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其實我也想
咔嗒咔嗒的聲音在餐廳的一角回蕩，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擺弄著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鍵盤的敲擊聲正是出自他們之手。
「小寒，快，快……」
雷寒滿頭大汗，他的手都快抽筋了，可是屏幕中的遊戲人物卻依舊跟不上隊友的動作，在這一刻他成了隊友的拖累。
「唉，輸了。」
聽到好友的嘆息，雷寒臉色黯然，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因為他的緣故，兩人的隊伍在競技場前前後後輸了不下百次。也就是李岳這個好友，換成其他人早把拖後腿的雷寒給一腳踢開。
自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大哥在一把突如其來的大火中逝去後，李岳是雷寒在這三年中唯一交到的朋友，倒不是說雷寒沒與其他人交流過，而是這些接近他的人大多都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那些人一開始就各懷心機，敏感的雷寒與他們保持距離並不奇怪。
交朋友就要交真心的朋友，那些狐朋狗友根本就靠不住，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
在大哥逝去後，孤身一人體會過人情冷暖的雷寒對陌生人總是帶有幾分懷疑，想要得到他的承認被他接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雷寒在暗自傷神的時候，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李岳的聲音傳入他耳中：「不就是輸了一把麼，有什麼好沮喪的？」
只輸了一把？
是輸了上百次好不好？
雖然只是遊戲，但沒人喜歡輸。以李岳的實力只要組個與他水平差不多的對手，根本不會打成現在這個樣子。
全都怪我啊。
雷寒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的手速實在太慢了，很多時候就算看到對方的破綻也抓不住。
手速也叫APM值，即每分鐘操作的次數，它統計的操作包括了鼠標每次的左擊，右擊以及每次的鍵盤敲擊。
李岳的手速絕對超過了200，作為他的隊友雷寒的手速卻只在80到100徘徊，這樣的手速低於玩家的平均水準，用手殘二字來形容沒有分毫夸張。
「小寒，我們繼續。」
連輸了好幾把，李岳一點沮喪都看不到，依舊興致不減。他的催促讓雷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仿佛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沒心沒肺，活著不累，說的就是李岳這樣的人吧。
「不玩了。」雷寒搖頭拒絕，「明天還有事，今天要早點回去。」
李岳聞言拍了拍額頭，說道：「對哦，明天就是清明節，該去看你哥了。那好，今天就不玩了，我們回去吧。」
自從與雷寒成為朋友以來，每年的清明兩人都會一起去拜祭雷寒大哥。
就在兩人收拾東西要走的當口，一個陌生人出現了。
「兩位，請等等。」這人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著什麼東西，雷寒見狀警惕之心大起，李岳則笑嘻嘻的看著對方，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我是曙光戰隊的魏雲，希望能與這位小兄弟談談。」
說完，魏雲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雷寒與李岳，他所說的這位小兄弟指的不是雷寒，而是李岳。
雷寒接過魏雲的名片後仔細看了起來，李岳則順手的將其放在了口袋裡，以很隨意的口氣問道：「你想與我談什麼？」
將雷寒的懷疑和李岳的漫不經心盡收眼底，魏雲不禁為自己感到悲哀，自己堂堂曙光戰隊的隊長，放在競技圈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怎麼到了這兩位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呢？
一個以謹防騙子的懷疑目光打量自己，一個則把自己當成了路人甲，我找誰說理去？
不過一想到這裡是國內，對遊戲存有偏見，將玩遊戲視為不務正業，從未正視過遊戲圈的國內，魏雲又釋然了。
聽到李岳的話後，魏雲回答道：「不知道這位小兄弟有沒有興趣成為職業選手？」
李岳眨巴眨巴，似乎沒弄明白情形。這個時候雷寒已經在電腦上搜索了一番，他看著魏雲的臉仔細比對了一番，對自己的好友說道：「曙光，英吉利遊戲競技聯盟位於中游的戰隊，現在正為成為建立曙光俱樂部籌資。他們的隊長叫魏雲，也就是站在我們身邊的這位。」
「什麼？」
這話李岳不是用驚嘆的語氣說出來的，而是用一種不了解情況的天然呆口氣，把一旁期待著眼前的少年吃驚的魏雲給噎了個夠嗆。
相處兩三年雷寒早就對李岳的沒心沒肺達到免疫狀態，對李岳的反應雷寒一點也不吃驚，只聽他繼續說道：「他想讓你成為職業選手。」
「原來是這樣，直說就好了嘛，怎麼把事情整得那麼復雜？」
事情復雜嗎？
不復雜吧！
還有，你這種表情是什麼意思？
面對李岳責怪的目光，魏雲無語了。要不是對方實在是個人才，魏雲早就拂袖而去。他在這家餐廳吃飯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李岳和雷寒在玩遊戲，出於一個職業選手的習慣，不免留心了幾分。
這一留心可就有了大發現了。
魏雲發現李岳的手速之快，已經很接近職業選手的水準，而且他還看得出來，這是李岳壓抑後的結果。要不是為了照顧雷寒，讓雷寒不至於完全跟不上節奏，李岳的手速還能提升。
當即魏雲就斷定，李岳是一個職業選手的胚子，只要經過一番正規訓練就能上場比賽，如果李岳夠刻苦，未來的成就絕不會遜色於自己。
天賦是一個方面，更讓魏雲動心的是李岳的鬥志，這個少年連輸了好幾十場，連一點沮喪都看不到，如此穩定的心態完全不輸給那些成名已久身經百戰的老將。
在魏雲眼中，李岳這個少年是一塊上好的璞玉，只要細心雕琢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他心中有個聲音在大喊，這樣的好苗子不能讓他埋沒在國內的大環境中。
忍住心中的鬱悶，魏雲對李岳問道：「小兄弟，你覺得怎麼樣？」
「成為職業選手，我倒是想，但我老爸是不會同意的。」李岳撓了撓頭，一臉苦惱，「而且我走了，小寒這家伙怎麼辦？」
「如果方便的話我會親自與你父母談，相信我，我有把握。」
魏雲當然有把握，以李岳的能力得到曙光戰隊高層的承認根本不是問題，只要隊內高層決定簽下李岳，為了讓李岳成為曙光的本土選手，自然會幫他轉入英吉利國籍，就如魏雲自己那般。對當今國人的心態魏雲把握得很好，移民英吉利的誘惑絕對能讓李岳的家長點頭。
「至於你這個朋友，我只能說抱歉。」
雷寒這個少年魏雲也有觀察，在雷寒身上魏雲沒有發現什麼亮點，雷寒的手速實在太慢，做個普通玩家還可以，進軍職業圈就別想了。
「這樣啊，那還是算……」
李岳正要拒絕，雷寒卻拉住了他：「你帶著他去你家，讓他跟你老爸老媽談。我這裡你別操心了，柴申大哥是不會同意我成為職業選手的。」
柴申，雷寒那位逝去大哥的朋友，也是在雷寒大哥的諸多朋友中唯一一位真正關心他的人。在雷寒茫然無助的時候，正是他的幫助讓雷寒走出了失去親人的陰影，也是柴申的極力爭取才讓雷寒獲得一筆不菲的補償款，從而可以不用操心吃穿的生活下去。
「柴申大哥……」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李岳腦中很自然的浮現出了一張經常在電視和報紙上出現的面容，那個被稱為財神的男人每次李岳在他身邊都感覺很不自在。撓了撓頭，李岳點頭說道，「你說得也對。」
柴申！
魏雲動容了，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財神嗎？應該沒那麼巧才對，多半是同名同姓。
曙光戰隊這次讓魏雲到蓉市來，就是因為戰隊高層接到了柴申發出的邀請，為了表示重視，戰隊甚至不顧競技聯盟還有比賽要打，將身為隊長的魏雲給派回了國內。
「可是……」
李岳遲疑著還要說些什麼，雷寒又一次打斷了他。
「沒什麼可是，你就別擔心我了，我這麼大個人還不會照顧自己？再說了，有電話，有互聯網，你還怕聯系不上我？」說著，雷寒以狐疑的目光看著李岳，「我說，你這個脫線的家伙該不會是怯場了吧？」
李岳嘁了一聲，為自己被雷寒小瞧而憤然：「我會怕？那個……魏什麼是吧，我們走。」
不是魏什麼，是魏雲！
站在一旁的某隊長淚流滿面，自己這次看上的少年似乎很不靠譜。
好歹我也是你未來的隊長，你就不能把我的名字記下來嗎？
看著李岳和魏雲離去，雷寒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黯然。
將網頁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握著鼠標的手無意識的點擊著，一個小時之後雷寒才收拾東西離開。
「也許不會再看見，離別時微黃色的天，有些人注定不會再見……」
跨出餐廳大門的時候，雷寒的手機響了起來，那是李岳給他打來的電話。
「哈哈哈，小寒，我老爸答應了……」
那位曙光隊長的效率可真高啊。
雷寒靜靜的聽著，熟悉李岳的他聽出了這位好友語氣中的興奮，看來對成為職業選手李岳並不是表面上顯露的那般不在意。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聽著好友絮絮叨叨的話語，雷寒心裡有了幾許惆悵。
成為職業選手嗎？
其實……我也想啊。
第二章 這顆心必須是熱的
盤山公墓是雷寒每年至少要來一次的地方，因為這裡埋著他逝去的大哥。
說是埋也不對，其實這裡有的只是一座空墓，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來得是那樣猛烈，火焰無情的吞沒了一切，雷寒連自己大哥的遺體都沒找到。
「大哥，我又來看你了，這一次李岳沒有來。不是我不讓他來，是因為他被英吉利的曙光戰隊看中，要培養他成為職業選手。嘿嘿，你想不到吧，玩遊戲玩得好也能出國……」
坐在墓前的雷寒就那麼說著，一個人自言自語，將自己這一年的經歷慢慢說給自己那個已經不在了的親人。可惜的是，與前兩年一樣，沒一會兒雷寒就無話可說，他的生活實在太單調，學校與家的兩點一線讓他的每一天過得都像電腦上的復制粘貼。
上學，回家，再上學，再回家……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讓人麻木，也讓人厭惡。很多時候雷寒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需要做出一些改變。
改變這單調枯燥的生活，讓自己的人生不在一條固定的軌道上行駛，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多彩，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充實，讓自己活得更開心。
雷寒有過這樣的沖動，但是怎麼去改變，如何去改變，他迷茫了。
「大哥，你知道嗎，當聽到李岳能成為職業選手的時候，我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其實我真的好羨慕他，他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也有能力做自己喜歡的事，而我呢？」
「我也喜歡遊戲，如果不是喜歡遊戲，我那麼爛的技術也不會天天陪著李岳玩。其實我知道陪李岳玩只是我為自己找的一個藉口，是我自己愛玩，是我自己想玩才對。可為什麼我就沒有李岳那樣的天賦，做個職業選手，我也想啊。」雷寒說著眼中露出幾許哀傷，「大哥，我是真的想。」
望著墓碑上那張與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臉，雷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就這樣沉默著，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有人前來。
「小寒，你怎麼了？李岳今天沒來陪你？」
熟悉的聲音傳入雷寒耳中，他扭頭看去，柴申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柴申是雷寒大哥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在雷寒大哥去世後關心他幫助他的人，在雷寒心中柴申的分量與自己的大哥一樣重。
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悲傷，雷寒說道：「有個叫魏雲的人邀請李岳加入曙光戰隊，李岳要出遠門，他父親正帶著他為這事忙。」
英吉利的曙光戰隊。
柴申對曙光戰隊有印象，他現在正聯系曙光戰隊，因為他有意介入職業競技的圈子，正籌備資金想要升格成俱樂部的曙光是柴申選中的切入點。
以前只聽雷寒說李岳遊戲打得不錯，沒想到那小子這麼有天賦，居然獲得了魏雲的看中。在曙光這家英吉利的戰隊中有兩名出自國內的選手是件非常不錯的事，這樣對我了解國外遊戲競技圈的狀況有很大幫助。
腦中念頭一閃而過，柴申勸慰雷寒道：「曙光戰隊是個不錯的地方，李岳只要夠努力，在那裡會有一個好前程的。作為他的朋友，你應該祝福他。」
「是啊，我的確該祝福他。」雷寒嘆息著，驀然，他的聲音提高了不少，「我好痛恨自己，該為朋友高興的時候我卻在想為什麼我不能成為職業選手。柴申大哥，我是不是很自私？」
雷寒想要成為職業選手！
柴申吃了一驚，他未曾料到雷寒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小子受他那不靠譜的老哥荼毒很深吶。
柴申忍不住對自己那位過世的好友吐了一句槽，一想到那家伙不正經的樣子，他就頭疼。那個不靠譜的家伙在掛掉之前還坑了他一把，將他經營的一個戰網搞得烏七八糟，還未等自己殺過去找他算賬，那家伙就在一場大火掛掉了。
這事一直是柴申心中的遺憾，他時常在想，在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發生前，自己打的那通電話不是聲討那個家伙，而是將對方約出來再當面痛罵他，也許那個不靠譜的家伙就能躲過那場劫難。
世上什麼藥都有賣，就是沒有後悔藥賣，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再怎麼去懊惱也無法改變。
「小寒，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想成為職業選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以為會打遊戲，拼命練好技術就行了？」柴申苦笑著搖頭，雷寒終歸是年輕啊，哪懂得事情的復雜，「網癮，電子海一洛一因，聽到這詞你還不明白在某些人心中遊戲就如洪水猛獸，是他們要抗拒，要摧毀的東西。社會的大環境不允許，你技術再好又有什麼用？」
雷寒沉默著，將話說出口前他就已經想到柴申會反對。
見雷寒沒有反應，柴申知道對方並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他繼續勸說道：「如果你還意識不到事情的艱難性，想想你遇到的魏雲，再想想李岳，要是大環境允許，他們為什麼要遠渡重洋去英吉利？你別看國外的職業聯盟很火就以為在國內也能行，南橘北枳的典故你應該知道，淮南的橘移植到淮北結出的是苦澀的枳。環境不允許，職業選手這條路沒有光亮的未來。」
柴申沒有去說雷寒自身的原因，在他看來技術可以練，意識可以培養，只要下得苦功總能達到職業水準。但是大環境呢？難道是你一兩個人可以改變的嗎？別說雷寒，就算是自己，也不過是將目光放在國外罷了，根本沒想在國內發展競技遊戲。
「難道就應為別人的不認同而放棄？我不甘心！」雷寒霍的抬頭與柴申對視，目光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堅毅，「為什麼要因為別人不喜歡就放棄，為什麼不嘗試著改變他們的想法？」
「柴申大哥，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我也清楚這件事有多難。但人的想法是可以改變的，環境也是人創造出來的，我相信只要肯努力，總會有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喜歡遊戲的人不只我一個，被人說成是遊戲迷的也不只是我。是的，我們的聲音是很微弱，難道就因為聲音微弱而不吶喊，就因為力量弱小而不抗爭？沒有條件難道我們不會創造條件？沒有適合職業選手生存的土壤，為什麼不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說著，雷奧深深的吸了口氣：「同樣是娛樂，唱歌跳舞能得到別人的認可，演戲可以成為明星，為什麼遊戲就不能有自己的一片土壤？現在的歌星影星以前不也被人稱為戲子，被人瞧不起，被人看做沒出息嗎？他們能扭轉別人對他們的評價，他們能得到社會的承認，為什麼我們就不行？」
柴申沒想到雷寒會這麼激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同樣是人，同樣有手有腳，別人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什麼都可以冷……」雷寒指著自己的胸口，喊道，「這顆心必須是熱的。」
這小子是認真的！
看著那種酷似好友的面龐，柴申長長的嘆了口氣，在他的記憶中雷寒如此激動還是第一次出現。
「能說出這番話來，你有這個念頭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說出了憋在心中好久話後，雷寒的情緒平靜了下來，聽到柴申這麼問，他點點頭，平靜的回道：「以前只是偶爾想一想，昨天看到李岳被邀請加入曙光戰隊後這個念頭突然就變得強烈起來。」
「好吧，就算你能說服我，想要擁有職業選手的水準也不是那麼容易，你得向我證明你不是一時的沖動，而是能持之以恆的堅持下去。我會找一份職業選手的訓練資料，希望你能完成上面的訓練。」
柴申沒有試圖阻止雷寒，像雷寒這樣的少年，你越不允許他做的事他越要去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可不是什麼好事。先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再讓他意識到事情的難度，讓他知難而退，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論到處理事情的手段，雷寒哪能與柴申比，一個未接觸過社會的毛頭小子哪是長袖善舞的財神的對手？正為柴申答應自己而高興的雷寒根本就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何等嚴酷的事實。
然而柴申卻忽略了一點，有著一腔熱血的少年固然沖動，固然缺乏耐性，可是他們為了心中的夢想，往往能憑著那份沖動，那份執著，創造出讓人瞠目的奇跡來。
人要有夢想才能堅持，只有堅持才能化不可能為可能，只有堅持才能將夢想變成現實。
人貴持之以恆！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日與月的交替間，天色黑了下來。
掃墓的人已經離去，夜幕籠罩下的盤山公墓死寂得怕人，就在這死寂中，一個身影突兀的現身其中。他蹲下身子打量著墓碑上的照片，嘴裡說出的話卻與當前的環境極不相符：「嘖嘖，這誰弄的，技術根本不過關嘛。」
漆黑的夜，死寂的墓地，一個神經兮兮的家伙，詭異的感覺。
對墓碑上的照片表示了不滿後，這人站起來打著呵欠伸了個懶腰，一副困倦的模樣。
「小寒子好深的執念，我應該幫他一把才對。」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6-4-2 22: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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