  李二真的準備出門了,但僅僅是準備。
  皇帝出門可不比普通人,提上行李就走那麼簡單。
  長孫皇後的預產期御醫訂下大約還是二十三天,那麼李二的想法就是,再有一個月出門,然後花了兩個月時間轉上一圈。或者是等到大唐運動會之後再出門,巡視自己的天下,是李二非常期待的一件事情。
  可另一件事情,卻未必讓人期待了。
  天英閣監國,這件事情已經作為正式的條陳擺在天英閣現任閣主候君集的手中。
  羊君集作為這一任閣主,朝堂之上的官員也是作過非常認真的討論。
  第一個原因就是,一等大世家的人不能當閣主,因為他們會為一等大世家的利益去影響到小世家,甚至是平民的利益。
  誰敢說,這一次鬥爭的背後沒有李二的影子。
  第二個原因就是,兵部現在大唐最當紅的三部之首。
  兵部主戰,為大唐開疆擴土。
  鐵道部與商業部帶動著整個大唐滾滾而來的錢幣,誰能不在乎。
  李二回去長安了,眼下還不到享受的時候,無論是珍木,還是珍石,遠沒有他的江山重。
  李元興則是將幾個開發方案命人送出去,然後親自進了秦嶺,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躲開天英閣的人,天英閣監國不是小事。
  可以說,監國就代表著天英閣對朝堂的影響力將加倍。
  李元興躲進了秦嶺,親自來到了秦嶺山鐵路工地,從長安這裡已經挖進來足有四十里。打通的最長一條隧道有八百步長。
  沒有帶太多的護衛,總共連同侍女在內,一同都不到一百人。
  站在山頂上,李元興拿著望遠鏡遠遠的看著熱火朝天的工地,正準備感慨兩句的時候,裴喜在旁邊報告:「殿下,李公、房公、杜公求見。」
  「啊,沒告訴三位。本王進山了嗎?」李元興依然在看著工地。
  裴喜有些尷尬,低聲說道:「殿下,他們已經在半山腰了,似乎是天沒有亮就出了門,秦王莊那裡聽聞殿下進山,根本就沒有停,只帶了近侍就追了過來。」
  「啊!」李元興當真是的非常意外,可這三位來了,李元興倒不能不見。
  「罷了,選一處風景秀麗。幽靜之地。」
  「是!」裴喜一抱拳快速的退了下去。
  跟著李元興身旁的王妃是盧秋雨。此時她邊的貼身侍女只有一人。另外一個則是李元興干的壞事了,這會正大著肚子在家裡養著呢。
  貼身侍女的孩子,其實從原則上也算是盧秋雨的。
  這些孩子不能叫自己的親生母親為娘,只能叫盧秋雨為娘。這就是婢女的待遇。這些孩子如果有才的話,自然就是盧秋雨親生兒子的助力,如果是一個無用之人,那將來身為秦王庶子,能分到一塊田產自己過活就不錯了。
  這就是大唐的規矩,李元興也改變不了。
  別說是李元興,就是大唐皇帝李二也必須遵守這個鐵律,母憑子貴。盧秋雨的貼身侍女會有一個侍妾的身份,但依然還是貼身侍女。庶子就是庶子。反過來也就是子憑母貴,母親的身份,決定這個孩子的身價。
  李元興唯一帶給大唐的改變就是,那怕是庶子,只要你有才華。就給你一個出頭的機會。
  起步線是一樣的。嫡子就是騎著千里馬準備出行,庶子只能步行。
  「秋雨呀,你還沒有想好,咱們的兒子叫什麼?」李元興笑著問道。
  叫什麼,不僅僅代表著一個名字。
  更重要的是,代表著一處封地。
  要那裡作為封地,盧秋雨還當真沒有想好,北美地區十年不外封,這是秦王殿下已經定下的規矩,那麼其餘的地方要什麼好。
  「武家的地方怎麼樣?」李元興笑著問了一句。
  武家,聽聞那裡有天下十之一的銅,同樣的地方肯定還有,更有傳聞,那一片地方應該是天下三分之一的銅,武家只佔了一小塊。
  能擁有這樣封地的,武家是佔了明月公主的勢。
  那麼,盧家要那裡?
  盧秋雨知道規矩,整個秦王府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孩子生下之到取名之前,身為母親絕對不與家中談及孩子的名字。作為母親可以選,但與家中無關。否則的話,這是七世家的博弈了,這也是七世家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七位秦王妃達到這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盧秋雨的孩子已經滿月,可卻沒有名字。
  除了崔瑩瑩、鄭秀嫣、李長英之外。崔燕燕的兒子已經選訂了,就在一處叫地中海的出海口後世摩洛哥。那裡特產豐富,而且擁有著極大的海運資源。更厲害的是,崔燕燕的兒子還訂了一門親事,長孫必要有嫡女嫁他,至少這個女兒是誰不重要,嫡女的身份就代表著長孫家的誠意。
  最可怕的是王家,王語煙的兒子選擇的地方名為非洲之角的位置。南非
  那裡最讓人震驚的不是擁有美麗的寶石,而是作為戰略要地,在將來絕對會成為東西貿易的一個交集點。再說的遠些,戰爭之中那裡也是一處要點。
  李麗苑給自己的兒子選的地方是西海波羅的海,芬蘭
  盧秋雨的兒子最小,她真的不知道應該選在那裡了。
  李元興也沒有再催,李靖等三人已經到了,他示意盧秋雨先去休息,自己去見客人。
  「恭喜老房!」李元興遠遠的就一抱拳。
  「同喜,同喜!」房玄齡笑呵呵的一回禮。這旁邊兩位都愣住了,房玄齡帶著幾分尷尬開口說道:「前些日子,秦王府韋長史過府,有提親的意思。」
  「韋挺那小子給誰提親呀?」杜如晦有些不解,韋挺自己根本沒有年齡合適,沒嫁或者沒有娶的兒女。
  李元興笑著代替房玄齡說道:「是孟姜!」
  孟姜可不是秦朝那位哭死長城的,而是韋貴妃的女兒李孟姜,受封臨川公主。這可已經與歷史不同了,原本老房的兒子可是娶了高陽公主的。
  李靖懂了,這不是娶老婆,而是一種合作。
  當下李靖問道:「老房,你家的封地最後定在那裡了。」
  對於李靖,房玄齡也不瞞,也瞞不住。當下就回答道:「封在了南美,千里之地。往北就是紀王慎的封地,也是千里。往南則是李孝恭的千里封地。離開海岸線,往內八百里,還有兩位,一個位屈突家的,另一個是小些,是右護衛的那位張將軍。」
  李靖腦海之中快速的一過,大概就知道是那裡了。
  李元興最清楚,這五家分了巴西那塊地方,其中肯定是李孝恭為首,李慎與房家都是主要的權貴,另外兩家反倒是勢力不夠。
  但這五家很明顯就是準備聯手了。
  李靖默默的點了點頭,最近他的封地所在可以說是整個大唐最關心的幾個封地之一。
  要知道,李靖是軍神。打起仗來絕對沒有人能夠對付,而且他老婆是綠林之王。怎麼能讓不關心了。
  杜如晦卻在這時候說道:「這次來,主要是說天英閣監國之事。事實上,這件事情與我等三人無關,但受候尚書所托,希望與殿下談一談。」
  杜如晦很清楚,現在不是談封地的時候,再扯下去的話,怕是就等於給全大唐的權貴劃勢力圈了,這是一個禁忌。至少不能在李元興面前提及這種事情,大唐現在這種封地本身算是裂土了,所以絕對不能多提及。
  李元興的心思,還沒有人能夠猜得到呢。
  四人來到李元興讓裴喜選擇的那處,這裡已經作了一些準備,就像野餐一樣,地上搬上小几,有坐墊,也有一些茶點。
  「監國是大禁忌,五郎應該上表勸諫!」杜如晦一坐下就直奔主題。
  李元興用力的搖了搖頭:「如果不讓天英閣監國,那就是逼著我監國了。或者說,你們三位來,再不行。三省六部來?」李元興這幾句話就把杜如晦給問住了。
  秦王監國在朝臣看來,或許是合適的。但天下人未必這樣看。
  秦王府的權勢已經大到沒有邊了,甚至可說越過了皇權的底限。也就是這一位秦王殿下了,之後再也不可能的。所以李元興不監國是可以理解的。
  那麼再換一人,普通的臣子誰敢作為監國之臣呀。
  皇子呢?
  皇子也不行,李承乾這個太子已經是名存實亡,權貴們已經知道李承乾鐵定不會再是太子了,給他的封地最好,這也是一種補償。
  「天英閣,怕是不行呀。」房玄齡這也是一句實話,天英閣眼下全是權貴組成的。
  李元興試探著問了一句:「如果,天英閣擴大,給寒門一喧會,或者將諫院的一人提升到天英閣來,將總人數提高到三百人。不知道是否可行?」
  「分化權力,這也是一個妙招。」
  如果說之前李元興提這個,那就是動了世家手上的蛋糕了。可眼下,海外分封,裂土為王之後,世家無論與公,還是對自己的封地,也會放棄一攜堂之上的權力,這本就是一種平衡。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49
第821節 天英閣監國 下
  候君集怕,怕的要死。
  他剛剛坐下天英閣閣主這個位置就來了這麼一場大驚嚇,縱然候君集身經百戰。朝堂這看不見血光的戰場之上,那看不見的刀更讓人恐怖。
  他沒敢直接來見秦王李元興,而且是招集了天英閣開會,來討論這件事情。
  也同時請了李靖、房玄齡、杜如晦這三位老秦王府權勢最大的人,到秦王李元興這裡討一個救命的辦法。
  天英閣!
  候君集已經足足有半個時辰一言不發了,只是聽著閣員們討論。
  高儉對候君集說道:「候尚書,為國盡忠自然是我輩本色!」
  聽高儉這麼一說,候君集心裡當時就想罵一句高儉,這在商圈裡惡戰異邦商人時個的智慧都讓狗吃了。竟然在這裡說什麼為國盡忠。可無奈,這邪畢竟是罵不出口的,作了一個深呼吸後,候君集開口了。
  「高尚書,候某為國出戰,馬革裹屍。可此事卻是不同,聖上英明。飛舟之上配有電報機,有要緊之事自然可以用電報聯繫,但總不能事事都請示吧。聖上不在長安,許多不算大事的小事,很可能也是重要之事。」
  高儉點了點頭:「此話有理!」
  「候某這個位置讓無數人盯著,候某身為兵部尚書僅幾個月時間,可卻同時成為了天英閣閣主,可以說是爬得高摔得重。天英閣處理日常政務,用心自然不會有錯。一句話,某是怕政敵陷害!」
  候君集連政敵陷害這話都說出口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監國代表著什麼?歷朝歷代監國的不是太子,就是親王。那裡輪到臣子了,縱然聖上英明寬容。可卻是架不住小人之言,要知道有些事情本身就很讓人害怕,這不僅僅是候某之事。往小範圍說,這是天英閣五位閣主之事。往大範圍說,整個天英閣都要小心翼翼的。」
  皇權時代,誰敢窺視神器,必死。
  所以候君集害怕也是正常。
  高儉卻是笑著說道:「那裡有這麼多擔心的,某自然不會說什麼不作不錯之類的話。商業部那邊,幾位侍郎在審核資質這一項上卻是相互制約,只是為了不落人口實,既然沒有人無事找事,那麼上下也無錯。」
  候君集聽懂了。這個主意真正是不錯。
  找人制約一下天英閣。然後再監國。倒也是不怕。
  可誰能制約天英閣呢,秦王殿下已經拒絕的監國之事,大唐還有誰能夠制約呢?
  別一邊,秦嶺山之中。李元興正在給李靖等三人講著關於建策權的想法。建策權就是允許普通的官員,對自己管理範圍內的政務,可以直接上書天英閣,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改變一州一縣的政策。
  更甚至是,可以改變國策。
  當然,改變國策只是一種態度,真的要改變的話,怕是動靜就太大了。
  「這個提議可以接受。但總要有一個流程。」房玄齡支持了李元興的提議。
  能支持就行了,李元興心說這就是天英閣分權的第一步。這招一出,百姓們就會知道天英閣每天在作什麼,大唐的國策方向有什麼動向。
  具體的細節李元興已經不關心了,他相信房杜二人。肯定會有辦法的。
  「再說天英閣吧,事實上候君集害怕本王也理解。」李元興又把話題扯回到監國之事上了:「其實,讓三省複審天英閣一些重要的決定,這個範圍也好劃。然後給諫院多一些權力,讓他們監督天英閣批議的要案!」
  三權分立嗎?
  房玄齡也沒什麼特別好的主意,大唐皇帝要出行,沒有太子監國。那麼天英閣監國怕是逃不掉的,候君集與他們私交都不錯,把候君集架在火上烤的事情,房玄齡於心不忍呀。
  秦王李元興這個提議,可以接受。
  李元興留著三人吃過午餐,然後才送三人離開秦嶺,想來他們回去必然會討論一些細節。
  看著三人走遠,李元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朝堂之上還是遠離的好,不粘邊,才可以永遠作裁判,連棋手都不要去當。
  「殿下,下午如何安排。」裴喜又跟在旁邊問道。
  李靖三人的到訪是打亂了李元興原本的計劃,所以裴喜過來請示。
  李元興想了想:「吩咐選一處紮營,雨王妃留下休息。你帶上幾個人,陪本王去工地轉一轉,換上便服不要那麼張揚。」
  秦嶺修路,也是一件大事。
  李元興修的這路比原先設計的成本更高。
  原本的設計就是一條鐵路,原本的設計是修一段走一段,通過鐵路來把物資運進來。當真正開始施工之後,卻發現用這樣的辦法人力根本就沒有辦法施展開,除了機器旁的一些人之外,其餘的卻無法發揮足夠的力量。
  工部在這條路上已經勘察過多次,所以鐵路與山路同時修。
  鐵路要求是直的,山路卻是可以依山打彎,馬車的在運輸之中就起到了大作用。
  鐵路眼下修進來四十多里,山路已經修了七十里,打上水泥可以走大車的也有差不多五十里了。而且修路開出的山石打碎之後,卻是可以作為路基石,也不用從遠處再運過來,每候一段山路,就將小型碎石機拉過去,將碎石堆在路旁。
  身穿便服的李元興走到工地近前,這裡正在打秦嶺山中相對比較難的一段。
  三大難,第一是這裡的土石鬆軟,會有塌方的可能。二是這裡竟然在開隧道的時候會有地下水,這可是大唐工匠們之前沒有遇到過的難題,排水是第一步,如何保證地基才是第二步。
  最難的就是,這裡大約三百步的一段,只能靠人工去挖,機器一動,就怕讓山石更加的不穩當。
  倭人們在這裡幹活才兩天時間,也才是剛剛熟悉的階段。
  不過。開山挖洞這種工作,倭人倒是幹得不錯。
  「似乎那邊第二個洞停工了。」李元興伸手一指,帶著幾份疑惑問身旁的裴喜。
  裴喜順著李元興的手看了過去,那裡確實是停工了,在山洞外許多人都圍著,似乎正在說著什麼?
  再往遠處看,其餘的幾位工地還在熱火朝天的幹著。
  李元興沒讓裴喜去打聽,只是讓裴喜去領了一塊這裡工地巡察的牌子,然後自己,只帶了四個護衛。以工地巡察的身份走入工地。
  在那裡。有兩個管工。一個用漢語,另一個用倭語在說著。
  「一車料,十文錢。推進去,出來就數錢。」
  李元興不動聲色的站在遠處。看著這裡發生的事情。圍在這裡的差不多有上千人,卻是站的涇渭分明,唐人路工站一處,倭人站一邊,相互也沒有什麼交流。都在聽著管工講話,那個管工剛才講了什麼,李元興沒有聽清,只聽到一車料十文錢。
  「去打聽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李元興對裴喜小聲說著。
  站在檯子上的兩位管工一直在低語著。裴喜卻是找了一個戴著有工匠小隊長徽章的壯漢打聽了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後,將壯漢領到了李元興的面前。
  「這裡發生了什麼?」
  「回您的話,在一刻鐘之前塌頂了。最初先是幾個兄弟感覺頭頂在滴水。」
  聽到滴水,李元興不是土木工程的專業,不是非常懂:「這個滴水。應該是山中泉水滲下來的,是不是?」
  「上個月二十三,前面那個洞子滴水,當時那一隊的工頭沒當回事,只是派人加固了那個頂,可加固的人也沒當回事,只用了兩根木料應付了一下差事,結果當天下午那頂就塌了,死了十六個,傷了四十多個。」
  這次事故李元興知道。
  可這修路有各級管事,李元興也不好去問細節,只知道事情還在處理當中。
  誰想,這壯漢說到死人,臉上有些微紅:「某不太會寫字,托人給上面的管工寫了報告,某以為,這是那小隊人失誤,也是負責支撐的人不當事。結果他們還沒死,這是老天不長眼,不服!」
  李元興聽明白了,這是工程失誤,而當事人還沒有受到處罰。
  裴喜卻是旁邊說道:「要相信上面的各級管工,這種事情總要先救人為主。然後再詳細的調查給一個說法,有作錯事情的自當處罰,如何處罰也有大唐律條。這才幾天時間,你不用著急上火的,倒是這裡,又怎麼了。」
  那小隊正聽裴喜的話後,用力的點了點頭:「這位兄弟講的有理。」
  「再說這裡,看到滴水了。因為有上次的事情,所以大伙都先退了出來。運氣是不錯,人剛剛退出去,就塌頂了,塌的也不多,只幾米,掉下的也不過十幾尺方的石頭。」
  「沒傷人吧!」
  「沒,有幾個人摔了,這點事不當是傷。這會正商量著,接下來怎麼幹呢,想來再過一會,工部那位白老匠就要過來了,這是個能人,先等他過來大伙也安心。」壯漢說著自己也樂呵呵的。
  很顯然,工部的這些匠師還是很受工人的信任的。
  「那剛才說一車料十文錢,是怎麼一回事?」李元興又問道。
  「塌了頂,裡面怎麼也是讓人怕了,加錢運料進去修頂,這也是頂著玩命。」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51
第822節 大唐人的傲氣
  沒有錯,在危險的地方幹活,那就是玩命掙錢。
  加錢這種事情並沒有人給李元興匯報,自然是下面人想出來的辦法。
  這秦嶺山中已經死了不少人了,要是放在前隋,怕是一文錢也不會給加,會用皮鞭加上軍人的鋼刀去逼著這些人幹活。
  現在這是大唐,這裡有大唐的軍士,他們的職責卻不是監工。
  在秦嶺鐵路工地的大唐軍士,他們第一個任務就是防止有野獸突然出來傷人。然後就是防止一些異邦的間諜靠近,最後就是維持秩序,但不是管理幹活。只是怕有人打架,鬧事,之類的事情發生。
  正說話著,卻聽那山洞裡面傳來一陣陣怪響。
  那小隊長臉色一變:「這個洞,怕是前後三十里最難打的一處。三百步的長度,怕是要扔進去幾條命了。」
  說到扔進去幾條命的時候,這小隊長的神情卻是緩了一下。
  李元興當下問道:「不怕嗎?」
  「怕,怎麼能不怕。我的女人和娃娃都在家呢,我還指望著這次工錢發了,回去在長安城裡買一間套屋呢。屋子都看好了,五百尺的二進間。」
  這小隊長說的五百尺,是居住面積。
  李元興在大唐可不搞什麼建築面積這種虛的東西,五百尺其實也不算小了。換算到現代的標準,就是差不多實用面積五十七平方米左右。二進間就是兩室一廳,對於普通而言。這已經是頂好的屋子了。
  那邊一個年齡四十多歲,卻是頭髮有些滲白的中年人帶著幾個人已經趕了過來。
  「去看看!」李元興正準備過去,裴喜一下就擋在前面:「那個,那個房公說過,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裴喜是說什麼也不會讓李元興靠近工地的,就算一塊石頭劃破手在裴喜看來就是非常大的事情了。
  「再靠近十步,聽聽!」
  「十步,就十步!」裴喜量了十步的距離後,笑呵呵的看著李元興。
  那小隊長也笑了:「您一定是長安裡過來的大人物。咱之前也見過。總是有些大人物悄悄的來這工地看看。您忙!」說罷,小隊長一下就鑽到人堆裡,就算李元興要找怕,這裡的路工穿的都一樣。怎麼找。
  李元興走前了十步。這是縮水的十步。
  裴喜把旁邊的人擋開。四個護衛站在李元興的四周。路工也不是沒有眼色的,感覺這是一個大人物,也不自然的讓開了一些。
  那邊白匠師已經帶人靠近山洞。卻是沒敢進去,在山洞外觀察了一會,卻是搖了搖頭。
  麻煩,非常的麻煩,山洞裡還不斷的有石塊落下,這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危險。
  要是再出上幾十條人命,卻不知道有多償孤兒寡母了。
  「加固,必須先把這裡加固了。安排調運三千根木樁,八千根樑柱來。這裡一路加固過去,或許是一條路子,但也不是絕對管用,作工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一些,不要用再用暴雷管,靠人力把這一段最難的挖過去。」
  當下就有人問道:「這山頭,會不會全部塌了?」
  「不會,這裡是因為有數條山泉,所以不斷的滲入,讓石頭有些松。這樣的情況用暴雷管才會震動的山石落下,如果純靠人力去開,那怕是慢些,卻不會再塌。再進工的時候,某也不會躲在外面,自然是也是要進洞的。不會拿自己的,也不會你們的命當閒話,這裡幹活的,不是家有老小,就是還沒有娶妻的,自然不會胡來!」
  說的真切,唐人的路工都點頭稱是。
  這翻話,懂倭語的管工認為沒必要給倭人去講了。
  「安排人,去山上把溪水改道。」
  「白頭,前些天不是改過了嗎?」有人大喊著。
  「再去檢查,這裡滲水,就一定有溪水。誰不要命的話,現在就進山洞去。」白匠師發火了大罵了幾句:「去檢查溪水,現在就去。」
  當下就有兩隊人去了。
  又安排了一隊去搬木料,最後一隊先把這周邊清理,留下堆木料的空地。
  今天顯然是幹不成活了,李元興只好先一步離開。
  「明天,早上開工的時候,一定要先過來。」李元興離開前對裴喜吩咐著。
  次日
  李元興早早來到了工地,其餘的幾處已經干的熱火朝天,這一處卻是依然還是等待著。
  管工拿著幾份圖紙過來,很顯然大唐的工匠們已經對這一處山洞作了研究,而且有了應對的辦法。
  「運一根木料進去,賞十文錢。架起一尺的加固,賞二百文!」
  白匠師親自開口。
  一大箱銅幣被打開,全是十錢的銅幣。
  有賞錢自然是有人往裡走的。當下就是十幾個路工扛上木料就往裡走,可剛剛走到山洞口,卻聽到裡面嘩啦一陣亂想,許多小石塊洞頂上掉了下來。
  當下,所有人都扔了木料往後逃。
  那白匠師很清楚,這是把山坡上的水斷了,洞裡真正變干後,讓一些碎石子掉下來,根本就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但他說,路工們就算是相信,心中也是有些緊張的。
  這時,一個穿著紅色馬甲的人來到這裡,這裡的情況他已經知道了。將手中的一張手令交給了白匠師看過一眼後,走到路工面前。他所站的位置,卻不是對著大唐路工,而是對著倭人路工。
  只聽他用倭語高喊著。「一根木料,運進去。賞賜一石米。」
  李元興身旁的一個護衛將這些話翻譯給了李元興聽。
  那些倭人有一些鬆動,幾個人似乎想過去一試。可還是感覺到害怕,依然搖擺不定當中。
  李元興給裴喜打了一個眼色:「去看看,他的手令上寫的是什麼?」
  裴喜立過去了,有秦王府的信息,秦王殿下的命令,沒有什麼他不能看的。
  這時,那穿紅色馬甲的人又高喊一句:「運一根木料,兩石米。」
  有些倭人心動了,開始站了出來,可依然只有不到十個人。
  白匠師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點人數根本沒有意義,至少上百人才可能快速的加固這山洞,讓工程順利的進展下去。
  裴喜這時已經看過手令退回到李元興身旁。
  那穿紅色馬甲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秦王莊的牌子,那麼秦王殿下是不是在這裡。
  一咬牙,他的手按在刀柄上。這個時候,是下狠心的事情,長益鐵路的進度不敢耽誤。
  裴喜這時對李元興說道:「殿下,他的手令上說,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動用武力讓倭人去冒險。縱然殺上幾個也沒有什麼。」
  眼看著刀已經離鞘一寸,這是那紅色馬甲的管工在下決心。
  非萬不得已,不能用武力對這些倭人,否則容易作亂。可死倭人不死大唐人,這已經是秦嶺鐵路這邊所有官員的一種共識。
  「我們來!」遠處來了一隊人,身材不高,卻是極為強壯。
  「那個隊的!」白匠師開口問道。
  「我們是蜀中來的,出來的時候就寫過遺書了。家裡也交待過了,修通這條路我們蜀人就算扔進去幾千條人命不會皺眉頭。想一想當年修運河的時候,那是被鞭子打著,刀架在脖子上修過去的。這條鐵路,是我的蜀人的命根子,我們來運料!」
  「球,當我們關中人是軟蛋嗎?」
  當下兩邊就瞪上了眼睛。
  「十石,給十石米就干!」一個倭人突然大叫著。
  在倭人心中抬一根木料給十石米,這個價位是大唐人肯定不會出的,他看到那刀了,他這就是逼,逼唐人不敢殺他。為願意出十石米,就逼人幹活,這種事情會引起嘩變的。
  唐人路工不知道倭人在喊什麼,可懂倭語的兩個管工卻知道,有路工問,他們也如實的說了。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那眼神飄浮不定的倭人,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倭人很滑頭,這次倒是被他將了一軍!」
  唐人路工們一下就炸鍋了:「這是給我們大唐自己修路,我們自己的路,自己拼!」來自蜀地的路工大喊著。
  幾百個唐人路工抬起木料就準備往裡沖。
  「停下!」李元興開口了,裴喜立即衝上去擋下了這些人。
  「直接用石條、水泥箍頂,會不會更安全些?」李元興開口問道。「然後再製作一個三五尺寬的鋼架推進呢,縱然再有塌頂出現,有鋼架頂著,人可以安全退出來。」
  「會,只是這樣將來還是要拆掉,石條可能九成以上可以再用,但水泥少說也要浪費幾十噸。可用了這樣的方式,小範圍的使用爆雷管也不用擔心,進度也會加快。此計卻是極好,只是白某官職低微,需要向上請示。」
  「去作吧,幾十噸水泥保我大唐子民一個安全,也省得讓其他人感覺我大唐在欺負誰,或者是別的什麼?」李元興說完,轉身就走了。
  這樣的危險,要是放在後世的現代,肯定有無數種辦法。
  李元興的眼角掃了一眼那個倭人,裴喜與那紅甲管工卻是暗中記下了那倭人的長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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