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萌娘星紀 作者:她酷的像冰 (已完成)

 
mk2258 2014-4-14 22:02: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4 332506
a6160721 發表於 2015-3-5 20:47
第140章 煙雨流言

    “你們退下吧。”

    唐皇唐明世揮了揮手,示意後花園的眾人退下。

    彈著古箏的少女盈盈起身,綢緞長髮如水流展,在歌姬簇擁下緩緩離開,唐明世愣愣看著少女的身姿,目光竟是舍不得離開,也不顧妃子諸多哀怨的目光。

    很快,後花園就空空蕩蕩。

    灰袍道人走上前來,說道:“陛下如若喜歡這女人,直接取下做側妃就是了。”

    唐明世正直血氣方剛的年齡,一顆雄心在懷,聽到灰袍道人的話,他清醒了一些,拿出五龍銅觥杯,品了一口香醪,淡化剛才的失態。“此女如今在長安享有盛名,是官爵門閥的寵兒,朕這樣強取了豈不是讓朕很沒面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這些臣子若敢笑話陛下,殺了便是。”道人不以為意。

    此道人名叫吳圖南,法號無天道人,是皇室禦用道人,專職煉丹之術,曾侍奉過太祖皇帝,地位崇高,便是當今皇室一族見了也要以禮相待。當年唐明世以十八歲突破到靈肉合一的武聖,三十歲便達到大雷劫奪下皇位,除了皇家背景外,他的丹藥也是功不可沒。

    唐明世說道:“和無天道人比起來,朕可沒道人那麼威風,隨心所欲,這一國之君說得好聽,但卻是處處要顧慮,為國著想。”

    “為國著想還不是為了自己權力私欲。”吳圖南面帶譏笑,這皇帝心思他豈能猜不出來,聽說最近那個長安君功高震主,勢力越發龐大,恐怕是想找機會剪除吧。

    唐明世理所當然的說:“無權則無國。”

    “本道只是無天。”吳圖南哈哈一笑。

    唐明世訕然,大重王朝裡敢和他這麼肆無忌憚說話的也只有眼前的道人了。

    吳圖南說:“本道煉丹說起來也為了自己私欲,不說也罷。”他隨手一番,現出一顆燦燦金丹,丹有龍虎胎息,是最為精純的內丹。

    “無天道人,這龍虎造化丹是成了?”唐明世眼前一亮。

    “勉勉強強,大小雷劫裡六重小劫,三重大劫,能助你是沒有問題的。”吳圖南說。

    唐明世大喜過望小心翼翼接過丹藥,即使是大重王朝國君,面對如此上品丹藥也不由歡喜的如同孩童。

    “本道最近要煉的‘璿星璣辰丹’有所突破,還想請陛下幫本道去尋找幾味材料。”

    璿星璣辰丹據說是吳圖南所學煉丹術的終極煉丹術,一生追求,他在大重王朝幾十年來為皇室效力也有這個原因。

    傳說此丹能參透‘星將’的秘密,唐明世隱約聽說過,也不好細問。他不敢怠慢,應承了下來。

    吳圖南滿意點頭。

    臨走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聽說神武舉上有人做出寒山拾得問的名句?”

    “正是長安君的子嗣。”說到這事,唐皇面色頓時一沉。

    吳圖南一笑,看出來這件事讓這個大重皇帝很不痛快。

    “此話震驚了萬壽寺,想不到連無天道人你也驚動了,此子果然很有慧根啊。”唐明世目****色。

    “萬壽寺修禪家百年,經典無數,這第一句讓本道有興趣的竟然出自旁門少年之口,有趣的很。”

    “有時間本道倒想看看他。”吳圖南略有思索:“說不定對本道的有所參透。”

    “按照時間,他應該也要來長安,陛下可不會想去扼殺他吧?”吳圖南眨了下眼。

    唐皇露出一絲苦笑,他倒很想,可是聽說派出截殺的四大客卿裡小雷劫修士都了無所蹤,再想殺他,必然要派更強大的修士,到時恐怕全朝驚動了。

    “此子看來說不定真能奪得神武狀元啊。”吳圖南意味深長。

    “那朕就要拭目以待了。”唐明世不以為意笑了笑,顯然不是很擔心。

    吳圖南轉身,踏歌離去。

    待他離去後,唐皇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

    陳默在靠近長安還有一天的路程時下了飛車,身為國都,長安律法森嚴,嚴禁任何修士在長安上空擅自飛行,尤其皇宮方圓十裡任何修士禦劍靠近都是死罪。當然,以陳默的身份,這點律法還沒辦法約束他,不過陳默也不想太過暴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適逢殿試開考,大重王朝所有州郡進士都要聚臨殿前,接受皇室欽點,不過要真想踏上金鑾殿卻只有前三名才行,此刻,各路人馬都集聚長安,大小馬車,船艦如長龍自四面八方而來,場景十分壯觀。

    陳默一邊漫步,一邊運足神鷹眼力,如今他的‘心學神念’已經有所火候,神鷹眼力使用已經到了一個新境界,一馬平川之地能目視千米,洞若觀火。

    陳默打量著所有參加殿試的舉人,對神武舉也好有個準備。

    能進入殿試的舉人幾乎都有頂上三花的實力,只是像陳默這樣達到靈肉合一武聖境界的卻是少之又少。不過也不奇怪,三花聚頂的武聖本來就需要大閱曆,大經曆和大磨礪才能達到。

    陳默有兩世經驗,又有三星契約,甚至對手都是赫赫有名的煞星,像他這樣的經曆,能達到武聖也不奇怪,其他武者根本就做不到。

    想到這,陳默想起了那個大重王朝不出世的絕頂天才江煙雨。

    “聽說她已經超脫武聖,甚至有擊敗雷劫高手的實力,不知道她又經曆過什麼。”陳默暗暗沉思。

    有江煙雨存在,任何天才都要黯然失色。

    這位煙雨郡主可是當今名聲僅次於皇室星將恒溫的。

    正尋思著,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叫罵聲。

    “你這刁民,居然敢汙蔑我們煙雨郡主,好大的膽子。”

    陳默一看,路上圍滿了一群上京的武者,一干人破口大罵。

    陳默走過去,一看是一個華衣綢緞的青年正在訓斥,這青年穿著華服,帶著腰佩寶玉,氣息兩花隱現,在他旁邊一干朋友也是一身華貴錦衣,器宇軒昂,這些一看便是貴族子弟一個個怒目圓瞪,氣憤至極。

    被咒罵的是一個面黃肌瘦的男子,衣著樸素,沒少經曆過磨難,面對這些少爺威逼,這青年也是十分有骨氣,毫不示弱。

    他們的吵架引來了一群看熱鬧的武者。

    “我哪裡汙蔑她了,江煙雨若沒有那幾年的經曆,怎麼可能超越頂上三花,分明是包庇,作假。”青年據理力爭。

    那帶頭的綢緞青年不屑笑道:“你這無知之徒也就是見不得煙雨郡主天賦絕倫,枉你為進士,真是丟了我們的臉,快點道歉。”

    “信不信由你,煙雨郡主被隱藏了年齡,不然她絕對不可能參加殿試。”青年理直氣壯。

    他的話讓眾人鄙視,在任何人耳裡,他的憤懣都像極了那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

    煙雨郡主在大重王朝的年輕武者眼中可是一代偶像,他這麼說就把在場很多人都得罪了。

    “大哥,這小子嘴硬的很。”

    “教訓他一頓,居然敢汙蔑煙雨郡主。”

    “讓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幾個門閥弟子露出冷笑。

    青年撇了一眼圍觀的眾人,傲然說道:“你公然造謠汙蔑郡主名聲,我白沙王王之子唐倫今日就給你點教訓,我看你殿試也不要參加了。”

    “白沙王之子?”

    “原來是世子。”

    “白沙王之子聽說極度愛慕江煙雨,這小子要吃苦頭了。”

    眾人嘩然。

    白沙王當今聖上同母姐姐,封邑在白沙州,所以稱白沙公主,神武舉榜眼入贅於她,後封親王,相當有名,武功卓越。陳默聽到他話,分明是想敲打這個倒黴的人立威,博得維護煙雨郡主的名聲,不由皺起眉頭。

    唐倫大手一揮,身形一展便朝他撲去,好似淩空飛起,一掠過來,在撲過來的瞬間,指啄成為鶴嘴,手臂內纏,烈風鼓蕩,撲面而至。整個人宛若一隻巨大的仙鶴正面撲擊,一手鶴啄去對方要害,奔著廢了對方而去,他的氣息引而不發,既是防禦,又是伺機,意境渾然一體,顯然武技達到了擬形巔峰‘人拳合一’的地步。

    仙鶴形!

    白沙王的絕技,一招‘鶴舞白沙’也曾威懾過南方。

    那青年一看,面色一變,吐出一氣,現出圓滿精花,兩雙劃圓擋了過來。唐倫的這招‘仙鶴掠水’屬一流武技,爐火純青,寒族武者哪裡擋得住。

    手指一啄,青年登時面色豬紅,受了內傷,第二手接踵而至啄去喉頭,唐倫擺明要將他重傷不起,失去說話的資格。

    陳默一看他下手這麼歹毒也不能坐視不管。

    眼看手指啄來,青年面如死灰,就在此時,一隻手橫空出世,將其攔下,此手如雲如霧,輕輕一撥,看似凜冽白鶴宛若穿入霧中迷失方向,唐倫大吃一驚,另一手立刻擺出防禦。

    一股玄妙力量把他一推,就把他推了出去。

    “同是殿試舉人,閣下出手這麼重這是在無視律法嗎?”

    陳默冷冷說道。

    “你是誰!!”

    唐倫驚怒不已,他的仙鶴掠水同輩裡少有人能擋,這家夥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招式居然輕飄飄化解了他的攻擊。

    “只是看不慣的路人而已。”陳默平淡的回答。

    唐倫幾個同夥三花現出,每個都有三花境的實力,怒視眈眈的盯著陳默。

    陳默的氣息全鎖,內斂入微,反而讓他們覺得深不可測不敢動手。

    “你和這汙蔑郡主的人是一夥的?”唐倫道。

    “他說的話在下也不認同,不過天子腳下,但若真想報複,殿試裡有的是機會,你這樣以為能得到郡主讚揚卻是觸犯殿試律法,就不怕惹惱了皇室嗎。”陳默道。

    唐倫陰晴不定,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知道事情鬧大了就不好收手,他狠狠說道:“你的樣子我記住了,殿試中,必然要你們為汙蔑郡主付出代價!”

    陳默無語,心說我可沒汙蔑她啊,不過這廝給自己找台階下,他也懶得辯解了。
a6160721 發表於 2015-3-5 20:48
第141章 就等你出手

    眾人見沒了好戲,一哄而散,青年自知逃過一劫對陳默抱拳表示謝意。

    “在下向飛塵,江州舉人。那白沙王世子當真不可理喻,煙雨郡主違背神武舉規則,居然還要袒護她,對我們這些舉人太不公平了。”向飛塵還在耿耿於懷。

    陳默看他這麼認真,不像那種憤世嫉俗的小人,問道:“你有什麼證據這麼肯定她以過了二十歲?”

    “在下父親曾在江南君府上做事,曾親眼所見江煙雨出生時間比在下至少大四歲,在下今年十八,你說她參加神武舉不是弄虛作假嗎?”

    “也許你父親記錯了呢?”

    “不會,當時江煙雨出生那天,江府煙雨朦朧,鸞鳥棲息,祥瑞顯照。記得特別清楚。”向飛塵信誓旦旦的道。

    這麼一個背景,陳默倒是第一次聽說。但星界早有傳說,天出異象者必有天才橫空出世,以江煙雨的資質這也理所當然,不過怎麼看,陳默還是覺得有點不太靠譜。

    這麼重要的事情,皇室不可能不清楚。

    “沒有其他證據嗎?”陳默問。

    “公道自在人心,不然的話,江煙雨在如何天資絕倫也不可能在二十歲前突破雷劫修為。”向飛塵看上去較為固執。

    陳默不是很在意這點,“我勸你這件事不要再說了,大丈夫沒必要糾纏這點,只要變得很強,他人如何和自己有何關係?難道江煙雨不參加了,你就能奪魁了?”

    “可是。”

    “當你自己實力提升了,你才不會斤斤計較他人的得失。”陳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方十八歲的年齡比他大,可乍一看,反而陳默顯得更為老道。

    向飛塵愣了愣,仔細回味陳默這句‘得失’,似乎才想明白他越是計較江煙雨如何,越會讓自己顯得弱勢,當下一歎:“在下沒有兄弟這般胸襟,慚愧。”

    “還不知道兄弟叫什麼名字?”向飛塵誠懇問道。

    “在下陳默。”

    “陳默。”向飛塵覺得這名字似乎有點熟:“今天這番話讓我清醒了不少,去長安一定要請陳默兄弟吃一頓,可不要推辭啊。”

    兩人一同結伴上了路,得知他和江煙雨是一個城出來的舉人,陳默也頗為好奇問了不少關於江煙雨的事。

    如今煙雨郡主在大重王朝十分響亮,都在傳言她如何天資縱橫,如何厲害雲雲的,據說以她這樣的年齡就是星將亦不過如是。

    以陳默的了解,流言蜚語這種東西總是以訛傳訛,越傳越大的,不過這次從向飛塵那知道的確是有些意外,江煙雨的確十分了得,在鄉試,會試中沒有遇到絲毫麻煩,就是向飛塵也不得不承認,江煙雨用了不到三成的能力就在江州獨占鼇頭,這也是他為什麼覺得不公的原因——實在是太受刺激了。

    翌日,兩人就到了長安。

    長安是大重王朝第一大都,城牆高有幾十丈,牆上雕刻著一副壯觀的真龍圖騰,蔓延城牆,呼之欲出,每個初到長安的人都難免要被眼前一幕震驚。此時,長安重兵把守,前段時間,陳慶之闖入長安驚動朝野,現在還能看到不少雷劫修士駕馭法寶鎮守。

    “陳默兄,長安你以前來過嗎?”向飛塵發現陳默很平靜,對國都流露出的不是其他武者興奮的情緒。

    “小時來過一次。”陳默點頭。

    向飛塵釋然:“長安的龍井竹蓀據說十分有名,是宮廷膳湯,陳默兄弟,我請你嚐嚐,算做感謝。”

    “這沒什麼報答不報答的。”陳默笑著道。

    向飛塵道:“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在殿試裡也能互相照應,可不要不賞臉啊。”

    陳默看時間還早,也不著急回府便答應了下來。

    鮮滿樓是長安最大的酒樓,有來自皇宮宮廷退下來的老廚傳授經驗,號稱可以享用宮廷禦用美食,在長安達官貴人裡名氣很大,幾乎每天都是爆滿。

    向飛塵有一朋友在長安當個小官,得知他來已經早早安排。“陳默老弟,你要是不嫌棄不如住我那朋友那,雖然簡陋,但比客棧可舒服多了。”

    “多謝好意,不用麻煩了,我有安排。”陳默婉言拒絕。

    向飛塵也不強求。

    到了香滿樓,果然人潮湧動,門外一名長衣青年等候多時,看到他們出現,急切的走了上來。

    這位青年顯然就是向飛塵那位在長安做個小官的朋友了。

    向飛塵還沒有來得及介紹陳默,那青年道:“飛塵,你們可總算來了,這個位置等了很久了,再不來,我可保不住了。”

    青年對陳默說道:“我叫羅勝,我們趕緊進去吧。”大概也是等久了怕位置被取消,也來不及寒暄問個名字就一起匆匆進了鮮滿樓。

    到了位置坐下,羅勝揮了揮手,叫來了小二。

    “你們要吃什麼,隨便點,今兒個飛塵你可是要去參加殿試,不吃個心滿意足可對不起我。”羅勝哈哈笑道。

    向飛塵就點了那個膳湯龍井竹蓀。

    “這位客人要吃什麼?”小二問。

    “來乾連福海參,五彩牛柳吧。”陳默吃過,覺得這兩樣比較合口味。

    “那客人你可是點對了,這兩樣菜一般人可點不到。”小二道。

    羅勝用驚奇的目光看著陳默:“這位兄弟常來嗎?”

    “聽說過。”

    “客人還想要什麼?”小二問,這時發現掌櫃在遠處對他招了招手,於是便先歉意的先離開。

    陳默順著小二看去,發現那掌櫃和他說了些什麼,而在掌櫃身後有五六個華衣錦緞的青年,竟是唐倫一夥人。“我看我們要被趕走了。”陳默喝了口茶。

    “趕走?我羅勝和這掌櫃也熟,他敢趕我走。”羅勝不屑。

    小二這時跑了過來。

    羅勝說了幾個菜名,小二歉意的說道:“羅勝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掌櫃剛才和吩咐,今兒個就不招待你了,明日再來宴請賠罪。”

    羅勝臉色一沉,大庭廣眾坐下又被趕走,這可是掃了他面子,他羅勝雖然是侍長小官,但傳出去那可是威嚴大損。“你想讓我砸桌嗎?”

    “誰要砸桌,我倒要看看,誰這麼牛敢砸本王吃飯的桌。”

    突然,一個冷傲的聲音從背後傳出。

    羅勝和向飛塵回頭一看,表情頓時一變。

    說話的正是唐倫幾人,此時,唐倫身旁還多了一位金色鎧甲的威猛男子,那男子國字臉,眉如劍,眼如電,似猛虎,散發強烈的蕭殺之氣,從衣著來看,這男人顯然是宮廷皇宮禁衛。

    “原來是旁星海大人,真是巧了。”羅勝認出此男是皇宮禁軍昭武校尉,一時語氣恭敬很多。

    陳默觀察他精氣神三花達到靈肉合一,皮膚光滑洗毛伐髓,力量薄而不發顯然已經經過了至少一重小雷劫的考驗。

    雷劫修士每過一重雷劫,法力就大增一倍,出手之間對付三花聚頂的武者都能輕易碾死。

    “不如一起,這頓我請了。”羅勝賠笑道。

    “這桌我們訂了,你們離開吧。”旁星海面無表情的命令。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旁星海毫不給他面子,羅勝極其難堪,可是面對昭武校尉也不敢反抗,他不過三花聚頂圓滿,連武聖都不是。

    “天子腳下,你們還懂不懂禮法了,這是我們先訂的。”向飛塵身為進士,心中也是有些傲氣。

    “誰說你們先訂的。”掌櫃的連忙出來圓場:“剛才你們出去了,這位是空的,於是就給這位大人,羅勝,這次算是我招待不周,還請諒解。”

    他也算給羅勝一個台階下了,男人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羅勝暗暗給向飛塵使個眼色,後者傲氣歸傲氣,但也不想連累朋友,見到這麼說不再說話。

    “既然是誤會,那也沒辦法了。”羅勝不好意思的說。

    說著,羅勝就拉起向飛塵起身。

    可是很顯然,唐倫可不想就此算了。“你這位朋友之前對煙雨郡主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我要他現在道歉,承認錯誤,便算了。”

    羅勝一愣,不解看著向飛塵。

    向飛塵臉色憋的通紅,咬牙切齒:“天子腳下,不要欺人太甚。”

    唐倫冷笑。

    旁星海不解,唐倫便向之前的過節說了一番,頓時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也綻放出凶悍的笑容。

    酒樓的其他人都在看他們,唐倫的話也聽得清清楚楚,全場嘩然。

    “居然以為煙雨郡主隱瞞年齡,想不到是個懦夫。”旁星海評價。

    “我沒有說謊!”向飛塵吼道。

    “大言不慚也不怕閃了舌頭,今日若不道歉,本王看殿試也不需要你這種舉人了。”唐倫盛氣淩人,仿佛恨不得昭告天下他正在為煙雨郡主出口惡氣。

    “你!!”

    “還不道歉,要我動手嗎?”唐倫冷笑中,手一探,就朝向飛塵抓來,這一抓直取他的脖頸,就是要拿下他跪住。

    向飛塵剛想反擊,那邊旁星海眼神一動,意念直接打在了向飛塵身上,男人身體一僵。

    眼看就要被拿下,一道勁風一掃抓住了唐倫的手腕。

    “唐倫兄,何必咄咄逼人呢。”坐在一旁喝茶的少年終於出手。

    唐倫眼睛一眯,嘴角冷笑更濃,仿佛在說就等你出手。
a6160721 發表於 2015-3-5 20:49
第142章 出手不凡

    眾人一驚。

    誰都沒有注意到電光石火中,一名少年竟可突然發難將唐倫的招式接下,面對雷劫修士的威嚴熟視無睹。

    他們這才仔細打量陳默,一時驚訝無比。

    唐倫早就注意到了陳默,那天被陳默威懾讓他丟了很大的面子,心中一直是耿耿於懷,鬱結在心。在鮮滿樓發現陳默後就有了報複的心思,其實像唐倫這樣親王身份早就有貴賓包廂,不過他就是刻意來找陳默麻煩,就是想給陳默一點教訓,挽回顏面。

    陳默出手,他反而鬆了口氣。

    雖然這少年招式詭秘,但唐倫想到身旁有雷劫修士坐鎮,心中一下有了底氣。“你這廝也是這狂人同黨,包庇他的罪行,汙蔑煙雨郡主名聲,今日跪下來認錯,在下就放過你們了。”

    “星海校尉,我看是誤會了。”羅勝臉色蒼白。

    旁星海直屬唐皇室,羅勝則是長安君麾下,雙方也不是一個同個係別,當今聖上對長安君有所不滿,旁星海也是心中知道,心底對羅勝毫無好感。“誤會什麼,他不是承認了嗎?”

    “這少年包庇同黨,汙蔑當今公主,罪不可赦,看在你是舉人份上,年少無知,今日認錯便算了,否則休怪軍法無情。”旁星海冷邦邦丟下一句話。

    羅勝急忙抓住向飛塵,低語說著什麼。

    “想必在場諸位也是這麼覺得吧。”唐倫得意的說。

    其他人附和點頭,對當今絕世天才江煙雨卻是十分佩服,誰都不會相信她會為了區區神武舉隱瞞年齡,以她天資,就算早四年那也是能在神武舉中占一席之地。

    唐倫更加得意看著陳默,仿佛勝券在握。

    “可笑,可憐。”陳默忽然搖頭。

    “你不服氣?”唐倫不屑。

    “江煙雨天資絕豔不假,但是看著你將她當做聖女一般容不得他人質疑實在是可笑。”

    陳默同情的眼光讓唐倫大怒。“小子,你說什麼!”

    “年不過二十就能打敗雷劫武者,這等天賦在尾火星域都是前無古人,傳說江州曾有‘三千煙雨,鸞鳥長鳴’的祥瑞之景,這或許說不定是江煙雨降生天才預兆,我兄弟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他最多算是不甘心或者有些妒忌……可是你……你是江煙雨旁邊的一條狗嗎?”

    “處處維護她,容不得任何人懷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這樣跳出來倒仿佛做賊心虛,作為一位武者,你也是可憐。”陳默冷冷道。

    “你,你,你敢如此說我!”唐倫睜大眼睛,氣的冒煙,他以為自己已經占據大眾輿論的最高處,哪裡想到這小子這麼狡猾,居然輕描淡寫偷換概念,倒打了一耙。

    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唐倫第一次被人說的如此難聽,氣的怒火中燒。

    “好大膽子,居然敢說白沙王世子是條狗。”

    “你算什麼東西!”

    “找死!!”

    唐倫的幾個同夥同仇敵愾,咬牙切齒。

    圍觀的武者們被陳默這麼一說,隱隱覺得不對,但又覺得有些道理,一時之間反駁不出來,都是若有所思點點頭。

    “這也是,煙雨郡主這麼高的天賦”

    羅勝和向飛塵都傻了,羅勝小聲問你這是哪裡認得的朋友,實在太TM巧舌如簧了,居然一下子就將立場變成了大義凜然的一方。

    “胡說八道,你敢汙蔑煙雨郡主就是汙蔑我,我今日就代郡主教訓你不可。”唐倫氣的怒喝一聲,心中就有把陳默碎屍萬段的衝動。

    兩花聚頂,氣息一露,雙臂展開,如白鶴展開翅膀,合身撲上。

    這一動間,周圍桌椅立刻裂開崩碎,空間仿佛被凝固住了緊緊鎖住了陳默,強大的氣息自唐倫雙臂而出,如若雙刀橫斬。

    這一招‘白鶴亮翅’是白鶴形的一流武技,無論在速度上,攻擊上都無可挑剔的完美,行雲流水比的上他老娘的鶴舞白沙之美了。

    就是周圍同夥都讚了一個好字,旁星海這位雷劫修士也暗暗點頭。

    陳默不動聲色,唐倫這番白鶴亮翅對他來說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腳步一步未動,陳默手勢太極,一招艮覆碗打出。

    一股蠻力直接困住了唐倫白鶴形雙翅斬的攻擊,陳默一拳而出,便將他的力量如碗一扣。

    唐倫臉色大變,改攻為守,面對困來的力量,連戳帶拿,一同那株,抱著玉石俱焚般的氣勢避開殺機,一招殺來,這招‘駕鶴西去’是白鶴形中最強的武技,幾乎是抱著自損八百去的。在這大庭廣眾下,唐倫無論如何也不想被一個看上去書生般的少年一招打敗,那對於他白沙王一脈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可是他面對是陳默。

    一個曾和星將生死交鋒的武者。

    陳默肩膀一抖,太極圓潤的力量而出,輕易化解了唐倫的反撲,身上用勁,以肩使出了坎中滿。

    綿綿如水的攻勢立刻纏住了唐倫駕鶴西去,唐倫的仙鶴形立刻如同落水中掙紮不已,胸口悶的一疼,唐倫再也沒有辦法支撐就被擊退。

    旁星海眼明手快,伸手一抓,抓住了後退的唐倫這才沒有讓他出醜。可是在場都是優秀武者,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出這個白沙王世子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你到底是誰。”唐倫臉色微變。

    “閣下的武技看來是超一流的,這是要鐵了心包庇你的同夥嗎?”旁星海冷冷說道。

    “看來你也覺得江煙雨在你眼裡是聖女,旁人質疑不得了?”陳默似笑非笑。

    “你什麼東西,敢直呼郡主名字。”陳默輕易打敗唐倫雖然經驗,可在旁星海不屑一顧。在他眼中,即使三花聚頂圓滿如武聖的武者亦不是他對手,看到陳默羞辱了唐倫心中已經有了教訓的念頭,正愁沒有機會,聽到陳默話中不敬,立刻抓住把柄,一聲大喝中,龐大的念頭如潮水射向全場,所有武者全身一緊,立刻感受到了這個昭武校尉的可怕。

    “你什麼東西,敢和我放肆。”陳默也不客氣,冷冷說道。

    旁星海怒極反笑,還是第一次有武者敢這麼和他說話,這次就算不是為了唐倫的面子,就憑這小子態度,旁星海就要他付出代價,就算是殿試舉人也休想過去。

    旁星海隨手一招,十多口飛劍飛出。

    “劍訣!”

    酒樓裡傳來了抽氣聲。

    雷劫修士的劍訣神通可比武者武技要強太多了,這就好比武者用肉體去抵擋刀劍,再強的肉體又怎麼可能和兵器抗衡。

    酒樓老板惶恐對陳默說道:“這位朋友,還請認個錯吧。”

    “修士的劍訣,那我也正想領教一下,要是連你都過不去,又怎麼可能挑戰江煙雨。”陳默毫不認輸。

    “嘴硬!!”旁星海冷冷說道,神念一動。

    十多口飛劍化為一條金色的閃光,如若金色大蟒,劍光閃耀,差點閃瞎了眾人眼球。一道金色的劍光便朝陳默絞去。

    陳默不敢小覷,全身氣息大放,三花聚頂,渾然一體。

    “不可能,武聖!!”

    “居然是武聖!!”

    “他是武聖!”

    一片驚詫,唐倫也呆若木雞,沒有料到陳默居然是三花聚頂,靈肉合一的武聖境界。武者有三花,三花聚頂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達到這個境界,需要武者強大的心態,閱曆,奇遇才能達到真正靈肉合一,武聖級武者那幾乎就是肉身武技登峰造極的存在,達到武聖的話,武者的武技甚至能和星將過上兩招,即使是強如旁星海這等經驗豐富,進入雷劫的武將也沒有達到這個境界。當然了,即使不曾有武聖境界,但雷劫後強大的法力依然對武聖有極大的優勢。

    雷劫修士的神通往往淩駕在武技之上。

    雖然很意外陳默這麼年輕能進入武聖境界,但是旁星海也不愧為老道的昭武校尉升為將軍只有一步之遙,他立刻冷靜下來,驅動劍訣。

    劍光如蟒,劈落下來。

    陳默雙拳出擊,每一拳赫然八卦拳意,境界斐然。八卦拳意重重,如若陣法將絞來的劍訣完全纏住,可是要這樣對付雷劫修士遠遠不夠。

    旁星海身形一動,十多口劍訣突然化為一把巨劍在手,男人一劍斬下,頓時就把陳默的八卦拳意殺的支離破碎。

    陳默運轉北斗大衍,神力沸出,拿出北斗掃了過來。

    風隱神石隱藏下的北斗爆發出滔天巨浪一樣的力量直接震開了旁星海的劍訣壓製,面對斬來的巨劍從容迎去。

    旁星海心中冷笑,武者用兵器來對抗,除非是高鑄星的星武,否則是個笑話,他正要斬碎陳默的兵器,可突然發現,劍訣砍不下去了。

    旁星海一愣,不好。

    劍訣急忙一變劃出一個劍陣將陳默殺來。

    劍訣最大厲害是變化無窮,出其不意,但是需要修士神念控製,往往沒有兵器那樣使用的舒服,即使能如臂驅使,但是面對武聖的攻擊,依然是致命的弱點。

    在他劍訣變化那一瞬,陳默使出璿璣步,北斗大衍,鐵棒不留縫隙的砸去。

    這一砸就把旁星海的護身金鎧砸的粉碎,男人千鈞一發,用了一個神通堪堪一避,但仍被北斗的餘威直接掃落在牆,摔得難看。

    陳默又是一掃,將十多口飛劍一棒掃落,沒有修士神念的支撐,這些飛劍也不過是張牙舞爪罷了。

    所有人愕然,不敢相信。
a6160721 發表於 2015-3-5 20:49
第143章 震驚長安的回歸

    鮮滿樓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來酒樓吃飯,義氣奮發的武者們每個人都在為即將開始的殿試躊躇滿誌,摩拳擦掌,從大重王朝各大州郡脫穎而出的進士無不是最優秀的一類,就算有煙雨郡主這樣的人物,但她被喻為百年之才也只有那麼一個,至少狀元沒戲,但榜眼,探花總是可以的。

    可是眼下是什麼情況?

    一個年齡不過十六七的武者居然將操縱劍訣的修士一拳打翻在地。

    簡直逆天了。

    所有人張口結舌,被眼前所展現的一幕給驚呆住了。

    旁星海痛苦的呻吟聲將發傻的唐倫一夥人給清醒,這個白沙王世子氣的上蹦下跳,指著陳默猙獰說道:“你好大膽子,居然敢在長安傷皇室武將,你這是要造反……”

    陳默冷冷看著他。

    唐倫的話立刻就嚇咽了下去。

    這小子太詭異了,居然能將雷劫修士打敗,難道他隱藏了修為?這時,酒樓外響起了一陣喧嘩,一群金鎧甲胄,玄武飛服的侍衛金刀鐵馬衝了進來。

    一見到他們,唐倫表情露出喜色。

    “展侍衛,快點把這個叛逆之人拿下。”

    為首的展侍衛修為不低,三花聚頂,在他手下的幾十個侍衛竟都有這個境界,如果真打起來,唐倫自認這些皇宮禁衛恐怕也不是對手,不過這不重要,只要這個家夥敢對禁衛動手,那就坐實了叛逆的罪名,到時他就和整個皇室為敵。

    就算再如何逆天也不可能一個人和百個雷劫修士對抗。

    唐倫露出得逞之色。

    其他旁觀的武者也不由搖頭,為陳默接下來的局面覺得可惜,被禁衛盯上,這少年怕是要廢了。

    展侍衛一干人看到昏迷的首領勃然大怒瞪著陳默。“好大膽子,欺辱到皇宮禁衛頭上了,將他拿下。”

    十多個侍衛得令,毫不猶豫撲了過來。

    和其他人想的一樣,這個展侍衛也覺得天子腳下誰敢和他們禁衛作對,那真是不要命了,十多個侍衛粗暴抓來時,展侍衛正在思考待會怎麼折磨這小子。可是誰都沒有料到,陳默不假思索一拳打出,八卦拳意轟然一裂,如巨山覆來。

    一個侍衛被一拳打飛摔出了酒樓。

    這個突然變幻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不會吧,這少年居然敢對禁衛出手,這可是和皇室為敵啊,在場的武者都呆住了。

    “你,居然敢反抗。”展侍衛也愣住了。

    “你們這是想造法了?”陳默眯起眼睛。

    “一個進士也敢這麼猖狂!”展侍衛獰聲喝道,他拿出一張符朝半空祭出,符化為一道流光瞬間消失。

    這是傳音符,一般是用來發號施令,展侍衛知道不是對手,叫了高手來。

    “不要讓他跑了。”

    幾十個禁衛團團圍住,雖然凶神惡煞,卻沒有誰敢出手,之前旁星海的下場可還在眼前。

    陳默隨意的坐下來,自己斟滿了茶杯優哉遊哉喝茶。

    “兄弟,好自在。”向飛塵哈哈一笑,一同坐下,這男人也是一條好漢,知道陳默是因為自己才惹禍上身,他也不向羅勝那麼避嫌,大大方方的一同共飲。

    情景變得十分怪異。

    陳默和向飛塵悠閑的喝茶談天,皇宮禁衛圍在周圍,齜目欲裂,場景鮮明。

    唐倫不明白這小子哪裡來這麼大膽子,難道他真的以為可以和禁衛對抗?在長安裡,禁衛那是代表皇室的顏面啊,一個武者也敢弗皇室面子?

    旁星海被展侍衛弄醒,這個雷劫修士一清醒就暴跳如雷,“混蛋,那小子去哪了,老子要將他剝皮抽筋。”

    “大人!”

    展侍衛眼神示意。

    旁星海看見陳默居然還在喝茶,冷靜到可怕,這個昭武校尉也立刻冷靜了很多。對方能如此有恃無恐,恐怕不只是實力高超那麼簡單。“世子,知道這小子是身份嗎?”旁星海走到唐倫身旁壓低了聲音,作為親王世子,大重王朝頂級的權貴他顯然都知道。

    唐倫抿緊嘴唇,他不是笨蛋,也看出了一絲不同尋常,但是絞盡腦汁他也沒想出陳默是誰。

    大重王朝那些少爺似乎沒有這個人。

    而且能在長安和禁衛對抗,就算親王都不敢啊,不,也有一個人能在長安呼風喚雨,那就是長安君。長安城的主宰,不過長安君的兩個麒麟少爺和飛鸞郡主年齡上就不對。“我們靜觀其變,總之一切按規矩來。”唐倫盯著陳默皮笑肉不笑。

    旁星海也覺得這夠穩妥。

    一個三花武者能打敗他雷劫修為,這小子武技不但是超一流,恐怕還有其他想不到的神通,旁星海眼神閃過一道冷光。

    “陳默兄弟,這事都是因我而起,等會我掩護你。”向飛塵喝著酒一邊尋思著怎麼去突圍。

    他這樣重情重義讓陳默有些感動。“不用,這都是小事不用在意。”

    小事?

    向飛塵苦笑著道,“雖然不知道陳默兄弟有何自信,可是得罪禁衛並不是小事,在長安裡,除了長安君誰敢和聖上的禁軍對抗。”

    “長安府應該也被驚動了吧。”陳默喃喃。

    長安玄武大街上,禁衛齊齊出動,為首的十多名雷劫修士乘風禦劍,氣勢淩人一同朝鮮滿樓飛去,所有居民百姓都被著大敵當前的氣氛提心吊膽,躲在了屋中。

    氣氛忽然蕭殺至極。

    轟隆轟隆。

    雷鳴腳步聲從屋外響起,將鮮滿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望去。

    這一看,頓時讓在場的年輕俊秀們抽了口冷氣,全身寒氣直冒。

    近百名禁衛已經把鮮滿樓包圍,這些禁衛手持兵器,目光殺氣淩厲讓這些武生們一個個噤若寒蟬,有些膽小的甚至被嚇的兩腿一軟。

    “玄武禁衛執法,閑雜人等全部退下!”

    一名雷劫修士沉聲喊道,伴隨他的話十多名雷劫修士一同走進鮮滿樓。

    “玄武禁衛居然差不多出動一半了。”

    “天哪,太誇張了吧。”

    “這下可不得了了。”

    眾人驚嘩。

    皇室有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大禁衛,每一個禁衛有四百五十名武者是皇室最值得信賴的力量,這些禁衛一半都負責守衛皇城極少見到一個禁衛出動大部分人馬。

    一名寬闊胸膛,濃眉大眼的男子走出,此人正是玄武禁衛的首領官封玄武大將軍王思忠,長安最有兵權的幾個人之一。

    王思忠步如磐石,每一步都帶著極大的壓迫,鮮滿樓都死寂了。

    “發生什麼事了,居然動用玄武火符!”

    王思忠面無表情看著展侍衛,旁星海。

    “將軍大人,此子目無法紀,汙蔑郡主,我等執法又將其打傷。”旁星海連忙說道。

    “將你打傷?”王思忠皺起眉。

    旁星海低著頭,不敢去看。

    王思忠朝陳默看去,見是兩個三花武者眉頭一擰,隨意的說道:“將兩人拿下送入詔獄,等聖上發落。”

    十多名雷劫修士蠢蠢欲動,只要陳默有一點異動就會立刻放出殺機。

    向飛塵面對十多名雷劫修士已經沒辦法再說話,陳默深吸了口氣,化解了無形威壓。

    “要拿我也輪不到你們吧。”陳默放下杯子,語氣冷淡如冰。

    旁星海,唐倫等人冷笑,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的武者卻是第一次見到。

    “在長安違抗法紀,傷我屬下,你還想反抗嗎?”王思忠很冷淡,只要陳默反抗,他就準備出手拿下。

    王思忠有大雷劫修為,對付三花武者不過是易如反掌。

    聽到他這麼說,展侍衛立刻準備先報複陳默之前的行為。就在這時,人群傳來了更大的騷亂。一群長衣長刀的武者魚貫而入,外三層又把禁衛圍住。

    “是陌刀衛?”

    “長安府的陌刀軍!”

    “怎麼長安君也來參合了。”

    在場有人看出了苗頭難以置信。

    唐倫他們停止動作,齊齊看去,一名帥氣,不修邊幅的青年大步走出,只見他走了出來破口罵道:“王思忠,我陳家的人你也敢拿,你信不信我拿下你?”

    “陳麟!”

    王思忠瞧出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一時皺起了眉。陳麒是長安府的二少爺,絕世英才,雖然才六重小雷劫的修為,但是長安裡誰敢對他不敬?

    “陳麟少爺,你這是想和聖上作對嗎?我們玄武禁衛辦事,陳麟少爺想插手嗎?”王思忠不悅。

    “辦事?誰給你膽子辦事辦到我陳家頭上了。”陳麟似笑非笑。

    陳家頭上?

    眾人聽出他話裡的含義,不解的望去陳默。

    “這位和你陳家有什麼關係?據我所知,你們長安府沒有這樣的人物吧。”唐倫說道。

    陳麟一副懶得你們這些白癡的表情,徑直走到了陳默桌前坐下,仔仔細細端詳著,笑的越發帶勁。“陳默你喝茶怎麼也不請哥哥喝一杯呢?”

    “你這不是來了嗎?”陳默笑道。“二哥!”

    “什麼,二哥?”

    “不會吧,他是長安府的!”

    全場愕然。

    唐倫,旁星海,王思忠等人不可思議的盯著陳默。

    “這位難道是長安府的四公子?”

    王思忠猶豫了下問道。

    “你們這些白癡給老子睜大眼記清楚了,這是我四弟陳默,長安府四少爺,玄武禁衛耍威風耍到長安君頭上了,需要我和陛下說一句你們現在無法無天了嗎?”陳麟隨意敲了下桌子,語氣極淡卻包含不滿。

    皇室禁衛對長安府動手,這落實了罪名可是不輕。

    展侍衛一干人急忙抱拳認錯:“參見陳默殿下,屬下有眼無珠,還請諒解!”

    旁星海臉色難看至極這個打敗他的小子居然是傳說中那個廢物少爺,這簡直滑天下大稽。
a6160721 發表於 2015-3-5 20:51
第144章 煙雨藏劍

   “長安府的四少爺有沒有資格質疑江煙雨?”

    “可以,當然可以。”

    “那你有沒有資格對我四弟質疑不滿?”

    “可以……不,在下絕對不敢。”

    “剛才是誰要拿下的?”

    “他們都是有眼無珠,沒有認出陳默少爺,還請陳麟少爺包涵。”

    鮮滿樓酒樓大廳上演著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對話。

    長安最有兵權的幾個人之一玄武禁衛首領將軍王思忠正對一名青年卑躬屈膝的賠笑,這位堂堂大雷劫修士在面對陳麟咄咄逼人的逼問涔涔冷汗,這倒是讓唐倫等人看的不可思議。作為大將軍,王思忠比別人更為清楚長安的局勢,現如今,唐皇唐明世和長安君陳掌天已經暗流湧動,他可不想被長安君抓住把柄成為犧牲品。

    索性,陳默也不是那種紈絝大少,對方這麼有誠意的低姿態了也不去計較了。

    “那就不打擾殿下用餐了。”

    王思忠送了口氣,揮了揮手,玄武禁衛便立刻退出酒樓。“想不到居然是陳默殿下,唐倫真是瞎了眼居然沒有認出來,還請不要介意,此代神武舉上,殿下一定能和煙雨郡主一較高低了。”唐倫強笑著過來作揖。

    “唐倫世子客氣了,以後要想仗勢欺人睜大眼睛就好了,不然就真的瞎了。”陳默似笑非笑。

    唐倫哈哈一笑,點點頭,“在下一定記住,今日之事就算賠罪,我請了。”

    “不必了,我家四弟這麼多年第一次回長安,哪裡需要一個外人請,好意我就心領了。”陳麟放下瓷杯,毫不客氣的拒絕。

    唐倫訕訕笑著,帶著一推狗腿子立刻離開了鮮滿樓,此地他是呆不下去了。

    出了鮮滿樓,玄武禁衛的旁星海已經在等他,問道:“世子,那真的是廢物陳默?”

    唐倫搖搖頭,也是一臉的迷惑。

    他知道長安府的確有個四公子,叫什麼沒有印象,但是他聽父親說過這個長安君的四公子是不能氣血周轉的廢物,根本不能習武,記得那時父親還特意為此是高興宴請了諸多豪客。

    長安府的三個子嗣個個人中龍鳳,不知羨煞了多少豪門望族,如今終於出了一個廢物,那可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當時許多皇室一系的門閥都為此彈冠相慶。

    可是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個叫陳默居然件雷劫修士一招擊敗,這TM要是廢物的話,那整個大重王朝就沒幾個正常的了。

    “星海大哥,你剛才可是真的沒有放水?”唐倫還是不太相信一個傳說中的廢物能大敗雷劫修士。

    旁星海臉色鐵青,顯然不需要回答。

    堂堂玄武禁衛的昭武校尉傳出去被一個神武舉進士在眾目睽睽下落敗,這種恥辱是一生都難以抹去的,只有腦子進水了才會放水。

    “此子如果大張旗鼓的回長安,恐怕是長安府安排好的,看來長安君也是有所準備啊。”唐倫一歎。

    怕是陳默的名字要震動長安了吧。

    “不過也好,他這麼污蔑煙雨郡主,我們添油加醋去說一番正好讓江煙雨收拾他。”唐倫轉念一想,暗暗冷笑。

    ……

    “四弟,你這次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讓我們去接你啊,你三姐可是一直想見你。”陳麟喝著酒責問了一句。

    “姐姐還好嗎?”陳默想起她也是洋溢著笑容。

    “她幾次都想去看你了,不過父親不讓,父親也是不想把你攪進長安漩渦。”陳麟道。

    陳默瞭解點頭,他雖然一直待在青龍鎮,但也從旁邊侍衛那聽說一些長安的事情,自從皇室出了一個星將恒溫後,唐皇就有意剪除其他勢力,長安君自然是首當其衝。

    “四弟,不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陳麟看著向飛塵笑了笑:“我是陳默二哥陳麟。”

    向飛塵被陳默的身份驚的目瞪口呆,一直看著兩兄弟談話,根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拘一格的少年會是大重王朝長安府的四公子。聽到陳麟問話,向飛塵有些拘謹。

    “都忘了,這是向飛塵,我路上認識的朋友。”陳默介紹道。

    “在下……向飛塵……”畢竟才是不到二十,可沒陳默那般面對長安府二公子還能那麼淡定。

    “四弟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不用這麼客氣。”陳麟笑道。

    “麟殿下。”

    這時,掌櫃恭恭敬敬,笑容可掬的走了過來。

    “嗯?”

    幾個小二端來了一碗肺腑之香的美食。

    “這是鳳尾魚翅,雙龍出海,今個鮮滿樓給默殿下壓壓驚,洗洗塵。”掌櫃一臉討好的道。

    陳麟笑了下:“行,你有心了,今個我四弟也沒白來你這鮮滿樓。”

    “默殿下以後就是鮮滿樓的貴賓,隨時都能恭候。”掌櫃諂媚的說。

    陳默揮了下手,示意他離開。

    “這廝倒挺會做人。”陳麟看著那掌櫃的身影,眼中不知道在想什麼。“這鳳尾魚翅和雙龍出海都是宮廷御用大廚,平時要點還得提前說幾天,四弟,今天你可是有口福了。”

    陳默吃了幾口,陡然感覺體內靈氣盈動,知道這菜用了上等的靈草佐料,居然有修煉養氣的功效。

    “對了,二哥,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江煙雨真實年齡。”陳默問。“向飛塵說他知道江煙雨已經超過了神武舉的年齡。”

    “真的?”陳麟一愣。

    向飛塵信誓旦旦的肯定。“我父親是不會撒謊的。”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要是真的,我心裡倒是舒坦了很多。”

    看著自己二哥陳麟苦中作樂的笑容,陳默來了興趣。“二哥的樣子似乎很忌憚江煙雨?”

    “這女人真的是天才,你我兄弟幾個在大重王朝也算是天縱奇才了吧,你三姐飛鸞劍訣,名動四方,得神武舉狀元不過堪堪十九,可是和這江煙雨比起來真的就不算什麼。”

    “她最多也就小雷劫,能打敗大雷劫修為吧?”陳默皺起眉,江煙雨的事蹟聽的耳朵都快生繭了,只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喻為天才二哥也會這麼佩服。

    “打敗大雷劫算什麼,你三姐就有這個實力。”陳麟不以為意,有家族支持,法寶神通無數,大雷劫修士不算什麼厲害角色,這也為什麼王思忠對他這麼客氣。

    “那因為什麼?”

    “聽說江煙雨被內星域一個宗門看中,已經成為記名弟子。”

    “內星域,宗門?”向飛塵大吃一驚。

    “內星域。”陳默眉頭擰的更緊。“二哥的意思是她可以和星將對抗?”

    陳麟凝重點頭,一個可以和星將對抗的修士這又豈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也難怪他也會敬佩。不過他要是知道陳默是從星將對抗裡歷練出來的也不知道怎麼表情。

    “江煙雨如今也在長安,她的劍法堪稱絕無僅有的驚豔,你這次鬧的這麼大,她肯定會記住你。”

    “也好,我也很想看看這傳說中的天才。”陳默笑了笑。

    “算了,不提她了,聽說四弟你在長洛裡也是聲名鵲起,連陳虎豪那一干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陳麟嘿嘿一笑:“現在把雷劫修士都打敗了,看來也經歷過不少吧,和二哥說說唄。”

    “說來話長了。”

    “越長我越喜歡!”

    “回去慢慢再說。”

    “好。”

    長安,江南府。

    蘇式園林。

    鬥豔亭是江南王府花園裡的一道風景,亭子的周圍三四畝地,都種植了各色百花,有野生品種,更有名貴品種,相互交錯種植,高矮參差不齊,顏色或濃或淡,大有天然之趣。

    每逢陽春時節,鬥豔亭周圍百花盛開,玉瓣飛舞,落英繽紛。

    一名少女站在園林的中心,少女一襲絲綢裙衣,罩著馬甲,修長的玉頸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發出誘人的邀請。

    比起那雙如蓮花出淤泥不染的赤足,少女的雙眸秋水盈盈,如煙罩霧,充滿神秘,竟是讓人生出不敢多加揣摩的畏懼。

    少女十指如美玉,纖細白潤。

    漫天玉瓣灑落,女孩手中一動,園林中所有萬千花瓣仿佛停止,空間凝固了一般竟然停格在了半空。

    突然一道凜冽的殺氣襲了過來。

    女孩手指一挑,如若挑起三千煙雨見這道凜冽殺機攔下。

    “江煙雨,你的劍意越來越精純了,他人都以為你劍意第一,誰能知道你的藏劍式才是最為可怕。”

    朗朗聲音走進園林,頓時停格的花瓣破碎如雨。

    走進來的女人不是別人赫然就是大重王朝最有名的星將七星子恒溫。

    而在園林中領悟劍意的亭亭玉立的女子也正是如今大重王朝所有武者唐倫的天才武者江煙雨。

    “恒溫姐姐,有什麼事,不請自來。”江煙雨步步蓮花,如走細雨中。

    “你還不知道,長安府的陳默說你隱瞞了年齡參加神武舉,他將你視為對手。”恒溫道。

    “陳默?”

    江煙雨想了下,想起是誰了。

    “就是那個做出寒山拾得問的男人?”女孩嫣然一笑:“我以為做出這等經典的禪家之言不是習武之人呢。”

    “難說,他可是打敗了一個雷劫修士。”

    “那他是我的對手。”

    江煙雨赤足踩著雨水,俏皮的笑起來。

    神武舉,似乎有趣了一點。
a6160721 發表於 2015-3-5 20:51
第145章 掌天印和顛倒眾生的花魁

    陳默坐在臥室裡,面前豎立一塊記載五指山神通的石板,按照五指山記載的姿勢,氣血轉到了手掌之中,五指虛握,含乾坤在手之意。

    一縷真氣在五指中來回流轉,渾厚,厚重,如大地,轉來轉去,這縷真氣在指中流動讓陳默就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的手重若萬斤,死死地壓住自己,使自己不能動彈。

    嘗試著移動一步,腿是無比的沉重,如灌了鉛塊一般。

    ‘五指山’是上古神通,練到高深能執掌乾坤,但是修煉步驟卻是十分艱難,第一步,用那上古靈山之氣就幾乎能摧垮一個武聖的氣血肉身,那種強大的靈壓需要極強的體質和意念才能完成第一步。

    也算陳默幸運,北斗大衍的體質已經非人,心學的意念又有‘海納百川’之境,要是換做其他武者,恐怕修煉第一步就要被這靈氣爆體而亡。

    而且八卦的大成讓陳默修煉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比一般武者快了不少。

    反復修煉了幾個時辰,到了破曉。

    陳默出了臥房先去大廳拜見母親,陳默雖是側室之子,但依照規矩依然要尊正室為母。陳掌天的正室辛夫人,出身貧寒,不像其他親王主母都是名門之後。不過據說曾和陳掌天師出同門,已到三轉大雷劫,她為人和藹嫻淑,在府裡深得愛戴。

    陳默雖是側室之子,對他也沒什麼偏見,當初為了能讓陳默氣血周轉,辛夫人也是殫精竭慮。

    辛夫人穿著一襲飄逸的長裙,頭戴冠飾,完全看不出是三重大雷劫的修為,見到陳默,便放下手中的活走了過來,抓著陳默的胳膊,細細打量。“默兒,這麼多年你已經變成一個大男人了。”

    “孩兒一直都記住母親大人的教誨。”

    辛夫人慈祥笑道:“默兒,就不用這麼謙虛了,你在會試所做的‘寒山拾得問’已名滿長安,做母親的也是自愧不如。”

    “額……”

    辛夫人拉著陳默坐下,溫和的問起這些年陳默的遭遇,其實辛夫人也派人關注過陳默,但是和其他人一樣,對陳默這幾個月裡突然異軍突起感到很不解,在此之前,所有跡象都表明陳默是沒有辦法習武的。

    小姨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兩個人的事,陳默自然也不好說否則三個侍星這也太驚世駭俗了,找了一些事先想好的藉口,辛夫人也沒有再追問。

    聊了一段,辛夫人從星界石裡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璧交給陳默:“聽說你打敗了雷劫修士,如今母親也沒什麼好送你的了,這塊‘沉星壁’你就拿著吧,對你殿試會有幫助。”

    “多謝母親大人。”

    “長安君在朝中處理朝政,你父親交代過,等你回來自行去‘掌天閣’,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能助你修煉,你先隨陳伯去吧。”辛夫人道。

    “孩兒這就去。”

    陳默退出辛夫人的內屋,門外就見一個黑色棉袍的老者靜靜矗立在離門檻十步之外,這老者和和藹藹,滿頭銀髮,和一般老者似乎沒什麼區別,但是陳默知道眼前陳總管追隨父親有幾十年之久,在長安府資歷最深總管長安府的一切事務。

    “殿下,有請。”見到陳默,陳總管微微拱手。

    “就有勞陳伯帶路了。”陳默對他也是十分尊敬。

    長安府雖不比皇宮為城中城,但在整個長安權貴門閥的府邸裡面積最大,府中不但有‘煉器’‘練武’這樣地方,還有上百間客房,十餘個花園和百座精巧樓閣。

    穿過曲折的走廊臺階,走過幾個大花園,經過幾個演武場,能聽到不少武者練武的聲音。

    走過十多個圓門圍牆的門戶,跟隨在陳伯後面,陳默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才來到了長安府最深處的幽禁之地。

    遠遠看到,一座恢弘的樓閣從白色圍牆後矗立起來,此樓閣修建得堂皇威武,地面鋪展著大塊的堇玉青石,平光如鏡,堅硬似鐵。

    陳默試著用力踩了一下,以他的蠻力一時都難以踩出裂縫來。

    幾十名如同雕像的武者守在周圍,其中不乏有雷劫修士的氣息。

    這裡看守如此嚴密,正是長安府的重地掌天閣!

    掌天閣裡典藏著長安府各種一流絕學,法寶,神通,丹藥和上好兵器,平日裡長安府頒發獎賞都是從掌天閣發出,當年陳府老祖隨太祖打下天下,收羅了天下不少秘笈珍寶,網羅人脈。

    以至於到現在長安府的底蘊比起四大劍宗來都不遜色,儼然自成一派,其他王府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底蘊,就算是雙君中的江南君也沒有這樣陣勢,這也不難理解現在的唐皇室對長安府諱莫如深。

    “默殿下,老朽在外等殿下,殿下請自行進去去取,老爺已經吩咐過,只要殿下喜歡,掌天閣中的一切物品任殿下拿取。”

    進入其中,就見到一列列架子,縱橫排列,視線所及,一本本秘笈,兵器,丹藥,靈物甚至有法寶,五光十色,氣息或敦厚,或淩利,或樸素,或神秘。

    只是第一眼,即使是心如止水的陳默也不禁動容。

    不愧是讓皇室都為之忌憚的寶物聖地。

    頂級長安府弟子方能進入的地方。

    架子上那些秘笈,兵器,丹藥,靈物,法寶無不是千挑萬選,萬中無一,頂級之作。

    要是換做長安府其他弟子,有嚴格的貢獻和職位限制,只有到達相應的職位和貢獻才能一階一階換取掌天閣的寶物,這也大大激勵了長安府的人。

    陳默貴為長安府四殿下自然沒有這種限制,一層一層的限制在手中那塊通行權杖下能任意驅動往來。

    陳默一層層走過,看到架子上這些東西算是明白了為何唐皇都要忌憚。

    上面的寶物包羅萬象,有一些即使是頂級宗派都不見得捨得拿出。

    “青松孤崖劍法”、“攬月抱天訣”、“玄冥寒劍”、“龍氣丹”、“歲暮寒砂”、“心魄”、“玄火”等等,每一樣都價值連城。

    要是換做以前,陳默恐怕都恨不得全部拿走,不過現在他已經今非昔比,非當初吳下阿蒙,這些東西即使在雷劫修士裡都異常珍貴,可是對陳默來說卻沒有太大的幫助。

    要不就是現在的修為用不上,要不功法和超一流的八卦訣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曬。

    陳默將八卦訣領悟到了化神之境,除了‘易經’武學只有上古神通或者特殊武學才能讓他心動。

    想到這,陳默心中一動,加快步伐,徑直走入掌天閣最深一層。

    掌天閣最深處。

    有一個五脊六獸的木閣,木閣中有一玉簡,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木閣周圍佈置著強大的禁制,陳默用權杖進入後,走入玉簡前。

    這塊玉簡是整個長安府最頂級的神通。

    名為‘掌天印’

    是長安君陳掌天自創的神通,此掌天印傳說能隻手遮天,威力駭人。陳默拿起玉簡,將神念灌入進去。

    玉簡裡只有一些簡單的修煉步驟和介紹,最核心的則必須要陳掌天親自傳授才行。

    陳默看了一下,發現這‘掌天印’和五指山竟有些異曲同工的奧妙,不過五指山的用手掌力壓乾坤,以天勢震山河之勢,所以顯得極為厚重,如大地一般根深蒂固。而這掌天印顧名思義,一手遮天,卻是剛好相反以地勢反而去將天掌控。

    彼此招式看上去南轅北轍,但是陳默敏感察覺到卻又異常融合互補。

    “就是不知道這掌天印修煉起來和五指山能不能相容。”陳默暗暗思忖,果將掌天印和五指山融合為一個武技,彼此渾然互補,這恐怕也算是驚世駭俗的創舉了吧。

    陳默嘴角微微一撇,沒有想到掌天閣能有這樣的收穫。

    暗暗記下掌天印的功法,之後再去詢問父親一二,看能否和自己想的一樣。陳默接著又在掌天閣裡看起來,找了一些看上去不錯的靈砂靈石,看能不能給北斗鑄星。

    之後,陳默這才出了掌天閣。

    二哥陳麟正在掌天閣外徘徊,見到陳默出來,驚奇的說道:“四弟,你這麼快就出來了?我剛和陳伯說你進去沒多久呢。”

    “都看完了。”陳默回答。

    陳麟湊上來,嘻嘻笑道:“怎麼樣,四弟有找到什麼心儀的東西嗎?”

    “我對父親的掌天印很好奇,準備等父親回來再去探討。”陳默道。

    “掌天印?”陳麟一愣,佩服的說道:“那四弟你可要吃苦頭了。”

    陳默投去不解的目光。

    事實上陳默的大哥,二哥還有三姐都被陳掌天傳授了掌天印,陳麟對這功法也很清楚。“這掌天印太難練了,要有霸取天下的氣勢,哎。”

    “既然為掌天,有這等氣勢也很正常。”陳默理所當然。

    陳麟嘿嘿一笑:“總之我是不行,你三姐也耐不住性子,倒是大哥有些慧根,但練了好多年也達不到父親的十分之一。”

    “那我試試。”陳默點頭,有絕頂八卦的武意,他還是有些自信的。

    陳麟也不多說廢話,作為長安府的子嗣,修煉掌天印是必然的,陳默這麼快就修煉倒是很意外。

    “對了,你終於回來,有個人你要見見,哥哥帶你去個地方。”

    “應酬就不用浪費時間了吧。”陳默一副苦瓜臉。

    陳麟道:“這個應酬不一般,她可是當今長安最紅的花魁。”

    “花魁?”

    陳默無語說二哥你怎麼也去青樓酒樓花天酒地就不怕被母親打死?

    陳麟可管不了那麼多,用他的話來說,如今長安就算是聖上唐皇都對幼薇刮目相看,花魁裡能做到讓眾妃子黯然失色,眾世子神魂顛倒這可不多見。

    “幼薇?”陳默皺眉。

    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
gelidpanda 發表於 2015-5-21 09:43
第146章 尊師賭注


    去知己樓的路上,陳默從二哥陳麟那大致了解了一些關乎魚幼薇的事情。

    當然,和所有花魁聲名鵲起也沒多大差別。

    魚幼薇,五年前出現在長安最大的花樓知己樓,一出現就力壓群芳,成為當家花魁。琴棋書畫,無不精通,尤其詩詞琴賦堪稱一絕,一曲能讓聽者落淚,讓無數人為之魂牽夢繞。

    不過和其他花魁有一點不同,魚幼薇不但不賣身,甚至極少有公子哥能進入她的玄機院與她對酌歌賦,就算當今大重王朝的聖上唐皇也不行,只能偶爾邀請她入宮彈奏。

    於是有好事者就將七星子恆溫,煙雨郡主江煙雨和她並稱為王朝四大高冷美人。

    “還有一個是誰?”陳默好奇的問。

    “當然是你的三姐了。”陳麟翻了個白眼。

    陳默無語,印像裡小時候的三姐就有一個不服輸的性格,比男人還要剛強,記得三姐曾對他說過星界裡只有星將才能大放異彩,在史冊留名,她雖然沒有繼承星名,但發誓要超越星將創造自己的星名。這種氣魄當今少有。

    不過三姐可不高冷。

    八成是其他男人覺得難以企及才會這麼人為。

    “三姐雖說得過神武舉狀元,可是和恆溫比起來還是輸她不少,也不知道三姐現在怎麼樣了。”陳默喃喃。

    思緒間,馬車已經停下。

    兩人下了車,就已經到了知己樓,只見樓外已經有許多香車駿馬,僕人陳列,據陳麟說法,這些人幾乎都是慕名魚幼薇來的。

    “麟哥,你來了。”

    陳麟到了一桌,已經有好幾個青年男女正等著他。

    從衣著和氣息來看,陳默驚訝發現這些青年修為都不淺,“這幾位都是長安裡的朋友。”陳麟介紹了一下,在陳默耳邊小聲說:“都是長安一些大世家的,不必太在意。”

    陳默點點頭,也做了自我介紹。

    “陳默?”

    “你就是陳默。”

    “久聞大名。”

    “真是一表人才啊,麟殿下有這樣的兄弟真是福氣。”

    幾個青年男女露出驚訝之色,贊美之情溢於言表。陳默表面接受他們恭維,心底卻在暗暗冷笑。

    回想幾十年前離開長安時那副情景,他可還記得呢。

    那時得知他不能習武不得不離開長安時,那時關於長安府四殿下廢物的話題已經是長安街頭小巷,茶前飯後的談資了,被人津津樂道。

    “默殿下不但做出寒山拾得問這等佳句,聽說這次回長安就算雷劫修士也敗在手中,真是時過境遷啊,殿下的變化真的是本朝立朝以來絕無僅有。”

    一名華服男子回憶起當初的事情也不由感嘆。

    幾個人點頭,深有同感。

    “過去的事情提他做甚,這次我四弟回來就是想讓那些小看我們長安府的人睜大狗眼看清楚了。”陳麟撇了撇嘴。

    “說得好。”眾人撫掌大笑。

    陳默看了下知己樓,發現來得人不少,長安不愧是臥虎藏龍之地,有好幾個居然有三花聚頂的氣息。

    “今天是怎麼回事,人這麼多?”陳麟問道。

    “今個是玄機院每周一次的‘入玄’,麟哥你都忘了。”一名青年笑道。

    “入玄,對了,我四弟回來,都忘記這事了。”陳麟恍然。

    “二哥,入玄是什麼?”

    “殿下不知,幼薇的玄機院一般人是不能進的,只有破解玄機的才可進入。”

    “這麼高調?”陳默眉頭一揚。

    “此女可是很聰明的,利用這點來挑起各方的興趣讓自己獨善其身,不簡單吶。”陳麟眯起眼睛。

    “二哥也沒破解出玄機嗎?”陳默問。

    陳麟搖頭,一副根本不可能破解的表情。

    陳默對這個故弄玄虛的魚幼薇也有些興趣和他們聊了一會,這中間,又來了不少出身豪門,官位顯赫的弟子過來敬酒。

    關於陳默的事情如今在長安家喻戶曉,無人不知,文有禪家經典,武能力挫雷劫,放眼大重王朝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正聊的歡,突然同桌一名男子低聲說道:“太子殿下來了。”

    “嗯?”

    陳默和二哥投去了目光,一名黃色錦繡袍子的男子大搖大擺走了進來,這男子風度不凡,舉手投足富有魅力。

    在他周圍簇擁著幾個華貴男子,其中就有打過交道的唐倫。

    男子看見了陳默,眯著眼睛,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走來。

    即使是陳麟也不得起身行禮,說道:“連太子你都來了,幼薇真是好大的面子。”

    當今的太子殿下唐風年年有三十,但保養的極好,面如冠玉,儒雅翩翩宛若少年,在他身上,陳默明顯感覺到他的三花已經大成,身上的精氣神渾然一體,有了返璞歸真的氣息,顯然到了雷劫階段。

    “就是父皇對幼薇姑娘也十分喜愛,本殿這麼做也是應該的。”唐風微微一笑。

    “唐風,你這次也是想要入玄咯?”陳麟似笑非笑。

    “當然,此次入玄,本殿是很有信心的。”‘幼薇入玄’是現在長安世子中最有名的活動,能進入幼薇的玄機院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唐風雖然貴為太子,但是在國都長安名聲卻遠遠比不上長安君的世子殿下,心裡也是卯足了勁想挫敗陳麟他們的風頭。

    唐風望去陳默,笑道:“陳默弟真是好久不見了,此次重回長安想必感慨良多吧。”

    “長安和以前沒什麼變化,沒什麼感慨的。”陳默回敬:“昨天和唐倫有些衝突,還請不要介意。”

    “無妨。”唐倫強笑了下。

    唐風道:“不過我聽唐倫說,陳默弟誤會江煙雨是隱瞞年齡來參加神武舉的,雖然知道陳默弟對神武舉心切,這樣想也難免,畢竟江煙雨的確是曠世絕今的奇才,要是早四年參加,說不定那屆神武舉的狀元就要換人了。”

    這廝說得圓滑,上一代的神武舉狀元乃是陳默的三姐陳鸞,他這麼說一來向眾人澄清了江煙雨沒必要隱藏年齡,她有絕對強大的實力得魁,二也是稍微譏諷陳默心態不對,儼然將兩人當做對比。

    陳麟臉一沉,慍怒,但是唐風說得滴水不漏也不好發作。

    陳默悠悠說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煙雨郡主的確是奇才,但唐風殿下這麼篤定她能得魁卻是盲目了些,作為未來一國之君,唐風殿下的目光可要長遠些啊。”

    眾人臉色一變。

    這長安府四公子果然和傳言中一樣膽大包天,居然敢暗諷太子短視。

    唐風那邊的人臉色不太好看,和陳麟感受可謂一樣不好發難,這牲口可是昨天打敗雷劫的武者,誰敢去觸霉頭。

    “四弟,你怎麼能這麼說唐風殿下呢,苗條淑女君子好逑,殿下這麼看重江煙雨是個男人也能理解嘛。”陳麟心中大爽,出言說道。

    唐風眼中閃過一瞬即逝的寒光,旋即淡然一笑:“這麼說陳默弟是覺得自己能在神武舉上奪魁了?”

    “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那麼我也不會參加神武舉了。”

    “好。”唐風冷笑:“既然如此自信,那和本殿賭一個怎麼樣?”

    “打賭?”陳默眉頭一皺,沒料到他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當然,陳默弟有信心,本殿也有信心,可不是你所說盲目之人,既然如此,我們就賭一個。”唐風露出得逞之色。

    有意思。

    “不可,唐風你乃是太子,未來一國之君,怎麼能隨意和人下賭。”陳麟急忙阻止。

    唐風瞥了他一眼,不屑道:“怎麼,長安府是怕了?本殿當然不賭金錢,這太庸俗。”

    “賭什麼?”陳默阻止了二哥要說的話。

    “誰輸了就奉誰為師。”唐風冷冷說道。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韓愈在師說有過古之學者必有師,在大重王朝為人師表那是非常有地位的一件事,即使是皇帝也要尊卑分明,尊師者,以後言行都得畢恭畢敬,唐風敢下這個賭儼然就將自己表現的像個磊磊君子一般,這種氣度在太子身上展露出來可謂服眾。

    當然,他還有一個打算,如果陳默輸了,從此以後奉他為師,那麼長安府日後謀逆,陳默個人都將背負萬世罵名,遺臭萬年。

    他這麼一說,陳默這邊就已經沒有拒絕的余地。

    “太子殿下怎麼能尊我弟為師,這不可。”陳麟還想制止。

    唐風冷笑:“若是本殿真的輸了,你四弟也是給本殿的好好上一課,是本殿老師又如何。不過要是你輸了的話,就請長安府給本殿道歉就是。”

    想讓長安府道歉,這分明是讓天下人知道長安君屈居人下,對長安府是絕對的羞辱。

    “好,既然太子殿下這麼有興趣,我就和你賭了。”陳默輕描淡寫的點頭,渾然不把此事看得太重。

    唐風皺起眉:“你答應了?”

    “為什麼不答應?在下也不願大重王朝出個昏君,如果能教教太子,也是好的。”陳默哈哈一笑。

    唐倫在旁抽了口冷氣,這牲口膽子太肥了。

    唐風也不計較:“好,今日在場所有人都是見證,神武舉若你陳默屈居江煙雨之下,就別怪本殿不給長安君的面子了。”

    “那在下就冒犯了呢。”

    “哼,本殿拭目以待。”

    全場目光都盯著兩人,氣氛極靜。

    說了幾句,唐風轉身就走入自己那桌,唐倫在旁道:“唐風大哥,干嘛和這種人打賭,那小子城府深的很。”

    “怎麼?你覺得本殿會輸嗎?”唐風冷冷說道。

    “不是,只是覺得那小子答應這麼痛快。”唐倫也是有些害怕陳默了。

    唐風露出鄙視,心中暗罵了一句廢物:“江煙雨絕世奇才怎麼會輸給這種那個廢物,今次的神武舉,你等著瞧好戲吧。哼哼,能幫父皇解決長安君的事,本殿今日心情大好。”

    “要是能奪得入玄,殿下可就風頭蓋過那個陳默了。”一名男子恭維的說道。

    唐風微微一笑,目光望去二樓。“魚幼薇當然也是本殿的。”
本帖最後由 gelidpanda 於 2015-5-21 09:50 編輯

gelidpanda 發表於 2015-5-21 10:31
第147章 孤篇蓋全唐


    魚幼薇從玄機院出來時,正在思考古代曲譜的補完,貌美的面容露出了外人難以看到的一絲惆悵。聽說這個星域出了一個超神的歐冶子在外星域裡享有名氣,驚動不少星將。

    本來還想靠著這塊寶地將那首殘譜譜完的,可現在看來依然毫無進展,聽說最近尾火星域也不安全,魚幼薇考慮是不是該離開這個地方去其他星域看看了。

    魚幼薇正想著,突然看見自己兩個貼身侍衛兼侍女正在往外偷看,這可有點不太莊重,魚幼薇皺起好看的遠山眉,斥道:“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啊,小姐。”

    兩位侍女低下頭。

    “今天怎麼這麼喧鬧?”

    魚幼薇聽到知己樓人聲鼎沸,以前‘入玄’時,長安那些公子知道她喜歡安靜可不敢這樣。

    侍女們互相看了一眼。

    “翹兒,發生什麼事了?”魚幼薇問。

    “小姐,長安府的四殿下也來了。”名喚翹兒的侍女激動的答道。

    “長安府四殿下?”魚幼薇似乎在哪聽過。

    另外一名侍女綠兒說道:“小姐,就是那個做出寒山拾得問的少年,小姐還誇贊他孺子非凡呢。”

    魚幼薇想起來了,當初神武舉會試結束,一句‘寒山拾得問’的禪家經典在長安流傳開來,這句話說得的確入木三分,深入人心,縱使魚幼薇在數個星域流連十余載也有心中一動之感。

    當時她還以為這句話是來自萬壽寺的首座,後來得知竟出自數年前那個郁郁從長安離開的長安府廢物殿下時頗為驚訝,也或許正是有這樣切身體會才能說出讓人共鳴的經典。

    不過就算如此,一個實力不濟的武者再說得如何美麗,卻總是叫人悲哀的。

    “他回長安了嗎?”魚幼薇抿著嘴。

    “小姐,這是在擔心他?”翹兒小心的問。

    “這樣回來總是可惜。”魚幼薇道。

    侍女們對望一眼,偷笑起來。

    “怎麼?”魚幼薇笑了笑。

    “小姐,這可就大可放心了呢。”

    “是啊,陳默殿下剛和太子殿下打賭呢。他看上去好自信哦。”

    “嘻嘻,是個美少年。”

    “和太子打賭?”魚幼薇皺眉,這未免太不莊重了。

    “是啊,陳默殿下真是好厲害啊,把太子說得無話可說,還是第一次看到太子詞窮只能用打賭的方式。”

    “聽說他一回長安就打敗了什麼雷劫武者呢。”

    兩位侍女話匣子一打開,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來,神情言語對陳默佩服地不得了,一幅春心萌動的樣子。

    “說不定陳默殿下真的能成為小姐的入幕之賓呢。”

    “幼薇的‘曲’可不是一般武者能做的,不過還是去看看吧。”

    魚幼薇抿著優雅的笑意,眼中光芒閃爍。

    ……

    知己樓,大堂。

    沸騰聲熱烈,陳默和太子唐風的尊師賭注儼然喧賓奪主,成為了比幼薇入玄更熱烈的話題。

    “我說四弟,你也真是太牛了。”陳麟一邊喝著酒一邊感嘆,才回來沒兩天,就讓整個長安都驚動了,打敗雷劫還好說,現在居然和太子打賭,簡直前所未聞。

    “陳默,你真的有信心嗎?”一名男子擔心的問道。

    “這次的事可是不小啊。”

    在做幾位都是愁眉深鎖,要不是礙於陳默身份,以他們性子早就恥笑對方不知天高地厚了。

    江煙雨是什麼人?

    大重王朝敢和星將恆溫對抗的奇女子,千年奇才,被內星域宗門看中的人物。陳默沉寂很多年,雖然最近做了一些讓人瞠目結舌壯舉的事,可是兩者比起來,還是差不少。

    如果陳默輸了,那以後長安府可就在皇室面前徹底低人一等了。

    陳麟不以為意:“四弟,不要有包袱,二哥我全力支持你,江煙雨了不起嘛?長安府還怕他不成?”

    “我們當然也支持默殿下了。”

    “需要什麼盡管吩咐。”

    眾人立刻笑著恭維。

    作為一個有三星契約,敢和星將叫板,甚至擊殺星將的男人,陳默覺得要是自己連這點信心都沒有,肯定要被小姨鄙視到死不可。

    陳默隨意說了幾句。

    過了一會。

    突然全場安靜了下來。

    燭火忽的黯然,二樓驟亮,一名女子出現在了樓上。

    那女孩身著淡藍色和粉紅輝映的裙衫,衣擺半透如蟬翼,疊加宛若流水裹著曼妙的身姿,她的每一步優雅而從容,仿如水中。

    光是身段就讓人窒息更遑論那的確稱得上傾國傾城的容貌。

    無需介紹,陳默就已經猜到她便是此次知己樓的女主角魚幼薇。

    魚幼薇盈盈下樓,兩名侍女拖著她後擺,女孩落落大方,沒有青樓其他女子的風塵也沒有深居皇室的高不可攀,給人一種相逢恨晚之感,也難怪她可以在長安裡得到幾乎所有豪門的眷戀,的確不簡單。

    “不知道她是不是星將。”陳默腦中蹦出一個想法。

    魚幼薇這個名字他現在已經想起來為什麼有些熟了,大唐歷史中有一個很有名的女子叫魚玄機,蘭草之年就得溫庭筠的賞識,後打死了婢女在花信年華裡被處死,可謂可惜。

    而魚玄機最初的名字就叫魚幼薇。

    不過星將會自報星名而且在一個青樓裡一待就是五年,陳默覺得還是挺離譜的。

    萬道目光忽然朝陳默望去。

    陳默收定思緒,抬頭看見魚幼薇正朝這桌走來,他看了一下,周圍的那些世子臉紅心跳,按捺著激動,就算二哥也明顯荷爾蒙分泌過多。

    魚幼薇走近,香蘭沁肺,兩位侍女在她身後瞪著好奇的目光在陳默身上打量。

    “幼薇真是三生有幸能讓太子和幾個殿下光臨。”

    魚幼薇的笑容還是頗有感染力,讓人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陳默禮尚往來恭維道:“能聽幼薇姑娘的琴藝也是我的幸運。”

    陳麟附和道:“幼薇姑娘不是很喜歡我四弟做得寒山拾得問嗎?要不你們去玄機院裡深入交流一番。”

    眾人起哄大笑。

    魚幼薇面帶微笑,也不惱:“幼薇自然想請殿下光臨,不過這規矩卻是不好打破呢。”

    那邊太子唐風的人看到她和長安府關系密切略有不悅,叫道:“幼薇姑娘,還是趕快開始入玄吧,太子殿下可還有事情要處理。”

    “那好的。”

    魚幼薇對陳默微微一笑,轉身走入場中。

    入玄的規則倒也是非常簡單,在長安,所有人都知道魚幼薇有一個非常大的愛好譜曲填詞。據說她一直有一個古代殘譜曲調想要去填,只能誰能讓她將詞成功補出一句的話就能進入她的玄機院。

    填詞是騷客的雅興,不過魚幼薇的詞不同,不但要寫出詞還要譜曲,這古代曲譜據說是某時期非常牛逼的曲調,號稱無雙之作,這等作品會簡單的作詞可不行,還需要有高深的武藝境界來領悟曲的含義。

    聽完說明,陳默大概也是明白了她的入玄規則。

    難怪魚幼薇可以在長安裡顛倒眾生,配合這讓人興趣盎然的填詞加上她的美貌,簡直武者文人通吃,長安這些公子還不被她玩弄在鼓掌。

    不過讓陳默不解的是魚幼薇來長安有五年之久,也就是說至少有五年的時間來填詞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寫出她滿意的詞句,這也太誇張了。

    “規矩大家已經知道了,按照以往規則這片‘上古殘譜’幼薇會給出前面四句,後面就請諸位填詞呢。”魚幼薇款款席地而坐,侍女綠兒,翹兒搬來了一架淡藍色魚水花紋的水晶古箏。

    但見幼薇伸出皓白素手輕撫琴弦。

    一聲輕靈,頓時讓人醉了。

    氣氛安靜無比,陳默看了看,周圍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肅容滿面,怪異至極。能在青樓裡讓眾人一副聽聖人說道般的嚴肅,這魚幼薇就算不是星將那也比星將還要生猛了。

    陳默很快也被周圍氣氛感染,投入到魚幼薇的琴中。

    魚幼薇先是彈奏了自己有名的,讓眾人的思緒陷入到兵戈鐵馬的大氣中。

    爾後。

    忽然一變。

    琴聲緩緩流淌,柔柔似水,優雅優美非常好聽。在陳默眼中,仿佛有一幅山水畫卷徐徐展開,一副靜謐的夜晚,明亮的月光,微波蕩漾的水面,搖曳的花影生動的在腦海中出現。

    陳默倒抽了一口冷氣,睜開眼。

    這古箏弦聲居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古代殘譜!

    或許不是開玩笑的。

    琴音的旋律並不長,一段談完後,所有人還在如痴如醉中。

    好一會。

    陳麟帶頭鼓掌,全場響起熱切的掌聲。

    “無論聽多少遍,幼薇姑娘彈的這古箏曲都是一絕,讓人回味無窮啊。”

    “是啊,在下對武藝的境界每一次都有進步。”

    “要是能聽完這全譜那就好了。”

    會場一片嘆息此起彼伏。

    魚幼薇微微一笑。“接下來就有請諸位來幫幼薇填詞了呢。”

    “那本殿就來獻醜了。”太子唐風迫不及待站出。

    “按照老規矩,那就由幼薇先念出前兩句吧。”幼薇帶著笑,環視全場,接著緩緩念出。

    “春江潮水連海平。”

    陳默一聽不太對勁。

    這古代殘譜咋有些耳熟。

    “海上明月共潮生。”

    第二句出來時,陳默一愣,這詞就變得相當親切。

    當魚幼薇念完最後一句“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時,陳默幾乎是嘴裡微動,同時一字不差默念出來的。

    得知這就是長安五年五人能填的詞譜,陳默既無語又釋然。

    這不就是張若虛的被人稱為‘孤篇蓋全唐’的嘛,靠,這些人能填出來就見鬼了。
gelidpanda 發表於 2015-5-21 10:33
第148章 心弦


    春江花月夜的“孤篇蓋全唐”在陳默那個時代可是享有盛名,被聞一多稱贊為詩中的詩,頂峰的頂峰可見其魅力。既富於南方民歌的色彩與風調,又較成功地運用了經過齊梁到唐初百年醞釀接近完成的新詩格律,還首次探索了七言詩中以小組轉韻結合長篇的技巧,三者的糅合是那樣完美,給後來的詩人提供了一個很好的範本,這理所當然是個頂峰。作者張若虛人如其名,其生平軼事宛若虛幻,已經不可考究,唯獨留下來的長篇詩作驚為天人。

    詩中采取了錯綜復雜的變化,在句式上,大量使用排比句、對偶句和流水對,起承轉合皆妙,文章氣韻無窮,不但在景色上意境深遠,更有哲學藝術的思考,因此被奉為孤篇蓋全唐。

    大唐將詩的造詣已經是登峰造極,‘詩仙’李白、‘詩聖’杜甫、‘詩佛’王維、‘詩鬼’李賀等等無不是誕生於那個繁星燦爛的時代,能在詩中盛唐裡以孤篇蓋全唐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這樣魅力無邊的詩作,別說是五年,五十年,五百年也未必有人能對出。

    聽到這麼熟悉的大作,陳默微微悵然,仿佛又回到那前世。

    這時,太子唐風已經上台補詩。

    魚幼薇的說的前四句分別是“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一聽就知道是寫景的,唐風已經准備多時,又有騷客提點,自信滿滿。

    他醞釀了一下,配合魚幼薇的幽幽古箏,朗聲念道:“一葉扁舟瀟湘客,蘆花千裡獨釣雪。皎皎冰輪泛清漣,此月也曾照千年……”

    既然魚幼薇所說的詩前作是有關江的,唐風很自然就會想到扁舟,人物和感嘆。不得不說,這個太子殿下還是煞費一些心血的,有些句子已經初具春江花月夜意思的雛形,但還是相差太遠了。

    也許意境是知道,但人的思想永遠是大異的,要做出完美的原作幾乎是不可能。

    果然,陳默注意到當唐風念出那句一葉扁舟瀟湘客時,魚幼薇的眉頭稍微蹙緊,紅唇緊抿,顯然唐風補的詩句並不是令她很滿意。

    一曲完畢。

    眾人意猶未盡。

    “好詩。”

    “不錯啊,太子殿下這作的詩真的和幼薇姑娘絕配。”

    “哈哈哈,幼薇姑娘再推辭就是說不過去了。”

    “是啊,都五年了,幼薇姑娘不是故意的吧?”

    會場響起熱烈的起哄,陳默玩味的笑起來,起哄的人很顯然是太子這邊的,這個太子殿下是打算利用輿鹿力逼魚幼薇從麼,這廝倒是挺有手段的。

    “幼薇姑娘這古代譜一直無題,本殿就獻醜題一個,就叫《酹江月》吧。”

    唐風自我感覺良好。

    陳默忍不住笑了出來。

    酹江月不是念奴嬌著名詞牌名嗎,這家伙真有創意。

    陳默這一笑立刻成為了全場的焦點,之前兩人恩怨還歷歷在目,他這笑出來顯然是極大的挑釁。

    “陳默是覺得本殿的這首酹江月不怎麼樣嗎?”唐風眉頭一挑,語氣略帶著不滿,之前兩人的賭注已經算是把雙方置於水火之地,這時唐風也沒必要再惺惺作態。

    “唐風殿下這首詩補的也算是不錯,但就本人來聽,和幼薇姑娘的曲子還是有點不盡如意。”

    唐風哈哈一笑,嗤之以鼻道:“本殿在長安聽幼薇姑娘的曲已有五年,這五年來,本殿不敢說第一,但自認揣摩心思卻是第二。本殿記得陳默你是闊別十余年第一次回長安吧?”說到這唐風冷笑,意思很明顯,老子聽幼薇的古箏時,你這個廢物還不知道躲在哪去舔傷口呢,一個剛來長安的家伙哪裡有資格說他的詩不符幼薇的曲,真是貽笑大方。

    太子的人面露譏笑。

    “曲不在乎聽的時間長短,看的悟性,唐風,你這樣的說法太有失皇室禮儀了。”陳麟冷冷說道,唐風說得的確無可辯駁,這五年來,長安的豪門公子都在研究幼薇的古曲,唐風算是最炙熱的一個,說他是狂熱的粉絲也不為過,不過陳麟可看不得有人敢欺負自己兄弟。

    “長安府看來處處想出風頭啊。”唐風譏笑道:“也罷,那今日孤就成全你們兄弟。陳默,你既然敢這麼說,何不拿出你自己的傑作,讓我們瞧瞧長安府能做出什麼詩詞,由幼薇姑娘評判一下。”

    “沒錯,殿下說得極是。”

    “今日長安各大豪族都在,不如就拿出來比比看吧。”

    “陳默殿下可千萬不要說沒准備啊。”

    眾人起哄。

    魚幼薇捂著額頭,她知道長安君和唐皇最近不太平,怎麼什麼事兩人又扛上了,讓她去做這個評判人不是為難她麼。

    不過魚幼薇對陳默也是有一絲期待。

    這個做出寒山拾得問經典的少年對自己的古代曲譜又能有怎樣的領悟。

    “好啊,前日正好夢中所得一首詩,和幼薇姑娘的古箏曲配合起來也挺合適的。”陳默大方的應戰。

    “四弟,你行不行,要不要我來,我這次也是准備很久了。”陳麟小聲問道。

    陳默點頭。

    唐風對魚幼薇假笑道:“那麼就有請幼薇姑娘仔細聽他這夢中所得了,但願不會辱沒了幼薇姑娘的天籟古箏。”

    “要是做出亂七八糟,狗屁不通的詩句就別怪我們嘲笑陳默殿下了。”

    “哈哈,陳默殿下不會這麼不自量力吧。”

    陳默一步上了高台對著魚幼薇示意。

    “那便有請殿下了。”魚幼薇素手撫琴。

    一縷琴音悠悠,清寒如月。

    對於春江花月夜這首詩,陳默太熟悉了,只是一閉眼,久違的記憶被打開,那些優美的詩句立刻浮現在了腦海。

    “麟殿下,默殿下行不行啊?”

    有人擔心的問陳麟。

    陳麟自己也捏了把冷汗,只記得這個四弟很小就離開了長安,也許在鄉野之地真的飽讀詩書有什麼造詣吧,至於什麼夢中所得,當然沒有人相信。

    “好好看著。”

    唐風很挑釁看了一眼陳麟,終於能為羞辱陳默感到一點開心,他壓根就不信陳默能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鬼才可以做出媲美自己酹江月的詩句,他這些詩句也不是自己所寫,找了不少有才學的詩人集大成,研究魚幼薇古代曲譜前四句用了一年多才完成。

    他一個第一次來到長安聽古箏就能超過自己的,根本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也許這個陳默在武學上很有天賦,能擊敗雷劫修士,在禪家上也有切身體會做出經典,但是聽曲填詞和兩個都相差甚遠,他要是真能寫出來,唐風覺得這家伙何止能當自己老師,老子認你做父都tm認了。

    “何處春江無月明!”

    隨著這句而出,接下來就該輪到陳默的補充。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當陳默念出第一句‘自己所做’的詩句時,正在悠悠彈奏,心無旁騖的魚幼薇忽然全身一顫,琴聲噶然而止。

    “啊?”女孩睜大眼珠,吃驚的掩著小嘴。

    所有人驚然。

    五年。

    五年來,魚幼薇此曲彈了無數遍,也不知聽過多少恃才傲物的文人雅士的詩句,但是五年來,魚幼薇的古箏永遠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沒有一個人可以中斷,可是今天,陳默只是一句就讓魚幼薇出現了失態。

    眾人面面相覷,都以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幼薇姑娘怎麼不滿意嗎?”陳默平靜的問道。

    侍女綠兒和翹兒也很不解今天的小姐怎麼這麼失態,平日裡可沒有誰能這樣呢,難道這詩真的有戲?

    “不好意思,幼薇剛才剛才想起了一些心事,讓諸位唐突了。”魚幼薇歉意的說。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陳默殿下的詩句怎麼可能打斷幼薇姑娘的古箏呢。”

    “不過這一句的確是很不一般,妙啊。”

    “嘿嘿,還是聽聽下面的吧。”

    魚幼薇閉上眼,深吸了口氣,睜開眼後,恢復到從,只是眾人都聽出古箏似乎變得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似乎多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明快,這種感覺就好像……好像……

    “好像遇到知己了。”

    一名女孩感嘆。

    對,知己!

    難道說……

    這個時候,哪怕是傻瓜都能感覺出陳默所做的詩句與眾不同,已經讓魚幼薇的心弦出現了五年來都沒有過的波動。

    陳默接著念出下面幾句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

    魚幼薇的琴弦如心,奏動的旋律至今為止最為相見恨晚的輕快,在這一幕月光江水的畫卷就好像多了一男一女。這一女是魚幼薇本人,一男自然是陳默,兩人在月下江畔重逢,互訴柔情,於是,原本美麗的夜色多了幾分纏綿悱惻變得更加生動。

    此子的詩要逆天。

    稍微有心的人都能感覺出不同,他們不由同情又奚落的望去最大的一個笑話太子殿下唐風。

    此時此刻。

    大重王朝的太子只有一個想法。

    他想殺人! 本帖最後由 gelidpanda 於 2015-5-21 11:23 編輯

gelidpanda 發表於 2015-5-21 10:41
第149章 一直在等你回来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

    春江花月夜一共有十八句,念到一半不勝愁時,陳默就故意停頓下來。

    眾人已經被他的吟的長詩所沉醉,一聽沒有念完有些著急。魚幼薇目光期盼,隨著陳默的停頓而中斷。

    陳默攤開雙手道:“不好意思,後面的一時想不起來了。”

    在場無論男女發出一片惋惜之聲,總覺得意猶未盡。

    “四弟,你這詩做得太好了。”陳麟帶頭喝彩。

    太子那邊會造勢,長安府也會,於是,這邊的人紛紛喝彩,什麼恭維的詞都毫不吝嗇的送出。

    “幼薇姑娘,你來評判一下到底誰的不錯。”陳麟嘿嘿一笑望去唐風。

    唐風臉色鐵青的可怕,他聽了五年的曲,用了一年時間研究,可是陳默才第一句就能讓魚幼薇中斷琴弦,對他來說簡直被抽了一個耳光,要是輸了,從今往後他就是長安最大的笑話了。

    “那就有請幼薇姑娘評判一下吧。”唐風故作淡定,但是神態儼然出賣了內心的憤怒。

    眾人也不起哄了,陳麟這邊盡是嘲弄之色,太子那邊卻是沉默一片,從陳默念出第一句時魚幼薇更喜歡誰的已經很明顯了。但也有人不服氣,冷笑道:“陳默只做了一半,對幼薇姑娘的古箏曲太不尊重了。”

    “就是,詩只做一半算什麼。”

    魚幼薇對陳默露出了有生以來最溫柔的笑容:“陳默殿下真的不記得了嗎?沒能聽完的話是有些可惜了呢。”

    “夢中所得記不清楚,以後想起來再補完吧。要是幼薇姑娘不喜歡的話,那也不用在想了。”陳默聳肩,不以為意,一點都沒討好她的樣子。

    魚幼薇臉色微微一變,很快恢復到優雅。

    “幼薇姑娘,你就說吧,到底誰能進入玄機院。”陳麟喊道,他非常樂意看到太子憋屈到死。

    “是啊,幼薇姑娘就選一個喜歡的吧。”

    “到底是太子殿下五年聽曲寫的呢還是我四弟第一次所做更符合幼薇姑娘的心意呢。”

    魚幼薇笑了下。

    “太子殿下和陳默殿下的詩都是各具千秋,幼薇都很喜歡呢。要是陳默殿下能夠全部寫完,幼薇也才好判斷。”

    作為知己樓花魁,能在長安顛倒眾生五年,自然是八面玲瓏。

    眾人都聽出她的評判是什麼了,但也不好反對,畢竟魚幼薇說的也是的確有些道理,雖然意境,用字上,陳默所寫的詩明顯更勝一籌,可是並不完整是最大的硬傷。

    這也給了魚幼薇周旋的余地,女孩心中一嘆,表面誰也不得罪笑道:“陳默殿下第一次聽幼薇的古箏就能寫出如此美麗的詩句,幼薇也是非常驚艷,唐突了諸位。太子殿下為幼薇的曲耗費心血,五年不曾間斷,也讓幼薇十分感動,這好壞真的很難評定呢。”

    陳默看著魚幼薇,暗道這女人當真好心機。

    用‘初次見面’就輕描淡寫解釋了之前的失態,而又肯定唐風五年的心血,可謂誰也不得罪。

    但天下總沒稱心如意,兩頭占好的事情。

    “那不如就讓太子贏吧,畢竟他五年嘔心瀝血,眾人都看在眼裡,我這夢中所得也是隨意試試。”陳默很大方。

    魚幼薇輕咬嘴唇,暗惱這男人可惡,不懂憐香惜玉。

    “什麼叫本殿贏,是好是壞,幼薇姑娘心中自然有數,陳默殿下用半截詩就能這麼自信嗎?”唐風沉聲。

    魚幼薇無奈。

    “兩位殿下所做,幼薇都非常喜歡,不過最後評價還是等陳默殿下想好後面的詩才說如何?幼薇的玄機院其實也沒那麼玄妙,幾位殿下要是不覺得寒酸,幼薇是很歡迎的呢。”

    魚幼薇非常聰明將‘兩位殿下都有資格進入玄機院’改成幾位殿下都可以,不再將玄機院當做高不可攀的聖地,而是一種朋友般的邀請,無疑也是給唐風極大的面子。

    陳默自認為以春江花月夜秒殺大重王朝不再話下。

    她都說的如此委曲求全,陳默也不說什麼了。

    唐風強笑著,表面來看似乎和陳默沒分出高低,但有心人都知道這一次太子輸的徹底。

    “也好,改日本殿會和幼薇姑娘進玄機院探討。今日本殿還有事就先回了。”

    知己樓唐風已經待不下去,找了一個借口起身,冷冷看著陳默:“好,陳默你真是長安府最大的驚喜啊,改日在來請教了。”

    “那就不送了。”陳默道。

    唐風拂袖而去,他的人識趣的也相繼告退。

    等他一走。

    大堂就哄堂大笑。

    “陳默殿下真是太牛了,第一次聽幼薇的古箏就能做出如此驚艷的詩句。”

    “幼薇姑娘的古箏簡直是給太子對牛彈琴嘛。”

    魚幼薇走到陳默身旁,敬酒:“那麼陳默殿下現在願意去幼薇的玄機院嗎?”

    “麟殿下當然也可以來呢。”魚幼薇道。

    陳麟大喜,拉住陳默:“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哥。”陳默無語。

    陳麟拉著陳默就想進入朝思暮想的玄機院,就在這時,一道虹光凜凜射來,如若玄鳥嘶鳴。

    陳麟真氣一提,手虛空一拍,一頭麒麟異像頓時躍出和玄鳥纏鬥。

    陳麟神念一動,一道強大的劍意橫空出世,正是他的本命劍訣。

    “好大膽,敢偷襲我。”陳麟大怒。

    陳默捅了捅自己二哥。

    “四弟,不要攔我。”眼看能進入玄機院了,竟有人敢出手,陳麟可是氣急。

    “我不攔你你下場就難看了。”陳默無奈示意。

    門口,一名正氣凜然的女子出現。

    只見她一襲緊身暗紅色皮革馬甲勾勒了嬌軀緊繃優美的線條,女子眼如星,黛眉如月,紅唇如火,端的是艷光四射。

    下身一雙修長**帶著鸞鳥裝飾,霎是好看。

    論美艷竟和魚幼薇不遑多讓。

    若是魚幼薇如水淡雅,那這女子就似火凌厲。

    看到她,大堂的公子們咋舌。

    陳麟也愣住了,變得很尷尬。

    “妹妹,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飛鸞郡主陳鸞,陳麟的妹妹,陳默的三姐,論實力,陳麟都不是她的對手。

    “陳麟,你要不要臉,居然敢帶陳默來這種地方。”

    陳鸞身影一動,就到了跟前。

    在記憶中,或許都是因為側室子嗣關系,三姐陳鸞一直很關心他,將陳默當做親弟,小時候那個正氣凜然的姐姐如今更是如寶劍般犀利。

    陳默還沒來得及感動,陳鸞一把揪住陳默的耳朵。

    “啊,姐姐給點面子。”陳默那個窘啊。

    “你也是,都快殿試了,竟來這種煙花之地,該打,哼,幸好姐姐來得及時。”陳鸞看了一眼魚幼薇,哼了一聲。

    “飛鸞郡主,你誤會了,幼薇只是想和陳默殿下探討詩詞。”魚幼薇解釋。

    “我們走。”

    陳鸞不喜歡魚幼薇,抓住陳默的手,不由分說離開知己樓。

    陳麟訕訕然,很是歉意自己這個妹妹實在是無法無天,桀驁不馴,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沒辦法。

    “飛鸞郡主對陳默殿下真是很疼愛呢。”

    “哎。是啊。”說到這個,陳麟也是一臉感慨:“以前我四弟不能練武時被人受到嘲笑,她暗地裡將那些人全部教訓了一番,皇室有一名皇子被她打斷了一條腿差點死了,為此得罪了很多人。”

    “陳默殿下以前真的不能習武嗎?”魚幼薇好奇的問。

    陳默這個名字也就是隨著寒山拾得問那次在長安裡流傳開來,之前她也不太了解。

    “不能氣血周轉。我三妹那年也從長安離開,還想抓個星將給我四弟簽下侍星契約呢。”

    “這件事是真的啊。”魚幼薇也聽說過,她若有所思“完全看不出來呢,聽說陳默殿下來長安那天將雷劫修士都擊敗了……”

    “是啊,我弟對付雷劫修士簡直易如反掌。”想起這件事,陳麟就非常自豪。

    “陳麟殿下不覺得奇怪嗎?”魚幼薇很好奇,陳默沉寂如此長的時間卻能異軍突起成為大重王朝裡不遜色煙雨郡主的練武天才,要說裡面沒有隱情沒有人會相信。

    “不重要。”陳麟平靜的回答,“重要的是以前我弟吃了很多苦頭,現在這一切是他應得的。”

    魚幼薇又想起那句經典的寒山拾得問,突然之間感觸頗多。

    “對了,幼薇姑娘說我能去玄機院這是真的?”陳麟有些激動。

    “當然,諸位殿下常年為幼薇捧場,幼薇理應寬帶諸位。”魚幼薇溫柔的回答。

    “幼薇姑娘說這話是為了太子的面子吧,哈哈,我看不用。”陳麟哈哈笑道。

    他的話說對了一半,魚幼薇也不否定。“幼薇對陳默殿下的事情很好奇呢,不知道能請陳麟殿下去玄機院聊聊呢。”

    “沒問題,你想知道他幾歲尿床都行。”

    出了知己樓,風馳電掣,陳默被姐姐拉著直到了一個山上才落下。

    一落地,陳鸞就劈頭蓋地的數落起來。“弟弟,你怎麼能和陳麟學壞呢。那種風塵之地以後不要去,還有哪個叫魚幼薇的女人,你堤防點,哼,不要被她迷惑,不然姐姐不饒你,陳麟也是,你都要參加殿試了,還去那種地方,真是胡鬧,我回去一定要告訴母親……”

    話語連珠,未等她說完,陳默心中暖意融融將她抱住。“姐,我回來了。”

    於是。

    所有的抱怨都煙消雲散,只剩下無盡溫柔的一句話。

    “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本帖最後由 gelidpanda 於 2015-5-21 10: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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