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妖刀 作者︰青翼蝠王 (已完成)

 
iam086 2014-3-14 23:23:5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73 2819853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0:37
第一卷 第119章 入玄級陣紋師


    沙礫粗碩,熱浪滾滾,放眼向前望去,一片昏黃的沙丘綿延到天邊無有盡頭,頭頂上烈日暴晒,腳下的沙礫熱的燙腳。
    周路一身寬大的麻布粗服,半敞著懷,赤著腳,獨自一人走在這片沙海上。

    任熱風撫過身體,任毒日曬進血肉。

    周路發現,光著腳,可以讓他更清晰地感應大地的脈動,腳踏大地,心也如大地一樣沉穩。

    蒸騰的熱浪在身邊滾沸,周路也變成了熱浪的一部分。

    半年多了,周路已經在這片荒蕪的大地上行走半年多了。

    半年前,周路悄悄地打點行裝,告別了天妖族一個人悄然上路,從冬走到春,又走到盛夏,周路將這一路也當做了一種修行。

    有時看到一條河流,他會心血來潮,弄一隻小船泛舟河上,輕撫流波感悟悠悠水蘊,有時看到雷夜,他會突然從帳篷裡鑽出來發瘋地跑到山頂,痴痴地望著天空中蜿蜒的電蛇,感嘆造物的雄奇浩瀚,再閉上眼將靈臺映下的雷電靜靜體悟。

    還有時看到噴薄的火山,周路會跑到最近的山峰上,坐在那裡如痴如呆,一坐就是幾天幾夜。

    周路的心前所未有地貼近自然。

    眼前這片沙海,如蒸籠一般的溫度讓旅者叫苦不迭,周路這時卻默默地在滾燙的沙礫上盤膝坐了下來,雙手結成一束如火焰般的定印。

    靈臺清明,感應漫天飛舞的火之精靈,他要藉助蒸騰的溫度來感應火之心。

    臨行時,周路去告別,大族長又給他講了許多修行的道理,周路也從懵懂到漸漸悟得一些修行之道。

    弱者看功力,強者看道心。

    若想種道,就需領悟天地,領悟自然。

    臨行時,大族長給周路留了一個問題讓他自己去琢磨,大族長問他:什麼是自然?

    是啊,什麼是自然?

    這半年中,周路用身體去親近天地萬物,用苦修去感應生靈呼喚,這半年中,周路有過收穫,有過迷惘,有過欣喜有過徬徨,他用一種朝聖的心態去接近天地,他用堅忍的苦修來體悟道心。

    熱浪滾滾,黃沙漫漫。

    周路堅毅地坐在滾燙的黃沙上,從天空中望去,無盡的沙海將他已經融入漫天昏黃。

    就在這時,黃沙遠處,傳來細碎的車轍聲,還有馬踏黃沙車夫吆喝鑾鈴輕震的各種雜音。

    是護路的車隊?

    周路一下子睜開眼睛,扭動脖子向斜後方看去,那邊車隊已經轉過沙丘,可以看到車隊在黃沙中投下細長的影子,漸漸的​​車隊越行越近,十多輛帶篷的馬車,車篷上樸素雅質的花紋都看的清清楚楚。

    烈日太毒辣,車隊的人幾乎都龜縮在車篷中,將簾布掛緊抵擋炎浪,只有兩匹馬上坐著兩個高壯的獵人游弋在外,負責著警戒。

    這樣的車隊一般負責從一地到另一地運送貨物。

    “車隊?”

    周路兩眼放光,一抹曬的干裂的嘴唇,連滾帶爬地從沙地上爬了起來,就如溺水之人終於看到船隻一樣,又狼狽又狂喜地站在路邊向車隊拼命揮著手。

    車隊終於行到近前了,一個騎著馬的獵人兩腿在馬肚子上一夾,那匹馬疾行幾步奔到周路面前,獵人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看起來又凶狠又猙獰,衝周路大聲吆喝:

    “什麼人?”

    周路知道,一般這樣的護路車隊都有頂階獵人坐鎮的,否則荒路難行,憑什麼別人的貨物敢讓你們護送。

    周路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這位大哥,我就一個人趕路,這一路上又曬又累,實在走不動了,捎我一程吧。”

    那個猙獰的獵人抬頭看了看天,天上白花花的毒日,又低頭看向這個狼狽邋遢的胖子,沒好氣地喝罵道:“滾開!”

    他們的車隊這次護送著一位脾氣古怪的老頭,那老頭脾氣又臭又犟,讓他們一路上憋氣又窩火,偏又不敢得罪,再加上毒日當頭悶熱難當,只想早點將這一程走完就輕快了,半路上突然冒出來一個詭異的傻胖子要捎上一程,這麼大的荒野,誰知道這樣一個胖子是什麼路數。

    他們哪有那心思管這閒事。

    周路陪著笑:“大哥,就捎個腳而以,行個方便吧……”

    “我說滾開,不行,別擋我們行路……”

    那個獵人的耐心早被毒日給消磨沒了,不耐煩地喝罵著。

    車隊頭兩輛車已經從周路身邊過去了,第三輛車的車篷中,一陣讓人心煩的孩子哭鬧聲,以及一個婦人“哦哦”地哄著卻哄不好的聲音,那輛車一挑車簾,一個穿著淡綠色布袍的明艷婦人,抱著一個兩、三歲大小的孩子從車中跳了下來。

    婦人頭上鬆鬆地挽個髮髻,顯得慵懶卻極嫵媚,胸口被那孩子的小手扯開,露出白白的一片脖頸。

    “老七,什麼事?”

    婦人喝問著。

    可能是旅途太過孤寂,也許是天氣太過悶熱,孩子哭鬧不休讓人心焦,實在哄不好了,抱下車吹吹風看看能不能讓孩子不再哭鬧。

    馬上獵人撥轉馬頭:“沙姐,路上突然冒出個胖子,說讓咱們捎他一程,這荒山野嶺的,誰知道他是什麼路子,我正攆他呢……”

    “哦?”

    孩子還在哭著,婦人抱著孩子走過來,眼前這個胖子憨憨的,臉都被烈日曬暴皮了,敞著胸赤著腳,也不知走了多遠的路才走進這片荒漠。

    婦人懷中的孩子一身粉嘟嘟的布衫,頭上核著個沖天錘,顯得可愛極了,周路憨憨笑著,衝孩子招著手:“看這裡,看叔叔這裡……”

    周路“啪”地打了個響指,手指上突兀地冒出一篷火焰,那婦人與馬上的獵人同時一愣,周路假做燒手一樣慌亂地搖著手吹著,火焰噗地熄滅了。

    那個孩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把腦袋完全轉過來看向周路,也不再哭鬧了,咯咯笑著,手向前一抓一抓的。

    周路笑呵呵地哄道:“來、寶貝,看這是什麼,”一翻手,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根小木棍,夾在手指間讓人眼花繚亂地轉動,那個孩子一下子高興了,伸出手就要向木棍抓去,周路一隻手將木棍蒙住,手向下一擼,一轉眼間,堅硬的木棍變成了一方軟軟的​​巾帕。

    馬上的獵人與那個婦人再次一愣。

    婦人懷中的孩子咯咯笑著,向巾帕抓去,周路順手遞給他,讓孩子抓在手中玩著,周路然後看向婦人聳聳肩:“哄孩子是需要技巧的…… ”

    婦人噗哧一聲樂了出來。

    荒野之上只有兩類人,一是劫道的沙匪,一是趕路的行者,沙匪要想搶劫,早就赤裸裸地直接殺過來了,粗礫的荒野,將人們磨礪的沒有彎彎腸子,也沒有什麼看上這支車隊,先派個胖子過來打探那些事。

    這個胖子,也就是一個行者罷了,捎上一程又不是什麼難事。

    婦人抱著孩子向後走了幾步,正好車隊第五輛車經過,婦人侯在路邊低低問道:“風老,有一個趕路的,天太熱,讓我們捎他一程,您看……”

    車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別來煩我,只要小崽子不哭,你就是帶上頭豬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婦人轉過頭,輕抿嘴衝周路笑著:“上車吧。”

    周路終於舒舒服服地坐在車上了。

    他把車簾掀開,身體斜靠在軟軟的椅背上,雙腳放肆地架到前邊車架上,半躺著看著前邊的車隊咯吱咯吱地走過黃沙,旅途依舊艱難,不過他現在卻可以納著涼,瞇著眼,悠哉游哉。

    周路突然發覺,這他媽才是自然。

    在烈日毒沙中體悟自然?不,那不叫修行,那叫找不自在。那時就覺得苦了,就覺得曬的暴跳難受的想哭了,哪還有閒心去體悟別的。還朝聖的心態?坐在燙屁股的沙地上能有朝聖的心態?坐在這樣舒適的馬車裡才會有那份閒心。

    由此,周路也悟出一個“深刻的道理”,自然不在大地山川,不在狂風雷電,自然其實就是渴了喝、餓了吃,累了休息,一切隨順不違本心,心中平和清靜自在悠閒,這才是自然。

    用苦修去體悟天地,天地始終是天地,用隨順的心去感應天地,天地才在心中。

    這一刻,周路都快睡著了,不過他的靈臺卻清涼的如同明鏡,彷彿有一抹風,吹去鏡面上的微塵,一道靈光從黑暗中沖天而起,周路的心隨著靈光穿過無邊黑暗,篷地一道明亮景像在黑暗中顯現出來。

    周路“看”到:那是一條河流,蜿蜒悠遠,在漫天黃沙間,河流流淌的緩慢卻執著,這條河流裡邊充斥著一些不知名的黑黑雜物,將整條河流污染的粘稠而混沌,彷彿聞起來都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一篷火焰在河流中攔腰燃燒著。

    周路不知那是一篷怎樣的火焰,可以完全燒入河水中,水火相映妖冶而美麗。

    河流在天邊極遠處首尾相連,一圈又一圈地往復流淌,那篷火焰將河流中的黑色雜質嗤嗤煉化,河流每流淌過一圈,就要被火焰淨化一次。

    周路的心被這樣宏大的異象震撼,他感覺是那麼愜意,彷彿心已經變得和這片天地一樣大。

    火焰一遍又一遍地煉化河流中的雜質,最後,所有的粘稠、混沌,所有的雜色全被火焰堅定地燃燒盡淨,整條大河變的清澈透底,清澈的從上邊能看到河流底下的細沙,純粹的讓人感動。

    到這時,那篷燃燒著的焰芒已經被河水一點一點地融化帶走,清澈的河水逐漸變成了妖冶的暗紅色,再到後來,火與水已經完全融為一體,整條河流就如流淌著的火焰,說不出的美麗

    周路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清醒,一陣涼涼的風從車簾外吹進來,外邊暮色沉沉,天竟然快黑了。

    方才一走神,竟然大半個白天就過去。

    周路都傻眼了。

    方才是做夢還是入定?那時看到的東西是幻覺還是真的體悟到了什麼?周路的心神慌亂地向丹田氣海中看去,一直在那裡靜靜燃燒的那簇妖火已經完全沒有了踪影。然而,他卻有一種錯覺,彷彿妖火就在身體裡,無所不在,他的一個心念,妖火就可以隨心出現。

    周路就這樣隨便一想,手指尖上,一束淡青色幾乎隱不可見的火舌閃爍燃起。

    嗤地一聲,車架上那盞硬矽沙漏在火舌中化為一縷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踪。

    周路嚇的趕緊將火舌收回體內,他都懵了。

    方才他做了什麼?

    硬矽沙漏啊,拿大鐵鎚砸都很難砸扁,卻被指尖的一縷火舌給瞬間燒沒了?那火舌是怎樣恐怖的溫度?

    我究竟是怎麼了?

    周路心慌意亂,出了一身冷汗,轉頭向四周張望,外邊漫天黃沙在暮色中有一種深黑色的味道鋪向天邊,車隊還在趕路,沒有人留意他。

    周路悄悄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手指粗的鐵棒,心念一動,食指指尖再現火舌,火舌向鐵棒上靜靜燒去,嗤嗤地細不可聞的燃燒聲音。

    那枚鐵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著,就如烈日下的冰塊。

    周路的心都快要不跳了。

    一夢之間,他的火焰就變得犀利的讓人聳然動容,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異變?

    難道說,夢中的大河就是自己的血脈?難道說,自己已經體悟到火焰之心,在入定中,妖火將自己血脈中的雜質煉化,妖火已經完全和自己的血脈相融了?

    以前妖火沒有被自己操控,不能燃燒布幔、柴火、獸皮,只能燃燒自己體內的蠻元能量,那時,妖火通過燃燒蠻元,幫自己實現了蠻氣旋,那麼現在,自己終於完全掌握了妖火,可以燃燒外物了嗎?

    但是誰又能想到,妖火的火焰竟然如此恐怖?

    這是什麼等級的火焰?

    周路大張著口,一抖手,手指上的火焰收去,那枚鐵棒煉化所有雜質,最後只剩下一枚細針大小。

    這枚細針上有一種讓人悸動的金屬光澤。

    那是粹盡雜質,剩下的無比精純的鐵之精了。

    馬車的車架扶手是用極為堅硬的榴石木製成,周路隨手將那枚細針向扶手上輕輕按去,一按到底,就如將針扎入軟泥。

    周路興奮的都懵了。

    妖火戰魂終於完全被他掌控,而直到這時,他才真正了解妖火戰魂的強大,他才知道,一年前的獻祭,他有多麼賺到。

    馬車一頓停了下來,後邊馬蹄聲快速奔到周路的車邊:“胖子,下車,晚上在這里扎營。”

    看周路慌亂地坐直身體,老七跳下馬,將臉湊到車簾前壓低聲音交待道:

    “記著,一會老老實實的,不要靠近第五輛車,也不要大聲叫嚷,風老煩別人吵鬧,聽明白了嗎?”

    周路一愣,詫異地抬頭向第五輛車那裡瞥了一眼,然後趕緊嗚嗚點頭同意。

    沙海中的氣溫,冰火兩重天,白天毒日暴晒,熱的難受,晚上夜寒越來越重,卻漸漸有些冷了。

    車隊停下,燃起了幾堆篝火,十多個彪悍的獵人興奮地拿著野味在火上燒烤,白天悶熱的趕路,這個時候才是一天中最愜意的,綠袍婦人坐在稍遠一點的篝火旁,抱著孩子嗚嗚地哄著,周路修行有了突破,心中興奮,在人群中跑前跑後忙著,幫著拾柴生火,幫著架簽,幫著洗剝,不一會,就與那幫護路車隊的獵人們混熟了。

    聽那幫粗獷的獵人說,那個老七和綠袍沙姐,全都是頂階獵人的實力,尤其綠袍沙姐實力更厲害,她才是這支車隊的頭領,周路不禁對那女人刮目相看,

    沙姐抱著孩子,有些慵懶地坐在那裡,衣襟半掀,露出一片白白的胸,孩子正安靜躺在懷中,小嘴在媽媽的****上吮吸。

    孩子早過了戒奶的年齡,可是,每天這個時候不吃上幾口就總是哭鬧。

    “小色狼,出來吧,還沒看夠嗎?”

    沙姐淡淡地笑著,孩子這麼大了,被人看到胸她已經不在意了,周路一臉尷尬,鬼鬼祟祟地從那邊的馬車後邊轉了出來,臉紅紅地一揚手中烤好的山獾大腿:“沙姐,肉烤好了,我給你送來,謝謝你白天收留我啊。”

    沙姐又笑了,搖了搖頭,將孩子抱著坐直,然後不著痕跡地將衣襟整理好。

    這個憨憨的胖子很有喜感,還會哄孩子,沙姐對有耐心哄孩子的人總是有莫名的好感。

    周路將烤肉遞了過去,然後向第五輛車那邊努了努嘴:“沙姐,那車上的人還沒下來,肉都熟了,我去叫他下來吃……”

    “不要……”

    沙姐喊住他,稍壓低了聲音:“風老脾氣不好,他喜歡一個人安靜,不要過去打擾他,他會生氣的。”

    周路好奇地坐了下來,撓了撓腦袋問道:“風老是誰啊,怎麼所有人都怕他的樣子?”

    沙姐撫了撫腮邊的秀發:“風老是我們護路車隊這次要護送的客人。要說風老,可太了不起了,在聖妖聯盟,他可是極有名望的陣紋師呢……”

    “陣紋師?”周路笑了,陣紋師算什麼,“在我們族裡,我認識的陣紋師就有三個。”

    看周路不屑的神色,沙姐抿嘴笑著搖頭:“小胖子,風老可是入玄級陣紋師,你們族的陣紋師能比嗎?”

    周路愣了一下:“入玄級陣紋師?什麼是入玄級陣紋師?”

    沙姐微笑:“你這是第一次出門去聖妖聯盟吧?”

    “是啊”,周路憨憨地點頭,“我們族離這很遠呢,我足足走了半年多的時間才走到這裡。”

    沙姐點頭道:“怪不得這些你都不了解,這麼說吧,普通陣紋師和入玄級陣紋師,就如圖蠻心經一重的力量,與道蠻境修為的差異一樣大。”

    周路倒吸了一口冷氣,張口結舌。二長老莫玄機精通二十八種普通陣紋,就有著神乎其術一般的煉器實力,就可以掌控一個龐大的軍工帝國,而現在聽說,那樣的煉器實力,和車中的風老比,竟然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就如他們族剛走入修行的小獵人和大族長之間的區別。

    車中的風老一時在周路心中就如藏在冒煙的雲朵中的老神仙。

    入玄級陣紋到底是什麼東西?周路好奇的心癢難撓抓耳撓腮,真想馬上見識見識。

    沙姐接著說道:“普通陣紋是一種蠻紋的傳承,普通人通過刻苦學習記憶,就能掌握的,而入玄級陣紋,那是一種自然玄奧,是要靠頓悟才能有所得。你注意到了嗎……”

    沙姐向第五輛車指了指:“那輛車行駛起來,就如飄在風上,又輕又快,馬拉起來根本就不受力,車上坐上多少人都能輕若無物,車速如飛,那就是風老在車軸上烙下了風系的入玄級陣紋。”

    “真的?這麼神奇?”周路大喜,一屁股爬起來:“我去看看。”

    “回來。”

    沙姐又笑又惱,嗔怪地看著胖子,“我不是告訴你風老最煩別人打擾他嗎,小胖子我告訴你,別靠近風老的車,惹怒了他我也護不住你。”

    周路躊躇地站在那裡,看看那邊的車,又回頭看看沙姐,心癢的厲害,他也是煉器師啊,乍一聽更神秘的入玄級陣紋,怎不欲一睹後快。

    不過最終,在沙姐嚴厲的目光中,胖子垂頭喪氣地敗下陣來,極為委屈地走回到沙姐旁邊。

    沙姐懷中的孩子頭上梳著一個沖天錘,可愛地呲著小牙向周路笑著,沙姐抱著孩子的腰,孩子在地上使勁地跳著,衝周路比劃著小手。

    周路露出了憨笑,蹲在了孩子身邊:“這小子,這麼小就知道練武了,長大一定像他媽一樣不得了。”

    “嘿、哈……”

    周路假裝揮舞著胳膊和孩子對​​練,沙姐笑吟吟地看著,感覺這一幕很溫馨。

    那個孩子突然一揮手向周路砍去,周路一掌抵敵不住,假裝著驚慌倒退三步,待要站定,豈知對方這一掌刀雄渾無比,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盤功夫扎的堅實,但覺上身直往後仰,急忙右足在地下一點,縱身後躍,借勢縱開數丈。

    落下地來時,這股掌刀之勢仍未消解,又踉踉蹌蹌的連退十多步,一跤摔倒在地滾了三圈,方才止住跌勢,周路慌亂地伸手向後邊的車軸處扶去,這樣一來,他和孩子之間已​​相隔幾十丈遠。

    那邊的沙姐目瞪口呆,突然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小混蛋,至於嗎?至於這樣誇張嗎?被一個兩三歲的孩子一記掌刀砍出幾十丈遠?你不就是想看看那個刻著陣紋的車軸嗎?至於又退又跌連摔帶滾裝的這麼賣力嗎?

    周路鬼鬼祟祟地方要向那根車軸伸手摩挲,突然,一股森寒的殺機讓他渾身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第五輛車​​的車簾掀開,裡邊露出一張枯瘦的老臉,老者一付白須,兩隻小眼瞪的滾圓向車下的胖子怒視,老者手中端著一架寒風繚繞的小弩直指向胖子,周路明顯能感應到小弩中蘊含著巨大無匹的風能,彷彿老者一鬆手,就將有強勁的旋風將利矢直送進自己的咽喉。

    周路嚇傻眼了。

    老者咆哮道:“滾,離我的車遠點,若是再跑過來,小心我真的射死你。”

    周路蔫頭搭腦,從沙地上又向孩子爬了回來,那邊的沙姐笑的前仰後合,笑的唉呦唉呦地直揉肚子。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0:40
第一卷 第120章 古怪大車

    從摩訶山到聖妖聯盟這一路向來太平,就是行路苦了點,不過,聖妖城中妖點難賺,如果用牛刀兌換的話,八十牛刀才能兌換一個妖點,而在城中買東西,一件獸皮大氅都要十個妖點。

    沙姐她們護送這一趟,每人至少可以賺幾百妖點,有這樣的收入,在沙海中趕路的艱辛,就容易忍受一些了。

    十多個獵人們圍坐在篝火旁低低談笑著。

    一陣冷風吹來,地上的篝火莫名跳躍,空氣中有一股腥臊的異味。

    周路突然感覺,彷彿變天了,前一刻還是晴空,下一刻,好像一下子烏雲壓城,空氣都幾乎滯住不再流動,一付暴風雨來前的莫名悸動。

    不是真的變天,而是,隱藏在暗夜中的一股龐大殺機。

    周路和沙姐同時驚詫,從地上一躍而起,遠處的那些獵人們也全都緊張地跳了起來,嗆地抽出刀槍,還有的人緊急跳上車篷頂上向遠處警戒張望。

    突然,跳上車篷的那個獵人驚恐地大喊道:

    “狼、狼群……”

    那獵人張勁弓向遠處疾射一枝火箭,火箭劃破了黑暗的夜幕,藉著火箭微弱之光,可以遙遙看到沙海上,一直到天邊全是密密的青幽色大狼,大狼碧綠色的眼珠就如九幽森羅地獄的幢幢幽靈。

    周路一下子嚇的寒毛倒豎。

    那不是普通的土狼,那是入階的妖狼,一隻這樣的妖狼,強壯的都足以相當於黑胡山的一個悍匪,更可怖的是,這次的狼群太大了,無邊無際。

    幾千隻嗎?

    大妖狼發現了火箭,狼群一陣騷動,開始更急促地向車隊奔湧過來,就如海水開始漲潮,沸騰的聲浪驚心動魄。

    “是牧狼族,我們快衝出去!”

    老七聲嘶力竭地大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條太平的沙海古道,會遇上牧狼族。

    傳說牧狼族人個個善​​驅妖狼,那麼危險的部族,向來生活在極偏遠的沙海深處,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七暗叫一聲苦,飛身上馬,周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慌亂地隨著大夥跳上車,獵人們將長刀拽了出來橫坐在車轅上。

    “駕”,老七一抖韁繩,和幾個獵人一馬當先沖向前方開路,車隊離狼群越來越近,遠遠地,幾個獵人手中的火把齊擲,火把劃破暗夜橫甩到狼群之中,落地的火光照亮了狼群,獵人們更加看清狼群的密度。

    老七的瞳孔瞬間抽搐成一條線,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直衝到頭頂。

    那些大狼就如鋪天蓋地的蝗蟲,恐怖的數量讓老七都絕望了。

    那麼密的狼群,龐大的車隊無論如何沖不出去。

    “快、快用車輛結圓陣。”

    老七大吼。

    只能先守住再徐圖後策。

    驚恐的獵人們將馬車趕成一個圓圈圍在外面,眾獵人膽顫心驚地守在馬車之後,狼群如無聲潮水沖到,老七一挑長槍,將凌空躍起的一頭大狼一槍拍了回去,重重摔倒在狼群中撞倒一大片,但是,大狼太多了,更多的大狼跳起向車隊中衝進來。

    獵人們一瞬間就陷入一場艱苦的鏖戰之中。

    “啊”地一聲慘叫,一個獵人的胳膊被大狼咬傷,血腥之氣在夜色中傳了出去,圓圈外的妖狼們聞到血腥,更加躁動,衝的更加凶狠。

    第五輛車​​被眾獵人圍在了核心。

    風老坐在車中臉色鐵青,雙手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這次出城尋找一種奇異的金屬,莫名地得罪了牧狼族,這麼多天,風老斂氣息聲,再熱的天也躲在車上不露一點氣息,沒有想到,牧狼族那批族人仗著妖狼敏銳的嗅覺,到底找到了他的行踪。

    更沒有想到的是,牧狼族竟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攔截他。

    “媽的,我不就是從他們族一個棄徒手中花黑價買了點天雷隕鐵嗎,又不是掘了他們族的祖墳,至於嗎?”

    風老找了沙姐這夥護路車隊,裡邊擁有兩個頂階獵人啊,原以為一切安全,哪裡想到遇到這麼大的陣仗。

    風老一挑車簾探出頭,看到沙姐正抱著孩子在圈內指揮眾獵人收緊防禦。

    風老大喊:“我可是給了錢的,我可是給了你們大筆妖點的,先派幾個人護著我闖出去……”

    沙姐俏臉蒼白,鬢絲紛亂。一隻手將孩子緊摟在懷中,另一隻手提著長槍,隨時準備支援不敵之處,這條沙海古道她來來往往都跑了幾百趟,最危險的一次僅是遇到十多個小毛賊,被她一個人提槍就打跑了。

    沙姐根本就沒想到在這條路上會遇到危險,孩子太小,別人帶又不放心,所以才帶在路上,哪裡想到這次護路會突遇傳說中恐怖的牧狼族。

    沙姐的腸子都悔青了。

    孩子若遇到不測她的心得痛死。

    沙姐轉頭衝風老焦急地大喊:“狼太多,風老,就是我和老七親自護在你車上也闖不過去啊。”

    風老傻眼了,將那柄蘊含​​著恐怖風能的小弩緊緊端在胸前,一縮脖子又縮回到車裡去:“頂住,你們給我頂住,我是給了你們大筆妖點的……”

    周路氣的渾身肉都在哆嗦。

    他向著聖妖聯盟都走了大半年了,也沒遇到什麼危險,剛加入車隊才休息了半天,就胡亂地被牧狼族圍上了。老天在懲罰我修行偷懶嗎?

    周路從地上躍起,跳上一輛翻到一邊的車,登高向遠望去,那些大妖狼就如同從地下湧出來的一樣,一會的時間,就將車隊密密麻麻地圍個水洩不通。

    這個時候,十多輛車想硬闖,馬車恐怕剛衝進狼群中就將被個個分散,到那時,雙手架不住四腳,一個人守著一輛車又怎能抵擋住群狼的進攻。

    但是,馬車圍成圓圈防御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那些獵人們確實個個實力高強,可是數千隻大妖狼啊,他們能抵擋多久?

    到時累也將他們累死。

    周路很頭疼,也很焦躁,那個又臭又犟的風老讓他火冒三丈,給妖點就牛逼了啊,妖點能買幾條命?

    胖子睚眥必報的牛脾氣又上來了,越想越氣,又想了想,更生氣了,胖子一步從車上跳下去,跳到了風老的車前,風老聽到聲音,一掀車簾探頭驚慌地向外看,就看到那個胖子惡狠狠的模樣飛起一腿,砰地炸響,風老的車篷被胖子一腳踢的四分五裂。

    光禿禿的車架上,乾瘦的風老如小雞子一樣愕然坐在那裡。

    所有人同時一愣,沙姐與老七訝然轉頭看去,就見風老急怒的都快跳起來,端起那架小弩指向胖子,臉色猙獰地準備喝罵。

    胖子一揮手,撫過風老手中的小弩,一轉眼間,風老手中只剩下了一根木棍,那架小弩不知如何變到了胖子手裡。

    風老還拿著小棍衝胖子比劃呢,比劃了兩下子突然發現不對,如燒了手一樣地將小棍扔到地上,沙姐與老七在那邊忙中偷閒地都看傻眼了。

    那得是多麼強的變戲法天賦啊。

    這個胖子,難道僅僅是會哄孩子嗎?

    風老更加驚怒了,一抖手,從儲物戒中又取出一柄充滿了恐怖風能的腰刀,很怕再被胖子將腰刀變走,還後退了一步,端著腰刀呲牙咧嘴地向胖子威脅著: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胖子不理他,突然拎起地上碎裂的車篷,一抖手,將裡邊做支架的鐵條抽了出來,然後飛快地向第五輛車剩下的底座車架上一捏,指尖一束不著痕蹟的火焰嗤地一燒,那根鐵條就和車架焊到了一起。

    周路急三火四地跑來跑去,將別處碎裂車篷中的所有鐵條都抽出來,又向第五輛車跑回來,就如蜘蛛結網,周路拿著那些鐵條,將第五輛車​​的車架向外擴展了好大一圈的底架。

    底架最外沿,和車軸處還支撐了三角結構。

    風老目瞪口呆地看著胖子,胖子靈巧的雙手就如在繡花,編織那些大小不一的鐵條,偏有一種行雲流水般的藝術美感,如此焦急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一座堅固耐用,美觀精巧的車架在胖子的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展著。

    不一會,第五輛馬車的底架就足足擴大了三倍,上邊足可以坐上十多個人。

    “好巧的設計與心思!”風老震驚著。

    遠處的沙姐一下子意識到什麼,罕見地動容了。

    胖子跑來跑去,將碎掉的大塊木板全都撿了回來扔到車上,到時好持著當簡陋的盾牌。

    最後,胖子意猶未盡地拍了拍手,時間緊迫,材料有限,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周路衝沙姐方向喊道:“快招呼人全上來,咱們坐這輛車衝出去。”

    周路的思路是這樣的,龐大的車隊不可能衝過狼群,但是,如果將所有人收縮到一輛車中呢,這樣車隊陣形會大大減小,防禦卻一點不減,就如一根粗長的木棍插不進泥土中,可是要換做一枚細針不就能做到了嗎。

    也許別的車不行,一輛車上如果擠上十多號人,恐怕馬拉著根本就跑不出速度,但是,這輛車不同啊,車軸上不是有入玄級陣紋嗎,不是坐上多少人都輕若無物嗎。

    沙姐和風老全都激動了。

    胖子的這一手玩的漂亮啊,這個思路很機變啊。

    “快,大家都上車,我們衝出去……”

    沙姐大聲招呼著,那些獵人們也全是精悍之輩,一眼就看出這架新造出來的大車的作用,獵人們緩緩收縮隊形,然後全都急縱身,在大車上找險要位置坐下,悲壯地各拎木板護在身前。

    闖進狼群中,他們每一個位置都將經受難以想像的血腥攻擊。一會能不能衝出去,全在此一舉。

    周路極為自然地擠到了大車的中間,在獵人們的保護下和風老坐在了一起:“把孩子給我。”

    周路衝沙姐喊著。

    沒有了獵人的阻擋,外邊的妖狼如潮水般湧進防禦圈,這麼急的情況下,沙姐都又氣又想笑,這個胖子,挺知道誰強誰弱,挺知道自己的位置啊。

    雖然將孩子交給胖子有些不放心,但是,情況不容沙姐細想,她這位頂階獵人一會要坐在馬車的最前邊負責開路的,孩子確實是需要給別人照顧的。

    沙姐順手將孩子遞給周路抱,一縱身躍到馬車車轅處,和老七一左一右坐在最前,“駕”,一聲喊,這輛古怪的大車揚起一路煙塵,迅疾如風地向前衝了出去。

    剎那間腥風血雨,惡狼嘶吼,以及刀槍劃破空氣的銳鳴。

    沙姐與老七站在車的最前,各持大槍神威凜凜。

    兩個頂階獵人的力量難以想像,一匹又一匹妖狼被凌空抽射砸了出去,將前方的狼群一片一片地砸倒。馬車艱難地在狼群中闖出一條血路。

    突然,一頭更大的形似狼王般的妖狼身體在半空一扭,詭異地躲開老七的長槍,從縫隙間凌空躍到大車上空,惡狠狠地向大車最中央處撲落。

    側面一個獵人急扭身,揮刀奮力向妖狼砍去,不過那頭妖狼速度太快,他的刀終究差了一線。

    “不好。”

    沙姐的心都快不跳了,那頭妖狼的目標正是胖子懷中的孩子。

    沙姐就想不顧前方開路,一步跳回去搶救孩子,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沙姐杏眼瞪的滾眼,就看到坐在大車中央的胖子一手將孩子緊緊摟在懷中,不讓他看到血腥,另一隻手攥拳向外一揮,喊了一聲:“滾”,砰地一聲,那頭大狼的腦袋就被擊碎,狼屍血肉模糊,如破麻袋一樣狠狠地向車外拋了出去。

    這一拳讓百忙中回頭的老七都嚇的打了個冷戰。

    他也可以做​​到一拳將大狼打飛,但是,如胖子那般輕描淡寫,坐在那裡隨意地一揮手就做到擊飛大妖狼,他自認達不到那份氣度與意境。

    也直到這時,老七和沙姐才意識到,原來這個胖子還是一個頂階高手。原來這個在道上撿來的,其貌不揚​​的胖子竟然是一個高手。

    沙姐一下子心裡就亮堂了起來,歡喜的神彩飛揚,這下子她無後顧之憂了,孩子在胖子手中再也不用她擔心了,沙姐將大槍揮舞的團團生風,就如旋轉著的轉機,硬是從狼群中轉出了一條血路。

    馬車彷彿被風托著,坐了十多個人仍然其行如飛,馬車在狼群中披波斬棘,從掀開的浪潮中橫衝直撞,所有人身上全都是鮮血,有狼血,也有被狼咬傷後流出的血。

    所有人都累慘了,幸好這一役中沒有人死亡,前邊暗夜沉沉,馬車壓力霍然一輕,他們終於從狼群中成功闖了出來。

    “駕”

    沙姐一抖韁繩大喊一聲,這輛大車以飛一般的速度向前疾衝,漸漸的,狼群在後邊越落越遠,再到後來,終於聽不到狼群的聲音。

    沙姐又駕車跑出了十多里路,人與馬全都累的不行,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周路累的近乎虛脫,還將孩子摟的緊緊的,方才他坐在大車中央可不是找輕閑,他是在居中策應的,哪邊危險了,他袖中的甩手箭可一刻沒有閒著。

    周路坐了好一會才一點一點地站起,那邊眾獵人們正喜極而泣,擁抱著歡呼。沙姐轉過身,又驚又喜,眼含水霧笑著看向胖子,若是沒有胖子,恐怕她們逃不出狼群,若是沒有胖子,恐怕她的孩子也要兇多吉少。

    周路也被眾人歡樂的情緒感染了,一臉憨憨的表情雀躍著蹦跳著,跑到沙姐身邊,將孩子交還給她,然後張開雙臂企圖抱住沙姐加入到歡呼的行列。

    在沙姐嚴厲的目光中,周路一點也不尷尬地轉過了身,站在目瞪口呆的風老面前雀躍著歡呼著,彷彿他本來就是想這樣。

    沙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小色狼,從方才他偷看自己給孩子餵奶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東西。

    天邊漸漸露出晨曦,黃沙被朝陽打上了粼粼的金波,雄奇的沙海這一刻艷麗而妖冶。

    一場生死危機就那樣度過了,眾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不知道狼群會不會追來,也不知前路還會不會有危險,獵人們默默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紛亂地坐上這架古怪的馬車再次上路。只不過這時,老七看向胖子的目光中再不是戒備,而是溫暖的感激。

    沙姐嫵媚的目光從胖子身上移開,瞇著眼望向天邊從雲層中一點一點升起的陽光,這一次經歷讓她心有餘悸,孩子還小,護路車隊雖然賺錢,但是這樣的危險她承擔不起,以後,恐怕要在聖城中找一些別的活計來養活這班兄弟了。

    大車車軸上有入玄級風系陣紋,兩匹馬拉起來輕若無物,大車奔駛的又快又穩。

    周路悄然觀察車軸良久,也沒看出名堂,不僅嘖嘖稱奇。

    風老坐在大車最中央,不知帶了什麼靈器,身上有一股隱隱的旋風繚繞,將其他人隔開,這個枯瘦的老頭一臉端肅,看起來又有了諾大的威嚴。

    入玄級陣紋師,在擁有數百萬人口的聖妖聯盟,也才只有三位啊。

    再也沒有車簾遮擋了,眾人悶頭趕路,突然與這位脾氣又臭又犟的風老坐在了同一輛馬車,馬車上的氣氛即尷尬又沉悶。

    大夥對這個老頭還是頗為敬畏的。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0:43
第一卷 第121章 諦梵閣


    風老冷冷地看著周路,良久,方才緩緩說道:“現在可以將那柄風弩還我了吧?”

    周路訕笑,暗中腹誹,還以為這個老傢伙磨不開面子不提這件事了呢,若是他不提,自己就將那架靈器落下了。
    周路笑嘻嘻地將風弩取了出來遞還,對這位神秘的入玄級陣紋師,周路還是極感興趣的:“您是陣紋師?”

    風老哼了一聲。

    “這車軸上的風系陣紋就是您自己煉製上去的?”

    風老不理他,又哼了一聲。

    “這麼說,除了陣紋,您也擅長煉器嘍?”

    風老冷冷地瞥了胖子一眼,這次連哼字都懶的發出了。

    問他擅不擅長煉器?去聖妖聯盟打聽打聽,成群成群的煉器師們,幾乎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周路暗中將嘴都撇到了天上。高人就都得裝出這付樣子嗎?方才狼群中嚇的發抖時怎麼忘了?胖子就是這樣的脾氣,他感興趣的東西,你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要胡攪蠻纏、死纏亂打弄到手中。

    胖子彷彿隨意閒扯著,佯做興奮道:“我也學過煉器呀,這下子可以向您請教了,對了,前幾天我聽人說,有一個部族用木頭煉製出了一柄極鋒銳的寶刀,鋒銳度還名列他們族兵器之首呢,真不知他們是怎樣煉出來的。”

    風老一愣:“木頭?不可能。”

    周路不服氣地辯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怎麼就知道不可能,也許就有某一種木可以用來煉器,比如硬如金鐵的硬矽木,鐵棘樹,或者、或者沙岩木……”

    周路窮胸中所知,搜腸刮肚地舉了幾個例子。

    風老似笑非笑:“你所說的這些東西,只能用來燒火。”

    周路毫不氣餒,再次辯解道:“煉器術上不是有一種融合學嗎,或者,人家可以用一些材料將某種木頭融合成可以煉成寶刀的材料啊。”

    旁邊的沙姐她們捏著一把冷汗,看著胖子和風老鬥嘴。

    風老冷冷地註視著胖子,突然扔過來一本厚厚的獸皮冊子:“這是我著的材質融合學,上邊共舉例了聖妖聯盟方圓數万里內已知的所有可以用來煉器的材料,以及相互融合的規律,就沒有一種東西可以和木材融合成新的煉器材質。”

    沙姐她們一下子動容了。

    那樣一本冊子,足以相當於珍貴的不得了的煉器秘籍,就那樣扔給了胖子?

    周路興高采烈地一把將獸皮冊子抓過來翻看著。
    旅途漫漫,刻著入玄級風系陣紋的馬車就如被風懸浮起來一樣,跑起來又輕又快。

    周路也得小鸞以部族中的多部煉器秘籍相授,對煉器材質也是頗有研究的,他翻看著書頁,隨口找出一些問題來胡攪蠻纏地指責。

    周路所學雖和眼前這位風老相較遠甚,但是他頭腦機敏,對各種稀奇古怪的、可以發揮出陰人作用的材質組合有著無比旺盛的熱情,每每提出的問題古怪刁鑽,思路自出新意。

    風老常常一愣,感覺有些問題他都從未在這個角度想過,思考後情不自禁與周路展開滔滔不絕的辯論。

    周路所知甚淺,但是為了顯示他也懂,往往從一些匪夷所思的角度去發些謬論,不過那樣新鮮的角度卻恰好大投風老的脾氣,他明明知道這個胖子其實是一竅不通,乃是胡說八道,但是做研究時,一個人的思路往往容易形成一個固定模式,自己很難跳出,胖子天馬行空一般不羈的思維給了風老極大的啟發。

    他竟然來了興趣,儘自己淵博所學解答著周路看似胡攪蠻纏的問題。跟胖子東拉西扯,胸中所學酣暢傾吐,竟然也頗為暢懷。

    周路暗中都美的都快出鼻涕泡了。

    這個風老果然是高人,人家一句話往往就可以讓自己茅塞頓開,周路就感覺眼前打開一扇全新的大門,在煉器領域,他看到了一個無限寥廓的世界。

    他這樣死纏亂打地纏上去,果真讓他學到了太多的真東西。

    那邊的沙姐看著這一老一小,暗中又好氣又好笑。

    胖子明明就是抬槓,可偏偏那個犟老頭就吃這​​個,對別人從來沒有好臉氣,卻對胖子來了興趣講的滔滔不絕。

    周路長嘆了一口氣,突然正色道:“我從材質融合學中突然悟到一個深刻的道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普通陣紋師就擁有入玄級陣紋師的神奇,從此,你們入玄級陣紋師就再也不吃香嘍。”

    風老聽到這話都一愣,胖子的思路果然夠驚世駭俗的,他詫異地問道:“是什麼辦法?”

    周路說道:“我們可以將每一種材質上都煉製上普通陣紋,然後,將十多種材質完美地融合到一起疊加,這樣,一件兵器上就等於擁有十多個普通陣紋,想想看,十多個普通陣紋的威力,還趕不上你一個入玄級陣紋的威力嗎?如果這個思路真的可行,到時我也能做出來像你這樣能被風托著的馬車啦。”

    風老啼笑皆非。

    思路果然有開創性,可是,你以為入玄級陣紋是普通陣紋疊加就能比過的嗎?

    風老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硬木,功力輕震,蠻元在硬木中震盪留下隱隱的如符咒一樣的陰紋,那是普通的風系陣紋。

    用硬木烙制陣紋比金屬容易許多,不必開爐用火。

    風老將硬木交給周路,冷冷說道:“用你的蠻元激活試試。”

    周路驚疑地接過來,蠻元催吐,呼地一股清涼的風從硬木上吹了出來,旁邊沙姐懷中的孩子額頭前的細發都吹的動了動,天氣正熱,孩子吹到涼風,興奮地伸手欲抓,周路也來了興趣,蠻元不停催吐,那塊硬木中產生的風竟然將車內眾人都吹的頗為涼爽。

    眾人無不感覺神奇。

    風老冷冷說道:“十個普通風系陣紋疊加,只不過讓這股風變的更大一點而以。”

    “那也不錯啊”,周路喊著,“那樣,我們在沙海中趕路就不再悶熱啦。”

    “哼”,風老哼了一聲不理他,又取出一塊硬木,閉上雙眼,用蠻元能量催吐震盪,在硬木中烙印下入玄級的陣紋,這一次,風老謹慎了許多,速度也慢了許多,硬木烙制陣紋容易,不過就是這樣,風老還是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將一個簡單的入玄級風系陣紋烙製成功。

    “這裡邊是入玄級陣紋,你用蠻元激活試試。”

    風老將硬木又遞給周路,周路疑惑地接過來,撓了撓腦袋,掌中蠻元催吐,他突然感覺體內的蠻元能量如洩了閘的大壩,潮水不可抑制地浩蕩衝了出去。

    周路嚇了一大跳,趕緊一鬆手,就見那塊硬木如長了雙翼一般,嗖地直衝上天,在空中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直到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最後,飛的高到再也看不清楚。

    “這才是入玄級陣紋的力量。”

    風老冷冷地說。

    一車人全都傻眼了。

    普通的風系陣紋只是能吹出涼風,而入玄級陣紋,竟然可以將那塊硬木都變成了風。如果一柄刀中煉製進入玄級的風系陣紋,那麼,那柄刀將真正的如風一般快捷,到時就是一個普通的獵人,都能輕易使用出鬼魅般快到難以想像的刀法了吧。

    風老默然地閉上雙眼不再說話,車內一片寂靜,也直到這時,他們才更直觀地認識到,入玄級陣紋師的神秘與可怕。

    “對了”,風老又睜開雙目,淡淡地向周路瞥了一眼:“你到聖妖城有落腳之地嗎?”

    “沒有啊”,周路搔搔腦袋:“我是第一次來。”

    風老無所謂地點了點頭:“你若願意,可以隨我到諦梵閣中,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個位置。”

    沙姐她們頓時就全愣住了。

    諦梵閣可是聖妖城中最大最鼎盛的,集商會、煉器、礦藏開採於一體的超大型勢力,甚至與聖妖城軍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在那里工作,不僅待遇好的出奇,並且有著讓人眼熱的發展機會。

    這個憨憨的胖子,剛來聖城,也就是一個盲目的聖漂而以,沙姐原以為胖子會過一段朝不保夕的日子,她原本還準備將胖子招納進她的隊伍,給胖子一個機會呢,哪裡想到,這個胖子翻身一變,直接一步登天了。

    “謗梵閣?那是什麼地方?”

    傻胖子還瞪著眼睛追問著,沙姐在旁邊焦急地拉扯著胖子的衣服,給胖子打著眼色。

    “能有機會學入玄級陣紋嗎?若是沒有機會,我可不去!”周路的憊懶讓沙姐急的額頭都冒汗了,她真恨不得將胖子的嘴捂上,然後替胖子說同意。

    那邊的風老臉上明顯有怒意了,不屑地瞥了胖子一眼,最終彷彿因為方才聊的投機而愛才不捨的樣子,冷冷的點了點頭:“如果你將來果真有做為,在謗梵閣中的職位提升了上去,會有那樣機會的。”

    說完這些,風老閉上雙眼,再也不理會這個胖子了。

    沙姐長吁了一口氣,她萬萬沒有想到,脾氣那麼臭的風老,竟然對胖子如此遷就。難道是方才胖子一番歪理胡攪蠻纏,卻讓風老動了愛才之心?

    周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嗚,那我到可以過去看看。”

    周路暗中譏笑:“我方才在拼湊大車車架時,手指上那麼神奇的火焰別說你這位大陣紋師看不著,如此異象,以你那麼高的眼界別說猜不到異火戰魂的重要性。當別人還都在用鼎爐煉器時,我今後就可以用異火來煉器了,這樣稀缺的特異人才,你不主動招攬才怪了呢。”

    周路又撇了撇嘴。

    這個胖子,自從將妖火融入血脈,可以召喚到神奇如斯的火焰之後,他的底氣早就變的充足了。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0:47
第一卷 第122章 聖妖聯盟

    胖子悲哀地看著面紅耳赤的風老,不無憐憫地想著:答不上來就答不上來唄,這個老頭不會悲憤到咬舌自盡吧。
    這麼些天,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眾人擠在一架大車上雖然彆扭,但勝在這輛大車又輕又穩,大夥還沒有太過不適,周路閒著沒事,知道若想從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口中挖出更多的東西,虛心請教是不行的,就得用激將法。

    周路窮自己思維之極限,結合從那本融合材料學的獸皮冊中學到的東西,所提的問題匪夷所思到就連沙姐她們都嚇一大跳。

    不得不佩服那老頭胸中所學之淵博,無論如何艱辛晦澀的東西,他總是能在興致勃勃地絞盡腦汁之後給出一個可行思路,那些思路無不言簡意賅,妙到讓人拍案。

    但是,隨著周路所消化的知識越來越多,漸漸的,再提出來的問題就已經要超出人類想像之極限了,古怪刁鑽的就已經讓風老越來越疲於招架了,偏偏老頭好面子,回答不上來怎麼行,於是又苦苦思索。

    周路對這個被自己逼上絕路的老頭充滿了可憐。

    風老緊緊皺著眉,苦苦思索著方才的問題,他憋氣極了,他都想破口大罵,開始幾天,問的東西還像是那麼回事,到後來,問的那叫人話?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胖子對他書中所提到的知識那麼快速的吸收也讓風老極為吃驚。

    胖子的腦袋就像是乾渴的海綿一樣,你只要往裡灌,他都能涓滴不剩全都聽進去,最可怕的是,他還能舉一反三,一個正常的思路,他能一下子從十多個猥瑣卑鄙可惡之極的想法上引申出去。

    天知道,胖子的神經是用什麼東西做的啊。

    有些想法一提出來,一車人都在那里脊背上嗖嗖地冒冷氣,看向胖子滿眼不善之色。

    不過,風老也不得不承認,胖子的這些思維太具有開創性了。

    知識,就是要活著學的。

    他的這一本書,窮盡了材料融合的百科,但是,不是學會了一本書就能成為一個大師的,而那個胖子,將這本書簡直學活了,他從一本書中,看到了超出這本書十倍的信息,並且,還不止……

    看到胖子坐在那裡,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嘴,彷彿自己一開口,他就有十句、二十句更多的東西要來問,風老就一陣頭疼。

    “我們到了!”

    一陣低低的歡呼聲將風老從頭疼中解脫出來,這一刻老頭激動的都差一點要站起來,他從來沒有像這次見到聖妖城那樣的歡喜過。

    周路的心思終於從風老那裡轉移開,下意識地抬頭向天邊望去,一片青翠的蒼山隱隱,在那片蒼山之中,一座浩大的古城那麼遠就鋪陳開獨霸天下的磅礴大氣。

    周路目光呆滯,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馬上到家了,馬車奔行的更快,離古城越來越近,在山腳下看,古城就如山一般巍峨,又如頂天獨立的神祇,隱隱散發著九天梵唱。

    太大了,一座城比幾座山都要大,一眼望去不見盡頭。

    周路在天妖族長大,看的最多的是草原大漠以及成片成片的氈帳,從未見過這般雄奇的建築,心中莫名震撼:這就是聖妖聯盟?

    周路對這樣的城市與這樣的生活,還十分陌生。

    他甚至不知要到哪裡去尋找當年的太上長老與他失落的妖刀,他只知道,他要抓住每一個機會充實自己武裝自己,讓自己的實力變的越來越強,那樣,才會離自己的身世之迷越來越近。

    古怪的馬車駛上了大山,停在了一座幾十丈高的城牆腳下。

    城牆爬滿了綠藤,古樸而斑駁。

    車上的人都跳了下來。

    到了這裡,護路任務就算結束了,周路要和風老離開了,一臉刀疤的老七走過來,突然抱了抱周路,用力拍了拍他的背,男人間有些話,是不需要說出來的。

    周路承認,他就是一個真性情的人,這樣的擁抱讓他眼中滿是水霧,他轉過頭去,眼巴巴地看向沙姐。

    沙姐噗哧一聲笑了。

    將孩子交給別人,然後走了過來,這個有些嫵媚有些慵懶,偏偏還有著勃勃英氣的女人,滿懷誠意地也擁抱了胖子。

    沙姐在周路耳邊輕聲說道:“小色狼,偏宜你了。”

    沙姐她們給周路留下了聯絡方式,同在一個城中,讓周路以後常去坐坐。

    風老淡漠地看著這一切,看周路終於和那些人說完話了,他當先轉頭就走,周路悵然轉頭,踏踏地在後邊跑著跟了上去。

    城門洞極大,可並行八輛大車,也極寬,至少有三百步,城中往來絡繹,各族服飾讓人看的眼花繚亂。走過城牆洞,眼前霍然一亮,一條筆直的青石大路直通向遠方,路的兩側高大的建築鱗次櫛比,做買做賣的極是熱鬧。

    大街上密密的人流讓周路大張著口。

    太繁華了,在天妖族,哪曾看過這般氣象。

    城門腳下,一張丈高的大黃佈告示顯赫地張貼著,一​​群人密密地圍在那裡看著告示議論紛紛。

    周路隨著風老向前走去,路過告示底下,抬頭隨便張望了一眼,隱隱可見是什麼徵兵的內容。

    風老有些不耐煩,催促道:“我們快些。”

    周路準備轉回頭跟著風老上路,突然,告示中有幾個字觸目驚心映入眼簾,周路一下子如被雷擊般呆住了,他霍然轉過身,怔怔地站在那裡,目光順著告示的開頭一目十行向下細看下去,然後,還嫌看的不仔細,再次從頭到尾,每一個字都細讀了一遍。

    他的心中激烈翻騰。

    告示上說什麼地甲輪轉,空間構造變遷,火魔族又要出世云雲,強調保衛荒原,保衛聖城,保衛聖城背後的數万部族,號召強者踴躍加入獵軍。

    這些周路看的雲裡霧裡,全不明白,不過對他來說,那不是重點,重點在下邊一段懸賞,懸賞中說,原聖妖城副城主赫連青青樹因貪婪之原罪已化身魔族,奴顏以求能在火魔聖物地蓮魔焰旁修行,竟此翻身與聖城為敵,誰若能將那個叛徒捉拿或斬殺,有天價獎勵。

    赫連青青樹?

    周路腦袋裡嗡嗡作響,這不就是天妖族當年太上長老的名字。這個名字頗為拗口,極難有重名,難道說,太上長老為了能成為莫名山的內門弟子,不惜混入異族修行,不惜成為聖城公敵了?

    “還沒看夠嗎?”

    風老極不耐煩再次催了一句:“若想參加獵軍,諦梵閣也有機會和名額的,到時就怕你躲還來不及……”風老一臉鄙夷。

    周路沒留意風老說什麼,他腦袋亂著呢,他有些麻木地轉身跟著風老走過長街,他臉上的肌肉一乎抽動一乎猙獰,一乎又全是狠色。

    周路自己都不知在轉什麼念頭了。

    他只是隱隱覺得,彷彿加入獵軍,到時就有機會能見到太上長老,到時就有機會能看到自己的妖刀了。

    但是他又不明白,見到太上長老幹什麼呢?是想跑過去見他,然後讓他一巴掌將自己拍死嗎?

    這個問題著實有些艱難,胖子可沒有風老那般絞盡腦汁也要找出答案的耐性,想了一會就無奈地放棄思考了,最終,目光漸漸地被長街兩側的風物吸引過去。

    風老安步當車,帶著周路一連走過兩條長街,周路就如鄉下人進城一樣,看哪裡都新鮮新奇,甚至在一個擺著各色水果的攤前,胖子腳步都挪不動了,大白梨大黃瓜誘人的香氣讓胖子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以前在部族,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水果,看起來就好吃極了。

    風老老臉通紅,恨不得一步邁回到諦梵閣,免的帶著胖子給他丟人,拐過長街,一處熱鬧的十字路口,這裡更繁華了,人流如織,摩肩接踵,路兩側的高樓需仰著脖子看。

    高樓外面,用一種透明的矽晶遮擋,一眼可以看到裡邊琳瑯滿目的商品。

    周路看的那個興奮啊,聖妖城果然是好地方啊,將來有錢了,有那麼多花花綠綠,或者晶瑩剔透的好東西可以買,帶回去送給小鸞,她一定會樂壞了吧。

    十字路口的左側,立著一幢最高的大樓,大樓用一種通體流線型的彩石砌築,翻簷翹脊,一種奢華低調的大氣之美。大門頂上一方碩大的滾金牌匾,上邊龍飛鳳舞地寫著三個大字:諦梵閣。

    諦梵閣大樓分左右兩側,中間有懸梯相通。右側是繁華的商會,裡邊從妖骨妖核,到奇藤異草,從多到數不過來的各色兵器,到一些修行秘籍,有各種款式的獸皮大氅與獵甲,還有流光溢彩的首飾珠寶……東西多到讓人嘖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在諦梵閣買不到的。

    左側,則是煉器師開鼎煉器工作的私密工作室。

    風老領著周路走進左側的大樓,寬敞的大廳橫紋大理石鋪地,一側水晶案台後快速轉出一位樣子甜美、紫裙搖曳的女接引師,驚喜而恭敬地喊道:

    “風老,您回來了。”

    女接引師美目橫陳瞟了周路一眼,極有可能在心中猜測著這個胖子的身份,以及要如何招呼。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0:49
第一卷 第123章 快速升級的胖子


    周路憨憨地轉頭四顧​​,打量著這裡的一切。
    風老淡淡地一揮手:“去把主管叫來,告訴他,這個胖子是個煉器師,讓他幫胖子尋一個合適的位置安置下來。”

    “是”,風老的話就是一言九鼎的命令,女接引師快速離去。

    看著女接引師離去的背影,那纖細扭動的腰肢及挺翹的臀部讓胖子嘖嘖讚歎。

    風老冷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對目光猥瑣的胖子說道:“一會主管來了,你就听他安排吧。”風老竟然再不理這個人地兩生的胖子,徑直要上樓走開,風老迫不及待地要去研究那神奇的幾近傳說的天雷隕鐵呢。

    周路在後邊一下子急了,追著喊道:“你還沒告訴我如何才能學到入玄級陣紋呢?”

    周路已經悟到火焰之心,但是,還不太懂火焰玄奧的應用。

    那天風老用一塊硬木展示入玄級陣紋的應用,周路就隱隱意識到,入玄級陣紋就是一種玄奧,如果他能學到火系的入玄級陣紋,恐怕就有希望種道,成就真正的道蠻境了。

    否則,他想那麼多辦法和這老頭套近乎幹嘛。

    風老頭也不回,冷冷說道:“那可早呢,等你哪一天能夠進入一組再說吧。”

    風老離去了,周路有些發楞,看著空蕩蕩的大廳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

    “這就不理我了?一組?一組是什麼地方?”

    大廳裡側一排排的細金陳列展示櫃,上邊精巧地擺放著一柄又​​一柄樣品兵器,

    刀矛戟槊、槍弩弓錘,各色兵器應有盡有,無一不是精品,閃爍著細幽的寒光。周路愣了一會,實在無聊,慢慢地踱步過去,卻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站在兵器架前挪不動腳步。

    不得不說,諦梵閣這裡的煉器水平明顯比天妖族強的多。

    周路自從將妖火融入血脈中之後,他對天地間的火元素波動變得極為敏感,甚至兵器中沉澱下去的火氣他都能感應出或細膩或粗糙,或精巧或毛燥。

    周路站在一柄小手刀面前,被那柄手刀中精妙絕倫的火氣吸引的久久不能挪動腳步,深為讚歎,那簡直是匠心獨運的用火,環環相扣連綿不絕,將金屬提煉的純粹細膩,如果從金屬運用上看,這柄手刀也就算是七品未流,但是經過那番用火,硬將這柄刀的品階提升到五品層次。

    這柄手刀品階不高,很不起眼,但是,卻代表著一個用火的非常高的高度。

    一個又矮又瘦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隨著女接引師走了下來。

    “風老帶來的煉器師在哪裡?”中年男人叫嚷著。

    地甲輪轉,空間構造變遷,火魔族又要出世,聖妖城正在大範圍徵兵,偏偏那些普通人也跟著湊熱鬧,全都想戰爭打起來有個好點的兵器防身,這些日子來,跑到諦梵閣花大價錢打造兵器或修理兵器的讓諦梵閣的煉器師們忙的焦頭爛額。

    再加上獵軍中的一些特殊定制,諦梵閣裡顯得人手奇缺。

    現在,哪怕一個僅會開爐的煉器師加入進來都是好的。

    女接引師從樓梯上走下來,一眼看到胖子站在陳列架前,專注地盯著那柄不起眼的手刀就是一愣,緊接著眼前閃過一道異彩。一拉旁邊矮瘦的主管,向周路的背影一指,悄悄說道:“就是那人。”

    主管也停下腳步,在後邊觀察了好一會,慢慢地喜笑顏開:“風老挺會挑人啊,又給我們送來了一個人才。”

    矮瘦的主管慢慢地走近周路,見胖子仍然看的愣神,他在後邊輕輕咳了一聲:“你就是風老介紹過來的煉器師?”

    周路趕緊轉身,就看到一個矮瘦的中年男人正仰著頭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好笑,他突然有一種想拍拍那男人腦袋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了下去:“對,就是我。”

    那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說道:

    “我是煉器閣的主管墨霖,你可以叫我墨主管,小兄弟,你叫什麼?”

    “我叫周路。”周路趕緊回答。

    墨霖點頭:“那好,廢話咱就不多說了,既然是風老介紹過來的,沒說的,直接就進閣吧,不過你也知道,無論是什麼人過來,都要先從第七組開始做起,然後再根據你的實力上下調級的,你同意嗎?”

    墨霖帶著周路向樓上走去。

    “第七組?”

    周路有些愣神,不知道第七組是什麼意思。

    經過墨霖給他解釋周路才知道,在諦梵閣,煉器師共分七組,對應兵器的七個品階,第七組負責最普通,最大眾的兵器,沒有什麼太多的技術含量,只要求能將兵器煉製的像模像樣,有硬度有開鋒,使著趁手。

    第六組的等級就高了一些,並且越向上等級越高,到了第一組,那些煉器師們只負責接一些要求苛刻,難度極高,威力奇大的精品極品了。

    也就是說,只有第一組,才代表著諦梵閣真正的實力與水平,只有第一組,才是諦梵閣的門面與核心。

    到這時周路才明白了第一組是什麼意思。

    墨霖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向胖子,有一句無一句地閒聊著:“剛才我看見你好像對那柄小手刀很感興趣的樣子?”

    “是啊,那柄手刀煉製的很出色,我完全被它迷住了。”周路由衷讚歎著。

    “哦?”墨霖一臉的不可思議:“怎麼可能,那柄手刀很普通啊,即不特別鋒利也沒有獨特的形狀,拿出去也賣不到一個好價錢,你怎麼會喜歡它呢? ”

    周路笑了笑,暗暗腹誹,他知道這是這位主管在試探自己呢,若是想看我的煉器水平你就明說唄,非要這樣拐彎沒角,周路一肚子壞水上來了,誇張地張大著嘴,彷彿極為委屈地說道:

    “你說它很普通?你說它沒什麼特別?天啊,那麼一件獨特的兵器,你們竟然明珠暗投,將它完全埋沒了?據我看,那柄手刀的用火流暢順滑,妙不可言,看它只是一個七品手刀,但是煉製這柄手刀的可是一個大師,就比如一個道蠻境修為的強者,在那樣高手的手中,使用起最普通的盤刀式,都能煉出行雲流水、威風八面的宗師意境。”

    旁邊的墨霖主管樂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

    周路長嘆了一口氣:“真想能親眼看到那位煉製出手刀的大師,若是能向他請教一二,更不枉此行了。”

    墨霖主管樂的臉上更是開了花,用手向自己的臉上一指道:“那柄手刀,就是我煉製的哦。”

    “真的?”周路的嘴都合不上了,慌的手足無措,額頭上冒著汗:“墨、墨主管,我不是故意拍你馬屁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胖子越是這付憨憨的樣子,墨霖就越喜的心花怒放,心中暗讚胖子有水平有眼光,這樣的誇獎可比別人當面誇他千句百句都動聽的多了,他卻沒有註意到胖子在那邊暗笑著撇著嘴:

    “早就注意到一提手刀時你眼角的跳動了,就猜到與你有關係,果然讓我賭對了。”

    墨霖將周路帶到了二樓,從樓梯上去,拐過一條走廊,推開門,迎面一間數十步寬的大廳。

    周路一下子皺起了眉。

    這間大廳四壁上,密密地排佈著掛槽,掛槽裡邊幾乎插滿了各色兵器。

    掛槽排布的極為整齊有緒,但是插著的兵器實在是太多,放眼望去,就如一片密密的蝗蟲趴在牆上。

    墨霖給周路介紹,那些插著的兵器都是客戶拿過來修理的,在大廳的的四周,還有幾十間鼎室,那是煉器師的工作間,煉器師將牆壁上插著的兵器取下來,按照掛槽內布帛上所寫的要求,將兵器完全修理好之後,放到鼎室外邊這個煉器師專有的櫃子裡。

    每天,都會有專人過來匯總統計,按照修復的質量與數量給煉器師打分。

    如果哪一個煉器師的分數達到了要求,就可以進階到第六組了,在第六組的煉器師,待遇會比第七組的待遇上漲一倍。

    現在閣裡的煉器任務實在太多,忙不過來了,墨主管給周路簡要地交待了一些需知之後,就催著他進入鼎室頂一個人手。

    周路剛進聖妖城,還沒有太熟悉環境,就匆促地開始了他的兵器修理生涯。

    墨霖主管有太多的事要忙,急匆匆地離去,從一樓到頂樓跑的不亦樂乎,有客戶要接待,有煉製任務要安排,還要到副閣主那裡匯報工作,一直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有機會喘一口氣,這時,他終於又想起了那個叫周路的胖子。

    胖子雖然是風老介紹來的,但是,親手將他安排進鼎室的卻是自己,那個胖子到底會不會煉器?雖說七組都是一些極普通的任務,但是如果被胖子煉砸了,得罪了客戶不也是砸了諦梵閣的招牌嗎。

    墨主管不放心,又匆匆跑去二樓。

    幸虧,那個叫周路的胖子表現出來的能力,足以讓墨主管感覺到驚喜,甚至是驚喜的無以復加。

    一個時辰的時間,周路鼎室旁邊的櫃子,竟然密密地被修理好了的兵器塞滿了。

    墨霖驚喜中親自檢查,發現那些修理過的兵器,不僅按要求完好如初,並且還要更勝往昔,經胖子的手修理的兵器,竟然每一柄都混然天成,雜質極少,無論從用金還是用火,都看不出一絲雕飾感。

    墨霖激動了,這是人才啊。

    能將最簡單的白菜豆腐做出味道的,才真正見功夫啊,何況,這還是風老親自推薦的。

    他的手一揮,直接敲開周路鼎室大門,將還在迷糊著的胖子領到了上幾層,徑直將他交給了第四組的煉器組長。

    墨霖知道,這個胖子有那份實力。

    可是到了下午,當四組的​​組長急匆匆地跑來,將周路的修理紀錄單交給他看之後,墨霖一下子又否決了自己的決定,他親自將周路再從四組接了出來,直接再上幾層樓,將胖子鄭而重之地交給了二組組長。

    因為就在上午的那些時間裡,周路完成的工作量,是同組的幾倍。

    將他放在二組,墨霖才長吁了一口氣,暗想沒將人才埋沒。

    不過快到晚上的時候,當聽跑過來的二組組長說那個胖子將一柄青絲大環刀也修理好了之後,墨霖再也坐不住了。

    那柄青絲大環刀的客戶是上午墨霖親自接待的,他知道那個客戶的要求,也了解那柄刀的複雜,那柄刀極盡鋒銳,煉製時從主金到輔金,光金屬就用去了十三種,從下金的先後順序,到那些金屬提煉的繁瑣,都讓人頭疼的很。

    因此,墨霖才將那柄刀放在了二組​​。

    他以為,就憑二組的煉器水平,這柄刀也需幾天才能修好,哪裡想到,一下午的時間,這個任務就被胖子就完成了,並且聽二組組長說,胖子還完成的特別出色,那柄刀交給客戶之後,客戶極滿意,不住口地道謝,說早知諦梵閣的大名,卻沒想到諦梵閣的實力比傳說中的還要強大。

    墨霖聽完了匯報都呆住了。

    “風老將這樣一個人才交給我,卻沒有給我更多的交待,難道,這是風老在考驗我的眼光呢嗎?他在考驗我能不能看出胖子的大才嗎?”

    墨霖的後背都冒汗了。

    煉器一組可是整個諦梵閣的核心,那裡的煉器師,每一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煉器手段,每一個都是享譽一方的大師,那裡看似輕閑,但是,那裡所接的每一個任務,都是要傳世的,都是要成為經典的。

    因為那裡太過重要,所以,煉器一組還要細分兩組,一組是負責輔助的探傷師,如果來了要修理的奇兵,他們先負責探明傷痕,然後,給出自己建議的修復思路,包括如何用金如何控火,而另一組,就是真正負責開爐的煉器師。

    煉器師會先消化吸收探傷師的思路,再結合自己的實際經驗與想法,具體把握如何煉製。

    這樣,多個人的智慧加在一起,就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出現一個人思路狹隘的錯誤。

    不管是探傷組還是煉器組,一個煉器師能否調進一組,那可不是墨霖這個煉器主管能做主的事了。

    想到風老隱藏於後的目光,墨霖哪還敢怠慢,連夜,他就起草出一份報告,讓人謄寫了數份,分別發給幾位副閣主、閣主,以及風老,報告上這樣寫著:

    鑑於二組煉器師周路在煉器術上不同尋常的實力,茲申請調動煉器師周路進一組,特請批示!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0:53
第一卷 第124章 兩位師姐是哪樓的呀

    諦梵閣煉器師這一塊畢竟是墨霖主管的,再加上聽說那個周路是風老安排進來的人,閣主副閣主們幾乎二話沒說,就在批准單上簽了字,第二天還沒到中午,周路就正式成了人人尊敬羨慕的一組成員、諦梵閣的煉器大師。
    待遇也頓時就漲到了月薪七千八百妖點。

    這樣的待遇和來來回回跑上幾個月,每人平均才能賺到幾百妖點的沙姐她們相比,周路現在的身價簡直讓人眼紅。

    墨霖主管對待胖子更加熱情了,親自跑來接周路去一組。

    當然,一組最最重要的煉器組是先不敢讓胖子進的,讓他先進輔助的探傷組鍛煉適應一段時間。

    周路跟著墨霖主管穿行過一層又一層的樓,在一路上那些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周路有些小人得志般地心花怒放。

    說實話,經過一路和風老討教,周路的煉器水平確實有著飛一般地提高,但是,還不足以讓諦梵閣的大師們都震驚的地步,不過不得不說,周路的火焰太神奇了。

    妖火戰魂融入血脈之後,可以隨心召喚,無物不燃,並且,周路根本就看不出妖火到底是一種什麼異火,太犀利了,比鼎爐中的陣紋火不知犀利多少倍。

    融金蝕鐵比切瓜切菜還輕鬆。

    靠著這樣的火焰,周路等於是一力降十會,修理兵器又快又好,一上手,就讓墨霖主管震驚了。一天之間,就從七組一路升到了一組。

    從一樓到頂樓,一路之上,所有經過的人見到周路他們都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墨主管,周大師……”

    有些稍重要的人,墨霖會停下來給周路介紹一下,而一些無知輕重的小人物,墨霖甚至眼角都不瞟,只是微微點頭,就在別人的施禮中帶著周路直接穿行過去。

    跟著這樣的主管,周路也慢慢地養成了驕傲的心態,他知道,他在這座閣中的身份已經非同小可了,他不在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大師”了。

    “墨主管”,突然,那邊一位接引師大聲將墨主管召喚過去,有一些急事要處理,周路站在大廳中等待,樓上樓下經過的人都知道一個胖子一天之內從七組升到一組的奇蹟,也都看到了內部發行的資料以及上邊周路的畫像。

    往來之人無不主動和周路打招呼,周路興致勃勃地回應,突然他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一轉頭,看到兩個身材妙曼的漂亮女人,冷著臉一付很傲的樣子昂然而行。
    兩個女人均一身休閒的淺綠色稠裙,樸素中帶著雅緻,髮髻盤到腦後,頗為乾練利落。

    只不過,兩個女人都太好看了,尤其前邊的那一個,身材修長如靜弓之弦,勁暴豐滿又如清空的滿月,並且長的太好看了,黛眉斜挑,星眸如水。

    兩個女人不在乎身邊的人,冷冷地徑直走過,周路怔怔地轉頭目光跟隨,兩女走到他身邊時,周路突然吹了一記響亮的口哨。

    他就看不慣那些自視甚高的。

    我是一組的大師我都沒那麼牛,你們傲什麼呀。

    兩女訝然中霍然轉頭,周路笑嘻嘻地搭訕道:“兩位師姐,哪樓的呀,咱們一起走唄。”

    兩女又驚又笑,她們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呢。跟在後邊的女人一步踏了上來,質問道:“你是哪樓的?”

    “我?你問我?”周路洋洋得意,“你們可能還不認識我呢吧……”他剛要將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講出來,那邊,墨霖主管說完事一轉頭,嚇的臉都白了,撒丫子就跑了過來,一把將周路拉住,然後趕緊衝兩女點頭哈腰地陪禮道歉:

    “哎呀對不住,對不住啊,兩人軍長大人別和這個胖子一般見識,他是新來的,到諦梵閣還不到一天,什麼人也不認識,什麼事也不懂,他不認識兩位大人,衝突處勿怪啊。”

    墨霖滿頭大汗地用力將胖子拉走了。

    兩個女人在後邊面面相覷,突然噗哧一聲同時笑了。以她們的身份,竟然在諦梵閣被一個胖子當廳吹口哨調戲了?

    周路還在掙扎呢:“墨主管,那兩人是誰啊,難道她們也是一組的?”

    墨霖到現在嘴唇還在哆嗦呢,將周路拉到一處拐角,苦口婆心地教育著:“我的祖宗啊,你以為在諦梵閣一組就最厲害了嗎?你不知道還有許多大客戶是可以直接進咱們這幢煉器樓的嗎?那兩女人是誰你不認識吧,那麼你可知咱們聖妖城地位最高的都有哪些人嗎?”

    “不知道啊。”

    周路一臉茫然:“我進聖妖城也就剛一天,我怎麼知道誰地位最高呢?”

    墨霖主管怔怔地望著這個胖子,他徹底被胖子打敗了。

    “好吧”,墨主管掰著手指:“在聖妖城,有一位大城主,五位副城主,二十位獵軍軍長,他們掌握著這座大城數百萬人的一切命脈。而方才那個女人,就是朱雀軍的軍長大人慕容忘機,後邊跟著的,是她的副官歐楚。”

    周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眼睛都直了。

    “據說,忘機軍長是道蠻境入玄級​​的實力”,墨主管再次追加了一句。

    周路的口張的大大的,久久無法合上。

    大族長給他講過,道蠻境還分為種道、入玄以及生死一線天三個層次,天妖族大族長那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也就種道而以,而方才那個女人竟然是入玄?

    周路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他這時才知道,原來聖妖城果然名不虛傳,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就讓他看到了一個傳說級數的強者?

    還是入玄級的?

    “長的真好看啊!”周路終於回過神來長嘆了一聲,墨主管一臉愕然,再一次被這個又憨又傻的胖子打敗了。

    終於將胖子帶到了頂樓。

    一走進探傷組,周路就被那裡的環境深深吸引了,深幽色的大理石地面,四壁上結滿了開著小花的綠蘿,大廳中央噴泉水車,嘩嘩的水聲輕響,讓這方靜諡的空間充滿了空靈,四周擺著一些考究的獸皮軟椅,坐下去可以將人深埋在裡邊。

    墨主管將胖子帶到這裡來之後,給他引見了同組的那些人,還帶他去看了屬於周路專人的豪華鼎室與休息室。

    周路一下子就愛上了這裡。

    這裡的奢華,就是天妖族長老閣的中軍大帳也遠遠無法相比啊。

    諦梵閣的底層再忙,忙碌的氣氛也上不到這裡,一組,處處透著極度的悠閒。

    他們只負責擬出最重要的極品兵器的煉製或修理方案,並且為了保證不出差錯,沒有人追他們任務,沒有人讓他們趕進度,他們只有在自己心情好時,才會慢悠悠地拿起方案去工作。

    周路和探傷組的那些大師們吹牛打屁了一會,不一會,大廳中就談笑生風,大夥就全熟悉了起來,胖子有這種在短時間內就和別人打成一片的能力。

    說笑夠了,周路走回自己的休息室,在軟床上躺了躺,挺愜意,起床打開櫃子,裡邊放著幾張最近任務的單報,皺著眉看了一會,周路承認,有許多他看的不是很懂,不過,還是有一些單子他看著是有些思路的。

    在來聖妖城的路上,和風老討論的那些,有許多思路可以藉鑑到這裡邊。

    周路又扔掉了幾張看起來複雜的,然後將剩下的看起來有些思路的擺在桌子上,又詳細地想了想,不知輕重地提筆就唰唰寫開了。

    周路可不知他所寫的每張單子都要自己負責的,他只以為,既然調到了一組,不能一天無所事事讓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不是。

    幾張單子寫完了,他隨手向另一個通櫃中一扔,他知道,通櫃裡邊的東西,會有專人收拾送到煉器組的。

    周路揉了揉額頭,長長伸了個懶腰,百無聊賴地又站起身跑到大廳去了。

    他來諦梵閣可不是為了在這里安安穩穩當什麼煉器師,他是想學入玄級陣紋的。現在他都成功打入一組了,那麼什麼時候才會安排他學習呀。

    風老一回來就不知鑽到了哪裡,問也問不到,那麼一會到外邊探探其他人的口風,看看要想學入玄級陣紋,都有什麼要求和手續。

    胖子一進入大廳,大廳又熱鬧了,甚至就連探傷組的老組長都笑咪咪地踱步走了出來。在一組的人,都是諦梵閣供養的大師,只要平時能完成任務,沒有人禁止他們平時都做什麼。

    周路坐在軟椅中,正和其他人聊的熱鬧呢,突然房門被人一腳給踢開了,正聊在興頭上的胖子與其他人同時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跳起來轉身看去,就見五、六個人從外邊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這五六人都是一組煉器師的打扮,頭前一人是一個壯漢,只不過這時額頭青筋跳動,讓他顯得很有些猙獰,他直闖進來,“啪”地將一份單子摔到了桌子上,大吼道:

    “忘機軍長這柄刀的方案是誰給出來的?”

    這五六人身後,兩個女人的身影也慢慢轉了進來,兩個女人均是一身淡綠色的稠裙,顯得即高雅又尊貴。兩個女人跟在後邊,冷冷地註視著這一切。

    正是慕容忘機與她的副官歐楚。

    探傷組的所有人全都意識到,事情恐怕要鬧大了,忘機軍長誰不認識啊,人家只有極為重視才會親自來看這柄刀,難道,難道我們組給出的方案出了紕漏?

    大夥都探頭向桌子上的單子看去,周路一眼就看出上邊筆走龍蛇的字跡,他在後邊大聲說道:“這方案是我出的。”

    這張單子,正是他方才傳到通櫃裡的其中一張。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1:00
第一卷 第125章 胖子的妖火



    所有人都轉身向周路看去,慕容忘機兩人也同時皺起了眉:又是這個胖子?

    “你是誰?”那個壯漢煉器師冷著臉喝問。

    “我是新來一組的,我叫周路。”周路回答。

    壯漢煉器師“啪”地一掌拍在了桌上的那張方案上邊,怒氣沖沖地喝問道:“你看看,你給出的這個方案上寫的是人話嗎?”

    在一組,探傷組屬於輔助,煉器組才是主角,煉器組見到探傷組的人,從來都是一付牛逼的樣子的。

    周路疑惑地將那張單子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最上邊,是原單子中給出的煉器要求,要求一柄極盡鋒銳,形如風,魅如影,無聲無息配合無影身法施展的長刀。

    要求上洋洋灑灑列舉了許多,周路當時看到這個,第一反應就是,和小鸞給他量身煉出來的月痕刀極為相似。

    於是,周路就將小鸞的月痕刀參數做了一些調整改動,將主料玄金三鍛換成了洛凌角鐵、寒度金與紅摶隕晶這三種金屬的融合。

    周路翻來覆去地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到自己錯在哪裡,小鸞的技術是不會錯的,按照那些參數去煉,絕對會出一柄傳世精品的。

    周路惱怒這幫人盛氣凌人,他故意迷惑地撓了撓腦袋,衝那個壯漢煉器師道:“這當然是人話了,難道你看不懂人話嗎?”

    壯漢氣的眼冒金星,眾人一片嘩然,後邊的一個煉器師氣的一步跳上前來,用手指著周路的鼻子喊道:

    “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說羅席大師看不懂人話?”

    這裡吵的熱鬧,同一樓層已經有更多的人向這裡跑來。

    那個也不知名字叫羅席,還是叫羅席大師的大師強忍著怒氣從後邊走上前來,指著那張單子​​說道:

    “你來看看,洛凌角鐵、寒度金與紅摶隕晶,這三種金屬是能融合到一起的嗎?”

    周路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位大師,眼中露出一絲憐憫之色,搖了搖頭道:“我出的方子沒有問題,至於能不能融合到一起,那是你們煉器組的事,你們沒那個能力融合,怎麼怪到我的頭上?”

    “你放屁”,叫羅席的壯漢一把將周路的衣領抓住,後邊忘機軍長還在看著呢。

    做為資深的大師,他拿到忘機軍長的單子卻發現上邊那麼重大的錯漏,一下子就火冒三丈,如果是小來小去的錯誤,他根據自己的經驗改過來也就是了,可是,做為三種主金,洛凌角鐵、寒度金與紅摶隕晶三種金屬無一能夠替換更改,整個方子就是一個無法成行的東西。

    他還從未在大客戶面前突然發現這樣無從下手的方子而尷尬呢。

    那算誰的?算你探傷組無能還是算我無能?

    羅席憋了一肚子氣,拿著單子就闖進探傷組,沒有想到,開這個方子的胖子還一付死犟的樣子。

    “有種的你再說一遍!”羅席吼道。

    周路老老實實地點頭,可憐地說道:“好的,沒能力融合,那是你們煉器組的事,怎麼怪到我的頭上。”

    一邊看熱鬧的人都差一點就笑出來,這個胖子太極品了。

    盛怒的羅席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就向周路的臉上扇去,突然,那個一臉冷笑的胖子不知如何伸出的手,如鐵箍一樣將他的手腕狠狠攥住,一翻手,胖子將他粗壯的胳膊就給背到後背,胖子的手向下一壓,羅席的頭砰地被壓到桌子上,側過來的臉都壓扁了。
    “怎麼的,說不過就上手啊,我也是一組的,你還沒有打我的身份。”

    周圍的一群“大師”們一臉呆滯,全都愣住了,就連慕容忘機軍長身邊的歐楚副官都一臉驚訝的樣子:胖子的身手很有些強大啊。

    這個胖子,不僅是會吹口哨的混蛋啊。

    煉器師們終日琢磨的就是如何提金控火,如何煉製出更好的兵器,在修行上近半數時間是荒廢的。如何能和幾厲蠻荒腥風血雨的胖子相比。

    在沙海中將妖火融入血脈之後,周路離進入道蠻境僅一步之隔了,打一個“大師”還不是玩似的。

    “快放開,快放開,不要動手!”

    探傷組的老組長焦急地跑到前邊,拉扯著周路。

    周路冷笑著將羅席大師反擰著的胳膊放開,羅席大師臉色青紫,目光中怒意如火。

    老組長跺著腳:“這是怎麼說的,這是怎麼說的,把單子拿來給我看看……”

    周路遞了過去,老頭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有些吱吱唔唔,周路畢竟是他們一組的,他焉能向著外人不向著自己人說話的道理,老組長紅著臉,揚著單子對羅席說道:

    “這張方案,至少從理論上來說是行的通的。”

    “理論?”

    羅席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將頭探到了老組長的臉前,一臉譏色說道:“知道你為什麼只能呆在探傷組而進不了煉器組嗎?就是因為你們只會紙上談兵,而完全不管能不能上手。”

    “你……”

    場面一下子騷動了起來,因為探傷組只是屬於輔助,平​​日里,煉器組就處處高人一等的樣子,只不過因為都在一個樓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有這樣直接的衝突。

    而今天氣憤之中,羅席等於將探傷組的這些人全罵了。探傷組的人無不義憤填膺。

    老組長氣的一轉身拂袖而走。

    對方連他這個組長也不放在眼裡,他很不是滋味。

    亂糟糟的場面中,墨霖主管終於氣喘吁籲地趕來了,這麼大的事,他剛聽到時臉色就變了,一闖進屋中,見到慕容忘機二人也冷冷地站在後邊,墨霖一顆心一下子就發抖了。

    這麼大的軍長都在現場,這個簍子可別捅到閣主那裡啊。

    “忘機軍長,這裡這麼亂,您怎麼也在?”墨霖轉頭向一邊憤怒地喊著:“還不來人給軍長看座。”

    “不用”,慕容忘機冷冷地一揮手,“我只想听聽他們的解釋,為什麼拿我那柄刀的設計當兒戲,難道不知道,我要靠它斬殺火魔保衛聖城的嗎?”

    墨霖的腿都抖了。

    如果這樣上綱上線,這件事恐怕就是閣主都要兜不住。

    “你們都在幹什麼,全都給我住嘴。”

    墨霖闖入人群中,大聲吆喝。

    羅席還在憤怒,一把拉過墨霖主管說道:“墨主管,你來的正好,忘機軍長的這張方子你來看看,我讓那個胖子認錯有問題嗎?這胖子還敢動手打人,一會兒他若不給我磕頭道歉都不算完。”

    墨霖氣惱地瞥了周路一眼,又是胖子惹事,自己原以為在討風老的歡喜,急匆匆地將他調進一組,哪裡想到,胖子原來是個惹禍的禍精,這下好,剛來第一天,就兩次惹到了忘機軍長。

    墨霖滿腦袋的汗,接過方子認真看下去,看了半天,眉毛擰成了一個粗粗的大字,周路是他昨夜連夜打報告調進來的,胖子的事情鬧的太大他也受不了啊,墨霖再次瞪了周路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

    “周路,你這個單子確實有待商榷,這樣,你先給羅大師賠個禮,你們全都不要鬧了,然後咱們坐下來共同研究,給忘機軍長的這柄刀商討一下更優的方案。”

    墨霖的本意就是息事寧人。

    “憑什麼啊,憑什麼啊?”

    周路梗著脖子,一句話差點將墨霖氣吐血,“憑什麼讓我陪禮,又不是我的方案不對,明明是他煉不出來,怎麼還怪到我的頭上了。”

    壯漢羅席又一次氣炸了,這個胖子還犟,還在倒打一耙指責他,好像說的他能力不行似的,羅席再次邁上一步,憤怒地指著單子說道:

    “你知不知道,金屬從融煉難度上說,共分七類,而洛凌角鐵、寒度金與紅摶隕晶三種金屬都屬於已知金屬材質中最難融煉的極類? ”

    “當然知道,不用三種極類金屬,軍長的刀能達到那麼堅硬鋒利嗎?”

    周路一句不讓。

    羅席一下子抓到理更來勁了:“哈,原來你知道啊,那你可知道,三種極類的金屬放到一起,根本就不是煉器師能融煉出來的嗎?你拿這三種金屬混合做主金,你不知道這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煉製嗎?”

    周路撇著嘴:“切,你這話可說的太滿了,你怎麼知道就沒人能夠煉製?”

    羅席勃然變色,一拍桌子吼道:“若是有人能將這三種金屬融煉到一起,我給他磕頭。”

    “好”,周路轉頭看了看,“誰幫我取一些洛凌角鐵、寒度金與紅摶隕晶過來,我給咱們的羅席大師開開眼。”

    人群中再次嘩然,這次,就連慕容忘機都愣住了,胖子難道真的有恃無恐?難道他對自己的方案真的有信心?

    謗梵閣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金屬,不一會​​的工夫,就有熱心人將三種金屬各取一枚拿了過來,所有人都看向胖子,猜測胖子進鼎室中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有結果。

    周路冷笑著將金屬屬捏在指尖,一道若有若無的淡青色火束嗤地燃燒向三枚金屬,眼見金屬塊在他手中就開始扭曲起來,緊接著,三枚金屬就如軟泥一樣開始融化流淌,摻雜在一起,到後來,三種金屬全變了顏色,融合成了一種奇異的合金。

    周路的雙手如穿花拂柳,快的讓人眼花繚亂,他指尖那束若有若無的火焰犀利到彷彿可以直接燒到金屬的最深處,堅不可融的合金這一刻就如軟泥,在胖子的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形著。

    周路一抖手將火焰收去。

    一屋子的人全都大張著嘴,都被周路指尖的妖火震驚了,煉器師一輩子和火打交道,哪個見火不親,周路指尖的火焰,一看就是後天機緣得到的天地異火,所有人都又驚又羨。

    身懷奇異戰魂的人並不少見,不至於讓人大驚小怪,不過,煉器師們現在才知道,這個胖子原來也是一個身賦異秉之人。

    羅席站在那裡羞愧難當。不需要周路真的煉製出來什麼,他只需用事實告訴別人,三種金屬確實是可以融合到一起的就行了。

    如果三種金屬確實可以融合,那麼胖子的方案不僅沒有錯誤,還可以說極為精彩,是一套少有的傳世精品的方案。

    羅席臉色通紅,額頭上全是虛汗。

    周路將三種金屬融合後的半成品甩到了羅席面前的桌案上,冷笑說道:

    “我也不需你磕頭,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後發脾氣之前動動你的豬腦,探傷組也是一組的,也是經過層層考核才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你以為你發現的那麼白痴的問題,我們就想不到?我們就敢隨便將白痴的方案送出去?”

    “別在客人面前給咱們諦梵閣丟臉了,都他媽給我滾吧!”

    煉器組的那些煉器師們縱然又羞又惱,可聽到不用磕頭瞭如釋重負,羅席眾人一頭冷汗,灰溜溜地奪路而逃。

    探傷組的那些大師們只覺揚眉吐氣,從心裡往外地痛快,一些好事的還忍不住擊掌相慶。

    老組長和墨霖主管真是又驚又喜,心中樂開了花。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胖子不是惹禍精,他是真的高手。

    “墨主管……”

    那邊慕容忘機根本就沒走,微笑著衝墨霖招手。

    “忘機軍長……”墨霖興沖沖地陪著笑過去,“您有什麼吩咐?”

    “我有兩件事。”

    慕容忘機臉上全是滿意的神色,伸出兩根手指淡淡說道:“第一,我的那柄刀,不要讓別人動手,讓周路大師親手幫我煉製。”

    “好的,絕對沒問題,我一會就告訴所有人都不要打擾周路大師,幫他開一間靜室,讓他全心幫您將寶刀煉製出來。”墨霖滿臉喜悅地拍著胸擔保著。

    慕容忘機滿意地點了點頭:“第二件事,這次諦梵閣的隨軍名額不是還沒滿嗎,名額中算周路大師一個,讓他以諦梵閣的身份帶隊,到我朱雀軍中報導。”

    “啊?”

    墨霖一下子就傻眼了,慕容忘機的地位一言九鼎,說出的話就是軍令啊,可是、可是……

    墨霖趕緊點頭哈腰地陪著小心:“忘機軍長,這件事恐怕、恐怕……周路大師可是風老的人,我怕風老不放……”

    “風老?”

    慕容忘機微笑:“沒事,你去和風老說,就說我親自點的名,風老也會給我一個面子的。”

    慕容忘機兩人轉身就走,墨霖主管與周路全都愣在了那裡,歐楚副官轉頭,見周路憨憨傻傻,張口結舌的神態,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還記得這個胖子沖她們吹口哨,然後搭訕著叫師姐的傻傻樣子呢。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1:07
第一卷 第126章 參悟蠻像

    風老是聖妖聯盟僅有的三個入玄級陣紋師之一,地位尊崇無比,在諦梵閣,是被當祖宗供奉的人物。

    風老的密室用清一色隔音隔熱、堅硬無比的禇石砌築,這一天,風老終於將買回來的天雷隕鐵研究明白,心中莫名興奮,如此神奇的金屬,不枉他出城跑那麼一趟了。臉上帶著笑,推開幾與外界隔絕的密室石門,走進外邊落地矽晶窗的辦公大廳。

    陽光從矽晶窗中斜照,風老心滿意足地坐在寬大軟椅中,順手將桌上幾天來的工作匯報拿了起來,隨手翻了兩頁,卻久久地失神了。

    他從路上撿回來的那個胖子,一夜之間從七組升到了一組?還被慕容忘機親自點名徵入軍中?

    這個胖子有點意思啊,沒想到我還撿到寶了。

    風老趕緊又翻了翻荒原歷,細查了一下,神情變的肅穆,離征軍入伍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諦梵閣不能落於人後,向軍中送入煉器師,只能提前不能落後。

    五天后,三個一組的,十二個二組的、三十七個三組的煉器師,要一步到位全都送過去。

    諦梵閣這麼多年發展,靠的就是與獵軍那些千絲萬縷的聯繫,現在諦梵閣很忙,但是再忙,也不能耽誤了與獵軍交好的大事。別說一個胖子,就是要十個,也全送給她們。

    風老將一個副手叫過來,讓他傳達下去,那些被徵入獵軍的煉器師,每人補貼一年半的薪餉,另外,那三個一組的大師,額外再給他們一次進入蠻像洞,參悟入玄級陣紋的機會。

    不能讓煉器師們餓著肚子進獵軍。

    周路聽​​到這件事可樂壞了。

    在趕往聖妖城的路上,他就對風老佈在車軸上的陣紋感興趣極了,今天終於如願以償可以學習那種神奇的“法術”,多讓人振奮。

    蠻像洞非同小可,位於諦梵閣下的大山深處。

    從諦梵閣大樓一層的一間密室,會遇到十多個弓上弦刀出鞘的彪悍軍獵苛刻的身份盤查,然後,要掀開一塊沉重之極的鐵板,沿著石階進入地下,這一路上,還要經過至少三次如臨大敵的盤查,過往守衛之森嚴讓人嘖舌。

    經過這樣的森嚴查驗後,這時已經進入大山深處,陰森濕滑的山壁,山壁上閃爍著火把幽冷的火光。走在盤旋而下的石階上,踏踏的空曠回音讓人毛骨聳然。

    這麼重要的事,當然又是墨霖主管親自帶隊,幾個人的影子在山階上拉的好長。
    一路上,周路從墨主管處也知道,原來,就是一組的煉器師,也兩年才有一次進蠻洞參悟的資格,若不是這次征軍,周路可不會這麼快就進到這裡。

    蠻洞之中共有地、水、火、風、金、木、雷七個子洞,每個洞中都供奉著一尊蠻像,蠻像中被一些傳說中的上師封印了七種入玄級陣紋的意志,參悟者進入裡邊後,將雙手握住蠻像,心神與蠻像溝通,就可感應到裡邊的意象,然後從意像中參悟。

    “你第一次來,要參悟哪系的蠻像?”

    墨霖主管問胖子,周路想了想:“當然要去火洞。”

    他是以火為戰魂的,種道,就需學火系玄奧。

    墨霖主管絲毫沒有意外,畢竟周路身懷異火他們全都看在眼中。

    周路好奇地反問道:“我需要多長時間的參悟,才能成為一個入玄級陣紋師啊?”

    墨霖主管與旁邊兩個一組的煉器師全都笑了。

    “那可不容易”,墨主管笑道:“那要看一個人的悟性。風老在蠻洞中一共參悟了十三次,以驚人的速度學會了入玄級陣紋,咱們諦梵閣,在歷史上能在二十幾年內就達到這一步的,一共才兩個人而以。”

    周路一下子張大了嘴:“這麼難?”

    他這才意識到,他把問題想的過於簡單了,旁邊那個一把鬍子的大師深有感觸地點頭:“蠻像中的意境博大精深,每一次參悟都收益非淺,但是,就感覺參悟的越多,才越知道天地之大,越覺得離我們能掌握天地還太過遙遠。”

    有這麼玄嗎?

    周路一臉疑惑。

    另一位煉器師拍了拍周路的肩:“每一次參悟的機會都極為珍貴,你剛進諦梵閣就能進入蠻像洞,簡直是太可喜的機緣,小伙子,珍惜吧。 ”

    周路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石階盡頭,一堵參天的山壁,山壁上怪石嶙峋凹凸起伏,有一條黑暗森冷的洞直通入裡邊,走到這裡,再沒有一個人說話,眾人都帶著一種朝聖般的心態,從洞中走進去,到了盡頭,七座防護著堅固鐵欄的小洞嚴整地排開。

    墨霖主管走到小洞前邊,從腰間解下一串粗大的鑰匙,抽出一個來,插入鐵欄正中的鐵孔裡邊,喀地輕響,那隻兒臂粗的鐵欄緩緩彈開。

    “這間石洞裡邊的蠻像就是火系的,你進去吧。”

    墨主管交待周路,周路又驚又疑,從鐵欄彈開的窄窄下方幾乎是爬了進去,然後在外邊,墨主管又將鐵欄拽下,牢牢地鎖住:“千萬記著,一切要小心,不要損壞蠻像一點,否則可是重罪。三天之後我來接你,這幾天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吧。”

    墨主管鄭重交待,轉身又去開另一座鐵欄。

    周路撓了撓腦袋,怎麼感覺這他媽不像是好人呆的地方呢。

    將其他兩個煉器師也放入鐵欄中,墨主管的腳步聲遠去了,藉著山壁上微弱的火把光線,周路向洞中打量,這座小洞極為簡陋,只有一方石椅,洞的里側,一方矮矮的祭台,上邊供奉著一個半人高的怪模怪樣的蠻像。

    蠻像人形,鼻方口闊鼻樑挺直,眼瞳微瞇,彷彿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世人。蠻像通體用一種泛著嶙峋光澤的硬矽沙石打造,從外表看不出什麼特異之處。

    周路被墨主管那句重罪嚇到了,小心翼翼地在蠻像面前盤膝坐下,雙手握住了蠻像的雙手。

    洞中寂靜無聲,很容易入靜。周路心神方才沉寂下去,耳邊便聽到若有若無的人言。

    周路嚇了一跳,趕緊再睜開眼睛,蠻像依舊是蠻像,也沒有活過來,轉頭看也沒有看到有外人的樣子,難道是蠻像中的意志?

    周路猶疑著再次閉上眼睛,用心神細聽,這仔細一聽,那聲音又變了,變成了萬千嗡嗡聲,就如萬花叢中無數蜜蜂在振翅。

    慢慢地,周路被那些聲音吸引了。

    不一會,那些聲音又變了,變成了呼呼的風聲,就像他獨坐在萬丈懸涯上,除了呼嘯的山風再無其它。

    這一次,周路也不再睜眼睛了,他就那樣靜靜聽著,耳邊的風聲緩緩消失,腦海中緩緩出現一付畫面:

    懸涯上,黑壓壓的烏雲​​低到就在人的頭頂流動,沉悶的讓人窒息,突然,天地間一道刺目的閃電,閃電無聲地在烏雲中閃現,向懸涯下的一株參天古樹劈去,古樹一篷大火燃起。

    大火就如蜿蜒的火蛇疾速流竄,不一會,懸涯下的樹木燃燒了起來,山石燃燒了起來,就連那些流淌的河流都燃燒了起來,一片參天大火。

    整個懸涯深谷,下方全是無窮無盡的火海。

    一條又一條火蛇扭曲著,旋轉著,帶著獨特的意蘊蒸騰向上。

    周路“靜靜坐在懸涯上”,這一幕讓他震驚而感動。

    他知道,那片火海,就是傳說中的上師在蠻像中封存的意志,他要通過萬千火蛇狂舞,來參悟其中的火之玄奧,每有所悟,都代表著自己對火的意境加深了一步。

    只有將每一條火蛇的變化都參悟通透,摸到了其中的規律,才算掌握了火的一種玄奧,到時,就能將玄奧震盪通過陣紋的形式畫出來,形成入玄級陣紋。

    可是漫天火海,若想將一種玄奧參悟透徹,那得是多麼浩大的工程。

    周路突然有些喪氣,三天的時間,夠幹什麼用?不過參悟機會難得,另兩個洞中,兩煉器師緊緊閉著眼睛,彷彿一息時間都不敢浪費。

    “好吧”,周路輕輕咬了咬牙,他感應到血脈中那一抹隱隱的興奮了,他的念頭一閃,懸涯上邊,一團鬼鬼祟祟的、憨頭憨腦的淡紫色妖火顯出身形,緊接著,就如飢渴之後突然看到成群成群的赤裸美女,妖火狂喜地向懸涯下的漫天火海撲去。

    妖火浮在火海上饕餮一吸,一大片火海就被它吸入腹中。

    狼入羊群啊,周路痛苦地不忍再看,成片的火海太淒慘了,被妖火東吸一口西吸一口潰不成軍,風助火勢也僅是更加滿足了妖火的口腹之欲。

    漸漸的,細毛羊變成了禿羊,胖羊變成了瘦羊,漸漸的,懸涯下還僅有那成片的樹木還在燃燒,又漸漸的,就連最後一絲火蛇都被妖火心滿意足地吞下了肚,懸涯下邊一片光禿禿的,黑黑的樹木散發著裊裊黑煙,一片廢墟。

    周路坐在懸涯上邊警惕地看了半天,也沒有再看到一絲火蛇冒出來,他呃地打了個飽嗝,心神從蠻像中的意境裡邊退出來。

    周路就感覺,頭腦中彷彿多了許多火燒燎原的畫面,那些畫面,每一時每一刻都在啟迪著他對火之玄奧的理解。

    妖火竟然連火的意像都能吞吸,這簡直超出了周路的理解。

    但是,胖子現在哪裡還顧的上驚奇與興趣,他眼含淚水,可憐巴巴地扒著鐵欄向外望著,等著墨主管快點過來將他放出去。

    另外兩個洞中,那兩個煉器師還在爭分奪秒,不捨一息地參悟,周路心中卻全是擔憂與焦慮:火系蠻像中封存的意志都被我吞了,會不會被發現啊,會不會被治罪啊……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1:14
第一卷 第127章 大肆揮霍

    膽戰心驚的等待中,三天過去了。墨主管嚴肅地過來接三位煉器師回閣,他先將那兩位大師放出來,然後打開周路的鐵欄,三人共同走了進去仔細查點。

    周路緊張的額頭上全是汗。

    三人查了半天,小洞還是小洞,蠻像還是蠻像,一絲損壞,一絲裂痕都沒有。

    “好,沒問題,我們出去吧。”

    墨主管發話了,周路一下子就輕鬆了,滿臉喜笑,大聲嚷道:“我就說沒事吧,我就說沒事吧,三天中我那麼小心,怎麼會弄出事情來。”

    又經過了數道盤查,重新回到諦梵閣,另兩位大師急匆匆地趕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閉關體悟去了,他們要花費時間去梳理自己參悟的東西,周路則自已跑到一樓前台,在女接引師那裡領取了一年半共十四萬妖點的薪餉。

    這個胖子,加入諦梵閣一共才三天啊,就領到了那麼大一筆錢,女接引師又驚又羨,十四萬妖點,相當於聖妖城中普通人十幾年的收入了。

    “妹妹,有什麼要的禮物沒有?我買來送給你。”周路笑嘻嘻地接過妖點隨口調笑著,女接引師的臉頓時就紅了,咬著嘴唇看著胖子,“週路大師,我可足足比你大了七歲,你管誰叫妹妹呢?”

    周路哈哈大笑,拿著妖點向外走去。

    有了錢,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花掉。

    馬上就要加入獵軍,在軍隊中帶那麼多錢沒處花有什麼用,還不如看什麼好買什麼,先享受了再說。

    在一家商會中,一個綠裙女侍不冷不淡地接待了胖子,諦梵閣煉器師的衣服還未做下來,周路還穿著從天妖族穿過來的袍子,在聖妖城裡看,那身衣服樣式老土,料子陳舊,再加上胖子憨頭憨腦的樣子,很有些土鱉的感覺。

    不過接下來的事卻讓這位女侍目瞪口呆。

    那個胖子一付云淡風輕的模樣,隨步走過去,看到自己喜歡的,只是隨手一點,吩咐道:“裝起來”,這個胖子,竟然一口氣將商會中絕大多數品類的商品都買了個遍,他後邊至少要跟著十多個負責搬運的勞工,商會大廳中,胖子買的東西快要堆成了山。

    只半天的時間,胖子就將那家商會逛遍了,放下了一大摞厚厚的妖點,然後一揮手,如山的東西全奇蹟般地收進儲物戒中。
    女侍暗罵自己簡直瞎眼了。

    擁有儲物戒的人,那是土鱉?看著胖子瀟灑離去的背影,女侍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她從此悟出一個道理,有些土豪原來就愛裝成土鱉的模樣迷惑人的。

    連續兩天的瘋狂大採購,周路簡直樂開了花。

    從小手頭就一直拮据,對那些好東西眼巴巴地看著爺爺卻不給他錢,這下好了,到了聖妖城,突然有了一大筆錢,城中還有比天妖族多的多的好東西,周路的購物慾望被奢侈地滿足了。

    一連兩天,周路基本上將十四萬妖點花了個精光才停下來。

    周路自己都嘖舌,八十牛刀才能兌換一個妖點,他花掉的那些妖點,如果換回牛刀,相當於一百一十多万牛刀。

    他媽的,夠買下一個小部族了。

    當然,妖點是不能反向兌換牛刀的,不過那種概念上的衝擊仍然讓周路有些眩暈,現在他空著的儲物戒終於充實了,

    周路睡起覺來也終於安心了。

    第六天,又是墨霖主管親自帶隊,將諦梵閣那些選出來的煉器師們送到獵軍之中。

    那是城西,一片開闊的校場,可以看到徵兵處排開一長溜的桌子,排著隊的獵人們報著名,排名的隊伍在一點一點向前挪動。

    遠處,成片的軍營前,可見一隊又一隊全付武裝的軍獵不時開過。

    獵族嘩嘩地招展。

    周路有些恍然,在那一剎那,他彷彿感應到了命運的力量,他不知自己應不應該相信那些冥冥中之事,但是從進聖妖城以來,那麼順利地就加入諦梵閣,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蠻像參悟機會,然後又馬上被軍長看中親點到軍中。

    他在一步一步地離太上長老更近,一步一步地離妖刀更近。

    雖然周路還在茫然,太上長老赫連青青樹,當年可是以副城主的身份叛逃聖妖城的,實力恐怕比慕容忘機還強,自己就是見到了他,又有機會奪回妖刀嗎?

    但是,既然冥冥中有安排,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周路晃了晃腦袋,不去琢磨了,墨霖主管將一大群煉器師帶進了軍需大帳登記造冊,然後,幾個軍需官按早就分好的順序,將眾煉器師們劃分到個個軍獵中。

    “你就是周路大師?”

    負責記錄的那個軍需一下子抬頭,鄭重地打量著眼前的胖子。

    周路謙虛地說道:“對,是我。”

    那個軍需臉色變的更鄭重了,轉頭向身邊另一人低聲交待了什麼,另一個人跑走了,不一會,從帳外一​​挑帳簾走進一個一身筆頂獵裝的軍需長,一臉虯髯的鬍鬚,讓他看起來頗為威嚴。

    “周路大師,歡迎,歡迎啊!”軍需長熱情地迎接周路:“根據上邊的要求,您被劃分到朱雀軍第三精銳特裝獵甲大隊,您和我來吧,我帶您過去。”

    對自己的態度畢竟與對別人不同,周路的虛榮心被小小地滿足了,得意地跟著軍需長穿過軍營,陽光下,成排成排的銳甲長刀擺在架子上等著領取,大批大批的獵馬栓在馬厩中嘶鳴,軍需長帶周路一直走了小半個時辰,方才進入一處稍僻靜的營地。

    在路上,從軍需長處知道,第三精銳特裝獵甲大隊,可是朱雀軍最精銳的幾隊軍獵之一,大隊共兩百人,無一不是百中選一的彪悍之士。

    “敬禮!”

    軍營前將腰刀抱在胸前站崗的勁裝獵人雙腿一併,手握拳在胸前半舉,向軍需長敬禮示意。

    軍需長隨意回禮,喊道:“去將艨朣隊長叫來,我給他送來新人了。”

    “是!”

    軍獵跑遠了,不一會,軍獵後邊跟著一個又黑又壯,如鐵塔一般的壯漢向這裡快步疾行,遠遠地喊道:“我說雷軍需,我向你要裝備你就總是和我苦窮,不要人你卻大老遠的一天跑幾趟給我送來……”

    軍需長微笑:“艨朣,千機弩,雷射弓那等大型攻城械我都給你分別弄了兩套,土炮弄了十五架,更別提那些獵甲與刀槍,哪一樣對你們不是管夠,你還和我叫屈?”

    艨朣哈哈大笑:“我其實就惦記著那架叫土龍的新式排弩呢,聽說那架排弩要五人合力才能發射,一次能預裝幾百支箭,那要是撞到火魔,一架排弩射出去該有多過癮。老雷,土龍造好了你可千萬不要給別人,一定要給我留著。”

    軍需長顯然和艨朣私人關係很好,他微笑搖頭,也不置可否,拉過身後的周路介紹道:“這是諦梵閣的周路大師,艨朣,上頭將周大師分到你們隊了,以後行軍打仗,你可得給我照顧好,周大師身上少一根寒毛,上頭會唯你是問。”

    艨朣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上下看了看周路,眼眉皺的緊緊的:“我可不可以不要?”

    周路愕然,旁邊雷軍需長的面子頓時就掛不住了,怒道:“艨朣,你什麼意思,人家周大師能分到你們隊,那是你的榮幸。”

    “榮幸?”

    艨朣也有些火了,憋著氣地說道:“老雷,你這幾天給我分來了兩個藥師,加上這周大師,也齊了兩個煉器師了,可是你看看她們都是什麼人,前邊三個都是女人,這一個還……”

    艨朣的話頓住了,接著說道:“你也知道,我們第三精銳特裝獵甲大隊是乾什麼的,我們是突擊隊,執行特殊任務與使命的,帶著這四個人,我們隊伍在山里能跑的起來?老雷,要不,你將那些藥師與煉器師全收回去吧,我們輕裝簡從,打起仗來才更過癮。”

    “胡鬧!”

    雷軍需長也生氣了,聲色俱厲地斥責道:“你就敢保證你們進山不受傷?受傷了無藥師無醫治,軍獵們傷勢嚴重了怎麼辦?”

    “還有,我給你們那麼幾架大型裝備,體積太大目標過於明顯,遇到火魔了,火魔一個衝鋒就可能將其破壞,沒有煉器師,裝備壞了沒人修,沒打幾下你們就啞火了,你讓軍獵們光靠刀往上沖嗎?”

    艨朣有些喪氣,耷拉著腦袋小聲說道:“那你也給我分點靠譜的啊,三個女人我還不知要怎麼安排,周大師這身材,他能進山嗎?”

    “我不管,那是你們隊伍怎麼安排的事情。”雷軍需長嚴厲地說道:“周大師是上頭給你們安排的,你們必須無條件接受,還有……”

    雷軍需長壓低了聲音,臉上有一絲神秘之色:“艨朣,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周大師可是諦梵閣一組的大師,安排進你們隊,你就偷著笑吧。”

    雷軍需長不再多費話,轉身走了。

    “一組的?”

    艨朣隊長臉色方才緩和了一些,站在那裡不知怔怔地想著什麼,半晌方才轉身無奈地衝周路點了點頭:“周大師,隨我來吧。”
chyuan24 發表於 2014-3-31 23:14
第一卷 第128章 外勤組


    周路早就見慣了那些以貌取人,看不起胖子的人,笑嘻嘻地毫不在意,一路東張西望,隨著艨朣隊長走進軍營,不是訓練的時間,營地裡有些空蕩,透過敞開著的帳簾,可以看到裡邊緊張地整理行裝,擦拭刀槍的軍獵。

    這裡已經有瀰漫著的硝​​煙氣氛了。

    周路跟著艨朣一直走到營地南側的一座帳前,艨朣在外面用力咳嗽了一聲,方才一挑帳簾,帶著周路走了進去,裡邊竟然坐著三個頗有些嫵媚的女人,勁裝獵甲也掩映不住她們的婀娜身姿。

    在充斥著剛性線條的軍營中,這三個女人很讓人眼睛一亮。

    三個女人站了起來,點頭道:“隊長。”

    艨朣黑著臉點頭回禮,將周路從後邊拉過來,向三個女人介紹道:“這位是諦梵閣的周路大師,是一個煉器師,以後他就跟你們外勤組一起行動,你們之間互相熟悉熟悉吧,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就勞煩你們轉告一下。”

    艨朣看著帳中的四人很有些窩火,都不願多說一句話,話音剛落轉身就走了出去。

    那三個女人面面相覷,然後同時轉頭,感興趣地看向胖子。

    “你是諦梵閣的?”

    一個如花似玉,一身暗紅獵甲、身材熟透了的女人輕撫秀發問道。她的動作很嫵媚,周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目光從她柔軟而白皙的手上移開,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女人微微一笑:“我是歸元閣的,我叫宇文雪,也是煉器師,以後就要咱們兩人合作了。”

    宇文雪向旁邊兩個淺紫色獵甲的女人介紹道:“她們兩個是天一軒的藥師,高一些的叫艾丹妮,那邊那個叫雨姬,她們的藥術都很神奇哦,以後在軍中一定能用的到的。”

    宇文雪談吐得體幹練,明顯是經過許多大場面的人。

    那邊兩個女藥師皮膚白皙通透,身上有一股靈藥般靜雅的清蘊,身材凹凸有致,坐在那裡微笑衝周路點頭,周路咕嚕咽了一口口水,大帳中一片春色,他很有些色授魂予。

    煉器師與藥師分到一個組裡,將來都要隨軍出征。以輔助人員身份進入獵軍,周路還是頭一次呢,很有些新鮮,他真不太熟悉一支隊伍中輔助人員都要幹什麼,平時只是跟著跑,到有大型器械損壞的時候再出手嗎?

    周路只差一步就邁入道蠻境了,這樣的實力,如果讓他平時閒著不出手,他能忍的住嗎?

    周路憂鬱地轉著這些念頭,剛要開口和那些花一般的女人套套近乎,外邊再次傳來一聲咳嗽,一個軍獵的喊聲傳進帳中:“幾位大師在嗎?”

    “又有什麼事?”

    宇文雪詫異地走過去挑開帳簾,一個傳令軍獵身後,跟著一個一身精​​壯氣息,不過看起來卻頗為老實憨厚的山中獵人。
    外邊傳令軍獵笑著介紹道:“宇文大師,這是咱們隊中隨軍嚮導,隊長讓我將嚮導也安排在你們外勤組,隊長還讓我告訴你們,這幾天早做準備,軍長安排咱們後天就要進山,進行一場模擬實戰的山訓。”

    “山訓?是怎樣的山訓?”宇文雪疑惑地追問,她希望更多地掌握一些信息。

    傳令戰獵說道:“聽說我們要直接開進左左山脈呢,這次軍訓的目的就是熟悉山勢熟悉戰場,我還聽說,到時極有可能放出幾個牢中的血魔,讓我們在山中與血魔打一場遭遇戰,來熟悉血魔的戰斗方式。”

    “是這樣,有勞了。”

    宇文雪臉色有些沉重,看來這次山訓也不全是訓練,已經極接近實戰了,到時任務一定很不輕鬆吧。

    宇文雪向傳令戰獵點頭,然後側過身將那個老實憨厚的嚮導讓進大帳。

    加上這個山獵嚮導,她們組就多到五人了。

    一進大帳,那個老實的山獵臉頓時就紅了,一付頗為扭捏,渾身不自在的樣子,甚至頭都不敢抬起來,兩隻手在那裡搓著,都不知要放在哪裡,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在軍營中突然出現三個花一般的女人,還都是平時高高在上的什麼大師,頗出這個老實人的意料。他沒想到自己會被分到這裡。

    那些大師,他們這些山獵平時都是要仰望的,突然近距離接觸,這個老實人很不實慣。

    周路笑嘻嘻地在旁邊看熱鬧,三個女人同時失笑。

    宇文雪讓道:“這位大哥,坐啊。”

    “哎!”

    老實的山獵臉通紅地隨便找了個椅子就坐了下去。

    “這位大哥,怎麼稱呼你?”

    宇文雪又問道。

    “叫我山隼,叫我山隼就好了。”

    嚮導身上還冒著汗呢。

    宇文雪笑著搖了搖頭,這樣一個老實人,她也知道聊不出更多的東西,兩天后就要進山了,宇文雪也早就看出艨朣隊長對她們這個外勤組頗不待見的樣子,也的確,她們這一組和那些精悍的軍獵相比,實力相差很懸殊。

    她們有特殊的技能可以隨軍服務,但是,戰爭總是要以武力以主,隨軍出征,她們不能總是拖整個隊伍的後腿,不能總是讓別人照顧保護啊。

    她們幾人必須盡快熟悉起來,齊心合力研究一些對策。只有盡快磨合,幾人將勁使到一處,才會產生集體的力量。

    宇文雪的興趣又轉到周路身上:“周路大師……”

    周路的手一揮:“哎呀,都是一組的了,以後要總是在一起的,叫什麼大師啊,多彆扭。”

    宇文雪微微一笑,周路的話讓她很痛快:“那我就直呼其名了。”

    周路點頭。

    “對了周路,你在諦梵閣是幾組的?”

    “我是一組的。”周路隨意答道。

    帳中眾人同時抬頭看向胖子,就連那個老實的山獵眼中都露出驚訝之色。

    諦梵閣一組的煉器師?原來人家果真是大師,山獵嚮導更有些惶恐了,這樣的大師,在聖妖城都是很牛的。

    宇文雪與那兩個藥師同時露出欣喜之色:“原來竟然是一組的大師,失敬啊,我在歸元閣是二組的,丹妮與雨姬在天一軒中也是二組的,咱們這裡還就你的級別最高呢。”

    “那有個屁用。”

    周路絲毫沒有在美女面前斯文一點的覺悟,憤憤地說道:“那人家還不願意要呢,說是會影響人家隊伍進山的速度。”

    一句話,將三個女人的火氣都勾了起來,分進這支大隊時,想來她們也看到了艨朣黑黑的大臉。

    若不是閣中有命令,谁愿意來這裡呢,還得看軍獵隊長的臉色。

    宇文雪深深點頭:“對,所以我們要研究一下,進山後如何可以力所能及,盡力不拖全隊的後腿。”她將目光瞄向老實的山獵:“山隼大哥,你常進山,一定有許多山行經驗,給我們講講啊,咱們都是一組的,以後進山了我們還要全靠你呢。”

    “這是怎麼說的,你們這些大師也要進山?山中可險了,你們怎麼行的……”

    山隼窘迫地搓著手,臉又紅了。

    在這些大師面前,山隼還無法融入,還覺得低人一等呢。

    宇文雪皺了皺眉,想著要如何做才能讓這老實人不再那麼拘束,就在這時,外邊傳來艨朣粗壯的聲音:“山隼可在這裡?”

    “在!”

    帳中五人同時一愕,山隼答應著,快速地挑帳簾迎了出去,外邊艨朣一看到這個嚮導精壯的樣子一愣,緊接著大喜的表情,哈哈笑著拍著山隼的肩膀:

    “你就是那個分來的嚮導?好、好,怎麼樣?進山中不?一天能跑多少裡?”

    和這個粗魯的隊長在一起,山隼明顯地長舒了一口氣,自豪地笑道:“入山?那可是咱的老本行,別的不敢說,就是最險的鷹愁澗,咱三天也跑個來回。”

    艨朣的臉色更喜了,暗暗計算,這個山獵的腳程可不比他們的精銳軍獵差多少啊,艨朣哈哈地樂著,用力拍山隼的肩膀:

    “我就說嗎,軍需也該給我分一個得力的了。行,你別在這里呆著了,走,隨我到特師組,以後你就隨著那支隊伍在全隊的前頭出發,有困難嗎?”

    山隼聽到這裡有些期期艾艾:“隊長,你說的那個特師組,裡邊都是男的還是女的?”

    艨朣哈哈大笑,對這個嚮導全都是親近好感:“男的,都是粗豪的老爺們,一個個壯的跟牛犢子似的,就怕到時你跑不過他們。”

    山隼長吁了一口氣笑了,由衷地說道:“隊長,別的不說,這跑山咱可從來沒怕過誰,不怕他多壯,就怕,就怕他不壯……”

    艨朣哈哈大笑,這個嚮導簡直太對他的心思了,他的隊伍想要的就是這號人。

    艨朣拉著山隼勾肩搭背地走了。

    後邊周路宇文雪他們又是愕然又是好笑,還有些憋氣。

    宇文雪很有些喪氣,這下好,唯一一個進山在行的,還被拉走了。

    周路臉色很不自然,嘴裡含混地也不知在嘀咕著什麼,如果細聽會聽出來,他在那裡極不滿意地念叨呢:媽的,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嗎?那邊都是粗豪的老爺們,這邊也不全是娘們啊。

    周路見過太多看不起胖子的人了,真不知他們都是怎麼想的,好像胖子就一定跑不動,就一定實力不很麼樣似的。

    也許是煉器師的身份讓他們誤會了吧。

    周路真想把過去那些牛逼的歷史拿出來給別人看看,他真想告訴那個壯的像狗熊一樣的艨朣隊長,你們這些又粗又糙的老爺們,過去老子統領著一群,又有哪個不服服帖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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