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747
longson 發表於 2014-10-7 10:14
第788章 非殺不可

那明黃飛劍并非金鐵造就,而是一柄木劍,劍風之中帶著梨香。

此劍并不銳利,偷襲之人也不過是萬古第四劫的仙王,但森羅卻目光微凝,并未小覷來人。

沒有硬接此劍劍芒,而是身形一晃,消失于原地,出現在祭鐘臺另一邊,避開了此劍。

祭鐘臺下的守衛一見馳援仙王的容貌,則紛紛面色大變,驚恐莫名,沒有半分喜悅之情。

更有一名嚇破膽的命仙守衛,指著長空之上的馳援仙王,結舌道,

“瘟...‘瘟王’呂瘟!他怎么出關了!啊——”

那人才剛剛提到‘呂瘟’二字,下一刻便露出痛苦之色,慘叫一聲,雙手死死掐住脖子,口吐白沫,軟倒在地。

但聽滋滋的聲音,其身體竟毫無征兆地化膿腐爛,只瞬息間,便已化作一地黃綠冒泡的膿血隕落。

“嘿嘿,老夫的名諱,也是你這小輩可以提及的么。”

長空之上,一名身著貂裘皮帽的肥胖老者,不屑一哼,將明黃飛劍招入手中,降落于地,大步朝祭鐘臺另一邊的森羅走去。

因為太過肥胖,他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好似一個不倒翁般,滑稽可笑。

微微瞇起的笑眼,看似和藹,熟知他個性的人卻覺得這笑容過于陰沉。

“呂瘟,三息之內,你若離去,本座不究你罪責。”

森羅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漠,眼中的忌憚之色卻毫不掩飾。

呂瘟仍是笑瞇瞇的模樣,似并未將森羅的話放入心中,卻收起了明黃木劍,轉而自袖中取出一個黑色泥塊狀的寶物,向天一祭。

此寶一經騰空。立刻化作黑煙毒瘴降下,蔓延至方圓十里。

十里,看似范圍不廣,但十里之內的草木卻在一瞬間枯萎起來。而那些守衛則一個個慘叫一聲。口吐白沫,倒地不醒。肉身一點點化膿腐爛著...

森羅倒是不躲不避,只散出氣勢,那黑煙便無法逼近至他三丈之內了。

“這是...瘟術!”

第九星辰中,寧凡目光一變。認出了呂瘟施展的種種神通。

修士幾乎不會生病,但修界之中,卻有一類秘術可令修士患病而亡,名為瘟術。

瘟術極難修成,修煉瘟術者,若不成功,則會被瘟術反噬而亡。

百萬人之中。往往只有一人有幸修成此術。

此術一旦修成,殺傷力自是十分恐怖,害人殺人之時更是防不勝防。

小妖女一見呂瘟現身,眼中不自禁流露出幾分厭煩。

這呂瘟是神虛閣修士。但在神虛之中聲名狼藉,冷血嗜殺,神虛弟子往往避之如蛇蝎,小妖女自也不例外的。

見呂瘟不乖乖離去,森羅眉頭一皺,卻也懶得和他廢話,張口一吞,便將漫天黑煙輕描淡寫地吞了個干凈。

猛然抬手一指,身后立刻出現一道黑陽;黑陽崩潰,化作漫天黑色火鴉;火鴉變化,化作一道黑炎巨指,有遮天之巨,毫不留情地朝呂瘟一指按下!

霎時間,呂瘟神情大變,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口中喋喋不休地抱怨著,

“黒曜指!為何從無人告訴老夫,森羅老魔竟連暗族秘術都懂!”

此言剛落,目光可及的天地,以俱都陷入森羅一式指芒的攻擊之內,天崩地裂。

黑炎在大地之上肆無忌憚地蔓延,撕裂著大地,此片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唯有祭鐘臺周遭升起了一陣陣古老鐘聲,令得黑炎根本無法逼近祭鐘臺附近。

呂瘟陷落在黑炎攻擊之內,慘叫連連,心中震撼得無以復加。

這黒曜指乃是暗族秘術,不但威力無窮,更可憑黑暗力量污人修為,毀人道行。

他的周身護著七重青光,在黑炎之內苦苦支撐,青光之上早已碎出無數裂痕。

黑炎攻破青光,侵入他的體內,只過去半息,便令得他的傷勢不斷加重,修為也開始瘋狂跌落!

原本接近萬古第四劫頂峰的修為,此刻急遽跌落至萬古第四劫的邊緣,并繼續跌落至萬古第三劫境界!

這也是森羅懶得殺他,否則憑森羅黑曜一指,完全足以瞬殺呂瘟!

“滾!”

一道袖風狠狠掃來,是森羅所發出,猶如驚龍橫掃長空,重重轟擊在呂瘟胸口。雅文言情首發

呂瘟好似化作一個倒飛的流星,被一舉轟出了黑炎攻擊之外。

驚駭之極的呂瘟于長空之上連退,好不容易才穩住退勢,驟然落地,已是重傷跪地,咳血不止,氣息萎靡之極。

此刻的呂瘟哪里還有之前半點桀驁模樣,只是不甘心得站起身,朝黑炎中的森羅方向一望,眼中帶著深深的敬畏與不解,一咬牙,轉身遁逃而去。

他敬畏的,是森羅的強大,遠超其想象。

他不解的,是森羅一貫冷血,竟會大發慈悲,放他一馬,不取他性命。

之前陷落在黒曜指指芒之中,呂瘟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如此臨近,只要森羅愿,他必死...

“古怪,古怪!這森羅老魔一向冷血無情,為何竟會饒我不死?”

“晦氣,晦氣!老夫明明占了一卦,算得此地有一人,是老夫命中貴人,可助老夫圓得成帝之夢,想不到這卦竟算錯了!此地分明只有森羅一人,而森羅分明面露死相,已必死無疑!此地哪有人會是老夫命中貴人!此卦誤我太甚!雖說森羅老魔未殺我,老夫一身修為卻跌落至萬古第三劫,去他娘的卦卜!”

呂瘟一嘆,哭喪著臉,遁離而去。

天界之大,廣闊無比,呂瘟僅是神虛閣諸強者中距離祭鐘臺最近的一人而已。

極遠處,仍有許多老怪感受到森羅的到來,馬不停蹄地朝著祭鐘臺馳援而來。

黑炎漸漸散去。大地露出千瘡百孔的模樣,一片廢墟,唯有祭鐘臺受到玄妙鐘聲地庇護,毫發無損。

森羅腳踏廢墟。負手立于祭鐘臺下。望著九層圜丘上的金色巨鐘,冷冷自語道。

“千雨,當年你入昆山遺跡落難,是呂瘟偶然經過救你一命,他猶不自知。他當年救你一次。今日我助他一次,兩不相欠!”

森羅雖廢了呂瘟一劫修為,卻在無形之中助呂瘟鋪平了突破萬古第五劫的道路。

怪只怪呂瘟行瘟殺人無數,方才突破萬古第四劫,法力之中留下的隱患太多,若不廢掉修為重修,此生都無法突破萬古第五劫。且若是強行突破境界,唯有一死...

森羅看似重傷了呂瘟,實則幫了他一把,這一點。呂瘟自是無法明白的...

“他竟放走了呂瘟!”第九星辰中,小妖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寧凡卻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他身懷五色藥魂,又位于森羅第九星辰中,感知尤其敏銳。

他隱約覺得,呂瘟被廢掉一劫修為之後,法力流動反倒流暢了許多,少了滯澀之感,境界雖然降低。實力反似不減反增...

“莫非森羅竟破例出手,幫了那呂瘟一把?”寧凡思索著。

外界,森羅望著鎮天鐘,許久之後,才挪動腳步,一步踏上祭鐘台層圜丘的第一層。

這一步踏下之後,立刻便有一股鎮壓天地的威壓從鎮天鐘之內呼嘯散開。朝森羅猛然鎮下。

這威壓之強,堪比萬古第一劫仙尊的威壓!

在那股威壓的衝擊之下,森羅竟步伐微滯,沉默了少許。

一撫煞戒。打開血焰巨門,召出了破滅獸,令道,“千尋,你留在祭鐘台之下,為我護法!”

破滅獸自是不願服從森羅的命令,但當看到鎮天鐘,獸瞳忽的悲戚起來,垂下頭,低吼一聲,似應下森羅的命令。

森羅滿意地點點頭,一步步踏著石階,向上走去。

每多上一級石階,威壓便越重一分,森羅卻不為所動,目光時而冷漠無情,時而流露出罕有的溫柔。

那溫柔,是他生命長河少有的表情。

他仿佛回憶起他與千雨初識的那一日,他幫她殺盡了仇敵,她卻並不開心。她說,

“森羅,修真血海不是我所嚮往的生活,你不懂。”

是,他一生一世也不明白,千雨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第二層圜丘,威壓堪比二劫仙尊。

第三層圜丘,威壓堪比三劫仙王。

第四層圜丘,威壓堪比四劫仙王。

行至此處,森羅仍是不為威壓所動容,表情卻因回憶流動,漸漸皺眉,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往事。

那一年,他以鬼玄巔峰修為,成為東天仙界真仙之下第一人,憑《虛空經》的神通,更是斬殺過渡真期的修士。

那一年,妖靈之地與四天仙界的界戰又一次拉開帷幕。他獨自一人,穿梭于萬妖之間,生殺予奪,被四天強者譽為下任虛空大帝的不二人選。

在他斬妖立功之時,千雨卻在後方,與他的師兄對弈不語...

二人時而交匯的目光,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當他第一次向她表露心跡,卻換來她一句委婉拒絕。

“森羅,你是天生的修士,而我不是,我們不合適,我要的,你不懂。”

第五層圜丘,威壓堪比五劫仙王。

第層圜丘,威壓堪比劫仙帝。

第七層圜丘,威壓堪比七劫仙帝!

祭鐘台,原本只有被選為祭品的女,才能無視鎮天鐘的威壓,一路登臨至第層圜丘。

除此之外,便唯有萬古第劫的仙帝,才可抗衡鎮天鐘的威壓,登臨至圜丘之頂。

森羅踏上第七層圜丘,步伐的速度第一次放緩。

若不召出始聖之環,單憑他的修為實力,最多只能抗衡第七層圜丘的威壓。

第八層,他上不去,但比起當年,他已強了太多。

傳說鎮天鐘之藏有東天祖帝留下的大秘,具體是何大秘,唯有歷代神虛雙帝知曉,外人並不知。

為了此秘,神虛閣每隔一段歲月。便會舉行鐘祭,選擇合適的祭品,獻祭給鎮天鐘,試圖獲取鐘大秘。

縱然並未獲得大秘,鐘祭之後,死難祭品的元神也會被鐘聲淨化,一旦釀入酒。成為元神酒,對萬古之上的修士而言,亦是無上補品...

那一年,蕭家家主選擇千雨成為祭品,將之獻祭給了鎮天鐘。

那一年,千雨心甘情願地成為祭品。以自己萬古第一劫的元神釀制為酒。據說便是憑藉此酒救活了重傷垂死的虛空少帝,不但治好了虛空少帝的垂死元神,更令那虛空少帝修為大進,一步突破萬古第劫,繼任為真正的虛空大帝!

那一年,森羅猶在閉關,出關的第一瞬間。接到的便是一杯元神酒,以及一封信箋。信箋之,只有一句...

“我的選擇,想必你也是不懂的。”

森羅表情木然,不言不語,撕碎了信箋,捉住了蕭家某個碎念強者,強行對他搜魂滅憶。瞭解到事情的真相。

他不信千雨會為了他的師兄獻祭己身,從蕭家家主的記憶,森羅看到,在鐘祭開始的前夕,有十大秘族的仙王來到了蕭家,與蕭家家主做了某種交易。

這交易,才是促使千雨自願成為祭品的原因。事實是。虛空大帝不曾喝過千雨的元神酒,傷勢痊癒,僅是另有機緣...

那十大秘族的仙帝,是暗族之人...

他找到了那名暗族仙王。將之斬殺,卻未能從此人記憶搜出太多有用資訊,此生都無法明白千雨是做了什麼交易,才不得不成為鐘祭祭品。

唯一能得知的,是暗族也需要千雨的元神酒,據說她的元神與眾不同,對某位暗族大帝有特殊妙用...

千雨的元神被人入酒,就連屍身都被人入酒,分食其酒的人很多,不只有暗族之人...

於是森羅怒而癲狂,殺入暗族,拼卻帝氣散盡,終於斬殺了某個服食元神酒的暗族劫大帝,甚至奪來了暗族一大秘寶。

於是森羅重傷累累,被暗族所追殺,卻不管不顧,沖回東溟星域,直闖天獄天界的祭鐘台,手持暗族秘寶,誓要毀去鎮天鐘,奪回千雨殘留于鎮天鐘內的殘道!

仙人殘道未消,便算不得真正地消亡,只要有足夠強大的聖人輪回力,便可令殘道重生!

他只有一個願望,那便是令千雨複生,只可惜他的瘋狂行為受到了整個神虛閣的阻撓。

可惜的是,以他當時五劫仙王的修為,根本無法沖上祭鐘台第層,連觸及鎮天鐘的機會也沒有。

那一日,他被神虛群修圍攻,並從師兄口得知一個驚人事實。

千雨的死,是暗族、神虛閣共同促成,二者皆從獲得了莫大好處,便是東天強者,也有不少服下了元神酒,獲得好處...

那一日,虛空大帝告訴森羅,“師弟,你錯了,你不該殺暗族修士,為神虛惹下大禍。”

那一刻,森羅不可置信得看著虛空大帝,只覺得自己的師兄竟是如此的陌生,好似從未認識過。

“你不愛她?!”森羅質問道。

“你怎會有如此愚蠢地想法?”虛空大帝詫異道。

那一刻,森羅仰天而笑,墜念入魔,黑髮化作滿頭血色紅發!

“好!你不愛她,我愛!世人不惜她,我惜!”

於是,他在神虛之展開殺戮,所殺之人,俱是為了元神酒出賣千雨的人。

其,甚至包括蕭家的不少老怪...

於是,他在整個東天展開殺戮,覆了一百零七個星域,無人知,他殺人的動機,僅為一杯元神酒!

尋找煙火,只是順帶的目的而已...

後來,他受到了暗族的圍攻,瀕臨一死。

後來,是他的師尊付出巨大代價,才令暗族息怒,放他一馬。

而他也自此囚禁於天獄四千五百萬年,直至今日!

他最大的遺憾,便是有三名服食過元神酒的老怪沒有殺死,其便包括幽大帝。

那些,都是他此次重返東天所必殺的修士!

時至今日,他仍不懂千雨的心,仍不瞭解當年真相。仍舊尋著一個答案,仍舊執著於殺三人,毀一鐘!

他更加執著的,卻是憑搜集到的光陰之力,合出輪回之力,以輪回之力復蘇千雨的殘道!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可捨棄一切,可殺盡眼前的一切!

他是懷著必死之心來毀鎮天鐘的,他要憑一身之熱血,換回千雨重新睜開雙眼,看一看東天仙界的繁花似錦!

“穆圖是本座第二元神,三神是本座第三元神,若為了踏上第八層圜丘,本座何惜自毀元神!燃!”

這一個燃字,含有一股驚世滅界的決心!

森羅驀然間抬手掐訣,身旁忽的浮現兩道身影,一為穆圖,一為三神,二者目光竟同時決然,齊齊燃燒起來!

二者徐徐燃燒成灰,卻無人露出畏懼之色。

這兩個元神一人心細縝密,一人膽小萎縮,卻都融入了森羅的情緒,在其他事情上或許會與森羅有著不同想法,但在拯救千雨一事上,卻懷著相同意志,百死不懼!

兩大元神燃燒成灰,森羅一時間氣勢陡升,一步踏上了第八層圜丘!

此層圜丘唯有少數八劫仙帝才可登臨!

第層圜丘仍有不少距離,森羅目光一厲,點燃了本尊的元神,一步步朝第層圜丘走去!

燃!燃!燃!

他的眼充斥著無邊執念,更有著無盡瘋狂,此時此刻的場景,他早已推演過千萬遍!

一步步,登上第層圜丘,一步步,行至鎮天鐘的腳下!

鎮天鐘,東天祖帝的遺物之一,有著毀天滅地的威能,鐘響,界滅!

望著那近在咫尺地金色巨鐘,森羅仰天而嘯,腳下的血焰隨著咆哮聲瘋狂散開,抬手一拳,重重轟在鎮天鐘之上!

咚——

一聲古老的鐘聲,從鎮天鐘狠狠傳出,朝著整個天界蔓延。

鐘聲夾雜著巨大的反震之力,盡數轟擊在森羅的臂骨之上,令得他整個右臂的血肉一瞬間腐朽,露出森森白骨。

反擊的鐘聲堪比萬古劫仙帝的全力一擊,迅速傳至森羅全身,給森羅造成嚴重傷勢。

森羅狼狽連退,方才穩住身形,氣息已然大亂,目光有遺憾,卻更加決然。

遺憾的是,這一拳之力根本未給鎮天鐘造成半點損害。

決然的是,無論如何,今日他必要達成夙願,不惜一切!

“森羅小兒!當年你屠戮我蕭家,今日老夫便讓你血債血償!”

幾道萬古境界的遁光疾馳而來,其一道遁光主人,朝著祭鐘台方向發出驚天怒吼。

那人,以蕭家修士自居。

那人,是當年三名漏網之魚其之一!

“他...他是蕭家先祖!族廟之便有他的畫像!這怎麼可能!他為何還活著!若當真活著,為何從來不顧蕭家後人的死活!”第星辰,小妖女忽的不可置信地驚呼了一聲。

森羅的眼神忽然萬般冰冷,翻手取出十二枚細如金針的秘寶,盡數朝來人拋出!

言語之,殺意驚世!

“蕭木!你便是本座非殺不可的第二人!
本帖最後由 longson 於 2014-10-7 10:19 編輯

longson 發表於 2014-10-8 15:56
第789章 老夫跟你拼了

這第二批馳援此地的天界強者共有四人,俱是萬古境界的修士,三名仙尊,一名仙王。

三名仙尊皆是萬古第一劫的修為,遁光略略落在仙王之后,儼然一副唯這名仙王馬首是瞻的模樣。

那仙王是萬古第五劫的修為,白發飛揚,身披銀鱗戰甲,周身散發著極其濃烈的死亡氣息與腐爛氣味,身體僵硬,好似僵尸。雙眼早已腐爛,空洞的眼眶中閃爍著兩團森白光芒,似可代替雙目。

這仙王正是之前對森羅出言不遜之人,是森羅口中的蕭家家主——蕭木!

東溟星域蕭家,曾是神虛閣長老勢力之一,但自從四千五百萬年前,蕭家家主蕭木戰死東溟后,族內強者死盡,蕭家便也從此沒落...

世人并不知,蕭家家主當年根本未死,只是重傷極重,自此隱居閉關而已。

此事小妖女不知,便是在神虛閣之中,也唯有萬古之上的老怪知曉,森羅是知情者之一!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當蕭木察覺到森羅的氣息出現在天界的瞬間,便立刻馬不停蹄趕來此地,誓要殺森羅泄憤,以報蕭家覆滅之仇!

當年的蕭木,也不過弱了森羅一線而已,仗著道兵防御逆天,甚至可與當年的森羅戰平,勉強不敗。

四千五百萬年過去,蕭木實力更強于當年,自認為已超越森羅。

故而在最初之時,蕭木并未對森羅生出畏懼之心,對于外界傳說的森羅戰績,亦是不信。

之前隔得尚遠,他一聲怒吼,喚森羅為小兒,大有幾分輕蔑之心。

一聲怒吼之后,蕭木臨近此地,轉而便見到了森羅驚天氣勢。遠超預期,若說不驚,自不可能!

森羅先抽星空之魂,后又燃燒元神。此刻氣勢之強大,根本不是蕭木可以想象!

只不過,蕭木轉而想到自己道兵戰甲的厲害,復又升起濃濃戰意,不屑地看著迎面而來的十二道金芒,將身上的銀鱗戰甲神光催動到極致。

這戰甲名為昆吾戰甲,是他的道兵,以上古秘法修成。

戰甲類道兵本就少有,昆吾戰甲更是上古之時鼎鼎大名的道兵,防御力十分恐怖。便是萬古第八劫的仙帝也未必能攻破這戰甲防御的。

蕭木不擅進攻,卻擅防守,正因為有這件道兵,蕭木才能在當年大戰之時,逃過森羅的追殺!

有昆吾戰甲護體。蕭木并未將森羅祭出的十二道金芒太過放入眼中,冷哼一聲,對身后三名仙尊自信言道。

“三位道友且藏身于老夫身后,且由老夫抵擋這十二枚飛針吧!”

言罷,蕭木復又抬指一點,身上浩瀚的法力如瀑散開,一圈圈神光在長空灑落。朝十二金芒掃去。

這神光是他苦修而來,有著防御之能。

十二金芒一顫之下,竟一時間被神光阻在長空,再無法向前逼近。

一見這十二枚金針如此不堪,連自己的神光冇都無法沖破,蕭木先是一怔。而后不屑笑道,

“想不到四千五百萬年不見,森羅小兒竟如此不堪,連這種垃圾法寶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老夫初見此針之時,還道此物是什么厲害法寶。倒是看走眼了。”

聞言,蕭木身后其中一名仙尊立刻笑道,“蕭道友好手段!林某佩服!哪里是森羅小兒的法寶弱了,分明是蕭道友的防御太過驚人。”

又一名仙尊恭維道,“蕭道友這一手極木神光果然厲害,有蕭道友在此,森羅小兒今日自是在劫難逃!”

最后一名仙尊點頭笑道,“我等四人只需將森羅小兒堵在此地,等其他道友及雙帝馳援此地即可,便是大功一件,唾手可得!”

這三名仙尊起初還對森羅頗有忌憚,但目睹森羅法寶被阻后,不由得對森羅生了輕視之心,加上深信不久之后神虛雙帝會馳援此地,自己四人又人多勢眾,對森羅早已沒有最初的畏懼。

沒有人覺得森羅登上第九層祭鐘臺有何不妥,在他們看來,森羅是燃燒元神自毀,才得以登上如此高度,早已是強弩之末,不值一提。

沒有人畏懼森羅的煊赫戰績,因為他們并不相信。

沒有人將十二金針放入眼中,因為他們并不知這金針的來頭。

森羅嘴角勾起嘲弄的冷笑,眼前的四人竟如此小瞧十二金針的威能,下場只會有一個,那便是死!

這十二金針正是元丹大帝交給森羅的十二支破天箭,只因尚未展開威能,故而未能攻破蕭木防御并不足為奇的。

一旦展開威能,一支破天箭便足以傷到全力防御的森羅。

十二支破天箭的威能疊加,蕭木等人根本無法抵擋的!

蕭木的護體神光擋不住破天箭,其昆吾戰甲也休想擋下破天箭!

當年的森羅,攻不破這戰甲。

如今的森羅,手持鋒銳無匹的破天箭,擊穿此甲輕而易舉!

他要殺蕭木,亦是易如反掌!

森羅眼中迸發著強烈的殺機,他所深愛的女子名為蕭千雨,正是蕭家家主蕭木的侄女。

蕭家家主蕭木,為了求得一杯元神酒提升修為,不惜犧牲自己的侄女獻祭。

若是外人傷害蕭千雨,森羅也不至于如此憤怒,偏偏是千雨的親人害她最深,此事讓森羅無法原諒!

十二道金針融入了森羅的驚世殺意,伴隨著森羅指訣一變,立刻化作十二道金色巨箭,三棱箭簇神芒一掃,立刻將蕭木的護體神光刺穿十二個破洞,箭芒一閃,疾掠破空,已從蕭木等四名萬古修士的身上透體而過!

那三名一劫仙尊尚未反應過來,已各自被一支破天箭重傷,肉身一經被破天箭刺穿,整個身體都燃起金焰,瞬息間便已肉身重創!

三人嚇得亡魂大冒,怎么也無法想象那不起眼的十二金針竟如此厲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舍棄肉身。元神卷起各自的儲物袋,二話不說,架起遁虹,轉身就跑!

蕭木身披昆吾戰甲。那戰甲之上此刻共被刺穿九個箭洞,汩汩流著腐臭鮮血,傷口處更是金焰燃燒,且隨著時間流逝,那金焰漸漸燒向其整個身體!

此時此刻,蕭木的眼中滿是震撼,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昆吾戰甲竟會被森羅輕而易舉地攻破!

腦海之中靈光一現,蕭木忽的明白了什么,臉色一瞬間煞白起來。

他,終于認出了那十二金針的來歷!

“破天箭!竟是元丹大帝的破天箭!此寶專毀法寶。專破寶甲防御,中箭之人若修為不夠,箭創便會燃起金焰,一瞬間毀去肉身!森羅的手上為何會有破天箭,且竟還有十二支!”

“難道他擊殺九幽帝、重傷鎮元帝的傳言是真的?!難道他與元丹大帝一戰取勝的消息也是真的!難道。難道...”

此刻的蕭木腦海已是一片空白,若這一切傳聞都是真的,他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森羅一戰!

他還沒有自負到能憑一件道兵戰甲,擋住一名足以斬殺仙帝的狂魔!

在三名仙尊轉身逃遁之時,蕭木做出了相同的決斷,一咬牙。舍去肉身,卷起自己的儲物袋,轉身化作一道驚虹,疾掠而逃!

以他萬古第五劫的修為,若只中一道破天箭,還不至于要舍棄肉身的。但他同時被九支破天箭貫穿肉身。這肉身卻是非棄不冇可了!

“想走,走得了么!”

森羅并不去看那三名逃遁仙尊,神念只鎖定蕭木一人。

對他而言,那三名仙尊殺也可,不殺也可。但蕭木。卻是非殺不可!

“死!”

森羅立在祭鐘臺第九層,仰天怒嘯,魔氣沖天。

那十二道破天箭芒隨著森羅一吼,忽的碎散開來,化作金色的秋風,朝蕭木猛然掃去。

蕭木逃得快,那箭芒所化的秋風吹襲得更快。

被那箭芒秋風狠狠一掃,蕭木元神一痛,下一刻,無數道細如毫發的金線將之元神刺穿。

何謂秋風掃落葉?這便是了。蕭木的元神好似一片枯朽的落葉一般,不斷被劍芒秋風所攻擊,越來越萎靡,終于好似落葉一般,從長空墜下,砸在地面上,氣息奄奄。

森羅好不容易才登上祭鐘臺第九層,自不會下臺的,對守在臺下的破滅獸沉聲令道,

“千尋!你去吃了蕭木的元神,為千雨報仇!”

聞言,破滅獸立刻露出為難的神情,表示面對曾經的蕭家家主,下不去手,畢竟它曾是蕭家的護族神獸...

蕭木見森羅對破滅獸下令,立刻破口大罵,他此刻元神重傷,跌落于敵,一時間無法動彈,若真被破滅獸吃掉,當真是沒有反抗之力的。

“該死的畜生!你本是我蕭家護族神獸,竟敢為了蕭千雨一人背叛蕭家,投入敵人的麾下,實在該死!”

蕭木不提蕭千雨也就罷了,一提此事,破滅獸的獸瞳之中立刻散出滔天兇芒,再無任何猶豫,張口一吞,將蕭木的元神連儲物袋一并吞入腹中,生生咬殺!

見狀,森羅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望向天際處。

在那個方向,還有不少強者馳援此地,大都是真仙,暫時倒是沒有萬古修士來此了。

“千尋,接下來我會傾盡全力,從鎮天鐘內取回千雨的殘道,以輪回之力將她復生。這過程一旦開始,不容任何人阻撓,來犯之人,由你抵擋!”

森羅一令之后,破滅獸獸瞳微閃,雖不情愿與森羅為伍,卻還是點了點頭。

四足一踏,蹬空而起,朝天際處的一些黑點飛去,阻擋來犯之敵去了。

森羅轉過身,定定看著眼前龐然巨鐘,法力一催,原本腐朽的手臂重新長出血肉。

一揮手,十二道破天箭芒重新飛回,盤旋于周身。

森羅望著鎮天鐘,眼中寒芒越來越甚。

他知道,這鎮天鐘中有大秘,此秘對神虛閣興盛至關重要。

鐘祭是為了揭開這一大秘,縱然失敗,也可因為獻祭獲得死難者的元神酒。對萬古修士而言。元神酒是大補之物,對修為更低的修士而言,元神酒的好處更是不可估計。

這些,他都知道。

他唯一不能忍的。是讓千雨做祭品!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若祭品是自己在乎的人,則又有不同。

“他們舍得犧牲你,僅僅是因為不在乎你。但我,不舍得...也唯有我不舍得...”

這一刻的森羅,目光雖然寒冷,語氣卻充滿悲傷。

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但縱然如此,也終究有心有情。

鬼使神差地。森羅竟對寧凡提出一問,

“寧凡,若有一日,你心愛之人被人當做祭品,獻祭給鎮天鐘;若有一日。你在乎之人被人害死,元神與尸身都被釀制為酒,你會如何?”

這聲音,是傳音,唯寧凡可聞,小妖女卻聽不到。

寧凡目光嚴肅,沒有回答森羅的提問。

他漸漸有些明白。森羅攻打神虛閣的目的,竟是因為心愛之心被人當做祭品,獻給了鎮天鐘。

實話說,寧凡對森羅并無好感,亦無厭惡,僅僅是看待陌生人的態度。

但這一刻。寧凡卻仿佛對森羅的悲傷感同身受。

祭品,祭品...

這兩個字在寧凡耳邊回響,他記得森羅說過,小妖女便是祭品...

難道小妖女有朝一日會被人當做祭品,獻祭給鎮天鐘么?

難道那一日。小妖女的元神與尸身,會被人釀酒分食么?

這種事情,寧凡自問絕對無法容忍,無論如何都會阻止!

而森羅,想必也曾瘋狂阻止過,卻無力挽回吧...

森羅雖然提問,卻并不期待寧凡給予回答,仿若知道寧凡會作何回答一般,復又言道,

“本座再請你做一件事如何?報酬是一件對你而言頗有用處的東西。”

“何事?”寧凡目光微閃,問道。

“本座會從鎮天鐘內救出一個女子,你負責在東溟星外,替本座燃一場盛世煙火,本座要讓她看到這場煙火!”

言罷,森羅忽然開始瘋狂調動體內的流沙光陰之力。

存儲于寧凡體內的三竅光陰神力,亦紛紛朝森羅的體內匯去!

此時此刻,寧凡的容器任務終于算是完成了!

便是對抗神虛雙帝,森羅也不曾完整使用過全部光陰之力,但此時此刻,他要施展這個力量!

“這錦盒是本座與你約定的第一個報酬,這神令是本座送與你燃放煙花的報酬,你且拿去!本座毀滅鎮天鐘,成敗難測,生死難料,會先送你離開此地!若本座毀去鎮天鐘,也算幫你省了麻煩。若本座未竟夙愿,或許有朝一日,你也會重復本座的道路!”

森羅忽的取出一玉盒,一個金令,抬手一彈,二物立刻化流光消逝。

第九星辰中,寧凡翻手一接,手中多了一個玉盒,一個金令。

那玉盒之中封印著一個黑色光球,那光球蘊含著森羅的虛空之力,有著化解虛空之毒的神效。

寧凡只掃了這光球一眼,便深信此物能助小妖女化解虛空之毒的危險。

那金令之上刻有‘虛無,二字,是神篆文。

“這是...虛無令!若有此令在,縱然沒有神空大帝的幫助,你也有機會進入神墓第三層的!可有機會去尋找亂古大帝的另一份傳承!”小妖女黑眸一閃,對寧凡傳音提醒道。

寧凡目光微變,沉默了少許,還未做出回應,森羅已催動神通,一層層虛空之力將之一裹,送出第九星辰,送出天界,送至距離東溟星極遠處的一顆無人廢棄星。

接下來的事,森羅會獨自面對,不需要寧凡繼續插手,也不希望寧凡在一旁打攪他與千雨的重逢。

自然,他也不屑于卸磨殺驢,對寧凡如何如何,只因他生性驕傲,不屑于毀諾,也不屑于對一個有恩于己的鬼玄小輩出手。

廢棄星之上,寧凡眉頭微皺,收起了虛無令,并未多言。只是對小妖女點了點頭。

森羅已將虛無令強塞給他,他若不幫森羅放一場煙火,倒是對不起這虛無令了。

說起來,這虛無令對他而言。或許還真是大有用處的。

一般而言,進入神墓第三層需要神空大帝的批準。

寧凡殺了許年,料想神空大帝對他絕無好感,不會好心放他入神墓三層尋機緣的。

若這虛無令真能幫他進入第三層,再好不過。

此物他既已決定收下,作為交換,他自會在東溟星外,替森羅燃放一場盛世煙火。

燃放煙火看似容易,但在森羅攻打神虛的關頭做出如此引人注目的可疑之事,很有可能被神虛強者拿下拷問。

此事說起來確有風險。但寧凡卻也不懼。

他有先天鬼面掩飾身份,縱然暴露行蹤,被人發現,也有辦法隱身跑掉。

縱然有人看到他的鬼面,也最多會憑鬼面懷疑他是殺戮殿八百鬼面之一。無法知他真正身份。

鬼面雖是殺戮殿的標致,但并不是說殺戮殿以外的修士就不能制作出、購買到鬼面靈裝了。

鬼面說明不了什么,沒有人會因為他燃放了一場煙火、戴了一個鬼面就跑到殺戮殿質問的。

殺戮殿并不比神虛閣弱小,寧凡沒有以殺殿弟子的身份公然行兇,此事斷然不會連累到殺戮殿。

“你真的要助森羅仙王燃放煙火?在這充斥戰亂的東溟星域?”小妖女黑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種種事情對她觸動當真不小。

寧凡點了點頭。雪銀鬼面猙獰無情,滿頭銀發在星空中亂舞。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既取了虛無令,自然會完成燃放煙火的任務,這與他看待森羅的態度并無關系。

“你覺得,森羅仙王為人如何...”小妖女雙目迷茫。忽的開口問道。

她曾對森羅懷有仇恨,但當得知森羅犯下種種罪行,是為了毀去鎮天鐘,是為了救一個心愛之人,她自然深受觸動。

因為。她也只是一個祭品...

“森羅為人,殺戮太重,性格偏執,所行之事十惡不赦。雖存恩義之心,卻也難補其過,這與我太像,卻又有不同...”

寧凡目光一凜,心思卻在想另一件事。

若森羅未毀去鎮天鐘;若有朝一日,小妖女被獻祭給鎮天鐘...

那一日,他會如何!

且還有一件事讓寧凡十分在意,之前他藏身于森羅的第九星辰之中,進入天界,臨近鎮天鐘。

那一刻,他儲物袋之中的東溟鐘,一次次發出輕微顫動,似與鎮天鐘有著某種奇特聯系。

直到他離開天界,東溟鐘的顫動才停止。

東溟鐘是東天祖帝所留,單從模樣便能看出,此物是仿制鎮天鐘制成。

東溟鐘藏有威字訣,更與鎮天鐘有著某種聯系...

“呵呵,想不到竟會有殺戮殿的朋友在此。老夫姓呂名瘟,不知閣下如何稱呼,何以在我神虛閣戒嚴一域之時,來我東溟,莫非是與那森羅一伙的么!”

就在寧凡沉吟之時,忽有一道充滿試探的聲音,從寧凡身后響起。

這聲音的主人,正是之前重傷離去的‘瘟王,呂瘟。

呂瘟降落在廢棄星之上,危險地瞇著眼、含著笑,一步一晃地朝寧凡走來,言語之中滿是試探。

他在猜測寧凡是否是殺戮殿中人!他亦在猜測寧凡的修為!

寧凡戴著先天鬼面,徹底遮掩了氣息,呂瘟根本看不破寧凡的虛實。之前他只察覺到此星之上有小妖女的氣息,卻并未感知到此地還有一個寧凡!

此刻的寧凡戴著先天鬼面,氣息幾乎不露一分!

呂瘟在短短時間內,一共釋放出十二次神念,試圖探出寧凡的修為。

但因為先天鬼面的遮掩,他竟一次也無法看破寧凡底細。

“這鬼面靈裝好生了得,莫不是先天靈裝不成!從未聽說過殺戮殿中有人持有如此厲害的鬼面!此人起碼是一位萬古老怪,否則豈能持有如此厲害的靈裝!”

“此人究竟是誰,又是何修為?為何會與我神虛閣少閣主呆在一起!”

“老夫被森羅傷后,又占了一卦,占得沿著這個方向遁形,能夠遇到一個貴人助我壓下傷勢,甚至獲得修為重塑的希望,難道,就是此人!”

呂瘟眼中滿是忌憚,那忌憚神情忽的一變,此刻,他從寧凡身上感知到了某物!

寧凡是否是他的貴人,他之前還不確定,此刻卻有了幾分確定。

因為呂瘟從寧凡身上察覺到一道極其熟悉的信物氣息!

“這是...蠱令的氣息!怎么可能!此人莫非竟是十大秘族——南族之人么!”

“南族四部,蠱、瘟、巫、蠻,此人既然持有蠱令,莫非竟是蠱部之人!”

“不會錯!老夫的瘟令傳來了感應!自老夫被逐出南族之后,已過去近六千萬年,終于又有南族之人來見老夫了!”

呂瘟心中自是大喜,他豈能不喜!

無人知,他年輕之時曾是十大秘族中的南族瘟部修士,因犯過大錯,得罪過南族之祖,故而被驅逐出族。

之后,他一路苦修,歷經生死,總算一步步修行有成,并最終加入了神虛閣。

南族派人前來,多半是有重新納他入族的打算!

若能重歸南族,莫說修為重塑,便是此生成帝也是大有希望的事情!

寧凡若真是南族之人,自然絕不可能是殺戮殿修士,也絕不可能與森羅有關。

至于寧凡為何與小妖女在一起,就不是呂瘟關心的事情了。

不待寧凡回答呂瘟的第一個問題,呂瘟已定了定心神,朝寧凡抱拳一禮,露出親諂的笑容,之前對寧凡的敵意、猜測,早已全部拋諸腦后。

“想不到道友竟是南族之人,之前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道友海涵!不知道友侍奉的是瘟部哪個帝君?”

此時此刻,寧凡面沉如水,隔著鬼面,卻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會在這一廢棄星之上遇到神虛閣的仙王呂瘟,且遇見的關頭,是如此不合時宜之時!

且呂瘟所說的話語,更是讓他有些莫名其妙了。

南族是什么,瘟部又是什么...

見寧凡不發一言,呂瘟只道對方性格冷漠,也不在意,搓著手笑道,

“是呂某人失禮了,呂某早已被逐出南族,此時此刻詢問道友這些問題,算是有些逾矩了。道友若不愿說,呂某自不會強迫的,只不過呂某還是希望能親眼看看道友的蠱令,以便確認一下道友的身份,呵呵,不知道友可否...”

言下之意,卻是非看寧凡的蠱令不可了。

寧凡目光微閃,仍是沒有說話。

呂瘟的面色卻是一瞬間冷了下來,悲憤道,

“哼!想不到閣下并非是來接納呂某歸族的,而是來殺我呂某人的。既如此,動手吧!你南族勢大,呂某卻也不是俯首待死之人!老夫跟你拼了!”
longson 發表於 2014-10-10 17:23
第790章 九帝圍攻

由不得呂瘟不悲憤!

實際上,寧凡不愿給呂瘟展示令信,在南族之內算是一個訊號,一個開戰的訊號!

若南族老祖派出使者,特意來尋某個南族罪人,一般只會有兩個目的。(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要么是因為族中人才凋敝,缺乏人手,決定接納一些被逐罪人重返族內,并入四部之中;要么是覺得此人罪孽太重,不欲留他生路,意欲將之除去...

一般而言,若使者是為殺人而來,則不會給罪人展示令信,此為南族規矩。

呂瘟深信寧凡是南族使者,見寧凡態度冷漠,又不愿展露信物,自然認定對方是來斬殺自己的,神情滿是悲憤。

要知道,他呂瘟被南族驅逐了六千萬年啊!

六千萬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期望著南族使者出現,接自己重返族內。

好不容易等來了使者,使者卻是為了殺他而來,他豈能不憋屈,豈能不悲憤!

他是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大罪了么?能讓南族老祖過了六千萬年,還念念不忘擊殺自己!

“南天華!好你個南天華!你枉為一代蠱祖!你以大欺小!你言而無信!當年老夫只不過術法失控,瘟死了你幾株先天靈藥,你便狠心將老夫驅逐出族。六千萬年過去了,竟還不肯放過老夫,竟還派人來殺老夫!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呂瘟一面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一面揮手一招,掌心立刻多出一把散著梨香的明黃梨木劍,怒視寧凡,那憤怒之下,卻又忌憚極深!

他看不破寧凡修為,卻深信對方實力恐怖。

寧凡修為雖然不如呂瘟,卻見識過太多大場面。面對呂瘟,氣定神閑。

寧凡越是氣定神閑,呂瘟越是覺得寧凡有恃無恐。

呂瘟手持明黃梨木劍,想要鼓起勇氣與寧凡一戰,卻終是不敢揮出那一劍,手腕不住顫抖。

他感知不到寧凡的氣息,又豈能知曉寧凡只是一名鬼玄小輩...

寧凡袖中的手悄然按住玉簡,微步一踏,將小妖女略略擋在身后。

目光與小妖女略略交匯,傳音詢問了一下‘南族’‘蠱部’。見小妖女微微搖頭,顯然并不知這兩個詞代表著什么,心中不由得一沉。

待感應到儲物袋中某件物品微微顫動后,寧凡忽的有了猜測。

見寧凡一步上前,呂瘟心中一驚,只道寧凡要動手了,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卻是弱了氣勢。設想了千萬遍與寧凡交戰的場面,只覺得百無一勝。已是未戰先怯。

想要逃遁,偏偏又知道按南族的規矩,若是逃了,必定會被更多人追殺。終是難逃一死...

只能拼了!

眼見一場大戰就要爆發,寧凡目光一凜,有了決定,一翻手。取出了一個晶瑩如玉的令牌。

這令牌,正是當年星海之時所獲之寶——蠱皇令!

此令有解蠱毒之能,曾助元瑤解毒。

此令威能不強。對寧凡而言早已無用,但此時此刻,寧凡卻是毅然將它取出。

此令在儲物袋微微顫動著,也許,它就是呂瘟想看的蠱令。

此令此刻散發著微微光芒,那光芒徐徐凝成兩個字,出現在令牌之上,卻是‘趙簡’二字。

想必此令曾經的主人,便是叫趙簡吧。若非與呂瘟相逢,彼此令牌相互感知,這兩個字是永遠不會出現的。

寧凡掃了一眼手中令牌,繼而目光掃向呂瘟,冷冷道,“我不是來殺你的!”

寧凡固然不知南族是什么族,蠱部是什么部,亦不知呂瘟為何翻臉如翻書。

也許,此令便是呂瘟口中的蠱令,也許不是...

也許取出此令,能平息呂瘟的怒火,也許不能...

雖說寧凡有殺帝所贈的玉簡護身,但在神虛閣的地盤上使用玉簡與呂瘟大戰,實在有些不妥...

呂瘟要看此令,寧凡便給他看!

呂瘟似乎誤會自己是敵人,寧凡便也解釋了一句,自己不是來殺他的。

若是做了這些事情,還不能平息呂瘟莫名其妙的怒火與殺機,則寧凡只能再尋對策了。

總而言之,寧凡不愿在神虛閣的地界與呂瘟拼個你死我活。

實在不行,寧凡只能帶著小妖女隱身逃遁了。

寧凡目光愈加冷靜,面對隨時可能對自己出手的呂瘟,竟也沒有多少畏懼。

大風大浪他也算見過不少,呂瘟雖惡,卻嚇不到他。給力文學網

他擋在小妖女身前,就好似一座山,帶給人無比厚重的安全感。

因為呂瘟的出現及突如其來的殺意,小妖女本還在為寧凡擔心,但見到寧凡如此表情后,不由得便松了口氣。

“小凡凡似乎不懼呂瘟,一定是因為有辦法應對吧...說起來,小凡凡還真是冷靜呢,不過是名鬼玄修士而已,但即便是面對森羅、呂瘟之時,也能鎮定自若...不知他會如何應對呂瘟...”

小妖女嘴角一揚,靜靜看著寧凡寬厚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見寧凡取出蠱令,又聲稱不是來殺自己的,呂瘟先是一怔,而后大喜道,“此言當真!道友當真不是來殺呂某的么!”

“不是!”寧凡回答道。

“那道友可是奉了老祖之令,接呂某重返南族的么!”呂瘟言語激動,眼中滿是希冀地問道。

寧凡沉默少許,言道,“不是!”

他沒有順著呂瘟的話頭,承認自己是來接呂瘟返族的。

此時此刻,寧凡雖不知南族是什么,卻也猜出南族定是一個恐怖之極的大勢力。

能讓仙王期待回歸族中,這南族豈能弱了去。甚至有可能,這南族便是傳說中的十大秘族之一...

“這蠱皇令多半是那南族族人的令信。這呂瘟,多半因我持有令信,才誤會了我的來意...若我冒充南族族人,多半會惹來南族怒火;我非南族修士,卻持有南族令信,此事若傳出。似也不妥,怕有人會懷疑我殺了南族修士,才獲得此令吧...”

寧凡目光一閃,有了決定,他能做的,便是既不承認自己是南族之人,也不否認,讓呂瘟自己去揣測,靜觀其變。

一聽寧凡之言,呂瘟不由得一怔。露出失望之色。

他自然沒有料到,寧凡既不是來殺他的,也不是來接他返族的。

如此說來,寧凡壓根就不是來找他的,是他自己誤會了。

“道友當真不是來接呂某返族的么?”呂瘟滿是失望地問道。

“不是!”

寧凡語氣淡漠,刻意皺了皺眉,目光微冷。他料定呂瘟看不破自己修為,多半已將自己當成了萬古老怪,索性順著呂瘟的猜想扮演起萬古老怪。一言一行,倒是像極了冷面無情的森羅。

來道友只是路過,并非來尋呂某的...嗯?道友的蠱令...”呂瘟長嘆一聲,搖頭不止。忽又看了看寧凡手中蠱令。

這一看,卻是令他大為震動!

之前他并未細看此令,此刻去看,卻是發現寧凡的令牌有些古怪!

寧凡的蠱令確實是正品。但卻在樣式上與普通令牌有些差異。這樣的令牌,往往歸南族中執行特殊任務的修士所持有!

“原來如此,道友竟是來此地執行特殊任務的么!”呂瘟先是驚呼出聲。而后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

此地可不只有他與寧凡二人,還有小妖女這個‘外人’在啊,有的話,不能說。

寧凡既然是來執行特殊任務的,此事自然事關重大,需要萬分保密才可。

寧凡既然出現在東溟星域,或許這任務便與神虛閣有關...

“難道族內老祖對神虛閣有所圖謀?才派人來此的?若是如此...”

念及于此,呂瘟目光一冷,殺機畢露地看著寧凡身后的小妖女,歉然道,“不好意思,呂某一時失態,說錯了話,讓旁人聽了去。呂某這便為道友抹去麻煩,殺了此女!”

言罷,呂瘟劍鋒一轉,竟是對準了小妖女,下一瞬便要將之斬殺的模樣。

“不必殺她,此女對我有用!”

寧凡目光一變,立刻阻道。

這一句話,卻是變相承認了自己是來此地執行任務的。他豈會眼睜睜看呂瘟殺了小妖女。

小妖女倒是不怕呂瘟,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凡,大覺有趣,見寧凡冒充南族修士庇護自己,更是心情大好。

呂瘟怔了怔,卻是收了梨木劍,干咳了幾聲,對寧凡尷尬一笑,“既然此女對道友有用,呂某自不敢對她出手的。道友姓趙名簡,莫非是蠱部趙家帝君的后人么?”

寧凡沉默不言,沒有回答,呂瘟卻是似有所悟地望向寧凡,嘿嘿笑道,

“看我這張嘴,又多言了。不知趙道友此行可需呂某相助?若是需要,盡可直言,呂某定不會推辭的。當然么,日后道友回到族內,還請在諸位老祖跟前美言幾句,看看何時納呂某返回南族。再怎么說,呂某如今也是一名仙王,回到族內,對我南族也算頗有益處的。”

“不必。呂道友若是無事,可否先行離去?趙某在此還有要事要辦。”寧凡皺眉道。

“也好,也好,既然趙道友還有事情要辦,呂某便不打擾了。趙道友若有需要,大可直接來尋呂某,呂某好歹也是神虛閣長老,總能為道友幫襯些許的。嘿嘿,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道友且收下。”

言罷,呂瘟取出一個精致的儲物袋,雙手遞給寧凡,又一抱拳,化作一道遁虹離去。

他還忙著找地方穩固傷勢,離去卻也正合心意。

直到呂瘟遁光消失無影,寧凡才收起了所有表情,神念一掃儲物袋,竟其中竟有千億道晶...

倒也不是薄禮。

從始至終,呂瘟沒有懷疑過寧凡的身份,只因四天之內從無任何南族修士丟失令信...

呂瘟卻是不知,寧凡的令牌是從下界尋獲,那是某個出外執行任務的南族修士所遺留...

收起千億道晶,又將蠱皇令收入陰陽界內藏起。寧凡沉默少許,一把攬住小妖女的纖腰,卻是不緊不慢朝著東溟星的方向遁去。

森羅來臨的消息早已傳遍東溟,此刻東溟星域之中幾乎沒有修士在星空中飛遁,大小勢力的碎虛、仙修們,皆在各自修真星中閉關不出,不欲卷入麻煩。

倒是有不少想要從大戰中撿漏的修士悄然遁行在星空中,偶爾與寧凡遁光交錯,卻也只是略看一眼,彼此并不言語。

那些放出神念感知寧凡的修士。一經發現寧凡鬼面厲害,紛紛忌憚極深。

那些看到寧凡與神虛少閣主小妖女同行的修士,有些識得小妖女,微微一怔,卻也沒有多管閑事。

小妖女依偎在寧凡懷中,之前稍顯壓抑的心情,早已因呂瘟一事而變得舒展。

笑瞇瞇地看著寧凡,忽的開口道,“若我沒有猜錯。南族極可能是十大秘族之一呢...那呂瘟愿意為了南族背叛神虛閣,竟敢明目張膽斬殺我,能讓他如此行事的勢力,怕也唯有比神虛閣更加厲害的十大秘族了呢...小凡凡。那呂瘟可是將你當成了南族修士,你為何不借機好好敲他一筆,若你開口,想必便是索要他的儲物袋。他也會拱手相送的。”

寧凡搖搖頭,言道,“過猶不及。”

沒有更多的解釋。寧凡一路遁至東溟星域附近的某處星空,放下小妖女,與之并肩而立。

此地零零散散有幾名藏頭露尾的修士隱匿,多是為了從戰場撿漏。

他們大多并非神虛修士,森羅與神虛相爭,或許能給他們帶來些許機緣也未可知。

這些藏頭露尾的修士之中,不少都是命仙、真仙。

偶有幾道強橫之極的神念不知從何處發出,掃向寧凡,待無法感知出寧凡準確修為后,皆是被寧凡先天鬼面的厲害嚇到了,紛紛收回神念,沒有再探,生怕觸怒寧凡。

之前寧凡呆在森羅的第九星辰中,無法準確感知外界的隱匿修士,此時卻可準確感知。

“有很多老怪躲藏于此呢,小凡凡,你說你與我同行,又戴著鬼面,在此地燃放煙火,會不會太過引人注目了。說起來,你的鬼面究竟是何級別,似乎連呂瘟都沒看出你的真容...如此厲害的鬼面,殺戮殿普通鬼面殺手可無法擁有的呢。”小妖女笑嘻嘻問道。

對小妖女的提問,寧凡笑而不答,神念掃向東溟星旁的虛空星,靜靜等待著。

森羅請他燃放一場煙火,這煙火自是需要人來看得。

森羅還未帶著他心愛的女子出來,這煙火,自然也還沒到燃放的時候。

“小凡凡,以后叫我阿慈吧...記憶之中,我娘親去世之前,是這么叫我的呢...”小妖女仍在微笑,笑容中卻有少許懷念。

從前的她,不會要求寧凡這般稱呼她。但如今,有些東西早已不同。

“好。日后我喚你阿慈。”

寧凡點點頭,負手立于星空之中,身上氣息不露半分,卻讓任何試圖窺視他的人不敢小覷。

他的身上,早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宗師氣質!

“此人莫非是殺戮殿八百鬼面之一?只是老夫可從不知道,殺戮殿中有人擁有如此厲害的鬼面...”星空之中,某個隱匿的舍空老怪驚道。

“先天鬼面!此人定是萬古老怪,否則焉能有如此厲害的鬼面!”某個隱匿于此、半步踏入萬古境界的老怪神念一掃寧凡,立刻露出驚容。

越是厲害的老怪,越能看出先天鬼面的厲害,越是忌憚寧凡。

因為看不透,所以忌憚。

因為無知,所以可怕。

這是寧凡第一次以鬼面銀發的形象出現在東天修士的眼前,卻絕不是最后一次。

轟!轟!轟!

不知過了多久,虛空星上的巨門,忽然傳出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下一瞬,巨門轟然破碎,一座巨如星辰的金色巨鐘,徐徐出現在星空之中!

那巨鐘之下,立著一人,單手托鐘。傲然而立,紅發飛揚,正是森羅!

森羅的周身,此刻盤旋著十二支靈性耗盡的破天箭,頭頂懸著一寶,是封魔榜,已然靈性毀盡。

他的周身遍體鱗傷,鮮血直流,眼中卻是滿意之極。

鎮天鐘之上,布滿了細如蛛絲的裂痕。是森羅打出來的!

“此鐘已出現裂痕,我將繼續轟擊它,待時機到時,你負責燃放煙火!”

但見森羅唇動,也不知向何人傳音。

下一瞬,他高高將巨鐘拋起,當著東溟星、神空星、虛空星無數修士的矚目,一拳拳轟向鎮天鐘!

一旁,破滅獸獸瞳之中滿是緊張。身上有不少傷勢,似是之前大戰所留。

鎮天鐘之上的裂紋一點點增加著,森羅的傷勢也一點點加重著,傳徹星域的鐘聲震撼著每一個人。

但凡眼里不差者。都看了出來,森羅是要舍棄一命,毀去鎮天鐘!

他是瘋子!

“住手!森羅!”

虛空忽然出現一個碎開的黑洞,那黑洞之中。神虛雙帝一躍而出,沖著森羅驚怒而吼。

他們終于脫困,但似乎為時已晚。鎮天鐘竟已被森羅損傷!

“想要阻止本座的,倒是不少,只是你們阻得了本座嗎!”

森羅仰天而嘯,一吼之下,血色音圈在星空中瘋狂散開,無數隱秘于此的老怪被生生震出行蹤。

這其中有來此地撿漏的命仙、真仙老怪,更有七名身上籠著七彩光芒的老怪,無一不是仙帝!

此地除卻神虛雙帝外,竟還有七名東天仙帝,來者不善!

他們出現在此地,有的是與森羅有仇,有的則是來看熱鬧的。

“森羅!你與神虛閣有何仇怨,本宮不問,但你當年從我‘三千雷界’奪走的雷王印,必須歸還!”

一名身上籠著七彩光芒的雷翼銀發美婦,淡淡一語之后,率先朝森羅與鎮天鐘步步走去。

此人是東天三千雷界的主人,為此代白帝,有著萬古第七劫的修為,其名蘭云仙!

“森羅!當年你殺老夫愛徒,今日老夫必與你做個了斷!”

言罷,一名三頭八臂的巨人大帝怒吼著走向森羅,殺機凜凜。

其名黃巾大帝,是東天十六帝之一,有著萬古第六劫的修為,但憑借肉身之強,六劫之中幾乎無敵!

“呵呵,老夫與九幽帝頗有幾分交情,他死于你手,老夫說什么也要為他討個公道!”

又一名腳踏祥云的三目大帝冷哼了一聲,踏云而出。

他說是來為九幽帝討公道的,只是眼中卻并無多少悲意,顯然為九幽帝報仇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此人有著萬古第六劫的修為,名為摩訶大帝!

除了這三名仙帝外,此地還有四名仙帝,卻是沉默不言,各自朝森羅包圍而去。

加上神虛雙帝,共有九名仙帝圍住了森羅!

森羅紅發飛揚,獨對九帝,凜然不懼,狂笑沖天!

“好,好,好!本座想殺的第三人,正好也在此地,既如此,你們一起上吧,本座何懼!”

六竅古神的光陰之力,在這一瞬間被森羅徹底催動。

一股比九帝氣勢總和更強的氣勢,化作一道驚天環影,出現在森羅背后!

這一刻的森羅,背負六竅光陰力合出的始圣之環,比往昔任何時候都要更強!

九名大帝的神情,在這一瞬俱都駭然變色。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森羅的身影已然變淡,而其中一名大帝,忽的面色大變,在他的腳下,一顆修真星忽的爆炸開來,其中憑空多出了一個血色巨手,只有四指,卻足以撕裂蒼穹,一把朝他攝來!

以他萬古第七劫的修為,竟是一時無法動彈!

“洪澤,你便是本座非殺不可的第三人!將你喝下的那杯元神酒,吐出來!”
longson 發表於 2014-10-13 22:57
第791章 又見道靈

這一聲怒吼,融入了森羅畢生之魔念,在始圣之環的加持下,更是蘊含莫大威能。

被血手突襲的洪澤大帝正欲施展手段防御,忽的被森羅一吼,立刻識海一痛,法力一滯,朝下方跌落。

其下方驟然突襲的巨手,則在森羅魔吼聲中,立刻變大了一倍有余,巨手之上滿是血霧之蛇盤繞,滋滋吐著蛇信。

巨手的四指劃過星空,留下了一絲絲血線軌跡,那軌跡,是道軌!那血線,是道則之線!

包括神虛雙帝在內的八名仙帝俱是面色大變,有人震驚不語,有人一驚之下,立刻出手,意欲相救被血手攻擊的洪澤大帝。

便在此時,八帝腳下各自出現一個血光繚繞的黑洞,一經出現,立刻令八帝陷入黑洞之內。

這八個黑洞,皆是葬星河術的縮小版,由此刻全力出手的森羅所施展,令人防不勝防。

八名仙帝困于黑洞的瞬間,洪澤大帝慘叫一聲,肉身被血手狠狠撕成碎片,唯有元神卷走了儲物袋,逃過一劫。

血手散去,森羅現出身形,冷冷望著洪澤大帝驚恐莫名的元神,嘴角勾起森冷的笑容。

森羅一指定身,始圣之環神芒一閃,那洪澤大帝的元神便被森羅生生定在星空,無法逃遁!

森羅屈掌一招,洪澤帝的元神便無力地落入森羅手中,不住戰栗!

震撼的情緒立刻出現在此地所有修士的心頭!

無論是此地撿漏的修士,還是東溟星等星上的神虛閣強者,此刻無人不驚,無人不懼!

誰能想到森羅可強到這一步,可瞬間困住八名仙帝,并趁機重創、生擒一名七劫仙帝!

“不好!我等一旦被困。洪澤帝必定有難!我等必須一齊出手,以最快速度轟碎此黑洞,趕去救援洪澤!”

神空大帝面色難看之極,對困于黑洞的其他仙帝言道。而后立刻與其他仙帝同時出手。攻擊黑洞障壁。

這是他第三次被森羅所圍困了,這一次他時刻防備著森羅出手。卻仍是被困在黑洞之內,令他倍感羞辱。

他本以為森羅上次召出始圣之環已是最強形態,如今才知,森羅還能更強。

同是召出始圣之環。這一次森羅始圣之環的氣勢,明顯比上次強了一倍不止!

實力增強,神通自然威力大漲,縱是神空帝早有防備,也未能躲開此術圍困...

不過,這又如何!

“這一次,東天十六帝共出動了九人。任森羅再強,又焉能是我等對手,必死無疑!料想在我等被困的短短時間內,森羅不可能對洪澤帝造成太大損傷的...”神空帝如是想道。

八帝齊齊出手。立刻便將森羅的圍困黑洞擊出一個裂縫,從中逃出。

方一重返外界,立刻見到森羅掌擒洪澤大帝元神的一幕,自是無人不驚!

“怎么可能!我等不過被黑洞困住了數息而已,森羅竟就在這數息之內,毀去了洪澤帝的肉身,擒下了他的元神,這怎么可能!”八帝之中,一名相貌英武的儒袍老者言語滿是震驚。

此乃漢云大帝,有著萬古第六劫的修為。

“森羅,很強...此環不滅,則其實力強于九劫,低于圣人...”八帝之中,一名容貌俊美的青衣少年皺眉道,眉心一點朱砂,閃著異芒。

此人名為蒼帝,雖是少年之身,實則是一個比神虛雙帝都老的老怪,有著萬古第八劫的修為。

“森羅!快快放了洪澤!你已弒了九幽帝,若再弒洪澤,將令我東天仙界實力大損,此事萬萬不可!你且給老夫一個面子,放了洪澤,有話好好說!”八帝之中,一個頭戴斗笠的灰袍老者緊張道。

此為沖和大帝,有著萬古第六劫的修為。

沖和大帝修為并非諸帝最高,資格卻是最老。其骨齡比蒼帝更老,對他而言,東天諸帝都是他的晚輩。

他的話,分量不輕,他若發話,一般仙帝都會賣他幾分薄面的。

可惜,他面對的是森羅,森羅是誰,豈會賣他面子。

森羅冷哼一聲,背后的始圣之環力量忽然驟減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的圣環之力,被森羅運在掌心,掌心狠狠一握!

為了擊殺一名萬古第七劫的仙帝,森羅一舉用掉了四分之一的流沙光陰之力!

此時此刻,他一握之力若是全部散開,足以一舉覆滅半個東溟!

這力量全部凝在掌心,沒有半分流逸,盡數朝洪澤帝的元神壓下。

那被森羅擒拿在手的洪澤元神,還來不及求饒,便被森羅生生捏成無數元神碎片,好似點點星光,在星空中流散!

他的元神,他的殘念,他的殘道,盡數毀滅于森羅一握之下,點滴不存!

縱是仙帝,也難逃輪回索命!

在那元神碎片周圍,還有不少法寶殘片懸浮,卻是洪澤大帝儲物袋中的法寶。

其儲物袋亦被森羅一掌按碎,所有秘寶盡皆化作碎片!

在洪澤大帝隕落的瞬間,一股毀天滅地的煞氣血焰瞬間席卷了整片星空!

森羅立在那煞氣血焰的中心,掌心仍有金色帝血灑落,那血,屬于剛剛隕落的洪澤大帝。

森羅知道,他殺洪澤大帝,勝在動用了輪回之力,勝在暴起偷襲。

之后迎戰其他八帝,將不能浪費輪回之力了,也再無法偷襲。

以一敵八,若想取勝,多半是要拼上性命的。

尤其是,此地竟已有四溟宗修士趕到,戰局更是于己不利...

沖和大帝見自己明明已然出言相勸,森羅竟還是強行斬殺洪澤大帝,立刻老臉發燙,只覺大失顏面。

正欲出言相斥,忽的面色一變!

沖和大帝資歷極老,亦最為擅長感知。他繼森羅之后,于八帝之中第一個發現變故的人!

其他東天仙帝雖慢沖和帝一步,卻也繼而察覺到這一變故。

但見星空渺茫之中,忽然出現一個四方形的金色光海。

光海的中心。忽的涌現出數以百萬的修士。修為最低都是碎虛,最高者。甚至有萬古境修士存在,所有的人清一色束身白袍,白袍之上,縫著紫金色的曇花徽紋。

大部分的修士出現之后。立刻朝著整個東溟戰場飛遁散開。

光海的四角,則繼而出現四個巨棺,金色,高逾百萬丈。

在這四個巨棺之中,同樣有曇花徽紋存在。

那從光海中出現的百萬修士,為首者是一名身纏青雷的老者,為萬古第五劫的仙王。

此人立在群修之前。神情本有桀驁,目光掃視光海之下的森羅及東天八帝,亦無神情變化,仍是傲氣十足。

但當此人目光轉向四具巨棺之時。則霎時間露出恭敬之極的表情,對四棺躬身抱拳,朗聲道,

“二十八部之雷部戰修,已于東天集結,請四位古帝下令!”

此人言罷,仍不敢直起身,保持著抱拳姿態,低著頭,似在等待巨棺給他回復。

在這等待的過程里,無論是森羅還是八帝,俱是沒有繼續動手,亦在等待著巨棺言語。

沒有過去太久,巨棺之中響起一道沙啞而蒼老的聲音,命令道,“鎮天鐘為鎮東天之寶,不可損毀!森羅已斬二帝,此魔太強,由老夫等四名星宿親自出手,拿下此魔!爾等結陣在外,保護東溟群修!”

“是!”

一得棺中強者命令,那青雷老者立刻率領余下修士,朝四面八方散開。

而后,青雷老者取出一道令旗,當空一搖,那四方形的金色光海立刻瘋狂蔓延,將森羅及東天八帝所在區域覆蓋。

光海之上升起一道道光墻,上方亦瞬間閉合。

森羅、四座巨棺、八名東天仙帝、鎮天鐘、破滅獸全部被包圍在了光墻之內,外界無法看清其中發生著什么。

東溟星、神空星、虛空星上,越來越多的神虛修士遁至星空中。

不少修士的眼中都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

四溟宗一向不插手東天事務,如今卻派出了四名星宿古帝,馳援東天,此舉當真有些不可思議!

星宿古帝,修為最低都是仙帝。有這四人加入戰局,森羅縱然再強,也難逃敗局吧...

來自四溟宗的百萬修士散向星河,原本略顯空寂的星空,密密麻麻全是人影。

寧凡與小妖女踏立于星河之上,已不似最初那般顯眼。

一個個白袍修士守衛在光海之外,似在封鎖戰場,不容神虛修士、其他修士插手戰局。

寧凡心思飛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四溟宗修士大規模踏足東天,且出動的目的,不是為了替兩位隕落仙帝討個公道,僅僅是為了保護鎮天鐘...

“東天仙界鎮天之寶——鎮天鐘,此物有何意義,竟能令四天仙界的掌管者——四溟宗如此重視...”

“藏在那四座巨棺中的,便是四溟宗二十八星宿大帝的其中四人么...”

“那四座巨棺之中隱約傳出四道大帝氣息,其中兩道與神虛雙帝約略持平,應也是萬古八劫大帝。另外兩人的氣息,卻要強于神虛雙帝不少,應是九劫大帝吧...森羅看來是有麻煩了。”

鬼面之下,寧凡眼中忽有一絲迷茫。

此時此刻,寧凡忽的發現,當森羅有難,可能遇險,他竟略感不忍。

與善惡無關,僅是一種油然而生地感觸。

也許,他是被森羅的執念觸動到了。

只可惜,寧凡人微言輕,幫不上森羅什么忙,唯一能幫的,只是放那么一場煙火而已。

一個個四溟宗修士護在光海之外,將一切修士趕至光海百萬里之外,叱令任何人遠離戰場。

在寧凡附近,亦有一個白衣如雪的小丫頭驅趕著修士退后。

她外貌看起來十一二歲,一手持著一柄烏金長劍,橫在胸口,人小劍大,頗有幾分滑稽。

另一手握著一塊熱乎乎的八寶糕,正一口口吃得極香。

“退后!都往遠處退退!任何人不許靠近光海戰場,否則傷了死了,都怨不得我呢。就算是帝君娘娘,也不能因此責備我呢!哎呀,好燙...”

這白衣小丫頭正漫不經心地跟在幾名四溟宗修士身后,咧著清脆的嗓音,呼喝著此地修士遠離戰場。

忽然間,白衣小丫頭似感應到什么,目光霍地朝寧凡方向看來。

渡真初期的神念,更是潮水般朝寧凡掃來!

待查探完寧凡之后,此女收回神念,黛眉輕輕一蹙,努了努嘴,“奇怪,是錯覺么,我還以為在這里看到那個討厭的寧凡了呢。切,那寧凡如今多半還是碎虛修為,正呆在雨界勤修苦練著呢。我果然還是太敏感了,怎會認為他在此呢。”

白衣小丫頭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啃了口八寶糕,繼續遁至其他方向,守衛光海。

寧凡目光卻是微微一變,顯然是認出了白衣小丫頭的身份。

只是讓寧凡始料不及的是,這小丫頭身上,有著過于強烈的扶離氣息,雖然被人死死封印,卻如何能瞞過寧凡這一扶離老祖!

“是她!那個天道小丫頭!她為何會在此地,為何會是四溟宗渡真老怪之一?”寧凡在心中思索道。

“是誰!誰在喊我天道小丫頭!不知道么?我可是偷學到了帝君娘娘的‘問心神通’,方圓十里內,但凡有人思考與我有關的問題,我都聽得到呢!哼哼,我最討厭誰喊我小丫頭了,還有,小娘不做道靈很多年!”

白衣小丫頭忽的聽到什么聲音,停住腳步,清冽的眸子掃過寧凡身邊的小妖女,并未停留,繼續移向寧凡,最終不滿地瞪了寧凡一眼!

“就是你喊我小丫頭的?把你的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你是誰!竟這么不懂規矩,不知道要喊我‘姐姐’的么!”

(9月、10月因事請假,更新不穩,今天終于基本忙完所有事情了,13號開始,可以恢復更新了,)
longson 發表於 2014-10-14 13:25
第792章 那高懸的頭顱

這一步步走向寧凡的小丫頭,正是當年為寧凡降劫的下界天道道靈。

以寧凡如今閱歷,也或多或少知曉,四天九界的天道降劫一事,可被某個大帝稍稍干預,左右四天九界的天道劫數。

那位可設置天道道靈、干預天劫的大帝,出身于南天仙界紫府學宮,名為掌劫大帝,據說是一名女帝。

因為此帝掌著劫數,故而四天之內不少萬古之上的老怪難敵天劫之時,都會向此帝求助。

也因如此,此帝人脈極佳,交友遍布四天,為無數強者所敬重,名聲亦傳得頗廣。

以寧凡的信息渠道,偶爾也能聽聞些許掌劫仙帝的情報,說是此帝又幫某某老怪延緩了劫數。

說起來,寧凡曾從天道環影之中,聽到過掌劫大帝的聲音,與這白衣小丫頭則算是邂逅了數次了。

他曾奪過這小丫頭的天道傀儡,也曾與這小丫頭化干戈為玉帛。

如今在東天之上重逢曾為自己降劫的天道道靈,寧凡心中自有一番時過境遷的感慨,卻知此時不是感慨之時。

在寧凡的記憶里,眼前的白衣小丫頭向自己數次‘示好’,饋贈各種糕點、繡鞋、肚兜...他對此女自然早已沒了敵意。

若非此時此刻情形特殊,他正帶著鬼面,等待完成森羅交待的任務,多半是十分樂意與這小丫頭打個招呼的。

如今卻是不行,他當著不少修士展露了先天鬼面,若是撤掉鬼面,無形之中卻是暴露了真實修為與容貌身份。

最讓寧凡在意的,還是此女身上的扶離氣息,以及之前感應到的怪異感覺。

寧凡修有竊言術。可窺探女子心事,就在之前,面對此女,他竟生出心聲被窺探的感覺。

直到他催動陰陽鎖守心。那感覺才消失。畢竟陰陽鎖也有窺言問心的神通。相互之間倒可抵消。

當他刻意催動竊言術窺探小丫頭心聲,卻發現對方體內設有強大封印。根本無法窺探此女任何心事...

“此時倒是不能以真容與此女相見了呢...不過想不到,當年被我一劍驚退的天道道靈,真實修為竟并非碎虛,而是渡真境界...想必她作為天道道靈之時。修為是被封印了的。能掌管一界天道,修為若低了,怕也是辦不到的。只是此女身上為何有如此之強的扶離氣息...若我感知不差,她的身上應該并不扶離妖血存在才對。”

“她不是扶離,但卻與扶離一族有某種因緣...”

寧凡心思飛轉間,白衣小丫頭已行至他三丈開外,止步于此。神色同樣略有些吃驚,

當她漸漸靠近寧凡之時,體內被封印的扶離氣息,竟有沸騰之感。似在激動,讓她大感莫名!

而她向來得意的問心之術,竟再也無法感知寧凡的心聲!

須知以她的修為,修成了問心術這一絕學神通之后,舍空之下的修士,幾乎無人可抵擋她問心術的。

一瞬間,小丫頭心中有了論斷,猜測寧凡起碼是一名舍空老怪。

沒辦法,以她的眼力,看不破先天鬼面的強大,若能看破,多半還要更加高估寧凡修為的。

“讓你摘除鬼面,露真容給我看看,為何不摘?難道是嫌我不過渡真修為,沒有資格看看你的真容么?還是你丑地不敢以真容見人呢?”小丫頭啃了一口八寶糕,凜然不懼地對寧凡言道。

她雖猜測寧凡是舍空老怪,卻并不害怕寧凡的。

她是掌劫帝手下的天道道靈,因劫帝特殊身份,結交甚廣,她平日也見過不少厲害老怪,那些老怪一個個對她頗為和善,便是四溟宗之內的一些老怪,也對她頗為客氣。

一些活了數十萬年的渡真老怪,甚至按照此女喜好,稱呼此女為‘姐姐’,時常哄她開心。

舍空老怪她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

且她體內的扶離氣息因寧凡而亂,想看寧凡真容的心不由得更為強烈。

寧凡卻不可能如此女心愿,摘除鬼面示人的。

他與此女也算頗有因緣,但此刻,卻沒打算與此女過多牽扯。

正欲出言對此女說些什么,將此女暫時遣退,身旁的小妖女倒是搶先開口,笑瞇瞇地對白衣小丫頭言道,

“小呆子,千年未見,膽子變大了啊,見到你蕭姐姐,竟也不知打一聲招呼了。”

言下之意,這小妖女竟與那天道小丫頭是熟識一般,這倒是讓寧凡微微一怔,想要說的話生生咽下。

那白衣小丫頭本只關注著寧凡,并未看到寧凡身旁的小妖女。

此時忽地聽到小妖女的聲音,忙向她看去,這一看,竟露出慌張的神情,下意識地就向后退了半步,弱弱道,

“阿...阿慈姐姐,你怎么也在此地,我不是故意不和你打招呼的...我剛剛沒看到你在這里,若看到了,就不過來了...”

這堂堂渡真修為的白衣道靈,見到小妖女,竟好似十分害怕,偏偏她對小妖女的稱呼,又似極為親近,這可大大出乎寧凡的預料,不由得好奇地揣測起二女的關系。

“呵,我可是神虛少主,在神虛出現有什么好奇怪么,倒是你,好好地天道道靈不做,怎又跑去四溟宗搗亂了,莫非你,想我了?所以才重返四天,前來與我相見么。”

小妖女嘴角微微一抿,似笑非笑,頗有幾分邪惡味道。

那白衣小丫頭聞言,連忙搖頭道,“我才不會想你...”

言罷覺得此言大大不妥,匆匆改口道,“不不不,我是不敢想你...也不是,我是哪敢不想你...”

“你還是這般有趣,不要怕。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若無事,便留在此地,與我敘敘話。”

小妖女話未說完,那白衣小丫頭卻是小手一抖。啃了一半的八寶糕險些掉落。弱弱道,

“阿慈姐姐。我還有守護光海的任務在身,沒有時間與你敘話...我先走了!”

言罷,白衣小丫頭如避虎狼一般,竟二話不說。直接遁離此地,去驅趕其他修士去了。

她雖好奇寧凡身上有何玄機,竟能令她扶離氣息一亂,卻因懼怕小妖女,而不繼續查探寧凡。

待此女走后,寧凡略有好奇地問道,“你與此女相識?”

“她曾是下界天道的道靈之一。還有一個身份,是掌劫仙帝的徒兒。我因某事,曾隨虛空大帝前往南天紫府,與此女見過一次。發生了些許小事,故而此女修為雖高,卻畏我如虎,極為有趣...”

“你對她做過什么,她竟如此懼怕你?”寧凡詫異道。

“秘密...”小妖女嘴角一勾,笑容頗有些邪惡。

忽的又對寧凡笑瞇瞇道,“這小呆子想看你真容,我幫你趕走了她,你如何謝我?”

“口不對心,你是怕我對她出手吧...放心,我與她也算舊識,不會對她如何。”

“是么...”

小妖女大有深意地看著寧凡,不知在想些什么。

森羅、蕭家族長帶給她的一切觸動,因白衣小丫頭的出現,而稍稍平息,變作其它情緒。

寧凡目光幽深地望向遠處光海戰場,就在那片戰場之上,森羅正與十二名仙帝苦戰,怕是兇多吉少了...

東天諸帝出手,連四溟宗都介入,如此級別的戰場,對寧凡而言還太早,非他可踏入。

光海之中的大戰,持續了七日。

七日間,戰場內不斷傳出浩瀚的法術余波,雖被光海壁障擋去,仍有巨大的轟響,驚得不少東天老怪、四溟修士駭然色變。

亦有不少東天老怪聞森羅被困,不斷趕赴此地。

有此地交戰諸帝的屬下,亦有其他修士,隸屬東天各個勢力。

此地除了神虛群修,四溟群修,更有東天數百萬群修聚集!

甚至在此地,寧凡還看到名同樣帶著鬼面的修士,應是殺戮殿鬼面殺手,在此地悄悄刻印著情報玉簡,向殺戮殿傳送著情報。

待見得寧凡佩戴鬼面后,這些人多是目光微變,卻沒有過來攀談。

“連殺戮殿的人都出現在此地了么...”寧凡沉吟道。

森羅被十二名大帝困住,此事牽動了整個東天仙界的神經。

無數人關注著此地戰局,不可否認,森羅是強大的,是成功的,他讓整個東天都畏懼了他的魔名。

七日過去,光海之中的斗法波動漸漸減小,想來十二帝與森羅勝負已分。

第八日,光海之上的無數光墻忽然盡數爆炸、粉碎!

四溟宗百萬修士一驚之下,立刻匆匆退后,試圖避開那光墻爆裂的波動,仍有少數人死在波動下。

光墻一碎,十二帝與森羅的身影,不由得再一次出現在群修眼前!

此時此刻,十二帝中有四人肉身毀滅,余者也盡皆身負重創。

另一邊,森羅則已然戰死,肉身毀滅,元神粉碎,人頭高懸!

他的人頭,雙目流著黑血緊閉,高懸在一個金色光柱之上!

在他的人頭下方,破滅獸身負重創,伏在地上奄奄一息,望著森羅的人頭,獸瞳不忍。

森羅終是敗了,他縱然再強,也非十二名大帝的對手,畢竟這十二名大帝之中,甚至有兩名萬古第九劫的四溟大帝!

當然,他敗亡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舍得動用為數不多的流沙光陰之力,合出輪回...

否則,他縱然不敵十二帝,憑手中剩余的輪回之力,仍能斬殺數名低階仙帝,而后才敗亡的...

“森羅老魔死了!好,好!”無數神虛修士、東天修士紛紛歡呼起來。

在他們看來,森羅一日不死,東天一日不寧!

這些歡呼的修士之中,并無萬古之上的修士!

那十二名大帝,也無人露出歡欣之色,相反。一個個神情盡皆凝重、忌憚之極!

“森羅未死!”

寧凡的眼中爆射出精芒,他修過輪回之力,感悟雖然低微,卻依稀可感知。森羅高懸的人頭之內。有著近乎恐怖的輪回之力流動著!

這股輪回之力,甚至比之前始圣之環蘊含的力量還要更強一倍。更有著質的不同!

之前的輪回之力,是森羅強行以流沙光陰之力融入虛空大道,彼此時空交纏,虛真剝離。生死相隨,輪回故成。

此刻的輪回之力,是森羅死后成形,有這森羅百死不悔的執著。

而因為森羅已死,無形之中卻是令得取巧合出的輪回之力開始補全,開始完整。

森羅死了,但他的頭顱卻還活著!寧凡如此深信著!

有一件事。是寧凡所不知的。

第三步修士,又名圣人,有一個最為恐怖的地方,便是難滅!

圣人縱然元神毀滅。性命隕落,然而只要殘軀尚在,殘道尚存,那殘軀,便也可戰至最后一刻!

縱然鮮血灑盡,縱然肢體不全,只要殘念尚在,仍可一戰到底!

此刻的森羅便處于這種情形,也是他刻意達到的一種境界。

他戰至最后一刻,只剩一頭,終于隕落,卻是不懼!

他的目的,便就是如此,以最后的殘軀,發揮最終補全的輪回力量!

這其中的關鍵,此時的寧凡無法盡數看破,卻獲得了莫大感悟。

這所有感悟,盡與輪回有關!

在無數神虛修士、東天老怪慶賀森羅隕落之時,森羅高懸的人頭,睜開了空洞的雙目!

那空洞的雙目,忽地變得靈動,變得瘋狂,變得執著!

這頭顱之內已無任何生命跡象,卻有著讓任何人為之戰栗的氣勢!

無人知,這一刻的森羅雖死,但這一人頭,卻是真正的圣人頭顱!

這是森羅的最初目的,他做到了!

“千雨,我要讓你重新睜開眼,看一場繁花似錦,即便我只剩一頭,又有何妨!更有何懼!”

“吼!!!”

無邊的血焰,從森羅人頭之下瘋狂散出!

驚天的魔吼,從森羅口中驟然驚聞!

這一刻,森羅的頭顱高高飛起!

這一刻,一股令十二名大帝齊齊色變的血色光圈,驟然朝天地散開!

那是森羅的死后魔吼,蘊含的殘念之深,更是生前無數倍!

那血色光圈之中蘊含的殺機,足以令四名失去肉身的大帝直接隕落,令其余仙帝重傷垂死!

那股力量瘋狂散開,令得十二名大帝齊齊色變,瘋狂后退。

但詭異的是,血色音圈散至一定距離后,忽的不再移動,生生固定在星河之上!

這血色音圈沒有繼續攻擊十二帝,但任何踏入音圈范圍的修士,或試圖攻擊森羅頭顱的修士,都會被這音圈攻擊!

十二帝中,無人可擋此音圈威能,無人敢踏入音圈范圍!

音圈之內,只有鎮天鐘裂痕密布,懸浮星河;只有破滅獸奄奄一息;只有森羅頭顱寂靜懸浮。

這一刻,天地之間,仿若只剩那高懸的頭顱!

森羅雙目狠戾地怒視鎮天鐘,終于,再無人可阻他毀鐘救人!

終于,終于!

他僅存的頭顱,忽的魔芒大現,瘋狂著,怒吼著,咆哮著,用僅存的頭顱,狠狠撞向鎮天鐘!

無法形容這一撞之力,便是音圈外、萬古九劫修為的兩名四溟宗大帝,也被這一撞之力驚得面色大變!

在他們的眼中,這一撞雖然看似尋常,但其巨力卻早已超出第二步的范疇,任何第二步修士都無法接下這一撞之力的!

這一撞,鎮天鐘之上的裂痕,立刻瘋狂延伸,幾乎有六分之一的鐘體直接損毀,化作成千上萬金色殘片,朝四面八方的星空落下!

這一撞,引起鎮天鐘更為劇烈的反震,化作滾滾鐘音,朝森羅頭顱反震而回。

立刻,森羅的頭顱鮮血直流,但眼中卻無任何痛色。

他已死,如何知痛!

鎮天鐘已毀六分之一,他的眼中魔芒一變,輪回之力如水狂瀉!

鎮天鐘已毀去一些,千雨的殘道,正一點點從鐘內流出。

一道道虛影在森羅輪回之力的操控下,飛出鎮天鐘,有飛禽走獸,有法寶神通,有人有仙。

但凡死在鎮天鐘下的生靈,毀在鎮天鐘下的秘寶,有道者,殘道皆留下了些許,寄于鐘內。

在那些虛影之中,忽有一名目光空洞的女子虛影,吸引了森羅所有目光!

此時此刻,森羅只想做一件事情,那便是以頭顱之內所有輪回之力,復活這名女子的殘道虛影,令她重生于東天!

因為,她就是他的唯一摯愛!

那一年,我立于萬敵之前,

不求勝敗,

只為握緊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走遍十萬星河,

不為修來世,

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日,我頭顱高懸,

心中卻是坦然一片。

千雨,醒來!

千雨,醒來!!!

“吼!”

那高懸的頭顱,再一次發出驚天魔吼。

這一次吼聲所蘊含的道蘊,與之前完全不同!

不是殺戮,而是救贖,不只思念,更有執著!
longson 發表於 2014-10-14 13:30
第793章 神秘光團

傳說,第三步的圣人能讓只有殘道留存于世的修士重生。

這只是傳說,四天九界無人親眼見過,然而今日來臨此地的修士卻有幸見到這萬古難求的一幕!

森羅生前,并不知他僅有的輪回之力能否復活蕭千雨。

只是他何惜一試,即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即便他復活千雨之時,已是死人,已只存一頭,已再無意識,已再無法看千雨一眼,又有何憾!

他就是如此偏執的魔,便是戰至頭顱高懸,流盡最后一滴血,也絕不改變自己的道。

他的情,或許無法觸動寧凡,無法彌補其過。

但他的**,他道心的執著,便是寧凡心如鐵石,也需動容。

只因寧凡歸根究底,仍是一個求道之人!

森羅那高懸的頭顱,于寧凡而言,有著巨大意義。

寧凡的道,是執!

世間還有何物,能比森羅這高懸的頭顱更為執著!更為百死不悔!

這一刻,寧凡對執之道有了更深理解。

對森羅而言,執就是不惜一切,不顧一切。

若有半分瞻前顧后,畏首畏尾,他也就不再是森羅。

神空星之上,那名立于長階的盲眼老者忽地黯然流淚,神情苦澀,口中低聲嘆息著,

“癡兒,癡兒啊...”

他的心很痛,為自己徒兒逝去而悲傷,卻終究沒有阻止。

森羅的道沒有迷茫,無論對錯,他都沒有阻止。殘局,他會幫森羅收拾。

森羅僅存的頭顱,雙目忽然閃現出決然的魔芒,全部的輪回之力,猶如霓虹灑落,輕飄飄地好似羽毛棉絮。毫無保留地朝著那名女子的虛影狂瀉。

以我畢生輪回,換你睜開雙眼,可否能夠...

森羅的頭顱血肉,一點點化作血水流逝。漸漸的,只剩一個死寂頭骨,腐朽灰暗,再無任何生機,更無任何輪回之力留存。

所有的輪回之力,所有僅存的生機,都被他舍棄,送給了眼前女子。否則便是他只剩頭骨,仍會保持殘念死戰到底。

隨著咔嚓一聲,森羅的頭骨碎裂成六塊。朝星空中落下。

十二名大帝之中,立刻便有三人目光微閃,朝著那六片頭骨沖去,似要爭奪這六片頭骨。

在他們看來,森羅的頭骨。多半有些用處的...

直到此刻,十二帝確定森羅真正隕落,方才神情稍霽。

余下的諸位大帝,則目光震撼。思索地看著鐘內走出的某個女子虛影,看著此女一點點身軀凝聚,衣袂飄飄、風姿綽約地出現在世人眼前!

除了這個女子的殘道虛影復生留存,其他流竄出鎮天鐘的殘道虛影。紛紛消散于世間,蕩然無存。

這是一個何其美麗的女子,眸如千雨臨塵世,卻終是纖塵不染,遺世獨立。

虛空大帝的神情最為復雜,在看到這女子的瞬間。他神色一黯,閉上了雙眼。

他的師弟死了,蕭千雨卻活了過來...

對那個女子,他并非真的不曾動心,只是他不似森羅。對情愛之事,看得并不重。

他是真正的仙帝,自古帝王,總是無情。

“我想見森羅...但森羅,是誰...我又是誰...你們,又是誰...”

迷茫的神情在這名女子眼中流動,她喃喃自語著,忽然間,她目光一瞥,看到了正搶奪森羅頭骨的三名大帝。

三名大帝,兩人是六劫、七劫大帝,一人則是四溟宗的八劫大帝!

蕭千雨的目光在觸及森羅頭骨的瞬間,沒由來地便濕潤了,心中好似被萬箭射穿,痛得無法言說。

那是誰的頭骨,為何會令她如此悲傷,如此在意...

她根本不識這頭骨,便是認識,也記不起。

她抬指,法力如雨催動,便朝那三名大帝一指按去,不愿他們觸碰這頭骨。

這是她的,只能是她的...雖然她不知這一切是為何。

她的身體本半分氣息不露,但這一指按下,立刻引動了她**的所有法力!

這法力之中,有她生前法力,更有森羅饋贈她的修為!

這一刻,她的修為不是生前的碎念境界,而是萬古第八劫!

這一修為,與她生前的修為明顯不符!

這一指按下,她立刻目光迷茫,并不記得自己何時突破過仙帝。

她連自己是誰都已遺忘,卻終是覺得,這份法力不屬于她,只不過,她并不排斥這法力的氣息,很溫暖,很溫暖...

是誰...這份不屬于她的法力,主人是誰...

她的指芒化作漫天金色光雨,在星空中形成三個雨之漩渦,朝三名大帝灑落。

每一滴金雨,都沉重如山,有這擊毀下級修真星的威能。

重重雨幕之下,便是三名大帝也面色一變,匆匆一退,并各自展露神通,祭起法寶,擋下漫天光雨。

三人各個神情不忿,怒視蕭千雨!

更有一人直接出聲責道,“閣下生前,想必也是神虛大帝,緣何對我等無端出手!”

顯然,出聲者并不知蕭千雨身份、生前修為的。

蕭千雨則趁機拂袖一卷,將六片頭骨殘片卷入手中,徐徐拼成一個完整頭骨。

看著這一完整頭骨,她的心又是一痛,說不清,道不明。

只是眼淚,早已成詩。

“怎么回事!那蕭千雨死前不過是碎念修為,為何復生之后,竟突破到了萬古第八劫!”

神空大帝面色一變,他早已隱隱猜出森羅毀滅鎮天鐘的目的,并親眼目睹蕭千雨的殘道復生。

見到蕭千雨復生,他還不至于多么驚訝,畢竟他也聽說過,第三步圣人可復活第二步修士的殘道。

雖是第一次見到修士殘道復蘇,他也并不驚訝。

但見到蕭千雨修為暴漲至如此境界,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神空帝想不明白,為何眼前的這個**死上一次。就能獲得如此之高的修為,與他同級!

難道被輪回之力復活的殘道修士,都能獲得巨大的修為提升么?

不,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古籍中從無類似記載!

一般而言。就算是被圣人復蘇殘道的修士,再未徹底返本歸元之前,修為也會大幅跌落才是。

他乃堂堂神空大帝,苦修無數年才有今日萬古第八劫的修為,蕭千雨卻如此輕易達到這一境界,這著實令他受挫!

“萬古第八劫!這...”

虛空帝忽的睜開眼,同樣不可置信地望著蕭千雨,顯然也被蕭千雨修為驚到了。

其他仙帝之中,有幾名知曉蕭千雨死前修為的,亦是紛紛震驚起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見到輪回之力復活修士殘道!

不解。亦是理所當然!

“此女重生之后,修為之所以高于生前,是因為她復生的方式與常人不同。她此次重生,不是正常意義的復活,應該說。按照正常途徑,即便森羅合出始圣輪回之環,也無法復活此女。此女哪里是復活,分明是那森羅舍棄了自身,成全了此女...有意思啊,想不到區區萬古第五劫的仙王,竟一路禍亂東天。更憑驚天手段,舍棄自身,復活了她人殘道,更令重生者修為大漲...此事,亙古罕有!此人的頭骨,老夫要了!”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忽的在東溟星域之內響起,驚到了無數修士,更驚到了十二名大帝!

無人知,這名出聲者是誰,何時出現。只是一感到此人言語之中蘊含的驚天氣勢,便無人敢忽視此人存在!

那是一名周身纏繞著七彩光芒的紫衣老者,身體虛幻,忽的出現在星空之上,氣勢如天,冷冷看著剛剛復生的蕭千雨!

他非第三步修士,修為仍是第二步,但他身上的七彩光芒之中,隱隱竟有一絲第八彩的顏色!

他的修為,雖仍處在萬古第九劫,卻遠非此地四溟宗的兩名九劫仙帝可相提并論,與二人有著質的不同!

“把你手中的頭骨,給我!”

這名虛幻老者冷冷一言,這一聲**驚天氣勢,猶如無形的聲浪,朝四面八方狠狠散開,蕭千雨首當其沖!

有著萬古第八劫修為的蕭千雨,被這聲浪一沖,竟瞬間氣息一亂,花容一變,蓮步疾退。

此地修士但凡感受到此人威壓者,無不道心顫抖!

修為稍低者,更是紛紛氣息壓抑,跌落星空,好似被高山巨岳所壓垮一般!

便是其余大帝,也紛紛面色一變。

兩名四溟宗九劫仙帝之中,其中一人目光一變,立刻向其他三名四溟宗仙帝囑咐道,

“決不可得罪此人!此人是一位準圣,來自秘族!”

這聲音不大,卻幾乎瞬間傳遍星河!

‘準圣’‘秘族’的字眼,猶如天傾地覆,讓所有聽聞此言的修士心神顫抖!

“準圣!”

此地但凡聽到此言者,無一不駭然變色!

在這四天無圣的年代,準圣便是至高無上者,非普通仙帝可相提并論,無人敢得罪!

面對這名突如其來的準圣,蕭千雨美眸忌憚極深,憑借本能便知面對此人毫無勝算可言,卻死也不愿將手中頭骨交給此人。

她總覺得,這頭骨對她而言十分重要,即便她根本想不起也不可能知道,這頭骨主人是誰...

“無論你是誰,這頭骨,我不會交給你!”蕭千雨聲音清冷而決然,那決然之中,依稀有幾分肖似森羅。

她獲得了森羅的全部力量,包括森羅的執著與道念。

從此以后,森羅便活在她的生命中,只是她不知。

“老夫看中的東西,憑你,保不住!拿來!”

紫衣老者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天空立刻便有無數紫色稻草飄落。

那稻草虛幻飄渺,卻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大神通在其中,似有驚天偉力!

“他來自紫族!”一瞬間,十二帝盡皆猜出老者的來頭。此地亦有不少老怪,根據這紫色稻草神通,驚呼出老者來歷。

“紫族的準圣!”

寧凡心中波瀾難平,他曾從元瑤口中聽過紫族名頭。也在星海妖戰中傷過一名紫族棄人,記得是叫紫川還是什么。

卻想不到,今日會在此地,見到一名紫族準圣!

同是處在萬古第九劫,準圣卻是半步踏入第三步的存在,非普通萬古九劫大帝可比,更非蕭千雨可敵!

眼看那漫天紫色稻草便要化作神通,傷及蕭千雨,神空星之上,忽有一名盲眼老者一步踏出。出現在星空之上,擋在蕭千雨身前,神情木然,卻有一股無人可以忽視的氣勢。

“我徒頭骨可以給你,但這個女娃。你不能動!”

盲眼老者周身籠著七彩光芒,那七彩之中,同樣蘊**一絲第八彩,令此地修士低于萬古境界者,無人可窺探其真實容貌。

寧凡自也看不到此人真容,卻被此人強橫氣勢所驚到了。

盲眼老者的氣勢,根本不弱那名紫族準圣一分!

寧凡又豈能想到。神虛閣之內,竟不只有神虛雙帝存在,更有一名隱世不出的準圣在。

小妖女的心中同樣吃驚不小,她有著神虛少主的身份,知曉神虛閣不少秘聞,卻不知神虛閣中還有第三名仙帝存在。且這名仙帝,竟還是一位準圣!

“師尊!”虛空大帝目光一閃,心中卻是略安。

有自家師尊在,便是秘族準圣到來,也無需擔心什么。

那紫衣準圣一見盲眼老者出現。立刻虛瞇起雙眼,沉吟片刻之后,散了漫天稻草神通。

而盲眼老者則是冷漠不語,也不見他如何出手,已從蕭千雨手中奪來森羅頭骨,略一遲疑,仍是一把將頭骨交給來人。

“你是誰...把那頭骨還我!那是,那是...”蕭千雨心中一痛,不忿地看著盲眼老者,只覺得此人十分熟悉,偏偏想不起來。

“你可知那是誰的頭骨?”盲眼老者木然問道。

“我不知,也不記得...”蕭千雨心中刺痛,悲傷言道。

雖不知,卻很心痛,這是為何...

“既然不知,便永遠不要知道,羅兒的畢生心愿,唯你一人,你須好好活著,莫要為了一個頭骨,惹來殺劫。莫要讓他的苦心白費...”

言罷,盲眼老者浩瀚的神念橫掃星空,最終落在那名紫族準圣身上。

“東天之亂,到此為止!秘族之人,速速從我東溟星域離去!”

他的話語,**與森羅相似的強硬氣勢,不容任何人拒絕,即便對方是秘族是人,是準圣!

那名紫族準圣神情怫然不悅,似十分不滿盲眼老者的語氣。只是掂了掂手中森羅頭骨之后,也不愿在此地與盲眼老者一戰,目光略略一閃,卻是最終冷哼一聲,一遁而去。

“秘族準圣,竟被神虛準圣逼退了!”這震撼,在無數東天修士心頭升起。

四天之內,能讓秘族修士吃癟的人,可不多啊,何況對方還是一名準圣...

“我神虛閣之中,竟還有準圣坐鎮么!”神虛閣修士全部大感吃驚。

“蕭千雨,你生前是神虛之人,但已為神虛死過一次,重生之后,你若想繼續留在神虛,老夫自會護你平安;若你想離去,老夫也不會阻,神虛之中亦無人敢阻!”

盲眼老者朝著神空帝、虛空帝方向傳出兩道神念,似囑咐二人如何善待蕭千雨。而后長嘆一聲,身形一晃,不知所蹤。

他回到了神空星,孤獨站在長階之上,秋風蕭瑟,讓他更顯落寞。

森羅的死,讓他悲傷,他需要好好靜一靜...

徒留蕭千雨一人,立在星河之上,茫然若失,淚流滿面。

蕭千雨記不起那頭骨的主人是誰,但當那頭骨被他人奪去,而她無力阻止之時,她竟心如刀絞。

吼——

一道低低的獸吼之聲,忽的傳入蕭千雨耳中。

那是破滅獸的聲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你是...”

蕭千雨遁光一閃,出現在破滅獸跟前,看著破滅獸。只覺得熟悉,偏又如此陌生,無論如何想不起關于此獸的任何事情。

只是茫然地探出手,**著破滅獸如修真星般巨大的軀體。眼角淚水不停。

東天之亂,到此為止了...

四溟宗四位仙帝,有一名八劫仙帝被森羅一拳轟碎肉身。

東天諸帝之中,漢云大帝、黃巾大帝、摩訶大帝失去了肉身。

這些被森羅毀去肉身的仙帝,想要重塑肉身,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了。

其他仙帝所受傷勢亦都不輕,皆需立刻閉關療傷。

眾人雖然被森羅傷得不輕,但比起隕落在此次亂局中的九幽大帝、洪澤大帝,眾人卻又幸運得多。

即便是大戰之后,諸帝一談起森羅。仍是有些色變。

東天十六帝,隕落其二,從此日起,東天只有十四名聲名顯露的大帝了。

一個個仙帝帶著屬下修士告辭離去,四溟宗的修士。則暫時駐扎在東溟星域,處理鎮天鐘的后續事宜。

鎮天鐘毀得不輕,六分之一的鐘體被森羅毀去。此鐘意義重大,不可輕易毀傷,必須好好修理。

未來的鐘祭,也必須繼續下去。

越來越多的神虛修士踏上星河,開始清理星空戰場。

此地不屬于四溟宗也不屬于神虛閣的修士。則算是外人,差不多該離去了。

便在此時,星河之上,忽然傳來一聲聲煙火燃放的響聲,五顏六色的蓮形煙火,在死寂的星河中綻放。

好似冬日的煙火。如此寂靜,如此絕美,又如此孤單。

放煙火者,正是寧凡!

此時的他,揮手放出漫天煙火之后。向小妖女暫時告辭,深深看了蕭千雨一眼,身形一晃,隱身而去,不知所蹤。

東天之亂結束,神虛修士盡出,小妖女不會有難,寧凡也算完成了森羅的最后心愿,燃盡了漫天煙火。

他任務完成,自然要退,于無數老怪跟前做這種吸引眼球之時,太過危險。

好在大多數人都在關注著各種事情,倒是沒有多少人關注寧凡。

他的離去,并無多少人在意。

他燃放煙火的行為,雖然古怪,惹人猜疑,卻也無人愿意深究。

寧凡隱身之后,一路朝東溟星域外圍遁去,見無人注意他,心中不由得一松。

森羅所給的玉盒,寧凡早已交給小妖女,小妖女可自行煉化那黑色光團,解掉**虛空之毒不難。

此刻的寧凡,心情沉重,一路朝東溟星域外圍遁去。

這個方向,是離開東溟星域的方向,也是那肖似魔羅的天魔遺留的魔氣水晶墜落處所在。

此時的寧凡并未注意到,在他身后,有一個隱匿著的光團虛影正在沉默尾隨。

那光團虛影,是森羅轟碎鎮天鐘之時,從鐘體之內流竄出的諸多殘道虛影之一。

他之所以跟隨寧凡,卻是本能地從寧凡儲物袋中,察覺到一絲東溟鐘的感應。

這光團虛影,不是人形,也不是飛禽走獸形態,更非法寶形態。

這件不知是什么東西遺留下的殘道光團,一路尾隨寧凡,無人知,便是神虛諸帝也無人知。

直到遁出東溟星極遠范圍之后,寧凡才隱約感覺到自己被什么東西跟蹤了。

這種被人跟蹤之感,讓他心中頓時一沉!

只是對方似乎并無敵意,頻頻對他傳來和善氣息,又讓他大感古怪。

“是什么東西在跟蹤我!”

寧凡心中一沉,忽然身形一晃,遁入玄陰界之內,試圖避開這追蹤。

豈料,那隱匿行蹤的神秘光團,忽的現出身形,一閃一晃,竟直接進入玄陰界,出現在了寧凡的眼前!

這一幕,讓寧凡面色一變!

不少仙帝都有中千界寶在身。

雖說玄陰界只是中千世界,未必能承受仙帝級別的攻擊,但也沒有聽說過哪個仙帝能直接遁入其他仙帝的中千界之中的。

這光團直接遁入寧凡掌控的中千世界,神通之強,讓寧凡感到震撼。

待細看這光團之后,寧凡卻又大感困惑。

這光團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他也說不清楚。

這光團始終盤旋在他的周圍,毫無敵意,反倒有親善之意,讓他困惑。

看上去像是一團金色的棉花糖,摸起來有些虛幻,有些軟,無法毀滅,沒有攻擊力。

形態有些類似鎮天鐘內的諸多殘道虛影,卻又有些不同。

其內含有道力,卻又不知是何道。

寧凡唯一能確定的是,此物絕非任何神通幻化,也不是他人用來追蹤的秘寶。

任何被鎮天鐘毀滅的生靈、法寶,但凡蘊含道念者,殘道都會留存在鐘內。

寧凡目光一動,該不會此物也是鎮天鐘內諸多殘道虛影之一,因為森羅轟開鎮天鐘,故而逃了出來?

“此物倒也可能是鎮天鐘內的殘道虛影之一,只是不知此物究竟是什么東西留下的殘道虛影,又為何跟在我身后,不愿離去...”

“其他生靈、法寶的殘道虛影,一旦離開鎮天鐘,便會消散于天地,此物為何可一直留存,并不消失。”

寧凡正自思索之時,忽的神情微變,一拍儲物袋,取出東溟鐘,拋向空中。

原本饒他盤旋的金色棉花糖,立刻露出歡欣的情緒,饒著東溟鐘不住盤旋。

“這光團尾隨于我,果真是為了此鐘!”

在寧凡探究神秘光團之時,東溟星附近的星空之上,蕭千雨立在破滅獸之旁,看著滿天煙火,怔怔出神。

“這煙花好美...真想和森羅一起看看。”

“但森羅,是誰...”
sky589 發表於 2014-10-15 19:19
第794章 虛空道則,斜月山

森羅已死,但他所造成的一連竄余波,仍扣動著東天修士的心弦。

寧凡被卷入這場大亂之中,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

他本想在燃放煙火之后尋到那枚魔氣水晶,而后暫且抽身離開東溟星域,整理一番此行收獲。

但因為神秘光團的尾隨,卻令他不得不打消原定計劃。

玄陰界內,寧凡已然收了鬼面,腳踏大地,仰望長空。在那長空之上,浮著東溟鐘,而東溟鐘的周遭,盤旋著一團金色綿軟的光團。

金色光團此刻流露著歡欣情緒,似乎極其喜愛東溟鐘。

它與東溟鐘之間,似有某種聯系,說不清,道不明...

寧凡目光一凝,此刻他有十足把握確定,這神秘光團之所以會尾隨于他,正是為了這東溟鐘而來!

但讓寧凡好奇的是,這光團并無自主意識,并無奪取東溟鐘的想法。

它是為東溟鐘而來,但僅僅盤旋在東溟鐘左右,便已令它心滿意足。

每當金色光團輕輕觸碰東溟鐘之時,身上便會不由自主地散出古老道韻。

那道韻起初十分駁雜,但到了最后,竟一點點清晰起來。

起初寧凡無法辨別這光團之中蘊含的道力種類,此刻卻已可漸漸辨別!

“這是虛空道力,且這道力十分純粹,與普通道力有所不同...”

寧凡一招手,將東溟鐘變小之后,招回掌中。

那金色光團立刻降落至寧凡身前,盤旋在東溟鐘一旁,最后似盤旋累了,竟一晃之下。變得只有雞蛋大小,滾落至寧凡掌心,與東溟鐘緊緊依偎...

掌心托住金色光團,寧凡面色瞬間一變!

在掌心接觸到金色光團的瞬間。一股無法想象的虛空道力。立刻從光團之中流瀉而出,朝著整個玄陰界瘋狂散開!

這一變故。讓寧凡大感震驚,畢竟之前他也抬指觸碰過金色光團,卻并未出現這一情形。

一瞬間,整個玄陰界的空間好似凝固一般。微風不再吹拂,流云不再飄動,流水靜止,墜落的雨滴懸浮在空中,并不落下。

一切畫面,好似都在這一瞬定格!

整個玄陰界,都被那金色光團給定住了。在這玄陰界之中,唯有寧凡一人可動!

這金色光團之中,分明有一種異常強大的虛空道力,可令中千級別的玄陰界靜止。

應該說。這股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道力的范疇!

“竟是道則之力!”

第一步修士,在化神之時會開始修煉意境力量。所謂的意境,可看做是不完整的道力。

山有意,水有意,一杯茶、一樽酒,皆有其意。

世間萬物,因為有道,故而有意。

第一步修士看不到道的存在,卻能看到道之意境,并逐漸從意境之中,由實入虛。看眼前山水,看得漸漸不是山水,而是其中蘊含的道。

意境有高低之分,但修煉到最后,任何意境修煉,終將化作對道的追求。

修煉火之意境者,多半會走上追求火之道真的道路。

修煉雷之意境這,若踏入第二步,多半會是一名雷仙。

第二步修士修煉的不是意,而是道。

命仙由意入道,真仙守道求真,萬古修士則試圖借由道真,探求著道法規則。

火焚萬物,雨澤蒼生,木秀于林...世間五行,威能不同,這一切皆與道法規則有關。

道法存在的規則,便是道則!

萬古修士大都能借助道則之力施展神通,但能真正掌控道則之人,卻是少之又少。

唯有修煉到萬古第六劫的修士,才可稱為仙帝。

唯有掌控某一道則之人,才可被稱作掌位仙帝!

道則,是高于道真、高于意境的力量,這是一種規則之力!

那是唯有掌位仙帝,才可徹底掌控的力量!

金色光團之所以能令玄陰界靜止,是因為他在一瞬間掌控了玄陰界的道則!

之前他無視玄陰界的障壁,直接進入此界,所依仗的多半也是道則之力!

寧凡十分確信,便是森羅這種將虛空大道修煉到極致的人,也無法直接闖入玄陰界,但這金色光團卻能做到...

掌心之上,那金色光團漸漸朝著東溟鐘靠攏,好似在尋求一個寄身之地。

它的光華一點點沒入東溟鐘之內,與東溟鐘完美結合,漸漸化為一體。

此舉令得東溟鐘漸漸變得金光奪目,更有無窮的道則之力,從鐘體之內隱隱散出。

在金色光團徹底消失、徹底融入到東溟鐘內的一瞬間,寧凡手持東溟鐘,清晰感受到鐘內每一絲每一縷的道則之力是如何流動著!

以東溟鐘為媒介,寧凡終于徹底看清那金色光團究竟是何物。

那金色光團的本體,是成千上萬道細如毫發的道則之線!

每一根道則之線中,都蘊含著虛空大道的道法規則。
longson 發表於 2014-10-16 23:10
第795章 魔本是修

對劉周等人,寧凡只是順手救下,并不重視。

他之所以會救劉周,只是因為欣賞此人寧死不舍后輩的風骨,僅此而已。

只一遁,寧凡便抵達了斜月山脈的最深處。

此山之中魔獸不少,卻無任何魔獸敢冒犯寧凡。

這些魔獸懼怕寧凡,并非因為寧凡魔族血脈強大,僅僅是懼怕寧凡體內隱而不發的煞氣。

自煉化了少帝鬼面之后,若寧凡不愿,此地魔獸是休想感知到他體內魔血級別的。

靈臺星是一顆下級修真星,星上的修士、魔獸最強也不過碎虛而已。

斜月山脈中,碎虛級別的魔獸共有三十四頭,修為最高者,甚至達到了碎虛七重天的境界。

碎虛七重天,放在下界九界之中,絕對算得上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但在如今的寧凡面前,碎虛七重天的魔獸,只有匍匐的份,絕無挑釁寧凡的勇氣。

“吼!!!”

在寧凡踏入斜月山脈的瞬間,山脈之中一頭碎七境界的火焰魔獸,向整個斜月山脈發出警告的吼聲。

它警告的不是寧凡,而是斜月山脈的群獸,警告他們躲在各自巢穴之中,無論如何不可招惹寧凡!

寧凡行走在山間,沿著一條水澗,一路向山腰走去。

他自也聽到了這聲魔吼,卻并不在意。

沿途所遇到的魔獸,各個匍匐于地,不敢與他為難,生怕得罪了他。

亦有不少魔獸化作人形,立在密林斗草之中,對寧凡恭敬行禮。

這些魔獸都是靈臺山的本土魔族,雖然與靈臺星修士為敵,卻也不敢得罪寧凡這種第二步修士。

寧凡沒有在靈臺星上大開殺戒,他對此地魔族并無敵意。

他來此星。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獲得墜落此星的那枚魔氣水晶。

水澗的源頭,是一個碧綠如翡的小石潭,位于此山山腰處。

水潭處。本建著一排竹樓,是曾經居住在此地的修士所遺留。

據寧凡感知,天魔死后遺留下的魔氣水晶,正是墜入了這個水潭之內。

沒有想象中的魔氣滔天,此刻,那魔氣水晶沉在潭底,色澤暗淡,如同一塊普通石頭,并不惹人注意。

第一步修士、魔獸,根本察覺不出這塊石頭有著何等不同尋常之處。

靈臺星魔獸暴亂。圍攻斜月山脈,本就是為了這魔氣水晶而來,可惜,無人知水晶在何處。

劉周不知,當日他觀星之時看到的黑色流星。便是那魔氣水晶。

群獸不知,它們在斜月山苦苦尋找的天魔水晶,便在這不起眼的石潭之中。

當寧凡到達這處小石潭之時,石潭之中,正有兩個小女童在此戲水。

這兩個小女童,皆是不到三歲的模樣,一個扎著小辮。帶著桃紅的發帶,穿著紅裙紅襖;一個束著發,頭上綁著大大的黑色蝴蝶結,穿著黑色小襖小裙。唇紅齒白,煞是可愛。

她們正光著腳丫淌水,水不過冇剛剛沒過小腿。

她們的身上有微弱的魔氣流動。很淡,卻逃不過寧凡的雙眼。

寧凡一眼便看出,這兩個小女娃是魔族,身上雖有魔氣,卻是極弱。不過相當于辟脈一二層而已。

這兩個女娃本在戲水,忽的見寧凡出現,皆是嚇了一跳。

待看清來人容貌后,兩個娃娃才松了口氣,其中扎著小辮的那個娃娃,吃吃笑著,奶聲奶氣地道,

“嚇死蕓蕓了,蕓蕓還以為是阿公來了,原來是阿公所說的第二步修士來了。還好不是阿公...阿公從來不許我們玩水呢,見一次,罰一次。阿公說,我們火魔在融靈之前,必須要遠離一切水源,一旦熄滅了心中魔火,命都會丟掉哩...”

“嘻嘻,既然不是阿公,我們繼續玩吧,芹芹最喜歡玩水了。哎呀,要不要和這位‘第二步哥哥,打個招呼,走,阿公說過,見到客人要有禮貌,我們快去和客人打個招呼!”

頭戴蝴蝶結的娃娃,歡呼雀躍在石潭之中,拉著另一個女娃,踩著水花,嬉鬧著朝寧凡跑來,沒有半點害怕。

這兩個魔族娃娃自然聽到了之前的魔吼警告,卻并未將之當成一回事。

那魔吼是她們阿公所發出,反復告誡斜月山群魔,萬萬不可得罪寧凡這位第二步老怪。

可惜,水潭中的兩個娃娃不過丁點大,哪里懂得第二步是什么意思。

對她們而言,辟脈、融靈、第二步都是極其陌生的詞匯,無法理解。

對她們而言,世上恐怕沒有什么人,能比她們的阿公更為可怕了,畢竟她們的阿公一發起火來,可是會打她們的手板心哩。

且在兩個小娃娃看來,寧凡長得一副人善人欺的模樣,根本不像什么惡人嘛!

“第二步哥哥,你好,我是芹芹,她是我的妹妹,叫蕓蕓。”

扎著蝴蝶結的小奶娃,拉著另一個奶娃,光腳行至寧凡跟前,奶聲奶氣地說道。

寧凡微微一怔,旋即大感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兩個小女娃。

漫山遍野的魔族全都畏他如虎,避他千里,然而這兩個小女娃卻不怕他,還口口叫他什么第二步哥哥,倒是十分有趣。

想來這兩個小女娃是聽到了之前的魔吼,知道自己有著第二步修為,卻根本不明白‘第二步,是何涵義吧。

“你們不怕我么?”寧凡笑問道。

“為什么要怕呢?”兩個小女娃茫然不解地反問道。

“為什么...”寧凡一怔,旋即啞然失笑。

是啊,這兩個小女娃為什么必須怕他呢?

因為他的修為高么,因為他可輕而易舉剝奪此地魔族的性命么...

為什么修為低的人,就必須懼怕修為高的人呢?

為什么凡人百姓,就必須懼怕那些高高在上的權貴呢?

“你們不怕我,是對的,但這世間的規則,卻是錯的。”寧凡笑了一笑。卻繼而又嘆息道。

聽聞寧凡大有深意的感嘆,兩個女娃皆露出茫然之色,表示不解。

寧凡也不指望兩個小奶娃能懂,復又對兩個小奶娃笑道。

“你們年紀不大,怎么獨自在此地玩耍?莫要讓你們父母擔心。”

他說出此言,本是想叫二女乖乖回家,卻不料一說此言,二女齊齊神情一黯,紅著眼抽噎道,

“爹爹被靈臺星主殺了,娘想去搶回爹爹的尸身,卻被靈臺星主抽了元神,煉成了丹藥...”

寧凡心中微微觸動。收了笑容,目光望向天空,頗有幾分晦暗。

靈臺星主是靈臺星修士的領袖,卻是靈臺星魔族的夢魘...

戰亂一起,修士之中會有孤兒遺留。魔族之中失去父母的,同樣也是孤兒...

片刻之后,寧凡蹲下身,抹去兩個小丫頭的淚水,柔聲問道,

“家中還有長輩么?”

“還有阿公...”

“是么,我想從這石潭之中取個東西。過程可能有些危險,你們可不可以暫時離開此地,回家找你們的阿公,躲避一下此地危險?”

“不要!蕓蕓還不想走,蕓蕓還沒有玩夠。”蕓蕓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撅著小嘴。表示反對。她還沒玩夠了,根本不想離去呢。

“哥哥想從這石潭取東西?取什么東西?真的會有危險么?我們真的需要避一避么?”

芹芹倒是沒有反對,擦了擦眼淚,仔細地詢問道。

“嗯,會有一定的危險冇。取什么東西。我無法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水潭附近,都可能在不久之后遭到攻擊,你們最好回家避避...當然,若你們實在不想離去,便躲在我身后,我自會保護你們。”

寧凡言罷,站起身,含笑看著兩個小奶娃。

那魔氣水晶之中,有些許危機隱藏,取晶一事,可能會有少許兇險。

寧凡一路緩緩而來,便是在反復查探魔氣水晶。

經過反復查探,寧凡確信,以他如今修為,排除魔氣水晶中的隱匿之魔,收復此晶,并不困難。

這兩個小女娃若不愿離去,他自不會強迫。

于他而言,在取晶過程中分心保護兩個小女娃,并不是難事。

寧凡并不厭惡這兩個內心純凈的小奶娃,反倒有幾分喜愛,即便這二人出身于魔族。

他喜愛的,是這兩個小女娃內心的干凈,并未被世間法則所玷污。

對神、妖、魔三族區分,寧凡從來看得極淡,在他看來,魔本是修。

兼容并包者,才可執掌一切。

陰陽變的修煉原則,便是兼容并包一切可利用之物,這一點,早已融入了寧凡的道念之中。

就在寧凡話音剛落不久,長空之上,忽的傳來一道焦急的老者之聲。

“前輩恕罪!她二人是晚輩孫女,年少無知,口不擇言,若說錯了哪句話,惹惱了前輩,還望前輩高抬貴手,不要與兩個小奶娃一般見識!”

那話音剛落,便見一名碎虛七重天的紅發老者腳踏火焰魔云,身披火焰戰甲,從天而降。

在此人降落的瞬間,立刻將兩個小奶娃護在身后,并向著寧凡抱拳一拜,神情緊張之極。

這名老者的氣息,分明與之前發出魔吼的火焰魔獸氣息一致,是同一人。

寧凡目光微微一閃,已知此魔就是之前發出魔吼的火魔,亦是兩個奶娃的阿公。

“阿公!你怎么來了!”兩個小奶娃一見老者出現,立刻緊張問道。

她們在擔心,擔心老者會因她們玩水責罰她二人。

“住嘴!半句話都不要多問!”

紅發老者狠狠呵斥了二女一句,神情滿是關懷和緊張。

咬咬牙,復又對寧凡恭敬道,“前輩既然有事要辦,晚輩就不打擾了,這便帶這兩個小丫頭離去!”

他在怕呀,怕自家兩個不懂事的毛丫頭惹惱了煞星寧凡,丟了性命!

兩個小奶娃哪里懂這些,一見阿公語氣嚴厲。立刻又紅了眼,卻不敢哭,顯然是怕極了阿公。

寧凡搖搖頭,言道。“無妨,有你在也好,你就在此帶著這兩個小丫頭,躲在我身后十丈,不可妄動。稍后我會從石潭內取走一物,這一過程中可能會引發魔氣灌頂的異象,于這兩個小丫頭好處不小。”

“魔氣灌頂!”

一聽寧凡此言,紅發老者面色一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所謂的魔氣灌頂,是第二步魔物死后。才能引發的異象。

第二步的魔物死后,體內的龐力會有一定幾率幻化出魔氣灌頂的異象。

異象籠罩的范圍不會太廣,范圍之中若有尚未融靈的低階魔族,便會蒙受魔氣福澤,洗經伐髓。獲得巨大好處,可極大改善修魔資質。

當然,魔氣灌頂的異象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現的。

唯有極少數強大魔物,死后才可形成這種異象...

紅發老者不知寧凡來到斜月山脈所為何事,亦不知寧凡是否真能引發魔氣灌頂的異象,給自家兩個孫女些許福澤。

他只知寧凡強大無比,非他可敵。萬萬不可得罪。

寧凡不讓他離去,他是萬萬不敢擅自離開石潭范圍的。

輕輕一嘆,紅發老者一手牽著一個小奶娃,遵從寧凡的命令,站至寧凡背后十丈開外。

兩個小奶娃望著一臉緊張、畏懼的阿公,大感莫名其妙。

在她們的印象中。自家阿公便是看到靈臺星主都沒有多少畏懼。

她們不明白,自家阿公為何會如此懼怕寧凡。

寧凡看起來,明明就是一位人畜無害的大哥哥啊...

“你叫什么名字?”寧凡并未轉身,聲音卻傳入了紅發老者耳中。

“晚輩名為柯龍,是火魔一族的魔獸。”紅發老者一聽寧凡提問。立刻緊張回答道。

“柯龍是么,你以魔火淬煉元神,已半步踏入了碎虛八重天,之所以卡在瓶頸,未能突破,欠缺的并非火之威能,而是火之精髓...”

寧凡淡淡一語,忽的大手一揮,黑色魔火從袖中瘋狂涌出,瞬息間便凝成一只巨大火掌,朝著石潭上空,便是狠狠一拍!

這一拍之下,立刻便有無窮火浪一圈圈涌現而出,卻是被寧凡圈住,封在石潭的范圍之內。

火浪忽而化作一只只黑色火蝶,精細入微,便是連蝶翼上的斑紋也可看清。

一只只火蝶沖入潭水之中,詭異的是竟并未與潭水發生任何反應。

這些火蝶每一只都溫度驚人,然而卻沒有引發任何一滴潭水的蒸騰...

“這是!”

柯龍目光一震,他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控火手段。

相觸的物體,溫度高的一方,總是會將熱量傳至溫度低的一方。

但由寧凡火焰變化的火蝶,熱量竟不流散半分,熾熱的溫度沒有絲毫傳遞給所接觸的潭水,潭水自是分毫不蒸發的...

這種精細入微的控火神通,對第二步修士或許并不陌生,對柯龍而言卻是生平僅見!

他一直未能突破碎虛八重天,欠缺的便是精細入微。

在看到寧凡控火的瞬間,柯龍只覺得眼前開啟了新一座大門,這大門,一路通往碎虛八重天的境界!

“多謝前輩指點!”這句話,柯龍卡在喉嚨里,還沒來得及說出,便驀然神情大變,驚恐之極地看著不遠處的石潭。

卻見那石潭在火蝶進入之中,立刻引發巨大變故,肉眼可見的實質魔氣,瘋狂從石潭中流竄而出。

魔氣的中央,有著一個光芒暗淡的石頭高高飛起。

那石頭起初暗淡,片刻之后,忽的光芒四射,變作一塊晶瑩璀璨的魔氣水晶。

水晶才方一成形,此地魔氣忽的齊齊朝水晶涌來,附著在水晶之上,幻化出一個三丈之巨的魔頭,將水晶容納在體內!

這魔頭,無口無目,頭上依稀有著兩個雛角,還未長成形。

背后依稀有六道禿毛羽翼,卻遠遠還未長成。

饒是如此,此魔氣勢便已幾乎達到人玄中期的級別!

“這是人玄初期的魔物!其修為已接近突破人玄初期,達到人玄中期!”柯龍不可置信地言道。

他從不知道,斜月山脈的無名石潭中,竟會藏著一頭第二步魔物!

這魔物雖只是人玄初期修為,但給柯龍的感覺,卻是如此不可戰勝!

兩個小丫頭亦是害怕起來!

她們雖是不懂事的小奶娃,卻終究還是魔族,憑本能就能感受到眼前的魔物有多么可怕。

比阿公都可怕,比靈臺星主都可怕!

就在柯龍與兩個小奶娃紛紛懼怕之時,寧凡平靜的聲音忽地傳入三人耳中。

“不要怕,只是個窮途末路的魔物罷了。”

寧凡語氣略有幾分不屑,忽的一抬手,更多的魔火凝為火掌,一掌朝這剛剛凝成的魔物狠狠拍下。

只一掌,堂堂人玄初期的魔物,直接被寧凡悄無聲息地拍成齏粉,魔氣滋滋作響,消逝于長空...

“一掌滅殺人玄魔物!這怎么可能!那可是人玄魔物!”

柯龍不可置信地叫了出來,兩個小丫頭則完全驚呆了,好似成了兩個精雕細琢的瓷娃娃,一動也不動。

將此魔物滅殺,寧凡出手如電,直接將魔氣水晶攝入手中,感受著水晶之中浩瀚的魔氣。

“這水晶,有些古怪...”寧凡沉吟道。
longson 發表於 2014-10-16 23:15
第796章 千葉魔羅

沒有繼續查探水晶,寧凡一把將水晶收起,目光平靜望向長空。

卻見長空之上,漸漸撕裂出一個橢圓形的魔氣裂縫。

紫褐色的魔氣從那裂縫中散逸而出,立刻籠罩至方圓萬里的土地。

斜月山脈上空,忽的出現一個巨大魔影,無法看清真容。

在這魔影出現的瞬間,天空之上忽的出現九個紫褐漩渦,一股無法言喻的大神通,立刻降臨斜月山脈萬里的土地!

這一刻斜月山中,但凡見到這一異象的魔物,無不感到震撼!

它們不少都聽說過魔氣灌頂的異象,卻從未想過此生竟能親眼目睹到這一異象的出現!

芹芹、蕓蕓兩個小奶娃,身體忽然熱乎起來,粉嫩的肌膚詭異地散發著火光,眉心則各自出現一個火焰印記,那是身為火魔的標志。

兩個奶娃只覺得有一股暖洋洋的力量不斷涌入身體,舒服之極,卻不明緣由。

一旁的柯龍望著兩個孫女,既驚且喜。

“魔氣灌頂!當真是魔氣灌頂!這兩個小丫頭今后福澤不小啊,此生突破第二步境界,怕是大有希望之事!”

寧凡看也不看柯龍,只定定看著長空魔氣,微微搖頭,眼露不滿之色。

“還不夠,魔氣太散了,當聚攏一些。”

言罷,寧凡抬手朝長空一抓,綿延萬里的魔氣立刻以石潭為中心,瘋狂聚攏。

異象覆蓋的范圍迅速減少,從覆蓋萬里,漸漸變得只覆蓋千里、百里、十里...

最終,在寧凡的控制下,魔氣灌頂的異象只覆蓋住了石潭周遭百丈而已。

異象覆蓋范圍減少。灌入兩個奶娃體內的魔氣更多,洗經伐髓的效果自然也更加顯著。

柯龍不可思議地看著寧凡。

他怎么也無法想象,寧凡不但能一掌擊斃人玄魔頭,引出魔氣灌頂的異象。更能憑大神通縮減異象范圍。提高灌頂的效果。

“這名前輩絕不可能只是人玄境界,恐怕已踏入命仙后半境界——鬼玄之境!”

鬼玄命仙!!!

柯龍內心猛跳。在他的心目中,人玄命仙已是東天少有的強者,鬼玄命仙則更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了。

放在那些中級、下級星域,鬼玄老怪絕對算得上是一域霸主!

縱然是在東溟星域這種帝星星域。鬼玄老怪也不是誰都敢得罪的。

東溟星域是神虛閣的地盤,星域范圍內共有十八萬修真星,大小宗門無數,皆隸屬神虛閣管轄。

在東溟星域之內,宗門等級共分為十級。

一至五級,為金丹至碎虛級別的勢力。

六至十級,為命仙至萬古級別的勢力。

靈臺星的最強勢力。曾是斜月宗,宗主是碎八境界的靈臺星主。

在神虛閣,斜月宗只是五級宗門而已,唯有擁有命仙坐鎮的勢力。才可歸入六級宗門之列。

一至五級為低級宗門,神虛閣一般不會理會。

六級以上的宗門,擁有挑選宗內修士進入主宗的資格。

八級以上的宗門,有資格參與競選神虛閣長老職位。

似寧凡這種鬼玄修士,往往都是六級宗門之中老祖級別的人物。

平日里,柯龍幾乎沒有任何機會,見到寧凡這種級別的老怪。

忽然間,柯龍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目光一決,向寧凡抱拳一拜,先是言謝。

謝的,自然是寧凡指點火術、并助兩個奶娃魔氣灌頂的恩澤。

謝過之后,柯龍深吸一口氣,對寧凡道,

“敢問前輩可有收徒之念!可愿找一個徒兒,傳授一身道統!”

“收徒?你指的是她們?”寧凡望向兩個小奶娃,問道。

“是!”柯龍內心激動之極,他已看出寧凡極為喜愛這兩個小女娃,自然巴不得寧凡收了這兩個小家伙為徒。

若這兩個娃娃能有一名鬼玄師父,日后前途自是無可限量!

“得我道統,并非好事。此事不提也罷。”寧凡一口回絕。

“前輩可是嫌棄她二人的魔族身份?”柯龍苦笑問道。

寧凡搖搖頭,沒有回答,只是令柯龍帶兩個小奶娃退下了。

他命令柯龍,讓所有魔獸撤至斜月山脈外圍,內圍地區,不得擅入,他要在此地閉關修行。

他沒有告訴柯龍,自己之所以不愿收徒,并非嫌棄兩個奶娃魔族身份,僅是不愿將自己血海殺戮的道統,傳與二女。

寧凡平生收過兩個徒弟,皆是因為丹術。

他從未收過真正的徒兒,傳授真正的道統。

他的修道之路太過殘酷,充斥了太多罪惡、殺戮,并不愿輕傳,尤其是不愿這兩個內心純凈的奶娃走上他的殺伐之路。

柯龍羨慕寧凡的強大,寧凡則羨慕兩個奶娃的純真無邪,不忍破壞...

那兩個奶娃眼神之所以純凈,并非因為無知。

她們見過父母慘死,見過修士廝殺,卻仍是內心純凈,只因向往著心中美好。

依稀間,寧凡竟回想起那一年、那一月,歡合宗內,那個求自己不好死的少女,亦擁有如此明凈的表情。

“紙鶴...”

寧凡目光怔忡,這一刻,他想起了紙鶴,想起了越國,想起了雨界,想起了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想起了從他生命里悄然走過的一個個女子,想起了師尊,想起了父母,想起了一個個憤而斬殺的仇敵。

獸潮按照寧凡的命令,退出斜月山脈的內圍。

黃昏日落,斜月山脈深處的小石潭之畔,忽的傳出《越人歌》的琴聲。

直至夜深人靜,那琴聲仍未停歇。

第二日,小石潭旁邊的石壁上,不知何時被人開辟出了一座洞府。

洞府的主人正是寧凡。他決定在斜月山暫住,整理一下此行收獲。

與森羅一路同行,寧凡收獲的好處著實不少。

其修為提升至鬼玄中期,古神心竅開辟至第三竅。

不僅如此。寧凡還獲得了充滿虛空道則的金色光團、煉魂丹、虛無令、魔氣水晶...

當然。也有損失。古魔傀儡損壞嚴重,需要好好修復一番。才可再行使用了。

寧凡第一個需要處理的戰利品,便是煉魂丹,這是提升藥魂力量的至寶。

沒有立刻著手服食此丹,寧凡先是進行了為期十日的閉關。細細梳理了藥魂力量。

修道之事,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寧凡已有許久并未開爐煉丹、使用藥魂力量了,略有生疏。

成千上萬的五色蝴蝶繞著他的身體盤旋,皆是其藥魂之力所化。

十日之后,寧凡帶著煉魂丹,進入玄陰界。

一個月后。寧凡離開玄陰界,其藥魂境界雖然還很虛浮,卻已是七轉上級的境界!

五顆九轉金丹級別的煉魂丹,便令得他藥魂境界一路突破到了七轉中級!

藥魂境界的提升。令寧凡十分滿意。

但藥魂之力的虛浮,卻令寧凡大感頭疼。

讓藥魂快速凝練的方法有兩個,一是不斷煉丹,二是不斷使用戰魂神通,二者都能在不斷使用藥魂的過程中,令藥魂逐漸凝實。

寧凡選擇的方法是后者。

他殺過丹宗修士,手中也有幾種戰魂秘術,雖然不強,卻足以用來錘煉藥魂。

整整三個月,寧凡都在斜月山內圍區域修煉戰魂之術。

外圍區域的群魔時常感受到寧凡施展神通的波動,初時還算驚訝,驚訝的是寧凡竟還是一名品階不低的七轉煉丹師。到了后來,也就見怪不怪了。

在這三個月之中,柯龍不時會帶著芹芹、蕓蕓兩個小奶娃,來尋寧凡。

不是柯龍膽大包天,膽敢違抗寧凡命令,擅自進入內圍區域。

實在是那兩個小奶娃太過鬧人,非要來內圍,跟寧凡一起玩耍,柯龍磨不過,只得帶二女來尋寧凡...

且柯龍心中仍是存了一些私心,在他看來,即便寧凡不愿收二女為徒,只要賜予二女一些機緣,也夠二女一生受用了。

柯龍的心思,寧凡從不點破。

寧凡對這兩個奶娃娃也是真心喜愛的,故而每當兩個娃娃到來,寧凡總會贈予二女一些丹藥,助二女洗經伐髓。

之后,二女會在小石潭自行玩耍,而寧凡則會飛至斜月山脈最高一座山峰——飛來峰,修行戰魂之術。

漸漸的,寧凡藥魂已經徹底凝練,修煉戰魂之術已無意義。

他開始時常呆在洞府閉關,手中握著那塊魔氣水晶,閉目沉吟。

這水晶他已反復查探過,其功效,與他最初猜想大相徑庭。

當日,那名肖似魔羅大地的天魔死于森羅之后,遺留下這枚水晶。

起初,寧凡還以為這水晶之中多少可蘊含一些機緣,有助于提升其古魔境界的。

然而到了后來,寧凡才發現,這水晶之中頗有古怪之處,并無益于提升古魔修為,卻別有用處。

這水晶真正的用途,竟是幻化魔頭!

若寧凡所料不差,這水晶多半就是一種名為‘幻魔水晶’的稀世仙礦。

洞府之內空氣陰濕,生有不少墨綠苔蘚。

在群魔攻入斜月山脈之后,此地的空氣便充斥著揮之不散的魔氣。

寧凡沉默少許,忽的揮手一招,將洞府之內的魔氣統統攝至掌心,凝做一個黑色光球。

隨即抬手一祭,令幻魔水晶高高飛起,繼而屈指一彈,將魔氣光球射向水晶。

立刻,水晶發出滋滋之聲,一點點吸收著光球之中的魔氣,開始出現變化。

水晶表面附著的魔氣,漸漸幻化出一個一丈之巨的魔頭虛影。

這魔頭身形虛幻,無口無目,頭上無角,背后無翼,修為約略是辟脈一層的境界。

水晶收容于魔頭體內,位于丹田位置。

寧凡又一招手,將方圓百里的魔氣所有攝來,匯入到水晶之內。

那魔頭的身體一點點凝實著,氣勢也一點點提升著,從辟脈一層的修為,一路提升至辟脈七層。

想了想,寧凡又招來十萬里地界的魔氣,匯入水晶之中。

那魔頭的身體又凝實了不少,修為也一步步提升至融靈中期。

且這魔頭頭上,開始出現雛角,背后開始出現六道禿毛魔翼...

寧凡目光變了變,忽然一抬手,將整個靈臺星空氣中的魔氣全部攝入洞府之中!

那魔頭吸收了整個靈臺星的魔氣之后,身軀已徹底凝實,且已長到兩丈之高。

其修為,也已堪堪達到化神后期的境界...

寧凡望著身前魔頭,忽然眼中祖血魔芒一閃,身形一晃,直接飛起,出現在魔頭跟前,抬手一指,按向魔頭天靈。

這一指之中,蘊含了寧凡體內所有古魔精氣。

司辰四重天的古魔氣勢,在這一瞬間,橫掃而出,朝這整個斜月山脈瘋狂散去!

斜月山脈外圍處,所有感受到寧凡滔天魔威的魔獸,全部開始戰栗。

這一次,他們是本能的畏懼著寧凡體內的恐怖血脈威壓。

他們不知道那威壓具體等級,只覺得這血脈威壓沉重如山,令他們無法反抗。

柯龍又一次震撼到了!

他很難想象,寧凡竟身懷著如此強大的魔血,心中暗暗猜想,如此厲害的魔血,莫非是王級血脈不成?

他也只敢在心中猜測,自然沒有勇氣直面寧凡詢問的。

洞府之內,寧凡將一身精氣送入魔頭體內。

那魔頭吸收了其一身精氣之后,只瞬息間,氣勢便暴漲到了人玄巔峰的境界!

他的身體拔高到了四丈,頭上徹底長出角,六翼也基本出現骨架。

他的五官一點點形成,那容貌,赫然竟與魔羅大帝極其相似!

這魔頭長出雙目的瞬間,立刻便看到了眼前的寧凡!

只一瞬,他的眼中便爆射出無法想象的怒火,只因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仇人!

“總算找到你了!小輩!吾為魔羅大帝‘六大晶奴’之一...千葉魔羅!當日你毀我主三分魔念,今日便教你血債血償!”
V123210 發表於 2014-10-18 21:40
執魔 第797章 第四魔山


那魔頭一吼之后,立刻大步向前,整個身子發出咔咔之聲,右臂立刻粗大了一倍有余,一掌拍向寧凡天靈。

他與寧凡相隔僅咫尺,出手更是快如閃電,料想寧凡避不開自己一掌之威,這一出手,懷著掌斃寧凡的無窮信心。

在他所獲知的情報中,寧凡只是一個化神小輩而已,這一掌,足以將他拍死一萬次了。

他并不知道,寧凡并非他記憶里的化神,早已踏入修道第二步。

“千葉魔羅么...”寧凡目光一冷,忽的抬手一劍,朝迎面而來的魔掌斬去。

但見一道劍光閃過,魔頭的右臂直接被寧凡一劍斬斷,斷臂掉在地上,滋滋化作魔氣消散;烏血濺落滿地,瞬間凝結成冰。

此劍,正是寧凡的道兵——斬憶道劍!

“竟是道兵!你不是化神,你是鬼玄!”

魔頭手臂被斬,悶哼一聲,退后數丈,捂著斷臂,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凡。

在他所獲得的情報中,寧凡明明只是化神而已,怎么可能會是鬼玄修為呢?這一點,他不明白!

心知此刻的自己并非寧凡對手,魔頭掃滅雜念,當機立斷,身化魔虹,瞬間飛出洞府,想要逃離此地。

“走得了么!”

寧凡冷哼一聲,腳下黑火一閃,瞬間消失于原地,一步追出洞府之外,阻擋在魔頭前路,二話不說,一劍劈下。

這一劍斬出,長空之上立刻有十萬八千道幻劍劍影橫空出現。

魔頭還未反應過來,已被十萬八千道劍光瞬間穿心,生機散盡。死于非命。

在此魔隕落之后,其尸身立刻如之前的斷臂一般,開始化作魔氣流散。

寧凡目光一變,收了漫天劍影。運指如電。一指按向魔頭的尸身。

這一指,寧凡運用上了定天之術。將魔頭尸身一定,不容這尸身化為魔氣消散。

劍光一斬,從魔頭丹田血肉處剜出帶血的水晶,又一斬。削下了魔頭的首級。

寧凡收了道兵,屈指一彈,放出魔火,將魔頭的殘尸焚滅,帶著水晶及魔頭的首級,回到洞府。

從此魔徹底成形,到寧凡將之斬殺。只過了數個呼吸。

斜月山脈外圍的群魔,只感覺到內圍區域有劇烈的神通波動傳來,根本不知內圍發生了何事。

洞府之內,寧凡將魔頭首級仍在石桌之上。望著手中的幻魔水晶,目光凝重之極。

果然,這水晶的的確確就是幻魔水晶。

寧凡來到斜月山脈之后,先后斬殺的兩名與水晶有關的魔物,這二人,實際上與之前那名肖似魔羅大帝的準帝魔物是同一人!

幻魔水晶是一種極其少見的仙礦,若魔修獲得此晶,可憑魔道秘術祭煉此晶,以此晶煉制‘幻化魔身’。

若寧凡所料不錯,那個名為千葉魔羅的魔頭,正是魔羅大帝借由幻魔水晶,親自祭煉出的幻化魔身!

由幻魔水晶祭煉出的魔身,除非水晶毀滅,否則并不會真正死去。

對魔身而言,幻魔水晶就是元神,就是心臟,就是一切身家性命。

幻化魔身每一次死亡之后,只要補充足夠的魔氣,便可重新復生,幻化而出,繼續為主人效命。

森羅之前斬殺過這魔頭一次,當時,幻魔水晶墜落至靈臺星。

待吸收了一定數量的魔氣后,此魔勉強幻化重生,表露出人玄初期的修為。這是一次不完整的重生,其下場,是又一次被寧凡所斬滅。

這一次,寧凡親自為水晶傳輸魔氣,令魔頭第三次幻化重生。

由于魔氣數量遠遠不夠,這仍是一次不完整的幻化重生。

雖說此魔又一次被寧凡所斬,但只要水晶未毀,他便算不得真正的死亡,只要吸收足夠多的魔氣,仍可幻化重生。

幻魔水晶可用于祭煉幻化魔身,極受魔修追捧,算是一件魔道至寶。

每一塊幻魔水晶只可祭煉一次,若第二次祭煉,便會毀壞。

祭煉出的魔身,修為無法超過魔修本人。

魔身的修為無法通過修煉提升,一旦祭煉成形,便不會后天提升。

這塊水晶已被魔羅大帝祭煉過一次,對寧凡而言再無用途。

但那魔頭首級,對寧凡而言卻仍有用處。

“魔羅大帝的幻化魔身是么...搜魂!”

寧凡放下水晶,眼中寒芒一閃,抬手按住魔頭首級,施展起搜魂滅憶之術。

他閉上眼,心神侵入魔頭的識海之中。

魔頭的識海之內,共設有九重封印,每一重封印,都封印著不同程度重要的記憶。

寧凡首先將魔頭第一重識海封印撕開,開始讀取這一部分記憶。

記憶顯示,這魔頭名為千葉魔羅,是魔羅大帝制作出來的六大晶奴其中之一。

所謂的晶奴,與幻化魔身是同一涵義,只是稱呼有所不同。

魔羅大帝一生之中,共獲得過十塊幻魔水晶,全部用于祭煉幻化魔身,四次失敗,六次成功。

似千葉魔羅這樣的晶奴,魔羅大帝還有五個,皆有著萬古之上的修為!

第一重封印的記憶到此為止,寧凡復又施展神通,撕開了千葉魔羅第二重記憶封印。

記憶顯示,千葉魔羅是借助契約之井的力量,于七年之前,從古魔淵跨界降臨至東天仙界的。

他來到東天仙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追殺寧凡,以泄其主心頭之恨!

如今的魔羅大帝,正被鎮壓于某處,與世隔絕。

魔羅大帝以祭骨之術占了一卦,占得寧凡如今藏身于東天仙界。

由于寧凡事先煉化了先天鬼面,令得魔羅大帝根本無法準確占出寧凡行蹤、修為。

能得知寧凡就在東天,對魔羅而言算是一個喜訊。

魔羅大帝正被鎮壓,無法親自出面滅殺寧凡,好在就在他圍困之地附近。有一個廢棄的域門,連接著東天神墓的契約之井。

他被鎮壓,無法借域門降臨東天,但他身邊的晶奴卻可以!

于是。魔羅大帝果斷將千葉魔羅送往契約之井。并對其下達了斬殺寧凡的命令!

他本想多派幾個晶奴前來,但那廢棄域門通過一人之后。便需要數千年才可通行第二人。

千葉魔羅抵達契約之井,與神空大帝訂立契約,愿助神空帝出手一次,約定一戰之后。解除契約,重獲自由,自由行走于東天。

可惜,他第一次助神空帝出手,便遇上了森羅這一兇魔,慘死于森羅之手。

還沒來得及繼續幻化重生,作為其元神存在的幻魔水晶卻又落入了寧凡之手...

“想不到這千葉魔羅來到東天仙界的目的。竟是為了殺我!”

寧凡目光登時一凜。

當年他險些被魔羅大帝奪舍,成為魔羅之奴,幸而得到太虛雷帝相救,險之又險地毀掉了魔羅的三分魔念。逃脫一劫。

當日魔羅大帝曾放出狠話,說是再過百萬年便會脫困,向寧凡復仇。

對寧凡而言,百萬年太過遙遠,始終沒有將魔羅大帝的復仇放在心上。

令寧凡沒有想到的是,魔羅大帝本體沒有脫困,倒是想方設法派出了晶奴,前來追殺于他...

“還好這千葉魔羅被森羅斬殺了一次,令得其幻魔水晶落入我手...若他當真完成了與神空帝的契約,重獲自由,行走東天,以他準帝修為,暗中追殺于我,于我而言,不知會有多么兇險!”

“冥冥之中,森羅倒算是幫了我一次...”

寧凡目光一閃,繼而撕開第三重記憶封印。

記憶顯示,千葉魔羅來自于古魔九淵的第四淵,而魔羅大帝,如今正被鎮壓在第四魔山之下。而第四魔山的位置,就在...

“第四魔山!”

寧凡目光一變,他從第三重記憶封印中搜出的情報,已觸及到魔族無上大秘!

就在他快要搜到第四魔山的位置情報之時,忽然間,變故陡生。

第三重記憶封印之中,某個事先寄種的神通在這一刻激發。

千葉魔羅的識海,則在這一刻燃燒起來。

沒有任何猶豫,寧凡立刻抽回神念,手掌撤開了千葉魔羅的首級。

就在他撒手的瞬間,千葉魔羅的首級忽的燃燒起來,化作飛灰消散。

而被寧凡放在石桌上的幻魔水晶,在這一刻,忽的自中心處碎成兩半。

“雙重防范么...”

寧凡目光立刻一沉,許久之后,方才神情緩和。

想不到,千葉魔羅的記憶之中,不但有記憶封印,更有自毀識海的禁制存在。

那禁制是魔羅大帝親自種下,一經觸發,除非修為高于魔羅,否則無法阻止千葉魔羅的識海被破壞。

那禁制觸發的時機,不是寧凡撕開第一重記憶封印之時,而是撕開第三重封印之時。

千葉魔羅堂堂準帝修為,等閑人自然是擒他不下的。

能擒下他的,起碼也是四天仙帝。

在魔羅大帝看來,若晶奴當真被四天仙帝捉拿,即便在晶奴識海種下再強大的封印,都不安全,難保晶奴記憶不會泄露。

所以,他在晶奴識海之內種下了自燃禁制,當有人試圖搜取晶奴第三重封印記憶之時,便會被自燃禁制所攻擊...

他之所以是在第三重記憶種下禁制,用心頗為歹毒。

常人搜魂滅憶,開始時往往謹慎,之后便會放松,搜完第一重、第二重封印記憶后,往往已精神松懈,容易被禁制偷襲得手...

若非寧凡見機早,撤走神念快,極可能被這自燃禁制攻擊得手,丟掉性命...

“可惜了,千葉魔羅的記憶深處,定然還有更多隱秘的...譬如功法秘術,又或是其他東西...”

寧凡望著碎成兩半的幻魔水晶,輕輕一嘆。

碎裂的水晶,無法再次幻化出千葉魔羅。無法再次幻化,便無法再次搜魂滅憶。

千葉魔羅,算是真正隕落了。

寧凡的目光落在兩半幻魔水晶上,忽然間,神情猛地一變!

卻見在那碎成兩半的水晶中間,竟有一粒銀色粉塵掉落在石桌上。

這粒粉塵極其細小,若不仔細去看,根本無法注意到它的存在。

雖只是一粒塵埃,但寧凡卻絲毫不敢小覷這粒粉塵的來歷!

“竟是幻化魔塵!”

寧凡一把將銀色粉塵攝入手中,神情凝重之極。

幻魔水晶本就是稀世仙礦,極其少見,便是魔羅大帝一生也只獲得十塊。

而幻化魔塵則比幻魔水晶更為稀有,它生長在幻魔水晶之中,成形的幾率極低,一千塊幻魔水晶之中,能有一塊長出幻化魔塵便十分難得了。

幻化魔塵十分少見,用途也十分冷僻。

這魔塵,可用于煉制一種名為‘幻生丹’的丹藥。

幻生丹品階不高,僅為四轉丹藥。

但其丹方卻是十分難求,便是東天帝星也不一定擁有。一般煉丹師都是只聞其名,不知丹方。

而其藥效,則著實有些逆天了。

任何服下此丹的修士,丹田之中都會生出三團幻火。

一個時辰之內,服丹修士每死亡一次,幻火便會熄滅一道,令修士浴火重生一次。

若一個時辰內,幻火耗盡,而服丹修士再次死亡,則再無辦法浴火重生。

寧凡望著手中幻化魔塵,沉吟不語。

若能尋得幻生丹的丹方,他便可憑此粉塵煉制幻生丹,增加保命底牌。

只是幻生丹的丹方...

“不知在這東溟星域之內,可能購得幻生丹的丹方,若不能,倒也不必急于一時...”

就在寧凡沉吟之時,靈臺星之上,忽有一隊修士駕臨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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