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第一莊 作者:晨風天堂 (已完結)

 
lorekei 2013-11-14 17:44: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7 838283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52
第823節 不得不開戰嗎?
  李元興沒有插手工部的事情,修長益鐵路是大唐國策,可以說動用了整個劍南道全部的人力、財力、物力。長安這邊動用國庫八百萬貫。
  僅國庫支出對於整個大唐來說,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武德年前的歲入都遠遠達不到這個標準。
  可這條鐵路一定要修。
  李元興在秦嶺裡住了七天,七天時間去年過四處工地,其中兩條是隧道,一座不算長的橋,以及一段山路。
  「殿下,這裡是古棧道。漢高祖反擊霸王就是從這裡走過去的,這裡也是秦嶺的老路。」一位從小生長在山中的親衛給李元興介紹著。
  其中有一段,絕壁之上木製的棧道依然還在使用之中。
  年復一年的,不斷的有人在修理著這裡。每一個從這裡過的背山夫都會修理損壞的部分,這數百丈的距離,不知道斷送了多少條性命。
  此時,靠著強大的蒸汽鑽以及暴雷管,已經硬生生的開出一條三丈寬的路來,就在石壁上挖出了一個斷面為梯形角形的路來,三丈寬,實際的路面也有二丈多一些,並行兩輛大車沒有問題。
  「以本王的名義告訴劍南道總督,鐵路通車之時,頭一輛往長安的車中。本王要見到五百根金絲楠木。」
  「殿下,什麼叫金絲楠木?」裴喜在旁邊問道。
  「三千年不朽木料。劍南道總督如果不懂讓他派來長安,也順便告訴他。衛國夫人年事已高,先不說她一家六十三口為我父皇而死,僅是她作為父皇奶娘。我這個作晚輩的也應該盡一份心。」
  李元興說完,裴喜大著膽子插了一句嘴。「殿下,讓飛舟運來一些不行嗎?」
  「衛國夫人祖上是蜀中人!」
  裴喜懂了,立即吩咐人去傳話。一個近衛這才靠近裴喜低聲的說了幾句。裴喜鄭重的點了點頭,來到李元興身旁:「殿下,那倭人招了。」
  「挑重點!」
  「他名叫井上大一雄。是倭國貴族。受倭國大監國聖德太子之命,混入倭人勞工潛入大唐。他們一共派出了七百人,他招出了六十多人,我們已經從勞工之中抓了出來。這小子是一個硬漢,受刑七天這才招供的,所以也不敢肯定這就是真的。」
  繼續審,審所有相關的人,通知帝國安全司。通知兵部,通知李中書。
  天英閣監國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李二順利的實施了自己計劃之中的多權分立。在相互制約之下,李二對大唐的江山更感覺安心了。
  聽到有倭人間諜。李靖、候君集、秦瓊沒敢有半點猶豫,立即趕到了秦王莊。
  李元興回到秦王莊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三位吃過了嗎?」
  「吃得下嗎?」李靖的語氣低沉:「那倭人什麼太子倒是一個能人,改革倭人的法律,等階,官制等。就現在分析。至少有三四百他的人混到了出雲以及周邊我們的地盤裡。對出雲有多少影響,需要叔寶派精明要員去倭島了。」
  秦瓊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秦瓊這個表情讓李靖趕到奇怪,秦瓊一定早就知道些什麼。
  「開戰,讓倭人知道我大唐兵鋒!」候君集底氣十足。
  李元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請了三位進屋,命令準備晚餐之後,才開口說道:「眼下兵員不足,能不打就不要打。這一次動手,就是不死不休了,真正的戰鬥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倭人那些士兵不一定可靠。」
  「就怕臨陣背叛!」候君集也附應了一句。
  李元興站了起來,為三人倒上了茶,繼續說道:「這一戰不是打不贏,而是怎麼打。打完了之後怎麼辦,以後倭人與唐人應該如何相處,除非諸君下狠心滅絕了倭人。可滅絕倭人又會引來周邊小邦的恐懼,這一條條一項項,還比打仗複雜多了。如果說打仗,帶兵領糧就出征,那是多痛快的事情,只是這可能嗎?」
  不用回答,這絕對不可能。
  秦瓊卻在這個時候說了一句:「五郎,嵐月公主臨產,倭島之事我等操心就是了。」
  李靖也說到:「大唐離了秦王,難道日子還不過了。」
  哈哈哈,李元興爽朗的大笑著:「好,聽你們的。」
  「不過!」李靖停了一下,又說道:「不過,征倭島五郎依然需要親征,這樣的滅國大戰。五郎那怕只坐在後方喝茶,唐軍戰力最少也會提高三成。」
  「沒問題,征倭島,本王與賢皇同去。」
  李元興相信,滅倭島之時,櫃爺一定很願意親眼見證這個過程。
  用過晚餐,三人一起離開了秦王莊。
  出了門,李靖問秦瓊:「叔寶你過來,不是為了挑起倭島之戰的,倒像是你事先知道些什麼?」
  「出雲之事,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去年我就安插了足夠的人手,倭人的間諜何止幾十人,我們的港口都有。只是這個沒有辦法,如果清除了倭人間諜就代表著我們知道了倭人大和國的動靜,也代表著直接宣戰了。」
  「有理!」李靖認同了秦瓊的說法。
  秦瓊繼續說道:「五郎身在南洋,那裡很辛苦。壓服那三佛齊,如果沒有五郎。大唐換任何一人都不能,聖上自然不可能為小小三佛齊親征,所以某請了聖上的旨,沒有為倭島的事情打擾五郎!」
  李靖也知道,李元興這回到長安也沒有幾天。
  「我們與倭人,就是明知是死敵,卻裝了糊塗了。這一次,五郎下令要三十萬勞工,可是真正觸動了倭人。試想,我大唐十分之一的百姓數量的精壯被弄走,我大唐能坐視不理嗎?所以倭人肯定會有些動作。」
  候君集有些不理解:「秦將軍,為何不把這些告訴秦王殿下。」
  「為什麼要說?」秦瓊反問了一句後笑了:「候尚書難道不想滅了倭國,大唐上下,想對倭國下手的人有多少,放開各世家不說,僅是大唐第一島鏈這個說法,那倭島就是我大唐的外圍防禦大要塞,打仗只需要一個借口罷了。」
  候君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案捲上說,倭島有四百萬人口。想來至少也能有五十萬至八十萬戰力,某倒是要好好研究一下,怎麼打了。」
  李靖在候君集肩膀上輕輕一拍:「首戰,只有我大唐軍士最可靠!」
  「李公說的極是,次戰可以讓突厥等外族兵出戰,之後的清掃可以動用出雲倭兵,首戰卻只能是我大唐精銳。李公在首戰上還有何建議?」
  「沒建議,你是兵部尚書。不過,可以借幾套兵書給你參詳!」
  「那多謝李公了!」候君集抱拳施禮。
  打還是不打,要打怎麼打。李元興雖說是準備休息,可心裡也在動這個心思。
  無故滅一國,這總要有一個理由吧。
  頭腦有些亂,李元興也不打算立即就拿出一個方案來,邁步往李嵐姍住的地方去了。
  屋內,李嵐姍正在由幾個侍女按摩雙腿,因為懷孕,腳有些發漲。
  這些侍女是由道門女道訓練過的,非常清楚怎麼樣的按摩會有作用,而且對母子都好。
  半躺在床上,有侍女捧著水果,還有侍女正在準備將一塊切好的喂到李嵐姍嘴裡。李嵐姍卻是懶洋洋的連眼睛都沒有睜,李元興看著有趣,打手勢示意侍女們都不要說話,接過盤子坐在李嵐姍身旁,然後將一塊從南方運來的鳳梨放在李嵐姍嘴裡。
  只是咬了一口,李嵐姍就睜開眼睛了。
  「驚擾了公主,小王心中不安呀!」李元興笑著。
  李嵐姍也笑了,揮揮手示意侍女們退下,這才對李元興說道:「笨手笨腳的,要知道我張開嘴之後,那丫頭絕對不會讓果子碰到我的牙,一定會輕輕的放在嘴裡,像你這樣直接就塞進來,顯然是沒有受到過訓練。」
  「你倒真的墮落了!」
  「不是墮落,而是入鄉隨俗。」李嵐姍強調了一句。
  看李元興不明白,李嵐姍就開口說道:「在你去南洋那段時間,有一次我有些熱,脖子出汗了。然後自己起身去用毛巾擦了擦了汗,你知道那會我懷孕還沒幾天呢。」
  李元興點了點頭。
  李嵐姍繼續講下去:「可誰想,我那貼身侍女跪下請罪,我那裡捨得怪罪她呀。可這事情還是被傳了出去,你那個總管鄭和,把我這裡三十個侍女每人打了二十下小腿板。我要勸,他手上有一份皇嫂的親筆文書,很顯然如果她們把我伺侍的不好,最嚴重的可能會被流放兩萬里!」
  「流放……兩萬里?」李元興聽著笑了。
  「沒錯,流放三千里已經不是刑罰了,所以現在改為最嚴重流放三萬里。」剛解釋完流傳,李嵐姍在李元興身上打了一下:「就你會打差,正說正事呢!」
  「好,好說正事!」李元興陪著笑。
  「就說她們,如果我要吃東西,讓我自己動手了。負責飲食的就要受罰,我每天需要散步,但散步只能在花園之中特點的溫熱石子地面上赤腳散步,從房間到花園必須是抬過去的,否則肯定有人要受罰。」
  李嵐姍講著,李元興聽著都吃驚。
  那石子下面是有管道,加熱之後專門讓李嵐姍散步之用,奢侈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53
第824節 秦王無親情
  「如果回得去,你還回去嗎?」李元興坐在李嵐姍身旁輕聲的問著,
  在李嵐姍講了許多奢侈都無法形容的生活之後,李元興突然這樣問道。這讓李嵐姍愣住了。很顯然,李嵐姍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大唐有許多現代沒有的,可卻讓李嵐姍擁有更多現代無法擁有的,在現代,並不是你有錢就可以決定一切,而在大唐,自己的男人李元興說有的,就肯定會有。李嵐姍相信,就算是自己說要在地上海看日出,那麼大唐的刀鋒就肯定會指向地中海。
  回去嗎?現代的生活與大唐的生活相比,那邊更吸引人。
  李嵐姍當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了。
  有些尷尬,李嵐姍立即就換了一個話題。
  「大唐一直傳聞,秦王仁厚。這次在秦嶺工地你沒有讓倭人冒死入山洞作工,此事被長安許多名士寫文稱讚。」
  「他們不懂,你也不懂嗎?」李元興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多了幾分嚴肅。
  「我不懂!」李嵐姍非常用力的搖了搖頭。她懂歷史,卻不懂政治。
  「換個人,怕是我不會說。原因很簡單,人要留住內心最真的那份人性,我會奴役倭人,但我心中的人性不會被磨滅。我了迷惑過,或許這種人性對於倭人來說更加的殘忍,這就是另一個原因了,泥鰍豆腐湯!」
  李元興沒有詳細的解釋什麼是泥鰍豆腐湯,這是一個比溫水煮青蛙更殘忍的故事。
  這幾天李元興留在秦王莊沒有出去,每天照例作的事情就是繼續開自己的小店,賣各封地的經營方案,一直到第七天下午,李嵐姍臨盆。
  院子裡有數百人在忙碌著。
  李嵐姍心中有許多緊張,畢竟這是頭一次生孩子。而且沒有後世的醫療條件。那怕這是裡秦王莊,擁有著全大唐最頂尖的醫官,還有婦科女道也一樣。
  「秦王殿下在那裡?」李嵐姍忍不住問道。
  坐在書房之中的李元興正在摸自己的脈搏。已經達到了差不多一分鐘一百二十下。這是緊張的,無形的壓力包圍著李元興。
  「殿下。嵐月公主想見殿下!」秋香跑了進來。
  李元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扶著椅子的扶手就準備站了起來,可身體剛剛離開椅子又坐了下來。
  「殿下!」秋香以為李元興有什麼不舒服的。
  李元興輕輕的擺了擺手,拿出一張紙來快速的寫下了一串英文,在大唐縱然是歐洲有人過來,也不會認識這現代的英文。
  「拿去給嵐月公主!」李元興的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下。
  李嵐姍焦急的等著,可來的卻不是李元興。只有一張紙條。
  紙條的內容是:我不能,因為她們在看著,相信醫官。
  不能,好一個不能呀。李嵐姍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傷感。讓秋香把紙條在燭火上燒掉。心中的緊張反倒少了許多,李嵐姍明白只有靠自己了。在大唐享受著榮華,卻無法讓自己心愛的人陪在自己的身旁。
  或許,這一切都是公平的。
  聽聞,新羅、百濟千挑萬選的兩位公主已經在接受大唐的禮儀教育了。
  新羅與百濟的貴族們正在拼足力氣。希望可以保障這兩位公主嫁入秦王府,那怕只是侍妾也行,只要能進秦王府。
  李元興坐在書房之中,手上拿著一本書。
  可他卻沒有注意到,書拿倒了。手中的煙已經燒盡。燒的煙嘴都有些發黑。卻依然還在李元興的手中。
  此時的李元興如一座雕像一樣坐在那裡。
  「殿下,順產。母子平安!」秋香跑了進來,大聲的說著。
  李元興默默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將手中的書放下。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突然一下就烏雲密佈,大雨沒有一點徵兆就突然傾盆而下。
  「秋香,立即通電秦嶺工地。保證所有路工之安全。」
  暴雨,肯定會有泥石流什麼的,李元興第一反應就是保護人員的安全。
  站在屋簷下,李元興看著天空默默的說道:「或許這就是嵐姍你的淚水吧。抱歉,我不能。七位王妃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我沒有陪在她們身旁。所以也沒有辦法去陪你,否則這府中一定會亂的。」
  李嵐姍沒有哭,這種事情不值得一哭。
  別人不瞭解李元興,她瞭解。李元興也有自己的苦,特別是七位王妃,長期以來讓李元興狠下心保持著一種平衡,就已經是極為難的事情了。李嵐姍也知道,李元興沒有過來也是為她好,不能讓她成為七位王妃的眼中釘。
  李元興在看著大雨,李嵐姍已經因為生孩子的辛苦而睡著了。
  孩子自然有專門的人照顧著,這一點不用他們去操心。
  此時,秦嶺工地之中,八萬大唐的路工全部停下,正扛著裝滿碎石的麻袋去壓路基,去護住他們的工地。
  因為沒有命令,所以絕大多數的倭人都沒有動,因為他們對這道路沒有感情在其中。
  大雨連著下了三天三夜,秦嶺工地的電台因為雨過大,進了水,短時間無法使用。山外的人進不去,山裡的人出不來。
  這一次連大唐皇帝李二都驚動了,親自來了山口,看著那因為大雨而無法通行的山口。幾百名唐軍士兵正在清理路上的石塊,泥土,還有草木。
  「外面的兄弟,誰扔進來一包雷管!」裡面有人在高喊著。
  有幾個身手不錯的唐軍翻過那塊巨石,將兩隻背包扔了進去。
  連續的巨響之後,那巨石被炸的粉碎,幾百人合力之下,很快道路就被搶通。一隊人也從山中跑了出來,看有皇家的旗幟在,趕緊匯報:「山中只有一段八百丈的盤山道毀了,鐵路一寸也沒有傷到。」
  「斷糧幾天了?」李元興語氣平穩的問著。
  「回殿下的話,一天!」那衝出來的人如實的匯報著,然後又說道:「糧食原本就不多,因為倭人沒有參與救路,大管工給幾百人用了鞭子,減了倭人七成的口糧。」
  「記住一句話,我們大唐的繁華靠我們大唐人自己守護。如果路通了,就立即讓糧車進山,先運熟食,再運生糧。這大雨很突然,所以工地備下的糧食依然保證一天半的口糧就足夠了。」李元興開口吩咐著。
  說完,李元興轉過身:「皇兄還有何旨意?」
  「五郎你應該回家去,嵐月的孩子出生,你怕是還沒有看過一眼呢?」
  「臣弟是大唐的秦王,先國後家是臣弟的義務。」李元興面無表情的回答著。
  李元興無情嗎?李二還是瞭解李元興的,他知道李元興是強撐的。此時的李元興怎麼可能不想陪著李嵐姍身旁,看著他的兒子。
  「也罷,第一批糧車進山之後,五郎陪為兄入山巡視。」
  「皇兄,雨雖然小了,但還沒有停。皇兄不能進山……」李元興話說到一半就被李二打斷了:「不讓為兄進山,你也不能進。去你的書房,為兄要看看這幾條鐵路的進度報告。」李二根本就沒有給李元興再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
  秦嶺山中,第一批運到的全是上等的精食,依人頭數為標準分裝的。每個人半隻雞,兩塊餅,還有每人一隻梨。
  每到這食物的倭人,只有七百人左右。
  其餘的近三萬人只能看著。
  除了食物之外,當天這七百個分到第一批熟食的倭人還領到了一個帶著鋼牌的項鏈。
  秦嶺工地的大管工本身就是工部正四品的官員,他有這個權力。你為大唐作事了,你為大唐拚命了,我就給你足夠的好處。你沒有,那你依然是下等人,不服氣的話,這裡還有皮鞭,還有護軍。
  不服嗎?
  無論是不是被打過鞭子的倭人,眼中更多的是羨慕。
  只是扛了兩天的沙袋,就得到了與大唐路工一樣的待遇。秦嶺山中的工地可不同於平原上,這裡沒有太多的地空地,也不可能分營。伙食的差距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雨還在下著,有減小的趨勢,可卻沒有停下的感覺。
  「五郎呀,朕想看看你的兒子。」李二進了秦王莊就對李元興說道。
  「皇兄在小會客廳休息片刻,臣弟去抱來!」
  李嵐姍的房間之中,剛剛給孩子餵了奶的李嵐姍一臉幸福的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孩子。
  奶娘已經選了六個,可李嵐姍卻堅持要自己來奶孩子。
  李元興進屋的時候,這屋裡至少站在十個人,隨時準備聽李嵐姍的吩咐。
  站在屋中,李元興與李嵐姍四目相對,眼神之中的交流李嵐姍看到了李元興的無奈,最終孩子也沒有被李元興抱在懷中,而是由一位奶娘抱著。
  李元興沒有抱過七位王妃的孩子,所以也不能抱李嵐姍的孩子。
  心痛嗎?李嵐姍很想問李元興,可這樣的問題她不能問,越問李元興怕是心裡越不舒服。愛情這東西其實並不可靠,真正可靠的是親情。最難得的是理解,李嵐姍自認為自己能夠理解李元興的心。
  孩子再次抱回來的時候,懷中多了一塊龍紋翡翠,這是大唐皇帝的賞賜。
  李二知道李元興顧忌著什麼,可他卻沒有這種顧忌,作為兄長代替李元興表一份心意。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54
第825節 倭人分糧
  大唐皇帝李二推遲了自己出行巡視的時間。
  因為天英閣的借口,希望可先在大唐皇帝的指導下嘗試監國的流程,如果有什麼不足之處可以再更改,這樣對於朝政來說是極大的好事。
  整個大唐到處都在稿建築,不僅僅是倭人,來自高句麗、百濟、南洋的勞工在各工地忙碌著,自然是大唐人第一等待遇,半島三族的二等,倭人與南洋三等。
  從第一位上船的倭人勞工開始,倭島已經有接近七萬勞工去了大唐,被分散了幾處工地在幹活著,時間也差不多過去兩個月時間了。
  倭島之上招人的速度在變慢。
  許多想掙一份錢的倭人已經開始往東走,在接近大和中都城的地方都貼上的招工告示。
  王霸的船隊終於將自己領地的新米裝船運到了廣島等幾個港口。王霸得到的可不僅僅是在這些港口招人,而是連通商權都一起拿到了。這裡大唐的商人也多了起來。
  昨夜,就有專門的倭人小吏走鄉竄村的高喊過。這是到了領糧的日子。
  許多倭人都帶著一個竹製的小架子,可以背著,然後能放兩石米,用繩子再綁在架子上。天不亮,碼頭上就排了足有幾千人,有些人距離遠的昨夜聽到消息就帶著飯團出發了,走了幾十里路趕到了碼頭。
  廣島的碼頭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也作了擴建,從勉強停一條船,變成了可以停兩條船。同樣是勉強停進來,還需要在靠近碼頭的時候,靠人力拉繩子讓船靠岸。
  「下馬村!」有倭人小吏站在高台上,用鐵皮捲成的喇叭高喊著。
  普通的下等村民是沒有正式的名字的。但也有著自己用來稱呼的,被倭人貴族稱為賤名的名字,或者說是一種代號吧。
  一個個的叫著。排著隊一個個的上前來。
  那倭人小吏又在高喊著:「這是發的幹活頭一個月的米,大唐的貴人有打賞。所以幹的好壞總是有個區別的,需要花些日子來計算,也需要花些日子把米運過來,所以都不要鬧,聽大唐的貴人吩咐。」
  無論如何,總算是有米發過來。
  倭人原本就沒有什麼可鬧的,倭島的領主讓他們幹活卻是根本就沒有發過半粒米的。
  許多倭人先是上船下貨。然後在這裡開始封裝,帶著草編米袋的不在少數,就算沒有帶米袋的,也背著許多用於編米袋的草過來。不用人指揮。許多人就坐在地上開始編袋子,這袋子的編法或者說大小,已經印在普通倭人的生活之中。
  負責發米的只是船上的幾個普通的,認識字的船工罷了。
  叫名字,一口就叫了十個。那倭人小吏趕緊去應了一聲,高喊著十個名字。可許多人卻是有些茫然,因為一個村子,同名的人不少。原本就是賤名,許多人叫法都一樣。什麼一男。大男,二男之類的。
  「當時簽定合同的時候,每個人發過一個竹牌,對上那面的編號。」
  編號,這倭人小吏也不認識上面的數字,更不知道如何發音。
  「讓這個村子所有人都過來。」
  一個村子去當勞工的,也不太多,一般就是幾十個人。
  「叫二男的都出來。其餘的人每人領一包走!」
  分糧食很容易,一石米裝上,這可是上等的好米,當下這裡就有倭商在收米。一石這樣的米,可以換到一石陳米,再加幾斤糙米,依然是以物換物的方式。
  也有大唐的人在暗中打聽著這些商人的來歷。
  叫二男的有七家,核對編號之後,其中五家去領一包米。
  「你,五十包!」負責發米的船工指著其中一個用漢語說著,那負責翻譯的倭人小吏聽著就呆了,五十包,是不是聽錯了。當下就一臉恭敬的問著:「您剛才是說,五十包?」
  那船工也懶得解釋,指著那已經打好包的米堆:「從這裡開始,然後到這一包。都是他家的,告訴他,那個二男作了領二百人的小隊長,有些功勞,所以米五十包。」
  那一家人聽到五十包米,差一點暈倒。
  五十包,他們可是背不回去的,這麼多的米要怎麼辦。
  都是同村的,自然要幫了把,村裡人都願意幫著他把米背回去,有這麼多米了,自然也不用去把精米換成陳米了,回去可以放開了吃。
  正在所有人商量著自己搬米的時候,最後一個叫二男的家人被船工叫到了桌前。
  一隻袋子被從筐中拿了出來,直接就在桌上打開,滿滿一袋錢幣。「你米五十包,錢一千枚。你不要錢的話,再給你一百二十五包米。你自己選。」那倭人聽不懂,翻譯之後,依然是一臉的迷茫。
  這個錢可以幹什麼?
  倭國到現在還沒有錢這種東西,他們的貨幣就是米,或者是布。像稅收就是1戶交納庸布1丈2尺,庸米5鬥。所以還是以物易物的時代。
  這麼漂亮的,亮晶晶的小圓片代表著什麼?
  只有與大唐作過生意的商人懂,可普通的倭人那裡懂這些。
  「要不要錢,不要錢的話可以給你一些布。粗麻布可以換到兩匹、白麻一匹、絲割半匹。你看著換,要什麼你開口。」
  那倭人還是一副發呆的樣子,那怕翻譯給他講的非常清楚了。
  負責發米的船工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他不是怕麻煩,只是大唐有大唐的規矩,用秦王殿下的話說,我們可以把倭人當牲畜去用,但答應的工錢,應該發的賞賜絕對不能少,這不是對倭人的信用,而是身為大唐人的傲氣,大唐人為自己的信用負責。
  無奈,這船工叫人從船上搬下了許多零碎的小東西。
  專門有一個懂倭語的對這倭人解釋,他可以領到多少東西,就算不要米,也可以換成其他的。
  「下一個村子。」
  幾乎每一個村子都有那麼一兩個拿到比普通人更多的米。
  超過普通人的那些,少則有五包,多的有上百包米。
  「頭,那個倭人想要兩個罐頭,還有上次的香餅一些。再要一匹粗麻布,還想要一根針,一些線。」
  「針,給他一包。」負責發米的船工很隨意的擺了擺手。
  針這種東西,靠鐵匠打,然後再磨,可是一個很不容易製作的小東西。而且真正的好針都是鋼的,所以一根針在飛鳥時代的倭島,那是貴重物品。
  就是放在武德年前的大唐,一根鋼針也值兩文錢呢。
  可現在,工業化生產,有專用的沖壓機,以及滾磨的機器,十根一包的針才要一文錢。
  當那一位滿臉堆笑的接過他要的東西,竟然跪在地上給發米的船工磕了一個頭,這才招呼著鄉親幫著把東西抬回去。
  下午的時候,另一個**出現了。
  「長安暴雨下了三天,秦嶺修路的工地上第一個扛著沙袋,衝上去。並且及時用油布蓋住了水泥堆那漏雨的部位,秦嶺工地大管工特別加賞。」
  旗幟性人物。
  這是最初李元興提升席君買用的方式,這一招在大唐上層的圈子時已經有許多在使用了。
  為了收服倭人,自然要選擇出一個旗幟性人物。
  一百包米、一匹普通的絲綢、兩匹細白麻、精緻的鞋子兩雙、衣服兩身、水果罐頭兩個、肉罐頭兩個、賞錢三千、外加一個卷軸。
  「賞錢留下吧,這錢幣可以換許多大唐的商品。這個卷軸要拿好,這是你們家的通行證,未來一年之內,憑這個卷軸家裡可以有三個人去長安一遊,也可以去工地探望。所有花銷都由我們負責,想買些東西,這三千錢可以買不少,憑這個卷軸可以用大唐的物價,不需要加異邦稅。」
  去大唐,可以探望工地上的家人,還可以一遊長安城。
  這個賞賜震驚了所有倭人。
  前面船工在繼續著他的工作,而靠近船的位置,有幾個大唐人已經聚在了一起。
  「頭,查清了。好幾個商人都來自大和國都城,還有許多人在不斷的打聽著咱們的事情。從這個情況上看,大和國已經注意到了咱們大唐。這一次打了賞,怕是很快就會被大和國那邊知道,看來有必要派人去一次他們的都城了。」
  為首的那個低著頭:「以什麼理由去呢,咱們想混進去也不容易,咱們最低的一個,也比倭人高半頭,混進去不容易。」
  「那麼,靠收買倭人怎麼樣?」
  「時間緊,萬一收買的不可靠怎麼辦?」
  幾個人在低聲商量著應對大和國的辦法,同一時間,就在碼頭外一處草料堆旁,幾個倭人也在討論著。
  「內海這周邊幾國,幾十個領主都和唐人有來往,許多人還花大價錢買了許多唐人的武器。他們領地的人在唐人按這樣算來,每個月少說也有幾十萬石米,他們有武器,有糧食。難免不會和出雲那裡一樣,和王城對著幹!」
  「出雲已經很麻煩了,要是這內海這裡再反叛了,會是大麻煩。」
  這時,碼頭上又傳來一陣陣歡呼聲。有一個倭人過去一打聽,卻是大唐人讓架鍋作飯,每個來領米的打賞飯團兩個。
  這一陣歡呼還沒有結束,又是一陣陣歡呼,原來又出現了一個超過三十包米的賞賜者。
  倭人為首的探子臉色陰沉:「你們盯著,我回去上報聖德太子!」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55
第826節 倭人鎖國
  倭島大和國都城。
  距離發糧已經過去數日,探子將收集到的眾多信息整理之後,送到了都城。
  倭人大和國這個時代,歷稱飛鳥時代。是一位女天皇,名為推古天皇。在這位推古天皇執政前期,任命了用明天皇第二子,聖德太子為為攝政。
  這位聖德太子也是一位人傑。
  他大力引起華夏的文化、政治、工藝等各種可以提高倭島社會發展的先進知識。推行了全新的冠位十二階與律法十七條。
  可以說,這位聖德太子是中興倭國的一位功臣。
  密探將兩年來收集到了所有的資料交給了聖德太子,聖德太子則真正入王宮去找推古天皇。同時也招集了倭島大和國重要的權貴。
  「我們倭人,花了幾百年時間學習華夏的文化。在十幾年前,還派出了大量的遣隋唐史。可自從隋亡,大唐興之後,我們與唐人的交流變少了。上一次派去大唐的使節團,這已經過去兩年了,各位可知道如何?」
  聖德太子的視線掃過四周,卻無人回應。
  「正副使以及數位官吏,過的如同奴僕。留下的所有人,不足十人。其餘人呢?」聖德太子反問了一句之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其餘的人已經是以身為唐人為榮,他們不準備回來為我大和族效力了。」
  「往年也有留下,沒有回來的。」有一個權貴接口說道。
  「這次有所不同,就我派出的探子回報。大唐已經不允許任何工匠將技術教給我們倭人。長安城你們知道,洛陽城你們也知道。長安到洛陽只需要幾個時辰的時間,唐人用一種名為吞火龍的鋼鐵機械可以拉動數十萬石的重量,在精鋼的軌道上跑的飛快。這要多少精鋼,我們倭島一年的精鋼產量,也頂不上大唐一天的。」
  聖德太子說到這裡,卻引起一隻唏噓之聲。
  「大唐繁榮,遠不是我們大和國能夠相比的。我們大和國也不敢與大唐為敵,我們大和國在前隋的時候,四征新羅。我們與新羅也難分勝負。可大唐一夜之間就滅了高句麗。新羅,百濟。所以不可為敵!」
  「你有何建議?」又有權貴問道。
  「不是建議,而是我們必須作出選擇。眼下出雲的一條家已經叛變,內海各城與大唐來往密切。他們有偏向唐人之心。僅最近四個月。我們倭島就有超過十五萬人遠赴大唐作工。大唐給這些人家中每月送來的米,就能堆成山。」
  聖德太子說完,命令人將自己收集的資料發下去。
  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大和國王宮之中只有不斷翻著紙張的聲音。
  這些紙是來自大唐的,花了高價買的大唐的紙。
  筆也是大唐的,墨也是。上面的文字,也是漢語,因為倭島根本就沒有文字。真正需要記載的時候,用的只能是漢語。
  「唐已經在影響著我們大和國對倭島的統治。一但所有的領主都偏向大和國之時,那麼我們的天皇將無立足之地。現在有十五人去了大唐,將來就會有一百五十萬人去大唐。然後會有許多所謂的大唐貴人來到我們倭島,他們只是普通的平民,卻擁有著高於我們貴族的地位,長此以來,我們大和國將不存了。」
  聖德太子說的完全沒有錯。
  李元興就是這麼打算的。
  「封港,關閉國門。將唐人擋在外面,集中所有的力量,清除出雲的叛亂!」聖德太子向推古天皇進言,換一句話說,以他在倭島大和國政治的影響力,他這個已經不是進言,而是結論了。
  十天後……
  大唐皇宮之中正在喜悅與緊張的雙重氣氛之下,就是李元興都親自來了長安城。因為這一天是長孫皇後臨盆的日子,已經起好名字,未來可能就是大唐之主的孩子既即將出生,這對整個大唐來說,都是一件極要緊的事情。
  秦瓊非常清楚今天是什麼日子,可他卻不得不遞表請求進宮。
  「叔寶呀,來來來,先入席。」李二滿臉的笑容,倒是象頭一次作父親時的感覺。自古傳說,一個懷胎超期的孩子,必然不是普通的孩子。不能正常生產的,就是上天不許。能夠正常出生的,這就是上天賜福的。
  秦瓊抱拳一禮:「聖上,秦王,出了件不大不小,但很麻煩的事情。」
  「不大不小,很麻煩。哈哈哈!」李二爽朗的笑著,然後一指李元興:「麻煩的事情去給五郎講。」
  「倭人與我們親近的那幾個領主被殺了,我們給那些百姓的幾十萬石糧食被大和國沒收。並且下了嚴令,任何人私通外邦者全家殺光。倭島所有的重要的海路,港口,倭人準備了投石機,上面裝滿松脂,或者是其他的油脂,只要我們大唐的船靠近,就點火投過來。並且已經查明,倭人正在調集兵力,準備攻打出雲。」
  秦瓊一臉嚴肅的說著。
  「還有多久?」李元興追問了一句。
  「倭人還在作準備,出雲原先與其他的倭將、或者是領主作過戰。出雲的戰力是極高的,而且還有名為大唐傭兵的唐軍在背後,所以倭人眼下也只是調集兵力,什麼時候開戰很難說,會不會主動來與大唐談判,也是不知道的。」
  李二臉上的笑容沉下來了,一把就將自己几案上的菜掃到了地上。
  他不是生秦瓊的氣,秦瓊是在盡自己的職責。
  「可恨的倭人,今天讓朕真的很不痛快。」李二的臉色鐵青,殺氣十足。幾步走到李元興面前:「五郎,為兄要出兵讓那什麼倭人大和國知道,那島上誰說的算。」
  「那臣弟以為,先讓兵部安排一下,作好出雲的防禦工作。叔寶兄負責探查出雲那些不安份的勢力,在這種壓力之下,誰敢有動搖誰就是我大唐的敵人。縱然以後收服倭島,這些人也是下等人。」
  聽李元興這樣安排,李二臉色才好了一些,滿意的點了點頭:「五郎你繼續!」
  「時間就按半年來算,命令準備足夠的糧食。在百越與南洋買糧,有多少要多少。攻下倭島之後,為了保證我們的大唐對倭島的統治,發一些糧食收服民心還是有必要的,至於說打仗的借口……」
  說到這裡,李元興停下了,思考片刻之後繼續說道:
  「叔寶兄,可否安排一下。讓那些倭人勞工中聽話的寫了一些檄文,倭人大和國搶了他們家裡的糧食,又讓他們的家人去作奴隸,總之要有一個開戰的借口。有沒有人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子還是要的。」
  秦瓊笑著點了點頭。
  「下一步再議,招集多少條船,需要多少兵力,倭島那裡還是需要調查一下的。具體的作戰方案讓兵部出吧,時間還是剛才所說的,要打仗也要到半年後。」
  說出兵就出兵,看似是痛快。
  可這不是防禦性戰爭,大唐沒有必要搞什麼戰爭動員令。
  一但不顧大唐農、工、商各行業的利益,發起戰爭動員令的話,對大唐的各行業都是一種打擊,也會讓百姓感覺到不安的。
  李元興正說著,高公公那邊過來報造:「聖上,正午時順產,龍子!」
  正午時!好時間呀。李二臉上的笑容又恢復了,哈哈一笑向著後宮走去。
  李元興也站了起來:「叔寶兄,這一戰比高句麗之戰難打,一戰滅國。先滅國都,再掃平整個倭島,絕對不能手軟了。」
  秦瓊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情!」
  「還有?」李元興感覺到秦瓊的表情不是那麼自然,心中不免多了幾份緊張。
  「還有就是,五郎記得秦嶺那次大雨嗎?」
  「記得!」李元興心說,怎麼可能不記得那次大雨呢。
  秦瓊從懷中拿出幾張紙條來,這是電報的抄文。李元興一看,也倒吸一口寒氣,從秦嶺那次大雨開始,劍南道幾乎天天有雨,雖然不大,但卻影響著鐵路的工地,眼下鐵路的工地幾乎是全停工狀態。
  劍南道天天是小雨,可山南道卻天天是大雨。
  偶爾還會有一天,兩天的豪雨。
  「五郎,我已經查問過了。眼下知道的,至少八十萬畝肯定無收了,這已經算是災了。以往減免賦稅就是朝廷的恩典,可現在沒有糧稅,這些人卻要是過冬的。應該早作準備了,根據那邊的說法,這雨估計還要下上幾天。」
  大雨!
  山南道就是長江上游呀,這裡下暴雨,那麼下游呢。
  「江南道好些,但這雨也讓江南道影響不少。只是江南道人少,損失些十幾萬畝糧田,他們自己就能救得過來。淮南道現在還看不出,他們本就是水田多,那些養殖珍珠的大戶已經修水圍了,想來珍珠不會受損。」
  李元興不斷的在搖頭,很顯然秦瓊沒有抓住這件事情的重點。
  長江流域,大唐之時長江並沒有任何外在原因受到過損傷,兩岸多是山石,或者是峽谷。到了下流,還有多個大湖減少水位壓力,所以古時記載只有黃河改道,卻沒有長江改道之說。而且長江流域的人口密度也遠不如黃河流域。
  可是李元興卻感覺到了一種危險。
  「叔寶,速致電長江沿岸各州,長江水位如何?各大湖水位如何?」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56
第827節 長江大危機
  李元興沒去後宮,直接要了一匹馬,飛馬就往秦王莊趕。
  李二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都呆了。
  「二郎速去秦王莊,五郎行事穩重。如果沒有什麼可怕的大事,絕對不會這樣。」長孫皇後第一個冷靜下來,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能讓大唐秦王失去穩重的,絕對不會是小事,上一次五郎慌亂,是洛陽大水。
  後來的蝗災,秦王李元興都沒有當回事。
  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李元興這樣的表現,如何能讓人安心。
  李二也沒有要車架,同樣是騎馬去了秦王莊。
  李元興沒有在書房,也沒有在後院,而是在電報房門外臨時拼起的幾張桌子前坐著。嵐月公主李嵐姍臉色蒼白,正在低聲對李元興說著什麼。
  李嵐姍對李元興說道:「別以為長江沒有發過大水。自漢代到清末,長江有記載的特大洪水就有二百一十四次,只是古代沒有測量技術,並不知道那洪水有多大。我記得第一個推算出來的是宋代,就是公元大約一一五三年夏天,每秒九萬多立方米的流量。」
  「那不是比九八更厲害!」
  李嵐姍輕輕的搖了搖頭:「古代沒有亂砍樹,水土保持的好些,而且人口沒有現代多,受影響也會少些。特別是幾大湖的洩洪能力不能小看,我們那個時代水土流失嚴重,幾個大湖圍湖造田,建屋。讓湖面積減少了許多,所以危害更大。」
  「那你記憶中,唐朝有嗎?」
  「唐初有,但危害似乎不是很大,只有一兩萬戶的損失。」
  「死了五萬至十萬人,還不多嗎?」李元興在李嵐姍耳邊輕聲的說著。
  李嵐姍卻有不同的看法:「古代救災能力差,遇到災就是死人。宋、明都有幾十萬人受災死掉的記錄,以五萬人的死亡來說,這洪災應該超不過宋代那裡超級大洪水!」
  李元興與李嵐姍一直在低語,聲音極小。因為他們說的話是絕對不能讓其他人聽到的。
  卻沒想到李二會來。
  李二過來。第一眼先看到的是李嵐姍那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嘴唇。當直就抱怨了一句:「五郎,你可知嵐月現在還在月子裡?」
  突然間李二出現,卻是讓李元興愣了一下。
  李嵐姍臉色蒼白是因為洪水緊張的。也並沒有受傷。
  李元興愣神的時候。有人將新的電報送了過來。李嵐姍也沒空說話,趕緊拿過電報在計算。按照宋代的那種記錄方式,李嵐姍也只是測算數據。
  李二看到兩人都沒有說話。也就再沒有追問,很顯然是發生了大事。作為大唐皇帝,這一點養氣的功夫他還是有的。
  「十一萬!」李嵐姍驚呼一聲。
  「什麼?」李元興都呆了,當下就有些急躁的追問:「你不會算錯嗎?」
  「不會,按照所有的數據,我預測長江最大洪峰絕對超過十萬了,照這樣計算下去,不出一天……」李嵐姍說下不去了,這不出一天,長江就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先出現大洪水,流域的任何一個點位上。
  因為沒有現代的觀測技術,李嵐姍也推斷不出來,可能會在那裡決口。
  「報,鄱陽湖東岸移二十七里,湖中各島已經完全看不見。」
  「報,華亭海軍已經逆流而上,水流太急,巡航功率下時速只有八里。」
  李嵐姍手中的筆一下就掉在地上,旁邊的侍女趕緊過來撿起,雙手捧著。而李嵐姍卻是一臉驚恐的看著李元興。
  「有多少?」李元興追問著。
  李嵐姍閉上眼睛,好一會才重新睜開:「五百噸海船的巡航是十節至十一節,就是時事三十六里,差去八,除以二。就是就是二十八,差不多就是每秒三點九米。這個流速我已經沒有辦法形容了。」
  李元興知道李嵐姍的意思,九八大洪水的流速才三點七三。
  大唐長江流域水土保持的是後世的數百倍,幾大湖的洩洪能力至少是後世的五倍至八倍,否則這樣的流量、流速,放在後世怕是整個長江流域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
  「五郎,長江會有洪災?」
  「皇兄,不是會有,是肯定會有。只是會有多大罷了。嵐姍作了些計算,就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有差不多相關於三十萬石糧食的水從長江流過,水流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五百噸海船的行駛速度了。」
  李二沒有先回答李元興,而是對李嵐姍說道:「嵐月辛苦了,為兄……」李二也沒有說出為兄什麼的,轉頭對身旁的高公公說道:「速派人去皇宮,將那支千年人參送來,再派御醫過來,準備些滋補品!」
  皇宮中有的,秦王府基本上都有。
  雖然說能好一些,可八百年人參吃起來也不比一千年的差多少。
  只是這是大唐皇帝的心意,李嵐姍要起身依禮謝恩,李二卻示意李嵐姍別起來。坐在李元興身邊的椅子上,李二才問道:「依嵐月的說法,這洪水很大。」
  「非常大,啪一下手的功夫,就有相當於三十多萬石糧食那麼大體積的……」說到這裡,李嵐姍輕輕一拍腦袋:「算錯了。」
  聽到李嵐姍說算錯了,李二剛準備鬆一口氣,卻聽李嵐姍又說道:「應該是三百多萬石糧食的體積,河道啪一下手就流過這麼多的水,如果沒有流入大海,而且是流到某個州縣裡,一眨眼,一個縣城就沒了。」
  李二腦海之中出現的圖像就是那濤天的洪水,以及無助的百姓。這是他的大唐,這是他的江山。他不能不管不顧。
  「五郎可能擋住這次天災?」李二很嚴肅的問道。
  李元興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擋不住。但是我知道,誰可以擋得住!」
  「誰?」李二心說,還有誰有這樣的力量,可以擋下這不可想像的天災。
  「大唐!」李元興的話李二不理解。
  可李二相信李元興,只說了一句:「五郎,作給為兄看!」
  「皇兄,臣弟要你的一個授權,允許秦王府調動大唐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也讓世人看一看,大唐有多強!」
  「為兄准了!」
  「嵐姍,給爺爺寫電文。告訴他。前線指揮交給爺爺了。」
  此時的櫃爺已經到了蘇州。太湖的水位以大唐的現在的技術還無法準確的測量。可太湖的範圍足足大了一倍,櫃爺手中拿著是秦王令,李元興給武曌的那一塊。
  「蘇州城還有三十萬百姓。」櫃爺默默的說了一句。
  「放水。淹了蕪湖縣,然後借京杭大運河大部分的水調到杭州。然後從杭州出海。」武曌在旁邊在出著主意。
  一句放水那麼簡單嗎?
  櫃爺閉著眼睛思考了一下記憶中的河道、各州縣地圖。「丫頭。三百里。整整三百里要被洪水吞沒,誰有這麼大的權力呀!」
  「爺爺,你手上的令牌可以大唐至少一半的力量。那是天策秦王令!」
  武曌非常肯定那令牌的力量。
  櫃爺沒有回答。只是轉過頭問席君買:「電台修好了嗎?」
  「回賢皇的話,估計再需要半個時辰,蘇州城的電台只是電桿被大風吹斷,電台沒有受損。」席君買很嚴肅的回答著。
  「告訴他們,我要看一看大唐軍人的傲骨。就算是人給我堆,也要立即把電桿立起來。不要借口,不要理由。這邊耽誤半個時辰,怕就有幾十口子人被洪水吞了。」櫃爺說完,席君買飛奔著離去。
  另一名護衛靠近:「請賢皇穩步,太湖又向這邊移動了二十步。」
  這護衛的話就是在說,太湖又大了。
  櫃爺沒有辦法計算,太湖直徑大一步要增加多少立方的水,可這麼快就又往外擴大了二十步,這個速度已經讓人感覺到緊張了。
  雨依然在下著,這麼大的雨,又有閃電,飛舟根本就沒有辦法升空。
  氫氣飛舟,讓雷電劈上一下,怕是整個飛舟都變成火球了。櫃爺真的很想知道,現在長江的水到底有多大,上游的雨有多大?
  大唐的官員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水勢,他們預計不到危險。
  櫃爺可以親自參加過抗洪的老將軍,他清楚的知道,這水有可怕。
  就在櫃爺在站思考的這一會,太湖的水已經距離櫃爺不到五步了,幾個護衛都圍在四周。
  「怕什麼?」櫃爺大喝一聲:「這點水,還有奈何不了我這個老頭子。」
  武曌也是急的團團轉:「不知道李元興那壞蛋知道不知道這邊的消息,這電台怎麼就壞掉了。」武曌抱怨完,轉頭就罵:「誰負責保護電台,被大風吹斷的電桿,都不知道立即搶修嗎?」
  櫃爺制止了武曌,他清楚的知道,普通的大唐士兵是不會想到這次大雨的影響。
  「賢皇,有電報了。」席君買飛奔著回來,至少怎麼再把電桿立起來櫃爺不會去問,只是吩咐:「念!」
  「秦王殿下令,長安至徐州的火車征為軍用,調十二衛累計十五萬人,秦嶺路工十萬人,徵調所有鐵路路工累計三十萬人。分別赴荊州、鄂州、江州、蘇州。命令長安、山南、江南、華南、嶺南道徵集草袋。命令南洋無上限集糧。命令鄱陽湖區所有百姓撤離,荊州城封門。」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58
第828節 神兵天降 一
  大唐時的長江有多寬,就算沒有這次連續的暴雨,最寬之處也有一公里。
  河道兩邊許多地方都沒有人工的江堤,只有著連綿的密林,更多的還是原始森林。
  李元興將防禦的第一站放在荊州,因為他相信再往前,大自然是會將水留在河道之中的。荊州為第一站,這裡連同各縣人口過百萬,不敢有絲毫的損傷。
  櫃爺理解李元興的作法,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通電長安,鄱陽湖決堤只有增加了存水量。借這次大水,沖刷京杭大運河,一次就可以將京杭大運河河底的泥沙清理乾淨,河州到太湖有一條支流,借用這一條,將水引入太湖,然後直下杭州彎,只有七十里。」
  櫃爺已經進入蘇州城,他手上有這裡最詳細的河道圖。
  李元興坐在長安,他手上的地圖事實上沒有櫃爺的詳細,就說太湖,從面積上比起後世的現代,大了何止五倍。
  現代的太湖,主湖往東南就是一片片濕地。
  而在大唐,那一片濕地原本就是湖區,蘇州就是緊鄰著太湖的,而嘉興也是可以看到湖水的。後世的現代,嘉興往西北方向,就只有一片片的濕地。
  「江南河,前隋杭州到嘉興的運河。我們需要作的,就是在嘉興以西二十里,炸開一條水道,將太湖的水引到杭州灣,然後再將河州放水,也只有淹三百里。可以保護荊州以南的糧田。」
  李嵐姍作出計算之後,給李元興提出了建議。
  「瘋了,累計挖的土方足有七十里呀。這要挖多久,趕得急嗎?」
  「你的大競技場,依山而建,三個月幾乎挖走一座山的土方,其土方量是這道水道的十五倍,而且那個時候,你只有兩萬人在幹活,我們調集二十萬。又不是修運河。只是借勢挖開一些地方,不要讓水傷到蘇州、杭州、嘉興三城。其餘的,顧不上了。」
  李嵐姍與李元興在爭論著。
  這是專業問題,李二隻是聽。一直都沒有發言。
  末了。李二問了一句:「五郎。洛陽大水的時候,可以一人不死。現在可以嗎?」
  李元興無奈的搖了搖頭:「能把死傷控制著千人之內,皇兄就要祭天了。這是一場可能會幾萬人。幾十萬人死傷的可怕洪水。如果萊州、蘇州這些城,任何一個被大水淹了,那一城少說也是幾十萬人。」
  「嵐月說決堤放水,此計可行?」李二問了一句。
  「這是與天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大唐絕對不能未戰先言敗,只有打過這一場,才知道深淺。」李元興說到這裡,回頭看了一眼李嵐姍:「沒有實地勘察,這怎麼動工,憑感覺嗎?」
  李嵐姍只說了兩個字:「拚命!」
  「秋香,記錄命令!」李元興用力一握拳頭。
  李二也在同時下令:「命令六部主官,天英閣立即到秦王莊來。朕要天下知道,我大唐的骨氣!」
  杭州城!
  鎮守杭州的將軍將手上精銳全部招集到了一起。
  「秦王殿下令,九死一生的任務,本將不點名,願意接受任務的向前一步。」
  整齊的腳步聲,八百精銳整齊的向前一步。
  「第一隊,使用滑翔翼……」
  在雷雨天氣使用滑翔翼,這不是九死一生,這就是去送死的。一但被雷電劈中,十死無生。可李元興需要,身在蘇州的櫃爺也需要這一片的詳細水域圖與地形圖。能命令滑翔翼的絕對不是普通的士兵, 肯定是各軍最精銳。
  明知九死一生,卻沒有豪言壯語,只有默默的向前邁出一步。
  「去吧,你的家小有本將在!」很簡單的一句承諾。
  天空之中,大唐最強偵察兵精銳用滑翔翼在收集著關於洪水所有的信息。
  這個時候,長江最大最強的洪峰還沒有出現,南方的雨季這才剛剛開始。武曌坐在蘇州城中,祈禱著有一個晴天,那怕只有半天時間,也足夠讓飛舟升空,進行一次航拍了。
  任何一次大災,先保大城,後保小城,然後才是鎮子。至於說小村落,至少在古代幾乎就完全是靠自救了。
  李元興不是神,也不是聖人。秦王府的命令也是先保幾個重要的大城,要知道、象蘇州、杭州、嘉興這樣的大城,為大唐帶來多少賦稅,僅嘉興一城,就喊出過日產絲綢一萬匹的口號,這樣的城,自然是重兵防護的。
  普通的村子要怎麼辦?
  一個五歲的孩子正在問他的爺爺:「爺爺,水好冷,我們要怎麼辦?」
  怎麼辦?或許只有祈禱了。
  年輕青壯數次潛到水中,將已經被水淹的屋中拿出一些糧食了。四面都是水,這已經是最後的一個屋頂了,村中有富戶用磚石建的屋,比普通的屋子要高一些,其餘的屋子都已經被水淹沒了。
  可就是這個屋頂,也待不下全村的人。
  幾個簡單的木排,還有一些桌子傢俱被連在一起,綁著房樑上。
  老弱留在屋廳,年輕一些的就在那木排上支撐著,他們不敢離開,只希望大水可以早一天退下去,這被水沖走,根本就不知道會被衝到那裡去。四面都是一片汪洋,就像是天河漏了一樣,水在不斷的落下來。
  「老族長,生些火吧,弄些熱食吧。我媳婦是滿月份的身子,她快撐不住了,老七的女人也有四個月的身子。」一個年輕人爬到屋頂邊苦求著。
  老人懷中包著一個油布卷,裡面還有幾根被油脂泡過的木柴,用這些木柴在屋頂簡單的棚下,還有一些不算太濕的柴也會被引燃。
  聽到那年輕人的苦求,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到這裡。
  老人用力的抱緊那油布包,非常堅決的搖了搖頭。
  什麼也沒有說,沒有理解。老人心中有一種執念,他在等待,他相信會有奇跡出現。所以他一個抱著這個油布包。
  年輕人無奈的低下頭,眼角一行淚水滑落。
  游到屋頂的另一邊,將生米放在嘴裡咬碎,喂到已經極度虛弱的女人嘴裡。
  天慢慢的暗了下來。
  飢餓、寒冷、甚至是死亡在威脅這村裡百十號人。
  突然,哇的一聲,剛才苦求的年輕人大哭了起來,幾個年長的婦人趕緊過去觀察那個已經足月的馬上要生產的孕婦。
  大水已經圍困這裡足足八天了,突然一下出現的洪水讓這村子裡的老少手足無措。
  還是一位曾經當過兵的中年人指揮大伙自救。
  在最高的,最結實的屋頂上保下了這些人,留下了許多的繩子,許多的熟食。可他卻被水中一根木頭撞到胸口,吐了幾口血之後,還硬是將一個孩子送到屋頂上。
  然後,他就抱著那個油布包,一直到自己堅持不住暈倒之前,這才油布包交給了本村的族長,用極虛弱的聲音留下了四個字。到此時,他昏迷四天了,眼下已經是出氣多,吸氣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夠堅持到明天天亮。
  老族長咬緊牙關,臉色蒼白的抱著那油布包。
  「老族長!」那年輕人衝了過來:「求你了,求你了。生火吧!」
  老族長也極度虛弱了,牙不好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將米咬碎,吞了一些生米,卻也消化不良,加上這些天的寒冷,老族長此時已經有些發燒,可他依然堅持著。
  「老族長!求你了!」年輕人抓住了老族長的手,這一抓之下,年輕人嚇了一跳。好燙!趕緊上前在老族長額頭上一摸,年輕的心沉一直就揪了起來。老族長在發燒,而且燒的似乎很厲害。
  還是那個孩子,靠在老族長的身上。小孩子不知道什麼是危險,張口說了一句:「爺爺身上好暖和!」
  小孩子的聲音吸引了好幾個大人,當下好幾個都靠了過來。
  老族長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將油布包交在了那個苦求的年輕人手中,努力的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年輕人趕緊靠了過來。
  老族長也說了四個字:相信秦王!
  相信秦王!年輕人愣住了,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油布包。老族人被人抬到一旁他也沒有反應過來。
  這裡是岳州西南二百里的一個小村子,因為洞庭湖漲水他們來不及逃離,所以被大水困住。這裡原本就很少有客商過來,是不是有人記得這個小村都難說。
  年輕人緊咬牙關,坐在老族長剛才坐的位置上,將那油布包緊緊的抱著懷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更黑,雨更大,風更冷!
  「快,快把那參拿來。」有人高喊一聲。
  年輕人回過頭,看到有人拿出一片人參放在那中年人的嘴裡。許多人都是有些不忍的轉過頭,這個中年人曾經當過兵,這次是回鄉探親的,他救了全村。
  那年輕人猛的跳起來,對著天空高喊著:「秦王殿下,我豹子哥至死都相信你,老族長也信我。你為什麼沒有救救我們!」
  突然,有一個亮點出現在遙遠的水面上,然後一道光柱在水面上掃了一下。
  「柴,那柴!」好幾個人都高喊著。
  一隻火用油脂泡透的木材被點著,就在風雨之中顯得那麼的微弱,隨時都會被熄滅一樣。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4:59
第828節 神兵天降 二
  「報,隱約聽到有呼喊聲,極微弱。<還看到一點點亮光,只閃動了幾下。」
  大船上,桅桿上負責觀察的人將消息傳下來,然後有人報到了船長室。
  船長竟然是一個女子,來自濟州島,濟夷族的女人。族中最出色的操船者之一,可以從海風之中就聞到風暴味道,可以從海裡打上的一桶水中,就感覺到會不會有魚群出現。
  以一個外族,而且還是女子,擊敗了數百名競爭者,當上了一條海船的船長。
  雖然只有五百噸的噸位,卻已經是全族的驕傲。
  這條船,取名暴風號。
  從華亭接到命令,逆流而上,這是速度最快的一條,船上一半的船工都是濟夷族的女子。還有靺鞨女人十名,倭人女船工五人。
  這一條不是戰艦,只有四門火炮,操炮的也是濟夷族的女人。
  三十名船上一半作為船工,一半作為戰鬥人員的,有十名是高句麗女戰士。
  這條船,只有兩名大唐人。
  一人是副船長,一人負責電報機。
  聽到下面人的報告,名叫蘇珊瑚的船長點了點頭:「無論是不是,開過去看看,命令準備小船。小船繫纜,千萬不敢離船了。」蘇船長操著半熟的漢語說完,又用濟州土話再吩咐了一次,就怕命令不清楚。
  部下去傳令了。
  坐在地圖前正畫著坐標的副船長緩緩的抬起頭來。
  「三年前,洛陽大水。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來救我,當有個軍士把我從泥裡拖出來的時候,我反倒更害怕了。你知道我當時作了什麼?」
  蘇珊瑚不明白,只是搖了搖頭。那個時候要作什麼?
  「我用泥抹在自己的臉上,我怕那個軍士害我!」
  「啊,讓他來呀,他帥氣不!」
  蘇珊瑚很嚴肅的來了這麼一句,副船長的當下笑的幾乎差氣。果真是風俗不同。不過蘇珊瑚已經在大唐學過禮儀了,當下也笑著說道:「我知道,在大唐女人那個很珍貴。」
  「嗯!」副船長點了點頭。
  剛才出去報信的人又進來:「好像有人,正在減速靠近。」
  「只要有,就一定要去看看。」
  一條船,一共有三位船長。分為船長,第一副船長,第二副船長。然後就是水手長、衝鋒隊長、司爐長、炮長、醫務長、電報長、廚師長、後勤長。第二副船長這個時候在睡覺,再過幾個時辰才輪到她換班,每個人六個時辰,卻是交叉當值。保證總有兩位船長在管理著船隻。
  五百噸的船對於後世來說,太小。
  可對於大唐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船了。
  船上的人多,可就算再多兩倍,船的收益也足夠養活這些人,更何況現在的船上全部是超編,為了給以後的船訓練船工。
  穿上特製的雨衣。正副船長來到了甲板上。
  蘇珊瑚用望遠鏡看了一眼,然後遞給了副船長。副船長也看過之後:「風雨太大,看不清。像是火把,不過就算是鬼火也要過去看看。用那燈吧,也算是給他們一個希望。人到了這個時候,怕是心中已經支撐不住。」
  「你下令吧,我只會開船!」蘇珊瑚大聲的喊著。
  風雨之中,聲音小一聲就算站在面前,都有可能聽不見。
  「命令,廚房準備熱粥。下倉準備十個房間備用。準備乾毛巾,醫官長準備。衝鋒隊長配發武器,所有人在崗,關閉所有休息室的門。沒有命令不用起床。」
  蘇珊瑚理解輪流休息的命令,畢竟不知道還要忙多久。其餘的都理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讓衝鋒隊長配發武器,他們又不是強盜。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救的人有惡人呢,或者有不聽指揮的。再或者,直接就是一個混蛋呢。咱們船上全是女兒家,容不得那些麻煩。」
  蘇珊瑚點了點頭,心說這副船長心思就是細,當下也跟著下了一條命令,所有人都把短刀掛在腿袋上。要打架自然是所有人都上手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開燈!」
  這燈可不能隨便開的,燈是大唐製作的強光燈。用的是純銀鍍在玻璃上才起到了聚光的作用。更何況,僅這一盞大燈,消耗的就是一台蒸汽機差不多一半的功率,開燈的時候,雙蒸汽機其中一台,就基本上為這燈服務了。再加上救人的時候,全船內倉所有的燈大半點亮,一台蒸汽機就完全被佔用。
  絕望中的村民們,遠遠的只看到遠處幾個非常微弱的亮點,然後就是一道光柱。
  突然,就如果太陽從地面上跳出來一樣,一個刺目的光團出現,然後就是一道奪目的光柱衝著他們射來,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用手擋在眼前。
  強光聚光燈照射之後,桅桿上的人也高喊著:「有人,差不多百十人。」
  「減速,小心船底。」副船長大聲的下令著。
  既然看清那是一個村子,萬一村中有什麼比較高,正好剛剛被水沒過的硬物,就算是一根木樁子,碰到船底也是極危險的。
  大唐五百噸的船,是載重五百噸,不是排水五百噸。
  按大唐的計算長度為十七丈五。也就是現代的五十多米。比起歐洲的西班牙大帆船早期的排水五百噸要大,和後期一千噸排水的西班牙大帆船差不多,只是因為沒有帆,所以重量都用在船身上了。
  這樣的大木船,吃水深度差不多要一米,作為海船,而且船底又沒有防撞的,所以船長格外的小心,要是他們的船在這裡壞掉了,怕是回去會被其他的船笑死。
  「繞開明顯有樹的地方,距離一百步停船。」
  村裡肯定有樹,這樣的大水沖斷樹不是什麼怪事。要是被斷樹在船底來一下,就不用救人,反倒需要求救了。
  一百步,就算是夜裡也可以看得清楚,那強光燈已經關閉。只有只盞普通的燈還亮著。
  下錨,然後四個小船被放了下來。
  當看到駕船的,還是船上的人全是女子的時候,村裡的人都愣住了。
  「救人呀,這裡有快生的。」有一個老婦大喊著。
  當下就有幾個青壯跳下水,接過那船上的繩纜並繫在房樑上。小船上有鋼環。正在就在這繩纜之中,另一根長繩用來拉船。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傷者與幾個懷孕的女人抬上船,船上開始拉繩。
  村子裡的所有青壯都被招集在了一起,拉著繩子的另一頭,隨時準備把船拉回來。
  四條船,來往數次之後。那些有力氣的青壯沒有上船,只是拉著繩子向大船游了過去。
  船上有燈光,當進入船艙之中,看到那穿著大唐軍服的女兵時,無論眼前的士兵是男還是女,這身軍服卻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的暖意,許多剛剛才力氣十足的青壯都坐在通道的地上。他們連用毛巾擦把臉的力氣也沒有了。
  祈禱有用嗎?
  如果有人在回應這個祈禱,那麼祈禱就是有用的。
  大難之後所有的的力氣就像是抽乾了一樣,沒有風雨了,也沒有寒冷了,而且這裡還很亮。飢餓感依然存在,甚至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都站起來!」一個嬌喝之後,一個身穿軍官服名的女將用連鞘的短刀指著坐在地上的人:「年輕的把年長的扶起來,所有人到給你安排的房間裡去。這是大唐海船,所有人都必須守規矩,不守規矩就會影響到其他人的安全。」
  「我。我……」那個年輕人想說什麼,被刀柄一指卻有些不敢出聲。
  「進房間,你的女人沒有事。船上的醫官正在用針。」說罷,將一個盒子將在那年輕人手上:「去給每個人發三粒,吞服之後準備喝粥。養好力氣。下次救人的時候,一起上!」
  這是命令的口氣,一個女校尉在對著一群大男人發號示令。
  她也害怕,也緊張。從來沒有女人敢對男人大吼大叫,更沒有女人給男人下命令。所以她的聲音提高了許多,盡可能讓自己威武一些。
  男人,或者是女人。這個時候,只有受難者,與救人的。
  喝過弱之後,幾個身體還不錯的年輕人在船長室之中標著地圖,分析周邊還有多少村子,有可能那個村子還能去救,那個村子大船是肯定過不去。但應該不會太危險,只是需要糧食等詳細的信息。
  至於這些人往那裡送,船長也沒有注意,這洞庭湖全是水,湖面比原先大了差不多四成。有碼頭也被淹在水裡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當到極限的時候,掉頭回華亭去。
  夜裡,又救了兩個村子的人。沒有人哭,也沒有人抱怨。後面村子裡的人看著男人也在聽那些穿著大唐軍服女人的命令,也一樣跟著在聽話。
  事後,有人問過這些人,為什麼要聽女人的話時。許多人回答道:在他們的眼中看到的不是女人,只看到了大唐的軍服,還有唐軍的徽章。
  因為看到那軍服,看到那軍徽,看到大唐的軍隊之時。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好像那身軍服就可以擋住濤天的洪水一樣。如果真的有一個比喻,那軍服就是家裡供的神像。可以聽到祈禱之聲!
  天亮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之聲從船艙之中傳了出來,讓正在忙碌的人們都停下了手上的活,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傳到了發出聲音的方向來。
  雙手還粘著的血的一名女船士走到甲板上:「男孩,母子平安!」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5:01
第829節 神兵天降 三
  生的希望!
  一個孩子的出生,代表著全新的開始,這是一個很吉利的預兆。有幾個大男人忍不住的抹了幾下眼睛,嘴裡還罵著:他娘的,風真大!
  五百噸的船有多大,十七丈五長,四丈三寬,高有三丈七。
  船最底部,有現下伸出的龍骨,這部分船前部有二尺,到船尾最厚最長達到了五尺左右。海船的設計自然是在防風浪的,這下伸的龍骨,就是為了保持平衡。
  因為大唐的船沒有風帆,僅此一項就比同樣大小,後世的西班牙大帆船重心低了足有一丈多,所以船底倉的配重石塊也少太多了。
  暴風的五百噸海船的第二代設計。
  甲板上後船橋採用的是小兩層半的設計。與甲板平層的只有七尺半高,相當於兩米。這裡是船工的主要活動室,以及一個小型的武器倉庫,以及一門尾炮。第二屋也相當於兩米高,是船長室。
  然後最上面半層,就是船的駕駛室,或者說操控室。
  甲板下也是三層半的設計。負一層是全是一個個的小房間,這裡是船工居住區。每個房間可以住八個人,住的上下鋪的架子床。兩邊的床之間只有三尺的空間,每一邊是四張床。都是固定在牆上的。
  暴風號滿配船員是一百二十八人。
  (西班牙大帆船,同樣噸位的,是三百人。當然,西班牙大帆船需要操帆)
  一層的全部長度按現代計算有五十多米,每個房間實際的寬度就只有二米六至二米七左右。一層所有的房間一共有四十個,只有二十個是配床的,還有十個可以折疊起來的床,以及八個純空的房間,還有兩個是屬於船工的個人物品存放間,裡設計著一個個的小櫃子。
  除些之外,還有一個在船頭方向全空的大開間,相當於四個房間的大小。按後世的計算方式,也就是五十平方米。可以喝酒,也可以喝飯,甚至可以打打麻將。
  甲板負二層,依然還是在水線之上。在船尾的部位開有大倉門,這裡是貨倉。每個倉門都可以封閉的非常嚴,而且還可以用木條卡在門外。就算有風浪也不會因為貨物亂滑影響到船體姿態。
  甲板負三層,在滿倉的情況下,有一半已經在水線之下了。
  這裡船尾是不允許隨便靠近的,這裡有蒸汽機。以及巨大的水箱。還有專門用來裝煤的倉室。其餘的部分還是貨倉。只是船頭的位置有專門放置火藥以及炮彈。還有武器的倉庫。以及,船工所需要的糧食,還有水等。
  最下面的半層,就是裝重的東西。
  罐頭、糧食、水。還有壓倉石。特別是在空船的時候,肯定要抱一些石頭放進來,暴風號幾乎就沒有空駛過,所以除了船上原配的標準長條石之外,最下面只有不到一米高的半層之中,鐵皮罐頭就成了壓倉石了。
  三位船長都坐在船長室中,這裡是不允許人進來的,這裡有著太多的機密資料了。
  「已經差不多快有四百人了,這已經是咱們船上的極限。甲二那些貨倉都坐滿了人。再這樣下去,就算沒事的人也會生病的。我們需要靠港了。」二副開口說道。
  原本,一副應該去休息了,可這會卻是不敢離開。
  「靠港?往那裡靠呀!」一副很無奈的說了一句後,將手上的十幾份電報紙交給了二副。
  那些電報就是與一些州城的聯繫電報。他們那裡已經沒有港口可以用,因為洪水,最大的幾個港口已經封港。周邊小河道的港口就算不被水淹,這樣五百噸的大船也停不過去。
  「眼下,兩條路,一是掉頭回華亭,二是再往前去荊州!」蘇珊瑚一直低頭在地圖上看著,她說的兩個辦法也是最合適的兩個辦法。
  一副又說道:「不行,雨還在下,荊州再漲水怎麼辦。」
  「你去休息,我們掉頭回華亭。」船長拿定了主意。
  「報,又看到一處被困在土丘上的人。」門口的衛兵將觀察塔上的信息傳了回來。
  蘇珊瑚很嚴肅的對一副說道:「立即去睡覺,命令船上開始依次換班,命令巡視的人保護休息室的安靜與安全。」
  接下來還有許多要忙的,一副進入了船長室的後室,這裡只有兩張床。都是四尺的寬床,但也是上下兩層的,船上能節約空間就一定會節約空間的。
  對於三位船長來說,這已經是條例之中最緊的安排了。每個人睡四個時辰,保持精力工作八個時辰,對於她們來說,不敢有一絲的鬆懈,要知道船長的大意很可能會讓船毀人亡的,條例是必須遵守的。
  四個時辰,對於等待救難的人來說,比四天還難忍受。
  可對於身心都已經非常疲憊的人來說,一眨眼就過去了。當一副醒來之時,已經到下午了。蘇珊瑚去睡覺之前竟然一言不發,只是一頭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船似乎停止不動著,一副想問什麼,可蘇珊瑚已經睡著了,連鞋子都沒有脫,也沒有力氣去爬到上面一層的床鋪,這讓一副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有來及從床上拿下來。
  幫著把鞋子脫子,翻過身,然後拿走自己被蘇珊瑚壓在身上的軍服。穿戴整齊是大唐軍人鐵一船的律條,無論什麼時候,軍服都不能亂。
  甲板之上,一副看著眼前的一幕,真正是嚇了一跳。
  用於繫纜的樁子、船錨的鉸盤、還有旗桿上都繫著很粗的麻繩。船兩側,還有後面已經有幾十個木筏,還有竹筏。年老體弱的人被換到了船上,這些木筏或者是竹筏上坐的都是年輕人。
  還有許多人正在綁著新的木筏。
  「水還在漲,離這裡大約三里遠那一處土丘最多一個時辰之後就肯定會被淹沒。所以我們必須過去。」二副站在一副身旁小聲的說著。
  一副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爬到側面看了一眼水位。
  「離最高水線還有七寸!」顯然二副也非常關心這個問題,船上有多少人,現在也根本就沒有辦法統計了,這次救援,船上除了糧食、水、就是藥品。任何一樣東西都不可能扔,煤與蒸汽機用的淨水,根本不在可以放棄的物品清單裡。
  兩位副船長相互看著對方。幾乎是同時,兩人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種堅決。
  大唐軍人條例第一句就是:不抱怨、不期待、不絕望。
  特別是海軍,在茫茫無邊的大海之上,單獨一條船行動的時候,沒有極強的精神力量,就無法面對風雨無常的大海。
  「傳令,再檢查一次纜繩,右舷三十。」
  此時,華亭港。
  風雨依然包圍著整個港口,剛剛完成了一批救災物資的裝運。港口的負責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桌上的一大桶涼茶抱起就灌進了自己的嘴裡。
  一個傳令兵飛也似的衝了進來。
  「海上。殿下的軍徽!」
  「海上?」這位從五品的官員差一點把手中的小木桶給扔了,要知道這個時候風浪有多大,雨有多大,秦王殿下難道從海上過來了嗎?
  拿起望遠鏡從窗戶往外看去。海面上只有一條兩千噸的大船,
  這條船是準備去南洋裝米的,所以肯定不是這一條,再往四周看,卻什麼也沒有。
  傳令兵的話不可能是假的,觀察哨塔上有大型的超遠距離望遠鏡,也不可能看錯了。港口的負責人趕緊拿上雨衣往觀察塔跑了過去。
  海面是有一條船,銀色的,只有大約三丈長。一丈寬,高不過一丈如梭一樣的小船。
  一道道巨浪打去,那船衝破一道道的浪花,向著華亭急速而來。
  「好快!」港口的負責人感慨的說了一句。
  「目測至少比大船快五倍。」負責觀察的哨兵也在一旁回答著。
  轉眼之間,那船已經靠近華亭。港口的負責人大喊著:「速去通知狼將!秦王殿下到。」
  可那船卻沒有絲毫要進港的時候,從港前沒有半點減速就進入了江口。在距離不到五里的遠的地方,才可以更進一步的看清那船的樣子。
  完全不同於大唐任何一種船。
  大唐的海船全部都是後半部分更大,更重一些,將船頭微微壓起。
  這船卻是船頭大,船尾幾乎是空的。
  船上沒有旗幟,只要船上有秦王府的近衛軍的徽章,船最高處,戴著大護目鏡的秦王李元興將自己綁在一根鐵柱上,雙手緊緊的抓著一個圓盤。從望遠鏡上可以看得清楚,秦王李元興一直在咬緊牙關,雙手上青筋暴起。
  速度好快,至少有每個時辰二百里。
  一眨眼的功夫,那船就消失在視線之中,順著長江逆流而上。
  風雨之中的長江,水流湍急。不到半個時辰,李元興就追上從華亭出港逆流而上的船隊。李元興沒減速,他的目標是蘇州城。
  裴喜吃力的走到甲板上,先是用一根繩子把自己綁在柱子上,然後拿出兩隻旗子吃力的揮動著。
  二千三百噸,大唐真正遠洋戰艦上,早就有人發現了這條船。
  負責旗語的士兵足足看了三遍這才看清旗語的內容,衝著內部通話的鐵管大喊著:「那小船上是秦王殿下,旗語是陸軍旗語。意思是大船走前面,小心水流之中的巨大傷害性飄浮物。」
  「回話……」船長還沒有說完,旁邊的二副就說道:「殿下已經超過我們頭船三里遠了。」
  那船長放下望遠鏡:「那應該就是傳聞之中的超速快艇了,純鋼的船身!聽說王霸將軍有可能得到第一條。」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5:02
第830節 神兵天降 四
  快艇進港,蘇州港內櫃爺就在這裡等著李元興。
  「壞了四台!」李元興下船之才幾乎站不穩,裴喜等人連自己走下船都不能。還是席君買帶人扶住了李元興。
  說實話,李元興真的很心痛,這條船可以說是大唐工業的一顆摧殘的明珠。
  沒有一點點現代的原裝物品,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唐製造。
  八台柴油機,硬是讓李元興這一次報廢了四台。不用檢查,李元興也知道。那是全功率動轉、潤滑跟不上抱死了。
  聽到李元興這麼說,櫃爺當下就教訓了一下:「什麼時候了,還為這點東西心痛。」
  李元興從長安將這船吊下飛舟下來到風雨小的沂州,然後從沂州開足馬力花了一天的時間狂奔到了蘇州。這可以說已經是大唐最快的速度了。
  會議之中,李神通以下,淮南道大半的高官都到了。
  「工部的幾個人怕是要等明天了,暈船!」李元興很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之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李神通卻說道:「秦王殿下在,一切沒問題!」
  大地圖上已經將路線標識了出來,需要開挖的沒有預計的那麼多,可以借用原先的運河,還可以借用一些原本就地勢底的地方。
  「這周邊所有的州縣,能調用的人力都已經調足。八十萬人,挖出一條六十五里長,深一丈,寬三丈的水道來。只要開始引水,這水道肯定不足,所以周邊肯定會被淹。我們正在計算的是,再挖深,還是兩邊推土,那個更好。」
  「再挖深一丈,寬兩丈。」李神通也是下了狠心了。
  大唐皇帝李二給他有過親令,只要這次他盡全力抗住了。就允許他告老,澳洲黃金海岸就是他的。上下官員都會有重賞,百姓為救災付出的損失國庫補。
  「那拼一下吧!」李元興也認為更寬,更深肯定更好。
  而且將來也可以作為一條運河使用,而且有二丈深,載重千噸的大船都沒有半點壓力。
  杭州府尹這時站了出來:「殿下,杭州與嘉興二十六個商會聯名捐錢一百六十萬貫,糧一千萬石。」
  「派捐了?」李元興冷著臉反問了一句。
  杭州府尹臉色如常:「殿下,沒有派捐。天災降臨人非無情,這是自願捐的。只是他們也有些許的私心。有兩個小請求下臣已經答應。這也是為我杭州以及周邊八百里百姓造福。」
  杭州府尹拿出一份圖。
  李元興只掃了一眼就明白了。
  他們借這次排洪。請求挖的更深更寬一些。將來他們會在外圍再挖一道,然後修石堤。順便在幾處建上可以停靠五百噸海船的深水港。
  「去告訴他們,要修港就按二千噸的標準去修。這次洪水過後,可以讓這條運河斷流。然後修河、修堤。運河入口的石碑上留名!」
  留名呀!
  古人重名,有許多善人捐錢修橋,不要官府的賞賜,也不要任何免稅,只想在橋頭立一塊石碑,然後寫下某某捐建此橋之類。
  席君買這時靠近櫃爺:「賢皇,醫官說再給一刻鐘,那些工部的官員就能夠清醒過來。」
  「他們醒了,就告訴他們。明晨開工。八十萬勞工,就算是排著隊,不用手拉手,就是人擠人,也能排成兩排。從這條運河這頭排到那頭去,不惜一切的趕工。告訴那些倭人,他們家裡被倭島的大和貴族搶了,信或者是不信,將來自然有個說法。他們這次在挖運河上拼了命,老子就發給他們大唐的牌牌!」
  「得令!」席君買運足力氣回應了一聲。
  武曌卻在旁邊也喊了一句:「誰敢在工地上混工,還想騙爺爺發的身份牌,就砍了腦袋掛起來。」
  李神通這時給旁邊的總督府長史說道:「速去依皇叔與明月公主的意思,制定一條規矩出來,然後讓所有挖河的人知道,些許獎勵不是問題。」
  李元興有些累了,在他們討論細節的時候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秦王李元興就像是主心骨,有秦王在,人心就足,百姓就什麼也不會怕。
  武曌把自己的小披風蓋在李元興的身上,輕輕的握著李元興的手。心中卻是感慨,作一個上位者真的不容易,負責肩負的實在太多了。
  蘇州以南二十里處,一處丘陵地帶,幾位大將軍站在高坡上。
  「想那三國演義之中,八百里連營也不過就是這般氣勢吧。往年,遇到洪水就是我等都要逃命,誰敢站在這裡對抗天災呀。」
  「戰洪水,這心中卻也有一種熱血!」
  「其實熱血也罷,命令也罷。本將最歡喜的卻是過蘇州之時,想當年本將也帶兵路過蘇州城,部隊距離蘇州城繞道三里,蘇州城還是人人關門閉戶。城外連只島都躲開了,他娘的,只當本將是土匪呀。可這一次,同樣是準備繞城三里,可蘇州百姓卻是出城十里相迎,比朔方之戰大榮歸還讓人歡喜呀!」
  眾將都是點了點頭。
  百姓們不再害怕當兵的,這樣的改變足足用了四年時間。
  從洛陽大水,百姓帶著懷疑等待求助。到現在,大軍出現,百姓看到大唐軍服,就如同看到了希望。
  「報,命令下。秦王殿下已入蘇州城,明晨動工。工部匠師會在凌晨之前,將各分段方案送至各營區。秦王府令,各將軍回營,分段負責制。要求只有一個,就是快!賢皇殿下與明月公主殿下提議,淮南道總督府令:倭人願為大唐抗洪拚命者,授予大唐子民身份。其餘詳細獎罰明晨前送至各營區。」
  「得令!」幾位大將軍同時回應後,正準備離開。最年長的那位說道:「明天開始大幹了,今晚上開伙加餐,給倭人也來一餐好的。」
  「有理!」幾個大將軍都作了回應後,快步離開。
  各營都是以軍隊為主力,全部軍事化管理。糧食不差,這裡本就是大唐的大產量區,而且還有來自南洋的米,可以精糧放開了吃。
  一口口的大鍋擺開,準備開始作飯。
  倭人依然是單獨的營區,他們也一樣準備開始作飯,大鍋搬出來。正準備從庫裡把作飯的用的食材搬出來的時候,幾乎是同時,每一營都有兩個穿著大唐軍服的人入營。
  這些人,一人只是唐軍的後勤兵,也就是以前的輔兵中的伙夫。另一人則是懂倭語的,原本就是調派過來幫助管理這些倭人的。
  大唐軍人可以認得軍服的區別,倭人卻認不出來,只是知道,有這樣衣服的人都是大人物,必須聽話。
  「清空食材倉庫,所有的都扔到外面去。」懂倭語的人在下令。
  倭人不敢反抗,趕緊組織人手去搬空倉庫,可一想到他們吃的東西會被雨水淋著,泡著,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誰想到,那位繼續說道:「將餅糧拿去餵馬,將肉全部倒進河裡。你們有新糧。」
  一隊大車在泥濘的道路上靠近這裡,一聽說有新糧食,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卻讓人心中有一種希望升起,當下就有三個百人隊奔出去幫著推車了。
  還有一個百人隊快速的架起了一個有雨棚的通道。
  一袋又一袋的大米,全是雪白的精米。一扇又一扇的豬肉,一車又一車的精菜,還有那些他們不認識的東西。一個個灰色的小球,似乎是能吃的。
  就是那句話,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
  倭人來大唐已經不是頭一天了,就算是他們吃的伙食比在倭島的時候好太多,可也知道和唐人比起來,也差太多。那灰色的小球,似乎叫土豆,那是唐人很貴重的一種食物,至少奴隸這種級別是不能吃的。
  能吃到土豆,那代表著他們比奴隸身份高了。
  大鍋,在唐軍廚師的指揮下,大包的香料倒進去,整包的雪鹽往裡倒,亂刀砍成小塊的豬肉、根本來不及細細的切碎,亂刀砍的。
  豬肉燒土豆,豬肉白菜燉粉條。大唐軍隊最出名的上等名菜,與平民名菜。
  排隊領飯,大半碗的白米飯。然後一大勺豬肉白菜鄴粉條,然後一小久豬肉燒土豆。
  就說這豬肉燒土豆,作法是倭人想也想不到的,先是倒油,然後整包的雪糖倒進去。油熱之後再往裡扔一大把紅色的東西,然後姜、蔥段。最後才是把肉放進去,小火燉了足足半個時辰,整包的雪鹽後,又倒入一種黑色的液體,然後才是土豆。
  紅燒肉,大唐獨有!秦王府出品!
  許多倭人捧著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這看起來,聞起來,比他們所知道大唐工人吃得還好。
  土豆,有肉的土豆才是真正的美味。
  這小小的灰色小球,竟然如此美味,怪不得是大唐珍貴的食物。
  肉更不用說了,倭人有幾個在倭島吃過肉的。
  別說是普通倭人,就是倭人貴族也沒有幾個像這樣大碗吃肉的,普通的,最低賤的倭人捧著肉碗,許多人是流著眼淚在吃飯的。
  蘇州這邊是準備大幹了,晚飯一餐上等好飯,就是在給明天存力氣。
  可洞庭湖那裡,蘇珊瑚卻真正遇到了麻煩。
  船已經開不動了,船的四周光是纜繩掛的木排就是十幾畝地那麼大的面積。船的動力已經不足以帶動這些木排,而嚴重的是,船的吃水深度已經超過最高上限三寸了。
syhsieh 發表於 2014-6-6 15:08
第831節 神兵天降 五
  洞庭洞的百姓沒有幾個不會水的,也沒有幾個不會玩船的。
  當他們注意到這些穿著大唐軍服的女子在不斷的注意到船舷之時,許多百姓也去查看著。
  原本以為是船破了,船裡在漏水。
  可真正懂船的人,無論是大船還是小船,至少在道理上是一樣的。看著那船身上明顯的有留下刻度,特別是刺目的紅『色』部分已經降到水線之下的時候,他們懂。
  這船的吃水已經到極限了。
  當一個老者步履蹣跚的移動著船邊,吃力的往船舷上爬著的時候,許多老人都動了,都開始自己下船,往木排上轉移。
  「不用下船,這船撐得住!」蘇珊瑚大喊著。
  其中一個老人笑了:「女娃娃,你是大唐的軍校沒錯,這船上你官最大沒錯。老頭子十二歲就下水捕魚,別看這船大,老頭子也懂船。這會風雨小些,要是有大雨,風再大些怕是這船就撐不住了。」
  「能,能撐住!」蘇珊瑚也完全是嘴硬了。
  海軍條例上嚴格的規定,水線就是死標準,絕對不能超過水線。因為李元興的船還沒有往遠海去的,眼下只有南洋水線、東海的夏天與冬天海水,還有淡水水線四個標準。
  現在已經是超標了。
  對於五百噸載重的船來說,超過三寸當真已經非常危險了。
  蘇珊瑚勸也沒有用,還是有幾十個老人下了船。可幾十個老人能有多重,這船上已經擠了上千人,再加上纜繩的拉力,木排可是比船低太多了,五百噸載重的船,幾十個老人的重量對於減輕水線壓力根本不起作用。
  天又黑了,百姓們的心中也多了幾分緊張。
  「開燈吧,我想應該會有人來找我們!」二副對蘇珊瑚說道。
  「連續電報,我們……」蘇珊瑚咬了咬牙,大聲說道:「求救!」
  求救,還會有船來嗎?許多百姓都不知道誰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可蘇珊瑚卻是信心十足,她相信大唐海軍,無所不能!
  求救,怎麼可能不管用,這不是呼喊,這是可以傳遞八百里的電報。
  第一批救援船隊已經散開了,有許多都在更上游的位置,蘇珊瑚正是這一批的船隻。
  第二批,原先停在華亭港,大唐最初的第一巨艦,三千噸載重大唐太上皇親筆提字的「天德號」正帶著四十條大大小小的艦隊逆流而上。
  「報,收到求救信號。丹東海軍屬下,濟州暴風號被困,求助百姓四千多人,船已經低於吃水線五寸。現在洞庭洞中,具體位置無法確定。」
  「傳令,白鯊號為旗艦,本艦離隊赴洞庭湖!」船長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下令。
  他很清楚,能一次『性』裝下四千人的,就只有他這條船了,其餘的船依然要分散救人的,所以派出八條五百噸海船會影響到去上游救人。白鯊號雖然是一千八噸戰艦,可就因為是戰艦,船上太多的空間是戰艦的配置。
  救人,運貨都可以。
  可戰艦的要緊部位那怕是救人,也不允許人隨便靠近的,有太多大唐的機密了。
  洞庭洞上,只有等待,沒有絕望。
  因為那位女船長說了,華亭海軍屬下天德號會過來,沒有多餘的解釋。
  一道光柱『射』向天空,在黑暗的雨夜之中標注出暴風的位置。
  一條大船,載重三千噸的超級大船。長度五十八丈七、寬度十二丈、全船高度達到了十二丈,水面之上也有七丈高。船高最低處,就是前甲板,也有接近九丈的高度。
  逆流入長江,為了護著後面的船天德號只開了半速。
  天德號是大唐唯一的一條,擁有十六台蒸汽機的超級大船。這樣的設計已經過時,新的船縱然有超過天德號的載重,也不會有十六台蒸汽機了,因為蒸汽機的功率也在提高,設計方案也在進步著。
  十七節的速度,乘風破浪而來。
  一聲長長的汽笛聲響聲,船依然還看不到影,可聲音卻在黑夜之中傳了過來。
  「鳴笛!」暴風號的汽笛也在黑夜之中響聲。
  天德號減速,緩緩的靠了過來,在距離還有三里遠的時候,天德號打開了船上的『射』燈,這條船太多,甚至可以說是多餘的蒸汽機了,可以全船供電。幾盞燈,還影響不了整條船的總動力。
  蘇珊瑚大步走向船頭,向著天德號行了一個大唐的軍禮。
  天德號上,站在船長室中的天德號船長也回應了一個軍禮,不在乎對方是否可以看到,在意的卻是自己這份心意。
  縱然是洞庭洞上和船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船工,也想像不到世間竟然有這麼大的巨艦。
  兩位船長都沒有離船,這是大唐海軍的規矩,除了船靠港,否則正船長絕對不離船。在海上,船在人在,船亡人亡。兩船的大小有巨大的差別,都是在站甲板上,天德號船長大聲的喊著:「你的船,怎麼樣。」
  「我只有兩箱煤了,而且船上的食物幾乎全部消耗光。船身有輕微的損傷,但不影響行船。我已經申請回港,給我的指示是,直接回華亭。」
  天德號船長點了點頭,這裡幾乎有四千人,一條五百噸位的船上能帶的糧食,煤都是有限的。四千人吃了兩三天,能留有兩箱煤也不容易了。
  一隻大木箱先從天德號上送下來,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先搬到船長室。
  然後才是煤、乾淨的水、足夠這一船人吃三天的糧食。
  解開所有的木筏,暴風號掉轉船頭帶著四百多老弱先一步回華亭去了。天德號不是戰艦,當時在設計的時候,就是按後世豪華游輪設計的。原本就是給皇家用的,可李淵出了一次海,就再沒有坐過,其餘的皇家子弟滿腦子都是海外封地。
  可誰也不敢開著這條船去封地。
  就算有膽量產開,也有有那個資格用。
  李二有自己的專用飛舟,那東西比船快多了,而且也穩當。
  原本武曌打算將這條船改造成一條遊艇,豪華的遊艇。可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這場大雨就來了,正好把拆掉了豪華臥室,還有會客廳的天德號用於救災了。
  四千人上船,只是順著梯子排著隊爬上船。船上再分配住的地方,船長則在自己的船長室裡聯繫著各州,看把這些人先安置在那裡。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處真正可以算得上安心的災民安置點。
  雨依然在下著,根本就不知道,那裡有可能會被淹沒。幾個州計劃設置的安置點,都是山上,可海船卻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如何轉運依然還是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
  小睡一會的李元興已經醒了。
  面前的桌上足足堆著一尺厚的電報記錄,李元興沒有叫手下人去過度的整理,只是按時間順序排起來就是了。自己看過的,再作整理也不晚。
  沒有叫手下人去作,李元興就是怕漏掉了點什麼。
  『揉』了『揉』眼睛,李元興將手上的那幾張放下,對櫃爺說道:「爺爺,有什麼想批評的嗎?」
  「批評?」櫃爺反問了一句。
  「比如,沒有系統『性』,沒有足夠的組織能力。各方配合根本就只能說勉強,而且後勤保障方面,僅僅只有食物,卻不知道救災需要的更多。再接下來,這已經十多天了,還沒有一個真正可靠的,讓人放心的災民安置點。」
  李元興的話櫃爺不認同。
  「標準是人制定的,也是由人在執行。首先這件事情上,就沒有一個標準。這樣的大災之前的史料上也沒有過救災的記載。要知道之前的救災,分有三步。」
  李元興明白櫃爺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別拿現代的標準用在古代。
  櫃爺繼續說道:「之前的救災,第一步以村為單位活的拉出來,死的堆起來。第二步,官方富戶發些糧食,開個什麼粥棚之類的。第三步,皇家減免些賦稅。」
  「那歷史記載之中,也有地震,洪水救災之類的?」
  「那是給臉上貼金的,我已經問過地方官員,還有史吏了。他們知道的,肯定比你在書看得多。」
  李元興還是有些失望的。
  櫃爺坐在李元興的身旁,這才是真正的勸說。
  「想一想你在洛陽的時候,有多少人不理解,就是你部下的兵也未必理解你。只是按你的命令在行動,卻沒有自主意識,也沒有足夠的熱情與信念。」
  「沒錯,就是這樣的,百姓還感覺到害怕。」
  櫃爺又說道:「看看現在,至少百姓看到大唐的軍服,已經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一口不可能吃個胖子,所以飯要一口一口的吃,相信不出三十年。大唐在面對天災的時候,就會有一套真正成熟的體系。」
  「可能就是我太急了。」
  「是太急了,依現在的水土保持與植被狀態,比以後好太多了。僅一個洞庭洞,雖然淹了幾萬人的村子,可卻讓長江水硬是沒有流出河道。再加上其他的幾個湖,特別是鄱陽湖,眼下淹的就只有湖區的村子。」
  「珍珠場都保住了,其餘的就更不會有大問題了。」
  櫃爺拿著煙袋給自己點上一支,靠近李元興小聲說道:「後世,有許多河道都干了,許多小湖都消失了,你想挖一條運河,把長江水引到杭州彎來,都是作夢的。更何況,後世不等水流到這邊,在前面就已經決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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