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720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12 21:36
執魔 第868章 雪人


“嫁給我?呵,你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么?”寧凡一怔,啞然失笑。

他這一生,還從未被三歲不到的奶娃娃表白過,只覺得有趣。

“知道呀,嫁人就是和四丫姐姐一樣,穿好漂亮的喜襖,吃好多好多喜糕,還能坐喜船,放喜燈!蝶兒做夢都想嫁人!”趙蝶兒奶聲奶氣地回答道,小臉滿是羨慕。

她哪懂得嫁人的意思,對她而言,嫁人就是有好吃的,有好玩的...

“四丫姐姐?那是誰?”寧凡蹲下身,撫了撫趙蝶兒的小腦瓜,神情一柔。

“四丫姐姐是娘指給蝶兒的婢女,對蝶兒可好了,只是好奇怪,四丫姐姐嫁人之后,再也不來照顧蝶兒了...叔叔叔叔,快幫我摘梅花...”小奶娃扁了扁嘴,似乎不喜歡被人摸頭,摸頭長不高。

“好,幫蝶兒摘,蝶兒想要幾朵梅花?”

“要很多很多!”

“那是幾朵?”

“不知道...反正要很多很多!”

寧凡失笑搖頭,只摘下兩朵梅花,一朵戴在小雪牛的頭上,一朵戴在趙蝶兒的頭上。

“不夠不夠,蝶兒還想要更多梅花!蝶兒要編個大大的花冠!”小奶娃嘟著嘴嚷嚷道

“有些東西,不是越多越好,梅花之美,在于孤獨,在于清傲,只戴一朵,才是最美...它不是可以編冠的花...”

“不明白...叔叔你說的,我一句也聽不懂...”小奶娃莫名其妙地看著寧凡,不明白寧凡為何不給她多摘些梅花。

不過她也不在意,反正小雪牛的頭上已經有了一朵梅花,她的頭上也有了一朵,她已經很高興了。圍著小雪牛蹦蹦跳跳,哼著蠻謠。

“小蠻牛,不回頭。要與蒼天爭自由。不見黃河不死心,奈何黃河水不清。水不清。捉蠻魚,蠻魚一躍三千里。要與蒼天爭不死,卻被貓兒捉了去...”

這謠,是蠻人口口相傳的歌謠。

歌謠的意思,大致是蠻牛與天爭自由,卻止步于黃河...蠻魚與天爭不死,卻喪命于貓口。

歌謠在勸告蠻人,人爭不過天。要順應天命,不可逆...

“這謠,有些刺耳...”寧凡微微皺眉道。

只是看到小奶娃唱的開心,便也不去打斷。

小奶娃堆了小雪牛,又央著寧凡幫她堆一個大雪人。

堆完一個,還要再堆一個,到最后,寧凡一共幫小奶娃堆了五個雪人。

四個大的,一個小的。

“這是爹爹,這是娘。這是四丫姐姐,這是蝶兒,這是叔叔。我們一起快樂的生活。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小奶娃自作主張,給五個雪人確定了身份。

寧凡微笑著,看著小奶娃天真爛漫的神情,他的心,開始真正融入汴梁的生活。

四個喘著粗氣的漢子,匆匆忙忙跑來,他們是趙府的護衛。

四名護衛是來尋找趙蝶兒的,見趙蝶兒無事。自是放下了心。

其中三人望向寧凡的目光,隱隱含著幾分敵意。他們是趙伯陽來到汴梁后。新招募的護衛。

三人之中,身形最為魁梧的一人一步攔在寧凡面前。對寧凡惡狠狠道,

“你是何人!竟敢將我趙家大小姐拐帶至此,居心何在!”

此人語氣十分不善,直接使得寧凡眼中寒芒一閃,卻并未對此人動手。

對凡人,寧凡不屑動手,只是冷冷看著那人。

只一個冰冷眼神,并未釋放多余威壓,便已令得魁梧漢子面色大變,渾身冷汗直冒!

“高手!此人絕對是一名高手!汴梁武林何時出了這樣一名年輕高手!”魁梧大漢幾乎嚇癱在地上,便在此時,四人中為首者忽然冷斥一聲,厲聲斥責了這名漢子。

“王力,你太無禮了!這位公子乃是老爺的朋友,乃是我趙家貴客,你焉敢如此與他講話!”

斥責魁梧大漢的,赫然竟是趙家護衛趙三。

寧凡曾斥退蠻獸,出手救下他的性命,他自然認識寧凡,對寧凡始終存著一分敬意。

趙三惡狠狠地看著其他護衛,手已按上腰刀,若再敢有人對寧凡無禮,他這刀便會出手,飲血殺人!

“什么!這位爺竟是老爺朋友!”

其他三人望向寧凡的目光,立刻變得恭敬,哪還敢得罪。

趙三從寧凡口中問明了緣由,感謝寧凡照顧趙蝶兒之余,卻是將趙蝶兒帶回了云中書院。

趙蝶兒還沒玩夠,根本不想回去,卻又害怕回去遲了爹爹會打手心,仍是走了。

只是每走幾步,都會回頭,依依不舍地看寧凡一眼。

待走遠了,竟是又轉身跑了回來,一本正經地對寧凡道,“叔叔給蝶兒堆雪人,等蝶兒長大,一定要嫁給叔叔,讓叔叔天天給我堆雪人!”

說完,在趙三等人錯愕的神情中,蹦蹦跳跳地朝書院跑去。

“嫁給我,就你么...丁點大的娃娃...”

寧凡微微一笑,不以為意,轉過頭,繼續看一樹紅梅。

這是他與趙蝶兒的第二次見面,卻絕對不是最后一次。

汴梁的雪仍未停,汴河漸漸結冰,再無畫舫雪中行舟。

趙蝶兒央著趙三,找到了寧凡的家,竟就在云中書院一墻之隔。

于是趙蝶兒隔三差五就會跑來找寧凡玩耍,央著寧凡給她堆雪人。

為什么要找寧凡?

一是因為寧凡待小孩溫柔,很少呵斥。二是因為寧凡偶爾會給她一些稀奇古怪的糖丸吃,很甜很好吃,且吃完后身體就會暖洋洋的,不怕雪寒。

三么,因為趙蝶兒覺得寧凡很閑...她身邊的仆婢護衛,每一個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汴梁城的百姓。除了那些老人、小孩,每個人都有無數活要干。

唯獨寧凡很閑...整日無所事事,出門踏雪。賞梅,飲酒...

“叔叔。為什么大家都有活兒干,你卻這么閑。娘說了,這種行為叫好吃懶做,女孩子長大后,不可以嫁給好吃懶做的男人...蝶兒忽然有點不想嫁給你了...”

“...那你為何又跑到我家...”寧凡無語道。

“因為你堆的雪人好看呀。等雪停了,沒有雪堆雪人了,蝶兒就不來找你了,蝶兒要去找小武哥哥學武!嘻嘻。蝶兒長大以后,要出家做蠻僧,普度眾生!”

“...好志向,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小姑娘想長大當尼姑的...”寧凡滿頭黑線。

這雪一直下到正月結束才停,雪化之后,趙蝶兒果然沒有來糾纏寧凡了。

寧凡對她的意義,也許真的只是堆雪人而已。

倒是趙蝶兒的父親趙伯陽,來寧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一次來都要與寧凡把酒論道,大快平生。

寧凡修道至今。道悟何其之深,即便未修儒經,所言所語也足夠趙伯陽引為經典了。

趙伯陽的心中。早將寧凡當做知己,已不僅僅是當做恩人。

見寧凡似乎頗為照顧自家女兒,一次醉酒之后,趙伯陽還曾半開玩笑地對寧凡道,

“寧賢弟,你我皆非俗人,你若真看上蝶兒,為兄愿意做主,將蝶兒許配給你。蝶兒如今還小。可先立婚約,待她及笄之后。再尋媒行聘,如何?為兄知你已有妻室。蝶兒過來多半也只是妾,但以賢弟品性,想來也不會虧待蝶兒。”

這醉話,寧凡自然不可能應承,他才不會對一個三歲大的奶娃娃動心。

趙伯陽仍有邀請寧凡加入云中書院的打算,只是每一次提出邀請,寧凡仍舊是委婉拒絕。

他越來越融入凡人的身份,享受著汴梁城難得的平靜。

戰火的數量一點點增加著,戰陰陽的修煉一點點進行著,七彩箭靈一點點煉化著。

每一日,都有柳妍替他溫酒,都有仙蘿莉尋他‘練手’。

雪化了,仙蘿莉又愛到汴梁瞎跑了,這是她來汴梁的第三年,已經打遍汴梁無敵手。

如今汴梁之中,誰不知仙蘿莉的大名。據說此女吞噬過某種仙草,可永保女童模樣,長不大。

據說此女武功出神入化,一人擊敗了三百名汴梁官兵,敢與她打架的汴梁武人,已經沒有幾個。

寧凡又不許她出城獵殺蠻獸,于是無聊的仙蘿莉,只能每日尋寧凡打架。

她自然不能動用神通,寧凡也沒有使用神通。

旁人打不過仙蘿莉,寧凡自然不可能打不過,卻也不會欺負仙蘿莉,只是陪練。

漸漸地,汴梁城開始傳開,城南寧生本身也是一名隱居江湖的絕代高手,倒也沒有引起太多驚訝。

在世人眼中,寧凡是仙蘿莉‘父親’,擁有絕世武功很奇怪么...

第四年,汴梁沒有下雪,寒梅沒有開放。

第五年,汴梁沒有下雪。

第六年,汴梁再次下雪,寧凡再一次踏雪賞梅,再一次在這汴河河畔,邂逅了趙蝶兒。

如今的趙蝶兒,已經六歲,比起當年,個頭高了不少,也懂事了許多,文靜許多。

再次與寧凡相逢,她一眼便認出了寧凡,仍是央著寧凡幫她堆雪人,只是比之當年靦腆了許多,也不再說什么‘嫁給寧凡’的胡話了。

她好歹是一代大儒趙伯陽的女兒,家教甚嚴,已經懂得嫁人的意思。

寧凡來到汴梁,也已六年,他刻意改變自己的模樣,沒有如仙蘿莉一般容顏不老。

剛到汴梁時,他看起來像是二十來歲的青年,如今模樣成熟了許多。

“叔叔,可以幫蝶兒堆個雪人么?”

“可以。”

“叔叔,蝶兒想要一朵梅花。”

“好,我幫你摘。”

比起當年,趙蝶兒無疑禮貌了許多,但也少了一些親近...

如今的趙蝶兒,看待寧凡,只如家中叔伯。自然知禮。

漸漸地,她從娘親口中聽說,寧凡不僅是爹爹好友。當年更是從蠻獸口中救下自家一家性命,更助自己解了蠻毒。

她的心中。對寧凡存了感激,那感激之中,并無懵懂的男女之情。

“蝶兒長大了...”

寧凡如當年一般,撫摸著趙蝶兒如緞的烏黑長發。

趙蝶兒甜甜一笑,沒有反抗,長輩摸摸晚輩的頭,不是很正常么。

“蝶兒還想嫁給叔叔么?”寧凡笑問道。

“叔叔不要取笑蝶兒,那時蝶兒小。不懂事,童言無忌,叔叔不要放在心上...”趙蝶兒小臉蛋一紅,想起了當年糗事。

“哈哈,蝶兒真的長大了,伯陽兄家教果然嚴厲,六歲的孩童,已這般懂事了...”

寧凡收回手掌,不以為意,轉頭望著一樹紅梅。舉起葫蘆,咕咚咕咚痛飲靈酒。

他明明在看紅梅,趙蝶兒卻人小鬼大地看出。寧凡看的不是梅...

“叔叔看的是梅花,心中想的卻不是梅。”小丫頭篤定道。

“哦?你怎知我想的不是梅?”寧凡笑問道。

“娘親每每思念曲阜老家,都會看當年帶出的舊衣裳,舊首飾...叔叔的眼神,和娘親很像,叔叔心中一定在思念什么人...只是蝶兒有些不明白,叔叔明明有妻子,有女兒,家就在汴梁。會想誰呢...”小丫頭好奇道。

“叔叔在想家人,那些家人。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叔叔的家鄉,風雪永遠也不會停。梅花也永遠也不會凋零...”寧凡目光追憶道。

“叔叔的家,在很遠很遠的蠻城么,回不去了么...和曲阜城一樣被蠻獸屠滅了么...”

“不,叔叔的家還在,還能夠回去。”

“那,蝶兒長大了以后,陪叔叔一起回家好不好,蝶兒也想看看,那個四季下雪的蠻城,是什么樣子。”趙蝶兒神往道。

“你,去不了...”

寧凡微微一嘆。

趙蝶兒是蠻人,蠻人、蠻獸無法離開蠻荒古域,甚至無法被收入洞天界寶。

蠻人與四天修士,與妖族,屬于不同輪回的生靈。

蠻荒與四天,與上界妖靈之地,屬于不同世界。

外人可以來到蠻荒,蠻人卻永遠無法前往其他世界...

“為什么?是因為路上會遇到很多蠻獸么?”趙蝶兒失望地問道。

“不是...只是你,真的去不了。”

“哦...”

趙蝶兒失落地垂下頭,為了哄這個小丫頭開心,寧凡又堆了好幾個雪人。

堆的,不是人,而是獸。

不是蠻獸,而是蠻人書籍中未曾記載過的種種生靈。

若有雨界修士在此,必會發覺,寧凡所堆的,都是雨界特有的幾種荒獸。

這些荒獸并非多強,多少都被寧凡斬殺過一些,時過境遷,再看這些荒獸,寧凡眼中亦有思念。

“咦?獸不是蠻人天敵么?叔叔為何會對這些獸像露出思念神情?”小丫頭好奇道。

“在叔叔的家鄉,獸不一定是人的敵人...當然,這些獸,曾是叔叔的敵人。”

“咦?世上還有不與人為敵的蠻獸?蝶兒決定了,等蝶兒成為蠻僧之后,一定要雕刻出一輛蠻祖車,去叔叔的家鄉看看,無論路上有多少蠻獸,都阻止不了蠻車的行駛!”

“那里,你真的去不了...不過想不到如今的你,志向仍是成為一個蠻僧...”寧凡微微有些感嘆。

看來這趙蝶兒是存了心思,要做一名蠻僧了。這念頭,恐怕不會隨著年齡增長消失。

第二日,趙蝶兒沒有再來汴河玩雪,她已正式進入云中書院受蒙,沒有時間糾纏寧凡了。

這一年的雪,稍稍有些寥落。

第七年,汴梁有雪。

第八年,汴梁有雪。

第九年,汴梁有雪。

第十年,汴梁無雪。

來到汴梁,已經十年,寧凡的本命戰火數量,早已達到9999道,已到極限,再難提升一絲。

戰神訣的功法,只能修出這么多戰火,再多的,修不出。

9999道戰火,已經足以修成戰神第四變,但寧凡,仍是無法修成。

戰火的數量已經足夠,但誰都沒有料到,修成戰訣第四變,竟還有第二個必須達成的條件...

修煉者,起碼要擁有渡真初期的修為,才可沖開第四變瓶頸...

由于戰王之后,羅家再無人修成過戰訣第四變,無人知修煉第四變必須擁有渡真修為。

“未渡真,便無法沖開第四變的瓶頸么...想不到還有這樣一個麻煩,不過好在突破渡真境界,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寧凡不以為意地一笑。

當日吞噬的七道七彩箭靈,已被寧凡煉化掉一道半。

寧凡可以感到,自己距離突破渡真之期越來越近,只要徹底吞噬這七道箭靈,應該便能攢夠真幻之力,看破所有迷霧,踏上真橋。

一旦渡真成功,第四變自然水到渠成地修成,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戰神訣雖然修煉到瓶頸,寧凡卻仍舊悄悄凝聚著烈元晶吞噬。

戰陰陽的修煉進度,已經達到百分之八十二,想來二十年內,便能如雨陰陽一般,初步修成。

“吳兄應該已經返回東天了...十年過去,妖族對我的通緝,似乎不如從前那般瘋狂...”

寧凡抬起頭,望向蠻城上空,在那里,有一道碎虛修為的妖修遁光路過蠻城,遠去。

那妖修沒有發現寧凡在此,這十年來,時而有妖修路過此城,卻無人發覺寧凡所在。

漸漸的,已很少會有妖修四處搜尋了。

寧凡在十年前闖下的偌大威名,正一點點被蠻荒修士淡忘...

“化凡求真...我花了十年,令心境徹底變作凡人,如今是時候可以求真了。”

寧凡望著身前光禿禿的梅樹,目光微閃,回到家中。

家門外,再次與趙蝶兒不期而遇,這一年,趙蝶兒十歲。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14 08:21
執魔 第869章 黑蠻


在汴梁,大家閨秀一般十三四歲便會議親,十五歲及笄便可出嫁,十歲的少‘女’,已經不小。

趙蝶兒已經十歲,十歲的少‘女’,身體還未長開,卻已初展麗質。

今日的趙蝶兒,穿著一身綢緞小襖,嬌小的身體裹在‘毛’茸茸的狐裘下,小臉明凈。

今年汴梁無雪,寧凡還是第一次在無雪之時,遇見趙蝶兒。

十年過去,寧凡容貌已如三十歲的男子,目光更加深沉,在看到趙蝶兒的瞬間,目光卻是一柔,微笑道,

“哦?這不是蝶兒么?”

“蝶兒見過寧世叔,寧世叔又去汴河賞景了么?可惜今年汴梁沒有下雪,梅‘花’也沒開。無梅相伴,想來世叔的酒,喝得會有些寂寞呢...”

趙蝶兒羞澀一笑,低下頭,如瀑的青絲垂下,聲音軟糯般甜美。

十歲的趙蝶兒更加知禮,如今的她,已經不會纏著寧凡堆雪人了。

十歲的趙蝶兒,已有了些許少‘女’心思...寧凡容貌本就俊朗,更因多年修道,身上有一股出塵氣質。

縱然刻意令容貌老去一些,仍是讓初懂情事的趙蝶兒有了些許面紅心跳的感覺...

在趙蝶兒身后,還跟著兩名趙府婢‘女’,皆是十歲的年紀,容貌也算嬌俏。

長年在趙府服‘侍’,二婢也算見過不少汴梁俊杰,容貌、才學出眾的,她們也見過一些,但似寧凡這般氣質出塵的,罕有...

故而不止趙蝶兒紅了臉,就連兩名婢‘女’也是紅了臉,不時還會偷看寧凡幾眼...

“是啊,今年汴梁無雪,梅‘花’未開,這酒,還真是喝得寂寞...伯陽兄的病,好些了么?”

寧凡話鋒一轉,詢問道。

他來到汴梁十年,也與趙伯陽相識了十年,算是老友了。

盡一個月,趙伯陽沒有來云中書院授課,據說是舊疾復發,相當嚴重...

“爹爹的‘腿’疾每年都會發作,只是今年嚴重些,已經無法下‘床’,須有人至‘床’前服‘侍’,名醫請了一些,卻也不見好轉,就連蠻癡大師賜下的蠻‘藥’,也沒有什么效果...”

趙蝶兒一想到爹爹病痛的樣子,鼻頭一酸,眼眶立刻紅了。

“‘腿’疾是么...不要哭,你隨我來。”

寧凡撫了撫趙蝶兒的青絲,而后推‘門’回府,無意識的動作,‘弄’得趙蝶兒忘了哭泣,面容大羞。

她已經十歲了,已經是大姑娘了,已經有不少汴梁士族求親了...但寧凡仍將她當做小孩子,隨意撫‘摸’她的頭...

很無禮的舉動呢,但,趙蝶兒似乎并不排斥這種感覺...

將二婢留在屋外,趙蝶兒獨自進入寧府庭院,汴梁的梅‘花’全部未開,庭院中卻有一株梅樹,紅梅盛放...

“誒?世叔家的梅樹好奇怪,竟與汴梁城的不同...”趙蝶兒訝異道。

“自然是不同的,它不是普通梅樹...”

寧凡微笑著,從梅樹上摘下兩朵梅‘花’,其中一朵靈氣較弱的,戴在了趙蝶兒的鬢發上,另一朵,變戲法般放入一個錦盒,‘交’給趙蝶兒。

“盒中梅‘花’,拿去給你爹服下,‘腿’疾自會痊愈...此事不要在汴梁聲張,也不要告訴你爹爹,梅‘花’是我送的。”

趙蝶兒小腦瓜已經懵了,根本沒有聽清寧凡說的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接過了‘玉’盒,鴕鳥般垂下了小腦瓜。

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她竟然被寧叔叔調戲了!

在汴梁,男‘女’授受不親,寧凡卻撫‘摸’了她的頭發,并給她戴了‘花’...

她的臉好似燒著了一半,滾燙滾燙的,耳邊只有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懂得怕羞了么,蝶兒真是長大了啊,倒是叔叔舉止輕浮了...”

寧凡失笑搖頭,他骨齡早已千年,趙蝶兒在他面前,永遠都是一個小孩,他之前沒有想到男‘女’大防這一層,此刻倒是知道要注意了。

又將之前的話重說了一遍,細細叮囑趙蝶兒之后,寧凡才讓趙蝶兒離去。

直到走出寧府大‘門’,趙蝶兒還是小臉羞紅的狀態,好不容易才靜下了心,看著手中錦盒,神情滿是不可思議。

“叔叔為何給我一朵梅‘花’?還說這梅‘花’能治爹爹的‘腿’疾...蝶兒讀過不少醫術,可從未聽說過梅‘花’能醫‘腿’疾...”

明明不相信梅‘花’能治‘腿’疾,趙蝶兒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打算,帶著梅‘花’回到家中,將梅‘花’‘交’給爹爹服下。

說來也神奇,趙伯陽的‘腿’疾明明無‘藥’可醫,但服下那梅‘花’后,‘腿’疾竟是一天天好轉。

趙伯陽百般追問那梅‘花’從何而來,趙蝶兒記得寧凡的囑咐,沒有‘亂’說,但此事還是在汴梁城傳開了。

無人知,究竟是什么樣的梅‘花’,竟能治好趙大儒的陳年‘腿’疾。

知道真相的,只有趙蝶兒,十歲這一年,她第一次見識到寧凡的不可思議。

當她再次來到寧家,準備感謝寧凡贈梅恩情時,卻發現寧凡并不在家,只有‘妻‘女’’在家...

向柳妍‘叔母’與仙蘿莉‘姐姐’打聽之后,趙蝶兒才知,此刻的寧凡,正在汴河河畔作畫。

“寧世叔在汴河作畫?”趙蝶兒感到十分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寧凡貌似只會喝酒賞梅。

當她來到汴河河畔,尋到寧凡時,果然看到寧凡正在一塊半人高的平整青石旁,看著一副古畫。

十年化凡,只為求真,寧凡終于開始悟真。道真,無法口口相傳,寧凡將道真的領悟,融入丹青之中,繪成畫卷,以此悟真。

寧凡正在看的古畫,是他在陸族九部之時,從羅云封妖陸道塵手中獲得的一幅畫。

畫中內容,是古天庭妖帥陸吾駕車出征的一幕場景。

此畫由古天庭的某個畫仙所畫,可化虛為真,只需催動法力,便能令畫中人物幻化而出。

這畫中,融入了那名畫仙的道真感悟...

寧凡看了古畫良久,才將之收起,取出紙墨筆硯,放于青石上,開始作畫。

他知道趙蝶兒已經來了,就站在身旁,但此刻他一心作畫,并未理會,趙蝶兒也并未打擾。

寧凡的畫功只能算是普通,技藝上遠遠沒有臻至最高境界,但他的畫,蘊含著深遠意境,近乎于道。水墨畫,最重要的便是意境。

他畫的,是汴梁城的山水,一草一木,早在這十年中融入他的心中。

但他畫出了汴梁城長街店鋪,就畫不出那種喧囂。

他畫出了汴河河水,卻無法令河水流動。

他畫出了兩岸禿梅,卻無法令梅樹上的梅‘花’綻放...

“還不夠么...”

寧凡微微嘆息,放下湖筆,望江沉默。

他對這幅畫仍不滿意,不滿的原因,是因為未能做到融真入畫。

趙蝶兒美目異彩連連,驚訝地看著寧凡的畫作。

她自然不懂得什么道真不道真,在她看來,寧凡的山水畫造詣無疑已達到極高境界,一草一木,皆有其意...

她不明白,寧凡明明畫出了一副絕世好畫,為何要嘆息...

“叔叔,你對這幅畫不滿意么?”趙蝶兒沒有稱呼寧凡世叔,她的口氣,似乎又回到幼時那般親近。

“你又看出來了?”寧凡微笑道。

“嘻嘻,叔叔眉頭都快要擰到一起了,蝶兒能看不出來么。”

趙蝶兒甜甜一笑,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小臉一紅,垂著頭,對寧凡央求道,

“叔叔可以教蝶兒作畫么,蝶兒想學...”

“你的志向,不是要當一個蠻僧么,怎么不去學蠻經,反倒跑來與我學畫畫。不想當蠻僧了?”寧凡失笑道。

“不,蝶兒的志向,仍是做一個蠻僧,且蝶兒已經答應了蠻癡師傅...”

趙蝶兒話說一半,幽幽一嘆,沒有繼續說下去。

寧凡也不追問,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趙蝶兒,解下腰間酒葫蘆,咕咚咕咚飲了一口。

“叔叔教蝶兒作畫好不好,五年,蝶兒只打擾叔叔五年,五年之后,蝶兒就會離去...”

趙蝶兒烏黑的眸子凝望著寧凡,帶著些許懇求之意。神情中,更有一絲懵懵懂懂的情愫。

“好。”

寧凡點點頭,目光掃過趙蝶兒鬢角的梅‘花’,卻是感嘆。

時隔數日,那梅‘花’已經干枯,但趙蝶兒仍是戴在頭上。

長大了么...

自這一日開始,趙蝶兒每有閑暇,便會來尋寧凡學畫。

汴河青石旁,寧凡一定會在那里,時而潑墨揮毫,時而沉‘吟’不語。

第十一年,寧凡終于畫出了會流動的河水。

第十二年,寧凡筆下光禿禿的梅枝,竟有幾朵紅梅盛放。

第十三年,寧凡畫中的市集,竟隱約傳出喧囂聲響。

第十四年,寧凡開始畫飛龍,畫異獸,畫山海間的一些生靈。

第十五年,寧凡開始畫人。

他筆下的人物,很多,有紅顏,有至親,也有仇敵。

所有回憶,被寧凡融入道中,畫在紙上,沒有刻意求真,但漸漸的,畫中便有了真的道韻。

來到汴梁,已經十五年了,七彩箭靈,已被寧凡煉化兩道。

真橋‘迷’霧,漸漸再也遮不住寧凡的眼。十五年來,寧凡第一次感覺到了真幻河的呼喚。

是夜,寧凡呆在房中盤膝打坐。

他的‘肉’身明明還在家中,元神卻忽而卷起儲物袋,飛上汴梁夜空。

但見元神身形一晃,竟是從夜空上撕開一個缺口,一步踏入,消失于汴梁夜‘色’之中。

任何修士突破渡真瓶頸,都需要元神離體,進入天道內部。

此刻寧凡的元神,就在天道內部,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似真似幻的長河。

寧凡站在長河南岸,南岸一片荒蕪。北岸則青草萋萋,若到北岸,則可成功突破渡真境界。

那長河名為真幻河,河上飄滿了似真似幻的‘迷’霧。如今的寧凡,目光已能看破部分‘迷’霧。

真幻河上的真橋,不止一座,而是有無數座。以他如今真行,可從真河‘迷’霧中,看到三千座真橋。

這三千座真橋,沒有適合執道渡真的真橋...

“真幻河上的真橋,在天道形成之初便已存在...真幻河鵝‘毛’不浮,無法飛越,無法游過,無法行舟,只能踏橋渡河...若至北岸,則渡真成功。修的是什么大道,就要渡什么橋...”

“如今的我,已能從真幻河上看到三千座真橋,這三千座真橋,幾乎囊括了四天絕大多數的大道,可惜,并無執道真橋...”

“任何進入天道內部渡真的修士,都不會受到外界打擾,但想要進入天道內部,卻極為不易,我化凡十五年,才進入了一次而已...”

“任何修士,都只有九次渡橋機會...如今的我尚看不到執道真橋的存在,怕是無法渡真...”

“可惜了...”

一夜過去,寧凡元神從天道內部退出,返回體內。再想要進入天道內部,卻是根本無法辦到。

翌日清晨,趙蝶兒便找上‘門’來,來向寧凡學畫。如今的她,已十五歲,及笄禮就在三日后。

她今日來,除了學畫,還有一事,便是通知寧凡,自己就要及笄了。

對普通少‘女’而言,及笄意味著長大,意味著不久就能出嫁。

但對趙蝶兒來說,及笄卻意味著長伴青燈,意味著永遠離開汴梁城。

她不愿嫁人,她的夢想是做一名蠻僧,保護被蠻獸傷害的弱小蠻人。

汴梁城中,向她求親的士族不少,卻被趙伯陽通通回絕。

趙伯陽不是俗人,知曉自家‘女’兒‘胸’懷大志,自然全力支持。

唯一的麻煩是,想要成為蠻僧,必須前往一些蠻廟興盛的大城學習蠻術。汴梁城中只有一名蠻僧,且這蠻僧蠻術修為很弱,根本無法幫助弟子感知蠻術香火...

“叔叔,蝶兒馬上就要及笄了,馬上就要離開汴梁了...你會想念蝶兒么...”

趙蝶兒立在寧凡身旁,看著眼前的雪景,幽幽問道。

第十五年,汴梁下起了小雪,紅梅在雪中盛放。

寧凡在雪中飲酒作畫,由于刻意改變容貌,鬢角已有一些風霜。

趙蝶兒看著那熟悉的背影,看著這熟悉的汴河景致,心中微微有些酸澀,有些不舍。

她長大了,但叔叔卻開始老了...

她終于及笄了,終于要離開家鄉、努力成為蠻僧了,但卻為何有了一絲不舍...

“不會。蝶兒放心離去便是,叔叔不會想你的。”寧凡微笑道。

“騙人!我才不信!”

趙蝶兒吐了吐舌頭,她才不信寧凡不會想念她。

“...叔叔,蝶兒若是成了蠻僧,此生此世都無法嫁人了。叔叔可不可以幫蝶兒完成一個小小心愿...”趙蝶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么心愿?”

“叔叔可不可以陪蝶兒穿一次喜服,吃一次喜糕,坐一次喜船,放一次喜燈...算是在蝶兒離開前,完成蝶兒小小心愿...”

“不行。”

“為什么...叔叔從來都不會拒絕蝶兒的要求,為何這一次要拒絕...”趙蝶兒失落地嘆了口氣。

寧凡沒有回答,只是飲了口靈酒,放下湖筆,目光出神望著一樹紅梅。

“小氣鬼...”趙蝶兒輕輕嘀咕了一聲,忽然霞飛雙頰,滿面紅暈。

卻是寧凡摘下了一朵紅梅,輕輕‘插’在她的鬢角,并微笑道,“這朵梅‘花’,便是你及笄禮的禮物。這幾日我有事情要忙,怕是趕不上你的及笄禮...”

“叔叔不來參加蝶兒的及笄禮么...”一聽寧凡之言,原本略有羞澀的趙蝶兒,立刻失落起來。

“或許會來,或許不會,畢竟碎念蠻獸的遺骨,可不是那么容易尋找的...”寧凡無奈一笑。

“碎念蠻獸...那是什么蠻獸...”趙蝶兒美目滿是不解之‘色’。

“日后再告訴你...”

三日間,寧凡竟不在家中,出了城。趙蝶兒來尋寧凡,卻未尋到,一聽寧凡出了城,不由得滿是擔心。

汴梁蠻僧懂得制作蠻神‘玉’佩,出城者只要佩戴蠻僧‘玉’佩便可減少被蠻獸攻擊的機會,但也不睡一定就安全了。

趙蝶兒不知寧凡出城做什么,不知寧凡是否帶了蠻神‘玉’佩,她很擔心...

三日過去,寧凡仍未歸來,今日便是趙蝶兒的及笄禮。

身為趙大儒的‘女’兒,趙蝶兒的及笄禮自是辦的極為風光,來此參禮的汴梁名‘門’數不勝數。

不止如此,就連汴梁唯一一名蠻僧——蠻癡大師,都破例前來參加趙蝶兒的及笄禮。

普通人家‘女’兒及笄,蠻癡自然不會前來,但趙蝶兒不同,她曾尋過蠻癡,據蠻癡評價,此‘女’修蠻天賦極高,若有名僧指點,此生定會成為一代名僧,造福蠻荒。

蠻癡自知不足以成為趙蝶兒之師,便推薦趙蝶兒前往天蠻城修習蠻術。

天蠻城,放眼整個蠻荒古域,都算是排名前十的大蠻城!

那里的蠻僧極多,蠻像之強,足以抵御任何蠻獸的攻擊。

“老衲已施展蠻術,告知天蠻城的幾位朋友,那里的蠻廟對趙蝶兒這天縱之才也是十分感興趣...據說這一次,天蠻蠻廟還會派人來汴梁,接此‘女’前去天蠻城,足以看出天蠻蠻廟對此‘女’的重視...”蠻癡心中暗道。

及笄禮本該開心,但趙蝶兒開心不起來,心中還在擔心寧凡的安危。

她目光癡癡看著來賀賓客,來人雖多,卻并無她最想看到的那一人...

“叔叔,你去哪里了...你要做的事情,比蝶兒的及笄禮還重要么...蝶兒在你眼中,并不重要么...”

趙蝶兒幽幽嘆氣,忽然間,不可置信地抬頭,似乎感應到什么。

繼她之后,蠻癡同樣抬起頭,有了感應,朝趙府之外望去,神情竟有一絲驚恐。

卻見趙府之外,風雪之中,十二匹黑‘色’駿馬踏雪而來,每一匹駿馬之上,都坐著一名黑袍僧人。

“‘交’出趙蝶兒,否則,此府之內,無人可活!”

來賀賓客紛紛派出仆役,前去打探是誰這么大膽,竟敢在趙府之外喧嘩。

但派去打探的仆役,無一例外,全部被那十二名黑僧滅殺,血濺雪地!

“是黑蠻僧!殺人不眨眼的黑蠻僧!他們為何會來此地!”

一些頗有見識的賓客,立刻‘露’出驚恐之‘色’。

蠻人之中,有一類特殊蠻人,可勾動香火之力庇護眾生,名為蠻僧。

絕大多數的蠻僧,都是以庇護蒼生為己任,但也有少數蠻僧,以殺人為了,與眾生對立!

他們,是黑蠻僧!

他們不知從何聽說了趙蝶兒天賦異稟的消息,今日來此,竟是要掠了趙蝶兒,‘逼’之加入黑蠻!

“本座數到十,若趙府再不‘交’出趙蝶兒,本座便帶人殺入趙府了!”

十二黑僧中,為首的一名霪邪老者,桀桀笑道。

卻沒有看到,暗處正有一個銀發小蘿莉,同樣笑得腹黑。

仙蘿莉很高興,貌似又有架打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14 08:27
執魔 第870章 天地無執橋


黑蠻僧,以蠻神‘玉’佩護身,馳騁蠻荒,劫掠諸城的匪盜!

黑蠻僧各個‘精’通蠻術,懂得利用蠻術殺人,聯合起來,甚至能正面對抗一些弱小蠻獸!

眼下十二名黑蠻僧,各個身懷戾氣,俱是殺人無數的魔頭。在那戾氣震懾下,趙府之內,無數賓客面‘色’慘白,恐懼不已。

所有人都知,這十二名黑蠻僧是為趙蝶兒而來,但卻無一個人,敢為趙蝶兒說上半句話。

更有一些膽小如鼠的人,平日里極力‘交’好趙府,此刻卻是恨不得趙府立刻‘交’出趙蝶兒,平息黑蠻僧的憤怒。

“竟是黑蠻僧!”

望著雪地上的數十具仆婢尸首,趙伯陽好似一尊怒目金剛,毫不畏懼地看著十二黑僧。

旁人畏懼黑蠻,他卻不畏,他修儒一世,如今四十有六,早已看破生死。

他豈是貪生怕死之輩,豈會將自家‘女’兒‘交’給黑蠻!

只是他也明白,黑蠻僧厲害無比,對上普通凡人,以一敵萬都是輕而易舉,便是整個汴梁城的凡人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眼前這十二名黑僧的對手...

“爾等黑蠻,為何盯上老夫之‘女’!給老夫一個理由!”趙伯陽沉聲道。

多年養氣,他‘胸’中已有些許浩然正氣,聲音堂堂皇皇,讓十二黑僧皆是面‘色’微變。

為首的那名老僧,最快收起訝異之‘色’,待發覺趙伯陽只是一名老儒,并非蠻僧,冷冷一笑,數道,

“一!”

他自然不屑于回答趙伯陽任何問題,直接開始計數。

十息之后,若趙府不‘交’出趙蝶兒,他絕對會帶人血洗趙府,甚至順道血洗汴梁!

“哼!老夫不會把‘女’兒...”

“二!”

趙伯陽還‘欲’說些什么,可惜話未出口,直接被老僧威壓一震,咳血倒地。

他不甘地看著黑僧,縱然他明天知禮又如何,在蠻僧面前,仍是毫無抵抗之力。

“爹爹!”

趙蝶兒正‘欲’扶起爹爹,卻有蠻癡大師先一步扶起趙伯陽,并取出一顆蠻‘藥’‘藥’丸,給趙伯陽服下。

當老僧數出‘三’時,蠻癡越過眾人,踏著雪,一步步走向十二黑僧,目光凝重。

“老衲蠻癡,是汴梁蠻僧,老衲在世一日,便不容任何人對此城蠻人出手!”

“憑你?”幾名黑僧同時‘露’出鄙夷之‘色’,還有幾人不屑一哼。

蠻癡的蠻術造詣很低,這十二黑僧隨便一人,都能輕易斬殺蠻癡。

為首的那名黑蠻老僧,嘴角咧出一道森冷殺機,不再計數。

蠻癡反抗的行為,已‘激’起他的殺機,如此,無須留情,直接屠戮趙府,擄走趙蝶兒即可!

“呵呵,本座的戒刀,非蠻僧不殺,你既然送死,本座便成全你!”

黑蠻老僧的身影,直接從駿馬之上消失,出現在蠻癡身后,反手一刀,刺向蠻癡的后心。

那身法太快,超出了凡人目力,即便是蠻癡也根本看不清黑蠻老僧的動作,背心已有森寒的刀氣傳出!

“好快!”蠻癡駭然之余,心知必死,已然絕望。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有一道更快黑蠻老僧無數倍的銀發身影,竟擋在了戒刀前,小手一揚,也不見她如何出手,老僧的戒刀已經咔擦一聲,碎成十來段碎片。

再一揚小手,之前還趾高氣揚的黑蠻老僧,直接被小蘿莉沙包一般,仍向雪空,重重砸在地上,直接就咽氣了。

剩下十一名黑蠻僧全部變了神情,看怪物一般看著雪地上咧嘴甜笑的銀發小蘿莉。

趙伯陽、蠻癡及無數趙府賓客仆從,全部目瞪口呆,就連趙蝶兒,都有了幾分不可思議。

那銀發小蘿莉,不就是寧凡名義上的‘女’兒寧仙仙么!

這小娃娃好生厲害,竟然一招斃掉了一名黑蠻僧!

“嘻嘻,爹爹不讓我打汴梁百姓,不讓我打蠻獸,可沒說過不讓我打這些外來壞和尚。”

“哎呀!我怎么會這么厲害,一下子就打死了一個壞和尚!”

仙蘿莉小嘴微張,不可置信。

就在兩年前,隨著雷體不斷進化,她記憶丟失越來越多,漸漸地,已不再記得誰是小倩倩。

漸漸地,已不再記得自己和寧凡的關系,真的將寧凡當成了‘爹爹’,將自己當成了寧仙仙,將柳妍當成了‘娘親’。

她也漸漸忘了,自己曾有多么厲害,多年沒有揍人,一出手就打死一個壞和尚,她有點嚇住了...

“爹爹要是知道我打死了人,不知道會不會打我屁屁...”仙蘿莉打了個寒噤。

雖然寧凡沒有打過她,但她看過鄰居娃娃挨打,打屁屁可是很疼的...

“你...你是誰!敢阻我黑蠻辦事,不想活了么!一起上,殺了這個妖‘女’!”

一名黑僧鼓起勇氣,喝了一聲,率先下馬。緊接著,其余黑僧紛紛下馬,持刀殺向仙蘿莉。

“...這一次出手輕點...”

仙蘿莉小心翼翼地粉拳一揮,立刻便有無形的雷勁轟出,將沖得最快的一個黑蠻僧打飛。

那黑蠻僧撞飛到墻上,壓垮好長一段土墻,蹬了蹬‘腿’兒,也咽氣了...

“又...又打死一個壞和尚,完了,爹爹肯定會重重罰我!”

仙蘿莉哭喪著臉,剩下十名黑僧則全部驚嚇地面無血‘色’,全部頓住了腳步,轉身騎馬就跑。

他們真的被仙蘿莉嚇住了,從仙蘿莉表現的實力看,殺他們簡直是兒戲啊!此地不宜久留,必須撤!

仙蘿莉也不去追,小臉糾結,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打死了什么人。

柳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仙蘿莉身旁,俏臉復雜地撫‘摸’著仙蘿莉的小腦瓜,安慰道,

“仙仙不怕,你爹爹可從來不會罰你...”

“娘,你說的是真的嘛!”

“...我不是你娘...”

柳妍無奈地柔柔秀額,她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仙蘿莉會記憶錯‘亂’,認她為娘親...

想想十五年來,她一直扮作寧凡妻子,她便有些面紅耳臊。

美目朝那落跑的十名黑僧望了望,譏諷一笑。

柳妍可不認為這些黑僧能夠逃掉,因為她分明感覺到,寧凡已經歸來。

就在十名黑僧縱馬疾馳的雪道前方,夜‘色’中,忽然多出一名白衣男子的身影。

他就那般出現在這風雪夜‘色’中,阻擋在十名黑僧之前,面‘色’古井無‘波’,眼中卻有了寒芒閃過。

他,正是歸來的寧凡。

趙蝶兒總歸是他看著長大的,視之如后輩,這些黑蠻僧敢將注意打到趙蝶兒身上,敢來趙府殺人,必須付出代價!

明明是在化凡,明明不宜動用修為,但寧凡偏要在此,留下這些黑僧的‘性’命!

無人看清他如何出手,十名黑僧的頭顱全部高高飛起,脖頸血如泉涌狂噴。

駿馬受驚之下,四散而逃,十名黑僧的尸體,則跌落在地,黑血污了一地白雪...

“黑血...”寧凡微微蹙了蹙眉,隨手攝過一條凡人看不到的魂魄,搜魂滅憶。

而后沒有多說什么,越過諸僧尸體,步入趙府。

此刻,趙府之人全部都已目瞪口呆。

蠻僧,是可以與蠻獸爭鋒的神僧。凡間武人內力再高,武功再強,也不應該是蠻僧對手。但仙蘿莉與寧凡殺蠻僧如螻蟻,這一幕太過震撼人心...

趙伯陽震撼地無法言語,他怎么也想不到,相識十五年的寧賢弟,竟是如此厲害的人物。

趙蝶兒同樣驚訝地說不出話,她從來不知,只會喝酒、賞梅、作畫的寧凡,竟如此厲害...

蠻癡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凡,十五年來,寧凡模樣改變不小,他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眼前這人,曾去過汴梁蠻廟一次!那一年,他正在雕刻蠻像,而此人只一個眼神,便令他無法動彈...

寧凡微笑著走到趙蝶兒跟前,取出一個蠻獸獸骨煉制成的骨佩,‘交’給趙蝶兒。

“這是叔叔為你尋來的及笄禮,拿著。再過不久,你便會離開汴梁,前往天蠻城,此骨佩,可保你一路平安。”

寧凡目光復又望向趙伯陽夫‘婦’,略略有些感慨。

“伯陽兄,聽說你不日便會舉家前往天蠻城,這兩個骨佩,是我一番心意,你二人且收下。”

“我來汴梁,已十五年,今日動用修為殺人,這化凡,怕是無法繼續下去了,也該走出汴梁,看看其他蠻城的山水了...”

對趙伯陽抱了抱拳,寧凡竟是一嘆,帶著柳妍、仙蘿莉,一步步走出趙府,遠去。

“寧賢弟,你要去哪里!”趙伯陽大驚,怎么也料不到寧凡斬殺諸黑僧之后,竟是要走,要離開汴梁。

趙蝶兒亦是俏臉一白,竟是忘記了‘女’兒家的矜持,小跑著,沖到寧凡面前。

“叔叔,你為何要離開汴梁,你要去哪里...你,不要蝶兒了么...”

“叔叔要離開汴梁,整理一下十五年來的感悟,你不是馬上也要離開汴梁了么...我們都會離去的...”

“叔叔既然要離開汴梁,和蝶兒一起去天蠻城好不好!”趙蝶兒希冀地望著寧凡。

“天蠻城,叔叔會去看看的,但不是現在...蝶兒要努力成為一名強大的蠻僧...”

寧凡微笑著,撫了撫趙蝶兒的如緞青絲,目光柔和,在他眼中,趙蝶兒永遠都是當年的小‘奶’娃。

隨手摘下一朵紅梅,‘插’在趙蝶兒的鬢角,在趙蝶兒耳邊留下一句話,離去。

再過數日,趙府便會離開汴梁,舉家遷往天蠻城,寧凡自也打算離去了。

汴梁的一草一木,已深深映入他的心中,他還想去見識更多蠻城。

他留給趙蝶兒一家的三個‘玉’佩,是以一具隕落多年的碎念蠻獸遺骨制成。

三個蠻骨‘玉’佩皆有大神通在,保他們一家平安,輕而易舉。

趙蝶兒怔怔立在風雪中,小心翼翼地捧著手心的蠻骨‘玉’佩。

她的鼻頭有些酸澀,有些不舍,卻也有些希冀,有些期待。

寧凡離去之時,留給她的話,仍回‘蕩’在她的耳邊。

“待蝶兒成為一名強大的蠻僧,叔叔必定會去天蠻城看你...一定...”

趙蝶兒將蠻骨‘玉’佩貼在心口,美目卻漸漸堅定。

成為蠻僧是她的夢想,她定會為了這個夢想努力,不會辜負寧凡的期望...

雪,一路不停。寧凡負手行于雪中,身后跟著柳妍、仙蘿莉二人,走出了汴梁城,沿著官道,一路遠去。

茫茫風雪好似‘迷’霧,令人無法一眼看穿夜‘色’。

寧凡目光一霎茫然,仿佛看的不是風雪,而是真幻河上的重重‘迷’霧...

‘迷’霧,處處都是‘迷’霧...這蠻荒的存在,本身就好似一個‘迷’霧...

四天九界的存在,同樣好似籠罩著一層‘迷’霧...

諸天大道,亦是一層‘迷’霧...

越臨近渡真,寧凡反倒越覺得自己看不透何為真。離道越近,反倒越看不清道的姿態...

“天地間,有真么...”

寧凡仰望雪空,竟是發出一句心之叩問。

這叩問,修為尚低的柳妍聽不懂,記憶錯‘亂’的仙蘿莉自然也聽不懂。

寧凡好似在問自己的心,又好似在問諸天大道,回答他的,卻只有越來越急的風雪聲。

無人回答,他也不希冀有人回答,只是繼續步入茫茫雪中,消失了身影。

寧凡并不知,在他發出這句叩問之時,真幻河上,竟有一個妖靈破河而出,面‘露’驚容。

那妖靈,是真幻河的河妖,自天道成形,便已寄居于真幻河中。

他修為不高,沒有生命,卻有靈智;他生命悠久,見過太多修士渡真,也見過太多修士從真橋上跌入真幻河,渡真失敗...

他的存在,是遵從仙皇之令,在幻夢界修士渡真之時,加以幻術阻撓。

他這一生,一共見過四十七次真幻河河水逆流,就在剛剛,第四十八次河水逆流出現!

“幻夢界中,竟又出現了一人,險些看破天地夢之虛幻!”

“此人應該還未渡真過,并非真仙,否則剛剛真幻河便不會只是河水逆流,必定會崩潰無數真橋!”

“未渡真之修,便能隱約看破幻夢界的虛幻...此子倒是不凡,卻不知,是何人...”

河妖漸漸收了驚容,身體重新沉入河底,沒由來的,他的腦海浮現出寧凡的身影。

“當日有個小輩渡真,才第一次進入天道內部,便能看到三千真橋,極為了得,古今罕見...”

“令真幻河逆流的人,會是他么...”

十日后,天蠻蠻廟派出七名蠻僧,來接趙家舉家遷往天蠻城。

一路上,車隊數次遭遇蠻獸襲擊,但詭異的是,這些襲擊全部半路中止。

任何試圖攻擊車隊的蠻獸,還未靠近,便被一股無形劫威嚇住,不敢妄動!

那劫威,來自于趙伯陽一家三口的蠻骨‘玉’佩,‘玉’佩中,蘊含這寧凡種下的劫念神通!

十日后,寧凡一行卻已沿著官道,行至當年曲阜城的遺址。

一月后,寧凡一行來到一處蠻荒山谷,在山谷中找到一個黑蠻僧的營寨,將之屠盡。

這些黑蠻僧,正是之前派人捉拿趙蝶兒的人,寧凡自不會斬草不除根。

又半個月,寧凡來到一座名為原城的蠻城,小住了半月。

而后,又前往了下一個蠻城...

化凡的第二十一年,寧凡煉化掉了第三道七彩箭靈。

第二十八年,寧凡煉化掉了第四道七彩箭靈,并再一次進入天道內部。

這一次,他自天道內部看到一萬二千座真橋,可惜這些真橋之中,仍無執道真橋可渡。

他再一次退出天道內部,沒有成功渡真。

好在只要未踏上真橋,便不算一次渡真失敗,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三十五年,寧凡煉化掉了第五道七彩箭靈。

第四十二年,寧凡煉化掉了第六道七彩箭靈。

第四十九年,最后一道七彩箭靈被寧凡煉化。

戰‘陰’陽的修煉進度,早已達到百分之百,已然初步修成,被寧凡封印,可隨時解封,如雨‘陰’陽一般。

但這并非徹底修成...待寧凡擁有渡真后期修為之時,才可徹底吞噬雨‘陰’陽、戰‘陰’陽的力量。

求道果釀制的靈酒,已被寧凡飲盡。

寧凡的容貌,已如一名年近七旬的老人,柳妍為了陪伴寧凡化凡,也變作老‘婦’模樣。

唯有仙蘿莉,始終‘女’童模樣。

四十九年來,仙蘿莉已吃掉寧凡九成碎雷,距離雷體徹底進化,仍是遙遙無期。

她的記憶越來越‘亂’,甚至忘記柳妍是誰,忘記自己叫仙仙,卻唯獨記得,寧凡是‘爹爹’。

每一日清晨睡醒,仙蘿莉都會記憶全失,茫然對寧凡道,“爹爹,我是誰...”

“你是仙仙...”

“爹爹,她是誰...”

“她是柳妍...”

“爹爹,我餓...”

“把這些雷丸吃下。”

雷丸,是寧凡以碎雷雷力凝制的丹丸,味道很甜,仙蘿莉很愛吃。

從前的寧凡,不會大費周章,替一個陌生蘿莉凝制丹丸,但經過多年相處,對仙蘿莉,寧凡也是有了不淺的感情。

他這一生,沒有兒‘女’,仙蘿莉好似真的成了他的‘女’兒一般。

不過寧凡知道,仙蘿莉一旦雷體進化完成,便會恢復記憶,便又成了舍空老怪...

他與仙蘿莉的‘父‘女’之緣‘,怕是不會太長。

七道七彩箭靈,已經全部被寧凡煉化。

寧凡走出蠻城,來到一座無人蠻谷,在此住下,等待著下一次進入天道內部,一舉渡真!

這一次,寧凡有信心一舉看破所有‘迷’霧,看到所有真橋!

他定要從那些真橋之中,找出執道真橋,晉入渡真之境!

第五十年,寧凡終于第三次聽到真幻河的呼喚,成功進入天道內部。

這一次,寧凡并非以元神進入天道內部,竟然是直接以整個‘肉’身,進入天道內部!

天道成形以來,唯有四十七人辦到過這種事情,寧凡是第四十八個辦到此事之人!

當他再一次來到真幻河河畔時,終于看破了所有真幻‘迷’霧,在真幻河之上,看到了十萬八千座真橋!

十萬八千座真橋,十萬八千種大道,然而其中,竟然無執...

罕有人知曉,真幻河上,并無執道之橋!

“真河無執橋!怎會如此!”

寧凡目光微微一驚,忽而想起當年雀神子的叮囑,勸他不要渡真。

真河無執橋...這,會是雀神子勸他不渡真的理由么!

寧凡行至真幻河般,望著滾滾東流的河水,目光凝重之極。

若無橋,此河根本無法渡,觸及河水,即會渡真失敗...

“哈哈!想不到你這小輩的道,竟是執道!竟是天外之道!憑執道竟妄想渡真,真是笑死老夫了!”

一道不屑一顧的笑聲,忽地從玄‘陰’界中傳出。

寧凡屈掌一招,從玄‘陰’界中取出一把封印之弓,眼中寒芒閃爍。

嘲笑他的,正是這封印之弓——當年從毒龍子手中奪來的祖弓弓靈!

這弓靈被他封印,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卻能借心神一絲聯系,與寧凡心神對話...

“寂寞如雪,老夫真是寂寞如雪啊,竟然被一個無法渡真的小輩擒了!”

“小輩,憑你無法渡真的修為,根本惹不起真龍一族,老夫奉勸你,速速放了老夫,再給老夫找七八千個貌美‘女’子服‘侍’,老夫可以在龍祖面前說說好話,令真龍一族饒你不死!”

祖弓弓靈口氣老氣橫秋,它曾追隨祖龍征戰天下,‘射’殺過無數萬古老怪,自是眼高于頂。

即便被寧凡擒下,他也是一副狂妄無邊的口氣。

可惜,寧凡是它一個封印弓靈惹得起的主么...這弓靈,貌似沒有淪為俘虜的覺悟啊...

“聒噪!”

寧凡哪會跟弓靈客氣,直接屈指一點,黑紅‘色’的蠻閃之力立刻沒入祖弓之中,滋滋作響,肆意破壞。

立刻,祖弓弓靈傳出殺豬般的慘叫,哭爹喊娘的求饒道,

“好漢饒命!小弓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快快收了蠻閃,再閃,小弓的弓靈之體就要重創了!”

“我喊你爺爺,我喊你爺爺總行了吧,你快住手啊!”

“...我見過祖龍造真橋!我告訴你造橋之法,助你造一座執道真橋渡真!你放過我吧!”

在聽到祖弓最后一句話時,寧凡中止了蠻閃,眼中‘精’光一閃,望向手中祖弓。

造橋?是了,若真幻河無執橋,我便造一個執橋渡真,又能如何!

這真幻河,終究是要渡的!

“說吧,要如何才能造出執道真橋!若你的回答無法讓我滿意,你知道后果!”

寧凡冰冷的話語落在祖弓耳中,立刻使得祖弓心神一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寂寞如雪啊,它堂堂祖弓之靈,怎么會落入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煞星手中...

還造橋...真橋是那么好造的么...它說見過祖龍造真橋,不過是三分真七分假的胡話啊。

祖龍渡真之時,也是困難重重,是想過走捷徑,造真橋,不過造橋失敗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苦修多年,才找到自己的真橋渡真成功...

真橋,唯有開天辟地、創立天道的仙皇才能建造,寧凡非仙皇,根本不可能在真幻河上成功造橋...

“呃...小弓剛剛只是胡言‘亂’語,這世上,其實根本沒有真橋造橋之法...”祖弓弓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不說實話么...”寧凡目光一寒,再次放出一道蠻閃極光。

立刻,祖弓再次傳出哭爹喊娘的豬嚎聲,委屈不已。

“小弓這次說的是實話啊!剛才說的才是胡話啊!這世上,真的沒有真橋造橋之法!”

“饒命!好漢饒命!快快中止了蠻閃!”

“...好漢可以搜我的弓魂,看看小弓有沒有說謊!好漢體內有妖靈力,小弓可以傳你真龍族的最高秘術——逆靈術!整個真龍族內,也只有數名老祖有資格修煉此術。有了此術,你就能搜小弓弓魂,知道小弓真的沒有說謊啊!”

聞言,寧凡目光又是微變,中止了蠻閃,喃喃道,

“逆靈術...真龍族的最高秘術...”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16 19:12
執魔 第871章 蠻牛一吼劫使懼


逆靈術,是一種逆運靈力、強化感知的神通,為真龍族最高秘術之一。整個真龍族中,有資格修煉此術的僅有寥寥數人,毒龍老祖便是其中之一。

此術威名,寧凡略有耳聞,除了強化感知,逆靈術的另一個能力,是輔助搜魂。

若習得逆靈術,讀取對方記憶之時,可以不破壞對方靈智。且普通搜魂術無法讀取器靈記憶,逆靈術卻可以輕易辦到。

聽聞燭弓意欲傳授此術,立刻深深看了祖弓弓靈一眼。

若能習得逆靈術,寧凡可借此術再一次強化神念感知,雨術感知范圍也會再一次增加。對此術,寧凡很感興趣。

只不過,祖弓弓靈提出傳授逆靈術的時機,有些突兀...看似是為了在不破壞靈智的前提下,讓寧凡搜自己的魂,卻又給寧凡一種言而不實的感覺...

“你確定要將此術傳給我?”寧凡若有所思地問道。

他的眼中青芒閃爍,好似洞穿了弓靈所有心思,祖弓弓靈心中一虛,賠笑道,

“確定,當然確定!好漢若學了逆靈術,自然就能搜小弓的魂,知道小弓有沒有說謊了。”

言罷,弓靈竟然真的借心神聯系,將逆靈術修煉法門傳授給了寧凡,心中則在緊張盤算著其他事情...

盤算的,是逃亡計劃!

“當日這煞星一指定住老夫,一共在老夫體內種下十層封印禁制,那禁制勾連大勢,憑老夫神通,竟是根本無法破開...”

“不過老夫靈體極為特殊,若此人以逆靈術搜老夫之魂。老夫可以靈體吸收一些逆靈力,令體內封印弱化一些...只要這十層封印弱化,老夫倒是有不小把握。沖開封印,逃出這煞星掌控。”

“哎。若非為了逃出這煞星的魔掌,老夫豈會將逆靈術傳給此人!這一切,不過是老夫逃亡計劃的一步而已。”

“老夫堂堂燭弓弓靈,為了逃亡,竟對一個小輩用計,嘿嘿,老夫的人生,還真是寂寞如雪。”

弓靈正在暢想自己的逃亡計劃。卻不知,它傳授逆靈術的動機,已引起寧凡一絲戒心...

不過既然平白獲得真龍族一式秘術,自然沒有棄之不學的道理。

沒有點破弓靈的心思,寧凡將獲得的逆靈術訊息稍稍整理,無論如何,就在真幻河畔,逆運靈力,修煉起逆靈術。

逆靈術修煉難度不高,共分七重境界。第一重境界最易修煉。只要擁有靈輪、體內修出了妖靈力,便可修成。

但從第二重境界開始,此術對妖靈力的修為要求越來越高。以寧凡堪比人玄初期的妖靈力修為。竟只能堪堪修成第二重逆靈術。

第一重逆靈術,可讓神念感知力提升兩倍。

第二重逆靈術,可讓神念感知力提升四倍。

只半日過去,寧凡便將第二重逆靈術修成。一經修成第二重逆靈術,寧凡明顯感到,自己神念境界雖未提升,感知力卻比從前強了數倍不止!

“若我妖靈力提升至渡真境界,便可修成第三重逆靈術,可令神念感知再一次暴漲...”

“妖靈力。需要通過靈輪淬煉幻力修煉...此地幻力倒是不弱,可惜我無法在此地滯留太久。否則若在此地閉關數十年,多半可令妖靈力突破渡真境...”

寧凡望著東流江水。微微沉吟。手中的祖弓弓靈,則似有意似無意地提醒道,

“好漢?你不搜小弓的魂了么?你不看看,小弓有沒有說謊?”

“你很期待我搜你魂?一般人不都是排斥被人搜魂的么?你卻很期待...”寧凡面無表情地問道。

“呃...”弓靈話語一滯,有些心虛。

“罷了,你煞費苦心傳我逆靈術,我便如你所愿,搜你的魂!”

寧凡逆運靈力,屈指點向祖弓,祖弓搖身一晃,立刻變成一個駝背老者的虛幻身影,身上布滿黑紅色的封印禁制。

繼而單手一抓,直接按住駝背老者天靈,施展了逆靈搜魂術。

明明是被搜魂,駝背老者卻有一股無比舒適的感覺,全身一億三千萬個毛孔全部舒展開,享受著這一搜魂過程,臉上露出猥瑣、快意的笑容。

“爽啊!被逆靈術搜魂的感覺真是爽啊!”

“體內的封印已經弱化了一些,趁這煞星搜老夫記憶,老夫速速破掉封印!”

體內十重封印已被所化,弓靈自然不會客氣,悄悄破除著體內封印。

不過可惜,這些小動作沒有瞞過寧凡雙眼。

寧凡也不點破,任弓靈自以為是地破封,自己則細細閱讀著弓靈記憶。

這弓靈,曾是一把名為‘燭弓’的妖弓弓靈。燭弓名頭不小,四天開辟之前,曾為‘祖龍燭離’性命相修的法寶。

祖龍燭離創立了真龍一族,是后世龍祖的共祖,但在四天形成前,便已戰死在一處名為‘天荒古境’的神秘之地...

燭弓,也隨祖龍燭離一道,毀于天荒古境一戰,只有一絲弓靈僥幸未滅,留存至今。

寧凡奪來的,便是燭弓殘損未死的一絲弓靈,因弓靈殘損,記憶并不全面,寧凡未能從其記憶中讀取太多遠古秘聞。

且弓靈還有一部分記憶被刻意封印...那是弓靈自行設下的封印,封印的,是不想被寧凡讀取的記憶。

那記憶中,包含了它的逃亡計劃,還包含了其他事情...

寧凡試圖破開燭弓的記憶封印,卻以失敗告終,他的逆靈術修為,還太低...

雖說破封失敗,寧凡還是從燭弓的封印記憶中,看到一些記憶片段。

那些記憶片段中,有弓靈試圖破封逃跑的記憶,也有一些其他記憶。

其中一個記憶片段,是祖龍燭離臨死之際。對燭弓弓靈諄諄叮囑的場景...

“記住,你要逃回真龍族,要將鑰匙交給下一任龍主...”

“鑰匙已被老夫封印。圣人之下,無人可強行破開封印。你是老夫弓靈。卻有破開封印的機會。若后世龍主欲解封鑰匙,卻修為不足,你便將自己的殘靈獻祭出去,助后世龍主解封鑰匙...切記,切記...”

寧凡目光微微一變,他倒是沒有想到,會從弓靈封印記憶中,讀取到這么一個記憶片段。

鑰匙。又是鑰匙...

東妖祖在鎮天鐘內藏了一把鑰匙,亂古大帝在陰陽鎖內藏了一把鑰匙,祖龍燭離則留給后世龍主一把鑰匙...

鑰匙,究竟是什么!

若能撕開弓靈的記憶封印,便能知曉鑰匙的真相...只不過憑寧凡逆靈術修為,想憑自己力量撕開封印,希望渺茫...

若威脅弓靈自己解開封印,又如何呢...

“罷了,鑰匙之事姑且不提,且看看弓靈記憶中。祖龍燭離造橋渡真的畫面...”

寧凡心念一轉,開始讀取另外一部分記憶。這部分記憶中,有祖龍燭離年輕時渡真的畫面。

祖龍燭離修煉的。是天外之道,那道,不屬于仙皇創立的輪回,十八萬千橋中,沒有與之對應的道。

祖龍燭離曾試圖在真幻河上造真橋,卻造橋失敗...

無奈之下,祖龍燭離轉修了其他大道,方才渡真成功...

這世上,除了創出真幻河的仙皇。從無任何一人,能在真幻河上造出真橋。即便是祖龍也辦不到。

燭弓弓靈沒有說謊,它并不知道造真橋的方法。也從未聽說過有仙皇外的修士,造出過真橋。

它知道的,僅僅是當年祖龍燭離造橋計劃——一個失敗過的造橋計劃。

“除仙皇外,從無任何人能在真幻河上造真橋么...我也不會例外么...”

寧凡眉頭緊皺,望著滾滾東流的真幻河水,沉默不語。

沒有人能在真河上造出其他真橋,只能踏著仙皇留下的真橋渡真河。

真幻河上,并無執橋,寧凡這執道修煉者,該如何渡真?

要如祖龍燭離一般,放棄從前的道,重新修煉其他大道么?

寧凡閉上雙眼,微微嘆息,他,無法放下執之道,因為這道,是他心中所有執念凝成。

這道,融入了他心中最溫暖的記憶,最真摯的感情,他舍不得放下。

若放棄執道,以其他道渡真,他或許能成為一名渡真修士,但卻再也不會是寧凡了。

無法放棄執道,那么,只能放棄渡真么?此生止步于渡真境界,做一個鬼玄修士?

止步于鬼玄,似乎并不是什么可怕事情。放棄了法力渡真,寧凡還能修古魔精氣,還能修古妖靈力,修道之路,或許并不會因此堵住...

但若是無法渡真,則寧凡便無法修成戰訣第四變,無法完成羅家的囑托;也無法修煉至渡真后期,修成亂環訣的二十七陰陽,算是變向放棄了亂古給予的功法傳承...

放棄渡真,便有負羅家的委托,也對不起亂古...

亂古大帝不惜重創幻體,也要凝出天品烈元晶,助寧凡修出雨陰陽,修煉亂環訣,寧凡真的能夠放棄亂環訣不修么...

放棄渡真,看似能夠保全執道,但又從另一個方面,辜負了心中執著...

如此,寧凡仍會道心有愧,執道雖然保留,卻也會因此出現裂痕...

山因不動,故而是山,執因不改,故而是執。

放棄執道,則執道崩;放棄渡真,則道心損;強渡真河,則唯有失敗的結局,一個不慎,還會有性命之虞...

這,就是雀神子所說的執道渡真兩難困境...

寧凡微微一嘆,若他的道不是執,不必執著于心,他大可棄道轉修其他道,無損道心。

可惜,祖龍燭離能旁若無人的轉修其他大道,他卻做不到...因為他是寧凡,因為他是執道修士...

或許。執道修士會是世間最不可能渡真的修士...

寧凡望著濤濤江水,心中忽然有了明悟。

渡真渡真,表面上是在渡真幻河。未嘗不是勸修士放下心中之執,走仙皇鋪就的真橋...

舍空舍空。仍是要舍,仍是要空,舍掉心中執念,空澄道心,才可修為有成...

碎念碎念,唯有碎掉執念,才可修出道念...

真仙三境,渡真舍空碎念。說白了,只是要不斷舍棄執念,來修成所謂的道真么...

若放下了心中之執,獲得的道真力量,還是真么?

“何為真?”

“真幻河上的十萬八千真橋,才是真么?我心中的執著,便不是真么...”

“這天地,有真么...”

寧凡再一次發出質問,這一問,再一次使得真幻河河水逆流!

逆流的河水。包含著一種決心,要追溯自己的水源,要尋求自己因何而存在!

寧凡的心。好似被那逆流而回的河水所感染,要學那逆流之河,修屬于自己的真!

“這十萬八千座真橋,是仙皇立下的真,不是我的真!”

“我的真,只有執,若舍了執,我縱然渡真,也斷然無法修得真正的道真!”

“這真幻河。我一定要渡,我不走任何人為我鋪就的真橋。我要以我心中之執,造一座真橋!”

“天地間有沒有真。與我無關,我心中有真,這便足夠!”

寧凡深吸一口氣,目光堅決。

若是旁人遇到這種兩難選擇,必定會道心動搖、煎熬。

若是其他執道修士無法渡真,或許會放棄執道...但寧凡不會!

寧凡的個性之中,向來有著一股偏執存在。

明知不可為,偏要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

他不放棄渡真,也不放棄執道...他要在真幻河上,造一座執橋!

除仙皇外,從無任何人能在真幻河上造出真橋,寧凡若造橋,多半是會失敗的,但他偏要試上一試!

輕言放棄,豈能甘心!

“在燭弓記憶中,祖龍燭離造真橋時,將整個造橋計劃分成了三步。第一步,是以億萬妖族殘魂血祭真河,以殘魂聚幻霧,以幻霧塑石橋,石橋若成,則算完成了第一步,但此石橋,仍非真橋;想要造出真橋,需要完成第二步,剝離石橋中的道幻,只留道真,待諸幻滅盡,石橋才會成為一座真橋;第三步,便是踏真橋,渡真河...”

“祖龍燭離造真橋失敗,是敗在了第二步,當時的他,成功造出了一座石橋,只是那石橋尚非真橋,無法渡真...他試圖完成第二步,令石橋變為真橋,卻無法徹底剝離道幻,無奈放棄...”

“祖龍燭離雖然造橋失敗,但他的造橋三步,卻可以供我稍稍借鑒。”

“第一步,需要在真幻河上造出一座石橋,造石橋,需要血祭億萬殘魂...”

寧凡目光掃向手中燭弓,微微一笑。搜魂結束,弓靈已退出人身,變回弓體。

他從這燭弓弓靈之內,感知到了十億真龍龍妖的殘魂之力,已被弓靈凝為結晶...

這些殘魂,本是真龍族獻祭給燭弓弓靈的祭品,目的是溫養弓靈靈體,如今卻恰好可以用于造橋!

此時此刻,弓靈正在拼命破解體內封印,做著破封逃跑的白日夢。

趁著寧凡搜魂之際,弓靈體內封印弱化,一連破掉了五層封印。

在寧凡沉吟之時,弓靈又接連破掉另外兩層封印,體內的封印,只剩最后三層!

“嘿嘿!愚蠢的小輩啊!你做夢都不會想到吧,老夫傳你逆靈術,只是為了逃命!”

“封印只剩三層了,只需再過半個時辰,老夫就能徹底沖開封印,逃離此地!一旦沖開封印,憑老夫靈體之強,就算這煞星會東妖祖的定天術,也休想再一次定住老夫!”

“哎,算算時間,老夫已被這煞星封印了五十年,還真是有點想念祖魂池了!想當年,老夫住在祖龍池,每日都會有真龍修士捉來人族女修。投入祖魂池,供老夫肆意玩樂...嘿嘿,五十年沒有碰過女人了。這次逃回北境,定要讓毒龍子送些絕色美人。好好享用一番!”

“這世上怕是再沒有哪個法寶器靈,能過得像老夫這般逍遙快活了!醉臥美人膝,醒掌射人權...寂寞如雪啊,老夫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只剩三層封印了,嘿嘿!美人們,老夫馬上就要回來了!”

弓靈正猥瑣地霪笑著,忽然間傻了眼。險些沒有噴出一口老血。

卻見封印只剩下三層之時,寧凡輕描淡寫地一揮手,重新加固了封印。

加固后的封印,整整有一百零八層!牢固的沒有人性!

從前只有十層封印,弓靈都破不開,只能借逆靈術弱化封印,才有少許破封可能...

如今有了一百零八層封印,即便寧凡再怎么對弓靈施展逆靈術,再怎么弱化封印,弓靈都無法趁機破封了...

“一百零八層封印...不!!!”

“煞星!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煞星。你欺人太甚!老夫就快要破封了,你竟然加固封印!無恥,無恥啊!”

弓靈悲憤的呼喊聲。久久回蕩在寧凡心中。

寧凡自然沒有心思理會弓靈的悲憤,目光一冷,反手一抓,直接催動神通,從弓靈靈體內抽出一個血紅色的殘魂水晶。

那是弓靈以十億龍魂凝成的魂力結晶,用于溫養靈體,如今這魂力水晶,卻是歸寧凡所有。

見寧凡不僅加固了封印禁制,還奪走了自己溫養靈體的魂力結晶。弓靈更加悲憤,直接在寧凡心神中破口大罵。

“再罵。寧某便直接拿你煉寶,滅你弓靈!想來能煉出一把不錯的弓!”

寧凡話語一沉。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此弓弓靈記憶中,有關于鑰匙的記憶,對寧凡而言還有一些用途,可暫時留下不殺。

但若這弓靈當真不識相,寧凡也不會與它客氣,舍了那些鑰匙情報不要,直接殺了此弓靈便可。

感受到寧凡毫不掩飾的殺機,弓靈沒由來打了一個寒顫,雖然悲憤,卻是不敢再亂罵了。

“封!”

見弓靈識相,寧凡不再與弓靈廢話,暫時將之封印,丟回玄陰界,決定先造橋渡真,之后在從弓靈口中,撬出鑰匙的情報。

手持殘魂水晶,寧凡望著眼前濤濤河水,目光一決。

真幻河逆流的河水,已恢復如初,再次東流。

寧凡盤膝于真幻河畔,揮手祭起手中殘魂水晶,十指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一道道血紅龍魂從殘魂水晶中迷茫飛出,在真幻河上方首尾銜接,凝成一座虛幻的血紅魂橋。

隨著寧凡屈掌一招,幻河上方的大道迷霧,立刻朝著魂橋融入。虛幻的魂橋,竟漸漸化作一座血紅石橋,隨著時間流逝,那血紅顏色漸漸化作青色。

半日后,一座隱約傳出龍吟聲的青石石橋,架在了真幻河之上!

在這青石石橋凝成的瞬間,藏身于真幻河河底的河妖,立刻露出凝重之色。

“此子竟想在真河之上凝真橋,且竟然已經凝出石橋...他,是想打破這天地間的渡真法則么...”

從無任何人能在真河之上造出真橋,不是因為神通不足,而是因為天地間的法則不允許...

這天道,是仙皇創立的天道,這法則,是仙皇親自立下。

無人能違背仙皇意志,在真河之上造出真橋,河妖并不認為,寧凡有能力違背仙皇意志。

“本妖坐鎮真幻河以來,一共見過四萬七千九百四十一名修士,試圖在真河之上造橋,不過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沒有人能抗衡仙皇的意志...沒有人,能在真幻河上造出真橋...”

“此子能以肉身進入天道內部,能兩度令真幻河河水逆流,足以說明此人了得。幻夢界中,只有四十七人能做到這種事情,此子是第四十八人無疑!”

“不過可惜,此人之道,竟然是執,真河之上,并無執橋...他造橋之舉。最后也會失敗的...除非此子舍棄執道,否則此生都無法渡真的...”

“渡真渡真,那一個渡字。本就有舍棄執念的涵義在里面。唯有舍棄南岸,才能抵達北岸。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這才是道...”

河妖微微一嘆,搖搖頭,不再言語。

雖說寧凡以十億龍魂造出了石橋,但河妖并不認為,寧凡有能力剝離石橋中的道幻,塑出真橋。

那石橋并不堅固。未成真橋前,若有人踏上,則石橋必崩。

寧凡眼中青芒閃爍,望著石橋,沉默不語。

造橋的第一步,他已經完成,第二步,是要將石橋中的道幻剝離。

他已開啟天人第一門,以天人合一的眼力,看破橋中道幻不難。

但想要剝離這些道幻。卻是難如登天。他才剛剛揮手剝離出第一縷道幻之力,便立刻受到整個天道的壓制!

天道,不容仙皇外的修士剝離道幻。塑出真橋。

好似有一股來自蒼天的意識,鎮壓在寧凡身上,只瞬息間,便震得寧凡吐血連退,不得不放棄剝離道幻。

真幻河河心處,更是忽然出現了一個紫金色的漩渦。漩渦之中,但見極光一閃,飛射出一道天道紫鎖,勢如掣電。捆在寧凡身上。

那紫鎖速度太快,快到寧凡來不及躲避。

一經被紫鎖束縛。寧凡竟是立刻迷失本心,沉淪在一幕幕幻象之中。

紫鎖的束縛之力。來源于河中漩渦。

寧凡的心神世界中,出現一幕幕幻象,興許是由于在蠻荒渡真,那些幻象的景致,竟是上古之時的蠻荒。

借著幻象之力,寧凡竟好似回到了上古之時的蠻荒古域!

在那幻象之中,寧凡不再是人,而是一頭被紫鎖拴在黎山山腳的蠻牛。

他不是唯一一頭拴在此地的蠻牛,被拴在這里的,還有數以百萬的蠻牛!

每一頭蠻牛身上,都束縛著沉重的紫金鎖鏈,在黎山山腳茍延殘喘,寸步難行。

“我等蠻牛一族,得罪了劫使,流放至黎山山麓。”

“一寸紫鎖一寸山,這紫鎖之重,堪比整座黎山!背負這紫鎖,我等寸步難行,此生難獲自由!”

“傳說黃河水清之時,取清水一升,便可溶化紫鎖。若有蠻牛徒步前行萬里,行至黃河,便有望破開紫鎖之封,只可惜,紫鎖太重,沒有哪頭蠻牛,能負著紫鎖前往黃河...”

無數蠻牛在此嗟嘆,無力反抗命運。

唯有寧凡所化的蠻牛,目光執著不改。

“想不到剝離道幻竟會被天道紫鎖攻擊,連心神都被束縛,出現這樣一幕幻象...”

“若行至黃河,取清水一升,便可溶掉束縛心神的紫鎖么...”

恍惚間,寧凡的耳邊,響起了趙蝶兒唱過的那首蠻謠。

‘小蠻牛,不回頭,要與蒼天爭自由。不見黃河不死心,奈何黃河水不清...’

也許,就算徒步萬里,行至黃河河畔,也無法從渾濁的黃河中取來清水一升,無法溶化紫鎖,獲得自由...

但若不去試上一試,則更加沒有希望獲得自由...

“黃河在哪里?”寧凡向其他蠻牛詢問道。

一聽寧凡竟妄圖背著紫鎖爬去黃河,不少蠻牛立刻哂笑起來,并不認為寧凡有前往黃河的力氣。

唯有一頭年老蠻牛,告知了寧凡黃河方位,卻也不認為寧凡可以抵達黃河。

寧凡身上的紫鎖太過沉重,縱然是渡真中期修士被紫鎖壓住,都難以挪動半步。

可惜,寧凡實力已然高于渡真中期,雖然挪動腳步艱難,但他還是艱難地邁出了第一步!

步伐雖然緩慢,卻是一步步在朝黃河北行而去!

“為什么,為什么這只蠻牛能夠承受紫鎖重量!”

“他這是要前往黃河么!若能從黃河之中取來清水一升,便可溶化紫鎖,獲得自由!”

“他竟然有希望獲得自由!為何他可以,我等卻無法辦到!”

除寧凡外,沒有任何蠻牛能夠承受紫鎖重量。

黎山山巔,一名雙目猩紅的渡真初期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目,露出詫異之色。

“竟有蠻牛能擋劫鎖之威...”

那詫異,繼而變作了殺意。

那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他乃天地劫使,既降下天罰,便不容任何人逃脫劫罰!

“此牛想去黃河么,可惜,老夫不會給它前往黃河的機會!”

老者豁然站起,手掌一揮,黑紅色的劫念之力在掌心凝成一道黑紅雷霆。

“天劫,落!”

那黑紅雷霆,才是真正的天劫,與后世修真界的天劫迥然不同!

老者揮手祭出雷霆,黎山的天空,立刻布滿黑紅色的劫云,劫雷滾滾,俱朝著寧凡方向劈落。

那劫雷,足以輕易滅殺渡真初期修士!

那劫雷,尚未劈到寧凡,忽然被一聲沖天而怒的牛吼鎮散,雷光俱滅!

寧凡所化蠻牛怒視蒼天劫雷,體內的劫血調動,身上的劫威竟比劫雷更強。

只一個眼神,天地間的劫云立刻紛紛崩潰,寧凡回頭朝黎山一望,只一個眼神,立刻使得那渡真初期劫使老者吐血連退,目光驚恐!

“不可能!下等蠻族,怎會有太蒼劫靈誕生!”

“不能惹!這頭蠻牛實力,遠超老夫,若再惹這蠻牛,老夫必死無疑!”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16 19:14
執魔 第872章 她不是紅衣


被寧凡神通嚇住,那劫使老者哪里還敢再對寧凡出手。

不僅不敢出手,劫使老者更是露出惶恐之色,立刻自黎山山巔飛起,降落在寧凡身前,半跪于地,朝寧凡三叩九拜道,

“樊家劫使樊連云,不知上界劫尊身份,無端出手,沖撞了劫尊,請劫尊恕罪!”

即便寧凡此刻的形象只是一頭蠻牛,那劫使老者亦是不敢得罪寧凡半分。

寧凡的實力讓他惶恐,但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寧凡太蒼劫靈的身份...

在樊連云的眼中,寧凡身懷劫血,便是太蒼劫靈,是他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存在!

“樊家劫使...上界劫尊...”

寧凡回味著劫使老者話語中的訊息,若有所思。

他被天道紫鎖拉入心神幻境,幻境中的人或事,都是天道對太古蠻荒的推演、幻化,并非真實存在。

這名為樊連云的劫使老者,應是一名太古蠻荒的古修士...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雖是幻境,卻又包含著一些遠古秘聞...

“上界劫尊,是什么?樊家是什么?劫使又是什么?”寧凡面無表情地問道,試圖從樊連云口中套問些遠古秘聞。

“劫尊想來剛剛覺醒劫血不久,對蠻荒之事定然還有諸多困惑。在蠻荒,任何覺醒劫血的生靈,都是太蒼劫靈,一旦飛升上界,便是上界劫尊。樊家,是蠻荒第一大族,遵從上界劫尊之令,統領蠻荒。蠻荒生靈,生而為奴。我等樊家修士,皆是下界劫使,修劫念之術。負責飼養蠻奴,施劫降罰...我樊家家主。即為蠻祖,已苦修劫術百萬年,想來再過不久,便可修出劫血,亦能成為一名上界劫尊!”樊連云恭敬答道。

寧凡微微沉默,心思飛轉。

“蠻荒古域,曾是上界太蒼劫靈飼養蠻奴之地么...難怪這蠻荒古域,處處與劫有關。又似是而非...”

“樊家家主,即是蠻祖,《蠻祖經》中,句句勸蠻人逆來順受,想來只是為了替太蒼劫靈,飼養出一批有一批溫馴的蠻奴...”

“如今的蠻荒古域,再無任何劫使,也無樊家...這一切,卻是為何...”

寧凡轉過頭,還欲再問樊連云一些問題。卻見樊連云的幻象之身,忽然一點點渙散,竟是化作光點消失...

天道造出太古蠻荒的幻境。只是為了囚禁寧凡心神,阻止寧凡剝離石橋道幻,卻并不愿寧凡知曉太多遠古秘聞。

這未嘗不是天道對后輩修士的一種保護...有些遠古秘聞,未渡真之修聞之必死,沒有相應的實力,根本沒有資格知曉。

從此刻開始,寧凡很難再從幻境中打探遠古秘聞了,任何被他詢問秘聞的古生靈,都會幻體渙散...

“罷了。先北上前往黃河,借黃河河水溶掉紫鎖再說!”

“紫鎖一溶。我便可脫離心神幻境...”

寧凡埋下牛頭,背負著沉重如黎山的天道紫鎖。一步步,北行而去。

以他的緩慢速度,一日只能行半里,一年也只能行二百里不到。

從黎山到黃河,共有萬里距離,以寧凡的蠻牛之身,負紫鎖之重,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

寧凡能感受到,幻境之中雖日月更迭,時光流逝,外界卻只過去了瞬息而已...

烈日當空,他在前進;北風呼號,他在前進;晝夜更迭,他的步伐卻從未停止過。

外界只過去了片刻時間,寧凡卻在幻境之中,一走便是五十年!

五十年的跋涉,寧凡終于來到黃河邊,望著渾濁如泥、奔騰如龍的江水,皺眉不語。

傳聞,若從黃河之中取一升清水,便可溶掉天道紫鎖。然而眼前這泥沙無數的大河,哪有什么清水可以取...

寧凡眼中青芒一閃,黃河渾濁的原因,似乎不僅僅是因為泥沙。

河水之中,似乎蘊含著一種污濁蒼生的意志,正是有了意志,泥沙才會被吸引而來,將黃河河水污濁...

“嗯?河下有修...”

寧凡目光一閃,牛蹄高抬,重重踏下。

以他的實力,化身蠻牛的一踏,足以將百萬里山河踏為廢墟。然而黃河之水,因為有那意志保護,竟將寧凡這一踏之力抵消一空。

這一踏,也僅僅令得黃河河水改道而已...

“水下之修,出來見我!”寧凡沉聲道。

黃河河底龍宮之中,一條正閉關苦修的蠻龍驚聞黃河改道,立刻破水而出,化作一個白須老者的模樣,降落在寧凡身前,有著渡真中期修為。

他,亦是一名樊家劫使,他的職責,是看守黃河。

他的眼中,本有怒火燃燒,怒的,是有蠻荒生靈腳踏黃河,令黃河改道!

但當白須老者發現出手者是寧凡時,立刻大吃一驚,露出惶恐之色。

從寧凡身上,白須老者感受到一股瀕臨窒息的壓迫感。那威壓,來源于寧凡體內的劫血!

“此蠻牛竟是太蒼劫靈!”

白須老者咽了咽口水,誠惶誠恐地跪伏于地,不敢與寧凡目光對視。

“樊家劫使樊於期,見過上界劫尊!不知劫尊召見小人,有何吩咐!”

“我問你,如何才能令這黃河變清!”

“呃...劫尊大人是想取黃河清水,溶化囚鎖?”白須老者微微一怔,而后苦笑道,

“若劫尊大人是為此事而來,小人不得不告訴大人一個壞消息,不清之水,無用...而黃河之水,永不會清...”

“為何?”

“因為這黃河,乃是那位大人的一絲劫念所化,有著污濁一切的意志,意志不滅,黃河不清...”

一提到‘那位大人’。樊於期的面色立刻恐懼起來,好在這里只是幻境,否則以他修為。想一想那位大人,都會直接殞命...

寧凡目光頓時一變。能讓人想也不敢想的,除了那名劫念之主,還能有誰...

河水之中,有著劫念之主污濁一切的意志。

寧凡身上的天道紫鎖,則又蘊含了紫斗仙皇的意志...

“其實,黃河之中,并非真的沒有清水,據說黃河源頭處。便有河水清如明鏡...只是那里路途極遠,縱然老夫全力飛遁,也要數月才可抵達黃河水源。劫尊如今身負重鎖,想前往那里,怕是遙遙無期...且據說黃河源頭處,那位大人留下的意志極強,等閑生靈,根本無法靠近水源...”白須老者補充道。

寧凡沉默少許,遣退了白須老者,獨自沿著黃河。一步步,逆流溯源。

黃河水源極遠,以渡真中期修士全力飛遁。也需數月才可到達。

若換成背負紫鎖的寧凡,怕是沒有千百萬年,根本不可能到達水源處。

好在此地是幻境,縱然在幻境中度過千百萬年,外界也只是一瞬。

在這里,寧凡不必擔心時間消耗,卻也無法在幻境中修煉。

他埋下牛頭,邁著沉重的步伐,溯河而行。

一年。所行不過二百里。

百年,所行不過兩萬里。

萬年跋涉。也不過行走兩百萬里距離。

寧凡忘記自己走了多久,忘記自己留下了多少血與汗。忘記自己走過了多少春秋。

幻境中的時間流逝,對修為提升毫無意義。

十萬年的孤旅,寧凡仍未看到黃河水源。

百萬年的苦行,寧凡仍未看到黃河水源。

五百萬年之后,寧凡的眼前,終于出現一大片雪山。

黃河水源,便在那雪山圍成的雪谷之中!

那雪谷之外,有著一股強大意志,不容任何人進入雪谷,尋找黃河水源。

若是從前的寧凡,必然無法抗衡如此強大的意志。

但幻境之中,寧凡化為蠻牛,背負沉重鎖鏈,艱辛跋涉了五百萬年。

五百萬年的磨礪,沒有帶給寧凡任何修為上的提升,卻不斷錘煉著寧凡堅韌不拔的意志。

他用自己的牛角,撞擊著雪谷外無形的意志障壁。

他步伐更加緩慢,行走更加艱難,同時被紫斗仙皇、劫念之主的意志壓制,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然而他的步伐,仍是不停,眼中的執念,已在五百萬年的苦行之中,堅不可摧!

“我要入谷!”

頂著兩位絕世強者的意志之力,寧凡踏著沒膝的雪地,咬著牙,倔著骨,走入雪谷之中!

入目處,是一個寒氣凜冽的冰湖,這冰湖,便是黃河源頭!

這冰湖湖水清冽如許,但湖水之寒,卻讓寧凡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噤。

而當寧凡走近湖邊,靠近湖水,方才露出震撼之色。

他在那冰湖中央,看到一棵樹,一棵扎根于冰湖之底的寒冰之樹!

那寒冰樹的模樣,好似菩提,卻又似是而非。枝杈上開滿了六棱白花,寒香清幽。

僅僅嗅到了一些白花香氣,寧凡體內的天人青氣,竟增多了一絲!

天人合一的修為...提升了!

這增長是虛假的,是幻境中的幻象,若脫離幻境,天人青氣仍是從前那么多,不會有任何增多。

饒是如此,寧凡也是心中暗驚,他暗暗猜測,這棵冰樹,多半就是雀神子當日所說的大機緣...能夠提升天人修為的機緣!

想不到,寧凡竟能在幻象中,化身蠻牛,與此樹相見...

“嗯?下界蠻牛,竟能承受劫主意志,來到塵樹前...”

一道有些陌生、有些耳熟的女子聲音,忽然從寧凡身后傳來。

那聲音有著拒人千里的冷漠,卻并無敵意。

寧凡心神沒由來漏了一拍,轉過頭,朝出聲者望去。

卻見冰湖湖畔,白雪皚皚的雪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一襲紅裙的女子。

那女子的氣息極強。比向螟子更強一分,身上有紅雷滋滋作響!

那女子的眸血紅,唇亦血紅。又著一襲紅裙,立在雪中。好似一朵艷麗的紅梅。

那女子的容貌,跟紅衣很像,卻又似乎有些不同...

“嗯?你的體內,竟也有劫血...你也是太蒼劫靈?”

紅衣女子這才注意到寧凡體內擁有劫血,不由得露出饒有興味之色。

“有趣...想不到除我之外,還有太蒼劫靈意欲背叛劫主,盜取塵花...你這小牛,很有趣...”

紅衣女子走近寧凡身前。伸出冰涼光潔的手掌,撫摸著寧凡的牛脊。

寧凡不可置信地看著紅衣女子,女子的容貌,漸漸與寧凡心目中的紅衣重合...

“你是紅衣?!”

“紅衣?不,我不是紅衣,我是紅夜叉...不過紅衣這名字,倒也不錯...”

紅衣女子妖艷一笑,足尖一點雪地,好似一只紅蝶,輕盈地落在湖心冰樹下。

“塵樹的養分。是眾生塵緣;塵花五百萬年一開,花開三刻即落...我臨近開啟天人第二門,需要此花。怕是不能讓給你呢,小蠻牛...”

“說起來,這些塵花便是讓給你,你也取不走呢...你未追隨過劫主,并不知,摘取塵花,需要特殊仙訣...不懂這仙訣,是無法從塵樹之上摘下塵花的...”

“塵花歸我,冰湖之中的湖水全部歸你...本來這些湖水我也會一并取走的。不過看你的模樣,似乎十分需要湖水溶鎖...便讓給你好了。”

紅衣女子言罷。再不看寧凡一眼,素手勾動劫念之力。掐出一個個玄奧指訣。

一連掐完數百指訣之后,紅衣女子才小心的伸出手,摘下一朵朵六棱白花,含入口中。

待服下所有白花之后,紅衣女子才咯咯嬌笑,飛遁離去。

不過離去前,紅衣女子還是饒有興味地看了寧凡一眼,她對這擅闖雪谷的小蠻牛,可是很感興趣...

紅衣女子離去了,卻不知,她摘取塵花的指訣,被寧凡全部記在心中。

若日后寧凡真的隨雀神子尋塵樹,摘塵花,定會用上這些指訣。

“她不是紅衣,她是紅夜叉...紅夜叉,當日我所斬殺的那只先天雷靈,曾說我是紅夜叉之奴,曾說我與紅夜叉,都是太蒼劫靈的叛徒...”

“難道說,我剛剛見到的,便是紅夜叉背叛太蒼劫靈的一幕么...”

“紅夜叉...她與紅衣一定有著某種關系...”

紅衣女子離去了,寧凡卻忽的一躍,躍入冰湖之中。

湖水冰寒刺骨,好似針扎一般,讓寧凡不住大陣寒顫。

這冰湖湖水中,有劫念之主留下的意志力量,化為寒冰,侵蝕著寧凡的道心。

好在寧凡身上,還負著紫斗仙皇的意志道鎖。兩種意志此時此刻,卻是開始交鋒,彼此碰撞。

冰湖中的意志,被不斷削弱,寧凡背上的紫鎖意志,也在一點點削弱。

不知過了多久,寧凡背上的紫鎖徹底溶化、崩潰,而冰湖中的意志,也徹底消散...

在紫鎖崩潰的瞬間,寧凡心神回歸,脫離幻境,從真幻河旁睜開雙眼。

身上束縛著的天道紫鎖,毫無征兆地崩潰,真幻河河水,在這一刻逆流!

河中遺留的仙皇意志,在這一刻,被寧凡破鎖之舉攪亂!

鎮壓在寧凡身上的意志之力,立刻一松。寧凡抓準時機,眼中青芒一閃,二話不說,開始剝離石橋道幻。

剝離的過程,整整持續了一日,一日過去,寧凡剝離出石橋三分之一道幻。石橋有三分之一,化為真橋!

一日過去,真幻河的河水意志已經恢復如初,沉重如山的威壓,再次壓在寧凡身上,不容寧凡繼續剝離道幻。

“此子竟塑出了三分之一的真橋!”

真幻河下,河妖目光一震,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在真幻河上,造出三分之一的真橋!

他本不信有人能在真幻河上造橋,但這一刻,卻是對寧凡造橋之舉有了一絲信心。

“此子或許能開幻夢界先例。在真幻河上造出真橋...”

真幻河的河水已經恢復如初,河心處,徐徐出現第二個紫金漩渦。

漩渦之中。忽然飛出一道紫金掌印,朝寧凡重重拍下。

掌印一擊之力。已無限接近舍空一擊!

且那掌印之中,更有一股凌駕于一切的意志,不容任何人違背。

等閑修士自然難敵掌印,更難敵掌印中的意志。

但寧凡經歷了幻境中五百萬年的苦行,持續五百萬年,做著同樣一件蠢笨之舉...他的意志,已堅不可摧。

而以他的實力,想要擋下舍空掌印。并非不可能!

“雨陰陽,解封!”

“戰陰陽,解封!”

寧凡十指掐訣,一身氣勢在一瞬間,達到渡真境界的頂峰!

初步修成雨陰陽,賦予了寧凡掌控天地之雨的能力。

初步修成戰陰陽,則賦予了寧凡掌控天地戰意的能力。

在寧凡解封戰陰陽的瞬間,河妖忽然面色一變,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么力量憑空消失。細細查探之下,卻并非發現失去任何力量。

他并不知。那消失的力量,名為戰意,被寧凡奪了去。

這是意志層面的削弱!他自然不懂!

那掌印之中。本有仙皇遺留的意志之力,但隨著寧凡解封戰陰陽,掌印之中的意志之力同樣被削弱。

寧凡翻手一掌,迎著那紫金掌印拍去。

掌印對轟之下,寧凡立刻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吐血倒飛而出。至于那紫金掌印,則徹底崩潰!

掌印一破,立刻便有滾滾幻霧卷向寧凡。

寧凡面色微變,試圖避開這些幻霧。卻仍是慢了一步,被這些幻霧侵入心神。

“第二幻!”

幻霧之中。傳出一道淡漠如道的聲音,那是天道本身發出的聲音。

在這聲音落下的瞬間。寧凡竟是再一次心神失守,困入心神幻境之內。

入目處,仍是太古蠻荒的天地,但這一次,寧凡不是蠻牛,而是一只蠻魚。

他是一條蠻魚,一條養在太蒼劫池的蠻魚。

劫池之中,不止有他一條蠻魚,還有千千萬萬的蠻魚,全都生長著紫金色的魚鱗。

劫池被設下中重重禁制,不容任何蠻魚逃出劫池。

劫池池畔,十來名劫使修士在此看守劫池,各個都有渡真之上的修為。

“呵呵,蠻魚一族好大的膽子,竟敢得罪上界劫尊,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劫池陣法每日都會滅殺千只蠻魚,將魚魂獻祭給上界劫尊享用...據說蠻魚之魂可是極為美味的佳肴,可惜我等地位太低,無緣享用...”

那些劫使修士的話語傳入劫池,被無數神情木然的蠻魚聽了去。

劫池中的蠻魚,早已屈從命運,早已忘記如何反抗。

劫池大陣每日都會殺戮千只蠻魚,此池蠻魚雖多,卻終有一日會被滅盡。

想要求生,唯有逃出劫池大陣才可,也曾有不少蠻魚試圖逃離大陣,卻無蠻魚能夠撞碎大陣陣光。

試圖逃生的蠻魚,全部都已死去...如今,再無蠻魚敢逆命逃生,全都茍延殘喘地活著。

寧凡所化的蠻魚,亦被囚禁在劫池之中,與其他蠻魚不同,寧凡自然不甘心在這劫池中俯首待死。

化身蠻魚,雖是幻象,但若魚身死于幻境,寧凡本體也會受到牽累。

寧凡試了試,一入此幻境,便無法脫離。想要心神回歸,必須從血池之中脫困才行...

“又被幻象困住了么...上一次被紫鎖困住,我掙脫紫鎖,亂了真幻河的河水意志,趁機剝離了三分之一的道幻。這一次,若是再次脫困,說不得能再一次打亂河水意志...”

“囚禁我心神的,是這劫池大陣,若破此陣,則可脫困!”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16 19:15
執魔 第873章 蠻魚吞海道術成


寧凡魚身化作一道紫金光芒,朝劫池水面游去,一躍跳出水面。

蠻魚一躍,足有三千里之高,長空三千里上,陣光堅硬如墻,寧凡就這么一頭撞在了陣光上,頭破血流。

而那陣光只是微微顫動了一下,連裂痕都未出現一道。

當寧凡重新落回劫池之時,鮮血立刻染紅了劫池。

無數蠻魚開始嘲笑寧凡,嘲笑他妄圖逃生的舉動。

守在劫池池畔的眾多劫使,亦是紛紛搖頭輕笑,并不認為寧凡能逃出劫池大陣。

“這天地本就是囚籠,萬物生來便是囚徒,你不過是一只蠻魚,怎會奢望獲得自由?”

“我等生命為天地所創,自然也當被天地收回,你當遵從天命,怎會奢望獲得不死?”

眾劫使的話語有些刺耳,讓寧凡目光微微一沉。

“這陣光,倒是不弱...陣光之內,有一股極為強大的意志存在...”

“破陣的關鍵,是意志的碰撞...戰陰陽,解封!”

體內黑星之術一催,寧凡的魚頭傷勢立刻好轉如初。

戰陰陽一經解封,大陣中的意志之力立刻被寧凡削弱。

寧凡再一次躍出水面,一頭撞向大陣。

這一次,寧凡仍是撞得頭破血流,魚鱗四落,但大陣,也被寧凡撞出一絲裂痕!

“不可能!他為何能將陣光撞出一絲裂痕!而我等卻無法辦到!”無數蠻魚感到不可置信。

“是劫血的力量!這只蠻魚竟是太蒼劫靈!”

陣光之外,眾劫使面色大變,感受到了寧凡體內散出的劫血氣息。

他們無法理解,蠻魚一族之內,為何會出現一名太蒼劫靈!

立刻便有數人對遠處傳出傳音飛劍,數息之后。一道腳踏青色雷光的女子駕雷而來。

她,是來自上界的太蒼劫靈,名為青那羅。赫然有著萬古第八劫的修為!

“樊家眾劫使,拜見青尊!如青尊所見。蠻魚一族,出現了一名劫尊...”

一個個樊家劫使誠惶誠恐地對青雷女子叩拜道。

“它,不是真正的太蒼劫靈...近十年來,上界并未誕生任何一名太蒼劫靈...”

“它體內的劫血,不知從何而來...它的氣息,很討厭,很像紅夜叉,本宮不喜...”

“殺了它!”

青那羅鳳目一寒。下了抹殺寧凡的命令。

眾樊家劫使聞言,立刻面色一白...他們哪敢以卑微身份,滅殺太蒼劫靈...

但,這是青那羅的命令,不能不從...

眾劫使咬咬牙,終是鼓起勇氣,催動陣盤,試圖借大陣之力抹殺蠻魚寧凡。

感知到大陣中的凜凜殺機,寧凡目光一變,朝劫池池畔望去。

這一望不打緊。他竟是在眾劫使的身后,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那名已被他滅殺的青雷女子!

“是她...想不到我竟能借幻象之力,推演上古。看到當年的她...”

“她全盛之時,竟是一名萬古第八劫的仙帝...”

那個青雷女子,正是寧凡滅殺在墓比第二輪的先天雷靈!

大陣乃是一個上古劍陣,殺陣已開,立刻便有黑紅色的劍芒在劫池上空亂斬而過。

寧凡將體內劫血之力催動至極致,散出劫念之威,輕易震碎了一道道劍芒。

這大陣,殺不死他,他一次次撞向大陣。終于將大陣撞出一個破洞!

沒有任何猶豫,寧凡化作一道黑紅色的流光。一閃而逝,破開陣光離去!

“蠻閃劍陣竟然被破!這就是太蒼劫靈的神通么!”眾劫使紛紛面色駭然。

青那羅俏臉陰沉。在寧凡破陣逃出的瞬間,她竟從寧凡的身上,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寧凡體內的劫血,不知為何,竟有不少,與自己的氣息很像...

“此蠻魚體內,為何會有本宮的劫血氣息!”

“是了,本宮明白了。紅夜叉叛逃之時,毀其尸骨,卻也損失劫血無數,莫非,此蠻魚是在那時吞噬了本宮少許劫血,進化為太蒼劫靈...”

“哼!敢吞噬本宮劫血,找死!”

青那羅冷笑一聲,足尖一點,現出雷貓本相,立刻化作一道青虹直追寧凡而去。

貓瞳雷光一閃,立刻有無窮幻力卷向寧凡,形成一幕幕幻象。

“幻術么...”

“不過是一道幻象而已,竟妄圖追殺寧某,真是囂張!”

察覺到身后有人追來,寧凡目光一沉,施展出扶離一族的幻術反彈天賦。

若此地不是幻境,若寧凡面對的是真正存在的青雷女子,以寧凡修為,絕對沒有可能反彈一名仙帝的幻術。

但很可惜,青雷女子只是幻象,而寧凡,卻是真實存在的入幻之人。

在這幻境之中,青雷女子的幻術,蠱惑不了寧凡!

“崩!”

隨著寧凡一字喝出,青雷女子雙目一痛,流出黑血,退出雷貓之相,不可置信地看著寧凡。

她堂堂萬古第八劫的仙帝,竟被一只尚未渡真的蠻魚破了幻術,這怎么可能...

“呵呵,青那羅,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被區區蠻魚破掉幻術...收!”

寧凡的前方,忽的出現一個身披紫色戰甲的邪異男子,面白如鬼,骨瘦如柴。

卻見那紫甲男子一抬手,祭起一個紫雷纏繞的骷髏,骷髏空洞的雙目忽然掃出兩道紫光,朝寧凡一掃,立刻將寧凡收入骷髏法寶的內部空間之中。

“紫樓羅!你怎么來了!”青那羅秀眉一蹙,眼中寒芒閃爍。

“呵呵,我來此地,自是奉了劫主之令...紅夜叉叛了劫主,劫主令你我二人一并前往幻夢界,將之滅殺!”

“什么。前往幻夢界!以我等太蒼劫靈身份,進入那處界面,必是九死一生的結局!”青那羅俏臉一懼。

“呵呵。九死一生又如何?劫主的命令,你敢違背?不過前往幻夢界前。本座倒是很有興趣,折磨一下這只蠻魚...能破你幻術的蠻魚,很有趣,不是么...”

紫樓羅邪邪一笑,轉身離去,獨留下面色陰晴不定的青那羅。

骷髏天地中,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黑色海洋。

寧凡化身的蠻魚在海洋中游動,一次次躍上海面。試圖逃離此地,卻發現無法辦到。

“明明已經沖開了劫池大陣,明明已經可以令心神脫困,想不到,又會被那紫甲男子困住...”

“這里明明是幻境天地,但給我的感覺,卻又如此真實...”

黑色海洋之中,忽然傳來陣陣獸吼,卻見那海洋之中,有著無數氣勢凌厲的海獸。正朝著寧凡游動而來。

“呵呵,在前往幻夢界前,本座有的是時間。與你好好玩玩,你可不要讓本座失望!”

“這片黑色海洋,是本座取‘四象血泉’煉制而成,是修煉道象的無上至寶!你便在此地,與那些海獸廝殺吧,融入本座道象之中!”

紫甲男子的聲音傳入寧凡耳中,而后再不言語。

紫甲男子的本意,只是以骷髏法寶囚禁寧凡,令寧凡與海獸不斷廝殺。并一點點融入自己道象,化作自己的力量。

他并不認為。被關入骷髏天地的寧凡,還有希望逃出生天。

前往幻夢界前。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自然沒有時間太過關注寧凡,閉關研究著其他神通。

“四象血泉!這黑色海洋的海水,竟然全部都是四象血泉!”

寧凡一面躲避著海獸的圍攻,一面觀察著黑海海水,目光似驚似喜。

幻境之中,一切為虛,在這里修煉,無法提升修為。

但縱然在幻境,寧凡也能做些事情,提升自身能力。

在幻境煉丹,無法提升藥魂修為,卻能增加煉丹經驗。

在幻境修煉,無法令修為提升,卻可令感悟提升。

眼前的四象血泉,雖是幻象,卻與普通幻象不同。

四象血泉,本就是誕生在幻象中的天材地寶,用途是修煉道象。

縱然眼前的四象血泉僅是幻象,也有輔助修煉道象的奇效!

只不過,四象血泉只能修煉高品階道象,低等道象無法通過四象血泉修煉。

寧凡的道象,共有兩個,一是魔化黑夜,一是道化北斗。

他固然修出了兩大道象,但這兩大道象,卻也只是初步修成,修煉至小成境界而已。

道象若是大成,甚至可以形成神通,轉變為道術攻擊。

道象若是圓滿,甚至可修出道血,大幅提升修士的血脈等級!

然而道象的修煉太過艱難,縱然是萬古修士,最多也只能令道象大成,罕有人能將道象修煉圓滿。

眼下,寧凡雖被困在幻境中,卻是有大好機會,借四象血泉修煉道象。

四象血泉也有種類之分,構成這片黑色海洋的血泉,魔氣極濃。

用于修煉魔化黑夜的道象,倒是可以;用于修煉道化北斗的道象,卻是效果不佳...

“那紫甲男子想以此血泉困我,想令我融入黑海,化作他的道象力量,不過可惜,他這打算,注定會落空!”

“道象,現!”

寧凡眼中魔芒一閃,骷髏天地間,立刻沉入黑夜。

這一次,寧凡并未召出道化北斗的道象,僅召出了魔化黑夜的道象。

所有試圖圍攻寧凡的海獸,雙目一黯,迷失在黑夜中。

寧凡操控著黑夜道象之力,瘋狂吞噬著海水中的四象血泉。

黑夜道象越來越凝實,氣勢也是越來越強。

十年過去,魔化黑夜的道象力量提升了一倍。

百年過去,魔化黑夜的道象終于大成!

千年過去,黑海中的四象血泉,被寧凡吞噬一空,但道象距離突破圓滿境界。仍是遙遙無期。

紫甲男子一次閉關便是千年,自然不知骷髏天地之中,已出現天大變故。

在寧凡吞噬掉所有四象血泉的瞬間。骷髏天地咔擦一聲,從中裂開。

寧凡雙目好似化作極致黑暗。身體竟是在夜色中直接消失,出現在骷髏天地之外!

正在感悟神通的紫甲男子,忽然目光大變,從儲物袋眾中取出碎成兩半的紫色骷髏法寶,難以置信!

“四象血泉竟被那蠻魚吞了!不可能!”

“這蠻魚尚未渡真,豈能修出道象?且就算這蠻魚天賦異稟,在渡真之前修出道象,其道象品階也不會太高。怎會有資格直接吞噬血泉!”

“唯有天品道象才能直接吞噬血泉修煉,就算是本座,也無天品道象,只能退而求其次,以骷髏法寶凝泉為海,一步步提升道象修為...此蠻魚竟直接吞了血泉,它如何辦到的!”

紫甲男子目光如瘋似癲,驟然抬頭,朝洞府外望去。

洞府外的天空上,正有一道黑暗遁光疾馳而去。徹底融入夜色,無聲無息...

“好詭異的遁光,竟能徹底融入夜色!沒有任何聲響傳出!若非本座修有七劫秘術。定無法感知到這道遁光!”

“哼,區區蠻魚,吞了本座血泉,就想跑么,你,跑不掉!”

紫甲男子冷笑一聲,一步踏出洞府,便欲追趕寧凡。

然而還未追上寧凡,寧凡的身體竟直接幻象崩潰、消失...

整個幻境天地。亦是在這一刻崩潰!

在紫甲男子追上寧凡前,寧凡已然心神脫困。離開幻境!

心神回歸,寧凡再一次睜開雙目。眼中魔芒一閃,天地立刻陷入黑暗之中。

這黑暗,是寧凡魔化黑夜道象大成之后,修成的一式道術!

這道術只是初步修成,還未完善,但看起來,應是一種困敵幻術...

具體威能,寧凡還未試過,需要試過才知。

散了黑暗,寧凡望著河水逆流的真幻河,目光有了一絲迷茫。

他所經歷的幻境,都是假的么...若是假的,為何又能令道象大成...

虛假的幻境,可以修煉道象,可以提升煉丹經驗...幻境,是虛假的么,是不曾存在的么...

許久之后,寧凡方才收了雜念。

他脫離心神幻境,又一次攪亂了真幻河的河水意志。

趁此時機,寧凡花了一日,剝離了石橋三分之一的道幻,整個石橋,已有三分之二化作真橋。

河心處,第三個紫金漩渦正在一點點形成。

那漩渦一經形成,真幻河的河水意志立刻恢復如初,并有一道似真似幻的紫金光芒,自漩渦中飛出,沒入寧凡眉心。

這一次,寧凡沒有躲開,任這光芒將之心神困入幻境。

他知道,只要第三次破掉幻境,真幻河河水意志會再一次攪亂,那時候,便是他徹底抽盡石橋道幻的時機!

距離真橋凝成,只差最后一幻!

寧凡再一次出現在心神幻境中,這一次,他是一只蠻蝶。

他所在之地,是蠻荒古域的樊家。

他飛在半空,俯瞰下方跪伏于地的樊家劫使。

下方的樊家修士,無論修為高低,此刻全部是憤慨表情。

在眾人跪拜的前方,立著一個神情冷漠的雙頭老者,那人,是蠻祖!

“老祖!你當真決定犧牲整個蠻荒的生靈么!此舉是否太過殘忍!”一名樊家修士咬著牙,不忍道。

“殘忍,哼!只要老夫能夠成為真正的太蒼劫靈,便是葬送整個蠻荒,又能如何!”

“還差三百萬逆嬰!再有三百萬逆嬰,老夫便能成為真正的太蒼劫靈,以老夫準圣修為,若再多出劫念之力,便是修族圣人也可一戰!”

“開太古逆塵陣,老夫要在此...血祭蠻荒!”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19 19:43
執魔 第874章 蠻蝶撕天,渡真初期


血祭蠻荒!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含著蠻祖不惜一切也要成為太蒼劫靈的瘋狂!

蠻祖的兩個頭顱,一個露著森白牙齒,笑得陰冷,笑得滲人,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劫芒;另一個頭顱神情悲哀、痛苦,想要開口說話,卻苦于無法言語...

攝于蠻祖威嚴,樊家劫使全部垂下了頭,大氣也不敢喘。

曾經的蠻祖,擁有一個偉大理想,那理想,是以他的存在,庇護蠻荒生靈,不受異族侵害。

然而自從修煉劫術之后,蠻祖性情便越來越陰冷,越來越無情。

現如今,為了修出真正的劫血,成為一名太蒼劫靈,更是不惜血祭整個蠻荒...

“蠻祖,變了...”樊家修士嘆息不已,卻無人敢違背蠻祖命令。

寧凡化身的蠻蝶,則目光凝重地望著下方蠻祖。

此地并非只有寧凡一只蠻蝶,但唯有他一只蠻蝶,擁有靈智,其余蠻蝶全部目光空洞。

以寧凡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蠻祖體內有兩個意志,正在爭奪著身體的掌控權。

一個,是蠻祖本身的意識,另一個,是被劫念操控的意識。

想要血祭蠻荒的,是被劫念操控的意識在作祟。至于蠻祖本身的意識,已無力抵擋劫念侵蝕,無法操控身體,只能眼睜睜看著劫念控制自己,一步步,血祭蠻荒...

“這就是劫念的力量么...即便是有著準圣修為的蠻祖,一旦被劫念操控,也只能成為一個提線木偶...”

“...那是...”寧凡目光一凝,朝下方望去。

樊家所在,是一處風沙遮目的蠻荒山谷,隨著蠻祖一聲令下。所有樊家修士取出陣幡,分列山谷各處,搖動陣幡。

轟隆隆的響動中。谷內大地裂出無數溝壑,隨著蠻祖指訣一掐。那些溝壑立刻開始移動,相互連接,形成一個巨大裂縫。

與此同時,一尊堪比山岳般巨大的古蠻像,從地底裂縫中升起。

隨后,相繼又有五尊古蠻像從裂縫中升上地面。

六尊古蠻像皆是獸像,所雕刻的蠻獸形態奇異,氣息邪惡。寧凡從未感受過。

明明只是六尊沒有生命的古蠻像,隱約間卻又傳出有力的心跳聲...

“六世蠻祖在上,七世蠻祖樊莫空,懇請先祖顯化,解封太古逆塵陣!”

蠻祖雙手抱拳,朝六尊古蠻像一拜,而后取出上萬逆嬰,獻祭給了六尊古蠻像。

一瞬間,六尊古蠻像原地轉動起來,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古像一轉。塵陣開,囚蠻蒼萬靈!”

蠻祖話音剛落,整個蠻荒天空。好似鏡子般碎裂,碎裂處,不斷涌出黑紅污濁的劫云,雷霆轟響不絕。

好似有一股吞噬一切的意志,籠罩住了整個蠻荒,大地不斷撕裂,裂縫之中極光閃爍,彼此勾連為一副絕世陣圖。

那陣圖之大,幾乎覆蓋整個蠻荒。并將蠻荒劃作四十二個陣域,亂天動地。

隨著陣光在蠻荒大地上擴散開來。蠻荒立刻碎裂,徹底變作四十二個蠻域。

無數生靈慘叫著、哀嚎著。倒在地上。無論是蠻人,還是蠻獸,但凡修為處在第一步,根本無力抵擋陣光的力量,被陣光一籠,身體立刻開始溶為血水。那血水,一點點滲入到陣光之內,化作啟動大陣的能量。

這個年代,蠻人還不是絕對沒有修為,似樊家修士這樣擁有修為的蠻人,還很多。

那些修為達到第二步的蠻人、蠻獸,紛紛驚恐之極地飛向長空,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寧凡身旁的那些蠻蝶,都沒有什么修為,陣光一開,立刻蝶身爆散成血霧,那血霧,亦是融入了陣光之內。

以寧凡神通,自然不會被陣光爆體,卻也是目光劇震。

以他的眼力,加上對勢字秘的領悟,自然看得出,這覆蓋整個蠻荒的大陣,威能異常恐怖。

六尊古蠻像,是催動這大陣的關鍵,充當祭品的上萬逆嬰,亦是啟動大陣的關鍵。

融入陣光的血水越來越多,漸漸地,天空撕裂無數血色裂縫,開始下起血雨。

高山開始塌陷,江河開始絕提,血色的洪水開始朝著整個蠻荒淹沒。

整個蠻荒好似變作一個血海世界,好似末日降臨!

不知有多少生靈,隕落在大陣的滅殺之中!

即便明知此地是幻境,是對上古的重演,寧凡仍是心神劇震。

即便他久經殺戮,也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血祭行為...這殺戮,太重!

“古像二轉,塵陣逆,血吞仙修!”

蠻祖再次獻祭給六尊蠻像上萬逆嬰,六尊蠻像在咔擦咔擦的聲響中,再一次轉動。

淹沒蠻荒的血海,立刻傳出無邊吸力,任何修為低于渡真境界的蠻修、蠻獸,全部被吸入血海之中,慘叫連天。

那吸力卷向寧凡時,寧凡只是晃了晃,并未跌落長空,墜入血海。

他雖非渡真,但一身實力,遠在尋常渡真之上,自然不可能被吸力攝住。

“嗯?這只蠻蝶明明沒有渡真,卻能擋住古像二轉的血吞之力...”

寧凡身后的長空,忽然撕開一個裂口,從中走出一群身著黑色僧袍的修士。

寧凡心中一驚,背后忽然多出凜凜危機感,剛一回頭,已有一個遮天之巨的劫念掌印,一掌拍落,巨力加身,立刻使得他整個身體失去平衡,朝下方血海墜去!

那掌印之強,分明已達到萬古一擊的威力!

那掌印并未滅殺寧凡的打算,只是一掌將寧凡拍入下方血海之中!

在墜入血海的瞬間,寧凡分明看到,將自己拍落血海的,是一群三目黑僧,每一個黑僧體內。都有浩瀚的劫血氣息,都有這堪比萬古修士的實力!

這些黑僧,全部都是太蒼劫靈!

“嘶!竟是上界劫靈駕到!”無數樊家修士驚呼起來。

“上界劫僧么...你們來我蠻荒。所為何事!”蠻祖沉聲問道。

蠻祖的話語,卻只換來那些三目黑僧的冷笑。

“所為何事...呵呵。為的,自是阻止你成為太蒼劫靈。若古像三轉,則逆嬰生...區區一個蠻荒奴族,竟妄圖成為上界劫靈,真是癡心妄想...這太古逆塵陣,是劫主賜給初代蠻祖的禮物,在你之前,共有六代蠻祖。試圖憑此陣修成劫靈之身,可惜無一例外,全部失敗,殞命于大陣中,化作蠻像,你是第七人,也是最后一人。”

“蠻荒只是劫主散養逆嬰的地方,爾等奴族飼養出的逆嬰,全部都歸劫主所有,沒有資格自用!”

“蠻荒出產的逆嬰品質太低。劫主已經不再需要蠻荒,也不再需要樊家!”

“七代蠻祖,樊莫空。你,可以死了!”

血海之上最后發生了什么事情,寧凡不知。

沉入血海的瞬間,他聽到的話語,便是那群三目黑僧意欲誅殺蠻祖的言語。

若此地并非幻境,被這血海吞噬,寧凡絕對有死無生。

好在此地僅是幻境,縱然沉入血海,寧凡也只是心神劇痛。蝶身并未崩潰。

只是想要從血海之中掙扎飛出,卻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一經沉入血海,寧凡竟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支配權。

那種感覺。就好似當初劫念入體,無法掌控身體一般。

這血海,是無數蠻荒生靈的血水所化,其中蘊含著無數生靈死前遺留的負面情緒。

血海之外,似乎爆發著驚天動地的戰爭,或許是蠻祖與那些黑僧之間的拼斗。

一日過去,那斗法波動漸漸平息,不知黑僧眾與蠻祖之間,誰勝誰敗。

兩日過去,蠻荒上空開始傳出無數哀嚎。

三日過去,蠻荒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一月,兩月,三月...

一年,兩年,三年...

百年,千年,萬年...

寧凡被困在血海中,難以動彈,無法脫困,每一日都要承受血海帶來的煎熬。

困于血海之中,寧凡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借助勢字秘,研究血海下的大陣——太古逆塵陣,借以提升陣道修為。

一直過了百萬年,血海才全部蒸干,寧凡才終于從血海大陣中脫困。

百萬年的磨礪,寧凡的意志變得更加堅韌不拔。

百萬年來,寧凡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研究劫念之主賜給蠻荒的太古逆塵陣。

那大陣陣圖太過高深,即便研習了百萬年,即便寧凡領悟了勢字秘,也只看懂了一些皮毛而已。

若換做其他人,怕是連皮毛也看不懂多少...

百萬年過去,寧凡掙脫血海束縛,重臨蠻荒,這才發現,原先的六尊古蠻像,已全部破碎。

那些古蠻像的碎片處,則多出一尊新的雙頭蠻像,亦是裂痕無數,多出的古蠻像,相貌與七代蠻祖極為相似。

百萬年過去,蠻荒四十二域已經定型,當初的黑僧眾,也全部不見蹤影。

如今的蠻荒,再無樊家,再無蠻人修士,有的,只是少的可憐的蠻人,一個個全無修為。

有的,只是一頭頭由蠻人獸化形成的蠻獸,當初的蠻牛、蠻魚等蠻族生靈,通通再無法尋到,已然絕種...

“百萬年前,我被拍落血海的那一日,蠻荒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因為那一日的事件,蠻荒才會被分作四十二域么?蠻祖、樊家才會從蠻荒消失么...”

“這樣的蠻荒,或許再過千百萬年,便會成為神、妖二族的界戰戰場...”

“我造執橋,共借助真幻河的河水幻力,三次進入太古蠻荒幻境...若非如此,斷然不可能知曉這些太古秘聞...”

寧凡抬頭望向天空,天空之上,隱隱有一層紫金色的云霞,蘊含著紫斗仙皇的意志。

脫離幻境的出口。便在這紫金云霞之中!

寧凡蝶翼一展,朝那紫金云霞飛去,才剛剛飛近。云霞立刻消失,出現在數個蠻域之外。

追尋著云霞的一絲氣息。寧凡飛躍數個蠻域,再次尋到紫金云霞。

尚未飛近云霞,那云霞又一次消失,不見了蹤影...

寧凡目光微微一凝,解封了雨陰陽的力量,將窺天雨術催動至極致,神念鎖定云霞。

他的蠻蝶之身,卷起金光萬道。赫然施展出了縱地金光之術,直奔云霞而去。

他的遁光不慢,但云霞移動地更快。

無論寧凡怎么追趕,始終無法靠近那云霞,即便施展定天術,也無法定住云霞。

無法靠近云霞,便也無法借云霞中的出口脫離幻境。

“那云霞之中,有著紫斗仙皇的意志,那意志,是要將我徹底困死在心神之內。不容我離去么...”

“那意志,不容許我造出執橋,那意志。不容許我渡真...”

“那意志并非針對我一人,針對的,是千千萬萬的執道修士!”

“出口明明就在云霞中,但那云霞刻意躲我,我追得有多快,它便躲得有多快,若只是一路追趕下去,怕是我永遠無法追上那云霞!”

寧凡目光微動,有了一絲明悟。

修真之路。只是一味苦修,難以問鼎大道。只是一味追逐大道。則永遠會被甩在大道之后...

只是追趕,永遠不夠!

“若這幻境除了云霞出口外。沒有其他出口,那我便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出口,又能如何!”

“意志,意志...脫離幻境的關鍵,在于意志!我要以我意志,從這幻境,撕出一個出口!”

“我要離開此幻,我要造出執橋,我要,渡真!”

寧凡不再追逐云霞,他蝶翼不斷煽動,卷動獵獵罡風,不斷撕裂著天空。

罡風中,有寧凡無論如何都要脫離幻境的意志!

十年,百年,千年...寧凡重復做著撕裂長空的舉動,他的執念,他的意志,融入天空,漸漸從天空上,撕開一個缺口!

天,亦有意志保護,但那意志,卻已被寧凡一點點撕碎!

“原來如此!”

寧凡似明悟了什么,蝶翼一展,飛出幻境,心神回歸。

真幻河前,他重新睜開雙目,望著真幻河逆流的河水,目光決然。

真幻河的河水意志,再一次被他攪亂,他出手如電,將石橋中剩余的道幻全部剝離,令道幻徹底化作真橋。

但,他仍未踏上執橋,仍未開始渡真!

經歷了三個幻境的磨礪,寧凡對意志的明悟不斷加深,漸漸看出了真幻河上的一些端倪。

他造出的執橋,和普通真橋并無太大不同,但內在卻有極大差異。

真幻河上十萬八千座真橋中,皆有仙皇意志,而寧凡造出的執橋,少了那股意志...

“我尚未將意志融入橋中,這橋,仍算不得真正的真橋!”

“第一幻中,我化作蠻牛,負山而行;第二幻中,我化作蠻魚,吞海逆命;第三幻中,我化身蠻蝶,撕裂蠻空...三個幻境,無一不是為了令我明悟何為意志...”

“仙皇留在真幻河中的意志,看似是想阻止后人造橋,實則是想讓后人明悟,意志的重要...”

“祖龍燭離也曾試圖造橋,除我之外,還有四萬多名古今人杰試圖造橋,但卻無一例外失敗。”

“我不信那些失敗者,是無法突破幻境,無法打斷真幻河意志...我寧愿相信,他們是無法將己身意志,融入真橋!這,或許才是他們造橋失敗的理由!”

寧凡一步步走進執橋,手掌按在橋頭的青石橋墩上,目光一霎變得執狂如魔。

“以我寧凡之令,此橋從今日起,即是真橋!”

沒有任何多余的舉動,卻立刻有一股如山堅、如海深、如天廣的意志,加持在真橋之上。

那是寧凡無論如何都要造出執橋的意志,有了這股意志,執橋才算是真正的真橋!

“此子竟真的造出了真橋!”真幻河底,河妖震撼難明。

誠如寧凡所料。古往今來,未能造橋成功者,大都是敗在了意志一關。

渡真。不是讓修士尋找道真,而是讓修士磨練意志。

若意志高于蒼天。你要這天是真,它便是真,你讓它是虛,它便是虛,真虛只在一念間!

追求道真,沒有意義,只是追求,永遠無法獲得真正的答案。恰若追逐云霞的無意義舉動一般...

可惜,后世修士已很少有人修煉意志,大多都在盲目追尋渺不可尋的道真。

“我要,渡真!”

寧凡一步踏在真橋之上,這一步踏出,他能明顯感受到,整個真幻河的河水意志,全部覆壓在他的身上,令他寸步難行!

寧凡咬著牙,雙目圓睜。額頭青筋暴露,在那股意志重壓之下,連血液都難以流動。

他的身體。在那強大意志之下,毫無反抗之力。

但他的意念,卻絕不會被那意志壓服!

“我要,渡真!”

渡真,已成為寧凡心中執念!

執念有多強,意志便有多強,寧凡面色漸漸蒼白,渾身被汗水打濕,卻艱難地邁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每向前邁出一步。他的氣勢便會強大一分,他的修為便會提升一分!

每向前邁出一步。他的意志便會強大一分!

當最后一步,踏上真幻河北岸之上,一股亂天動地的氣勢,立刻從寧凡身上瘋狂散開,惹得真幻河河水怒濤拍岸!

這一刻,寧凡成功渡過真橋,修為突破渡真初期!

這一刻,寧凡不再是命仙,而是真仙!

僅是從鬼玄巔峰突破到渡真初期而已,卻已是質的不同。寧凡能夠感受到,渡真成功之后,他的法力已是從前五倍之多!

寧凡從前的法力,便堪比渡真初期頂峰修士,如今渡真成功,一身法力放眼渡真中期,都沒有幾人能夠超越。

“這就是渡真初期的力量么...”

寧凡眼中精光一閃,握緊了拳頭,回首再看執橋,滿意一笑。

腳踏北岸,寧凡繼續北望,北面仍有一條真幻河,那是天道內部第二條真幻河。

渡過此河,便可一躍成為渡真中期修士!

寧凡目光穿透第二條真幻河,在第二條真幻河上,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執道真橋。

造出第一座執橋后,之后所有的真河,都有了執橋。

“執橋已成,日后突破渡真境其他境界,不必再如此大費周折,只需法力足夠,便可渡河。”

“我的手上,道果不少,若煉化掉所有道果,法力多半足以沖擊渡真中期的瓶頸...但煉化這些道果,至少需要十年時間...”

“看來唯有先離開天道內部,吞服道果、閉關潛修之后,再來沖擊渡真中期瓶頸了...”

寧凡微微搖頭,屈指朝身前一點,空氣中立刻出現一個漆黑裂縫,是離去天道內部的道路。

他正欲離去,第一條真幻河中,卻忽的飛出一個身上長滿紫鱗的河妖老者,微笑著,阻止了寧凡離去。

“小友不必急著離去,老夫看小友十分順眼,想送小友一個禮物,不知小友敢不敢要?”

“閣下是誰?”寧凡倒不急著問禮物是什么。

河妖老者微微一詫,繼而大有深意地笑道,

“老夫是真幻河河妖,封紫斗仙皇之令,鎮守幻夢界的四條真幻河。”

“真幻河河妖?幻夢界?”寧凡目光微閃,卻沒有多問。

“小友不想問問老夫送小友的禮物是什么?”河妖含笑問道。

“晚輩更加好奇,前輩口中的幻夢界,是什么意思。”寧凡面無表情的回道。

對陌生人的示好,他向來會保持三分戒心,這是他的習慣。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河妖老者是一名堪比舍空中期的強者。

如今寧凡已經渡真成功,且修出了第二陰陽...戰陰陽,渡真之后,戰神訣更是水到渠成突破第四變。

此刻的他,縱然正面與河妖老者一戰,也未必會敗,并不怕河妖老者謀算于他。

“幻夢界是什么,老夫可不能告訴你,需要你自己去明悟...你能令真幻河數度逆流,想來終有一日,會明悟這三個字的涵義。”

河妖老者自然看得出寧凡眼中戒心,也不以為意,屈掌一招,從真幻河中攝出一顆紫金色的寶珠。

那寶珠,是河妖老者凝固河水意志形成的結晶。

他鎮守真幻河無數年,前前后后,也只凝出了這么一顆寶珠而已。

“小友身上,似乎有不少道果,若老夫以這寶珠中的意志之力,助你煉化道果,想來你煉化道果的速度,會提升千倍不止...”

“你若信得過老夫,可接受老夫的好意,借這寶珠意志之力,加速煉化道果,一舉渡過第二河,突破渡真中期。自然,若你信不過老夫,大可離去,老夫也不會阻...”

河妖老者含笑看著寧凡,靜靜等待寧凡答復。

寧凡望著意志寶珠,神情越來越凝重。

以河妖修為,想令飄渺無形的意志之力固態結晶,至少花了數億年苦功。

這顆意志寶珠蘊含的意志之力極多,不僅足夠寧凡加速煉化身上所有道果,甚至還能稍稍煉化些暗辰果...

道果也就罷了,但暗辰果可是極難煉化的。

寧凡吸收暗辰果力量的速度太慢,若有這意志寶珠相助,不知能否趁此機會,煉化掉一兩顆暗辰果...

用意志寶珠加速煉化的機會,可是不多啊...

“前輩當真愿意以這寶珠力量,助我煉化道果?”

“呵呵,老夫自然愿意贈你寶珠,只看你敢不敢接受老夫好意了。借這意志寶珠煉化天材地寶,速度固然極快,但承受的意志威壓也是極其沉重...你可敢使用此珠?”

“有何不敢!”

寧凡直接盤膝于河妖身前,自儲物袋中取出數個命仙道果。

一旦河妖催動寶珠意志之力,他便會開始煉化道果。

寧凡并不怕河妖會加害自己,以他的種種手段,若想自保,根本不懼河妖。

且他從始至終,并未從這河妖身上察覺任何一絲敵意。

河妖既然主動示好,他便也抓住這個機會。

“你可準備好了?”河妖漸漸露出嚴肅之色,目光凝重地問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21 20:15
合體雙修 第875章 渡真中期,冥雷戰車
按書名



“你可準備好了?”河妖漸漸‘露’出嚴肅之‘色’,目光凝重地問道。


“嗯。”寧凡點點頭,目光一凝,一身氣勢在這一刻徹底內斂,分毫不泄。


眼中,則透‘露’著一股意志,已做好了抗衡寶珠意志的準備。


那意志,很強,近乎執念。


河妖老者目‘露’一絲贊賞,揮手祭起意志寶珠,十指掐訣。


那是他耗費數億年才凝出的意志寶珠,卻毫不猶豫地送與了寧凡,只因看寧凡極為順眼。


寶珠在半空中滴溜溜地旋轉著,當轉到第十圈之時,忽然火山爆發般,迸發出‘亂’天動地的意志之力。


整個天道內部,因那股強大意志而劇烈顫抖。


那意志在河妖老者的‘操’控下,重重覆壓在寧凡身上,一瞬間,寧凡立刻有種被無數山峰死死壓住的感覺,幾乎窒息!


好在這股意志并無惡意,只有善意,沒有令寧凡氣血流動滯澀,反倒令寧凡氣血流動速度提升千倍不止。


寧凡皮膚變得漲紅,開始冒出蒸汽,身體承受著高度負荷,眼神卻始終清明如水。


直到這一刻,寧凡方才確信,河妖老者是當真存了一分善意,在對自己示好,故而望向河妖老者的目光,戒備稍減。


張口一吞,寧凡直接將膝上數顆命仙道果吞入腹中煉化,緊接著又取出其他道果,將之煉化。


他從神虛閣中取用的命仙道果極多,留給了小妖‘女’許多后,尚有近七百個。


七百個命仙道果,即便有著‘陰’陽鎖的增幅,以寧凡全力煉化,也需一兩年才可全部吸收。


如今在寶珠意志的加持下。寧凡氣血流速提升千倍,僅‘花’了一日,便將所有命仙道果煉化!


可惜。興許是寧凡已服食過太多命仙道果,越到最后。命仙道果的‘藥’效越差。


吞服最后一個命仙道果時,‘藥’效只有最初的十分之一...


四天之上,很少會有修士如寧凡這般,將命仙道果吃到接近沒有‘藥’效...


雖說寧凡是三竅古神,有著八倍于常人的煉化效果,吞盡所有命仙道果后,法力也只提升了三成而已。


渡真道果,寧凡給了小妖‘女’10個。尚有48個。


舍空道果,寧凡給了小妖‘女’2個,給了雀神子一個,尚有9個。


接下來,寧凡又‘花’了兩日,將渡真、舍空道果全部服食,方才稍稍觸‘摸’到渡真中期瓶頸。


這一次吞服的道果,若換算成道晶,價格絕對在萬億之上,便是萬古修士也無法等閑視之。


價值萬億道晶的道果。卻只讓寧凡觸‘摸’到渡真中期的瓶頸,這‘藥’效,實在有些對不起它的價格。讓寧凡不敢恭維。


罕有渡真修士能像寧凡這樣,大把吞噬命仙道果。自然,也沒有多少勢力,有能力單純利用道果、丹‘藥’批量培養真仙強者,那簡直是‘浪’費資源。


對真仙而言,道果、丹‘藥’的作用,更多的是突破小瓶頸時使用,提升修為倒是其次。


真仙提升修為的主要方式,不是吞服外物。而是盤膝打坐,吸收天地間的道力、靈氣。‘精’心沉思,感天悟道。提升內在道悟。


那過程,必定需要數千、數萬乃至數十萬年的苦修才行,非常耗費時間。


故而渡真修士中,或許還有骨齡數十萬年的修士,但舍空修士中,卻罕有骨齡百萬年以下的修士...


“對真仙而言,道果的‘藥’效有些差了...”


寧凡微微一嘆,繼而抬頭,朝河妖老者、意志寶珠望去。


一連三日,河妖老者都在‘操’控意志寶珠,助寧凡煉化天材地寶,如今已然‘露’出疲態,顯然幫助寧凡的行為,對他而言消耗極大。


意志寶珠的體積,則只有從前四分之三大小,已用掉了四分之一的力量。


“怎么樣,已經煉化了這么多道果,目前有多少把握沖擊渡真中期瓶頸?”河妖哈哈一笑,詢問道。


“五成不到...有些低了...”


“五成還低?不愧是能造出真橋的修士,還真是敢說啊...還有道果沒?若還有,老夫繼續幫你煉化,索‘性’用盡這寶珠力量。反正這寶珠是老夫守河之時,閑極無聊煉制的,對老夫無甚大用,對你可是用處不小。”河妖十分豪爽地言道。


“晚輩身上的道果已經用盡,不過還有其他東西,比之前的道果‘藥’效更強,正好想借寶珠意志之力煉化。”


言罷,寧凡掐動特殊指訣,丹田處立刻暗芒一閃,飛出一顆暗辰果來。


“嘶!竟是暗元宗特有的暗辰果!此物在幻夢界極為稀有,你竟擁有一枚!”河妖目光立刻一震,再看寧凡的神情,有了幾分凝重。


“暗元宗?”寧凡微微一詫,顯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暗元宗是遠古仙域的一個仙宗,你不知此宗,并不奇怪...想不到你竟有暗辰果,暗辰果可不易煉化啊...老夫這意志寶珠的力量,最多還能持續十天,十日時間,不知是否足夠幫你煉化掉這顆暗辰果...”


“姑且試試再說!”


河妖大手一揮,寶珠中的意志之力再次加重,朝寧凡壓下。


寧凡自不會‘浪’費這些意志威壓,二話不說,立刻將暗辰果重新吞入口中,煉入丹田,開始煉化此果。


煉化暗辰果的過程,顯然如河妖預料中那般,異常艱難。


旁人煉化一顆暗辰果,起碼要耗千年萬年,寧凡雖然天賦異稟,又有意志寶珠相助,十日過去,也只煉化了十分之一的暗辰果而已...


十日的消耗,意志寶珠力量耗盡,化作點點湖光消散。


“我本以為,這次至少能煉化一到兩顆暗辰果,看來期望值是有些高了...”寧凡苦笑道。


對普通修士而言,一顆暗辰果可提升四十萬年道行。對寧凡這名三竅古神而言。一顆暗辰果可提升三百二十萬年道行。


十分之一的暗辰果,也能提升三十二萬年道行了。


此刻,寧凡已有十足把握沖擊渡真中期瓶頸。渡過第二座執橋。


他徐徐起身,朝河妖抱拳一謝。“多謝!前輩今日相助之情,來日必報!”


謝的,自然是河妖幫他煉化道果、暗辰果一事。


“哈哈,老夫可不稀罕你報答!不過若有一日,你能看破幻夢界的真相,老夫或許真有一件小事,求你相助也未可知...若真有那一日,老夫提出請求。小友可莫要拒絕才是...”河妖半開玩笑地言道。


寧凡聽不懂河妖的意思,不明白什么叫看破幻夢界的真相。


不過他將河妖的這句話記下了,若有一日,他真的看破了什么幻夢界真相,自然會來尋找河妖,聽聽河妖的請求是什么,盡力相助。


“好了!快去渡真橋吧,一舉突破渡真中期!你這一次呆在天道內部的時間已經有些久了,想來再過不久,便會離開此地。不要‘浪’費渡橋時間。”


河妖哈哈一笑,深深看了寧凡一眼之后,身形一晃。竟是重新飛入第一條真幻河內。


寧凡朝著第一河方向望了一眼,收回目光,轉過身,朝第二河走去,一步踏上第二座執橋之上!


在踏上這一步的瞬間,仍是有數之不盡的河水意志沉重壓下。


第二條真幻河的河水意志,比第一條真幻河更強數倍,但如今的寧凡,實力也已超過之前數倍。故而雖然在第二橋上舉步維艱,仍是緩慢卻沉穩地步步向前走去。


每向前行一步。寧凡修為便會提升一分。


當踏上彼岸的瞬間,寧凡一身修為。水到渠成突破渡真中期,在突破渡真中期后,一身法力總和,已堪比渡真后期修士,且比等閑渡真后期更高數成不止!


呼出一口濁氣,寧凡抬頭望向周遭天地,卻見天道內部已有空間‘亂’流出現,顯然是要將他驅逐出此地了。


“該走了...”


寧凡朝第一河抱拳一禮,一抬手,在身前撕開一個漆黑通路,一步踏入,離去。


距離寧凡進入天道內部渡真,已過去半個月。


這半個月,柳妍與仙蘿莉呆在蠻谷,等待寧凡歸來。


仙蘿莉每一日醒來,都會失去對柳妍的記憶,令柳妍大感頭疼。


好在寧凡早已留下‘玉’簡留影,留影中,記載著他與柳妍、與仙蘿莉一起生活的記憶片段。


每一日,柳妍都會將這些留影放給仙蘿莉看上一遍,讓仙蘿莉明白,自己不是敵人。


“柳妍,爹爹怎么還不回來,仙仙想爹爹了...”


仙蘿莉猴兒一般,竄到樹上,搖晃著腳丫,啃著雷丸,望天發呆。


寧凡不在的日子,她每一日都會發呆,都會思念寧凡。


“快了...前輩渡真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半個月過去,都該回來了...”


柳妍守在樹下,看著仙蘿莉,生怕仙蘿莉在寧凡不在之時,溜出蠻谷,遇到危險。


雖然她早已知曉,仙蘿莉的實力堪比舍空中期老怪,根本不會在蠻荒遇到太大危險...


然而數十年的相處,她與寧凡、與仙蘿莉之間,多了一絲親人般的羈絆。那感覺,很醉人,讓柳妍有些不舍,卻也明白,這種親情,只是虛假,她與寧凡、仙蘿莉間,并無任何親人關系。


轟隆隆!


萬里晴空,忽然炸響一個悶雷,并有數道妖修遁光,手持古妖祭器,來到這處蠻谷。


前來此地的妖修,一共三人,兩人是渡真初期的真龍族妖修,另一人,則是一名舍空中期的紫甲龍妖。


若寧凡在此,必會認出,這名舍空中期的紫甲龍妖,便是當日未能殺死的四名毒龍衛其中一人!


“封統領,這里便是地圖指示之地,我等任務,便是要在此地解封古陣...嗯?此谷有人?”


兩名渡真初期龍妖,正對那舍空毒龍衛稟報著什么。忽然目光一變,噤了聲。


被稱作封統領的舍空毒龍衛,目光略略朝下方蠻谷一掃。不以為然道,


“只是兩個修為低下的人族修士而已。其中一個只是碎虛,另一個則似乎尚未融靈,沒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你二人下去,將這二人滅口,我等奉的可是老祖密令,不能有任何人看到我們行事!”


“是!”


兩名渡真聽令,立刻目‘露’寒芒,身形一晃。朝下方沖去,肆無忌憚地散出殺機,直接鎖定住柳妍、仙蘿莉。


“不好!仙仙快走!”


柳妍美目一驚,一躍上樹,抓住仙蘿莉的手,就‘欲’按碎寧凡‘交’給她的一枚‘玉’簡逃生。


她修為雖低,看不破三名龍妖具體修為,卻也隱約感受到三名龍妖的可怕。


她雖然知道仙蘿莉厲害,卻也不知仙蘿莉比起三名龍妖,孰強孰弱。見對方上來便暴‘露’殺機,自是想要以策萬全,帶仙蘿莉遁逃。


那是寧凡離去前。‘交’給柳妍的保命‘玉’簡,含有一絲縱地金光的力量。


一經按碎,‘玉’簡中立刻閃爍出一道金光,卷住柳妍、仙蘿莉二人,在長空中一閃而逝。


“好快!”兩名渡真龍妖目光一震,瘋狂散出神念,神念范圍內,卻早已沒有二‘女’蹤影。


“哦?想不到區區一個碎虛小輩,竟持有如此厲害的遁術‘玉’簡。莫非,她是某個人族仙尊的后輩么...仙尊后人么。呵呵,那就更要殺了。傳回老祖面前,可是大功一件!”


封統領冷笑一聲,屈指一點長空,長空中立刻現出一條紫‘色’龍影。


“上來,老夫帶你二人立個功勞!”


封統領一躍躍上紫龍龍頭,載上兩名渡真龍妖,認準一個方向,正‘欲’直追而去。


忽然間,封統領‘露’出錯愕神情,卻是二‘女’不知為何,又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的原因,卻是因為仙蘿莉。


“柳妍,我們為什么要逃?爹爹回來會找不到我們的!”數息之前,仙蘿莉被柳妍牽著,裹在金‘色’遁虹中疾馳,嘟著嘴抱怨道。


她并不怕那三名龍妖,她想留在蠻谷,等‘寧凡爹爹’回家。


“那三名妖修很厲害,前輩說過,若遇上厲害修士,直接按碎‘玉’簡逃命...前輩留下的‘玉’簡不少,待再逃遠些,我便催動隱蔽‘玉’簡,隱匿身形、逃過這些人的追趕,不難...”柳妍神情凝重地回答道。


“不行,我不逃,我要回去找爹爹!”


仙蘿莉粉拳一揮,直接將縱地金光打碎一個缺口,腳踏銀‘色’雷霆,竟是一路朝著蠻谷原路返回。


柳妍俏臉一變,哪還顧得上催動金光逃命,銀牙一咬,卻是催動金光,同樣原路返回,追趕仙蘿莉而回。


于是,二‘女’再一次回到了蠻谷。


仙蘿莉是為了呆在這里等寧凡,柳妍則是為了帶走仙蘿莉...


“有趣,有趣啊...你們那金光術可有些了得啊,老夫本還擔心你二人逃出老夫感知范圍,想不到,你二人竟又回來送死了...”


“這一次,不會再給你們逃遁的機會了!”


封統領望著迎面遁來的仙蘿莉、柳妍,冷笑一聲,猛然抬手,一指長空,沉聲道,


“天妖術,劃天為鏡!”


伴隨著封統領一指點下,蠻谷萬里之內的天空,好似凝固一般,被結界徹底封印。


柳妍、仙蘿莉的遁光好似撞上無形的墻壁,嘭地一聲,倒退而回,遁光寂滅,無法繼續前進。


“合!”


沒有給二‘女’更多反應時間,封統領雙手一合,催動神通,蠻谷內的無數土石,忽然飛上天空,凝成兩個巨大的土石巨掌。


巨掌本在二‘女’兩邊,隨著封統領神通一催,立刻從兩個方向同時朝二‘女’同時拍下。


以封統領舍空中期修為,雙掌齊落,足以對任何一名渡真修士造成一擊必殺的效果。


在封統領看來,施展出這一神通,絕對足以輕而易舉擊殺二‘女’,不費吹灰之力。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兩個巨掌合十的瞬間,并非受到他任何重視的仙蘿莉忽然揚起粉拳,朝左右方向各自轟出一拳,將兩個巨掌一并擊碎。


那神情,甚是輕松。


“柳妍,不要怕,這臭老頭不是我對手,不過現在的我,貌似也很難殺死他...”


“我要留在這里,等爹爹回家。雖然打不過他們,不過爹爹說了,被人欺負了,要還擊!”


仙蘿莉又一拳轟出,方圓萬里的結界立刻鏡子般破碎。


足尖再次一點,竟是在柳妍錯愕的目光中,直接沖著封統領等人飛去,小手一揚,長空上立刻出現一個巨大的銀‘色’雷圖。


雷圖之中,忽然冒出沖天寒氣,森寒的雷力凝成一輛半是寒冰打造、半是雷力打造的古老戰車。


在那戰車現身的瞬間,封統領忽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面‘色’一變。


他認出了這個雷圖、雷車,也感知出了仙蘿莉的強大氣息!


“此‘女’隱藏了修為,她竟是一名舍空中期!”


“且老夫沒有想到的是,她竟還是東天極雷宮修士!她所施展的,分明是極雷宮禁術...冥雷戰車!”


下一瞬,戰車之中涌現出數以百萬的寒雷符文,車身上的靈炮,在這一刻,釋放出震天動地的雷炮。


一股瀕死的危機,立刻涌上了封統領及另外兩名渡真心頭!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23 21:42
執魔 第876章 幻術之戰


無法抵抗,不可抗衡!

但見一道冥雷炮火貫穿長空,天地間立刻飄落無數銀雷凝成的飛雪雪影。

雷光掃過處,天地立刻冰封,整個蠻谷化作一個雪谷,寒氣侵入大地,將大地冰封三尺。

封統領等人全部露出慘白的面色,即便以封統領舍空中期修為,若被冥雷轟中,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兩名渡真龍妖已經絕望,封統領則露出陰狠之色。

必死之際,封統領哪里還敢保留,二話不說,直接取出一枚長著龍鱗的玉簡,面露肉疼之色,卻是毅然按碎了玉簡,冷喝道,。

“祭龍術,四方龍骨!”

這是毒龍老祖賜給他的保命之物,一經按碎玉簡,天地間立刻出現一尊百萬丈之巨的骨龍龍頭,橫亙在冥雷炮火前方。

那龍頭張口一吞,直接將冥雷炮火**巨口之中,幽暗的巨口,可吞噬絕大多數的舍空法術攻擊,是真龍族骨龍一族的特有防御神通。

“擋住了么...”封統領微微松了口氣,但下一瞬,面色卻是大變。

卻見吞下冥雷炮火的骨龍龍頭,忽然露出痛楚的神情,龍頭之上雷光閃爍,下一瞬,整個龍頭全部凝結成一尊冰雕。

隨著冰雕之上雷光一閃,那龍頭立刻碎成無數冰屑消亡,崩碎的雷力,繼續朝封統領等人卷去。

即便封統領施展出了舍空中期的全部實力,仍是被那碎散雷力震得吐血倒飛。

其身后的兩名渡真龍妖,則俱被四散的雷力直接滅殺!

“嘶!此女召喚的冥雷戰車,究竟屬于哪一級!其雷炮之強,竟連老祖賜予的防御術都無法徹底防御!”

“八級,起碼八級!若非八級戰車。豈能有如此恐怖威能!”

封統領擦去嘴角血跡,面色大變,對那貌不驚人的仙蘿莉。已有了一絲懼意。

冥雷戰車是東天極雷宮的禁術之一,所召喚的冥雷戰車。共有十級,能令那防御玉簡都無法防御,此戰車起碼是一尊八級戰車!

八級戰車,整個極雷宮中不足百輛,全力一擊,罕有舍空境修士可以抵擋!

眼前的銀發小蘿莉能有一輛八級戰車,在極雷宮中身份自然不可能低!

以封統領舍空中期修為,想要抵擋一輛八級戰車的攻擊。難如登天!再戰下去,多半難逃一死!

“好疼...”仙蘿莉干咳幾聲,小臉滿是苦痛之色,嘴角溢出一絲血絲,卻被她輕描淡寫地擦去。

隨著雷體不斷進化,仙蘿莉記憶丟失越來越多,但對雷力的掌控力卻在不斷增強。

從前的她,施展不出冥雷戰車這一神通,如今的她,卻可以施展。

但由于她正處在雷體進化的關鍵時期。施展此禁術對身體的負荷極大,極容易造成反噬。

那一絲血絲,便是她受到禁術反噬的最好的證明。反噬的痛楚,讓她嬌小的身軀撕裂般痛楚。

“仙仙,你不要緊吧?”柳妍美目之中,有震驚,更有擔憂。

震驚的,是冥雷戰車的恐怖威能;擔憂的,是仙蘿莉受到反噬一事。

“柳妍,別擔心,我沒事呢...爹爹說過。受了欺負,必須還擊!這些惡龍想要殺我們。我們就要還擊!就要屠龍!”

“哼哼!我雖然打不過這惡龍,但只要召喚出小車車。照樣能打死惡龍!我老厲害了!”

“我不走,我不逃,我要在這里等爹爹回來!惡龍打我,我就殺龍!”

仙蘿莉明凈的眼中,有著近乎執拗的堅持。越是丟失記憶,她對寧凡的依賴便也越多。

這禁術固然對她反噬極大,但她不怕反噬,她要滅掉敵人,在這蠻谷,等寧凡歸來。

“解封,九級雷車!”

仙蘿莉苦痛之色更多,咬著牙忍著疼,小手指訣一掐,冥雷戰車之上,雷光狂閃,雷威大增,符紋越來越多,殺戮氣息也越來越重。

封統領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仙蘿莉擁有的冥雷戰車,不是八級戰車,而是九級戰車!

九級戰車,若全力一擊,大多數碎念修士都會被一擊必殺!

除非是那些碎念后期、巔峰的修士,才有辦法稍稍抵擋戰車雷炮的威力。可惜,封統領不是碎念后期,更不是碎念巔峰,他只是一個舍空中期...

九級戰車的雷炮,足以貫穿天地,這天地間根本沒有他的藏身之處!

“會死,會死!老夫會死!只能拼了么...”

封統領的心魂劇顫著,幾乎已經絕望。

絕望之下,封統領一指點向眉心,眉心處,立刻有一道似虛似真的箭影浮動...

但就在此時,天地間忽然撕裂一道漆黑裂縫,從中走出一名白衣青年,也不見他如何出手,封統領眉心處的箭影,竟是被生生逼回眉心之中!

那白衣青年朝封統領望了一眼,目光凝重,那箭影,給他很強的危機感。

他徐徐走近仙蘿莉、柳妍,望了望滿目瘡痍的蠻骨,眼中難得地露出一絲心疼,擦去了仙蘿莉嘴角一絲血跡。

“仙仙,可以收手了,強行使用九級戰車,你會受到不可挽回的反噬...把戰車收起來。”

“是前輩!前輩你回來了!”柳妍一見白衣青年歸來,美目露出喜色,心中一安。

“爹爹!你消失了半個月,仙兒好想你!”

仙蘿莉猴兒般躍起,竄入白衣青年懷中,小臉不斷蹭著青年的臉,甜甜笑著,哪里還顧得上用冥雷戰車滅殺封統領。

那白衣青年,正是渡真歸來的寧凡。

寧凡神念朝二女**一掃,見柳妍無傷,心中稍安,但見仙蘿莉**已然反噬成傷,面色立刻一沉。

再望向封統領之時。眼中已有寒芒閃爍。

“仙仙一向最聽我話,我告訴過她,不許她隨便展露神通。對人出手,除非遇到敵人...若非此妖對她動了殺機。她不會冒著反噬的危險,使用極雷宮禁術...”

“空氣中還有妖術的殘留氣息,此妖之前對仙仙、柳妍下殺手了么...”

“此妖眉心箭影,很危險,若我晚回來些,縱然仙仙有極雷宮的冥雷戰車在身,也會吃些小虧...”

“說起來,此妖有些眼熟啊。不是當年追殺于我的毒龍衛么!”

寧凡的目光猶如三冬不化的冰雪般寒冷,讓封統領的心中,沒由來一顫。

他可是聽到了,仙蘿莉喊寧凡為‘爹爹’。

在他心中,仙蘿莉已經十分變態,連九級雷車都能召喚,寧凡是仙蘿莉爹爹,多半更加變態,故而無形中,已對寧凡有三分畏懼。

不過轉瞬之間。封統領便神情一緩,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卻見仙蘿莉在寧凡的命令下,竟乖巧地將戰車收起。一副對寧凡百依百順的模樣。

而被仙蘿莉喚作爹爹的寧凡,由于剛剛突破境界,身上還散發著渡真中期的氣息...竟然只是一個渡真小輩!

“呵呵,嚇老夫一跳,這女娃的爹爹,原來只是一名渡真小輩...”

“只是想不到,那女娃召出了九級戰車后,竟又將戰車收回...若她催動戰車雷炮,殺我易如反掌...這三人之中。要數那銀發女娃最不好惹!雖不知她為何收起戰車,倒正好給老夫逃離此地的機會!”

“我受老祖密令。來此蠻谷解封古陣,卻被這三人看到行蹤。若有十足把握,自當將這三人滅口...可惜,那銀發女娃的雷車太過可怕...罷了,先返回北境,將此事告知老祖,由老祖另行派人,將這三人滅口!”

封統領陰狠地看了寧凡等人一眼,周身忽然卷起九重紫色狂風,直接往北逃去。

逃離之前,屈指一點,再次施展了劃天為鏡的妖術,將整個蠻谷設下結界,試圖稍稍困住寧凡等人。

“結界么...”寧凡眼中青芒一閃,囚封蠻谷的強大結界,在他眼中,立刻**出所有虛無陣眼。

“爹爹!那惡龍剛剛還想殺掉仙仙,想殺掉柳妍,你快去把它捉住,幫仙仙出氣!”仙蘿莉抱著寧凡的脖子,撒嬌道。

在她混亂的記憶中,寧凡是她爹爹,無所不能,滅殺一個舍空惡龍,易如反掌。

“好,你們乖乖留在蠻谷等我,我去追那惡龍。”

寧凡將仙蘿莉放下,驟然抬手,將勢字秘催動到極致,氣勢如山散開,五指朝天地按下。

這結界雖是舍空中期老怪布下,但對如今突破渡真中期、掌握勢字秘的寧凡而言,卻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囚封萬里的結界,隨著寧凡一按,立刻如玻璃般一片片崩碎,消散,不斷發出轟響。

寧凡抬腳一踏長空,**三血滾沸,身體立刻化作一道金虹,直追封統領而去!

如今的他突破渡真中期,修為大進,即便不召出鬼面,也能稍稍掌控縱地金光的遁虹。

從前的他,并無一戰舍空中期的信心,但如今,卻是有了這一信心!

寧凡本就不是無情之人,與柳妍、仙蘿莉當了五十年家人,雖無**之情,彼此間卻是有種清如茶、醇如酒的溫情。

毒龍衛本就是寧凡的敵人,如今,封統領又意圖對二女出手,寧凡自不會放過此人!

“你,逃不掉!”

正化作妖風逃遁的封統領,耳邊忽然響起寧凡的聲音,面色立刻一驚。

還未反應過來,前方一道金光閃過,已憑空多出一個白衣青年的身影,正是寧凡。

寧凡一經現身,立刻一拳朝封統領轟落,精氣亂天動地地宣泄開來。

封統領不得不收住遁光,擋下那拳芒,雖未受傷,卻也被拳芒震得手掌發麻,面色陰沉。

“好可怕的遁速!此子區區渡真中期的修為,竟憑那詭異遁光輕易追上老夫!且此子明明只是渡真中期。拳勁卻如此可怕,即便渡真后期之中,也不見得有幾人能接下此人一拳!”

“不過可惜。此子竟獨自追我,并未帶上那銀發女娃...呵呵。若只有此子一人,老夫倒是不懼!”

“死!”

封統領揮手祭起一道妖龍碎骨,碎骨一見日光,立刻化作一頭雙翼骨龍,朝寧凡一口吞來。

“幻術么...”

寧凡既不躲,也不避,直接施展了幻術反彈。

以他如今修為,反彈舍空中期老怪的幻術。不難!

卻見那吞向寧凡的雙翼骨龍忽然頓住身形,下一瞬,身體支離破碎地幻滅。

在封統領身后,則驟然出現了數百頭雙翼骨龍,齊齊張口,朝封統領**熾熱龍息!

“什么!老夫的幻術骨龍,為何會反噬老夫!”

封統領面色大變,二話不說,直接一躍退開,同時掐訣解開幻術。只可惜,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些,仍被數道龍息灼傷。

那傷勢并不重。但卻令封統領面色難看之極。

他本以為自己堂堂舍空中期老怪,隨便施展一式幻術,便足以滅掉眼前的渡真小輩。

豈料,其引以為傲的幻術,竟被那渡真小輩輕易反彈...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能反彈老夫幻術,放眼蠻荒,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封統領看似在問話,手卻藏在長袖之中。暗暗掐訣。

寧凡沒有無聊到自報姓名,他早已看破封統領的伎倆。揮手朝面上一抹,直接召出鬼面。滿頭黑發化作銀色!

“我是誰,你真的不知道么!崩!”

寧凡隨手一拳,朝身體右側天空轟出,那處天空立刻碎裂開來,從中跌落出數千頭虛幻幼龍。

五指一按,那些幼龍立刻慘叫連天,化作幻光消逝...

這些幼龍皆是幻術變化,而舍空級幻術,對如今的寧凡無用!

“鬼面銀發,原來是你!”封統領一見寧凡召出鬼面,先是目光一震,而后目露滔天殺機。

鬼面銀發的修士,正是毒龍老祖設下重賞懸殺之人,正是當年獨滅68名毒龍衛、毀七彩箭靈、奪真龍祖弓之人!

最初的震驚過后,封統領反倒露出幾分蔑笑。

“想不到老祖視為心腹大患的人,竟只是一名渡真中期的小輩...只要能殺了你,就算付出代價,也是值得!你似乎對幻術極為克制,也好,老夫便用幻術外的神通對付你!”

“古妖祭器,現!”

封統領抬手祭起數百道金光,那些金光竟無一不是古妖祭器。

無數祭器飄浮空中,立刻勾連出一式古老殺陣。

寧凡只看了那殺陣一眼,立刻認出,這殺陣,隱約間竟有些像蠻祖血祭蠻荒的絕世兇陣——太古逆塵陣。

不過此陣威能,自然遠遠比不了太古逆塵陣,后者足以血祭整個蠻荒,而此陣最多只足以囚困舍空修士。

渡真第三幻中,寧凡被困在太古逆塵陣中百萬年,也研究了太古逆塵陣百萬年。

真正的太古逆塵陣,他看不透,但這個模仿太古逆塵陣的弱小陣法,卻并不被他放入眼中!

“此陣,對我無用!”

“雨陰陽,解封!戰陰陽,解封!”

接連解封兩大陰陽,寧凡一身氣勢,立刻無限接近舍空初期!

抬腳一踏,帶著踏平山河的氣勢,正踏在陣圖最為薄弱之處!

只一踏,數百個古妖祭器全被震碎成齏粉,而封統領布下的兇陣,還未展露威能,便被寧凡一腳踏碎!

“怎么可能!老祖傳下的誅塵陣,竟被此子一腳破掉!”

“他使用的是什么秘法,明明只是渡真中期修士,修為卻在一瞬間,暴漲到了接近舍空的程度!”

這一刻,封統領竟從寧凡身上,察覺到一絲危機感。

若說之前還對寧凡有幾分小覷,此刻,他絕對不敢再小覷寧凡半分。

“果然還是要動用老祖賜下的箭靈滅殺此子么...不,那箭靈解封古陣的關鍵,若被我用了,老祖必定怪罪...”

“說起來。之前老夫以為會被九級戰車滅殺,曾催動箭靈,試圖拼死一搏。卻被此子以詭異手段逼回箭靈...他是如何做到的...”

封統領心思飛轉,終是搖搖頭。放棄使用箭靈。

寧凡雖也帶給他一絲危機感,但那危機感,還遠遠比不上九級戰車可怕。

“就用那個東西,對付此子好了!”

封統領忽然有了決定,右手按在左肩,冷笑一聲,直接將左臂撕下,血濺長空。

“以吾一臂永失之代價。懇請遠古妖龍顯化!”

封統領右手一按,左臂立刻碎成血霧,血霧在長空鋪開,竟是形成一個古老血門。

“幻門,開!”

那血門隨著封統領一喝開啟,立刻有一頭堪比萬古老怪的妖龍,自血門飛出!

吞吐的龍息,足以焚盡蒼穹,其強大,足以輕易抹殺任何真仙修士!

無數死寂多年的火山。**妖龍的出現,在這一刻**,蠻荒好似變成了一個火海世界。

“哦。半真半幻么...倒是一種少見幻術,竟無法反彈...”

寧凡目光有了一絲凝重,以他的目力,自然看得出,被封統領召喚出的遠古妖龍是一種幻術。

火山**,是幻;封統領自毀一臂,是幻,寧凡看到的一切,都是幻...

然而封統領召喚出的血門。卻是真實存在!

以封統領的修為,自然不可能真的召喚出一頭萬古境妖龍。這妖龍,是假的。無法滅殺寧凡,也無法被寧凡滅殺。

但即便是假的,遠古妖龍也擁有堪比萬古修士的幻術防御,等閑破幻神通,滅不掉這頭幻龍,以寧凡修為,也無法反彈這一幻術。

妖龍不是此術關鍵,那血門,才是關鍵!

寧凡能夠察覺,那血門傳出生物般的呼吸,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

在那血門出現的瞬間,寧凡的識海,竟一點點血色化...

“要斬殺的不是妖龍,而是...血門!這血門不能以普通手段滅掉,能滅掉血門的,只有幻術!”

“正好,可拿這血門,試試我新習得的幻術...”

任那遠古妖龍不斷攻擊自己,寧凡根本不去防御,認定此龍是幻,則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他目光死死鎖定血門,一步邁出,催動了魔化黑夜的道象。

一步落,落腳之處的天空,立刻衍生出一絲極致黑暗。

那黑暗一點點侵蝕著蠻荒火界,并最終,令封統領眼前的蠻荒,徹底化作黑夜。

黑夜,不僅僅是黑夜,比夜更加漆黑!

封統領的眼前好似失去所有光芒,五感、神念,一點點被極致的黑暗剝奪!

他開始看不到自己召喚的血門,也看不到自己幻化的妖龍,他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黑暗中,步步走向自己的寧凡!

這一刻的寧凡,白衣銀發,在黑暗中顯得如此醒目。

寧凡每向前前進一步,侵蝕封統領的黑暗便會更濃一分,每一步,都有黑化天地的意志蘊含其中!

封統領駭然地發現,自己中了寧凡的幻術,且以舍空中期的修為,無法破開這幻術!

寧凡一步步朝他走近,與黎明背道而馳,他腳踏之處,便是黑夜!

那是血門破碎的聲音,封統領根本看不到,寧凡如何毀掉血門!

那是遠古妖龍隕落的聲音,它因幻而成,也因幻而滅!

黑暗侵蝕上封統領的身體,從他的雙足開始,一點點,失去所有顏色,變得黑暗,陷入黑夜之中,失去自由。

漸漸地,不止**,整個身體都陷入黑暗。

封統領拼命想要掙脫黑暗,卻發現根本無法做到。

當最后一部**體沉入黑暗的瞬間,他終于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竟是直接隕落在那黑夜幻術之中!

“原來是道術!難怪如此厲害...啊!”封統領的聲音,終于一點點從黑暗中消失...

“解!”

寧凡有些疲憊地十指掐訣,解開了黑夜幻術。這,是道象大成形成的道術!

天地好似不曾陷入過黑暗一般,如之前一般無二。

封統領身體完好地站在天上,目光卻是空洞,流著口水傻笑著。

而寧凡鬼面之下,雙目流著黑血,面色更是蒼白之極,顯然動用這一幻術,消耗極大。

但戰績,亦是驚人!

憑此幻術,寧凡竟是直接抹掉了封統領所有靈智,令之成為一個白癡!

封統領并非舍空中期中的強者,但寧凡一式幻術抹掉他的靈智,足以說明此術厲害!

此術不能殺人,抹殺的,是靈智!

此術反噬,極其可怕,寧凡雙目竟是因為施展此術,出現了短暫失明!

**元神之上,更是有一半,被黑暗侵蝕!

“此術未完成之前,似乎不宜多用...”寧凡目光凝重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4-12-23 21:46
執魔 第877章 式微式微,胡不歸



數息之后,寧凡雙目才恢復清明,收了鬼面,擦去雙目黑血,掃去元神上的黑暗,并一步步走向呆立長空的封統領。

堂堂舍空中期老怪,竟被寧凡一式幻術抹去靈智,不得不說,封統領敗地很悲哀。

封統領最擅長的便是幻術,偏偏種種幻術都被寧凡克制,使得自身實力,幾乎壓制九成之多,最后更是敗在幻術之上...

他的眉心,還藏著一道箭光,是毒龍老祖賜下的神通,威能無窮,便是寧凡都從中感到一絲危險。但可惜的是,他猶豫了,放棄了使用箭光的機會,最終被寧凡黑暗幻術抹去靈智,淪為白癡...

“若此妖動用底牌手段,我想勝他,怕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寧凡屈指一點封統領眉心,后者眉心處,立刻有一道箭光飛出。

那是一道已生出些許靈智的虛幻箭光,足以一箭誅殺舍空后期修士!

箭光中的些許靈智,被寧凡抹去,那道箭光,則被寧凡收入自己眉心,若遇舍空后期,一箭便可滅殺!

封統領來不及動用的底牌手段,白白便宜了寧凡。

“搜魂!”

對封統領,寧凡自不會手下留情,直接動用了搜魂術。

待搜魂之后,則直接將封統領斬殺,收走了此人儲物袋、尸血。

儲物袋中,沒有什么好東西,只有一個地圖玉簡,引起了寧凡重視。

那是蠻荒四十二域的地圖,其上,有四十多個地方,標注了紅色記號,寧凡所在蠻谷。便被標記。

從封統領的記憶中,寧凡得知,封統領之所以會來到這座蠻谷。是奉了毒龍老祖的命令,解封蠻谷附近的一座古陣殘陣...

據毒龍老祖所言。那樣的殘陣在蠻荒古域,共有上萬個,封統領負責解封的,只有四十多個,也只知道四十多個殘陣位置。

“妖族先是在整個蠻荒散養逆嬰,之后又暗中解封古陣,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寧凡的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安。總覺得真龍族的圖謀不會那么簡單。

他徐徐閉上雙眼,神念立刻化作漫天細雨,朝四方散開。

那雨滲入蠻谷周遭百萬里大地,一路向下,一直流入地心深處。

在那里,寧凡看到了一個隱蔽之極的古陣殘陣!

“這是...太古逆塵陣!”

寧凡目光驟然一凝,他在第三幻中被太古逆塵陣困了多年,豈能不認識此陣!

倒也不是完整的太古逆塵陣,而是從逆塵陣中破碎出的萬分之一陣圖,又被后世大能改動陣圖。

這殘陣被強大的妖靈力完美封印著。封印此陣的,起碼是十名以上修出靈輪的妖族大帝!

妖靈力的隱匿效果極其厲害,即便是同樣修有妖靈力的寧凡。在這蠻谷住了不少日子,也并未發現此地封印著這么一個殘陣。

發動太古逆塵陣,需要獻祭逆嬰...

寧凡目光越來越凝重,他隱隱有些明白,真龍一族為何要散養逆嬰了。

“妖族散養逆嬰的原因,極可能是為了發動封印于蠻荒古域的上萬古陣殘陣!這些殘陣是太古逆塵陣破碎后形成,因為破碎,所以無法發揮太古逆塵陣全部威能,因為殘缺。縱然發動大陣,也無法血祭整個蠻荒...這些殘陣的殺傷力。早已經微乎其微...”

“妖族發動此陣,不是為了血祭蠻荒。而是懷著其他目的...”

“妖族的圖謀,究竟是什么...”

妖族的圖謀,讓寧凡有了一絲不安,身形一遁,潛入地底,試圖破壞地底殘陣。

只可惜,以寧凡的修為,竟無法破壞此地殘陣...

想要破壞殘陣,起碼要動用接近萬古級別的攻擊才可,能夠破壞殘陣的,只有萬古境老怪。

“嘶!這里的天地靈氣好亂,不久前,此地一定發生過大戰!”

地面之上,忽然傳出數道女子驚呼之聲。

卻是有數名人族命仙女修,恰好路徑此地,發現了此地天地靈氣的紛亂。

地底之下,寧凡目光微微一動。

“嗯?這幾個命仙身上,竟有一絲萬古氣息,是持有某個人族仙尊賜予的保命神通么...”

“當日我被毒龍老祖七箭攻擊,曾有一名人族仙尊出手助我,雖未起到什么作用,卻也算是一番好意...那人族仙尊的氣息,倒與這些命仙體內氣息很像...”

“也罷,以我實力不足以破壞殘陣,便將此事告知那名人族仙尊,由他出手,防備妖族圖謀吧。若妖族的圖謀引起蠻荒大劫,那名負責鎮守蠻荒的仙尊,多半也是難辭其咎,若得知妖族圖謀不軌,他必定會全力應對...他助我一次,我便送他些情報,助他防備妖族陰謀!”

地面上,幾名命仙女修察覺到此地靈氣紛亂,自不敢久留此地,生怕被卷入什么事端。

但就在幾女試圖離去前,地底之下,忽有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壓,重重壓在她們身上,竟是令她們呼吸一滯,無法動彈,俏臉全部慘白起來。

“僅憑威壓便能壓制我等命仙,出手者定是一名舍空老怪!”

“不好,我們被舍空老怪盯上了!怎么辦!”

“該死!只能動用仙尊大人賜予的保命神通了么...但就算用了,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幾女正在絕望,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飄渺無蹤,讓人察覺不出說話者藏身何地。

“不要怕,老夫不會傷害你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希望你們如實回答,之后,老夫自會放你們離去。”

“前輩有何問題。不妨直言,能為前輩解惑,是晚輩的榮幸...”幾女齊齊開口道。面色稍緩。

此時此刻,那聲音的主人刻意釋放出一絲人族氣息。讓幾女稍稍心安,意識到這名藏頭露尾的前輩或許不是敵人。

“老夫問你們,賜予爾等保命神通的,是哪名人族仙尊?”地底之下,寧凡故意令聲音沙啞,詢問道。

“...回前輩的話,賜予我等神通的,是妙言仙尊。我等是妙言仙尊的婢女...”幾女猶豫了片刻,回答道。

這并非什么隱秘,幾女也不會刻意隱瞞寧凡。

“妙言仙尊么...”寧凡將這個名字暗暗記下,心道那妙言仙尊,多半就是當日出手相助的人族仙尊了。

沉默少許之后,寧凡忽然屈指一彈,手中地圖玉簡立刻化作一道流光,飛出地面。

“這個地圖玉簡,是老夫斬殺毒龍衛時繳獲,爾等帶回去。交給妙言仙尊,告知仙尊,妖族正試圖解封蠻荒古域的諸多古陣。玉簡中標注的,只是部分古陣...妖族不知正在圖謀些什么,還請仙尊多加防范!”

言罷,寧凡散去了壓在幾女身上的威壓,施展土遁術,一路遁回蠻谷,卻是不再理會那幾名命仙女修了。

“那位前輩走了么...”感覺到身上威壓一松,一名黑衣圓臉的女修立刻長舒了一口氣。

“我們要將這玉簡交給仙尊么?”一名女修自語道。

“自然是要的!說不定交上這份玉簡,我們能立一個大功呢。”

幾女小心收起玉簡。定了定心神后,匆匆離開此地。朝南境返回。

尚在路上之時,幾女便以秘術。將種種情報傳給妙言仙尊。

寧凡則回到蠻谷,帶著仙蘿莉、柳妍離去。

數日后,人族強者傾巢而出,開始在所有未占領蠻域之中搜尋古陣,并交由兩名人族仙尊破壞。

此事一經傳至北境,立刻讓北境妖族大為震驚,最震驚的,當數毒龍老祖。

“可恨!人族是如何發現我等圖謀的!”毒龍老祖的怒吼聲,響徹妖族七域。

旋即他便下令,令妖族強者傾巢而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解封古陣!

甚至于,毒龍老祖還親自出面,前去阻止人族解封古陣!

人族修士在拼命破壞古陣,妖族修士卻在拼命解封古陣,所有人都知道,平靜許久的蠻荒,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亂流暗涌...

這亂局,寧凡沒有介入,以他修為,在這種大亂之中,起不到太大作用。

雖有人族全力破壞殘陣,仍是有不少殘陣,被妖族成功解封。

整個蠻荒開始飄落黑色雪花,那黑雪一落,蠻荒便開始不太平。每日都有許多蠻人,獸化為蠻獸,每日都有蠻城,被蠻獸屠滅。

寧凡行走在蠻城官道上,望著漫天黑雪,目光漸漸凝重。

他沒有戴鬼面,身后則跟著柳妍、仙蘿莉,手中則持著一個龍角長弓。

一路上,那龍角長弓不斷對寧凡阿諛奉承,顯然是怕極了寧凡。

“主人啊主人,你是小弓此生見過最厲害的修士,竟能在真幻河上造出真橋,比小弓前任主人還要厲害百倍,小弓能成為主人之弓,助主人征戰天地,真是小弓三世修來的福分!”

“主人啊主人,你怎么就這么有艷福呢,真是羨慕死小弓了。跟在你身后的,可是兩個極美美人啊,雖然有一個還有點小,不過小有小的好處啊,嘿嘿...”

“什么!主人竟然骨齡沒有過萬!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小弓真是井底之蛙,活了這么多年,竟從未見過主人這般蓋代人杰!”

“嘿嘿,小弓說了這么多,嘴巴都有點干了,體內的封印也感覺有些緊了,主人可不可以幫小弓松松封印...”

“啊!主人快快住手,這蠻閃可不好玩,不好玩啊!”

回應龍角長弓的,只有寧凡手中時而閃爍的蠻閃光芒。

每一次寧凡催動蠻閃,弓靈都會痛得哭爹喊娘,乖乖閉嘴,不再啰嗦。

但要不了多久,它又會好了傷疤忘了疼,跟寧凡廢話。換來的,仍是下一輪蠻閃。

為了打探弓靈記憶中的鑰匙情報,數日間。寧凡不止一次施展逆靈術,搜弓靈之魂。

也不止一次威脅弓靈。讓弓靈自己解開記憶封印,供他讀取記憶。

在寧凡的威逼利誘下,弓靈終于解封了記憶,讓寧凡完整搜了一次魂。

然而可惜的是,被弓靈封印的記憶,亦是殘缺,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寧凡唯一獲得的鑰匙情報,只有一個。

天地間的‘鑰匙’。一共有九把,每一把,都是離開‘幻夢界’、進入‘天荒古境’的關鍵。

“幻夢界是什么...天荒古境,又是什么...”

寧凡搖搖頭,目光一霎迷茫,在黑雪中前進。

似聽煩了弓靈的啰嗦,寧凡在弓靈悲憤的目光中,再一次加固弓靈封印,將之丟回玄陰界。

沒有滅殺弓靈,據弓靈的記憶顯示。真龍一族持有九把鑰匙其中一把,而弓靈的存在,有助于解封那把鑰匙...

蠻荒的雪。越下越大,整個蠻荒,化作了一個黑雪世界,對蠻人而言,則是一場雪災。

蠻人的處境越發艱難,一方面要應對雪災,一方面還要應對蠻獸襲擊,同時還要提防身邊的蠻人獸化...

未占領蠻域,第八區。天蠻城。

天蠻城是第八區蠻域的第一大城,由于駐城蠻僧極多。此城向來太平無事,從來不懼蠻獸攻城。

然而自從天降黑雪以來。每一日都有蠻人毫無征兆地獸化,淪為蠻獸,在城中肆虐。

即便那些蠻獸最終都被蠻僧滅殺,仍會有不少百姓死于蠻獸口中。

天蠻城的城墻上,站著一個貌約二十的黑衣美婦,手持念珠,身著僧袍,一副蠻僧打扮。

她曾有俗名,叫做趙蝶兒,如今則法號‘式微’,是天蠻城中神通最強的三大蠻僧之一。

式微式微,胡不歸...她在等待寧凡歸來。

因為蠻術修煉有成,借著眾生愿力,趙蝶兒能夠保持容貌不老,并延長壽數,擁有數倍于凡人的壽數。

若蠻術修為繼續提升,她還能活得更久,雖說蠻人無法修煉,卻也能以這種形式,延長壽數。

然而她雖能延緩自身的衰老,卻無法延緩雙親的衰老...無法成為蠻僧的蠻人,注定壽數短暫。

其父其母已于數年前壽盡,而她由于修煉了蠻術,卻可以擁有超出常人的悠久生命...

“四年前,爹爹去了,三年前,娘也去了,去年趙三叔叔也去了...如今天蠻城中,再無蝶兒相熟的汴梁故人...”

“叔叔,你在哪里,五十年了,你為何從不來看看蝶兒,蝶兒想你,很想...”

趙蝶兒立在城墻上,望著漫天黑雪,怔怔發呆,她在思念寧凡,等待寧凡歸來。

她的手指輕輕撫著脖頸上的骨佩,那是寧凡送給她的及笄禮物。

時過境遷,她終于開始明白,為何寧凡從前能做出那么多的奇異舉動。

寧凡隨手摘下一朵梅花,便是人間靈藥;寧凡揮手斬殺蠻僧如蟻,輕而易舉...

寧凡從未動用過任何蠻術,他,不是蠻僧。

以趙蝶兒的閱歷,已然猜出一些,她最思念的寧凡叔叔,也許,不是蠻人...

“叔叔會是異族修士么,只有異族修士,才能擁有修為,才能在不借助眾生愿力的前提下,發揮出蠻祖般的仙人之力...”

“叔叔曾說,他的故鄉很遠,遠到我一輩子也無法到達...原來,叔叔的故鄉并不在蠻荒,那才是我無法前往的原因...”

“蠻人無法離開蠻荒,離則必死...我,去不了叔叔的故鄉...真是很遺憾呢...”

“叔叔...你還記得蝶兒么,是不是已經忘了蝶兒...”

趙蝶兒撫摸著脖頸上的骨佩,心卻隱隱作痛,一想到自己可能已被寧凡遺忘,她竟連呼吸都痛。

她忽然有些后悔成為一名蠻僧了,只能看著親人們老去,死亡,卻無力阻止,也無法陪伴。

只能這么孤獨地活著,獨自一人。好累...

雪空之上,不知何時飛來一只雪鷹,那是天蠻城飼養的傳信之鷹。

當守城兵卒取下雪鷹身上的密信。閱讀之后,立刻神情大變。向趙蝶兒急報道。

“式微大師!急報,急報!有三百名黑蠻僧,糾結了蠻獸大軍,正朝我天蠻城進犯而來!”

趙蝶兒原本追思的神情,立刻一收,俏臉開始霜寒。

黑蠻僧...明明也屬于蠻人,不知為何,竟能操控蠻獸。令蠻獸聽從他們的命令。

從前的黑蠻僧,并無驅使蠻獸的能力,但自從天降黑雪之后,黑蠻僧擁有了這種詭異能力...

“三百名黑蠻僧么...不知我天蠻城,能否擋下這一次的攻勢。即便能夠擋下,但下一次呢...”

趙蝶兒美目望向城墻上無數蠻像,幽幽一嘆。

那些蠻像或多或少都已碎裂,遲早有一日,會被攻城蠻獸徹底破壞。

那時候,便是天蠻城的滅城之日...

那急報。很快傳遍了整個天蠻城,天蠻城內二百蠻僧,全部被集結而來。聚集在城墻之上。

與趙蝶兒并列而立的,是另兩名強大蠻僧,面色皆是沉重。

半個時辰后,極遠處的雪原之上,已隱隱可見三百騎黑騎踏雪而來,皆是黑蠻。

在那些黑蠻僧之后,則跟了近百頭巨大蠻獸,不顧一切地沖向天蠻城。

“嘶!這一次的黑蠻,竟引來了百頭蠻獸攻城!以天蠻城余下的殘破蠻像。怎能抵擋百頭蠻獸的沖擊!”

一個個天蠻蠻僧紛紛露出絕望之色,不少蠻僧開始閉目誦經。誦的是超度經,顯然是做好了舉城戰死的準備。

趙蝶兒的神情。倒是十分平靜,面對可能到來的死亡,并無太多畏懼。

死,不可怕,對她而言,可怕的是孤獨而漫長地活著,卻等不來想要等的人...

她的美目,望向城墻下的幾株梅樹,望著那熟悉而陌生的紅梅,苦澀一笑。

梅花又開了,但叔叔,還是沒來...

叔叔不會來,他再也不會來了...

叔叔不是蠻人,蠻荒并非他的家,他可能早就離去...

“全城死戰!”趙蝶兒漸漸收了悲色,美目露出一絲堅毅,嬌斥一聲,下達命令。

無論是蠻僧還是守城兵卒,此刻全部露出肅穆神情,準備迎接接下來的一場死戰。

但便在此時,城外的官道上,徐徐走來三道人影。

城門緊閉,那三人似乎無法進城,也并不打算進城。

其中一大一小兩名女子留在城門外,而那名白衣男子,則朝著城墻之上一笑,似說了些什么,卻無人能夠聽清,旋即,白衣男子朝著蠻獸大軍步步走去,云淡風輕。

漫天黑雪之中,他一襲白衣,顯得如此刺眼。

蠻獸大軍面前,他獨自一人,顯得如此不值一提。

“那人瘋了么!他竟沖著蠻獸大軍走過去了!他不要命了!”不少守城兵卒開始驚呼。

唯有趙蝶兒,呆呆愣在那里,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她思念已久的叔叔,竟在此刻趕來了!

她并不知,自己脖頸處的骨佩,正散發著微微亮光。唯有在她遇到必死危機之時,骨佩才會發光。

寧凡正是察覺到那亮光,才會來到天蠻城。

“不要怕...”

寧凡的傳音,猶在趙蝶兒耳邊回蕩,讓她安心之余,更讓她感到有些委屈,淚水控制不住就流了出來。

她等了五十年,終于等來了寧凡...

“嗯?竟有一個瘋子,想獨自阻擋蠻獸大軍?哈哈,殺了他!”

三百黑蠻僧中,立刻有不少人發出嗜血的冷笑,更有一些人直接抽出腰刀,縱馬朝寧凡沖來。

寧凡看也不看橫沖而來的黑蠻僧,五指纏繞蠻閃極光,抬手一抓,好似將整個天空擎在手中,狠狠一撕!

身前覆滿黑雪的大地,立刻好似被人為撕裂一般,從中裂開。

黑雪密布的雪空,則直接被寧凡一撕為而,露出其后幽暗的虛空!

黑紅色的蠻閃在天空撕裂處亂泄,朝黑蠻僧、蠻獸大軍劈落。

三百蠻僧還未反應過來,便連人帶馬全被蠻閃之力絞殺,碎成滿地殘尸爛肉,區區凡人,如何能抗衡蠻閃之威!

近百頭蠻獸全部露出恐懼之色,想要遁逃,卻根本來不及遁逃,直接被蠻閃一一擊殺。

縱然是堪比命仙的蠻獸,也根本不是寧凡一合之敵!

縱然是幾頭渡真初期的蠻獸,也無力抗衡蠻閃,被寧凡一擊必殺!

天蠻城頭,所有蠻僧、兵卒全部露出駭然之色,地裂天崩中,寧凡一襲白衣、滅盡蠻獸的形象,讓他們感到心悸!

“異族!此人必是異族修士!且縱然在異族中,也絕對是極為強大的存在!”一些有些閱歷的蠻僧,頓時失聲道。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P9722

LV:6 爵士

追蹤
  • 14

    主題

  • 1096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