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開艘航母去抗日 作者:且聽滄海(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1-2 16:07: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70 96335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4
419 平凡的禮物

    馬志梁說道:「有什麼不行的,反正他們也守不住炮台,還不如把好地方讓出來呢。」

    林遠說道:「羅榮光對自己的部下信心十足,他們的部隊又士氣高昂,他們怎麼可能把炮位給讓出來呢?」

    馬志梁不屑地一笑,說道:「信心再足,士氣再高有什麼用,他們不是打不贏嗎!」

    林遠笑道:「馬老,我也不能不顧及他們的感受啊,我要是過去和他們說,你們把位置讓給我們吧,你們根本不堪一擊,他們會怎麼想?他們也付出了巨大的心血訓練!再說,炮台的防禦也需要他們出一份力啊。」

    馬志梁「嘿嘿」一笑,說道:「那你就另找地方吧,反正根據高度計算直視距離的公式你也知道,該找什麼樣的山峰你也清楚,我就不管這件事情了。」

    林遠說道:「您就放心吧。」於是從屋裡出來,來到炮台。羅榮光正在組織兵卒們大比武呢,現在比的項目是裝炮彈的速度,冠軍賞肥雞一隻,美酒一瓶,羅榮光站在邊上親自充當裁判,林遠過來說道:「我想要找一座山峰,再修一座炮台,試驗天津機器局最新研製的岸防炮。」

    羅榮光聽了之後哈哈大學,說道:「機器局那群人現在還會自己造岸防炮了?真是新鮮!」說完,就叫過來一個名叫周奎的武官,陪同林遠去找山峰。

    林遠在周奎的陪同下,手中拿著地圖,在炮台所在的群山中找尋著,連著相中了幾座高山,都被周奎告知上面已經有炮位了,林遠無奈之際,一眼看見幾座山峰之中,一座山峰宛如鶴立雞群一般。

    林遠指著那座山峰問道:「那座山叫什麼名字?」

    周奎只掃了一眼便說道:「那座山叫神仙山。」

    林遠心想:「這座山峰地勢險要,上面一定已經有炮位了!」不過他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道:「上面有炮位嗎?」

    周奎說道:「那上面還沒有炮位?」

    林遠聽見這話心中一驚,問道:「什麼?那麼好的位置竟然沒有炮位?」

    周奎連忙說道:「那上面有神仙,這才不敢在那裡修建炮位!」林遠笑道:「有什麼神仙?走,我們上去瞧瞧!」

    周奎連忙阻攔,說道:「我們還是不要上去了吧,上面有一座火神廟,裡面住著一個老道,就是他說這裡有火神,萬一我們在上面裝上大炮,驚擾了火神,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我們的大炮就是火器,能打中敵人全靠火神保佑呢!」

    林遠聽見這話,「嘿嘿」一樂,也不多說什麼,抬起腳就往山上走,周奎只得跟著。

    這山路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修的了,鋪路的青石板破的破,碎的碎,沒有一塊完整,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兩人才走上山頂。林遠看見前面是一處平地,可以架設火炮,可是那裡卻立著一間小小的道觀,他擦了擦額上的汗,就要進去,周奎連忙在後面說道:「林帥,您可不能進去!」

    林遠問道:「為什麼不能進去?」

    周奎氣喘吁吁地說道:「這裡面的老道可倔了,而且還是個驢脾氣,動不動就翻臉,只要見到當兵的就沒有好臉色,我們看在火神的面子上,也不敢把他怎麼樣,我勸您還是別上去碰這個釘子。」

    林遠沒有理會他,而是徑直走到道觀門前,輕輕叩打門環,問道:「有人嗎?」讓林遠沒有想到的是:裡面竟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林遠回頭看看周奎,意思是:這個老頭就是你說的那個驢脾氣老道?周奎點點頭,林遠答道:「我們是來拜山的。」

    裡面腳步聲響,門一開,一張蒼老的面孔出現在門口,見到林遠和周奎的軍裝,一扭頭就要關門。

    林遠連忙用手支住半開的門,賠笑道:「我們真的是來拜山的,求您讓我們進去。」

    論力氣老道哪裡是林遠的對手,老道只好鬆開了手,林遠順勢走進院中,老道冷冷地哼了一聲,扭頭走了,周奎卻站在門外不敢進來,沖林遠一個勁兒地使眼色。

    林遠看了一陣子,衝著屋裡喊道:「道長,在下今日來得倉促,等我回去準備些禮物,明日再來。」

    林遠於是走出院子,合上了門,周奎連忙說道:「林帥,您是不是要給這個老道送禮物啊?我告訴您,沒用的,這一招我們早試過了,他把我們送的金銀順著院牆就給扔了出來。」

    林遠「嘿嘿」一笑,說道:「你信不信,我去準備些禮物,保證讓這個老道歡迎我。」

    周奎將信將疑地看著林遠,問道:「不知林帥要準備什麼禮物?」

    林遠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你的體力怎麼樣?」

    周奎一愣,答道:「我的體力沒得說,在羅總兵手下都是數一數二的!」

    林遠笑道:「很好,那我們下山去準備禮物,準備完了再來。」

    周奎說道:「那好,您去準備禮物,等明天來的時候您再找我。」

    林遠哈哈大笑,說道:「準備這些禮物還用等到明天嗎?我下山之後,不用半個時辰就能準備好了。」

    周奎聽得瞠目結舌,等林遠把準備好的禮物交給周奎拿著的時候,周奎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

    兩個人又回到道觀,林遠叩打門環,老道聽出林遠的聲音,索性不再開門了,林遠從周奎那裡借過佩刀,伸進門縫裡一劃,門栓便開了,

    老道在裡面聽見林遠竟然破門而入,怒氣衝衝地拄著拐棍從屋子裡出來,剛要發怒,林遠便笑道:「道長,您先別急著發怒,我們給您送禮物來了!」

    老道怒道:「你們就是給我送金山銀山來我也不稀罕!」

    林遠微笑著把禮物送了上去,老道一看禮物,怒氣一下子就消了,他放緩了語氣,說道:「兩位,請屋子裡面請吧。」林遠和周奎樂呵呵地往屋子裡面走,周奎說道:「林帥,您可真是神了!您怎麼就知道要給這老道送水啊?」

    原來林遠給老道準備的禮物竟然是四大罐清水,林遠笑道:「你沒看見院子裡有一個水盆嗎,水盆裡盛滿了水,上面的水還是挺清的,可是盆底卻滿是污泥,我當時就想,他弄這麼一盆水在這裡是做什麼呢?」

    「後來我想明白了,這山上沒有泉水,喝水只能靠著人往上挑,你看那個老道都一把年紀了,要是離了拐棍走路都困難,這山路走起來又不容易,你看,我們走上來都是一身汗,那個老道走上來就更難了,所以這山上最缺的就是水,於是我把水給他送上來,他肯定感激我們。」

    周奎問道:「您快說說那個水盆是做什麼的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4
420 得來全不費功夫

    林遠笑道:「那個水盆的用處說來也簡單,那裡面的水是他用來洗手洗臉的,用過的水捨不得扔掉,就放在水盆裡,等時間一長,水裡的污泥就沉到盆底了,他再把上面的水盛上來,就能接著再用了。」

    周奎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個時候,那個老道才拄著枴杖走進屋來,施了一禮,說道:「兩位軍爺,貧道有禮了。」

    林遠和周奎連忙站起來還禮,老道又說道:「兩位軍爺也看到了,貧道這裡什麼都沒有,就不請兩位軍爺喝茶了。」

    林遠連忙說道:「道長您客氣了,我已經和他們說過了,以後定期派人給您送水,再給您送些米面,您年事已高,就不要山上山下地奔波了。」

    老道感激得連連稱謝,林遠笑道:「您也不必謝我們,這道觀之中如此不便,道長您怎麼不到山下去。」老道無奈地說道:「貧道今年都快七十了,這腿腳也不靈便,下了山能去哪裡啊。」

    林遠問道:「山下沒有別的道觀嗎。」

    老道長嘆一聲,黯然說道:「有是有,可是離著這裡好遠,您看我這一把年紀,沒等走到別的道觀就嚥了氣了,前幾年軍爺讓我下山,可是我能去哪呀,就想在這道觀裡老死算了,於是我說什麼都不搬,還假借火神的名義。」

    林遠笑道:「要不這樣,我派人送您去別的道觀,您看怎麼樣。」

    那個老道渾濁的眼睛中閃出一絲光亮,顫抖著聲音問道:「您說的,可是真的。」

    周奎在一旁笑道:「道長,您可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名滿天下林遠,他怎麼會騙你。」

    老道一聽,想了想,問道:「林遠是誰。」

    林遠心想:「這個老道久居山頂,看來下山的時候也少,更少與人交流,他不知道我是誰也不奇怪。」林遠也不和他多解釋,笑道:「道長,您就相信我吧,您看您身無分文,我騙您能得到什麼啊。」

    老道被林遠的話給逗樂了,笑道:「也對,我的確是沒什麼好騙的,要是您真能送我到別的道觀,那貧道就萬分感謝了,只是不知你們為何要讓我搬出去。」

    林遠說道:「我們要在這裡修一座炮台,山上平坦的地方本來就不多,所以想要佔用您的道觀。」

    老道說道:「佔就佔吧,這個破道觀已經有不少年頭了,再下一場大雪怕是就倒了,我收拾東西,這就和你們下山。」林遠點頭答應,老道進屋去收拾,他也沒有什麼東西,沒用上十分鐘就出來了,等他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樣東西,林遠看見這樣東西,不由得大吃一驚。

    那竟然是一串十八子星月菩提佛珠。

    林遠心想:「他一個老道,怎麼會有佛珠。」正在林遠疑惑之時,老道把那串佛珠遞到林遠面前,笑道:「這是香山寺清虛大師的東西,貧道年輕之時與清虛大師交厚,故此他以這串佛珠相贈,貧道怕是沒幾日活頭了,請林帥將這佛珠贈還清虛長老,告訴他故人已逝,不必掛懷了。」老道說完,不覺掉下淚來,林遠安慰他幾句,便帶著他走下山來,路上,林遠和周奎幾次要背他,他都執意不肯。

    等下了山來,林遠安排人去送老道,又讓人把消息送到機器局,讓他們設計把自動炮系統運上山的方案,等把一切安排妥當,他這才回到běi 精。

    林遠帶著那串佛珠去找沈晚晴,來到報社,卻被告知她已經出去一天了,到現在還沒回來,直到天黑,沈晚晴才回來,一進屋就抓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幾口水,然後說道:「那串佛珠可真難找,我今天跑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到。」

    林遠微微一笑,把手一抬,舉起那串佛珠,笑道:「你看,這是什麼。」

    沈晚晴瞪大了眼睛,她看著那串佛珠,驚訝地問道:「你在哪裡弄來的。」

    林遠於是把如何尋找炮位,如何討好老道,老道又是如何贈送佛珠的事情一說,沈晚晴驚呼道:「天啊,還有這麼巧的事情。」

    林遠說道:「現在我們就來商量商量,怎麼能用這串佛珠把胡亮手腕上的那串給換下來。」

    沈晚晴想了想,說道:「要想換的話,就要讓他把手上的佛珠摘下來,有什麼辦法呢。」

    林遠說道:「要是光摘佛珠的話,的確有些困難,要是讓他脫光衣服的話,就簡單多了。」

    沈晚晴問道:「什麼,讓他脫光衣服,你是說,我們把他弄到jì院去。」

    林遠輕輕地搖搖頭,說道:「jì院不行,那個地方他就算是脫下了衣服也會放在身邊,我們也沒有辦法派人進去換;萬一那個時候他不摘珠子,我們不就白忙活了嗎,而且他要真是信佛的話,是不會進jì院的。」

    林遠閉上眼睛,自言自語地說道:「要讓他把衣服脫在一個他看不見的地方,有沒有這樣的地方呢。」

    林遠突然睜開眼睛,說道:「有了,澡堂子,他要是泡澡的話,總不能穿著衣服吧。」

    沈晚晴點頭說道:「這個主意好,我們就讓他去澡堂子,然後在澡堂子裡下手,可是怎麼讓他去呢,你和他一起去肯定不適合,那個王玉鼎嘛,我看他謹小慎微的,讓他去準會出差錯。」

    林遠沉思片刻,說道:「我們怎麼把老張給忘記了,老張的年紀和那個胡亮差不多,老張如今又是商界有名的人物,有他出馬,事情不就好辦多了。」

    沈晚晴說道:「那好,我去往珠子裡面放竊聽器,你去找張華,至於行動的細節嘛,澡堂子我肯定進不去,你就和張華商量吧。」

    林遠於是出來去找張華,張華按照林遠的要求成立了張氏實業公司,張華利用自己的手腕和běi 精艦的技術實力,把幾十家輕工產業的小作坊都聯合了起來,經營範圍涵蓋了印刷,造紙,製革等等方方面面。

    林遠見到張華,首先問道:「胡亮你認識嗎。」

    張華想了想,說道:「認識,我們原來見過,你怎麼想起來問他。」

    林遠小聲地說道:「他很有可能是日本間諜。」

    林遠看見張華一愣,接著說道:「我們現在還在懷疑,具體是不是,我和晚晴想出來一個辦法……」

    兩人商量了半夜,終於敲定了計策,第二天一早,林遠就讓王玉鼎引薦張華給胡亮認識,胡亮是老江湖了,對於奉承經營的一套自然不陌生,於是把張華引為知己,相見恨晚,寒暄客套了一陣子,張華就說道:「如今正是隆冬時節,正好吃羊肉進補,吃之前,我們先去雲山仙館,好好洗個澡。」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4
421 身份成謎

    在北京的商界打混,有誰沒聽說過張華的名號,胡亮也是如此,他見到張華親自相邀,受寵若驚,對於張華提出要去沐浴的事情欣然贊成。

    中國古代的公共浴室自從唐代就有了,到了明清時代發展得更為迅速,再加上鼠疫襲擊事件,公共浴室行業就更加興盛了。

    這家雲山仙館可以說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公共浴室,來的都是有錢人,張華和胡亮一進來,就被夥計畢恭畢敬地領到了單間。

    在更衣室門口的時候,張華衝著裡面一指,笑道:「胡賢弟先請!」胡亮拱手笑道:「那小弟就敬謝不敏了。」於是一挑門簾走了進去,張華在門口對夥計一點頭,輕聲說道:「就是他。」

    這個夥計是張華訓練出來的特工,被張華安排在這裡擔任換佛珠的任務。張華跟著胡亮進去之後,夥計捧著托盤進來,彎著腰身,謙卑地說道:「煩請二位爺把脫下來的衣裳放到托盤裡,一會兒小的進來把二位爺的衣裳請出去。」

    張華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這沒你的事情了!」

    等夥計一出去,兩個人就開始脫衣服,可是張華卻發現,這個胡亮竟然沒有把佛珠摘下來。張華心想:「你不把佛珠摘下來我們怎麼換啊!得想個法子讓你把佛珠拿下來!」

    於是張華不經意地說道:「胡賢弟,你的佛珠不錯啊。」

    胡亮笑道:「哪裡哪裡,張老哥說笑了。」

    張華說道:「你不把佛珠摘下來嗎?」胡亮笑道:「不礙事,我的佛珠不怕水。」

    張華哈哈大笑,沖外面喊了一聲:「夥計進來。」

    夥計慌忙進來,張華怒道:「糊塗東西,空手進來做什麼?還不去拿一隻錦盒,把我兄弟的佛珠請出去。」

    夥計連忙出去拿錦盒,張華笑道:「胡賢弟,這佛珠乃是聖物,不可被俗世之水沾染,不如放到錦盒之中,放到佛龕上供著,這家店信譽甚好,一定會照管好你的佛珠。」

    夥計聞聽此言,雙手把錦盒捧過頭頂,說道:「這位爺,小的請您的佛珠。」胡亮哪裡能想到這是換佛珠的計謀,也不多想,從手上摘下佛珠,放進了錦盒之中,張華又說了幾句玩笑話,兩人這才進到浴室之中,他們剛進浴室,夥計就用沈晚晴精心準備的佛珠調換了胡亮的佛珠。

    兩人又是泡澡,又是請老師傅拔火罐,推拿按摩,過了幾個時辰才從裡面出來,夥計又來給送衣服,張華雖然面上帶笑,可此時的他心中卻緊張萬分。

    張華擔心的是:就算林遠的手感再靈敏,沈晚晴的偽造技術再高明,也不可能讓一顆裝進了竊聽器的佛珠和原來的完全一樣,一但胡亮起了疑心,整個計畫就全完了。

    張華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盯著胡亮的動作,見到胡亮伸手打開錦盒,張華心想:「最關鍵的時候來了!」

    只見胡亮從錦盒之中拿起佛珠,口中說了聲佛號,然後把佛珠戴在手上,然後伸手去梳理頭髮,張華懸著的心這才放下,看來胡亮沒有覺察佛珠的變化。

    正在這時,只見胡亮眉頭一皺,把手腕抬在眼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張華心中一動,心想:「難道他看出破綻來了?」

    胡亮一顆佛珠一顆佛珠地看著,張華心想:「我得想法子轉移他的心思。」

    張華嘿嘿一笑,問道:「胡老弟,你看什麼呢?這麼仔細。」

    胡亮說道:「這串佛珠好像和以前的不太一樣。」

    張華笑道:「哪裡不一樣,我看都一樣。」

    胡亮說道:「我看這幾顆珠子的花紋好像有變化。」張華連忙說道:「胡老弟,你可真是個細心的人,這珠子上的花紋密密麻麻的,哪有規矩可言,你還能看出變化,一定是你眼花了,再不就是你記錯了。」

    胡亮猶豫著點點頭,張華又說道:「你可別多想了,這家店的老闆生意做得比你我都大,他要你一串佛珠做什麼,好了好了,穿好了衣服我們還要去吃飯呢,吃了飯還要聽戲,今天的可都是好角啊!」

    胡亮這才不再懷疑,把衣服穿好,張華為了讓胡亮沒有空閒琢磨珠子的事情,又是看戲又是閒逛,直到天色已晚才分開,張華又執意把胡亮送回家中。

    張華看著胡亮走進家門,就來到胡亮家旁邊的一間屋子裡,裡面正是沈晚晴,原來竊聽器的體積很小,所以發射信號的功率不能太大,所以在較遠的地方接收到的信號就無法聽清楚了,監聽人員只能待在比較近的位置。張華一進門,看見沈晚晴已經戴上了耳機,知道她已經把竊聽器啟動了,連忙問道:「能正常工作嗎?」

    看見沈晚晴點了點頭,張華說道:「你慢慢聽,我先回去了,今天跑了一天,累死我了!」

    張華說完話就走了出去,耳機裡胡亮回到家中,和妻子說了幾句話就睡下了。

    三天之後,林遠來找沈晚晴,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沈晚晴無奈地搖頭,說道:「什麼都沒有,這個胡亮還真的是個虔誠的信徒,每天都會誦讀佛經,不僅如此,這個胡亮還是一個顧家的男人,他妻子的腿好像有毛病,他每天都會給她按摩。」

    林遠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再堅持一天,如果再沒有什麼發現,我們就放棄監聽。」

    正在這時,耳機裡傳來了胡亮的聲音:「我們明天去城外靜心庵吧?」

    女人說道:「幾天前不是剛去過嗎?怎麼又要去?」

    胡亮說道:「我不琢磨著你身體不好嗎,我就想著再去捐些香火錢,好讓神佛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女人說道:「你就代我去吧,這兩天一直陰天,我這腿疼得更厲害了。」

    胡亮說道:「那我今天多給你揉一會兒……」

    聽到這些,林遠和沈晚晴不約而同地放下耳機,林遠看看沈晚晴,說道:「你說這個胡亮真的是日本間諜嗎?我怎麼感覺他不像呢。」

    沈晚晴也猶豫了,說道:「難道我們真的弄錯了?」

    林遠想了想,說道:「就看他明天的表現了,靜心庵裡說不定就有人和他接頭,我們到那裡去監聽他,不過……」

    看見林遠面有難色,沈晚晴問道:「怎麼了?」

    林遠說道:「我們的竊聽器作用距離有限,他要是一走,我們就得派人去跟蹤他了,萬一被他察覺了怎麼辦?」

    沈晚晴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問題,原來是這個!明天我親自跟蹤他,我的技術你還不放心嗎?」

    林遠說道:「你的技術我自然是放心,不過,你的技術再好,怕是也會被他發覺!」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4
421 雲小姐

    沈晚晴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為什麼我的技術好還會被他發覺?」

    林遠說道:「那座靜心庵在城北五公里左右的靜雲山上,出了城有一條小路通到山裡,那條小路上寂靜無人,你要是跟蹤,不就被他發現了?」

    沈晚晴笑道:「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我告訴你,不用擔心了,我明天帶著中繼通訊器去跟蹤他,你只管留在家裡聽著就行了。」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林遠就聽見耳機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原來是女人囑咐胡亮路上小心,早點回家,然後又是一些家常的話,胡亮才走出家門。

    沈晚晴早就準備好了,她扮成一個農婦,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籃子上面裝著針頭線腦之類的雜物,下面蓋著的就是中繼通訊器。

    胡亮走上街頭,耳機裡的聲音嘈雜了起來,聽著街上人來人往的聲音,林遠在心中不停地琢磨:「這個胡亮到底是不是日本間諜呢?聽他在家裡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

    過了半個多小時,沈晚晴突然發來消息,說道:「你放心吧,我看這個胡亮有八成可能是日本間諜。」

    林遠聽完,心裡一陣激動,心想:「看來前面的努力沒有白費。」他連忙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晚晴說道:「我今天在他身後跟蹤時發現,他走在路上的時候,不時地回頭看,一個正常走路的普通人,誰會時不時回頭去看?」

    林遠說道:「他不是要去捐香火錢嗎,他帶著銀子,害怕別人搶劫,回頭看看不是很正常嗎?」

    沈晚晴說道:「不正常的事情還在後面呢,這個胡亮在一次回頭的時候看到了我,你猜怎麼了?」

    林遠說道:「晚晴,這個時候就別賣關子了,你快說吧。」

    沈晚晴笑道:「他看見我之後,居然回過頭來向我走了過來,這正是特工常用的反跟蹤方法,當你覺得有人跟著你的時候,就回過頭去,迎著那個人走,如果那個人此時停下腳步不走了,就說明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在跟蹤你,所以我斷定,他一定是受過特工訓練的人,清廷沒有這樣的人,那他一定是日本間諜了。」

    林遠沒有高興得太久,一個念頭鑽進他的腦海:「晚晴被發現了,跟蹤不就失敗了嗎?」林遠連忙問道:「他向你走過來,你是怎麼做的?你不會被他發現嗎?」

    沈晚晴「嘿嘿」笑道:「我怎麼可能被他發現,我知道他的招數,於是我沒有停下來,而是迎著他走了過去,他於是就不懷疑我了。」

    林遠又問道:「那他怎麼辦?我們不跟蹤了嗎?」

    沈晚晴笑道:「我們安排了接替式跟蹤,我走過去了,還有別的人跟著他呢,出了城也是一樣,一個人跟蹤一小段,保證他發現不了問題。」

    林遠這才放下心來,很快耳機裡沒有了嘈雜的聲音,林遠知道他已經出了城,耳機中只剩下「沙沙」的噪音聲,過了兩個小時,才聽見胡亮和尼姑庵的看門人交談的聲音,林遠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他在這裡會說什麼呢?胡亮進去之後,便是拜佛,又和幾個老尼交談了幾句,沒有半點有價值的東西,就在林遠失望的時候,胡亮突然說道:「帶髮修行的雲小姐在嗎?我還想和她談談禪理。」

    林遠頓時又提起了興趣,他心想:「這個雲小姐,莫非就是他的接頭人嗎?」

    林遠豎起耳朵聽著,就聽見胡亮的腳步聲響,然後便是一個開門的聲音,林遠一陣激動,他進屋去了,就要見到雲小姐了!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又讓林遠心涼了,只聽胡亮連聲問候:「清遠師太您好,清玄師太您好!」一連問候了四五個人,這才傳來坐下的聲音,說道:「雲小姐,您好!」

    林遠一聽便明白了,胡亮並不是和雲小姐單獨待在屋子裡,他們的邊上,還有四五個尼姑,這個情況也不難理解,雖說尼姑庵是佛門清淨之地,可是尼姑庵中都是女子,便有無良之徒揣測出許多是非之事來,為了避免口舌,男子不能單獨和尼姑見面。

    林遠心想:「他要是不和雲小姐單獨見面,可怎麼傳遞情報啊?他們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機密的事情吧!難道這個胡亮不是間諜?可是晚晴的情報又怎麼解釋呢?」接下來兩人就緩緩地說著一些佛理禪機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歸根結底都是哲學問題,這樣的問題需要人細細思考,所以兩個人的話說得都很慢,正在林遠無奈的時候,耳機裡「沙沙」的噪音聲又大了起來,而且時斷時續,聽得林遠心煩意亂,他索性摘掉耳機,閉上眼睛凝神想著。

    正在這時,通訊器裡傳來了沈晚晴的聲音,她說道:「據我們前面跟蹤的同志反映,胡亮已經從靜心庵裡出來了,你有什麼收穫嗎?」

    林遠無奈地說道:「唉,一點收穫都沒有,看來是我想錯了。」通訊器那端的沈晚晴也是一陣沉默,看來她也灰心了,過了半晌沈晚晴才說道:「沒事,這個計畫沒有引出間諜,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林遠點點頭,可是通訊器裡沈晚晴哪能看到呢,她聽見林遠半天沒有說話,知道他很失望,於是想要說些什麼逗他開心,說道:「先不說結果如何了,我的設備怎麼樣?不錯吧!噪音聲是不是很低?」

    誰知道林遠卻突然說道:「我想到了,那些突然增大,時斷時續的『沙沙』聲根本就不是噪音,而是他在和那個雲小姐寫字!」

    沈晚晴連忙問道:「你在說什麼呢?」

    沒等沈晚晴說完,林遠就搶先說道:「你快點去靜心庵,把他和雲小姐寫字的紙拿來!」

    林遠擔心沈晚晴沒有聽明白,於是說道:「胡亮和雲小姐沒有單獨見面的機會,屋子裡還有別的尼姑,不過那裡的尼姑一定都在靜靜地誦經或是參禪,肯定沒有人看著他們,於是他們就用筆寫下要交流的情報,我聽見的『沙沙』聲,就是他的佛珠在紙面上摩擦的聲音。」

    沈晚晴這下子明白了,她說道:「好的,我這就去辦!」

    林遠又說道:「你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

    沈晚晴說道:「明白!」於是就關閉了通訊器,沈晚晴此時正和幾個接替跟蹤的人員在一起,沈晚晴說道:「我要進庵裡一趟,去找那個雲小姐,你們在這等我!」

    讓沈晚晴沒有想到的是,邊上一個手下卻攔住了她,說道:「沈教官,您別去了,您根本見不到雲小姐。」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5
423 紙灰中的秘密

    沈晚晴心中一驚連忙問道:「為什麼我見不到雲小姐」

    手下連忙說道:「您看看您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一個農婦那雲小姐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來帶髮修行的裡面的人怎麼可能讓您見到她」

    沈晚晴轉念一想他說得也對那個雲小姐肯定是個大家閨秀自己現在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農婦她們怎麼能讓自己見她可是時間不等人他們寫過字的紙一定會燒燬只要被燒燬得程度不深就能把上面的字跡還原出來如果不快點進去就什麼都拿不到了沈晚晴靈機一動說道:「我想到辦法了我一定能見到雲小姐」

    說完她也不和手下人解釋飛奔著上了山門

    沈晚晴說自己是來拜佛的門口的人也沒有阻攔沈晚晴進去才發現這個尼姑庵不小屋子足有上百間雲小姐和胡亮到底是在哪裡見面的呢

    沈晚晴見到邊上有一個年輕尼姑走過連忙拉住她問道:「請問雲小姐在哪」

    那個尼姑打量了沈晚晴一番說道:「你找雲小姐做什麼」

    沈晚晴連忙說道:「我聽說雲小姐很懂佛理所以想要見上一面」

    那個尼姑不屑地笑道:「你也懂佛理嗎還是不要去見雲小姐為好免得讓她笑話」

    沈晚晴心想:「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早就準備好了」於是沈晚晴說道:「虧你還是佛門弟子佛法說普渡眾生就算是螻蟻草木亦能參禪難道我就不能見雲小姐嗎」

    那個尼姑被沈晚晴說得一陣羞愧說道:「雲小姐只見有緣的人你這樣的外人就算你去了她也不見你」

    沈晚晴心念一轉問道:「那您告訴我她在哪間屋子我遠遠地看上她一眼也好」尼姑用手一指說道:「就在那邊的禪房」

    沈晚晴道謝幾句連忙走到那間禪房可是走到門口卻大吃一驚因為裡面竟然空無一人門還上了鎖沈晚晴心想:「裡面沒有人我可怎麼知道哪個是雲小姐的座位啊」

    原來此時禪房裡的尼姑都去聽主持講經了故此不在房中沈晚晴心想:「紙上寫了字之後就算是燒了只要燒得程度不深還是可以用技術手段識別出上面的文字可是再多等一會兒怕是紙上的字再也辨別不出來了」

    沈晚晴想到此處四下看看無人從口袋中掏出一截鐵絲撬開門鎖走進屋中屋子裡擺著五張桌子每一章桌子上都有幾本佛經還有筆墨之物沈晚晴心想:「雲小姐的桌子是哪個啊」

    沈晚晴在桌子上的書中翻找著希望能找出些蛛絲馬跡很快她在角落的桌子上的書頁上看到了一個「雲」字沈晚晴心想:「應該就是它了」

    沈晚晴看看桌上的香爐裡面只有香灰並沒有紙張燃燒之後的灰燼沈晚晴在桌子前後尋找著突然看見桌子下面放著一個小爐子上面是鎏金的蓋子雕龍畫鳳甚是精緻原來這是一個腳爐裡面放上不多的炭火把腳放在蓋子上蓋子上的溫度正好取暖沈晚晴開打腳爐只見在裡面的炭火上一層紙灰輕盈地搭著沈晚晴伸手想把紙灰拿出來可是爐中的炭火還在燒著手根本伸不進去

    沈晚晴一伸手把桌子上的研墨用的水拿了起來輕輕地倒進了腳爐裡等到水恰好沒過炭火的是時候就停了下來把水壺放回桌上

    爐中的炭火被水一浸發出「呲呲」的聲響很快炭火就涼了下來沈晚晴輕輕地拿起那層紙灰紙灰很輕薄手稍微一抖就會四分五裂沈晚晴加著萬分小心終於把紙灰拿了出來

    沈晚晴小心翼翼地把紙灰收好剛要起身出去就聽見門口腳步聲響原來是一個老尼聽見了「呲呲」的響聲覺得奇怪故此過來查看沈晚晴再往外走就會和老尼撞個對面她回頭在屋子裡一看發現根本沒有躲藏的地方

    沈晚晴急中生智也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和那個老尼走了個對臉沒等老尼說話沈晚晴搶先問道:「師太這屋子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老尼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沈晚晴說道:「我見到門是開著的於是就進來了得罪之處還望師太見諒」

    老尼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對啊我明明記得我鎖上門了難道我又記錯了」這個尼姑上了年紀腦袋又慢記性又差故此站在當地拍著腦袋苦想沈晚晴就趁老尼愣神的工夫從她身邊走過出了尼姑庵沈晚晴就給林遠發出消息說道:「我已經拿到紙灰了現在只要把上面的文字復原就行了」

    林遠說道:「那好我就在這裡等著」

    林遠並沒有等太久沈晚晴就來了她說道:「我把紙上的內容復原出來了已經寫在這張紙上了你快看看吧」說著把一張紙遞到林遠手中

    林遠好奇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沈晚晴說道:「紙上面的字是用石墨寫成的燒成灰燼之後和沒有墨的位置不一樣所以可以根據這個原理把紙上的字還原」

    林遠看著那張紙上面的字是對話的形式細心的沈晚晴還在每句話前面標註了是誰說的林遠心想:「看來自己猜得不錯這兩個人果然是用書寫來交流的」

    紙上寫著:胡亮說道:「接下來的任務是什麼」雲小姐答道:「我們的艦隊已經和俄國人聯合了準備進攻天津現在中國人在琉球弄來一套自動炮系統我們一定要弄清它的底細現在查得怎麼樣了」

    胡亮說道:「我已經找上了北京站的站長他很是貪財相信可以從他那裡獲得有關自動炮的消息」

    雲小姐寫道:「很好就從站長那裡下手」

    林遠看了又看問道:「他們在裡面待了那麼長的時間就說了這麼點話嗎」

    沈晚晴說道:「還有的字被燒燬得很嚴重我實在是無法辨認了於是就沒有寫出來」說著又拿出一張紙說道:「你看我把殘缺不全的地方也畫下來了不過都是假名的一部分也認不出是什麼內容」

    林遠把紙接過來說道:「先放在我這裡我慢慢看」

    沈晚晴看林遠把紙接過去便對他說道:「現在我們已經可以肯定這個胡亮就是日本間諜這個雲小姐的身份還不明確我們要不要把胡亮和雲小姐抓起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5
424 腹背受敵的危險

    林遠說道:「先不要這樣做明天你再去一次這回你換一身好點的衣服去了之後直接找雲小姐和她聊聊佛理什麼的你不是有櫻井若美的畫像嗎你去看過之後先確定她是不是櫻井若美」

    沈晚晴無奈地說道:「可是佛理什麼的我一竅不通啊我去了之後和她說些什麼呢」

    林遠說道:「沒事你也不用懂得太多去了之後虛心聽著就行了你也可以找上兩本哲學方面的看一看免得什麼都不懂」

    沈晚晴點點頭回去準備了林遠看著那些殘缺不全的文字心想:「這些文字裡究竟藏著了些什麼呢」

    林遠把殘缺的文字放在燈下仔細地看著像英文中的字母漢字中的筆畫一樣日文的基本元素是假名一個假名對應一個讀音幾個假名排列起來就組成了單詞單詞再組成句子日文中還有很多中國人認識的漢字所以他們在寫的時候沒有寫漢字都是寫假名

    林遠看著那些僅剩的筆畫把有這些筆畫的假名列寫出來再一個假名一個假名地嘗試看這些假名能不能組成單詞嘗試了半天卻一個都沒有拼出來林遠心想:「平假名有五十個算上濁音半濁音和拗音就更多了自己一個個試得試到什麼時候去啊」

    林遠轉念一想:「想要知道胡亮和雲小姐說了些什麼不必拘泥於這些殘缺不全的假名啊他們說的東西一定是有規律可循的比如說他們說的事情一定是和即將到來的艦隊有關」

    林遠把自己想像成俄國艦隊的指揮官心中想道:「如果我要進攻大沽口炮台我會採取什麼樣的打法呢」大沽口炮台周圍的地形在他的眼中呈現突然林遠打了一個激靈心想:「我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俄軍要進攻大沽口炮台一定會在炮台後側登陸與前面的艦隊兩面夾擊啊」

    林遠想到此處立刻來到了大沽口炮台一進兵營就找到羅榮光羅榮光見到林遠火急火燎的樣子連忙問道:「林帥您這是怎麼了」

    林遠說道:「羅總兵快點和我去主炮台一趟在那裡我和你細說」

    羅榮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與林遠一起來到了主炮台主炮檯面前就是白河口這裡是從水路進入天津的唯一通道大沽口炮台就扼守住這裡面前的河口裡大大小小的船隻來來往往甚是熱鬧

    林遠指著面前的白河口說道:「羅總兵請看我們面前的白河一直流到天津當然也流經我們的身後如果敵人從河口突破進去在我們的背後登陸兩面夾擊我們怎麼抵擋」

    羅榮光哈哈大笑說道:「原來林帥擔心的是這個您放心白河裡面地勢複雜外來的敵人又不清楚我們的駐防情況您說有哪個指揮官敢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下令登陸」

    林遠指著來來往往的船隻說道:「你看看這些船裡面有多少外國人的船他們沿著河流進來偵察一番不是很輕易的事情嗎」

    羅榮光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林遠皺起眉頭問道:「你們怎麼就讓這些船隨便進出白河口難道你們沒有設立關卡嗎」

    羅榮光連忙說道:「林帥有所不知朝廷和洋人簽訂的條約裡已經寫明了外國船隻可以自由進出白河口大清官員不得干涉」林遠點點頭說道:「還有一個更加致命的問題敵人在這條河裡行動會把我們炮台上炮位的情況都偵察到我們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

    羅榮光聽見林遠的話這才慌張起來他雖然有一腔愛國熱血可是他的見地和指揮水平畢竟和林遠差得太遠被林遠這麼一說他才明白過來羅榮光連忙問道:「那外國船隻在這裡這麼久了我們的陣地和炮位不是都被他們看見了嗎」

    林遠說道:「沒關係戰事還沒有開始我們的部隊還會調動所以他們不會趁現在偵查的從明天開始你讓你的人在山上接著修建炮位不過裡面不用裝火炮這樣就足夠迷惑敵人了哪些炮位裡面有火炮哪些沒有必須讓兵卒嚴格保密不得透露一點風聲違者立斬」

    羅榮光連連稱是這時羅榮光想到了什麼於是說道:「林帥就算是敵人把情況都偵察好了他們也不敢在我們後面登陸」

    林遠問道:「他們為什麼不敢」

    羅榮光說道:「如果敵人來犯我們就在河口布設水雷一定能把來犯敵人統統炸死」

    羅榮光看見林遠還緊鎖眉頭又解釋道:「林帥儘管放心我們大沽口炮台不光有炮營還有水雷營同樣也是精銳……」

    林遠不等羅榮光說完便說道:「你的水雷營是用什麼方式布設水雷的水雷的數量有多少布設一枚水雷的時間是多少」

    羅榮光說道:「我們的水雷營有小船十二支我們的水雷都是定深錨雷布設一枚水雷都用不上一盞茶的工夫」

    林遠說道:「既然你們的水雷是定深錨雷你對敵人的軍艦情況瞭解嗎你怎麼知道該定多深」

    羅榮光一時語塞林遠又說道:「你們佈雷的都是小船你要是等到敵人來了再佈雷敵人會讓你們順順利利地佈雷嗎他們一定會派出軍艦阻攔更大的可能是:他們在軍艦上已經佈置好了兩面夾攻的預案只要來了就直接進攻到時候你根本就沒有佈雷的時間」

    羅榮光說道:「那該怎麼辦」

    林遠說道:「提前佈雷」

    羅榮光連忙說道:「提前佈雷可不行河口還有那麼多船呢布上水雷他們就沒法走了」

    林遠說道:「那就讓他們進入港口避一避等戰事結束再出來」

    羅榮光說道:「這些船要都是我們大清的船就好辦了可是裡面還有不少洋人的船呢洋人最麻煩了萬一他們要我們賠償損失我們怎麼辦」

    林遠說道:「這個簡單你就說我們得知俄軍艦隊要來了所以需要在河口佈雷讓船隻限期入港如果不入港後果自負他們要是索要賠償你就告訴他們我們是因為俄國人才佈雷的賠償的事情找俄國人說去」

    羅榮光連連點頭林遠又說道:「白河比較淺大型艦船進不來你把水深定在五米綽綽有餘」

    林遠把事情安排完就離開軍營去到天津機器局一進機器局直接找到羅超英問道:「我們的自動炮研製得怎麼樣了」

    羅超英眉頭一皺說道:「十分不順利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5
425 自動變手動

    林遠連忙問道:「研製工作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我們的設備沒有辦法運上山去」

    羅超英首先說道:「現在還沒有運不過方案已經有了我們的火炮運上山雖然困難可並不是不可能我們可以把它拆分成幾個部件身管駐鋤制退復進機搖架等等我們去神仙山看過了那裡的山路雖然不平整可是並不算崎嶇坡度不大而且路比較寬小一點的牲畜也可以走」

    林遠點點頭又看向馬志梁馬志梁說道:「老羅的火炮能運上去我們的雷達就更能運上去了我們的雷達採用了先進的模塊化設計所有的關鍵部件天線饋線發射機接收機顯示器和電源系統都可以拆分下來單獨運輸這些部件都不是很沉重」

    林遠說道:「那我們的問題是什麼」

    羅超英說道:「問題就出在用雷達信號控制火炮轉向上老馬他們設計了控制火炮轉向的電路能夠把控制相位轉變的信號輸出到伺服電機裡而且我們也從北京艦上拿來了伺服電機可是火炮系統卻出現了問題」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考慮的是設計一個旋轉座然後把火炮架在上面然後讓伺服電機控制旋轉座的旋轉可是後來發現這種方法很難調節火炮的俯仰角於是我們就考慮設計一個機構可以直接控制高低機和方向機可是後來發現這樣也不行」

    「首先就是執行元件的穩定性太差火炮的指向無法精確穩定後來我們尋找原因才發現原來我們使用的齒輪精度不夠所以無法完成精準的轉向」

    林遠聽了問道:「那是不是我們製造出了高精度的齒輪我們就可以做到精確穩定了」

    羅超英又搖搖頭說道:「還是不行我們的傳動件強度不夠在一次火炮試驗中剛剛發射了兩炮連桿就出現了斷裂」

    馬志梁在一邊說道:「老羅啊你就直接一點和小林說吧他設想的那個自動跟蹤炮根本就造不出來」

    林遠聽見這句話連忙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馬志梁搖頭說道:「沒有了以我們現在的工業實力根本造不出來這樣的東西」

    林遠點點頭說道:「那看來我們就只有這一招了」

    眾人都看向林遠林遠說道:「既然我們造不出自動的我們就來造手動的我們充分發揮雷達的精確探測優勢等雷達探測到目標方位和距離的時候把這個距離和方位告訴給我們的炮手然後讓炮手手動調整火炮的位置你們說怎麼樣」

    羅超英和馬志梁相視一笑說道:「這也正是我們想說的解決方法」

    林遠又說道:「俄國人的軍艦採用了最新式的裝甲所以我們也得在火炮上下一些功夫羅老我們需要研製新型的炮彈」

    羅超英說道:「對付裝甲最好的彈種就是穿甲彈和破甲彈了前者依靠動能擊穿裝甲後者依靠金屬射流擊穿裝甲我們要用哪一個」馬志梁卻在一邊說道:「我們的炮彈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擊中俄國人水線之下的裝甲要是擊中了艦身無論是穿甲彈還是破甲彈恐怕都難以擊沉俄軍的軍艦」

    林遠說道:「沒錯所以我們換一個彈種我們來給他們設計一些雲爆彈雲爆彈原本在航空炸彈裡面比較常見不過我們用在炮彈上也沒有什麼問題雲爆彈裡面裝有大量燃料炮彈在軍艦附近爆炸的時候裡面的燃料就會形成燃料雲籠罩在軍艦周圍」

    「然後燃料就點火爆炸一瞬間形成的高溫足以把軍艦中的人燒死了就算是燒不死人燃燒也能消耗掉大量的氧氣能讓裡面的人窒息而死軍艦裡面的人都死光了軍艦沉不沉沒又有什麼關係呢」

    羅超英說道:「我們現在也有汽油了燃料充足製造這樣的武器不成問題」

    林遠說道:「那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一會兒我把姚峰調過來讓他來親自操縱火炮」

    商議完畢林遠就返回北京瀋晚晴此時已經從靜心庵回來了林遠連忙問道:「怎麼樣見到那個雲小姐了嗎她是不是就是櫻井若美」

    沒想到沈晚晴一臉鬱悶地說道:「唉別提了我根本就沒有見到那個雲小姐那個老主持根本不讓我見」

    林遠問道:「她為什麼不讓你見她」

    沈晚晴說道:「她非要說什麼雲小姐只見有緣的人想要見她的人需要先回答她幾個問題然後老主持就問了我幾個問題我一個都答不出來所以就見不到雲小姐了我想著像上次那樣偷偷摸摸地溜到禪房去看她誰知道到了之後才發現雲小姐沒在禪房」

    林遠問道:「那你沒有找一找她的住處」

    沈晚晴說道:「我當然找了可是裡面都是人我不敢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找我就問了幾個尼姑竟然沒有人告訴我我沒有辦法於是就回來了」

    林遠說道:「那個老主持問了你什麼問題你和我說說我回去準備準備下次我們一起去如果我答對了她的問題說不定我們就能見到雲小姐」沈晚晴臉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說實話她的那些問題我不光不會答而且還沒聽懂」

    林遠呵呵一笑沈晚晴又說道:「你去了的話云小姐也不可能見你她要真的是影女一定知道你的身份和長相你說她怎麼能夠見你」

    林遠想了想說道:「也對不過我們想些辦法讓雲小姐自己送上門來」

    沈晚晴剛要細問正在這時林遠接到了陶錚的消息:俄軍艦隊已經到達了朝鮮港口仁川日本艦隊也出動了軍艦雙方已經編成一處了

    林遠說道:「好的繼續監視」

    關閉了通訊器沈晚晴就問道:「日本和俄國的艦隊就要來了我們的自動炮研製得怎麼樣了」

    林遠說道:「我今天剛從機器局回來自動炮已經變成手動炮了」於是就把改進方案和沈晚晴說了一遍沈晚晴聽了吃驚地問道:「我們的火炮居然還沒有運到山上去從仁川到天津最多只需要兩天的路程啊」

    林遠笑道:「俄軍軍艦現在只是剛剛進入仁川港他們肯定要先停留一段時間看看航行期間國際上發生的事情還要藉著這個機會掌握和天津防務有關的情報還要補充燃煤我覺得至少會停留十天以上」

    沈晚晴點點頭說道:「那看來我們還有不少時間」

    林遠若有所思地說道:「讓雲小姐送上門來的機會就要來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5
426 雙面妖魔

    沈晚晴卻說道:「戰爭爆發之前是間諜最忙碌的時候,胡亮一定會想盡辦法刺探情報的,雲小姐肯定也會顯身,為了不讓他們刺探到太多情報,我們還是盡快把他們抓起來吧。」

    林遠說道:「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在我們的時代,甲午戰爭中有很多中國人出賣情報給日本人,這些人裡有不少還是高級官員,這次戰爭也是一樣,我們先不要動胡亮和雲小姐,藉著他們的手,把這些漢奸統統抓起來!」

    林遠說完,起身往門口走,對沈晚晴說道:「走,我們去胡亮的酒樓邊上盯著,他們一定要有所行動了。」

    為了監聽胡亮的一舉一動,沈晚晴派人在酒樓附近租下了一間屋子,裡面裝著監聽設備,林遠和沈晚晴走進門來,林遠一邊接過耳機戴上,一邊問道:「這幾天有什麼收穫嗎?」

    負責監聽的同志說道:「什麼都沒有,這個胡亮除了日常工作和生意往來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沈晚晴也接過耳機戴上,問道:「現在胡亮在做什麼呢?」

    那個同志答道:「他現在正在屋子裡一個人待著,具體在做什麼聽不出來。」

    正在這時,耳機裡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然後一個夥計進來說道:「掌櫃的……」然後就傳來了細弱蚊蠅的聲音,林遠看了一眼沈晚晴,沈晚晴也輕輕地搖頭,林遠知道夥計在小聲地和胡亮說話,可是聲音太小,根本聽不清楚。

    過了半晌,只聽見耳機裡胡亮一聲驚呼:「他怎麼來了?」林遠和沈晚晴都打起了精神,心想:「大魚就要來了!」

    緊接著便是腳步聲響,原來是胡亮走到了別的屋子,開門聲和關門聲結束之後,胡亮的聲音響起:「您怎麼來了?」他說的是日語。

    只聽見對面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我怎麼不能來,你把事情辦成這個樣子,我再不來,上面真的要生氣了,你知道我在上面為你說了多少好話嗎?」

    胡亮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驚恐,他說道:「關於自動炮的事情,我一直在盡全力去辦,可是最近幾天那個王玉鼎根本不見我,我也沒有辦法。」

    女聲又說道:「那我不管,總之,我們的艦隊已經在仁川港蓄勢待發,你要麼盡快弄清自動炮的底細,要麼切腹向天皇陛下謝罪,兩個選一個,你自己決定吧。」

    胡亮聲音都發抖了,他說道:「是是是,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女聲又說道:「為了能讓我們的部隊順利登陸,你再把登陸需要的資料安排好,兩天之後我來取。」

    胡亮說道:「寬限幾天可以嗎?」

    女聲怒道:「真是廢物,那好,給你寬限到五天!」

    胡亮連連稱謝,很快開門聲響起,女人顯然已經出去了,沈晚晴摘下耳機,「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向門口衝去,林遠知道她一定是想出去截住那個女人。

    林遠連忙在後面叫道:「晚晴,不用去了,我知道她是誰了。」

    沈晚晴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知道她是誰?」林遠把耳機摘了下來,說道:「她就是那個我們一直在找的『影女』,櫻井若美!」

    沈晚晴驚訝地看著林遠,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就是櫻井若美?」

    林遠說道:「你還記得陳飛為了救高玉而被抓住的事情吧,那次櫻井若美在審問陳飛的時候,不小心弄開了通訊器,我在一邊聽著,記下了櫻井若美的聲音!」

    沈晚晴搖頭說道:「不對啊,胡亮第一次和櫻井若美見面的時候,她也說話了,那次你怎麼沒有聽出來?」

    林遠說道:「那次她的身份是尼姑,所以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和之前的聲音很不一樣。」

    沈晚晴聽見這話,坐回椅子上,說道:「櫻井若美要胡亮蒐集情報,看來我們能把他們的間諜網和清廷內部的漢奸都抓出來了。」

    林遠點點頭,說道:「這的確是一個好機會,我們一定要把握住。」正在這時,耳機又傳來了胡亮的腳步聲,屋外監視的同志說道:「胡亮出門了。」

    林遠和沈晚晴相視一笑,他們都明白,這個胡亮就要去找他的同夥了,十幾分鐘的腳步聲響過後,只聽見前面傳來了一陣陣嬌俏嫵媚的女聲:「大爺,進來玩啊……」林遠心中詫異:「這個胡亮怎麼到妓院來了?難道他的同夥隱藏在這裡嗎?」

    只聽見老鴇的聲音響起:「誒喲,這不是胡爺嗎?好久沒有來了!」

    胡亮冷冰冰地說道:「少廢話,這些銀子都是你的,給我找一個名字裡帶雲字的女人!」老鴇驚訝地說道:「我們只有一位小雲姑娘名字裡帶雲字,可也不用這麼多錢啊,這麼多銀子,幫我們這裡的頭牌贖身都夠了。」

    胡亮說道:「再廢話我就走了!」

    老鴇連忙說道:「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叫小雲姑娘去。」緊接著就是胡亮的腳步聲,林遠聽出他是走進了一間屋子,過了一會兒門一開,一個怯生生的女聲傳來:「大爺您好,我叫小雲,我來……」

    胡亮惡狠狠地說道:「少廢話,把衣服脫光!」

    林遠正猶豫著要不要接著聽下去,就聽見胡亮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個姓雲的賤人,你哪點比老子強,騎在老子腦袋上面不說,還跟老子吆五喝六的,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

    小雲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大爺,這個姓雲的人怎麼惹你了?」

    只聽見耳機裡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然後就聽見小雲的哭叫聲和求饒聲,胡亮怒道:「誰叫你問的?有你多嘴的份嗎!給老子趴到床上去!」

    然後就聽見床身「吱嘎吱嘎」搖晃的聲音,還有胡亮打那個小雲的「噼裡啪啦」聲,小雲淒慘的哀求聲,胡亮獰笑著說道:「雲,老子見到你的第一天就想把摁在身下了,你居然還爬到老子頭上去了,咱們走著瞧吧,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像玩這個一樣玩你!」

    林遠和沈晚晴默默地摘下耳機,沈晚晴無奈地說道:「沒想到這個胡亮是個變態,把一個妓女當成櫻井若美發洩,他又是拜佛又是給妻子揉腿,看來都是裝出來的。」

    林遠一聳肩膀,說道:「這也不奇怪,他天天演戲,心裡一定很壓抑,所以就得找機會發洩出來。」

    沈晚晴說道:「我一定要親手槍斃這個畜生。」

    林遠默默地想道:「我們該怎麼利用他對櫻井若美的仇恨呢?」

    胡亮折騰了半夜才停手,屋子裡只剩下了小雲的啜泣聲和他如雷的鼾聲,第二天一早,胡亮才起床,從妓院裡出來,林遠心想:「這回該是找出他手下的時候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5
427 致命情報

    正在這時,負責監視胡亮的同志來報告說道:「胡亮的酒樓來了幾個人,現在正在樓上說話。」

    林遠急忙拿出耳機,聽他們的談話,只聽見胡亮用日語說道:「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們就要來了,現在他們已經到了仁川,就等我們的情報了!我們知道,大沽口炮台的防禦實力不弱,所以上面制定了正面強攻加背後登陸的打法,我們的任務,就是調查清楚合適的登陸場和中國部隊的駐防情況。」

    林遠心想:「看來自己沒有猜錯,他們果然是想兩面夾擊。」

    這時胡亮又說道:「現在我來分配一下任務,我們尤其要注意的是:中國部隊很有可能在河口的位置布設水雷,最好能夠弄清楚他們布設水雷的位置,周君,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了;韓君,調查登陸場的事情就交給你做了,您在調查登陸場的時候,還要弄清楚大沽口炮台的炮位。」這時耳機裡那個韓君說道:「我最近發現中國人在炮台上新修建了不少炮位,似乎又購置了不少火炮。」

    胡亮生氣地說道:「我常常說做間諜工作不能只看表面,你們怎麼就是記不住?難道中國人修建了炮位,裡面就一定有火炮嗎?所以,韓君,你的任務更重了,你不僅要查清登陸場,還要調查清楚哪些炮位裡面有火炮,哪些沒有。」

    緊接著,就是一陣起身離開的聲音,沈晚晴不禁問道:「怎麼?這個胡亮的手下就只有這兩個人嗎?」

    林遠說道:「應該不會,還會有別人。」正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只聽見耳機裡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就是胡亮的聲音:「誒喲,這不是金大人嗎?光臨寒舍,頓覺蓬蓽生輝啊!」

    林遠心中一動,心想:「這個金大人是什麼人?」

    這時就聽見金大人冷冰冰地說道:「胡亮,這些客套話還是免了吧,這次你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胡亮說道:「金大人一副冷冰冰地面孔,我們怎好合作呢?」

    金大人冷哼了一聲,胡亮說道:「大人您還不知道吧?日本人和俄國人的艦隊如今就在仁川,只要兩天工夫,就能夠到達天津大沽口。」金大人不屑地說道:「這些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胡亮說道:「大人此言差矣,您想啊,這戰事一開,北京肯定會大把大把的往天津發電報,您作為主管電報的要員,只要您把那些電報多抄一份,往我這裡一送,您不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了嗎?」

    金大人眉頭一皺,說道:「你不是日本人吧?」

    胡亮哈哈大笑,說道:「我怎麼會是日本人呢?大人,我和您說過多少遍了,我在洋人的通訊社裡有朋友,洋人的通訊社就要這些電報之類的東西,願意出高價,您把電報給我,我把電報賣給洋人,我們雙方都有錢賺不是?」

    金大人嘿嘿壞笑,說道:「姓胡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日本人的關係,不過沒關係,我又不是紫禁皇城裡的皇帝,這天下又不是我們家的,我才不管那麼多呢,不過,我給你的電報,可不能是原來的價了。」胡亮爽快地答道:「我給您的價碼翻倍!您看怎麼樣?」

    金大人一拍桌子,說道:「好!一言為定!」

    金大人走了之後,又有幾個人來找胡亮,他們有的是朝中官員,有的是日本間諜,林遠讓人把他們的名字一一記下,心想:「以後一定要和你們好好算帳!」

    沈晚晴問道:「這些漢奸我們記下來了,那些日本間諜呢,他們已經去蒐集情報了,我們要不要抓他們?」

    林遠想了想,說道:「暫時先不要抓他們,我要利用他們一番。」

    沈晚晴好奇地問道:「你要怎麼利用他們啊?」林遠說道:「正好借助他們的手,給俄國人和日本人送一些情報,不過這些情報,可都是致命的!」

    林遠隨後就命人調查那個「周君」和「韓君」,很快調查得知,「周君」名叫「周雲」,在大沽口炮台外面開了一家飯館,「韓君」名叫「韓城」,經營著十幾艘貨船,前去調查的人還報告說道:「這兩個人手下還有十幾個人,他們經常在大沽口炮台附近活動,和炮台守軍都相熟。」

    林遠掌握了他們的情況,就起身來到大沽口炮台,林遠一見羅榮光就問道:「你們把水雷布設好了嗎?」羅榮光說道:「都布設好了。」說完就開始大吐苦水,說道:「這幾天我都要被洋人煩死了,他們說我們無故鋪設水雷,讓他們的貿易無法進行,要我們賠償損失。」

    林遠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讓他們找俄國人和日本人要錢去!」

    羅榮光無奈地說道:「他們要是能聽您的話就好了,這不,今天又有幾個傢伙要求我們公佈水雷布設的位置。」

    林遠聽見這個要求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這群洋人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要是公佈了水雷的位置,水雷還怎麼禦敵啊!這些人說不定就是被日本間諜指使的,你不用理會他們。」

    林遠又問道:「你們布設水雷的事情是由誰負責的?」

    羅榮光連忙答道:「是由水雷營營統左一鳴負責。」

    林遠說道:「去把左一鳴叫來。」

    工夫不大,左一鳴就走進指揮部,一進來就向林遠匯報布設水雷的情況:「啟稟林帥,我們水雷營共布設了定深錨雷一百顆,從河口開始,深入內河三十五里,按照您的指示,我們把深度定在了五米,這樣,稍微大一點的船都會撞到我們的水雷。」

    林遠點頭笑道:「很好,你把水雷的分佈圖拿給我瞧瞧。」

    水雷的分佈圖是炮台守軍的最高機密之一,左一鳴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羅榮光,羅榮光連忙說道:「這可是林帥,有什麼不能給他看的!還不快快拿來!」

    左一鳴連忙說道:「是,下官這就去取。」

    正在這時,窗外走過一個小腳女人,林遠看見那個女人心裡一驚,連忙問道:「怎麼營區之中還有女人?」

    羅榮光沖窗外看了一眼,說道:「林帥莫怪,那個女人是我們一個兄弟的老婆,那個兄弟在一次試炮的時候被彈片打死了,我們見她孤苦伶仃,於是哪個兄弟有衣裳破了便讓她補,也算給她貼補些家用。」

    林遠接著問道:「營區裡還有什麼人是外面來的人?」

    羅榮光想了想,說道:「林帥可把我給問著了,這些事情您得問勤務官。」

    林遠眉頭緊鎖,羅榮光連忙問道:「林帥,您問這個做什麼?」

    林遠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走,我們去水雷營。」
regn13 發表於 2018-3-26 00:06
428 坐看綁架

    羅榮光和左一鳴見到林遠看見一個小腳女人便要去水雷營,都不知道林遠要做什麼,剛進水雷營,羅榮光便不解地問道:「林帥,您這是怎麼了?怎麼看到一個女人便要我們來水雷營?」

    林遠說道:「就是這些外來人,會把我們的機密都洩露出去!」林遠看著羅榮光和左一鳴疑惑的樣子,解釋道:「你們想想啊,日本和俄國的聯合艦隊就要來了,他們肯定要多方蒐集我們的情報,你們部隊又是精兵勁旅,所以你們就是他們的重中之重,我們軍營內部是鐵板一塊,他們不好下手,於是想要蒐集情報,就只有從這些能夠進入軍營的外來人身上下手了。」

    羅榮光說道:「這不會吧,我們軍營中外來人都是一些做雜活的,而且都長期在我們這裡干,我們都已經認識了。」

    林遠無奈地說道:「羅總兵,您想想,那些所謂的『長期』的雜役,到底幹了多長時間,十年?還是一個月?我如果是間諜,對於你們這樣的部隊,在這裡冒充雜役幾年都是值得的。」

    羅榮光歉然說道:「林帥,我還真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林遠看看左右,只有羅榮光和左一鳴,於是說道:「我們正好可以利用敵人這一點,你們帶我去放水雷分佈圖的地方。」

    左一鳴在前面引路,眾人很快來到指揮部,指揮部門口站著兩個衛兵,見到林遠來了連忙敬禮,林遠走進指揮部,左一鳴拿出鑰匙,打開了一個櫃子上的鎖,從裡面取出厚厚的一沓紙,說道:「這就是水雷的分佈圖。」

    原來水雷的分佈圖是以河岸邊上的地形來做參照物的,水雷布設地點是用水雷到三個山頭之間的距離來標記的,布設地點到一座山頭有一個距離,以這個距離為半徑,以山頭為圓心畫一段圓弧,水雷的位置一定就在這段圓弧上,同理,到達另外兩座山頭也有兩個距離,這樣就能畫出兩段圓弧,這三段圓弧相交於一點,便是水雷的布設地點。

    這樣的定位方式精度雖差,可也勉強夠用,林遠拿著厚厚的位置表,交給左一鳴,說道:「看看這些表,還是不是原來的了?敵人的間諜要想得到這些表,一定會用調包的方式,因為我們布設完了水雷,是不會再去看水雷布設圖的。」

    左一鳴半信半疑地接過布設圖,一頁頁地翻看著,說道:「報告林帥,這些圖表和原來的一樣,我們的布設圖沒有人動過。」

    林遠點點頭,說道:「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去作一份假的布設圖,假圖上沒有水雷的位置,必須是實際中有水雷的位置,你明白了嗎?」

    左一鳴說道:「林帥是想用假圖騙過敵人的奸細?好!林帥的計策太妙了,我這就去辦!」左一鳴剛剛出去,林遠吩咐羅榮光:「把水雷營中的勤務官找來。」

    一個軍官很快走進指揮部,林遠問道:「你來給我說說,軍營裡都有哪些是外來的人?」

    勤務官說道:「兄弟們的軍裝並不都是自己洗,所以軍中有些女子,她們就住在附近,都和我們相熟,我們把衣服脫下來給她們送去,她們洗完再給我們送回來;還有些是做針線活的,兄弟們有誰的衣服破了就找他們縫補。」

    林遠心想:「女子?那個櫻井若美會不會親自出手呢?應該不會,這些住在附近的女子他們都相熟了,外人不可能冒充,櫻井若美的掩護身份又是帶髮修行的女子,不可能來這裡潛伏。」

    林遠又問道:「還有什麼人嗎?」

    勤務官想了想,說道:「再就沒有什麼人,對了,還有打掃茅廁的雜役。」

    林遠問道:「你們的茅廁不是自己人在打掃嗎?」勤務官說道:「原來是的,不過後來有個農夫說要為我們打掃,收去的東西他好做肥料。」

    林遠問道:「這個人在你們這裡多長時間了?他多少天來一次?他來打掃的時間是什麼?」

    勤務官想了想,說道:「他是六個月之前來的,大概七天來一次,下一次來就在明天,他都是中午來打掃的。」

    林遠輕輕地點點頭,說道:「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等到勤務官一走,林遠就對羅榮光說道:「這樣,明天中午你召開一次全體集會,就說俄國人要來進攻了,你要給大家做動員,通知水雷營,全員參加!」

    羅榮光點頭答應,第二天中午,羅榮光就按照林遠所說的,召開了全體大會,不過林遠卻躲在指揮部外面,注視著指揮部外的情況,很快,一個雜役推著一輛大車走了過來,見到指揮部裡外都沒有人,立刻鑽了進去,只用了五分鐘,他就從裡面出來了,雜役看看四處無人,推起大車便走了。

    林遠心中暗喜,進到指揮部裡,打開放布設圖的櫃子,把布設圖打開一看,原來的布設圖已經被換掉了,林遠心想:「這回可有你們瞧的了。」

    把假的水雷布設圖交給敵人之後,林遠並沒有理會偵察登陸場的那群人,既然河道上已經布設了水雷,敵人就很難在自己的後方登陸了,林遠想到了讓日本人和俄國人最害怕的東西,那就是自動跟蹤炮。

    林遠知道,日本人和俄國人不把自動跟蹤炮的底細瞭解清楚,決不會善罷甘休,得想個辦法把假消息透漏給他們才行。

    林遠剛剛回到北京,就被沈晚晴給叫了過去,林遠見到沈晚晴著急的樣子,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晚晴沒有說話,而是遞給他一副耳機,說道:「你聽聽。」林遠接過耳機,只聽見裡面傳來了胡亮的聲音,說的是日語,胡亮說道:「你們帶幾個人,去把王玉鼎的兒子綁架了,明白了嗎?」

    另一個聲音問道:「他的兒子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胡亮說道:「他的兒子今年五歲,在學堂開蒙,名字叫做王運同。」

    另一個聲音說道:「我明白!」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沈晚晴說道:「這個胡亮,真是狗急跳牆了!」

    沈晚晴見到林遠沒有說話,於是問道:「我們怎麼辦?要不要看著他們綁架這個孩子?」

    誰知道林遠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太好了!」

    沈晚晴驚訝地問道:「這有什麼好的?」

    林遠說道:「我正愁沒有辦法把自動炮的消息傳給他們呢,這下子可好了。」

    沈晚晴猶豫地說道:「可是,我們要是任由日本人綁架那個孩子,那個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林遠輕輕擺手,說道:「日本人肯定想要從王玉鼎那裡獲取更多的情報,一定會長時間地把這個孩子當做人質,所以他不會有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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