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甸 ] 作者:黃韻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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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EWONG 2014-1-24 12:17:5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 13328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0 11:27
第三十五章 十二使徒.夜月

赤炎向著千雷急衝而去,兩把手槍左右開弓,邊扣邊進,子彈密如雨下。千雷巨鎚急轉,只聽見叮叮咚咚的亂響,彷如奏樂,卻見彈頭全都被金鎚捲了下來,半顆也不能打在千雷身上。

「別得意!」赤炎運起其特殊技能:「赤血陣」,正是當在在伊甸競技場用過的,赤炎距離千雷本已不遠,突然化作一道血紅之光,向著千雷急襲而去。千雷見狀,喃喃道:「突擊技?」紅光親著一道銀光,卻是赤炎已拔出匕首急砍而去,千雷稍稍移動金鎚,格了開去,但覺手臂一震,才知赤炎這招赤血陣除了突然,亦有攻擊力的加乘,正想到此處,赤炎已是毫不停留,紅光拐了個彎,手搶連擊,用收壓制,隨即又是一匕首砍來。

「嘿!不錯!」千雷金鎚急轉,將四方八面的來彈盡數擊開,赤炎雖已在極速飛行,來去如風,而且飛行路線極是奇異,常人跟本猜不透紅光下一秒會往哪裡飛去,然而這些在千雷眼,不過算是一種小把戲,眼見紅光閃閃,拖著尾巴急轉而來,有如靈蛇,尚有三秒才到面前,千雷卻忽然喝道:「著!」一柄金鎚向著斜前急揮,眼見紅光離他尚遠,這一擊實在是揮得太早了。

藍焰在旁守備,看著眼前變故,竟也臉色一變。

「轟」的一聲震耳猛響,一道紅影有如隕石墜地,在地面炸了一個大洞,深有一米,登時沙塵四起,細看之下,竟是赤炎捱了一招,大字型地躺著,甚是狼狽。原來這技能赤血陣移動速度之快,連人類的眼目也跟不上,眼見紅光來到之時才作反應的話,已是遲了,這也是赤血陣厲害之處。千雷一眼已將之看破,眼見紅光尚遠,卻知赤炎比紅光來得更快,看得極準,一擊得手。

千雷「嘿」的一聲,轉眼看著藍焰跟白露,一臉自信之色。

白露自己尚不及赤炎,卻見赤炎竟被一擊打倒,心中說不出的害怕,結結巴巴地道:「你…你究竟…是誰?」

「下一個!」千雷大喝一聲。

「誰說下一個!」一道聲音回應著,千雷循聲一看,卻是地面的赤炎。這時他的AP損耗不少,卻仍能作戰,推開身上瓦礫,又再浮空而至。

「三人同上。」藍焰道。

赤炎一聽,急忙扭轉過頭,想說甚麼,卻始終沒有反駁,只好點了點頭。

藍焰指揮道:「赤炎前鋒,我左翼,白露右翼,不要硬碰。」聲音甫上,藍焰雙翼一展,吟道:「翔翼陣」。背後十片藍色羽翼立刻脫出,眼見每片羽翼既薄且利,實是一件厲害兵器,十翼急射而出,自四方八面地襲向千雷,而手上的狙擊長槍也不閒著,一發一發地射向千雷。赤炎知道此戰極是不易,架起兩柄雙槍,向著千雷射擊。而白露本是害怕,但見藍焰跟赤炎聯手抗敵,實在有勝無敗,當下握住八柄飛刀,敏捷異常地盡揀千雷破綻處投去。

千雷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十二使徒是伊甸元老院的執行人。因為伊甸為著晶核不足的問題,快要侵攻冥土,豈料於這時才流失了BS技術,雖然此刻冥土的BS技術仍十分稚嫩,但這也是極大的危機,莫說是侵攻會被阻礙,更甚者是冥土會反攻伊甸,引來滅頂之災。

之前坦丁用未成熟的BS技術侵攻伊甸,就是一例,雖然被火速撲滅,但已是一個赤裸裸的警號,伊甸不得不正視,因此才會派出最尖銳的戰士:十二使徒,目的正如白露所說:「回收」,亦即「抹殺」。

這時三人同上,威力自然不能同日而語,赤炎埋身接戰,一攻即退,並用手槍牽制,藍焰那狙擊步槍射得奇準,威力又大,每次千雷用金鎚擊下子彈,手臂也是一酸,而那白露看似較弱,但每柄飛刀來襲時也是千雷接應不到的位置,這白露心思機敏,似乎不下於另外兩人。而且飛刀似乎滲入了甚麼技能,速度竟不下於子彈,一時間摸不清對方底牌,也不敢冒進。千雷雖然毫無敗像,但要取勝也是不易,心中暗道:「十二使徒確不是泛泛之輩,另外還有九人…難道…三賢人是否都來到冥土…伊甸已如此重視這問題了嗎?」三賢人是在十二使徒以上的三名最強者,再其上就是教皇,亦即元老院的主宰,但三賢人跟教皇千雷也沒有見過,只聞其名。

千雷跟三使徒鬥了半晌,雙方均是全力應戰,但仍未分高下,戰鬥甚是緊湊。卻見星海穿著BS裝甲而至,高聲喊道:「千雷!發生甚麼事?」原來星海見這處有戰鬥火光,似非人為,當下安排緋煙先回房間,自行來查察,遠處已見金光燦燦,知道千雷正跟人相鬥,且迫得他用起BS裝甲,實非尋常。

這時候,四人中沒有一人有空回答他,星海只見赤炎跟藍焰均識,但白露卻是陌生,眼見四人相鬥甚劇,夜鶯登時冒出,正要上前助戰。

「快帶著你的小老婆離開!立刻!」千雷大聲喝道,同時一擊猛揮向白露,卻被對方一個後躍勉強避開了。

這時赤炎等人才發現星海,赤炎曾在星海手下受創,仇人見面,份外眼紅,如果不是要跟千雷相鬥,恨不得立刻上前將他宰了。而藍焰遠攻之時,眼觀八路,看著星海來到,也不意外,但星海身上的BS裝甲卻令他一震,喃喃道:「就是你了…白蜂甲!」一向冷靜的藍焰竟然也有喜形於色的時候。

「這就是白蜂甲?」白露似是不信,掃瞄了一下星海,皺眉道:「三十級程度,菜鳥…」

千雷這時跟赤炎對了一招,赤炎失了身形,千雷怒喝一聲,要將這個已被重創的對手先行解決,黃金巨鎚猛揮而至,赤炎吃了一驚,只好拔出腰間兩柄赤紅匕首,這匕首是BS裝甲的固定武裝,比尋常匕首硬上極多,乃是上次伊甸跟星海一戰後,安排機械師再加做的,這還是第一次出鞘。當千雷的金鎚襲來之時,赤炎兩柄赤色匕首不守反攻,一同砍在鎚柄之上,只盼能將對方力度卸去多少,赤色匕首鏗的一聲砍上巨鎚,以硬對硬,匕首雖然沒有碎裂,但那排山倒海之勢卻非這一擊所所卸去的,千雷巨鎚去勢不止,眼見就赤炎轉眼就要被金鎚猛擊下去,也不知他的BS裝甲是否承受得了。

正當千雷快要得手之際,千雷突然低吟一聲,狀甚痛楚,他那金黃色的強壯身形竟被擊得流星一般飛開,墜在地面,撞倒了公園不少攔杆石椅。

星海喊道:「千雷!」隨即轉眼看著剛才千雷悲鳴之處,卻見一個身穿純黑色BS裝甲的少女,身形苗條,容貌冷若冰霜,卻是極美,一雙妙目甚是清澈,但當中彷彿帶著一多少悲哀似的,一頭銀色頭髮披在肩上,跟她的年紀甚不相稱,她的右手握著一柄長劍,劍柄黑如墨色而劍刃卻是鮮紅,之劍托正中十字處裂了一縫,當中一隻鮮黃的眼晴在徐徐轉動,就像是甚麼魔獸的眼晴,叫人望之心寒,這正是夜月的專用兵器:「妖瞳」。而她BS裝甲背後的羽翼下垂,像是小惡魔的羽翼,全身的裝甲竟隱隱散發出黑色輕煙,看起來甚是詭秘。

白露看見這人,既敬且懼,說道:「夜月,妳來了嗎?」正是十二使徒之一。

千雷在瓦礫中緩緩爬起,站了起來,道:「哪裡跑來這個小娘來?又這麼厲害…」當下掃瞄一下,在掃瞄器下只見少女散發著綠色,亦即是二人之間相差不過十級,千雷微微一笑,喃喃道:「這下可麻煩了。」

夜月看著星海,道:「白蜂甲…第一優先…」話聲甚是動聽,但卻冷冰冰的毫無感情,倒像是機械人發聲一樣。

星海聽著,只覺奇怪,為甚麼伊甸來的BSP都這麼看重自己身上的BS裝甲?哪知正猶豫之際,眼前一花,夜月竟無聲無色地站在自己身前,對方的呼吸尚帶暖意,卻像是死神的氣息。

一道相鐵相交之聲,原來千雷已急趕而至,金鎚猛擊下來,夜月隨手一格,飄然而遠,但目光卻緊緊地落在星海那白蜂甲之上。

千雷低聲道:「立刻!帶緋煙離開,愈遠愈好!」

星海哪肯拋下千雷,反道:「不行!」

「這不是充英雄的時候,這麼任個一人都比你強…」千雷又道:「好好保護白蜂甲,讓自己變得更強,如果白蜂甲被元老院搶了,那就甚麼都完了,冥土人一個都休想活下去!知道嗎?」

星海還欲再說,卻見千雷身影一閃,已急衝而上,同時喝道:「別阻手阻腳!快走!」,金鎚猛擊,一道氣壓猛然侵向四人,已發揮出生平最強力量,誓要以一敵四。星海心中琢磨著千雷的話,明知道自己留著也沒多大作為,但要他遇敵即逃,這口氣卻是怎麼都吞不下去,當下咬緊牙關,說道:「做不到!」夜鶯從手中銀光中突然冒出,緊隨在千雷右翼,決定共同進退。

千雷一愕,已看出星海的決意,大笑道:「好!有其父必有其子!」二人猛然攻上。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0 11:28
第三十六章 妖瞳劍.七色櫻

夜月見二人同時攻至,毫不畏懼,反而左手一伸,示意旁人不必幫忙。十二使徒當中沒有上下之分,但個人實力卻有所差別,亦代表了說話的份量,既然夜月如此示意,旁人也不便參與,但當中藍焰並非好戰,白露更是求之不得,卻只有赤炎咬了咬牙,雖不情願,卻只好住手。

夜月一身純黑BS裝甲看起來既巧且小,一身少女身型,弱不禁風似的,但身上的黑氣,還有那紅刃妖劍看起來卻非比尋常,這時她微一矮身,長劍置於右側,劍尖向前,隨時準備突刺似的動作甚是少見。夜月甫一擺好姿態,身體隨即急射而出,拖出一道黑霧,隨即是「鏗鏗」二連急響,幾乎要混作一道聲音,夜月腳步絲毫沒停,跟二人擦身而過,二劍一鎚已相交了兩次,快得驚人。只見黑霧突然畫了一道直角,又是一道直角,再次直指二人,「鏗鏗」兩聲,又已交了一招。

三人以快打快,「鏗鏗」之聲響個不停,但當中甚具節奏,有如拍子一般,如此數次相交,赤炎等人已聽出了玄機,原來兩記劍擊聲音有別,前者輕後者重,而且愈來愈是明顯。原來夜月相交數合,已知千雷實力竟不在自己以下,她素來少於言語,組織的行動卻是凜遵不誤,知道勉強跟這金色BSP正面交鋒並非善策,更有可能令任務失敗,但她實力之高,不得不令她甚是自負,當下慢慢將壓力轉向星海,只要此人一倒,少了個援助,再對付千雷便是十拿九穩,卻沒考慮要借助赤炎等人之力。這時夜月,千雷,星海三人已近身而鬥,夜月的妖瞳劍化作一道黑霧,千雷的金鎚化作金光幕牆,星海的夜鶯卻化作一道又一道的銀色彎月,三件兵器所擊出的聲音連棉不絕,早已分不清誰屬了。夜月如此鬥法,毫不吃緊,心中暗道:「此戰可勝。」

星海思敏毫不下於千雷或夜月,這等變化自然早就感受到,這時他雖然拿著巨劍,但要接下夜月「一半」攻擊已是吃力非常,當下且戰且退,讓千雷有機可乘。但千雷一邊接著夜月的攻擊,卻一邊留意另外三人動向,心中不住盤算:「要擊敗這人,如果我用全力理應可以做到,只怕旁邊三人一見夜月勢危,不理夜月指令,群起而攻,這倒是有點麻煩。」想著想著,也只想到一計:「只有一擊將夜月擊倒,只有…」千雷意向已定,當下手上勁力驟增,招式卻是不變,旁人看著,自然不知當中變化。

「怎會…」夜月低聲道,沒想到千雷之前數十次交鋒全都是留力不發,如此突如其來的猛攻,劍鎚未交之際,夜月已經覺得妖瞳劍傳來一陣極大的壓力,連忙將手上勁力倍增,已是全力回擊,「鏗」的一聲猛然巨響,兩者全力相撞,夜月這記全力迎擊,已沒餘力再接星海一擊,當下輕輕巧巧地飄然而退,星海一擊不中,還待追擊,卻聽見「轟」的一聲,一道炮彈似的聲音爆響,在場眾人登時轉臉望去,卻見千雷竟被轟在地上,一時間不能起來。

夜月一見,大出意料之外,這一擊雖然猛烈,但對方實力絕非等閒,豈能會被這一擊所打退?心中已知對方有詭,但既不知是何陷阱,也不貪功冒進,靜觀其變。

星海哪知剛才一擊威力如此之猛,剛才見過千雷的確被擊飛,如此再發生一次,絲毫不奇,當下連忙擺脫夜月,趕到千雷身前,橫劍守護,恐怕旁人趁機追擊。

「千雷!你怎麼了?」星海詢問之時沒有回頭,雙目緊瞪著眼前身穿黑色BS裝甲的夜月,看著她緩緩降下,一步,又一步地接緊著。

「聽著…」千雷仍舊躺在地上,但說話之時卻一如舊態,不像受了甚麼傷。星海一聽之下,心中登時起疑,開始料到千雷有別的心意,隨即退後一步,更加接近千雷,卻裝作一臉緊張的樣子。

千雷續道:「我們必須一招重創夜月,否則旁邊三人群起而攻,我們不是對手。」

「一招?哪有可能…」星海巨劍橫在臉面之前,作勢迎擊,卻是故意遮著口鼻,以免被對方發現二人的對話。

「用那技能的話必定可以,只怕你火侯未到。」千雷言有猶豫,還不待星海回答,已說:「不行也得行,試試吧。」

星海問道:「是甚麼技能?」

「合體技,是我這『金蟬』裝甲跟『白蜂』裝甲的合體技,你快查看技能表。」千雷催促道。

星海一聽,雖然記得自己近月來並無新技能,但也依言查看,一查之下,赫然發現果然有一招新技能,而技能名稱旁邊寫著:「合體技,連結:金蟬」。星海愕然,這是從來沒出現過的。

「看到了吧?這是合體技,當技能的合作者以BSP狀態處於身邊時,這技能才會出現的,你這白蜂甲的前主人,也不知多少人敗在我們這招手下,嘿嘿…」千雷想起往事,一臉豪態,隨即撥起手邊瓦礫,站起身來。

夜月這時距離二人不過十餘步,眼見千雷若無其事地站起來,也不奇怪,當下站著,不再前進。

藍焰見狀,已覺不妥,正常接近,卻見夜月一道極冷的目光投來。藍焰見狀,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止步不前。

千雷低聲道:「機會只得一次。」

星海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夜鶯一揮,口中喝道:「千本刃!」竟一來就使出絕技。眼見夜鶯一吞一吐,千百道銀光破劍而出,漫天花雨,照亮了半片夜空。星海這時用的是巨劍,每一道劍氣都寬了一倍有餘,看起來有如巨浪淹至,氣勢磅礡。

赤炎跟藍焰曾跟星海一戰,但這廣域攻擊之技卻從沒見過,眼見這技主攻夜月,但部份劍氣卻波及赤炎、藍焰跟白露,三人或避或擊,化解開去。卻聽見地上發出「鏗鏗鏗鏗」之聲,有如暴雨擊打玻璃,沒有半秒停止,眼見千本刃的劍氣散射向夜月,她卻一步不移,右手妖瞳急揮,明明只有一柄長劍,旁人看來卻似是十餘柄長劍亂舞,將襲向自己的每一道劍氣盡數格開,滴水不進,而從她左右擦過的劍氣卻是去勢不止,連同她反擊出來的劍氣亂飛亂竄,擊得四周石牆或倒式破,瓦礫亂飛。幸好此處是鹽田市邊界,這些都是廢屋,素來無人居住。

星海使過千本刃後,招或甫止,第二招緊接而上,夜鶯在空中一畫,登時拖出一道銀色新月,BS裝甲銀光暴現,雙翼一展,口中喃喃道:「零劍.瞬殺劍!」星海隨即如獵鷹一般急衝而去,卻是不帶半點聲音,跟之前千本刃大相逕庭,在這漆黑的深夜中畫出一道銀雲。這時星海用巨劍使出這技能,速度雖只有之前一半,但範圍卻是倍加,再加上他本身實力已達三十餘級,當初用長劍之時已足以讓赤炎負傷,此時故技重施,威力更有過之。

赤炎在這招下嘗過苦頭,知道非同小可,心中雖然不滿夜月的無禮,但他素來恩怨分明,一事歸一事,赤炎還是大聲提醒:「小心!這招接不得!」

夜月見星海作前鋒,千雷則一直在旁準備,心中已猜到千雷有意讓星海擾敵,自己再趁機施以重擊。但這時見星海一招接一招,似乎並非單單用作分散注意力,眼見這招「零劍」來勢快極,而且借著巨劍之利,傷害範圍幾乎有三米橫寬,絕不容小觀,當下一邊戒備著千雷,一邊對抗著星海的猛攻。她雖然聽到赤炎的警告,但她除了元老院的指令,誰也不聽,自然不會將赤炎的話當作一回事,當下手中「妖瞳」劍一擺,已不得不認真接戰,櫻唇微張,低聲吐了句話:「七色櫻。」

只見妖瞳劍那赤色的劍刃上忽然生出七色光暈,瀰漫了整個劍鋒,但劍身周圍的黑氣卻更是濃了,包圍著七色光暈,看起來隱隱若若,忽明比暗。隨即邁開素步,下垂的一雙小惡魔羽翼輕輕一振,她那苗條的身形隨即乘風而去,直往星海迎去。這時妖瞳劍光暈不顯,跟星海那肆意發放的銀光成一強烈對比。

而這時候,眾人眼光一花,千雷那金色的身形忽動,出手了。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1 11:09
第三十七章 合體技.八方鎖陣劍

夜月的「七色櫻」甫一使出,只見她的身型有如落櫻繽紛,亂人眼目,而星海的零劍卻是畢直的一道銀光,兩招在空中猛然相碰,登時發出鏗然巨響,爆出的七色光芒中夾雜著銀光。旁觀的赤炎曾在這招下吃虧,心中急知夜月硬接這招的結果,只見彩光一閃則隱,夜月已在這招硬碰之下躍上空中,並沒受傷,將敵招威力盡數卸去,AP絲毫無損,但夜月一接之下,心中暗覺不妥。

又見星海被撞得急退數米,雖然他拿的是四尺巨劍,卻仍然吃了虧。如果單以招式論,瞬殺劍比七色櫻略勝一籌,但此時是二人的等級相差太多,以硬碰硬,星海並無多大優勢。

正當此時,千雷喝了一聲:「烈陽轟!」,右手金鎚猛擊在地上,一道金色光團沿著地面急射而去,而且帶著高壓電流,只拖得地面紛紛碎裂,彷彿牛耕過的田似的。這是眾人第一次看見千雷使出攻擊技能,這招看似平平無奇,但亦正因簡單,技能的威力純粹在於使技者本身。千雷力量是在場所有人之冠,加上黃金巨鎚的威力,這一擊幾乎有開天闢地之勢。

千雷這一動聲勢甚大,絕對說不上是偷襲,夜月自然發覺,但夜月為了卸開星海剛才招式,此刻身處半空,還差半秒才能定著身形,眼見千雷這攻擊的速度雖然遠遠不及星海那一招,但威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強行更接並不明智,當下小惡魔羽翼一展,輕輕巧巧地迴避過烈陽轟的射線。

星海被夜月擊退,而千雷的烈陽轟似乎也將要落空,形勢似乎勢均力敵。但藍焰心中卻暗叫不好,忽然動了。

「八方…」千雷低聲道,赫見「烈陽轟」突然爆散,八道金色的鎖鍊從金球中急射而出,有如靈蛇般襲向夜月,夜月吃了一驚,本以為烈陽轟是以威力為主的招式,豈知這技竟突然有此變化。這時八道金鎖鍊既近,射出速度更是駭人,夜月將妖瞳劍一舞,想要削砍金鍊,豈知一碰之下,金鍊毫不受力,有如蟒蛇似的從妖瞳劍纏上去,夜月萬料不到,雖然萬不情願,想要將妖瞳劍甩出,可惜亦因這半秒猶豫,其餘七道金鍊已盡數纏上了她,手腳腰肢,無一得動,正當此時,星海怒大喝道:「…鎖陣劍!」,隨即急躍而出,手中運起身零劍.瞬殺劍的起手式,但招式卻是不同,正是「八方鎖陣劍」。

夜月一見之下,登時明白剛才覺得不妥的是甚麼,原來星海剛才似是全力一擊,其實暗地將九成力量用作防禦,只以一成用作攻擊,因此剛才那招「零劍.瞬殺劍」聲勢雖大,但威力卻弱,夜月當時只道星海虛有其表,這時才知一切都是為了這記後著。

這時星海那柄巨劍夜鶯正圍繞著耀眼銀光,而且銀光比劍體本身長了一倍有餘,就在千雷捕獲了夜月之後,星海帶著「瞬殺劍」的速度,夜鶯猛砍而至,只聽見鏗鏗亂響,星海連同縛著夜月的黃金鎖鍊一拼砍掉。夜月眼見這巨大的銀白巨劍砍至,其威力恐怕要將她和BS裝甲一起砍成兩截,冷靜如她亦已花容失色,差點就要驚呼起來。

正當眾人以為夜月要被擊倒在這招之下,忽然看見十片藍色羽翼遮在夜月之前,隨即聽到「轟!轟!轟…」的槍聲連響,卻是藍焰的狙擊槍聲,原來他明知這招硬接不得,如果自己上前阻擋也不過多賠一條人命,當下將背上十片羽翼盡數擋在夜月身前,手上狙擊槍不停射在金鎖鍊之上,想要射斷一兩道,或可救得她性命。

這時夜鶯距離夜月已不過半尺,忽然聽到「鏗」的一聲清響,夜月右手的黃金鎖鍊應聲而斷,夜月別無選擇,單手架起妖瞳劍,已說不上任何招式,只是本能地擋在身前,只聽見轟然大響,藍焰的羽翼、千雷的金鎖都盡化成碎片,爆出亦金亦藍的閃閃碎片, 而夜鶯已毫不留情的砍在妖瞳之上。

夜月只覺全身一震,以她單手的力量怎可抗衡這招合體技「八方鎖陣劍」?妖瞳碰在夜鶯之時,夜月只覺對方力量有如大山倒下來似的,妖瞳的劍面直壓在她身上,雖然她所受的衝擊跟被直擊沒有兩樣,但跟直接被砍中實在是天壤之別。夜月只覺星海劍上正源源不絕地加壓,推得她不住倒退,轟然一聲,二人直撞進一棟樓房之中,這才停了下來。

赤炎跟藍焰看見星海如此威勢,都是大出意料,萬料不到數月前不堪一擊的小子,此刻竟然成長到這種程度,幾乎足以跟自己平分秋色,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赤炎,藍焰,白露不知夜月受了剛才一擊後是生是死,藍焰輕聲跟白露道:「我跟赤炎拖著
這人,她趕快支援夜月,趕快!」甫一說罷,射擊姿態一擺,狙擊槍已向千雷急射而去,而白露亦趁機會往夜月方向衝去。只見千雷金鎚一揮,鏗的一聲,已將子彈擊飛開去,千雷見白露有意救人,喝道:「找死!」舞起金鎚,向著她急衝而上,有如黃金色的炮彈似的。卻聽見一人喝道:「七襲閃!」,隨即一道紅色身影猛衝而來,千雷眼前一花,連忙招架,只聽見「鏗鏗鏗…」的連續七聲在一秒間響過,千雷連接七招,已被迫得退了一步,眼前之人正是赤炎。

這時赤炎目光幾乎要冒出火來,他已忍耐良久,他們十二使徒奉命而來,竟在此人面前吃了大虧,夜月更是受了重創,實在令他極其憤怒,雖然十二使徒尚有其他人,但如果因著自己戰敗而要讓旁人料理,赤炎實在覺得比死更難受,當下一出手已使了絕技「七襲閃」,這是用體技,短槍,軍刀,匕首等全身武器連擊七記,速度極快已經變化甚多,如果有意擾敵的話,更可以連使十餘次而不重覆,千雷亦看出這絕技尚有極多隱藏變化,這才不貪功冒進,這時千雷以一敵二,卻也不敢大意。

另一邊箱,在星海撞進去的樓房之中,夜月正倒在瓦礫堆中,一動不動,身上的黑色BS裝甲仍未解除,散發著輕輕黑氣,但指間的BS戒指已是暗然無光。而星海則站在前面,連連喘氣,原來剛才那招八方鎖陣劍消耗實在不少,千雷曾說他跟「前白蜂甲主人」合作用過,然而那人實力比千雷還要高,使用這招自然不是問題,但星海此刻不過38級,勉強用了這招,雖然不像千本刃一般損耗AP,但對BSP本身體力卻有極大透支,此時連站著也是吃力。

這時星海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夜鶯貼身而行,不知夜月狀態如何,此時四周除了遠處隱隱傳來千雷戰鬥之聲,卻是異常寧靜。這時星海走到她前面五步處,只見月光從廢屋的隙縫處透進來,照在夜月臉上,這刻才仔細看清楚她的容貌,雖然面色略帶蒼白,銀髮披肩,緊閉的雙目帶著長長的睫毛,小小的櫻唇緊閉著,實在是位絕色美人,緋煙那是成熟的美,雪瑤是淡淡的優雅,婷婷是跳脫的可愛,而夜月卻是冷若冰霜,像是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美。

「嗯…嗯…」躺在地上的夜月呻吟著,隨即慢慢睜開眼睛,卻沒有動,半晌,目光投在星海臉上,似乎吃了一驚,想要起來,但全身四肢沒有一處不痛,像是全身脫力似的,當下只好就此躺著,目光冷冷地投在星海身上,卻不發一言。

星海不知對方底蘊,提防有詐,當下只是站著觀察,卻不再上前。豈料突然一道瓦礫聲響,似乎有人進了廢屋,星海不知是否對方同伴,連忙閃身暗處,先看清楚再作行動,如果同是十二使徒,危急之下只好從權,下手偷襲也說不得了。

只聽見腳步聲愈走愈近,步伐卻是甚慢,隨即停在夜月之前,星海暗自奇怪。

良久,一把女聲嬌道:「夜月,妳還好嗎?」雖是問侯的話,卻不帶半點關心或著急,星海認得這是白露的聲音。

夜月沒有回應。

「看來妳受傷真的很重啊…夜月…」白露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一點嘲諷意味,忽然鏗的一聲,隨即傳來一聲女聲慘叫,星海大出意料之外,這叫聲竟是來自夜月。

星海這時隱藏在瓦礫堆後,偷偷瞧去,驚見白露手上握著素常所用的飛刀,已刺在夜月左肩之上,鮮血淋漓,而夜月本身所餘無幾的AP值亦被這一擊盡數奪去,BS裝甲已化作點點黑色,強行解除,而夜月本身已是渾身脫力,在這一刺之下更是反抗不能,但她卻強忍聲音,不甘示弱,似乎她對白露的行徑早已料到三分。

「嘿…痛嗎?」白露臉上盡是痛恨之色,咬牙切齒地道:「我被妳欺負得久了…哼!」手中短刀猛拔而起,登時血如泉湧,白露又道:「讓我先畫花妳的臉再說…妳這種人!我就是看不順眼!」手中短刀隨即移向夜月的臉蛋,夜月眼神中帶著三分冰冷,三分憤怒,三分害怕,卻始終啞忍不聲。

如此一來,白露更是怒了,手起刀落,猛地下插,竟要一刀刺向夜月臉面,夜月心知白露素來不滿自己,以刻明著跟自己作對,今晚已沒活命之望,當下緊閉雙目,只盼對方一刀將自己刺死就好。

卻見銀光一閃,直襲向白露,白露一架,「鏗」然猛響,睛即急躍而退,快如脫兔。

星海雖然不知這二人何以內訌,但此刻夜月已是無力抵抗,白露卻如此陰損,趁火打劫,當下架起夜鶯,橫於身前,務要制止這次私決。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1 15:35
第三十八章 伊甸.冥土.魔法

白露剛才見夜月倒地不起,又不見星海在此,只道星海回去支援千雷作戰,哪知原來他一直躲在暗角。白露這時公報私仇,竟被碰個正著,雖然星海是局外人,但心虛卻 是少不了,因此帶開話題,嘲道:「嘿…剛才還性命相搏,現在卻來當護花使者,你變得挺快的。」

星海聽對方「護花」之說,似乎笑自己被夜月 的美色所迷,借力打力,反嘰道:「這個自然,夜月容貌比妳美上百倍,不被她迷倒才怪,難道會看上你嗎?哈哈哈!」

只聽見「嘯」的一聲清響,星海心中懍然,連 忙側身避開,只感道臉面一涼,一道寒光閃過,「叮」的一聲擊在牆上,卻是白露的飛刀。眼見那柄純白的飛刀離面不過半寸,如 果反應遲了半點,星海額頭恐怕已被飛刀插住了,轉眼一看,白露臉上滿是不快的神色,卻不知原來剛才一句話已獨及她的死穴。小 白鷺跟夜月均列在十二使徒中,而且亦是難得的美女,由於白露在人前的性格甚是活潑,旁人也常常讚她美貌,反之夜月凡事以任務為先, 彷彿沒有人類感情似的,旁人既敬且懼,從來沒人當面讚過她,但如此一來,白露反倒覺得旁人口中說得好聽,但心中卻永遠覺 得夜月更勝一籌。再加上夜月對白露也是冷冷淡淡的,彷彿看她不起似的。日子有功,白露的妒忌和怨恨與日俱增,終於趁喜 鵲最弱的時刻爆發出來。

面對這個本應要打倒的對手,又加上剛才那記 偷襲,星海滿腔怒意,夜鶯一擺一轉,已猛向白露攻去。而白露亦怕星海漏了口風,讓赤炎跟藍焰等人知道她乘人之危,當下決意殺人滅 口,雙手一晃,八柄純白短刀並持於手,有如鴿子的雙翼一振,在這二十米見方的斗室中打開戰幕。

只見白露往後急躍,打了個空翻,右手兩柄 短刀激射而出,直指星海臉面胸口,所取皆是要害位置,下手甚是狠毒。星海低頭一避,夜鶯一轉,登時將兩柄飛刀化解了,這些 日子星海已掌握到巨劍的要訣,當下連消帶打,夜鶯拖著銀光,橫砍而至。

白露戰鬥方式盡以輕巧為主,絕不硬碰,這 時見夜鶯破空而至,在這以至未至的空隙連忙躍起,有如羽燕投林似的在星海頭頂飛過,兩柄飛刀同時垂直急射而下。星海見這招變化甚是厲 害,當下蹲身踏步,用盡全身之力將巨劍橫砍之勢扭作直劈,登時在空中畫出一道半圓銀光,只聽見「鏗鏗」兩聲,這兩柄飛刀盡 時被轟飛到不知何處。
二人交換了兩招,星海劍氣縱橫,白露進退 若神,實在各有千秋,但在這斗室之中,移動空間有限,卻是對星海頗為不利,這點白露自然知道。剛才她的隱密被星海所知,為免夜長夢 多,當下攻得更緊,不讓星海離室而鬥。而星海這些日子常跟巨劍為伴,自然知道在這樣相鬥不易發揮巨劍大開大合的優勢,當下 站在夜月旁邊,凝神接戰。
白露故意看一看夜月,說:「怎麼了?她明 明是十二使徒,你卻反過來幫她,被這小妮子迷倒了嗎?」
星海臉上一紅,正欲辯駁,豈料如此稍一分心,兩道銀光急射而至,竟是白露再施偷襲,星海心中暗悔自己大意,夜鶯已來不及迎擊,只好雙肩一交,一柄飛刀擊在星海臂上,登時感到雙臂一麻,原來這些飛刀 雖小,但每柄份量不輕,足有半公斤重,加上甩出的手勁,星海被迫得退了兩步。與此同時,突然而起的慘叫,竟是來自夜月。星 海急忙回頭,卻見另一柄飛刀已插在她的大腿,解除BS裝甲後的夜月所穿是一條黑色裙子,這時大腿被這柄 明晃晃的白刀刺中,登時鮮血直冒。

「怎麼可能?明明只有兩柄飛刀攻來,而且都 不是射向她的…」星海沈吟道,一時間不明所以。

白露見狀,笑道:「哈哈!你的擋箭牌快要 壞掉了。」

星海這時將夜鶯橫於身前,卻不敢妄動,要看 清楚底蘊再作打算。白露也不賣關子,第七、八柄飛刀急射而出,直指星海身前。眼見兩柄短刀距離星海不過兩米,星海舞動夜鶯,看得極 準,要將兩柄飛刀盡數擊落。

「一定…一定有甚麼不妥的…」星海心中默想,雙眼全力注視著眼前飛柄白色的飛刀,專注得時間彷彿停頓了一般。眼 見兩柄飛刀畢直地射過來,兩米…一米半…一米。夜鶯跟兩柄飛刀愈發接近,星海的眼目卻是絲毫不敢分散。

「出現了!」星海心中驚道,只見其中一柄飛 刀竟慢慢偏移開去,極慢…極慢…極慢…慢得幾乎肉眼所不能分別。但卻因這些微移動,已足以將 飛刀的射向轉作夜月。「這柄飛刀…是活的!」星海心中驚道。原來剛才那一次,星海已隱若感到飛刀的射向有點不妥,因此這第二次攻擊,星 海迎擊為副,看清飛刀的秘密才是本意。

就因著這些微偏移,飛刀的射向已一分為二,其 一眼見會被星海擊落,但另一柄卻會再次射向夜月。這時星海已明白飛刀之秘,心中登時舒爽不少,也不管指向自己的那柄飛刀,夜鶯就就埋 了後著,劍刃一轉,登時挑向另一柄飛刀。夜鶯雖以巨劍狀態,但被星海如此巧妙運用,速度也是既快且巧,眼見劍刃快要撞走飛刀,飛刀卻 忽然再動,射線一扭,竟拐了個彎再行前進。星海大吃一驚,哪想得到這飛刀竟可兩次轉向,這時已來不及再舞劍阻截。

星海見這兩柄飛刀取向均是夜月要害,雖 然他說不上跟她有任何交情,但在跟白露對戰之初已下了決心保護她,當下把心一橫,急躍前去,以身體阻擋,只聽見鏗然兩聲,星海腿背 均被飛刀所擊,雖有BS裝甲保護,但也是好一陣疼痛。可是星海受了這一擊之後,一臉不解,剛 才還以為是白露擲刀之時埋了後著,這才可以改變飛刀方向,但這時飛刀卻可隨時改變方向,似乎非人力所能,如果說飛刀有搖控裝置,卻 也不像,飛刀既小又薄,萬不似可安裝機械進去的樣子。

這時白露八刀已經擲光,手腕一轉,又再化 出八柄短刀來,就像變魔術一般,隨即兩手紛飛,擲了兩刀,又擲兩刀,配合她那猶似鬼魅的縱躍,黑暗的房中登時白光閃閃,四 柄飛刀自四個方向急射向星海,不容他細想。

星海見狀,只得硬接,這時他全力舞動著夜 鶯,直砍、橫掃、刺擊等技連連使出,銀光亂畫,快得有如烈風一般,滴水不進,將後面的夜鵲完全包裹著,而白露的飛刀擊中 之時自然也被反彈出去,夜月這時躺著星海後面,卻是動不了,眼見星海如此全力守護,心中一陣異樣之感。其實連星海自己也不 太瞭解何以要保護這個敵人,明明只要他捨了夜月,跟白露正面交鋒,局勢自會改善。轉念一想,也許是他天性倔強,既決意要保護此人,就 無論如何也要做到。

「嘿嘿…」白露竊笑,見星海如此舞刀,絕對難以持久,但也不敢停手,飛刀抽了八柄,擲了八柄,隨即又再抽出,又 再擲去,彷彿無窮無盡。這時斗室之中數十柄飛刀亂碰亂撞,蔚為奇觀。星海見飛刀掉到地上後,竟自消失,這正是BS裝甲「具現」和「回 收」武器的基本功能,心中已知這場持久戰對方是穩勝無敗,心中暗自著急道:「如何是好?如果可以有點甚麼可以保護著夜月,讓我專心作 戰就好!」手中卻是毫不減慢,又道:「對…淩風那一招『冰靈柩』…還有雨龍那一招『冰牢』,也是以冰作盾等招數…偏偏他們不在…」轉 念又想,淩風曾對己下殺手,雨龍跟自己也沒多大交情,說了也是白說。

「這樣,你也會死的。」一道既冰冷,又動聽 的聲音響起,卻是夜月。星海這時已沒閒情回頭,卻聽見夜月道:「我任務失敗,被殺也是活該的,我還沒墜落到要敵人保護…」

「閉嘴!」星海道:「我不是要保護妳!只是…只是…」嘀咕良久,卻說不出個原因來。

「嘿… 傻子…」夜月冷冷嘲道。

星海臉上一紅,卻無話可說,心中 只是想著雨龍那時使出冰牢的樣子,所說的話,用紫水晶銀杖舞動的軌跡,心有所感,揮動夜鶯時的方向竟跟雨龍舞動銀像有幾分所似,而且 愈來愈像,口中竟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冰牢!」

突然之間,星海手心處一陣冰冷,彷彿有甚麼 要湧出來似的,同時夜鶯剛好橫揮一砍,赫見夜鶯突然發出刺眼的水藍色光芒,一道寒氣猛地射出,在眼前畫出一道極大的冰藍半圓,幾 乎佔了大半所房子。白露在星海喃喃自語時已暗自留上了心,這時寒氣襲體,猶似刺針的寒冰極速蔓延又至,白露反應極快,眼見自己的 飛刀擊在其上猶似打在堅石,而且更瞬間被吞噬,已顧不上再擲飛刀,羽翼急振,連忙向後飛躍,但傳來的寒氣也令她身子不由自住地抖震。

寒冰處處,月色相映,活像是一個冰藍色的世 界。夜月道:「這是…魔法?你不是…伊甸人?」

星海這時還沒回過神來,只知飛刀已沒再擊 至,而眼前盡是藍白之色,聽完夜月這一句不倫不類的說話,自而然道:「我當然是伊甸人…哪 會…」眼前的景像禁住了他的話。這時星海跟夜月貼身而處,眼前是一座極大的冰牆,幾乎有五米之高,以扇型之勢向外擴展,但 二人卻安好地身處中間的買型位置,亦只有這個小天地才沒有被冰雪所封。

啞然道:「魔法…冰牢…這是冰牢…」眼見自己所使的魔法比雨龍那個小小的冰牢實有天壤之別,星海只覺難以置信。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2 09:25
第三十九章 白露.全距離戰鬥

夜月被指派為攻打冥土的先鋒,對冥土所知亦甚詳,無論魔法、召喚術、黑魔法、或是魔法石,黑曜石、守衝塔等等亦查得清清楚楚。但她亦素知魔法跟自然環境有極大關係,因此人工城市伊甸所出生的一人律不能運用魔法及相關技能。此刻見星海竟能使出如此強勁的冰牢魔法,不禁脫口而出認為他是生於冥土,但隨即記起出發前所看的資料,知道星海是伊甸出生,這才住口不再說,但心中疑惑卻沒因此消失。而星海亦是不解。

眼見冰牢魔法已將夜月完全包圍,白露的飛刀已不能傷她,星海心中一爽,銀翼一展,急追向因迴避冰牢而躍出的白露。

這時夜色已深,月光高照,脫出了斗室後的星海只覺胸襟一爽,低頭一看剛才的小屋,竟整棟都樓房的外牆都結了一層冰霜,看起來甚是艷麗。星海轉向白露,見她臉上尚有驚懼之色,當下再嚇她一嚇,煞有介事地說道:「果然有兩下子,竟迫得我使出魔法。」

「怎…怎麼可能…魔法明明只有冥土的人才能用的…」白露滿是疑竇,雙手八柄飛刀嚴嚴守在身前。

「現在沒人阻手阻腳,繼續吧!」星海早已被打得鬱悶之極,二話不說,握著夜鶯急攻而至。白露不敢怠慢,白翅一拍,扭身閃避,同時射出兩柄飛刀,同時再射出兩柄,均是指著星海而來。星海見四柄飛刀前後不一,只怕又像剛才一般轉向,當下重施故技,夜鶯一轉,已當作一柄魔法杖似地使用,向前虛砍一記,喝道:「冰牢!」果然得心應手,一道藍色寒冰急射而出,猶似蛛絲似的罩向白露。他曾聽千雷說過,魔法是使用體內魔力作燃料,過度消耗的話對身體百利無一害。此刻既無魔石在手,不能補充,而星海又不知自己魔力存量是多少,當下不敢亂用,這次將威力故意減低,但星海初學乍練,哪能順手,眼見這道冰牢比剛才的小,卻比之前雨龍所用的大上兩倍有餘,魔力消耗自然也不少了。

白露見過剛才那巨大冰牢的威力,哪敢硬接,當下急躍開去,先避其鋒,但見兩柄飛刀被魔法直接命中,登時結成兩塊大冰,墮在地上,白露心道:「奇怪,這招看起來沒甚麼攻擊力似的…」她位列十二使徒,實力自然有相當程度,這時見星海連擊兩記冰系魔法,卻無驚人之處,當下懼意漸去,急擲兩柄飛刀,直射星海雙腿位置,同時閃身直上。

星海本想將劍技和魔法並用,豈知實行出來卻完全不是那回事,只覺兩者難以和諧,劍技歸劍技,魔法歸魔法,甚是別扭。這時白露兩柄飛刀射至,自然地舉劍回擊,已不管魔法了。兩柄飛刀取頭極準,星海連忙上升急避,兩柄飛刀在腳底擦過,相距不過半寸,已是險到極處,但星海稍一回神,卻見白露早已閃避開去,手中八柄飛刀早已不翼而飛,口中卻低聲道:「八歧鏈子刀…」星海聽著,不明所以,卻忽然感到背後風聲急勁,連忙回頭,赫見兩柄白刃直射而至,來不及細想,只想舉劍急擋,豈料與此同時,另外六柄飛刀從四方八面急射而來,上下,左右,前後,無一不包,星海稍一遲疑,背後已中了一刀,這一擊衝力甚大,差點震得他失去平衡,星海不敢怠慢,連忙振翼急飛,想要脫離飛刀的包圍網,哪知他甫一移動,八柄飛刀竟似鬼魅似的急追而至,而且軌跡不盡相同,就像是有生命似的。飛刀既輕且快,星海不得不接,只好轉身砍掉兩柄最接近的飛刀,但餘刀仍是窮追不捨。星海斜眼一看,只見白露雙手似有動作,心中一加印證,登時不勝自喜道:「肯定是這樣!」

這時他不再閃避,反而轉身迎上飛刀,夜鶯一轉,橫砍而過,但見夜鶯並非砍向飛刀,而是飛刀後面無物之處,卻聽見「鏗」的一聲,兩柄飛刀突然力量,軟軟地掉下去。白露見星海竟在如此短時間內看穿飛刀轉向的秘密,心中也是暗暗驚嘆:「我從前曾跟赤炎切磋,他都要到五十餘招以後才看穿我這個秘密,眼前這個人…怎可能!」原來飛刀轉向的道理簡單不過,只是在刀尾加上極幼極韌的鋼線,而製成鋼絲的物料亦甚是特殊,上面的顏色是不可見光,肉眼亦不能見,但要同時操作八柄飛刀、八條鋼線,亦要有極高的手藝跟判斷力,並非常人所能做到,再加上有上飛刀背後不加鋼線,夾雜在鏈子刀當中,教敵人無所適從。

星海一招收效,暗自得意,道:「妳這招似乎沒用了吧?」

「是嗎?」白露臉上帶笑,慢慢降在地下。星海見狀,也隨即降下,落在一處空地,旁邊盡是廢樓斷牆,已屬於獵人都市境外近郊處,從前曾有人住過,但現在已經荒廢了。

只見白露雙手各握四柄飛刀,猶似貓爪之狀,架在身前,星海一時間尚未明白,忽然白光乍現,白露竟急攻而上,埋身近鬥。星海架起夜鶯,大開大合地舞劍迎擊,暗道「她知道嬴不了,發蠻了嗎?但這正是對我有利!」夜鶯猛砍而下,直擊白露頭頂,卻見她避也不避,閃也不閃,雙手交疊在頂門,竟然硬接,星海見狀,也覺奇怪:「她不要命了嗎?」

豈料爪劍雙交,登時鏗然有聲,火花處處,星海只覺雙臂劇震,彷彿砍中了花崗岩石一般,星海細看之下,卻見剛才連繫著飛刀柄尾的鋼線已重重疊疊地縛在白露雙手,已化作一雙利器所不能傷的手套,星海哪想到「八歧鏈子刀」竟是可攻可守,此刻更是攻防一體,實在是一件用途極廣的武器。

白露防住了星海這全力一砍,哪會放過這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嘴角帶笑,喃道:「白玉冥爪!」八道雪白的寒光直劃而下,既狠且快,星海心魂未定,白露這絕技掩至,時間配合實在準到了極致,「轟!」的一聲,星海爪刀齊中,登時被擊飛得老遠,連手中夜鶯竟也脫手而出。白露的臂力在十二使徒中只屬下等,但攻擊變化之多卻是首屈一指,剛才還以遠距離飛刀攻擊,鏈子刀的糾纏,還有此時八爪齊施,已經化作近身戰鬥。在激戰中尋隙而攻,正是她的拿手好戲。

星海直摔到十餘米外,這時星海等級是38,AP達2250之高,在BS 裝甲的成長中算是上等,但剛才擊戰後已減了小半,再加上這招白玉冥爪攻擊力極強,再消耗了350AP,現在只餘下920AP,不到一半之數,已經頗是勢危。星海倒地之時,突然聽到骨骨聲響,卻見自己貼身而藏的小包掉在地上,開口已裂,入面的小物也散了出來,卻是黑曜石,金銀之類,正是之前星海捕獵魔獸時所存下的,都是貴重之物,之當中更有四顆七彩魂珠,星海知道這些魂珠的價值比黑曜石更高,連忙抓起,想要收好。

豈料耳邊突然「呼嘯」聲響,卻是白露連消帶打的追擊。星海不知這是普通飛刀還是鏈子刀,不敢簡單迴避,當下抓起魂珠急躍而起,已來不及召還夜鶯劍,但當一躍之時,星海只覺手心忽起異樣,四顆魂珠竟同時溶進自己手心之中,星海吃了一驚,只怕如此囫圇吞棗,不知會否像服藥過量般有副作用,甚至一命嗚呼,但身體吞噬魂珠以後,卻似乎沒有異樣,稍覺安心。星海記得這四顆魂珠之中有兩顆已經鑑定,一是爆炎術,是火球術再上一級的魔法,另一顆是烈風刃,是風系魔法,都是常見的。但另外兩顆卻不知是何物,星海突然醒悟:「我可以用BS裝甲系統查看的,我真笨。」原來之前千雷不許他用BS裝甲,因此星海用了第一顆魂珠時也沒查看過,久而久之,亦早已忘了。

星海又勉強避過白露兩柄飛刀,百忙中急急查看:「冰系:冰牢,火系:爆炎術,風系:烈風刃,無屬性系:屬性轉換…」星海不解道:「屬性轉換?甚麼來的。」正當想著之時,白露已擲出兩柄飛刀,身隨刀至,急竄而來,已沒時間讓星海再看餘下一所學的是甚麼。星海現買現賣,喝道:「爆炎術!」手中一揚,一點若隱若現的紅光急甩而出,無聲無色,直向白露身邊飛去。

白露前事不忘,後事之師,記得剛才星海用過冰牢魔法,眼見這物紅光閃閃,恐怕又是魔法的一種,當下側身急避,雙爪交錯,仍然直衝向星海。突然爆炎術轟然爆破,震耳欲聾,聲勢比起淩風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白露始料不及,急忙躍開,但其爆風仍舊迫向自己,只得以爪作盾,擋在身前,但爆炎術範圍極廣,把白露吹飛開去,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白露心有餘悸,暗道:「如果我沒事先迴避,這東西在我身前爆發…那…」愈想愈是害怕,更是攪不清楚眼前的究竟是伊甸的BSP還是冥土的魔法師。

突然而來「嘯嘯」兩聲截住了白露的思路,卻是兩道隱隱發著綠光的半月利刃急射過來,正是星海另一招「烈風刃」,烈風刃雖然只是下級魔法,但白露已成驚弓之鳥,絲毫不敢怠忽,急忙滾開,與此同時,星海已召回夜鶯,隨著烈風刃的幹擾下揉身而上,正是效法白露飛刀在前,冥爪在後的打法。

白露見對方埋身而戰,反倒不如接應對方魔法般心驚肉跳,抖擻精神,已決定要速戰速決,不讓對方再使出古怪法子,白露等級雖然高達54,比星海驚要高十餘級,但此刻對星海已不存半點輕視,如臨大敵。

劍爪二次相交,這時二人均有準備,亦是全力相擊,只震得二人都手臂一酸,星海以力量來說比白露過出甚多,但對方八刀齊施,加上鋼線的加乘,竟毫不比星海遜色。星海一劍砍去,左腳踏定,身子一轉,巨劍借這助力猛砍而至,在身側畫了滿滿一道滿月銀光,白露知道距離一遠,對方又會再施魔法,竟然不閃不避,「白玉冥爪」二次擊至,響出一道金鐵之聲,二人皆退了兩步。

與此同時,星海從BS系統中收到千雷的資訊:「趕快離開,三賢人其一將到,緋煙由我帶走,極急!」

而白露亦從藍焰處收到資訊:「不要讓白蜂甲離開,纏著他,三賢人將至。」

此刻局勢已一下子倒向白露處,二人均是一言不發,恐怕對方看穿自己底牌。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2 09:26
第四十章 極緩至極急,夜鶯的第三變化

星海雖然從未見過三賢人,但三賢人地位既是遠遠高於十二使徒,實力自然不容置疑,就算三賢人的實力跟夜月相彷,單靠自己一個也萬萬不是對手,這時心意已轉,決定趁機逃走,夜鶯急轉,已直砍下去,呼呼生風。

白露既知緩兵將至,也不用再跟星海硬碰,當下雙爪一帶,只是用勁將夜鶯力道稍為卸開,卻不還擊,雙爪所處卻封住星海去路,不讓他逃。星海巨劍一轉,橫砍過去,對方又是重施故技。只見星海連連攻擊,鏗鏗聲響不絕於耳,這時白露只作防守,毫不還擊,如此只守不攻,實在有失十二使徒身份,但亦因於此,白露手上招數亦無破綻可言,這亦因著巨劍的特性,力度雖猛,但是一招一式皆有跡可尋,如果使巨劍者力度夠猛,硬砍強攻,自然是攻無不克,可是白露既有白玉冥爪的加乘,而等級亦比星海高出十餘級,雖然力度稍遜於星海,但一時三刻卻無敗象。

「不好,她自然知道三賢人快到,打法才會如此消極!」星海心中沈吟著。突然夜鶯銀光忽現,星海身形一晃,登時帶出一道銀光,瞬間襲向白露身前,正是「零劍.瞬殺劍。」卻見白露白爪交錯,雙翼一振,反倒向後躍去,同時白玉冥爪猛然擊出,邊退邊接,爪劍相交,登時爆出火花連連,照得地上青草由黑轉綠,卻又回復夜色,星海二人霎時之間又再分開,卻是白露又再只守不攻,先以後躍卸去一定力度,再用雙爪斜擊而至,卻不正面迎接。原來赤炎曾向元老院匯報過星海的劍技,其中一招「瞬殺劍」頗具威力,並轉告十二使徒,此刻白露一見,心中不禁叫好,暗道:「他連絕技也不過如此,不足為懼!」

赤炎的報告幫了白露,同時害了她。

星海本就沒打算一招成功,已預定了另一招後著,劍技接上劍技,夜鶯一擺而上,左手一托,喝道:「壹劍.破岩劍!」。只見夜鶯忽然爆出刺眼黃光,星海腳步一動,右手猛然前推,連人帶劍直擊過去,距離雖短,但速度比零劍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像空中劈出一道驚雷似的,既快且急,星海剛才一招不過是拉近距離,這招破岩劍才是殺著。

白露一見,也是吃了一驚,這時破岩劍已擊到眼前,已來不及迴避,白露豈刻擲了兩柄純白飛刀,直指星海雙膝,迫他自救。豈料雙刀擊中之時,卻是兩記沈聲,猶似擊在岩石之上,雙刀紛紛彈開,原來星海這招破岩劍厲害之處不單是劍刃之處,而且全身都處於銅牆鐵牆的狀態,刀劍砍之不進,更何況是兩柄飛刀?這時白露已束手無策,連白玉冥爪亦已來不及使出,只得雙爪交疊,作個最簡單卻是她唯一可以做的防禦動作,至於雙手報廢,甚至在此招下隕命,卻早已不在自己掌握了。

「七色櫻…」一道軟弱無力的女聲傳來,輕得幾乎聽不到,卻見一道七色光暈從橫急襲而至,有如落櫻繽紛,正跟剛才軟棉棉的話聲作個強烈對比。

七色櫻尚未襲來,星海已感到一陣強大的力量迫近,跟這招艷麗的外表絕不相稱,星海已來不及變招,把心一橫,強行將破岩劍拐了個彎,迎向敵招。「鏗」的一聲猛響,只見七色光暈中夾著著刺眼黃光,閃得整個空地也亮了起來,星海百忙中一看,來人正是夜月,原來夜月BS裝甲雖然解除,但妖瞳劍卻非BS裝甲的固定武裝,因此並沒消失。

兩招相交,一個是強行變招,一個是傷後無力,兩招硬碰之下,竟鬥了個平手,二人均退了三步。

星海腳步稍定,豈料一道白光急閃而來,八道利爪直擊星海背心,自然是出自白露的傑作。這一記偷襲,星海毫無防備,被直擊得滾了開去,AP從920 急跌至 320,再中一招就會被解除裝甲,形勢已是極其危急。夜月跟白露同樣收到藍焰的資訊,這時見她差半分就被星海擊倒,這才不得不出手相救,又見白露助陣,似乎知道保命要緊,私怨先放在一旁,夜月雖然身上有傷,但語氣卻仍像命令似的:「白露,封住他去路,別讓他離開。」只見夜月橫劍身前,移到白露前面,冷冷地瞧著星海,似乎在訴說:「我終歸是十二使徒,白露如何處置,不用閣下多管閒事。」

白露臉上似乎驚魂未定,結結巴巴地道:「知…知道…」

星海倒在地上,背心劇痛,但怕白露乘機追擊,也硬著頭皮,夜鶯支地,撐了起來。突然「啊!」的一聲慘味,星海連忙抬頭一看,頓時呆了。只見夜月肚腹處從後向前的被利爪對穿而過,四柄純白刀刃已染上了滿滿的鮮血,站在她背後的白露冷冷道:「謝謝妳了…任務我會幫妳好好完成的…去死吧!」利爪猛地抽出,只濺得白露身上純白的BS裝甲紅斑處處,夜月猶似爛泥一般仆倒在地,一動也不動,似乎已是死了。

風高月黑,孤獨的草原上,星海怔怔地站著,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夜月,心中百感交雜,實在難以相信十二使徒間竟能夠像野獸般互相吞食,眼見倒在地上的夜月,加上自己背上的疼痛,星海只覺得自己剛才做的一切都化為烏有,徒勞無功。

「為甚麼殺了她?」星海問道,冷靜得可怕,彷彿事不關己,純粹問一下旁人意見似的。

白露淘氣的臉上笑咪咪的:「因為我喜歡啊,嘻嘻…」

「她剛剛救妳吧,是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誰知道呢?」

星海聽罷,喃喃道:「妳…要死在這裡。」

星海…怒了。

這時星海手中夜鶯上的刻字突然發出耀眼白光,隨即蔓延整柄巨劍巨身,強光過後,星海瞧一瞧右手,卻是兩柄短劍,不過三尺不足,比起初段的長劍夜鶯還短了一些,星海這時沈默得可怕,看看手上雙劍,交了過左手,一左一右的,也不去介意甚麼,因為他已經決定要將眼前這個身穿白色BS裝甲的敵人撕碎,哪管自己拿的是刀是劍,是弓是矛,甚至是一段木棍,一塊石頭,也要用以擊殺眼前之人:白露。

白露聽見星海的宣言,不怒反笑,正欲開口,卻見眼前一花,星海竟已站在身前。白露開了口,卻說不出半句話來,眼見星海雙眼彷似著魔似的,冷若寒冰,教人不寒而慄。白露惱羞成怒,喝道:「白玉冥爪!」八道寒光急撕而下!卻聽見「鏗」的一聲清響,雙爪已被星海左手單劍擋住,猶如砍在岩石之上,絲毫不動,白露哪能相信對方竟用單手迎擊,已教自己攻擊化為烏有,既驚且怒,立刻變招再擊,星海變招一格,白露再攻、再格…

這時白露雙爪八刀連連急攻,「叮叮噹噹」之聲響個不停,彷彿是一道既長且響的金鐵擊打之聲,卻是由幾十、幾百招擊出來的。白露雙爪已舞出了一道白幕,而星海卻只用一隻左手盡數接下,這正是夜鶯的第三段變化:雙劍。速度之快是眾變化之冠。

白露怒從心起,白光舞動,喝道:「白玉冥爪!」雙抓猛擊而至,星海喝了一聲:「破!」右手終於動了,以硬對硬,直擊向白露雙爪,登時爆出一記巨響,銀光過處,卻見白露的雙爪登時粉碎,八刀齊斷,連著刀上的鋼線一同寸斷。

白露哪能相信自己的成名絕技,竟會被這三十餘級的BSP所破?這時她雙手既麻且酸,把心一橫,竟在這極近距離下射出四柄飛刀,風聲嘯嘯,直取星海肚腹。

卻聽見「叮叮叮叮」四記輕響,四道銀光一閃而逝,只見飛刀擊在星海肚腹之前已化成片片碎片,擊在身上,毫無用處,竟被星海以極快的手法砍下。這一下白露吃驚更甚,右手一翻,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短刀,緊握於手,直刺向星海眼目,手段極是狠毒。星海雖有BS裝甲在身,但雙眼是人身柔軟之處,即使BS裝甲能卸去絕大部份衝擊,但亦有受傷之危,白露情急之下已顧不上這些了。

BS裝甲本身就是像是一套全身的防護衣,即使無裝甲覆蓋處亦有絕對的防禦力,卻不是甚麼無堅不摧的寶物。BS裝甲發揮能量的是晶核,AP則是其能量單位,當BSP受攻擊時,晶核則會發揮能量,以提供保護,並消耗AP,只要AP值尚在,裝甲亦可以保護身體每一處。當BS裝甲解除後,晶核會自動傳輸能量至BS裝甲,直至達到裝甲的最高AP值,這就是BS裝甲系統。

眼見利刀從三尺至兩尺,兩尺至一尺,一尺至半尺…已襲到星海面門,星海竟無動於衷,

白露心中暗暗叫好,只道星海接應了四柄飛刀之後,已來不及迎擊這招,但心念及此,白露登時發覺不妥,卻是遲了。

白色短刀遞至星海面門前半尺,但亦只能到此為止,白露右手已完全麻木,更覺得渾身寒冷,自腰間至整條右臂都結了一層厚冰,不知何時已中了冰牢魔法,如果不是BS裝甲保護,恐怕她登時就要凍得暈去了。白露反應極快,右臂被封,左避抽出一柄短刀急射而出,想要拉開雙方距離,卻聽見星海口中喃喃而唸,說了一句令人心膽俱裂的話:「爆炎術…」

轟然一記猛響震撼著地面,火光照得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白露身處爆炸核心,首當其衝,已被炸得如斷線風箏似的彈開,BS裝甲早被炸得烏黑,更散著濃濃黑煙,像破布似的直墜在地上。

星海見白露被炸得如此狼狽,臉上仍舊毫無表情,不見任何喜色,只是慢慢地降在白露身前,瞧著她倒在地上,臉上滿是恐懼的神色。星海冷冷地吐出一番他已說過的話:「妳…要死在這裡。」

白露看著BS系統的讀數,不信似的道:「九…九十級…怎…怎魔可能…」早已嚇得臉無人色,彷彿看見了死神。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3 09:49
四十一章 年輕夫婦

星海一步、一步、一步地走近白露。她AP本為1490,跟千雷戰鬥時由於採取遊擊戰術,未曾負傷,直到此時跟星海雙劍激鬥,雙爪被破,再被威力強大的爆炎術直擊,AP只餘下780,只有約一半之數。

白露半跌半倒地爬了起來,看見星派接近,連忙兩手一翻,雙手各持四刀,一副迎戰的樣子,但雙腳卻不住倒退。星海絲毫沒理會白露的行動,左右雙刀下垂,不徐不疾地走著,雙劍微動,似乎隨時都要發招。

「別得意!」白露竭斯底裏地狂喊著,雙手爪刀猛攻而上,白光亂舞,猶似瘋貓似的亂抓亂扯,但招數卻不淩亂,偶然夾雜飛刀突擊,或拳或腳,或是鏈子刀從後偷襲,白露的鏈子刀雖失其八,只餘下兩把,但夾雜在刀劍亂舞之中,威力也增加不少。白露蹤躍急轉,忽進忽退,霎時間刀光劍影,刀劍鏗鏘聲響過不停,星海早已被銀白色的刀光包圍著,彷彿十餘人同時夾擊似的。

這時星海心中平靜如鏡,看著白露狂風暴雨似的攻勢,雙手兩柄夜鶯也舞動起來,速度卻是比對手慢上許多,卻見白露每一刀都擊在星海劍上,隨即彈了回去,每一擊都迎得絲絲入扣,毫不或爽。而飛刀、鏈子刀等更被彈得遠遠飛開,絲毫不能侵進星海的防禦網。白露愈戰愈驚,初戰星海巨劍時,威力雖大,一招一式卻是看得明白,只要不急攻冒進,雖不能說是必勝,但自保卻是有餘。可是此刻對方兵刃竟一下子化作兩柄,威力雖不及巨劍,卻已經比自己的短刀強上甚多,再加上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正當此時,白露覺得對方雙劍傳來的威力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彷彿無窮無盡似的,心中暗悔:「原來他的實力竟強到如此境界,幾乎有夜月…不…三賢人的程度…我怎麼會跟他對上了…」

這時二人手中不停,但星海的銀光不知何時已漸漸吞噬著白露的白光,竟然反客為主,將白露重重包圍起來。白露這時自保已是不能,見著眼前鬼魅般的速度,只得奮力反抗,卻突然聽到星海口中喃道:「妳就死在這裡吧…」

與此同時,星海的兩柄短劍突然以二化四,以四化八,鋪天蓋地的猛襲而來,白露只覺手中劇震,八柄短刀同時崩潰,連同飛刀,鏈子刀,鋼索盡粉拆斷粉碎,星海兩柄夜鶯急砍而下,拖出兩道銀白光芒,竟將白露的雙翼硬生生地齊口斬下。原來BS裝甲雖有極強防禦力,但如所有的攻擊過強過快,裝甲所受的衝擊來不及由晶核補充,該裝甲則會被強制破壞,但話雖如此,能夠做出破壞BS裝甲的攻擊,卻已經是80級以上的強者方可做到,實在屈指可數。

星海瞧著白露本來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已蕩然無存,冷笑一聲,低聲道:「還未夠…」隨即夜鶯連擊,白露雙臂、雙腳、大腿、臉面、身體的裝甲猶似玻璃似地紛紛破裂,身上BS裝甲已再談不上甚麼AP值,早已化為烏有,只餘下一顆純白色的結晶掉在地上,不過一顆梅子大小,隱隱發出光芒,正是所有BS裝甲的核心:「晶核」。

星海見著滾在地上的晶核,記得千雷曾說過,只要晶核尚在,BS裝甲則可用「幽靈礦石」再次打造,或是改良,或是升級,當下想也不想,夜鶯刺了下去,晶核登時碎開,散出片片鱗光,卻慢慢轉暗,不一會已變成像石頭一樣。

這時白露已被擊得軟癱在地,一頭秀髮淩亂地散在地上,身穿一襲白色裙子。她本來頗有姿色,但此刻在星海看來,卻不過是貌如桃李,心若蛇蠍而己。

「怎麼樣?害怕了嗎?」星海騎在白露身上,似乎欣賞著她的恐懼一般,反手握著夜鶯,劍尖不偏不倚地指著她起伏不定的胸口。

「求…求求你放過我…」白露已急得雙眼通紅,沒有BS裝甲的她,看起來跟普通少女沒有兩樣。

星海聽著,想起剛才白露將夜月刺身時還意氣風發,此時死到臨頭,卻反要求饒,實在醜陋之極,心中早已決定要將此人殺死,再不要猶豫,手臂輕抬,準備一刺而下。正當此時,一道微聲卻道:「停…手…」聽起來軟弱無力之極。

「夜月…」星海見她危危地站著,右手按住腰間,卻止不住血水流出,似乎隨時都要倒下似的,星海問道:「她剛才刺了她,為甚麼還要救她?」

「她…是十二使徒,不容…外人…干涉…」夜月勉力拿起妖瞳劍,想要舉起迎擊,卻是不能,口仍口硬道:「任務…是…阻止你…白蜂甲…離開…」星海一聽,登時想起剛才千雷的警告。

「任務…」星海喃喃自語,想起了自己曾生在伊甸,只要每天完成了工作,就可以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也不需多考慮甚麼,沒想到貴為十二使徒,也過像這般像牲畜似的生活,不禁問道:「為甚麼一定要完成任務?妳傷重如此,讓我逃掉也是正常不過,不是嗎?」

夜月一聽,反射式地否認,道:「不…任務必須要完成…不能失敗…」

「那不是妳的願望…」星海收起了夜鶯,跟跨下的白露道:「夜月已被我殺死了,聽到了有?」星海站起身來,走到夜月身邊,收了她的妖瞳劍,一下子橫抱起她。

「放…放開我…」夜月伸手想推開星海,但牽動傷口,卻無法使力,抵抗不得。

星海也不管夜月願或不願,雙翼一振,揚長而去。

這一夜,雷電交加,下了好一場傾盆大雨,雨水打在夜月身上,她只覺得渾身發冷,肚腹處卻暖洋洋的,但與此同時,這道暖意卻好像要離自己而去,突然間雙臂一緊,一道既寬又暖的胸膛抱著自己,這種感覺極是陌生,卻又偏偏令自己安心不少。

迷糊中,彷彿聽見敲門之聲,「轟轟轟,轟轟轟…」的,打得甚急,幾乎想將對方的門都敲破一般,好像有一道年青男聲問道:「不好意思,請問有沒有醫院?」

「哈哈,我們這窮村子有甚麼醫院啊?哎呀…她怎麼了?」一道中年女聲道,聲音略帶粗厚,卻給人慈祥的感覺。

「她…她被野獸咬到了…」

「不好了不好了!快讓她進來!」中年女人又道:「老公!快來!」

腳步聲響,一道低沈的中年男聲驚道:「甚麼事了?」

「這後生女被野獸咬了,快叫李醫生來吧!」

「好好好!我馬上去!」中年人應了,一道老舊的嘰嘰門聲響過,又聽見雨聲答答,一陣風吹來,夜月又是一陣冷意。

半晌,夜月只覺得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被子蓋在身上,卻感到床版是硬的。

這時聽見年青男聲道:「這裡有點兩個銀幣,算是房資,可以讓我們先住在這裡嗎?」

「哪來的話?哪用得著這許多錢?你兩口子住下,又花得多少了,收回去收回去…」

「不,我們沒有住的地方…如果可以暫住的話,那實在是幫了個大忙了。」年青男聲道。

一陣討論,中年婦人道:「那謝謝啦,這裡有些衣衫,都是我兒子的,明天我再買些給你們吧…」又道:「我的兒啦…他到別城打工去了,都跟你差不多大了吧,雖然久不久都會寄錢來,可是,沒見好久了,真教人掛念。」

「是嗎?那真教人掛念…」

二人嘮叨了一會,也就沈默了,夜月也沒聽進去多少,只覺得身體愈來愈冷,肚腹間的痛楚卻是愈來愈輕…

彷彿過了好久…好久…

嘰的一聲,門又開了,一把蒼老的聲音道:「都甚麼時候了?病人在哪?」懶洋洋的。

「醫生!這裡!」年青男聲說道,似乎頗為緊張。

又是一陣沈默。

那蒼老的聲音似乎突然認真起來,道:「你準備熱水,妳去準備毛巾,年青人,她是你妻子吧?來!你手定一點,來幫我!」

「妻…妻子?哦…哦…」那青年唯唯諾諾。

夜月似乎聽到一些金屬碰擊之聲,像是刀叉,又像是鐵支,突然「嘶裂」一聲,只覺自己感覺自己身子一涼,胸前的衣衫似乎被剪開了,隨即胸前一陣暖意,卻是溫水,夜月忽然感到臂上一紮,似乎是甚麼刺了一下,隨即睏了起來,愈來愈睏,愈來愈睏…沒多久就甚麼都聽不到了。

夜月似乎身在夢中,又像醒著,只覺得腦中許許多多回憶不住浮現。

「由今天起,妳叫夜月,是我們元老院的執行者,十二使徒之一…」

「廢物!為甚麼沒完成任務就回來?」

「不行,繼續訓練,沒叫停不準休息!」

「夜月,這人不再是你朋友,現在給我殺了她…這是任務!」

「不…不要…為甚麼?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嗚哇!」

「妳既是十二使徒,為甚麼還有這種人類感情?妳只要確確實實地執行元老院的任務就好,其他的事,妳不要再問!」

只覺得時間好像過得極慢,一幕幕情景毫不留情地上演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夜月半睡半醒,那幾道聲音又再響起來。

老者道:「她身體愈來愈冷,要給她補暖才行!」

「好…免為其難,讓我來吧!」中年男人認真說著,卻聽見那女人似乎生氣了:「你找死啊?」

「停…停手…說笑而已…」

「年青人,你快來替她保暖。」老者又催促道:「趕快!」

「嗯…」年青男聲應了。

「那,你們兩口子就在這房間住一晚吧,別移動她了…」中年女人又道:「李醫生,謝謝你,你先回去吧,萬一有甚麼變化才…」

夜月聽見一道門聲關了,隨即又聽到較遠的門聲開關,知道有人出屋子去。

「很…冷…」夜月忍不住道。

「嗯…」那年青男子答了一聲,隨即是衣服磨擦的聲音,夜月感到被子內多了一人,卻是一個暖洋洋的身體,夜月雙眼微微睜開,見這人英目俊臉,似乎見過,卻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但覺這人身體溫暖,自而然地靠近了去,又覺得那人似乎伸手過來,輕輕圈住自己,她知道此刻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就蕩然無存,而對方又是赤著上身,但也管不得了,這彷彿是冰川中的溫泉,教夜月不願放手,就這樣…沈沈睡去…

這一夜,雨似乎稍稍減弱了。

東方陽光透過木製的窗縫透了進來,麻雀吱吱,公雞啼叫,教人煩惱盡忘。

夜月只覺得身體涼涼的,卻已非之前惡夢中那一種冰冷,雙目微微睜開,看著木造的天花,卻不知自己在哪裡。

「傷口…」夜月喃喃道,不禁伸手去摸自己胸腹處,但甫一移動,卻感到另一隻手搭在自己胸前,卻不是自己的…

那隻手的主人原來亦剛剛醒了,亦同時感到自己左手摸著甚麼柔軟可握之物,這時四目交投,呼吸近在咫尺,二人臉上均是一紅,身體卻緊張得僵直了。

「拍!」的一記耳光爽快響過,好一個和煦清晨。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4 10:03
第四十二章 永安集

「大膽!你竟敢…你竟敢!」夜月隨手抓被子,遮住身體,不知何時已抓起一段粗木,這本是用來閂門的,這時卻已成了夜月的臨時武器,怒意滿胸地指著星海臉面。

星海被打了一耳光後雖然不爽,但想起昨晚同床其枕,這一下還是值回票價,當下也不生氣,伸手把木頭奪了過來,道:「妳傷還沒好,別亂動!」夜月傷後哪能抵抗?但聽著星海之言,隨即想起昨夜之事,白露恩將仇報,重創夜月,星海將她打倒,而臨下殺手之際,卻被自己喝止…還有…昨夜滂沱大雨,那少年人的星音…

夜月登時記起所有事,已見星海下了床,穿回衣服,同時拿起另一套舊衣,拋去給夜月。夜月這時被子遮身,從被後伸手出去,抓起衣服,想要穿想,卻見星海還在房中,不禁猶豫。星海一見,登時會意,卻故作糊塗:「甚麼事?快穿啊?妳不冷嗎?」站在房中一角,若無其事地瞧著她,心中暗想:「真想不到她也會如此少女情懷…」

夜月欲言又止,總不能說:「我害羞啊!」這樣。她自小被訓練成伊甸的十二使徒,令人聞風喪膽,身邊亦沒有多少朋友。在旁人眼中,她是將任務放在最優先,可以犧牲同伴,犧牲自己,甚至犧牲所有事的人。但其實她小時候卻是一個柔和可愛的小女孩,但她位列十二使徒之中,又豈容她再隨心而活呢?此刻她受傷既重,銳氣已是去了大半,再加上眼前這人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昨夜同床共枕,相依取暖之人。對著星海,夜月心中竟有一種異樣之感,卻是之前從未有過,連自己解釋不清的感覺。

正當此時,房外傳來敲門之聲,那中年女人道:「我拿早飯來啊!」聲音既粗亦厚,正是這屋主的太太,她也不等二人應門,隨手把門開了,眼見夜月已經醒來,登時大喜,道:「小妹妹,妳好了?」這時夜月衣衫不整,但這婦人哪會在意,逕自將滿盆食物放下,去探一探夜月的額,問道:「還痛嗎?」

夜月聽著對方喊自己「小妹妹」,心中已覺莞爾,又見她噓寒問暖,貌甚真誠,心中的戒心也漸漸淡了,回答道:「好多了…謝謝。」夜月不善多說,就是這兩句,已算表達了最高的謝意。

「來來來,你來餵她吧!」婦人將熱湯遞給星海,又把匙子交他。星海也不多言,隨即坐在夜月床邊,餵了起來。

夜月冷瞧了他一眼,一臉不屑,但這時星海卻極輕聲道:「別作可疑的舉動啊…如果這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妳哪裡養傷去?不怕白露再來找妳嗎?」

夜月一聽,如果換著平日,她哪會害怕這些,但她此時受了重傷,BS裝甲又需要一星期才能回復,而且妖瞳劍又不知丟在哪裡,這劣境實在無以復加,平衡利害,只得順著星海意思,張口喝湯。斜眼一看,卻見那婦人笑咪咪的瞧著這裡,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小弟弟,你叫甚麼名字啊?昨天弄到這個樣子,也沒時間問你,還有…為甚麼你們會到我們村子的?這裡可不易找啊。」婦人忽然問道。

「我叫星海…」星海瞧了瞧夜月,也不知「夜月」是否她的真名,便道:「她是…」隨即轉臉看一下夜月,要她介面。

「小月…」夜月答了。

「小月?這名字好可愛呢!」中年婦人眉開眼笑,神色間卻隱隱帶著悲傷。原來這村子過去環境很差,生活艱苦,這婦人的小女兒在四歲時就得病而死,只餘下大兒子,但他十六歲時就離了村子,到大城市處打工去,一年中偶有書信,卻也寥寥數字,報一下平安而已。婦人此刻見到夜月跟星海,彷彿回到過去子女都在身邊的日子,鼻子不禁一酸,隨即又笑了一下:「叫我三姨就好,這裡的人都是這樣叫我的,我丈人姓林。」

星海只覺得氣氛有點古怪,忙轉個話題道:「三姨…失禮問一下,這裡是哪裡啊?」

「這是永安集,就是一條小村子吧,大家過的都是窮日子,哈哈…」說著這話,三姨卻無愁意,似乎並不以窮為恥一般,又問:「別老是問我,你們倆…為甚麼會好好的在外面亂晃?你們不知道林中有很多魔獸嗎?」

夜月不善撒謊,瞧了一下星海,低頭又喝了口湯,裝作聽不懂。

星海想說夜月是自己妹子,但兄妹離家外闖,倒是自圓其說…便道:「她…我們是私奔出來的,我家很窮,她的家人不許我跟她一起,一見到我就又打又鬧,又說要殺,我好不容易才帶著她出來…還好我在她家中偷了兩顆黑曜石,這樣走到外面也不怕中瘴氣毒了…就是沒料到有魔獸…」星海將往事娓娓道來,間中夾雜幾聲嘆息,裝作有感而發的樣子,實在像得不能再像。夜月聽著他作故事不打稿,實在從未見過,登時啞然。

「那…昨天那兩塊銀幣,不就是你們的全部嗎?」三姨吃了一驚,連忙摸出那兩塊錢,推回給星海。

「不不不!你們幫小月看醫生,又給我們住,這實在是幫了我們好大忙,妳就收下吧。」星海硬推回去,又道:「在小月病好之前,可能都要煩到你們了,如果有甚麼活要幹,我會做的,當是住費也好,膳食也好,求求妳!」星海這時拿著碗匙,不方便動身,只得低頭求懇。

「也不用幹甚麼活,你們要住就隨便住吧,多久也可以,這裡兩個銀錢是很多的啦,夠我們吃上一整個月了…」三姨見對方既有禮,又客氣,心中好感油然而生,說道:「過兩天我幫妳們到城中買幾套衣衫,要你們穿這髒衣服也真難為了…」

星海聽著對方說到城中,便問:「城中是哪城啊?」

「當然是亞杜蘭啊…哪有別處?」

「亞杜蘭…啊!」星海頓時記起,初見雨龍之時,他曾誤會自己是亞杜蘭派來的人,而後來在碼頭所遇的三人:南孤劍、南穿楊、南軒轅,也就亞杜蘭派來的三大護法,也是要來擄走雪瑤,還有緋煙,目的也不過是要套取BS技術。如此想來,亞杜蘭也不是甚麼好東西。

「這個。」三姨從身後取出一柄黑色物事,卻是一柄黑色長劍,套在劍鞘之中,柄托處生有一眼,極其詭異,此時雖然不再發出黑氣,卻仍能看出是夜月的妖瞳劍。

「啊!」星海跟夜月同時驚喊。

「怎麼了?」三姨見二人好像看到甚麼可怕物事似的,不知何故,又道:「這東西是你昨天掉下的吧,我今早在門口撿到的。」隨即遞給星海,星海道:「謝…謝謝。」

「這是甚麼?」

星海最怕就是對方追問,這實在不好解釋,為何一對私奔男女會帶著長劍同行?恐怕難以自圓其說,星海腦筋急轉,隨即不徐不疾道:「其實…她是一個巫女,這劍是用來作法用的,用以驅凶祈福…」

「原來是這樣,難怪了…」三姨竟然信了。原來那時冥土自然環境素來惡劣,除了各大城市,各小城小村的人都是掙紮求存,既然克服瘴氣,又要抵抗魔獸,還要在這荒蕪的大地種植牧畜,生活實在艱苦。而人民在困苦之時,往往都是尋求虛冥之事,因此這種祈福作法的文化,在冥土也相當蓬勃。

星海只怕三姨起了疑心,便道:「小月,來,讓三姨看看妳驅邪的法子,簡單示範就好。」隨即向夜月連打眼色,將妖瞳劍遞過去。夜月暗暗生氣,只怪星海愈說愈離奇,還要自己作甚麼驅邪作法,這哪還忍得住?正要開口拆穿。

豈料三姨卻說:「不用不用,小月現在傷了,千萬別操勞,待她全好時才作法給我看就好,或者到村長處祈福一下也是好的,近來的農作物長得也真不太好…」星海這才知道,這婦人竟是全然信了…

「你們先吃吧,我跟老頭子到禾場幹活去。」三姨站了起來。

「嗯,好的,一會我也來幫忙。」星海揮了揮手作別。

三姨甫一關門,突然「拍」的一聲,星海頭頂吃痛,卻是夜月用妖瞳敲了自己一下,夜月怒道:「下一次,別亂說。」她的說話既簡且短,卻已表達了最大不滿。

星海摸了摸頭,說:「妳也是亂說啊。」

夜月暫釘截鐵地道:「沒有。」

「小月這個名字,妳杜撰得好快啊,還說沒有?」星海笑道。

夜月沈默半響,臉上微微一紅,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線:「那是我本名…」

星海頓時愕然,見她輕嗔薄怒,實在難以相信眼前這嬌滴滴的女子,竟是之前跟他一決生死的十二使徒,瞧著她俏麗的臉,星海不禁呆了。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6 12:16
第四十三章 潛藏之背叛者

小月見星海呆頭呆腦地瞧著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勉強伸出手來,想要拿匙子,說:「我自己吃就好。」

星海「哦」了一聲,這才回過神來,縮了一縮,不讓她拿,說道:「不,妳傷還沒好。」

「我…身為十二使徒,就算現在是受你照顧,也不代表你可以輕視於我!」小月明知自己此刻身受重傷,做甚麼也不方便,可是見星海似乎笑她的本名,仍是忍不住生氣。

星海突然間一臉木然,沈聲道:「是我錯了,對不起!小月大人,小人可否服侍妳喝這碗湯?」竟然恭敬異常。

小月從來沒見過男孩子對自己裝神弄鬼,一見對方如此,也是愕然,可是想了一下,卻知道他是故意裝樣子的,也不知好笑還是好氣,冷道:「遞過了!」

星海仍然一臉凜然,伸手遞了一口湯給她,恭敬地說:「小月大人,小心燙口。」

小月剛才已喝了不止一口,哪會不知這湯早已不甚熱,也不理他。

第二口餵來,又是一句:「小月大人,小心燙口…」

如此者一連幾句,小月也已忍不住了,皺眉道:「知道了,不用再說。」

「小人知道…」星海恭敬異常,毫無笑狀,又撕了小片麵包餵她,道:「小心哽咽啊小月大人…」

小月無奈之極。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囉囉嗦嗦的早飯,小月忍不住道:「對著我也不用太恭敬,正常就好。」

星海逗弄了小月這麼久,聽見她如此說,又看見她哭笑不得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月臉上微紅,尷尬地問:「我的名字…就有這麼怪嗎?」

星海笑聲漸止,搖頭道:「哪會?小月這名字很好聽,只是沒想到妳會有這個嬌滴滴的名字而已。」

「那你叫我夜月也可,反正旁人都是這樣叫。」

「不成,剛剛才跟三姨說了妳叫小月,怎能改啊?」

「那…在永安集你可以這樣叫我,離開以後就不能。」小月正色道。

星海其實寧可一直叫她小月,但現在也不需道破,到時叫得慣了,誰也不會再在意的,只道:「不跟妳說了,妳好好休息,我先去幫幫三姨。

「嗯。」小月點了點頭。

就這樣,小月跟星海以「私奔小情人」名義在永安集住了下來,星海跟小月同房而睡,但星海早被小月趕下床去。夜裡,林氏夫婦偶爾聽到鄰房傳來木板、傢俱撞擊之聲,不禁相對而笑,卻不知是星海一直在地板上滾著睡,又碰著了甚麼床腳木桌之類…

因著瘴氣影響,永安集本身只是荒地,直至二十二年前,一位家傳戶曉之人傳授了守護塔的核心技術予冥土,生產出「小守護塔」這種建設,但它畢竟範圍有限,有效直徑不到正常的十分一,而且生產困難,非個人可以製造的。但有些富有大國也會生產「小守護塔」,用以建議衝星城市之用,需要「小守護塔」做價昂貴,效用有限,但總算是一種擴充生活地土的手段,而永安集正是亞杜蘭的衛星城市,人口不過百餘,民風純樸,均以農業生產為主。

星海出現之時,三姨收了他住宿跟食費,已覺太多,因此飲食上也多加關照。平常三姨跟丈夫多是菜白米麥作餐,但現在為著星海二人,也偶添肉食。再加上星海在禾場上幫手,甚是勤奮,雖然並不熟手,但年青人勝在精力,如此幫忙之下,三姨跟老林也覺輕鬆不少,因此對星海倍加好感。

而小月養傷近一星期,已是好得多了,但傷口剛合,只得做些家居清潔活,手辦眼見工夫,也不需甚麼技巧。小月雖然知道應該要回到十二使徒當中,但想到自己如此跟隨敵人,又失蹤良久,再加上任務失敗,不禁猶豫再三,心中彷彿覺得,跟星海如此生活,反而覺得舒服得多,心中只覺忐忑不安。而只要小月不穿上BS裝甲,十二使徒餘人一時也不能查出她的位置。

這天一大早,星海要到亞杜蘭城中買物去,吃過早飯,便要出門,卻見小月走到門前,欲言又止。

「怎麼了?妳有甚麼想買的嗎?」星海問道。

小月沈吟良久,才說:「我也一起去。」小月不善待人接物,也不大懂說出自己的要求,星海哪知道這已經是小月鼓起最大勇氣的突破。

星海皺眉道:「妳的身體還不行吧。」

「行的。」小月斬釘截鐵。

「嗯…也可以的,妳先跟三姨交待一下好嗎?」

「…」小月沈默。

「我說好了…」星海沒好氣地道。

星海執拾整齊,帶著小月往亞杜蘭去。永安集距離亞杜蘭城也沒多遠,但星海顧著小月身體有傷,行得甚慢,本來半小時不到的路程走了足足兩小時,星海自然知道可以用BS裝甲帶小月飛去,但一來怕被人看見,二來也不想牽動小月傷處,三來,也覺得二人如此慢慢走著,倒也寫意。

中午時份,二人來到亞杜蘭帝國的主城:亞杜蘭城。星海放眼一看,見這亞杜蘭城靠山而建,正中是一棟極高的守護塔,大城圍繞而建。眼前是延伸數裏的居住區,遠遠盡處是高聳的王城,背靠高山,微帶霧色,也看得不甚清楚,但亦可見建城者實在巧奪天工,享坐地利,實在是防守絕佳的要塞。又見整個亞杜蘭市區都瀰漫著淡藍色的彩,原來山上流水甚豐,連帶城中各處都是細小河道,小橋流水,清池瀑布,各色噴泉,岸邊小樹垂柳,或是宏偉,或是精巧,各有特色。

星海對於亞杜蘭的印像也不甚好,但見眼前大城之美,也忍不住讚嘆:「沒想到亞杜蘭竟美得像畫似的。」

小月在伊甸已久,從沒見過這種自然生成的景象,驚異之情更甚星海,雖沒開口讚美,卻已不住定睛細看。

「在伊甸,沒有這種景色吧?」星海笑問。

小月默然,臉現憂色,似乎想著甚麼。

星海料想她是憂慮著自己此刻尷尬的境況,也沒甚麼可以開解她,便轉過話題:「先買衣服吧。」

這時二人已走進城內,市街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小月看著身邊眾男女都打扮得體,自己穿著農家衣服,確是相形見拙。女孩愛美之心,天性使然,也沒因她是十二使徒而有所分別,猶豫半晌,才道:「我沒錢。」

星海一聽,只覺好笑,但知她的性格,反而特意認真起來,低聲在她耳邊道:「沒錢…搶回來就行了!」

小月以為星海是說真的,也正色道:「不行,元老院有令,我們到冥土來,是要清除BS技術…」有意無意瞧了星海一下,才道:「卻不可以影響冥土人的生活。」

星海誇張地表現出失望神色:「那…就沒法子了,妳就穿著這農家服就好,雖然是醜,但沒錢就沒法子買新衣服呢。」

「我明白的。」小月點了點頭。小月身材不高,肩窄腰幼,卻是玲瓏可愛,滿是少女氣息,此刻她臉上微帶失望,含蓄閉聲,星海我見猶憐,忍不住拖了她的手,說:「騙妳的,錢我有一點,先借…給妳就好。」,直接帶她到商店街去。星海自沒指望她還,但怕她脾氣發作,不受恩惠,也就說是借她的。而這次小月雖知他是騙人,卻不生氣,心中隱隱有種喜出望外之感,這時被星海的大手拉著,也沒時間多想,只得跟著他去。

時裝店內,星海站在更衣室門外,沒好氣地道:「等好久啦…換好沒有?要不要我幫妳啊?」

「不…不要,別進來…」小月細聲從更衣室內說話,這時二人只有一布之隔,隱約可見一身影在裡面扭扭捏捏的,輕輕傳來衣服摩擦之聲,引得星海心癢難奈。

良久,傳來了小月的聲音,道:「好像…好古怪。」

星海耐性再好,也有點不耐煩了,說道:「出來讓我看看吧。」

小月慢慢掀開半邊布幕,猶豫一會,終於走了出來,問道:「很怪嗎?」

眼見小月身穿了一襲米色吊帶衣裙,貼身剪裁,裙腳頗短,只及大腿一半,卻襯以花邊,小蝴蝶結,而背後是小露背的設計,雙腳包在一對棕色短靴之中,這身衣裳穿在小月這小巧玲瓏的身材上,既大方又性感,星海一見,實在看得不亦樂乎,再難以抽離視線。

小月素來穿衣只以實用為主,雖穿衫裙,但款式平平。這店是亞杜蘭中出名的服飾店,星海見其門面講究而入,又為小月挑了這條衣裙,早就料到可以一飽眼福,卻沒料到原來她稍加裝扮,竟是美得出奇,這也出了星海意料之外。而小月此刻見對方怪怪地看著自己,以為自己穿得實在不倫不類,拋了一句:「我換回去。」轉身又要進去。

星海聽到這句「我換回去」實在聽得驚心動魄,登時高聲道:「不要換!妳很好看啊!」聲線竟是失了預算,這時店中除了兩位售貨員,更有兩對男女在此挑衣服,一聽星海之言,六人十二目均同一時間射過來。小月一見,更是困窘,想要進更衣室,卻被星海拖出來,對著鏡子道:「妳看!」

小月聽星海讚得誇張,只道他是胡說八道,這時星海卻補充:「妳的腰本來就是夠窄,這件衣服穿起來,背後的線條的確是美,而妳肩頭不寬,穿這種吊帶衣裙也是很合適的…」其實星海挑這件衣服之前哪有細想,但見此刻她實在穿得好看,讚美之言要多少有多少,哪怕是事後孔明。

這時二人聽到店內有聲道:「看甚麼看?不要命啊你?」

「我…我沒看啊!真…真的…」

眼見剛才其中一對男女的女方氣沖沖地走了,男的急急去追,料知是那男的看小月看得著迷,被女方生氣了。而另一對男女亦早已離開,相信原因也大同少異,星海機不可失,又加一句:「妳看,別人都被妳迷倒了啊。」

小月一一聽著,臉上表情不變,但星海的讚美卻一句句打進她心中,此刻看來,自己似乎也沒有那麼「古怪」了。

星海那時跟千雷特訓,從魔獸賺來的錢財寶物著實不少,此刻為小月添衣買物,實在不遺餘力,買了滿滿大小包包,而自己則只簡單添了一些。後來又買齊了三姨要的物事,已近傍晚。星海跟小月在城中逛了整天,已是累了,在商店街盡處一間不起眼的食店中坐下,打算吃完就回永安集去。席間,星海內急,聽著店員指明方向,要到店中的洗手間去,但轉了兩個彎,卻走出了食店範圍,知道是走錯了,正想回去,卻聽見有聲音從不遠處的巷子傳來,是二人對話。

「情況如何?」一道低沈的男聲問道,星海只覺這聲音甚熟。

「藍焰大人他現在在冥土執行任務,今晚會到城中秘密會面…」另一把男聲故意壓低聲音道。

「嗯,這個王上已知道了,另外呢?」那沈聲又問。星海聽了兩次,終於認出這道聲音,心中暗道:「是南孤劍!」乃是當初在鹽田碼頭,跟雨龍合戰那亞杜蘭三護法。星海又想:「為甚麼他們會跟藍焰扯上關係?」

「是…另外那叫雪瑤的現在身處歐奧,似乎被施了某種黑魔法。」

「淩風…」

星海一聽雪瑤的名字,心神一晃,不知她現在如何,之後好一段對話都聽失了,再聽見之時,已聽到那沈聲說道:「坦丁轉眼就要攻進歐奧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在伊甸再侵攻之前,我們必須要團結,建立抵抗伊甸的力量,否則…嘿…」

「是的…大人。」

二人說完了話,隨即走了,誰也沒留心星海在不遠處偷聽。星海本來預算今晚離開,但聽到這一席話,知道當中藏著不少秘密,當中牽涉伊甸,冥土,藍焰,雪瑤,還有冥土三個大國的戰事,當下俏俏退回食店,已決定要在亞杜蘭城留宿一晚,查個究竟。
DAVEWONG 發表於 2014-2-17 10:24
第四十四章 夜月的路標

星海回到席間,腦中只是想著如何混進城中,對著小月仍是一言不發。

小月自然看出星海心事重重,卻不懂安慰,剛好有服務生端上了食物。小月說道:「飯…來了。」

「嗯。」星海心不在焉。

小月見對方不吃,肚子雖餓,卻還是靜靜地坐著,沒有動手吃喝。

良久,星海才回過神來,反問道:「為甚麼不吃?」隨即幫小月挾了些菜,放在她的碟上。

又想了一下,問道:「小月,元老院派妳們下來,會否跟冥土的人合作?」

小月面色一凜,正色道:「這個…我不能說。」她心中雖然感謝星海,也早不當他是敵人,但要她反過來向星海提供情報,卻總是說不過去。

星海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只得實話實說:「不瞞妳說,剛才我聽到有兩人的對話,其中一個是亞杜蘭國的高官,他們提到,今晚藍焰會跟亞杜蘭國的國王會面,也提及另一些讓我在意的事。我也不認為伊甸的元老院會自降身價去跟冥土的人密議,所以…我懷疑十二使徒當中,出了叛徒。」

小月啞口無言,良久,才道:「我們…確實沒有跟冥土合作的計劃…」心中實在不願相信剛才那些人提到的「藍焰」是另有其人,可是,自己也知道不過是一廂情願。

「是真是假,到時自有分曉。」

小月聽後,默然不語。

星海跟小月在城中商店區租住了一房,將今天買的物事放著。星海知道小月身上傷處尚未全好,想讓她在店中休息,可是她卻堅決隨行,星海無奈,只得由她。

二人不知藍焰約見亞杜蘭王的準確時間,只得盡早預備。來到城門之外,見門外只有兩個守衛,若星海要打倒他們,自然不費吹灰之力,但卻會打草驚蛇。星海二人早已穿了黑斗篷,這時星海穿上BS裝甲,繞到側牆之處,抱起小月,乘城牆上的守不覺,越牆而入,守兵渾不知覺

二人小心翼翼,或經暗門,或躍樹頂,或躲於花草之處,好不容易來到主城位置,乃是王上行宮位置,星海卻不知會議廳位於何處,正猶豫之際,卻聽見一道腳步聲慢慢走至,叮噹作響,卻是穿著輕鎧的守兵,星海拉著小月躲於城腳暗處,看著對方慢慢走過,突然如箭似的從後撲出,奪了對方手上長矛,將對方拖到暗處,手掩對方口鼻,右手長矛已指著對方咽喉,低聲道:「你求救的話,立即將你殺了。」

那守兵害怕之極,連忙點頭,星海也就放開左手,讓他能說話。星海問道:「亞杜蘭王在城中嗎?」

那守兵猶豫不答,星海將匕首輕輕壓在他喉頭之上,守兵登時嚇得魂飛魄散,道:「是…是…」

「今晚他有客人要見嗎?」

「我…我不知道…但今天,王上到了書房,又撤了所有書房的守兵…也許…真的要見甚麼人。」

星海沈吟半晌,問:「書房在哪?」

那兵士眼望不遠處的一坐大樓,也不甚高,說:「那座就是了,王上喜歡一個人讀書,所以建了這坐城樓,跟別的地方隔得遠遠的…喔!」守兵剛說完這話,登時暈倒在地。

小月從暗處出來,問:「他死了?」

「怎會,只是暈了…」星海將守兵拖到樹叢之中,好好遮掩,見那樓的外牆有數口巨窗,窗外建著陽台,其中簡單放了些椅桌,也無別物,相信是亞杜蘭王獨個兒看書時用的。星海走前兩步,卻見小月站在原地不動,便問:「怎麼了?」

小月臉有憂色,搖了搖頭,說:「沒事…走吧。」

星海帶著小月來到陽台暗角,這時天色全黑,又加上陽臺上並無燈火,任誰也猜不到會有人隱藏於此。二人側耳而聽,果然聽到人聲。

「預計三個月內。」一道男聲說了這話,星海跟小月一聽之下,均是一驚,這正正是藍焰的話聲。

另一道男聲道:「三個月,已經沒多少時間,這次伊甸的侵攻,一定要守得住,只要賺得時間,那一切都有轉機。」星海聽這聲音不徐不疾,倒像個書生的說話,心想:「難道這就是亞杜蘭王?」

「要趕快找到『蛹』,得到當中的『遺產』…」藍焰喃喃說著,星海卻是不明他所指的是甚麼。

另一人道:「到時候,只要攻下伊甸的核心控制系統,就可以使它墜到地上,在瘴氣籠罩之下,伊甸人一個都別想活命。」

「這不過是他們支付過去的血債而已…」藍焰說得極是平靜。

星海聽到這裡,只見小月臉上盡是難過之色,料知是她不知如何面對藍焰背叛的事實。

那人又問:「你之前提到那個叫夜月的,找到了嗎?」

「沒找到,大概真的死了。」藍焰淡然道。

「沒問題嗎?十二使徒在冥土損折人手,元老院定會查個究竟的。」

「元老院已接受了我的報告,一切推在白蜂甲身上就好,伊甸的戰力愈少,對我們愈有利…」

「白蜂甲…那個叫星海的吧,元老院似乎好重視這BS裝甲,要找到『蛹』,就需要白蜂裝甲,元老院已經注意到『蛹』了嗎?」

「恐怕如此…」

藍焰跟那人談到這裡,又交待了幾句瑣碎,也就雙雙離開了房間。

夜深人靜,已過了子夜時分。

在星海二人租住的房間,房燈已關,小月坐在陽台處,輕輕摸著那已回復微光的BS戒指,一言不發,已經過了半小時。

星海早已睡在床上,尚未入睡,他自己想到藍焰背叛,恐怕雪瑤亦未知情,正計劃再到一次歐奧,向雪瑤好好說一下,同時亦想報淩風那一箭之仇,便道:「小月,回去永安集後,再過兩天我就會離開,到歐奧一趟…那…妳是不是要回去十二使徒那裡?」

星海這句話彷似石沈大海,小月聽後,房中又是一片死寂。半晌,星海翻身起來,走到小月身後,看見滿天繁星,一彎新月,二人也沒說話。

「我不知道。」小月輕輕吐了一句話。

「為甚麼?」星海不解為何小月如此軟弱,又問:「以妳實力,大不了將藍焰揪出來對質,也沒甚麼好怕的。」

「我沒有怕。」

「那就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

「…」星海只覺得眼前的不是十二使徒,而是一個難以理解其心事的少女,只得反其道而說:「那就不要回去吧。」

小月抬起頭來,眼中滿是盼望似的,問道:「我…可以嗎?」

星海心中實在沒好氣,心道:「妳自己說的…我只是隨口跟著妳說而已,可不可以?我哪知道啊!」但口中卻道:「為甚麼不能?我不也是一樣嗎?」

小月記得看過星海的資料,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沈默良久,說道:「不行…我是十二使徒…我是夜月…」

「妳是小月。」星海道。

「不…我是夜月,元老院的執行者…」小月提聲道。

「妳是小月。」

小月再提聲道:「不!我是工具,元老院培養出來的矛…」

「妳是小月…」星海柔聲道。

「不!」小月幾乎是竭斯底裏地叫出來:「我是工具!我是十二使徒!我只要執行好元老院的任務,好好執行就好!我不是小月!我是夜月!我是夜月!我是夜月…我…」

「妳是小月…」星海說得更輕了,這時他已跪在小月面前,用指頭輕輕捂著她的口,用衣袖一下一下地印乾她流過不停的眼淚,又道:「是最可愛的女孩子,妳可以過妳喜歡的生活,不必再回去。」

小月的眼淚登時像河水缺堤,一下撲在星海懷中,泣不成聲。小月那小巧的身形整個投在星海懷中,放肆地哭著,抓著,扭動著,斷斷續續地道:「我…我是小月…不要回去…我不…不要回去…嗚嗚嗚…」星海自然不知小月過去的痛苦,但這樣的一個貌美少女正處最脆弱的時候,他又哪能不去慰藉?

星海輕撫著她那淡淡的銀髮,只覺柔如絲,輕如霧。這時小月身上正穿著星海挑的那件米色短裙,星海順著小月的頭髮移動雙手,輕抹著她的背脊,隨即放到她那盈盈可握的纖腰之上,輕輕收緊。小月緩緩抬起頭來,這時她哭聲已止,但一雙動人的眼睛之下仍掛著兩行清淚,猶似蓮花沾露,我見猶憐,星海輕輕低頭,吻去她的淚水。

「星…星海…你…」小月自懂事起已是元老院的執行者,從未嘗過男女之情,但她始終是女孩,自然猜到星海這行動所表達的意思,當下雙手微掙,想要將他推開。

小月的肩帶早已被抹下,衣裙已褪到腰間,小月羞不可耐,口中呻吟道:「不…不要…」但這時星海抱住了她,雙手輕撫她背脊腰肢,嘴唇沿著小月臉面,輕壓在她那可愛的小小櫻唇之上,剛好截住她的說話。

四唇輕接,猶似蜻蜓點水,二人呼吸在咫尺之間,星海輕聲道:「小月,妳很美…」

這是小月第二次聽星海讚她,她早已心如鹿撞,跳過不停,這時聽對方讚美自己,一陣暖意忽然從心底浮了上來,雙臂不再抵抗,反而輕輕圈著星海。

這微微一緊,已是小月的最大表示。

夜深的房間寧靜得只餘下二人的呼吸聲,星海吻著,撫著,小月的衣衫已被偷偷卸了下來,星海抱著她,輕輕放在枕床之上,小月那雪白的肌膚在月光薰染之下,變得像是珍珠似的,微微及映著月色,美得像是冰雕玉琢似的洋娃娃似的。這時她的臉早已紅得像兩顆櫻桃,一雙妙目半開半合,怯怯地看著星海。

小月見星海慢慢下壓,心中害怕,卻不敢作聲,只打算忍耐住就好。但星海這時輕輕撫她臉面,吻了一下,道:「放鬆一點,別怕…」小月聽星海說得輕柔,繃緊的身體也漸漸放鬆下來,只覺星海輕輕壓在自己身上,他已不在知不覺間偷偷竄了進來,小月卻不覺痛楚,瞧了瞧星海,微微一笑,星海又是輕輕一吻。星月流轉,二人慢慢律動著,伴隨著輕哼之聲,時間過得甚慢,二人像是怕吵醒甚麼似的,慢慢地進行著,慢慢地走到高處,又慢慢地沈寂下來,慢慢享受著這一夜…

這一夜,小月心中彷彿得到了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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