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殺神者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4-21 11:27: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5 45267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4 14:26
第七百四十八章 海上強盜


    朱莉亞號當前的目標是泰國,對於這個神秘的佛教國度,西方人總是充滿探秘的熱情。

    去了泰國後,就會前往菲律賓,然後是日本,最終目的地則是華夏。

    這樣兜圈子其實相當浪費時間和金錢,不過船上的這些客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還有金錢。

    林讖目光盯著那些水手,很容易就能從他們的衣著還有精神狀態辨別他們究竟在海上多久了。

    林讖估算,這群水手至少已經在海上呆了一整年,說白了,這就是一群海盜,而且還是那種最低級的沒有老巢的海盜,他們走到哪裡搶到哪裡,這樣的傢伙,往往是最叫人頭疼的,他們做事經常無所顧忌,他們所擁有的往往也只是一條破船而已,搶完就跑,跑不了的話,將船鑿沉,仗著水性好,再加上運氣,也未必會淹死在海中,他們往往沒有什麼財富,有的就是爛命一條而已。

    不過這樣的海盜也很好對付,他們基本上沒什麼裝備,甚至連槍都未必有,只要不允許他們靠近,面對茱莉亞號這樣的大船,他們也只能望塵莫及。況且,就算叫他們上船,他們那十幾個單薄瘦弱的傢伙那裡是穿上上百個身材強壯兼且全副武裝的水手的對手?

    果然,船長不允許他們靠近,並且要求他們快走,這茱莉亞號雖然是觀光遊輪,但船上實打實的放著幾門大砲的,遊客們以為是裝飾,其實這都是真傢伙,走在大海上,就像是走進了原始叢林之中,什麼情況都能夠遇到,不做些防備的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此時穿上的砲口盡皆對準了那艘破爛小船。

    甲板上的遊客們還是首次見到這樣的情形,一個個興奮無比,紛紛趴在船頭眺望。

    這可是在電影院才能經歷的事情,而且對方船小己方船大,居高臨下,未曾經歷過海上風浪的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危機感。

    另外對面的水手一個個看起來相當淒慘,衣服都都是破破爛爛的,通體黝黑,瘦骨嶙峋一看就是營養不足,這也不免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

    船長此時開始叫遊客們回到船艙。

    這個時候對面小船已經又駛近了一些,他們抬出一個受傷的老者,這一次不再用旗語而是用半生不熟的英文喊話道:“先生們,請幫助幫助我們,我的父親受到大魚的攻擊,需要一些藥品,我們只需要藥品,止血藥品和感染藥,看在上帝的份上,請你們幫助幫助我們吧。”

    如此一來穿上的旅客們同情心大起,同時他們也清楚的看明白這只有一層的小漁船上不過只有七八個水手而已,就算想要藏人也藏不了三兩個,那破船看起來只要一個大浪似乎都能夠將其掀翻。

    “我們願意用剛剛打撈的大魚來交換。”說著他們拉起一張大網,網中全都是鮮活的各種海魚。

    如此一來船上的旅客們的同情心越發氾濫起來。

    船上依舊用旗語來驅趕這些漁民,堅定不移,那些水手們紛紛亮出槍械來,如此一來,場面就像是文明在鎮壓野蠻一樣,充滿了火藥味。

    船上大部分遊客雖然看不懂旗語但也知道船長的意圖,其中一個婦人開口道:“為什麼不給他們一些藥品和淡水?他們一看就都是可憐的人。”

    其餘的婦人們紛紛開口,一些男士看到這裡也說出同樣的話語來,他們實在是感受不到這些又瘦又矮的傢伙們有什麼威脅,對於沒有威脅的東西,人們往往會同情心氾濫,尤其是自己處於高高在上只要隨便給予一丁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能夠改變對方的生活,甚至是生死的的位置上的時候,那麼為什麼不給呢?船上大部分都是基督徒,都有著一顆向善的心。

    糖莉此時也在甲板上,伯納德和夫人張美蘭此時還在船艙裡面。

    糖莉也由衷的希望給他們淡水和藥品,但她蹙著眉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那艘船也看上去怪怪的。

    林讖目光微微一閃扭頭朝著那個第一個開口的婦人望去,這是一家人,大概是東南亞血統,皮膚有些發黑,衣著光鮮,但林讖在他們的身上看不到尊貴的氣息,這幾天林讖也沒怎麼看到他們從船艙裡出來,那個孩子看上去也未免太成熟了些,林讖不由得微微一笑。

    旁邊的納蘭金鳳基本上沒怎麼在海上飄過,所以的好奇的看向林讖。

    林讖低聲道:“這幫傢伙也是蠱道中人,我當年經常在海上這樣劫掠船隻,交換藥品淡水都沒有問題,問題在那些魚上,魚是最好的藏蠱載體了。他們其實也就是求財罷了,當迷暈了船上的乘客還有水手後,他們就將登船劫掠錢財,等到乘客們醒來只以為自己遭賊了。”

    納蘭金鳳詢問道:“這是你的那些師兄弟?”

    林讖搖頭道:“我的那些師兄弟才不會大費周章用這種手段,這些都是不入流的手法,破綻百出。”

    納蘭金鳳卻道:“反其道而行之有什麼不可以,只要能夠叫你麻痺大意就好了。”

    林讖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眼神之中露出認真的神情來。

    此時甲板上已經充斥了給他們藥品和淡水的聲音了。

    林讖目光微微一冷,朝著那一家三口走去。

    林讖的每一步踏出,腳下都鑽出一隻隻的螞蟻來,數量不多,完全不引人注意,當林讖在他們七八米外駐足的時候,這一家三口也已經發現了林讖,雙方目光一觸,林讖露出一張笑臉來,那一家三口中的女子明顯感到不對勁,但此時他們盡皆感到大腿上微微一痛,低頭看去,就見一隻隻螞蟻正從他們的大腿上急速竄走。

    三人明顯對於蠱術並不怎麼熟悉都愣了愣,隨後三人眼神開始逐漸迷離起來,緊接著泛起玻璃花般的色澤,繼而三人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大聲叫喊著不停的用腳跺著甲板,四周的旅客們都被嚇得紛紛散開,

    這三個人發了瘋般的躁狂著,在甲板上蹦蹦跳跳的,四周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身強體壯的水手朝著他們三個匯聚過來,想要將他們三個給摁住,但他們畢竟是船上的客人,所以水手也不敢貿然上前施展蠻力,而且他們狀態瘋癲,看起來似乎中邪了一般,這樣的傢伙,看著就叫人感到頭皮發麻。

    正當水手們靠近過去準備出手的時候,這一家三口忽然發出淒厲的狂叫,隨後一個接一個的猛地躍出甲板,噗通噗通的接連墜入大海之中,濺起大片的水花。

    船長這個時候一下就毛了,這可是船上的乘客,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重大的安全事故,賠償金高得嚇人,他這個船長也不用幹了。

    連忙招呼水手跳下去救人,結果奇怪的是,他們還沒有開始救人,對面那漁船上的人已經一頭扎進水中,這幫在水上吃飯的傢伙水性其實遠比朱莉亞號上的水手強得多,坐在朱莉亞號這樣的大船上,一個月也沾不了幾次海水,但這幫漁船上的人幾乎每天都泡在水裡,對於他們來說,在水裡遠比在岸上更加舒坦,安全。

    眼瞅著這幫漁民三兩下就接近了水中的三個落水的一家三口,船長也急了,若是被劫持了人質,那就更加麻煩了,對方漫天要價,他們不救人就是冷血,救人就要付出高昂的代價。

    船長連忙下令水手跳下去搶人,不過這一次水手沒有人動,他們太了解水上海盜們的戰鬥力了,一旦到了水裡,他們粗壯的體格除了讓他們更容易下沉外,沒有多少好處,相反,這些瘦不拉機的海盜卻如同魚歸大海一樣。這幫水手下去,非但救不了人,很有可能將自己也搭進去。

    船長也明白這個道理連忙抓起槍械朝著水中射擊。

    希望能將那些海盜嚇走。甲板上的旅客們紛紛嚇了一大跳他們那裡知道竟然會真的開啟槍。

    隨後他們就憤怒了,責怪船長,你們不派人去救一家三口,竟然還阻止那些熱心腸的漁民的幫?

    不過此時已經有些老成的旅客們看出一些端倪來,閉嘴不言,等著事情的後續發展。

    緊接著就見那跳入海中的一家三口,似乎恢復了神智,朝著那些海盜游去,和他們匯聚在一起後倉皇逃上了那條破爛不堪的漁船,緊接著那漁船竟然發出發動機的清脆聲響,風馳電掣般的消失在天際。

    顯然那條破爛的漁船的內在遠比外在要出色無數倍。

    船上一眾旅客還有水手們都不由得愣在當場,顯然事情遠比他們想像之中的要複雜的多得多。

    不過船長雖然現在明知道那三個傢伙有些詭異,但他的旅客被海盜帶走了卻是不爭的事實,船長只能認倒霉,那海盜船船小速度快,他追不上,況且追上了也沒有用處,他們的水手不是海軍,抵禦海盜登船還可以,真叫他們去和海盜真槍真刀的硬碰硬,絕對不可能。

    船長只得將這件事迅速上報,他已經沒有權限處理這樣的事故了。

    幾隻螞蟻順著甲板上的縫隙爬到了林讖的腳下,一路向上順著林讖的衣服爬上去,最終鑽進了林讖的漆黑的嘴唇裡。

    遠處一直盯著林讖的糖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摀住了嘴巴,林讖感受到糖莉的目光,不由得也扭過頭來,隨後將舌頭伸出來,上面還有三隻螞蟻在不住的爬動。

    糖莉雙眼瞪得溜圓,幾乎要從眼鏡框裡面蹦出來了,隨後糖莉扭頭就跑,噔噔噔的……

    林讖嘿嘿笑了笑,嚇唬這小丫頭實在是太有趣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4 16:44
第七百四十九章 蠱


    納蘭金鳳扭頭看著糖莉逃走,不由得看向一臉壞笑的林讖,道:“不要惹是生非,你不知道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林讖本就不是那麼願意服從納蘭金鳳,冷哼一聲道:“我還用你教?”

    納蘭金鳳懷中真龍靈胎的眼睛忽然張開,林讖嗖的一下退開四五步,真龍靈胎那雙充滿邪惡的眼睛盯視著林讖,片刻後,再次昏昏睡去。

    林讖不由得撇了撇嘴道:“納蘭金鳳,你小心你的兒子長大了以後沒朋友。”

    納蘭金鳳露出一個少見的笑容來,輕輕搖晃著懷中的真龍靈胎,道:“朋友?真龍靈胎需要朋友?開什麼玩笑?他只要有我就足夠了。”

    林讖露出一個你的世界我不理解的表情,抽了抽鼻子,懶得繼續多說什麼,懷恨在心的瞪了呼呼大睡的真龍靈胎一眼,這東西猶如一隻刺猬一樣,碰不得,實在是討厭透頂,在這樣下去,他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管納蘭家的破事兒了!都怪那個老不死的混賬,死就死,幹嘛要連累他?

    林讖滿腹牢騷,卻就是沒想到要背棄自己父親的諾言,其實他父親的一句話而已,完全不必受到束縛,但林家有林家的驕傲,一口吐沫一個釘,說出去的話,誓死都要完成,這也是林叔臨死前會說出那樣的言語的原因所在,若是後人根本不承認這句話,他根本沒有必要去說。

    隨著那一家三口的房間被船員們封鎖起來,船上漸漸恢復了平靜,有不少人已經看出那一家三口相當蹊蹺,但也有一些覺得這一家三口出了這樣的事故是船長的罪責,整個船上議論紛紛,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不過他們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一趟旅行實在是不大太平,不過好在就要到菲律賓了,船上已經又不少人打定注意到了菲律賓就不再乘船出海了,相對於船費,還是生命更加重要一些。

    船艙之中的伯納德走出船艙的時候,外面已經恢復如常了,海賊也早已遠去。

    糖莉轉動腦袋似乎在甲板上找什麼人,顯然沒有找到,便開始跟伯納德說些什麼,情緒略微有些激動,隨後可以看到伯納德略微沉思了下後,便開始安慰糖莉,隨後兩人一起走回了船艙。

    這不過是一場小波折,隨後遊船便再次平靜下來。

    林讖一夜沒睡,坐在瞭望台上,吹著海風,他的肩膀上各站著一白一黑兩個小人,腰間則掛著空空的雙屍油瓶,他沒想到自己能夠這麼平靜的面對早上的太陽,但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起來。

    那幫傢伙沒來。

    林讖原本以為自己的師兄弟們會在昨晚想辦法幹掉他,從而斷絕蠱王延壽的希望,卻沒想到這和他想像之中的不大一樣。

    越是如此,林讖越覺得自己猜不到那幫師兄的想法,或許他們已經被師父控制住了?

    隨後林讖又覺得不可能,他的師兄弟散佈在這個世界各個地方,蠱王雖然擁有絕對的控制權,但那是在東南亞一帶,出了東南亞,蠱王的名頭用處就不大了。

    蠱王再強大也不可能約束遠在天邊的弟子們。

    蠱王壽數四百四十三歲,成名還是在兩百年前,座下弟子的數量達到了三千之眾,遍布整個世界的各個角落,這些還是親傳弟子,徒子徒孫的數量就更不用說了,這些人不乏商賈政治名流。

    和修仙者不同,蠱家們並不追求大道,雖然也追求長生,但往往也是空中樓台,全天下的蠱家們也就只有蠱王一人可以享受四百四十四年的壽元,這全都仰仗那隻叫做紅線金蟲的蟲王,每一任蠱王都會從老的蠱王手中繼承這一隻紅線金蟲,從而也就繼承了四百四十四歲的壽元,還有蠱王擁有的一切的財富威望權勢,等等一切,甚至是老的蠱王的子女們的支配權。

    在這樣的財富權勢還有壽元面前,有那個人能夠淡定?全球三千多個蠱王弟子,現在還活著的,至少還有一千多人,這一千人都擁有繼承權,也正是因為如此,蠱王才會廣招弟子,只有這樣,這些誒弟子們才會互相制衡,同時這也是選拔蠱王的一個辦法,如同煉蠱一樣,將天底下最毒的猛蟲全都放在一個罈子裡,埋在地下,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當再次開啟罈子,依舊活下來的,才是最凶狠的蠱蟲。

    上一次蠱王選拔的時候,也有一千多個弟子,最終除了三十三個未曾參與蠱王爭奪的弟子外,其餘的弟子就只活下來一個,從就能知道蠱王爭奪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

    所以,林讖才不相信當前的平靜。

    尤其是那遠在天邊正在緩緩升起的太陽。

    蠱王約莫會在中午的時間和他們相見,一想到那個老傢伙,林讖就覺得手心微微發寒,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甲板上已經開始有水手忙碌了,他也不方便再繼續坐在觀望台上招搖,便收了一黑一白金童玉女進入雙屍油瓶之中。

    隨後林讖一躍而下,咚的一聲踏足在甲板上,這使得林讖微微一愣,他的身子有些發晃,竟然有些立足不穩的樣子,林讖雙目微微一閃不由得大叫糟糕,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中招了。

    林讖連忙一張嘴,吐出一直七星水蛭來,這水蛭乾乾癟癟,黏在林讖的腦門上,猛地一吸,瞬間鼓脹起來,隨後便從林讖的額頭上脫落,落在地上摔成八瓣,林讖感到自己身子稍微恢復一些,眼前的一切開始有些發虛,不大真實,林讖驚訝於對方蠱毒的厲害,林讖再次張嘴吐出兩條七星水蛭,這些水蛭依舊是趴在林讖的額頭上猛吸,直到自己僵死落地為止。

    林讖眼前的此時越發迷霧重重,原本掛在遠處天際的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海霧包裹的驚悚夜色。

    林讖看了看時間,三點半,之前他對時間的感覺,遠處的太陽,晴朗的天空,平靜的世界,都只是幻覺而已,此時此刻,才是真實的,雖然這個迷霧重重的世界看起來遠不真實。

    林讖並不擔心納蘭金鳳,有真龍靈胎在,除非蠱王出手,否則沒有人能夠將納蘭金鳳怎麼樣,他所要考慮的就只是自己的生死問題而已。對方怎麼對他下的蠱他都不知道,可見對方手段的高妙。

    他們之所以選擇走海路而不是坐飛機,就是因為飛機一旦出事,他們連跑都沒得跑,雖然海路更容易遭受襲擊,但相對來說,他們至少還有一些主動權在手上。

    林讖蠱術只有三級,之所比入門稍微好一點,但蠱家並不完全以蠱術來衡量強橫與否,關鍵是蠱蟲的強大程度。

    林讖顯然在蠱蟲一道上極有天賦,不光練就了雙屍油瓶,還有練就了三十九種蠱蟲,這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成就了,要知道,蠱王也才煉製成九十九種蠱蟲而已。

    海上霧氣的濃稠程度遠非陸地上可以比擬,往往一團大霧襲來,將一切全都籠罩其中內中混沌一片,不辨東西。

    眼前的這團霧相對來說,還算是比較淺的。

    至少能夠看到五米外的人影。

    林讖腳底下發出吱吱聲響,一隻隻的蟑螂從他的腳下爬出,足足有上百隻,這上百隻蟑螂在林讖周圍圍成了一個半徑兩米的圈,這兩米之內,是林讖的絕對控制區域,至少有別的蠱蟲出現的話,他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林讖走了十幾步,駐足原地,低頭看去,之前在陽光初升的時候,這裡有一名水手出來擺弄苫布,而現在,蟑螂們告訴林讖,地面上多了一具屍體。

    林讖走過去,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附身看去,穿越濃霧,若隱若現的可以看到一名七竅流血的水手,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經彈出眼皮的包裹,從眼眶之中突出出來,而這水手的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接觸的地方青黑一片看得出,這水手是被自己的雙手生生憋死的,用力之大,甚至將牙齒都壓碎了。

    好厲害的蠱蟲。

    林讖遠遠避開那個水手,繞了一圈朝著船艙走去,此時不過是凌晨三點,船上的絕大部分人都處於熟睡狀態,最多也就是有幾個水手在值班罷了,剛才那個被自己掐死的就是其中之一。

    林讖剛剛走出三步身後陡然傳來撕拉一聲,著實嚇了林讖一跳,隨後林讖才辨識出,是那個水手的步話機的聲音。

    內中傳來問話聲:“熱狗,外面怎麼樣,苫布鋪好了沒有。”

    林讖扭頭看了一眼,苫布確實鋪得差不多了,不過還差那麼一點,林讖在船上已經將整艘船的情形摸透了,船長不知道的他都知道,這苫布底下是兩艘救生艇,林讖沒有太在意,扭頭離開,但隨即身後傳來叫林讖都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苫布還沒有蓋好,繩子打結了……over。”

    林讖猛地轉身,就見那雙手死死摀住嘴巴的水手此時正神情木然的坐在甲板上牙齒從嘴裡不斷的滾出來,喉嚨裡面發出有些機械一般的聲響。說完這水手再次緩緩的躺倒在地,保持之前的模樣,甚至還不忘用雙手死死摀住自己的嘴巴。

    這一切在黑暗包圍的迷霧之中發生,充滿了詭譎和驚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5 09:08
第七百五十章 弱點


    林讖後腦勺微微發麻,蠱術一道千奇百怪,就算是他了解的也不過是個皮毛而已,顯然,這水手並非是真的活了,但這水手卻又是真的說話了,並且還是在回答別人的話,這說明這水手的身軀之中還有蠱蟲,並且說明這水手身軀之中的蠱蟲還相當的兇猛厲害,達到了口吐人言的地步。

    林讖知道這樣的蠱蟲存在,但卻還是首次見到。

    林讖深吸口氣,沒有過多的和這屍體過不去,扭頭繼續前行,林讖距離船艙只有三四十米的距離而已,但這短短的距離他足足走了五分鐘,稱得上是步步為營。

    船艙入口的燈光在霧氣下顯得昏黃,在海浪的托浮下來回輕輕搖擺,使得原本就昏黃的燈光變得忽明忽暗。

    林讖走入船艙,船艙第一個房間是保安室,這裡平時有十個人,三個值班的,另外七個住在這裡以防萬一。

    林讖扭頭朝著保安室寬敞的玻璃窗望去,內中數十個監控屏幕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隨即,林讖的眼皮就不受控制的突突跳動起來。

    ……

    鄭先的神魂潛入空間寶珠之中,原本鄭先每次進入這裡,周嬌嬌都會迎上來,周蘭、陸豐還有曹妮外加蚌娘,使得這空間寶珠之中總是熱鬧非凡。現在這裡就只剩下周嬌嬌還有周蘭兩個了。

    周嬌嬌上前詢問蚌娘她們如何。

    鄭先望著這枯燥的世界之中唯一的一汪湖水,微微一嘆,“現在蚌娘她們生死不知,情形難料,不知道那死狐狸會怎麼對付她們。”

    鄭先深吸一口氣,振作精神,現在沒有人能幫得了他,他必須靠自己渡過難關。周嬌嬌知道鄭先現在面臨困境,她幫不上鄭先的忙,只好退得遠遠的不去打擾鄭先。

    鄭先面前擺放著三具撒旦戰甲。

    這些戰甲之中都有九曜星核之一的水猊存在,鄭先現在外面的身軀被鐵屑包圍,鐵屑在不斷侵蝕鄭先的肉體,金鐵化他的身軀,鄭先估計,以這種速度金鐵化的話,最多只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甚至更快,他的肉身就將徹底金鐵化,到時候他鄭先能不能動都不一定了。

    鄭先必須找到解決的辦法,否則,就只剩下引爆核彈這一條道路可走了。

    核彈一爆,鄭先就輸了,雖然他將拉九尾靈狐一起下水,但那有能怎麼樣?一死百了,終歸不是鄭先想要的結局。追隨他鄭先的存在都得死,蚌娘、周嬌嬌、周蘭等等。並且九尾靈狐完全可以舉族遷出這享樂天宮,到時候,鄭先爆掉了,也不過就是這一座宮殿而已。

    擺在鄭先面前的道路不多,一條是逃走,顯然目前鄭先無法做到,另外一條則是先解決迫在眉睫的金屍的問題。

    鄭先擺弄著這三具戰甲,這種戰甲光潤無比,水汽繚繞,本身的戰鬥力防禦力其實都不算太強大,但因為掌控了水猊,可以操縱液體,幾乎立於不敗之地,光是這一點就相當了得了,確實沒有必要再在其他方面浪費功夫。

    鄭先覺得,要是掌握了水猊,在大海上幾乎就是永恆不敗的存在了。鄭先此時相當慶幸自己是在如同沙漠一般的拉斯維加斯和這些撒旦戰甲爭鬥,而不是在海邊。

    要是蚌娘在這裡就好了,蚌娘是海中之物,算是水中精靈,這水猊是天下一切水脈的根源,兩者之間也算是淵源不淺,說不定能夠給他一些建議。

    此時湖水翻動,生出一道靈性來,竟然和蚌娘一樣,鄭先一愣的時候,對面的靈性開口道:“我已經將這湖水和自己煉成一體,留了一道神魂在這湖水之中。 ”

    鄭先笑道:“狡兔三窟,為我辦事你就這麼害怕麼?”

    蚌娘這道靈性顯然並不完整,沒有理會鄭先的言語,面孔僵硬,沒有多少表情,看著鄭先眼前的三具戰甲道:“鄭先你能嘗試一下和水猊溝通麼?”

    鄭先搖了搖頭道:“嘗試過了,對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哪怕我說要幫助她打造一個水構成的星辰,她也完全無動於衷。”

    蚌娘的靈性沉思道:“看來這個水猊要比金屍聰明一些,至少她知道你的言語不靠譜。”

    鄭先對這句話比較敏感,相當刺耳,他鄭先說出的話,什麼時候不靠譜過?不過鄭先現在著實沒有興趣來較勁兒。

    蚌娘道:“九曜星核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甚至彼此排斥互​​相厭惡,他們都追求一個極致的星辰,全是水或者全是金屬的星辰,之所以他們會被揉合起來成為地球這樣的擁有五種九曜星核的世界,恐怕就真的只有造物主才能夠做到了。”

    蚌娘這話的意思,就是告訴鄭先,要想將金屍和水猊糅合在一起絕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兩者糅合在一起,就代表著雙方放棄了打造一個夢想之中的純水純金屬的星球了,從而打造一個金水混合的星球,這幾乎等於是叫他們放棄自己的夢想一樣。

    鄭先原本沒有想到這麼多,聽到蚌娘的言語後,鄭先也覺得希望確實一下變得渺茫起來。

    但鄭先若是不能攻克這水猊和金屍之間的關係的話,就只有被動等死了,就算度過了狐狸這關,他也早晚變成一個大鐵球,那種永恆不滅的呆在金鐵身軀之中,一動不動的凝視枯燥無比千萬年不變的遠方的感覺,鄭先一輩子不想再去回憶。

    鄭先將這撒旦戰甲琢磨了一遍,卻依舊無從下手,只能攜著一塊撒旦戰甲從空間寶珠出來,嘗試用撒旦戰甲靠近鄭先自己的身軀,看看有沒有什麼不變化。

    果然,撒旦戰甲和鄭先的肉身彼此排斥,並且排斥得相當厲害,看得出他們兩個完全​​不願意走在一起,鄭先的力量甚至都有些抓不住手中的撒旦戰甲碎片。

    鄭先不得不將這塊撒旦戰甲碎片收回空間寶珠之中。

    鄭先隨後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但當前的問題,並非是靠用腦子去想就能夠解決得了的,鄭先需要一些靈光一閃的東西,可惜靈光一閃更加不容易。

    鄭先想破腦袋都找不到答案的時候,蚌娘忽然發出一聲驚咦,這使得鄭先立即張開雙目,還以為出了什麼凶險。

    就見蚌娘忽然叫​​道:“建木,建木,青銅古木。”

    鄭先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只不過這些東西太模糊了,鄭先處於一種想起來到想不起來之間的狀態,這使得鄭先不由得再次看向蚌娘。

    蚌娘道:“建木,九曜星核建木,就是九曜星核之中的一種,建木和水猊之間應該是極為親切的關係吧?”

    蚌娘一語驚醒夢中人,鄭先的建木,就是九曜星核的一種,水猊和青銅神木之間的關係注定要比金屍之間的關係和睦得多,畢竟樹木和水猊之間的關係是互補的。

    至少按照常識來說,是這樣的。

    鄭先想到這裡立即帶著一塊撒旦戰甲進入紫金葫蘆。

    當前的紫金葫蘆再次變得破敗不堪,不過鄭先沒時間去多想這些,直接來到青銅神木之下,不過直接站在青銅神木之下,鄭先立時感到了莫大的威脅,或許是因為他修為成長變成了凝丹境界的緣由,頭頂上的樹根如同巨蟒一般朝鄭先延伸過來,似乎是要將他擒抓住吃掉一樣。

    在鄭先眼中,青銅神木連模樣都改變了,猶如變成一個黑洞,深深凹陷在空間深處,吸引著鄭先靠近過去,走進黑洞之中。

    鄭先連忙晃了晃腦袋,那黑洞消失無踪,取而代之的依舊還是那株青銅神木。

    很顯然,在這青銅神木面前,修為越高受到的影響便越大。

    鄭先徹底放棄了直接用水猊去碰觸撒旦戰甲的想法,真要發生些莫測的變化,他鄭先還不夠這青銅神木當成一盤菜。

    鄭先將那節斷了的青銅神木取出來,這青銅神木因為汲取了不少修士,原本枯木一根現在也已經綻放出嫩芽來。

    鄭先將撒旦戰甲和青銅神木稍稍靠近,果然沒有鄭先的身軀和撒旦戰甲靠近時的巨大的排斥力量,這使得鄭先心中微微一喜。

    但隨著兩個靠近,兩者之間再次生出排斥之力來,顯然鄭先之前的想法有些太過一廂情願了,九曜星核之間依舊是彼此排斥的。不過這次的排斥之力是單方面的,建木生出強烈的接近慾望,而水猊則生出遠勝於接近金屍的強烈排斥力,鄭先此時似乎感受到了兩者之間非常微妙的關係,建木想要吞噬掉水猊,一發現這個,鄭先立即停止,天知道建木吞噬了水猊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萬一這水猊成了建木生長的源泉的話,再催生出一株碩大的青銅神木來,那麼情況豈不是糟糕透頂?

    鄭先甚至遭到了水猊的劇烈反彈,鄭先的神魂險些受損,這使得鄭先心有餘悸,再也不敢繼續為之,一切到了這裡,便如同走到了懸崖峭壁,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了。

    鄭先掉頭開始琢磨別的辦法,首先就是九尾靈狐抽取水猊的辦法,不過光看到了,只能證明世界上確實有這種方法,光看是無法學到這種方法的。

    鄭先做了諸多嘗試,結果根本摸不著門徑,畢竟九曜星核這種力量和鄭先慣常接觸到的力量都完全不同。

    鄭先依舊是一籌莫展。

    鄭先決定換一換腦子,將自己目前掌控的力量全都擺出來,八十四具枯滅戰甲,枯滅戰甲之中尚有超魔酸十包,枯滅炸彈一百枚,這個數字著實叫人開心不起來。

    另外鄭先還擁有巢盤一枚,只不過目前妙音蟾蜍都在成長沉睡之中,最近的這段時間內,鄭先別想用上這件巢盤。

    鄭先還有擁有一把靈器級別的風洞華蓋,這把傘原本一直都處於等待修復的地步,雖然這把傘能夠自行修復,但沒有生機之力的來​​源修補速度極慢。

    一條八岐大蛇的魚骨,鄭先都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還有一柄鋒利無匹的短劍。

    內中有三條尾巴的狐精。

    三十三道罡氣,其中五道在沼池魔鏡之中,尚未完全煉化。

    還有奄奄一息的紫金葫蘆。

    一把揮動一次需要大量生機之力的天叢雲劍。

    沼池魔鏡目前也情況不大妙,本源損耗不小。

    這是鄭先目前能夠拿得出來的比較強大的寶貝了。

    還有十枚生機膠囊,十枚就是十萬,鄭先不久前還是個千萬富翁,現在幾乎已經一錢不名了。

    擺弄一番手中的資源,鄭先依舊找不到什麼好的辦法,此時鄭先心中一動,再次看向撒旦戰甲,隨後又看向青銅神木,

    鄭先似乎找到了水猊的弱點。天下萬物都有弱點,哪怕是世界本源的九曜星核也逃不出這個規律!

    鄭先當即將青銅神木還有撒旦戰甲帶出紫金葫蘆。

    鄭先的神魂也回歸本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5 09:13
第七百五十一章 虛掩的房門


    頭頂上金屬沙粒依舊不斷的傾瀉下來,粘的鄭先滿身都是,掃都掃不掉,到處都是沙沙聲響,到處都是那種金屬特有的氣味。

    鄭先張開掛滿沙粒的眼皮,將撒旦戰甲放在自己身軀旁邊,隨後又將青銅神木放在最外面,同時喚出陸豐還有曹妮幫忙按住青銅神木。

    如此一來,青銅神木,水猊外加金屍,這三種九曜星核世界本源之力,便排列成一線,水猊放在最中間。

    九曜星核是世界本源,這種力量強大無比,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力量能夠操縱他們,面對他們只有妥協,正如鄭先承諾幫助金屍擁有一顆金鐵星球一樣,鄭先相信,美國政府也一定對水猊做出了妥協,才會使得水猊成為撒旦戰甲的動力。

    若想真的威脅這些世界本源,就只有一個辦法,用世界本源的力量剋制世界本源。

    陸豐和曹妮按住建木,朝著水猊靠近,雙方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建木變得活躍起來,不住的希望親近水猊,而水猊則生出巨大的反彈,避開建木不斷的退向鄭先,但鄭先身上的金屍同時生出排斥的力量,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水猊的厭惡。

    如此一來,水猊便被夾在兩種世界本源之間,水猊必須做出選擇,要么被建木吞噬掉,要么突破金屍的排斥力,和金屍融在一起。

    鄭先的身子開始緩緩移動起來,手持建木陸豐和曹妮也開始移動,似乎生出了離心力一樣,以水猊為中心,鄭先和陸豐曹妮開始緩緩畫圈,而水猊則在中間不住的搖擺晃動。

    轉圈的速度越來越快,建木此時開始爆發強烈的吞噬欲望,似乎是沙漠之中極度乾渴的旅者,忽然見到了一汪清泉一樣,任誰都阻止不了她喝水的欲望。

    而水猊也被逼迫得逐漸朝著金屍靠近,哪怕金屍正生出強烈的反對斥力,一方面是合而為一,另外一方面是被吞噬掉,水猊面前沒有什麼好的選擇。

    四周的小狐狸們紛紛匯聚過來,一雙雙的狐狸眼睛瞪得溜圓,齊齊看著被玉石牢房封印起來的鄭先,此時鄭先已經轉動得如同風車一般了。

    ……

    剛剛走入船艙的林讖汗毛都豎起來了,警衛室內十屍體橫寰在這裡,每一個都趴在一米長短的玻璃窗上,緊緊的擁擠在一起,一張​​張蒼白的面孔七竅流血,瞪得凸起的大眼睛述說著滿滿的恐怖,和那個水手一樣,他們都死死摀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將臉都按得青紫,將鼻樑都按碎了。

    那一雙雙瞪得溜圓的眼珠似乎在隨著林讖的走入而緩緩移動一般,看得叫人毛骨悚然。

    林讖心中不斷的琢磨著究竟是誰的手段,蠱王目前還活著的弟子中有三個達到蠱術八級,六個修為達到了蠱術七級,十三個達到了蠱術六級,雖然按照級別來劃分蠱術的水準是一件相當扯淡的事情,但這至少也能夠說明蠱王座下一些比較強大的存在。

    修蠱的人是不會將自己都煉製了那些蠱蟲告知別人的,大部分的蠱家都修煉十種以上的蠱蟲,當然,也有比較強橫的只修煉一種蠱蟲,這樣的鳳毛麟角,並且有強大的自信,只要蠱蟲一出,沒有匹敵。

    一個蠱家究竟有多少蠱,修煉了什麼蠱都是絕對的秘密,一旦被人得知,就能夠專門針對你的蠱做下種種陷阱,畢竟蠱蟲都是有弱點的,毒性再強大的蠱蟲,也依舊還是蟲子,比如林讖的致幻螞蟻,真被發現了,一腳就能踩死,布下一個火場就能夠叫螞蟻靠近不得。

    所以這幫六級七級甚至八級蠱家究竟有什麼蠱蟲,雖然傳言紛紛,但真正靠譜的幾乎沒有。

    至少眼前這種叫人自己將自己捂死的林讖就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

    林讖無聲無息的繼續前行,霧氣似乎活了起來,一般的情況下,船艙裡面是不會有太多的霧氣的,但是今天,船艙裡霧氣如同蛇一般鑽進了船艙,在船艙之中緩慢的氤氳著。

    林讖朝著自己的房間緩緩摸去,腳步輕的幾乎聽不到。

    林讖卻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這聲音還有這環境,使得林讖如同回到了當初在泰國時的情形,那是一段充滿奇遇的故事,用蠱蟲殺人並沒有太多的快感,但很有成就感,那個時候的他剛剛掌握蠱蟲之術,煉製的第一種蠱蟲就是致幻螞蟻,殺的第一個人是一個泰國的政府官員,林讖和他沒有任何瓜葛,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壞,螞蟻咬中那個官員,隨後官員便跳樓了,在地上拍出一朵艷麗的花的時候,林讖已經離去。

    林讖清楚的記得當初他有多麼害怕,雖然一切簡單到了極致,但那種心臟要從腔子裡面跳出來般的感覺,和現在這種心跳的感覺如出一轍。

    林讖走過第一個房間,房門虛掩著。

    在這艘朱莉亞號有四層,船艙最外面是經濟艙,越往裡,價格越高,層數越高越尊貴,林讖他們居住的是最底層的經濟艙中的經濟艙,所以他要從樓梯上一直向下。

    對於虛掩著的房門,林讖沒有任何好奇心,因為他很清楚在蠱家面前,好奇心是最大的敵人,他林讖就經常用別人的好奇心來殺掉對方,或許他開門的一瞬間,就中了別人的蠱術,甚至是降頭。

    所以雖然那個房間之中傳來沙沙聲響,但是林讖並未靠近,甚至遠遠避開。

    一連走過了三個房間,便是轉梯了,從這裡可以一路向下。

    在轉梯的位置上,有一個黑影,走進了才看的真切,依舊是一個雙手摀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服務員,她就那樣靠在轉梯上,一張有些憔悴的臉上猶如塗了一層蠟一樣,瞪大了眼睛觀瞧著走向旋梯的人們,宛若依舊還活著一樣。

    林讖認識這服務員,身材樣貌都是中等水平,性格開朗,是一個很樂觀的女孩,這樣死掉,著實可惜了。

    林讖深吸口氣,側了側身,從這服務員身邊側著走過。

    林讖的警惕心越來越高,此時的他心中生出疑問來,對方已經給他下過蠱了,迷惑得他在瞭望塔上看到日出,既然能夠給他悄無聲息的下蠱,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完全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才對。

    林讖一直以為自己將成為那些人的首要攻擊目標,畢竟是他給蠱王搭橋,但是現在看來,顯然對方將他當成了無名小卒,他們真正的目標,絕對不是他,不過林讖轉念一想,就想明白了,蠱王的位置人人想要,但沒有那個人有絕對的把握,蠱王弟子眾多,一番廝殺之後,能夠活下來的往往不是那些擁有最強大的力量的蠱王弟子,而是那些比較邊緣的不被看好的存在。

    甚至那些擁有競爭力的傢伙,都會在第一時間死去,當今的老蠱王,當初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在老蠱王的弟子之中一點都不出眾。

    但若是有誰能夠將伏地龍煉化成蠱,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伏地龍是大清龍脈,是天底下最強大存在,若是將其煉化了,那麼蠱王的人選,簡直沒有任何懸念,並且,擁有了伏地龍的話,就等於新任的蠱王將不再受到四百四十四年壽元的束縛,這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林讖不由得苦笑起來,如此看來,他林讖實在是將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或許在別人眼中,他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只要得到了伏地龍,順手收拾他就成了。

    這樣一想,林讖緊張的心情逐漸放鬆下來,還是剛才的那個想法,他不認為納蘭金鳳會受到什麼威脅,有真龍靈胎那個警惕性高得離譜的存在,外加伏地龍庇護,任何去找納蘭金鳳的傢伙都注定沒有好下場。

    一想到真龍靈胎的那雙充滿了惡的眼睛,林讖就放心不少,隨後有些惡意的覺得,給真龍靈胎找點麻煩也是個不錯的事情。

    林讖雖然這麼想,但還是一路加快了腳步,知道自己不是首選目標,林讖也就沒有再步步為營,這一路上,走廊裡樓梯中,先後有七八具屍體躺在那裡,擋在路上,幸好現在是人睡覺最熟的時刻,不然真的有那個旅客走出來的話,非得嚇個半死不可,當然得他們還沒有死才成。

    林讖路過了一個個的房間,有些房間的大門虛掩著,有些則緊閉著,有些內中悄無聲息,有些則傳來鼾聲,但房間之中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林讖可辨識不出。

    眼瞅著就到了最下層,在走廊中段就是你他和納蘭金鳳的房間,他們是以夫妻的名義乘船的,所以只要了一個房間,一方面是因為被動用了福澤的納蘭金鳳還有林讖確實相當窘迫,任何錢財在手中都過不了夜,另外則是因為一個房間比較容易互相保護,至於男女之妨反倒不是問題,只是納蘭金鳳餵奶的時候,比較麻煩,尤其是房間之中充滿了奶香的時候,說到底林讖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小伙子,血性正是最剛猛的時候,青春期萌動得一塌糊塗,不抽根煙壓不住心中的火氣,雖然船上還有幾個眀娼,可惜林讖沒錢,另外身為蠱家不敢將自己的精血輕易外洩給陌生人,免得著了其中的門道,所以林讖就只能憋著,臉上都開始鑽青春痘了。

    到了底層,應急燈的綠色光芒微弱縹緲,那瀰漫在空氣之中的霧氣,反倒變得少了許多,一切似乎恢復到了原本的樣子,除了地上躺著的一具自己將自己捂死的屍體之外。

    林讖剛剛一步踏出,腰間的雙屍油瓶忽然劇烈的彈動起來,林讖散佈在周圍的蟑螂也急速朝著林讖緊縮回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5 15:47
第七百五十二章 死人


    林讖雙目瞳孔開始急速收縮,這使得他將周圍的一切看得更加仔細。

    空氣之中都是一種粘稠的感覺,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在膠質的環境之中運行,變得緩慢,有阻力,也相當的凝重。

    就在林讖邁出一步的時候,收縮到他腳下的那些蟑螂忽然之間全都翻倒在地,四腳朝天,死個精光。

    林讖雙目精光連閃,他沒有看到任何巫蠱載體接近,隨即林讖緩緩俯下身子,伸手觸摸地面,地面上有一層白色的粉末,林讖臉上露出一絲冷色來,手段不高明,在地面上撒了專門毒死蠱蟲的一碰死。

    蠱術都講究無所不用其極,所以蠱術對戰沒有規矩可言,勝利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林讖雙目微微瞇起,這種情況下蠱蟲沒有用武之地了。

    對方的蠱蟲肯定也沒有用處了,但蠱家並不一定只是玩蟲,小蠱養蟲,中蠱耍蛇,大蠱玩屍,神蠱無物不蠱。

    中蠱的耍蛇只是一個稱謂,基本上所有的動物甚至是人都能夠入蠱,而到了大蠱,基本上就能夠起死回生了,不完全算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人確實是死的,但卻是活的,這個人臨死之前留在屍體裡面的一切知識一切見識,一切記憶都完整保留,繼承下來,這個人也能吃能睡,能說話能交際,似乎和之前完全一樣,但實際上,這個人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人了,而是另外一種東西,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只是偽裝而已,想一想,你身邊生活了三四十年的人,忽然有一天,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東西,但卻還用之前一模一樣的語氣和你說話,一模一樣的方式走路,和你一起睡覺,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林讖的手段就到養蟲的地步,他的雙屍油瓶不算是蠱術,而是巫術之中的降頭術,巫蠱之道有和有分,各有曲徑,一般煉蠱的必然學巫。泰國的“降頭術”和湘西的“蠱術”被稱為東南亞兩大邪術,在東南亞蠱王手下,基本上是巫蠱同修的。

    林讖手中取出一個打火機,在肩膀上額頭上,各自點了一下火,那火苗就留在林讖的雙肩還有額頭上,將四周的漆黑一下照亮。

    這叫做點命燈,是拿生命來點燃的燈火。一個人的三盞命燈可以用來驅邪,弱小的邪祟根本不敢招惹命燈旺盛的人,將命燈點燃,基本上大部分的巫蠱之術都將現形,當然,現形不代表不受攻擊。

    林讖的三盞燈能夠照亮四周五米的距離,五米內纖毫畢現,任何手段全都將暴露無疑。

    林讖雙屍油瓶之中一黑一白金童玉女飛了出來,各自落在林讖的肩膀上,將那一團命燈舉起,隨後一躍而起,朝著納蘭金鳳的房間飛去,結果剛剛飛出去幾米在走廊盡頭處忽然傳來一聲貓叫。

    這貓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極具穿透力,在這空曠的走廊之中迴盪不休。

    林讖目光當即朝著那隻貓望去,一望之下卻發現,叫的根本不是貓,而是一個人,一個趴在地上動作如貓的人,這人渾身上下赤裸身體,一身肥膘,臃腫醜陋,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因為肥胖而出現的深深的褶皺,這是個男人,伸出長長的尖尖的舌頭舔了舔肥厚的嘴唇,猶如看待初戀一樣看著林讖。

    林讖認得他,叫做李約翰,是華夏人,估計是第三代移民,是個相當刻薄的傢伙,他最初住在樓梯口的房間,後來因為樓梯口比較吵,所以搬到了走廊盡頭,他有一個超級胖的兒子,叫做李路易,沒有他高,卻比他還要胖,一米五不到的身材,卻有著三百斤的體重,他們父子兩個走在甲板上的時候,總是會叫人生出一種甲板搖搖欲墜的感覺,似乎下一步就要將甲板壓穿。

    這胖子身上已經有細微的屍斑了,嘴中散發出一種死屍的味道,至少已經死了一兩天的時間了,而林讖在昨天的時候,還看到過這個傢伙在餐飲區大吃特吃,行為舉止沒有半點問題,依舊是那麼刻薄,摳門,甚至連掉在褲子上面的菜也撿起來吃掉。

    大蠱玩屍!

    當爹的在這裡,那麼那個兒子呢?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在林讖的念頭中,林讖身後傳來裂錦般的一聲脆響,林讖感到背後一陣劇痛,猛地一翻身,一躍而出,他的背後火辣辣的疼痛,扭頭看去,就見一個大胖子正瞇著眼睛笑嘻嘻的看著林讖。

    說曹操曹操就到!

    來的正是李約翰的兒子李路易。

    此時的李路易嘴角滿是鮮血,一隻手上是從林讖後背上抓下來的衣服還有一條鮮血淋漓的肉,正將這塊肉往嘴裡面送著。

    林讖後背上就像是被一隻手在泥地之中刨出了一個大坑一樣。連脊椎骨都露出來了。

    林讖背後的傷口上肌肉鼓動,從中鑽出一隻隻的紅腿蜘蛛來,這些紅腿蜘蛛在林讖的傷口上不住遊走,吐出蛛網來,將林讖的傷口封閉,這些蛛網竟然直接變成血肉,慢慢的生長在林讖的傷口上,不一會,林讖的傷處除了比周圍的皮膚看上去顏色紅了一些外,幾乎毫無區別。

    這一對渾身赤裸滿是肥膘的父子,一前一後,將林讖堵在中間,口中不時發出喵嗚喵嗚的叫聲。

    四周的地面上都被撒了一碰死,林讖的蠱術在這裡用不上了,那一黑一白兩個小人手持火把急忙飛回,雙腳一觸林讖的肩膀便即飛起,當空疾走,朝著擋在林讖身前的李約翰飛去。

    李約翰身材肥胖,卻極為靈敏,對於這一對油脂小人相當畏懼,雙手雙腳一用力,碩大的肥胖身軀一躍而起,避開了一對手持火把的小人。

    林讖沒有理會李約翰,而是扭頭去緊盯李路易,誰知道在他身後竟然空空如也,李路易那三百多斤的肥胖身軀竟然消失不見,林讖一愣隨即發現,李路易的碩大身軀猶如吊燈一樣倒吊在房頂上,竟然如履平地一般,朝著林讖疾奔過來。

    林讖漆黑的嘴角微微一翹,深吸一口氣,瞪著眼睛鼓著腮幫等著李路易如同一堵牆一般的身軀衝到近前。

    林讖猛地張嘴一噴,從他嘴中噴出數十隻的雙叉犀金龜來,也就是獨角仙,這些獨角仙有兩個如同鉗子一般的大顎,這些獨角仙只要不接觸地面上的一碰死,就不會受到影響,林讖就等著他靠近呢!

    就見著數十隻獨角仙一下落在李路易臉上身上便立即用腳牢牢勾住李路易的肉,隨後用他的有力的鉗子般的大顎狠狠地夾住李路易的肥肉,如同剪子一般將一塊塊的血肉從李路易身上挖下來。

    隨後用他的咀嚼式口器吞吃下去。這些獨角仙猶如挖掘工一樣,奮力挖掘,眨眼之間就將李路易肥胖的腦袋挖出一個個的大洞,這些大洞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只有分層的五花肉。

    李路易此時已經是屍體了根本就沒有痛覺,甚至有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軀正在被一塊塊的挖肉,一步不停的朝著林讖撲來。

    氣勢兇猛,一伸手再次朝著林讖的腦袋抓來。

    這爪子曾經將林讖的後背挖下去一大塊肉,林讖當然不會叫他抓在身上,身形急退的同時頭頂上的那盞命燈猛地噴出一豆火焰來,這火焰嗖的一下鑽進了牛角仙挖出的大洞之中,隨即,李路易肥胖的身軀如同澆了松油的火把一樣,騰的一下燃燒起來,變成一個熊熊的火把,將整個陰暗的走廊照得亮如白晝一般。

    牛角仙在李路易被燒著前便一躍而起,飛回林讖的身上,鑽進林讖的衣服之中消失不見。

    那李路易雖然被大火熊熊燃燒,卻依舊毫無感覺,朝著林讖撲來,如同一個大火團在地上滾動一般。

    林讖懶得過多理會他,他的命燈之火豈是尋常,那是拿自己的生命在燃燒,李路易尚未撲到林讖身前,身軀便已經如同燒爛了的房梁一般垮塌下去,堆成一堆,熊熊燃燒。

    林讖手指一招,一豆火光從火堆之中鑽出,比之前縮小了一拳,飛回了林讖頭頂上的那盞命燈之中。

    另外一邊,兩個小人也已經將李約翰點燃,李約翰滿地翻滾,片刻便不動彈了。

    收了兩盞肩膀上的燈火,兩個油脂小人也飛回林讖肩膀上,林讖疾步朝著納蘭金鳳的房間奔去。

    吱呀一聲,一扇大門打開,緊接著是一連串的吱呀聲響,這一層至少有三十個房間,除了納蘭金鳳的房間沒有開啟外,其餘的房間盡皆開啟,從中走出一個個渾身赤裸的東西來。

    雖然有人的模樣,但確確實實是一些不知名的東西。

    這些東西一個個雙腳雙手沾地爬行,整個走廊瞬間被他們佔滿,一雙雙的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神,死死的釘在林讖身上。

    林讖嘴裡不由得生出一絲苦澀來,事情比他想像的更大條,這一層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不知道納蘭金鳳怎麼樣了,按理說有真龍靈胎在,還有伏地龍在,有這麼多的邪祟靠近早就已經打翻天了,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原本對於真龍靈胎有著絕對自信的林讖此時開始有些動搖起來。

    從這對父子已經死了至少三四天的情形來看,對方早就在不知不覺間開始經營圍殺他們的計劃了,對方既然知道有伏地龍這種強大的東西存在,想必也一定備下了能夠將其擒獲的手段,再加上對方經營這麼久,結果還真不好說。

    林讖看向四周的一眾光溜溜的人們,隨後眼皮不由得跳動了幾下,這些人也死了至少四五天了,也就是說,他們和一群屍體在這條遊輪的最底層一起共度了三四天的時間,在這三四天中,至少這一層,就沒有一個活人,一想到白天的時候,一個個溫文有禮的傢伙們,林讖就覺得背脊發涼。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6 08:38
第七百五十三章 掌控水猊


    他在泰國拜師的時候,經歷過不少恐怖的事情,但今天的經歷能夠刷新他的記錄了,那種當時沒感覺一回想起來,渾身發毛的感覺實在是不大舒服。

    不管怎麼說,他林讖都得到納蘭金鳳的房間看一看,若是納蘭金鳳死了,他也算是得到了解脫,老頭子最後的諾言,也就算是到此為止了,他也能夠放心大膽的逃之夭夭。

    林讖此時生出一種矛盾的情緒來,一方面希望納蘭金鳳死掉,另外卻又希望她還活著。

    四周的一個個光溜溜的四腳著地的東西朝著林讖擠壓過來,林讖的命燈之火雖然了得,但這裡起碼有七八十隻詭異的東西,一一燒過去,消耗的命火實在是太多了,林讖可負擔不起。

    林讖漆黑的眼睛微微閉合成一線,內中精光疊閃,開口言道:“以吾之名,聽吾之聲,尊吾之命,讖!”

    隨著他一聲暴喝,那一對油脂小人金童玉女立時猛地漲大,變得猶如六七歲的孩童高矮。

    這是兩個猶如布娃娃一樣的小傢伙,模樣看上去相當的可愛相當萌,一點都不像是降頭,甚至那個白色的小人身上穿的竟然是一套白色的非常漂亮精緻的婚紗,而黑色的小人則穿著一套筆挺的西裝,就像是一對剛剛結婚準備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一樣。

    此時林讖恰到好處的一張嘴,噴出一口精血來,轟的一下兩道血光投入到一黑一白兩個小人身上,緊接著兩個看起來很萌很可愛的小人開始顫抖起來,身上的婚紗還有禮服開始發出崩崩聲響被撕裂,內中露出青黑色的屍身來。

    一男一女兩具身上青黑,面頰胸口雙腿生出白毛來的屍體出現在當場。

    降頭術中的白毛屍降!

    隨著兩具屍體現出原形,當即猛衝出去,他們雙爪上是足足十厘米長的指甲,閃爍著金鐵的光澤,鋒利得猶如刀劍一般,兩頭白毛屍單獨一頭拿出來沒什麼太大的威力,但兩頭配成雙後,威力暴增十幾倍,他們兩個本來就是愛得你死我活的情侶,在最濃情密意的時候在對方面前被凌虐至死,又被降頭師煉製十年,才生出白毛來,這雙屍油瓶並非是林讖自己煉製的,憑他三級的蠱術,不算入流的巫術,還煉不出這樣的寶貝。

    這寶貝來歷特殊,算是林讖自己的奇遇。

    這一對白毛老屍被在雙屍油瓶之中孕養了十幾年,此時一旦出籠,就將十幾年養下來的力量全都釋放出去,撲進那些光溜溜的東西之間,便是一頓撕扯,一時間腸子亂飛,五臟六腑亂跑,腦袋手臂亂滾。

    就是沒有一滴鮮血,這幫四腳著地光溜溜的東西身上的血液都已經乾涸了。

    有雙屍開路,林讖一路向前,再無任何阻礙,直接走到了房門前,這熟悉的房門緊鎖,林讖毫不猶豫的一腳將房門踹開……

    ……

    好!

    鄭先大喜!

    猶如一道漩渦般的旋風終於停下來,鄭先端坐其中,他的身邊只剩下青銅古木。

    在鄭先額頭處多了一塊猶如白玉般水汽十足的豎眼,這是撒旦戰甲所化,就像是古代君子在帽子上佩戴的玉石一樣。

    此時的鄭先身上粘著的密​​密麻麻的鐵屑瞬間脫落,鄭先身上已經沒有了那種粘性。

    或者說,金屍在鄭先身上的那種不斷汲取金鐵的舉動已經收到了遏制。

    是建木活活將水猊逼進了鄭先的身軀之中,原本金屍和水猊之間彼此相斥,水猊無法進入金屍之中,但在生死存亡之間,水猊不得不選擇一方作為自己玩命的對象,選擇青銅神木,那絕對是要自殺,青銅神木會將她抽吸得點滴不剩,所以水猊完全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不顧一切的鑽進了鄭先的身軀之中,金屍完全可以阻止水猊,但對於金屍來說,要想阻止水猊必須拼盡全力,說不定最後大家同歸於盡。

    面對拼命的水猊,金屍同樣沒得選擇,要么大家魚死網破,要么讓出鄭先的身軀來,大家一人一半。

    顯然金屍還不想來個你死我活,最終,金屍妥協了。

    對於鄭先來說,隨著水猊入體,金屍的金屬化他的身軀的舉動便受到了遏制,畢竟水猊若是任由金屍將鄭先的身軀給金屬化了,那麼水猊豈不是被困死在金屬之中了?

    兩者互相制衡,對於鄭先來說好處無窮。

    不過隨著水猊入體,鄭先感到自己渾身上下的大部分毛孔都張開了,在吸收空氣之中的水汽,潮氣。這種感覺比金屍汲取金鐵還要難受,畢竟讓潮氣順著毛孔鑽進去,那種冷嗖嗖的感覺,就像是風吹進了骨頭縫裡,並且這些濕氣水汽開始在鄭先的皮下匯聚,這使得鄭先不住的水腫。

    鄭先可不希望自己剛剛擺脫變成金球的命運,轉眼間就要變成一顆水球。

    好在金屍也不會坐以待斃,便出力量制衡水猊,雙方在不住的碾壓傾軋,鄭先的身軀變成了一個戰場,不過雙方實力相差不大,都是世界本源之力,誰也不比誰差多少。

    鄭先是得到了最大實惠的那個存在。

    陸豐還有曹妮抓著青銅古木退進了紫金葫蘆之中,隨後走出紫金葫蘆回到了空間寶珠內。

    此時四周的狐狸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鄭先,他們不知道鄭先究竟在做什麼,尤其是剛才的那個漩渦,更是觸目驚心。

    此時看到鄭先一臉愉悅的站在那裡,他們似乎都知道鄭先達到了某種特殊的境界,至少現在的鄭先遠遠沒有之前的那個渾身上下佔滿金屬顆粒的可愛。

    此時已經有小狐狸去尋找九尾,不過九尾卻並不在享樂天宮之中,她自從上船之後,似乎開始喜歡上了甲板上的生活,沒事就在甲板上曬太陽,不怎麼呆在享樂天宮之中。

    鄭先腦門上的那光潔玉石逐漸消失無踪,鄭先的身軀此時進入了金屍和水猊之間的平衡狀態,這種身軀變成了自己的感覺鄭先已經好久都沒有過了。

    攻克了眼前最重要的一個難關,鄭先開始琢磨著從這牢籠之中離開。

    擁有了金屍,鄭先就擁有了比金鐵還要堅硬的身軀,擁有了水猊,就更加了不得了,當初的撒旦戰將們一個個能夠操縱水汽,多麼可怕?可以在一個念頭之間沸騰你的鮮血。

    鄭先很想嘗試一下這個滋味。

    鄭先目光掃向籠子外面的這些大大小小的狐狸,隨即將天叢雲劍抽出來。

    這牢籠根本困不住擁有天叢雲劍,甚至擁有數十道罡氣的鄭先,鄭先之前不從牢籠之中出來,是因為出來了也沒有用,在牢籠之中相對來說還比較安全,現在是時候出去走走了。因為他掌握了新的技能,相當可怕的技能,鄭先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一下。

    鄭先手中一揮,天叢雲劍一抹,眼前的玉柱牢籠當即被破開,空氣之中留下一道濃墨般漆黑的痕跡。

    天叢雲劍真是個好東西,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大量的生機之力來御使。

    鄭先也不敢多做消耗,將其收起。

    此時一群狐狸們早就炸鍋了,紛紛嘶吼著朝著鄭先撲過來。

    鄭先額頭上如同豎眼般水潤的玉片此時猛地顯現出來,隨著鄭先念頭一轉,身前的十幾隻狐狸立時皮膚鼓起,眼球破碎,如同一個水氣球一樣爆開,滾燙的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

    這一下立時驚呆了這些狐狸身後的小伙伴。

    一時間剛才還奮勇前衝的狐狸們此時盡皆退後,縮成一團,驚恐的盯著鄭先。

    衝在前面的十幾隻狐狸修為雖然不算太高,但這樣簡單的就被滅殺,場面如此淒慘還是嚇到了狐狸們。

    隨後這些狐狸們開始發出靡靡之音,搖擺身體施展魅惑之術。

    鄭先不由得好笑,這幫狐狸如同人一般扭動屁股搖晃尾巴的感覺還真有喜感。

    這些魅惑之術對於神魂的陽性被壯大的鄭先來說,沒任何用處,他們的魅惑之術加起來也比不上九尾的厲害,九尾都奈何不了鄭先,更何況是他們了。

    鄭先額頭上的玉片閃爍一下,那爆開的十幾隻狐狸的鮮血立時化為鮮紅的霧氣蒸騰起來,氤氳著朝著鄭先漂浮過來。

    操控水脈,這種神通,實在是有些太過逆天了。

    這鮮血霧氣在鄭先面前構成一個模糊的人形,鄭先並不滿意,人形陡然一散,化為數十團朝著四周的靈狐們便撞了過去。

    四周的靈狐們沒有見過這樣的手段,紛紛驚嚇得倒退,四周的靈狐太多,擁擠在一起,避無可避,這些血氣團依舊撞在他們身上。

    不過出乎靈狐們的意料之外,這些血氣團撞在他們身上後,除了弄髒了他們的皮毛外,顯然並未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

    鄭先微微一嘆,這運用水汽的手段確實了得,但有個範圍,超出三米之外,他運轉水汽的能力就降低五成了,超出十米基本上就完全沒有任何作用了。

    不過這依舊足夠逆天,只要是活物,只要靠近他三米,必死無疑!

    鄭先緩步邁出,徑直朝著遠處的他的終極戰甲還有殖裝甲走去。

    九尾靈狐將鄭先的殖裝甲還有終極戰甲就擺在不遠處,顯然九尾靈狐並不覺得這兩件甲胄用什麼太大的作用,只是用來從中抽取九曜星核金屍罷了。

    也確實如此,這樣的戰甲對於九尾靈狐來說就像是紙糊的一樣,她的利爪足以將其輕鬆撕碎,並且這甲胄也無法防禦她的媚術,基本上在她面前,穿著這戰甲的人和不穿這戰甲的人,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鄭先一伸手,這兩具對於鄭先來說意義非凡的戰甲立時飛起,叮叮噹噹的敲擊在鄭先身上,片刻之後,鄭先便將兩層戰甲穿戴在身。鄭先一下就覺得自己變得充實堅硬起來。

    這種感覺就如同陽痿男跟一柱擎天男之間的差距。

    一個毫無自信,一個自信爆棚。

    鄭先摸了摸戰甲,覺得自己對於他們實在是太過依賴了。其實也並非依賴,鄭先是將他們當成是一同戰鬥的戰友,時間久了,保護鄭先的次數多了鄭先對於他們就生出感情來了。不分開的時候還真就感覺不到,現在一分開,再相遇,這種感覺一下就強烈起來了。如同親人久別一樣。

    鄭先目光掃過一眾狐狸,露出一個笑容來道:“九尾不在家麼?這麼放心大膽不怕我掀翻了她的老巢?”

    此時一道聲音響起:“嘖嘖,好大的口氣。”

    九條毛絨絨的大尾巴出現在遠處的獸皮王座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6 09:44
第七百五十四章 師兄弟


    九尾輕咦一聲道:“你的身軀竟然不再吸收鐵屑了?怎麼回事?”

    鄭先對於九尾還是相當忌憚的,水猊操控水汽的手段固然強大,但三米之內的距離,對於九尾這種速度快得近乎看不見同時又有著上萬分身的傢伙來說,殺傷力著實有限。

    鄭先卻並未回答而是不經意般的開口道:“現在應該到日本你的老巢了吧?”鄭先在九尾身上嗅到了一絲海水的味道。

    九尾九條尾巴輕輕搖擺著,“早了,本狐正準備看一場好戲,卻被你給攪了,你現在就乖乖的回到牢籠之中,如同小狗一般乖巧,本狐便不和你計較。”

    鄭先目光微微一閃,從九尾的言語之中,還有九尾身上的海水味道推測,他們應該還在海上,若是在海上的話,他的水猊操控水汽的神通將能夠放大十倍!

    鄭先心中大喜,這是他唯一能夠和九尾靈狐對抗從而逃走的機會。

    鄭先道:“好戲?我正悶得無聊,不如隨你一起去看戲。”

    九尾靈狐驚訝的道:“怎麼你敢走出本狐的享樂天宮了?”

    “當然,就怕你現在不敢將我放出去。”

    九尾靈狐凝視著鄭先,似乎要將鄭先看透,但魅惑之術一向無所不能的她在鄭先身上施展不開,鄭先就成了一個謎,一個無法看透的謎。

    九尾靈狐忽然笑了起來,身上的百花亂顫,鄭先都不得不承認,這狐狸笑起來美得無法無天。

    從鄭先睜眼開始,就溝通蚌娘的那一道靈性,感知蚌娘本體所在,蚌娘的靈性此時方給出答案,蚌娘未死,具體在哪裡,卻並不知道。

    “鄭先,之前叫你出去,你不願意,現在你想要出去,本狐偏偏不能如你的意!還有,你殺了我十多個族人,這筆賬你以為本狐真的那麼大度完全不跟你計較?”說到後來,九尾靈狐的狐狸眼已經瞇起,身上也沒了半點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陰森森的徹骨寒意。

    四周的靈狐們此時紛紛朝著鄭先呲牙,那些身上沾滿同伴鮮血的狐狸更是目中噴火,恨不得將鄭先生撕成幾瓣,一口口吃掉。

    ……

    漂浮在漫無邊際的大海,總是會給人一種無力感,一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生死完全不被自己掌握的感覺。

    今晚烏雲遮月,群星隱踪,這樣的夜晚,沒有半點光亮的大海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如同濃墨塗滿描繪的世界,目盲一般,除了耳邊的海浪聲外,似乎什麼都沒有。

    在這大海上,一艘小船載沉載浮,小船上坐著一個漆黑消瘦不修邊幅的老者。

    這老者有著稀疏的鬍子茬還有半場不長的凌亂頭髮,消瘦的皮膚上泛著水鏽的顏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在海水之中泡了幾十年的老漁夫。

    小船不必划水便能夠乘風破浪,在小船周圍的海水之中不時有浪花翻滾,似乎這水底潛藏著數不清的東西一般.

    老者敞著懷坐撇開大腿坐在小船上,一隻手手裡捧著一個菠蘿,內中有騰騰熱氣冒出,香氣繚繞,竟然是菠蘿飯,並且還是剛剛做好的菠蘿飯,在這漆黑的大海上,他這條小船都燒光了恐怕也就能做一頓飯而已,哪裡來的這熱氣騰騰的食物?

    老頭用手從菠蘿之中不住的掏出白米飯來吃,吃著吃著,似乎覺得味道不走伸手一抓,四周的海裡蹭蹭躍出一隻隻的肥大龍蝦來,龍蝦太多,險些將這艘小船給壓沉進海水裡,嚇得老頭連連喝斥,那些龍蝦才不情願的挨個躍回海中,只留下比較小的一隻,一副歡快模樣。

    這艘簡陋的小船這才緩緩浮起,老頭哼哼幾聲,將手中的菠蘿飯放在一旁,拿出一個水舀子不停的將剛才湧入小船之中的水給舀出去。

    水舀得差不多了,老頭才捧起那個菠蘿繼續吃了起來,那龍蝦爬過來用鉗子碰了碰老頭。

    老頭記性不好,恍然間想起來了,這菠蘿飯不夠味道。

    便抓起龍蝦來直接揭開蓋子,就著菠蘿飯生吃起來,鮮美無比。

    小小的船艙之中傳來一聲輕鼾,老者將吃飯的聲音放小,隨後船艙之中傳來一陣不老實的翻滾聲,將小船壓得吱呀呀的響個不停,搖搖擺擺的。

    不一會傳來一個童稚的女聲:“爺爺,我要尿尿……”

    老頭露出一臉吃個飯也不消停的苦澀,開口叫嚷道:“自己去尿,跟老子我說什麼!你這麼大了,還要老子我給你把尿不成?明年一到,蠱星一現,我若死了,看誰還管你尿尿的破事兒!”

    老頭人瘦聲音大,嗓門洪亮,震得四周的海面嗡嗡作響。

    船艙之中傳來唉聲嘆氣的聲音,隨後就沒了動靜,半晌之後又是一陣陣的翻滾,半個小時後,或許是實在忍不住了,一個七八歲的清秀小女孩從船艙裡面爬出來,小女孩唉聲嘆氣的坐在甲板上,隨後伸出白胖胖的小腳丫蘸了蘸海水,猛地縮回來驚叫道:“爺爺,太涼了……”

    海面上早晚溫差大,即便是白天,海水的溫度也不會太高,更何況是這深夜了。

    老頭捧著菠蘿飯,哼哼兩聲道:“最好凍死你的小王八蛋!”

    小女孩磨嘰了半天,總算是在船頭方便完,隨後就鑽回船艙裡面繼續呼呼大睡去了。

    老頭獨自坐在船頭,頭頂上的烏雲漸漸散開,星河燦爛。

    頂著漫天星斗,老頭仰起頭,望著橫跨天空的那璀璨銀河,隨後扭頭看向東邊的一個漆黑角落,那裡有一顆蠱星,四百十四年出現一次,每次出現,就是舊蠱王隕落,新蠱王誕生之時。

    “沒有幾個月了……”老頭默默地念叨著,隨後扭頭看向船篷,裡面露出一條白生生的小胖腳來,老頭扶著腰站起來,立於船頭,喟嘆道:“這四百年的荒唐啊……”

    ……

    林讖一腳將房門踹開,內中漆黑一片,隨即林讖就看到一個正對著他的背影,這背影有些熟悉,林讖竟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什麼時候曾經見到過這個背影,正當林讖凝眉的時候,那背影緩緩轉過頭來,林讖心中噗通一跳,那是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外加脖子上還有一個大大的讖字。

    這是他自己。

    林讖雙目瞳孔急縮,連忙閉目凝神,雙屍護在身旁,林讖肩膀頭頂上的火焰噌的一下竄起一米多高,幾乎將房頂都燒得漆黑一片。

    隨著林讖閉目燃燒起自己的本命燈火,對面那個有著林讖一模一樣面容的男子的身形開始不斷重複破碎聚散。

    在林讖身後,那些四腳著地的東西此時齊齊猛衝上來,被白毛雙屍不斷的撕扯成為一塊塊的碎塊,散落一地。

    如同林讖一模一樣的東西關節僵硬的朝著林讖一步步靠近,白毛雙屍卻似乎完全沒有所覺,並不去保護林讖。

    哪怕那東西已經​​幾乎貼在林讖身上。

    林讖雙目猛地一張,頭頂上肩膀上的三盞命燈猛地飛起,轟的一下擊中那東西,那如同林讖般的東西猛地燃燒起來,熊熊大火轉眼間變成了一豆火苗,在火苗之中飄出一個紙片來,紙片上有一張林讖的照片,上面還夾著林讖的毛髮。

    這紙片緩緩飛舞著不斷燃燒,落地的時候,已經化為灰燼。

    林讖收了命燈,臉上蒼白一片,對方遠比他高明太多,這是降頭術中的分身降,對方顯然沒有想要置他於死地,不然的話,對方只要用一根針刺入這分身降,他林讖就得痛不欲生。

    分身降又稱為死降,一旦中了降頭必死無疑,以為要想破解降頭需要本命燈火才成,但一個人都已經中了降頭,聽命於對方,對方有怎麼可能給你機會叫你施展本命燈火毀掉降頭術?

    這種降頭唯一的缺點,就是下降極為困難,並且消耗不小,另外施降者必須距離受降者很近,幾十米內的距離才能成功。

    林讖平日裡的身體毛髮指甲等等全都收藏起來燒毀掉,確保滴水不漏,沒想到對方還是將他的頭髮搞到了,這實在是叫林讖感到詫異無比,獲取他的照片比較容易,但頭髮卻應該不可能才對。

    林讖忽然想起來了,那頭髮是黑色的,並非是棕紅色,也就是說那頭髮或許是很早之前的他的頭髮!

    這樣一想,林讖背脊微微一寒,是他的師兄弟,而且還是五六年前的師兄弟,那個時候大家才十幾歲,彼此沒有多少戒心,或許其中某個在當時就開始收集他的頭髮和指甲了,一想到這裡,林讖就覺得脊椎骨發涼,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究竟還有多少他的頭髮,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是誰?對方一定是他非常熟悉的人,是他的師兄弟!”

    “阿難?南廣?乍崙?瑪妮還是達娜?”

    每一個都有可能?或者說他們一起跑過來對付他?

    蠱王的徒弟之間最初是有些感情的,但到了後來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後,原本的單純的關係便變得複雜起來。

    大家都是蠱王繼承人,每一個人都擁有成為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權利,沒有人願意放棄自己的權利,所以大家是敵人,是競爭者。

    在那個時候,林讖就開始小心翼翼的保存自己身上的每一根頭髮,每一個指甲,甚至連耳蠶都用火燒掉,很難想像一群師兄弟在這樣的環境下,彼此生活了接近五年的時間,在這五年之中,每個人最大的收穫不是學到了什麼樣的蠱術,收了怎麼了不得的蠱蟲,而是學會了不相信任何人,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

    這樣的人生,注定是悲哀的人生,但一個人要有所成就,又有幾個沒有這樣的人生?

    人生能夠攀爬的高度,和他在某方面的低度成正比。

    究竟是誰,在那個時候之前就開始收集他的頭髮?

    “達娜?是你?”林讖隨後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6 15:20
第七百五十五章 三蟲伏尸


    達娜是林讖當初心儀的女孩,是林讖的初戀,承載著林讖對於女孩的一切美好願望。

    只不過,這個女孩對他沒多大興趣,這個女孩和南廣成了男女朋友,不過,很快,他們兩個就分開了,後來達娜離開了泰國,去向不明,也只有達娜林讖對其戒心最小。

    房間之中傳來嬌笑聲。

    “這麼久了,你還記得我,我是不是應該感到很欣慰呢?”

    陰暗的房間之中緩緩燃起一豆火光,在火光旁邊,火光勾勒出半張臉來。

    正是林讖記憶之中的達娜,一點都沒有變,達娜並不算那種美艷絕倫之輩,相反她的容貌較為普通,身材也說不上多麼驚人,只算是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但正是這個女孩,曾經叫林讖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不過現在在看到達娜,林讖早就已經沒有了那種少年衝動,荷爾蒙爆漿的感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平常,達娜走後林讖經歷了太多太多,對於女人,他已經興趣不大了,當然這指的並不是女人的肉體。

    林讖抽了抽鼻子,笑道:“原來是師妹,也不算好久不見,最多也就就是三四年的光陰吧,看起來你過得還不錯。”

    達娜在火光下有些幽怨的道:“唉,我過的日子,遠遠比不上你們在蠱王那裡吃香喝辣,說起來這次我回來,咱們幾個師兄弟怎麼也應該見一面,現在正好就缺你一個了。”

    說著房間之中火光大作,在達娜身後有三個身影如同貓狗一般匍匐在地。

    林讖瞳孔驟然一縮,這是阿難、南廣、還有乍崙、瑪妮。是他在泰國蠱王座下的時候的師兄師弟師妹。

    此時的他們也如外面那些存在一樣渾身赤裸,身上光溜溜的,一見到林讖,他們一張張面孔上盡皆露出歡喜的神情,雖然這歡喜有些虛情假意,但若非他們此時的模樣林讖還真就將他們當成是自己的師兄弟了,但是現在林讖很清楚,他的師兄弟已經能死掉了,眼前這四個,已經不再是林讖的師兄師弟師妹了,而是一些其他的東西,雖然他恩的表情看起來與昨日一樣,毫無變化。

    “你殺了他們!”

    達娜穿著一件上面印著Today you die字樣的灰色半袖(今天你死定了),下面則是很短的短褲,露出兩條白生生的大腿來,光看這兩條腿的話,還是非常吸引人的,臉上越發顯得陰柔起來,腳上穿著簡單休閒的運動鞋,達娜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鄰家正在上大學的女孩一樣,尤其是隨便紮在腦後的馬尾,更是給人一種完全沒有經過雕飾的純天然的感覺。

    正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她的臉上有著七八十歲的老怪物們都沒有的陰沉和看破世情。

    或許真的如達娜所言,跟在蠱王身邊的他們遠遠要被達娜幸福的多。達娜現在已經能夠操控大蠱玩屍之術了,而他林讖還只是養養蠱蟲之屬,兩相比較就知道高下區別,沒有一番坎坷的經歷,是不可能在短短幾年之中有這麼大的,甚至可以稱之為逆天的進步的。

    “殺?不要用這個字眼兒,我不過是賜予了他們更加有趣的生命罷了。”

    林讖樂哼一聲道:“不用廢話了,你既然來了,大家就鬥個生死吧!”

    達娜露出一種淡淡的微笑,就像是初戀的情人在凝視著自己的男友一樣,“你真的這麼絕情?難道咱們之間沒有點什麼其他的東西要說一說麼?”

    林讖的兩頭白毛屍來到林讖身前,正對著達娜。

    林讖的目光從雙屍之中穿過,“在我們還是是三四歲的年紀,尚未清楚彼此之間競爭關係的時候,你就已經處心積慮的收藏了我們的頭髮,想必就是為了今天吧? ”

    達娜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兩顆小虎牙相當可愛,“不錯,林……”

    “林讖!”林讖自嘲的告知對方自己的名字,顯然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達娜的名字,而達娜卻只記得他姓林,由此可見,林讖在達娜心中的地位是個什麼程度了。

    達娜依舊還是一副不著急動手的模樣笑言道:“林讖,我擁有你的頭髮,完全可以隨時將你殺死,但我沒有這麼做,你可知道為什麼?”

    林讖目光在房間掃過,沒有發現納蘭金鳳還有真龍靈胎的下落,這使得林讖越加好奇,納蘭金鳳很少出門,更不會在他離開的時候出門,那麼納蘭金鳳到底去哪了?

    達娜似乎很清楚林讖心中在想些什麼,笑道:“不用找了,那個擁有伏地龍的女人已經逃走了,我來到這裡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見了,嘖嘖,真可惜,她似乎悄悄的走了,根本就沒有通知你呢,看來你依舊還是那麼沒有存在價值。”

    林讖聽說納蘭金鳳走了,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鬆,這樣的話他可進可退,完全不必有什麼顧慮了。

    至此,林讖已經沒有了繼續廢話下去的動力,身前的兩頭白毛屍朝著達娜就撲了過去。

    達娜手中有他的頭髮,這個女人一萬個留不得。

    達娜嘴角擦過一抹邪魅的笑容,搖頭道:“林讖,你真的對我下得去手?”

    說著達娜身後的四個林​​讖的師兄師弟師妹猛地朝著林讖撲了過來,這四個光溜溜的傢伙一躍而起,在空中腦袋陡然裂開,猶如十字花的螺絲刀綻放一樣,從腦頂正中間裂開,成為四瓣,每一瓣都裂開到脖頸處,每一瓣上都生出交錯的鋒銳犬牙來,朝著林讖便撲咬過來。

    林讖還是首次看到屍體生出這樣的變化來,達娜這手段叫林讖相當震驚,白毛雙屍渾身上下金鐵一般堅硬,猛地衝上去攔在林讖身前,和四頭詭異屍體鬥在一起。

    雙方可謂旗鼓相當,在不大的房間之內,拼命撕鬥,發出吼吼叫聲,時不時將房間之中的牆砸個粉碎,不一會的時間,就將林讖這間小屋擴展了三四倍。

    林讖根本沒有去觀瞧他們之間的爭鬥,他此時眼角猛地一抽,就見達娜手中多出一個小人來,這小人只有十幾厘米大小,是一個厚紙片做成,上面貼著林讖的名字還有他的頭髮和照片。

    降頭術之中的分身降,這東西一旦施展出來,林讖必死無疑。

    這房間之中已經沒有了一碰死,林讖當即放出身上的三十六種蠱蟲,一時間從林讖腳下鑽出熙熙攘攘的蟲群來,密密麻麻的猶如黑色的潮水一般,朝著達娜撲去。

    “以為我就沒有蟲子麼?”達娜一聲冷哼,手指在空中一抓,一灑,丟出來一頭鑽山甲來,這鑽山甲最擅長得就是吞吃蟲子了。

    就見著鑽山甲細長的舌頭一伸出來,一捲就捲走數十隻小蟲,不過這個吃法和地上成千上萬的蟲子數量比較起來,杯水車薪。

    就見那鑽山甲在地上一滾,一個鑽山甲變成了兩個,再一滾兩個變成了四個,再一滾……

    一連滾了十次,地面上已經遍地都是鑽山甲了。

    這些鑽山甲可以說是蠱蟲的天然剋星了,他們一身鋼甲,即便獨角仙也無法咬透,一條舌頭上滿是粘液,滾到哪裡,就將蠱蟲黏住吃了下去。

    林讖也來不及心疼自己的蠱蟲,他總計煉了三十九種蠱蟲,此時三十六種都被鑽山甲給糾纏住,白毛雙屍則被那些變異了的東西攔阻住,還剩下最後三種蠱蟲在身,林讖冷言開口道:“三蟲伏尸,以吾之名,聽吾之聲,尊吾之命,地龍,讖!”

    隨著林讖一聲大吼,和那些腦袋裂開如同花瓣般的怪物爭鬥的白毛雙屍的雙臂皮膚之下猶如有蛇在鑽動,波浪般鼓起,緊接著一條條肥大的蚯蚓破土而出,如同觸手一般,一下就將對面的四頭屍體纏住,深深地扎進他們的皮膚裡,如同鑽地翻土一般的鑽動,剎那之間就將四具屍體鑽得千瘡百孔。

    隨即生出無數蚯蚓觸手的白毛雙屍朝著達娜衝去,足足有手腕粗細的蚯蚓如同鞭子一般抽了過去。

    達娜也沒有料到林讖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手中掌握林讖生死的降頭紙人,另外一隻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捏出一根金針來,朝著林讖的腦袋便刺了下去。

    林讖感到頭腦猛然一震劇痛,額頭上立時流出鮮血來,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出現在那裡。

    林讖的思維立時變得遲鈍起來,林讖知道現在必須將所有的壓箱底的手段全都用出來,不然的話他死都不知掉怎麼死的。

    “三蟲伏尸,蟬!”

    “三蟲伏尸,蝶!”

    隨著林讖的吼聲,在白毛雙屍胸口處猛地鑽出一隻隻的飛蟬來,這些飛蟬翅膀如刀,速度快疾如箭朝著達娜疾飛而去,在白毛雙屍背後,猛地傳來一聲振布般的大響,嘩啦一下拉開一對五彩繽紛的翅膀來,從這翅膀上飛下數不清的五色粉塵,瞬間將達娜包圍。

    剎那之間達娜便被蟬翼切割得體無完膚,被那五色粉塵包圍達娜立時不辨東西南北,在這狹窄的空間之中避無可避,五色煙塵之中傳來一聲聲的蟬飛哨鳴,還有切割聲響。

    意識開始模糊的林讖感到心臟驟然一痛,胸口處立時流淌出洶湧的血水來,林讖哎呀一聲坐倒在地,隨後林讖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處有一股力量正在不住的撕裂,他的皮膚已經開始因為過於繃緊而裂開,現在他的肌肉也開始開裂。

    達娜要撕掉他的腦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7 15:10
第七百五十六章 揮手告別


    林讖的大腦受到傷害,意識越來越差,雖然數十隻紅腿蜘蛛鑽出來拼命修補,但大腦傷害是最難處理的,相對來說林讖的心臟上的傷害還要好一些。

    眼瞅著林讖的脖子上的肌肉纖維已經崩斷,一切忽然停止了,五色粉塵之中重新化為安靜,漸漸的粉塵消散,一個渾身鮮血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這個身影一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另外一隻眼睛卻被掏空,一條蚯蚓的腦袋從眼窟窿裡面鑽出來,結果狠狠地紮進另外一隻瞪得大大的眼睛之中,發出扑哧的一聲。

    “三蟲伏尸?降頭和蠱術一起用?你竟然成功了……厲害……你不是喜歡我麼,怎麼還下手殺我?”沒有得到答案達娜的嘴巴之中猛地鑽出一條蚯蚓來,撞碎了她的牙齒。隨後達娜重重的摔倒在地。

    林讖此時腦子漸漸清醒起來,伸手揉著心臟的位置,“三蟲歸殼!”

    蚯蚓、蟬、蝶紛紛收回白毛雙屍之中。

    “喜歡你?當初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過我後來喜歡的人多得去了,什麼人妻波多野結衣,什麼聲音沙啞小肉包天海翼、村上里沙、櫻井莉亞、貌美無敵瀨亞美莉,尤其是剛剛引退的大橋久未,著實叫我感到傷感,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至於你,我早忘記了。”

    林讖一邊說著一邊晃動油脂小瓶,兩具白毛屍搖晃之中不住縮小,重新變成了萌萌的布娃娃模樣,其實若是細看,這雙屍的模樣,一個似乎有些林讖的樣子,另外一個頗有些達娜的神韻!

    此時兩人身上沒了禮服和婚紗,林讖也不再想給他們重新穿上婚紗禮服了。

    看了眼地上的不成人形的屍體,林讖又看了看鑽進瓶子之中的小人。

    那是一段曾經刻骨銘心的青蔥歲月,無數次躲在樹後心跳加速偷窺的sb時光,不過人總是會長大的,長大了就得揮手告別。

    就如此時將達娜燃燒起來的熊熊火焰一樣,讓一切化為烏有吧。

    火焰之中的那聲嘆息,無人聽聞。

    林讖養了三十九種蠱蟲,其中的三種種在白毛雙屍上,另外的三十六種被那些穿山甲吃掉不少,好在林讖將這些無主的穿山甲盡皆抓住,收歸己有,不然損失太大了。

    納蘭金鳳哪去了?按理說她不大可能不辭而別。

    林讖倒也並不著急,他和納蘭金鳳之間早就對可能發生的問題做出應急辦法,尤其是雙方之間走散的情況,林讖一張嘴,吐出一隻蜜蜂來,這蜜蜂嗡嗡旋轉,不一會就從房門處飛出,林讖跟在蜜蜂後面,穿過地上的一片死屍斷肢,這一層此時陰森森,應急燈的綠色的光亮,使得走廊看上去猶如不在人間一般。

    林讖跟著蜜蜂一路走上二層,蜜蜂依舊向上,林讖目光掃了一下空無一人的二樓走廊,這裡房門緊閉,猶如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但林讖不確定這些房間之中有沒有人,林讖沒有跟著蜜蜂繼續向上,越是這個時候越得穩住,知道得越多,對自己的好處越多,哪怕是逆境之中也對局面更有利。

    林讖輕輕推開一扇房門,略微掃了一眼,就看到一家三口父親母親還有孩子手拉手圍坐在漆黑的房間中,無聲無息的那樣坐著。

    林讖眼角跳了跳,輕輕關上門,又看了第二間,依舊是同樣的模樣。

    這是降頭術中的豢兵法,將活人煉成屍體,就是這樣每天晚上圍坐在一起,彼此手連著手,吐出自己的生氣匯聚在一起,一般情況下,三五天內,一個人就能夠將自己的生氣全都吐光,變成一具屍體,再三五天屍體就將生出白毛來。此後煉製五十年褪掉白毛,就是鐵尸了,再五十年就是銅屍,往上還有銀屍、金屍、陰屍、陽屍,如他的白毛雙屍,就是煉製了四十多年幾乎快成為鐵尸的豢兵。

    林讖不知道他們是每天都如此,還是從今晚才剛剛開始這樣,最初上船的時候林讖總是很謹慎,但十幾天後,林讖就開始放鬆警惕了,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切就有了悄然變化。

    林讖悄悄關上房門。

    整條船,整條船上,所有的人,全都是死人,他還是個蠱家,竟然和一條船數千個屍體每天生活在一起,完全沒有察覺,實在是弱爆了。這種挫敗感,使得林讖渾身上下都說不出的洩氣。蠱術三級,說到底,還是小角色,沒見過大世面。

    林讖不再耽誤時間,跟著蜜蜂飛到了四層,這裡算是整個朱莉亞號最昂貴的貴族駐地,在這裡只有五個房間,蜜蜂朝著其中一個房間飛去。

    林讖在上船之後,就將這船上的一切搞了個清楚,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這裡究竟有那些人,有沒有蠱家存在。

    不過林讖也不是萬能的,他打探的方式是靠螞蟻等蠱蟲,潛伏進他們的房間,就能夠清楚的聽到對方的言語,從而判斷對方的來歷,對方若是如達娜這樣的存在,或許能夠發現林讖的蠱蟲,從而作偽欺騙林讖。

    鬥蠱是這個世界上對智商要求最高的事情之一,內中往往充斥這欺騙和反欺騙。

    這個房間的主人林讖也清楚,是個暴發戶般的傢伙,在這四層有五個房間,在這五個房間之中又有兩個堪稱帝王間的房間,別的房間也就是兩室一廳,但這帝王間則足足有六個房間,一個寬敞的有著一百八十度弧窗的客廳,和其他房間那小小的只有十幾厘米的窗戶比起來,那些小窗戶簡直就像是鑰匙孔兒一樣,順著鑰匙孔看大海,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是個叫做休斯頓的傢伙,他帶了保姆還有保鏢,外加一條碩大的卡斯羅,吃得膘肥體壯,一張面孔凶神惡煞的,正常的卡斯羅比較溫順,輕易不叫不咬人,但這條卡斯羅,和他主人差不多,兇猛的性子,看誰都不順眼,在船上沒少亂竄。

    本來這船上是不允許帶狗的,但這個休斯頓不知道走了怎麼樣的關係,竟然將狗帶上來了,其實也沒什麼特殊關係,就是偷摸帶進來的,船一開,總不能將狗丟進大海裡,船長無奈之下只得要求將狗鎖在籠子裡,或者關在屋子裡面不允許出去。

    這傢伙對於規則有著無窮的挑戰慾望,偏偏每天帶著狗上甲板上走一圈,順便拉泡屎,尿潑尿,嚇得孩子們四處亂跑,稱得上是個惡棍。

    林讖對其戒心不大,這人太囂張太跋扈,不符合蠱家的特點,雖然有人更願意反其道而行之,但對方是不是蠱家,林讖走進了聞一聞都能夠有個大概的感覺,沒有人能夠完全漂白身上那種蟲豸的味道。

    蜜蜂確實鑽進了這個房間,林讖心中逐漸冰冷下來,這一次林讖沒有踹門,而是取出鹿皮手套,轉動門鎖,將房門打開。

    頂層的房門就是和樓下的經濟房不同,開門的時候沒有那種吱吱的聲響,用絲般順滑來形容都不為過。

    房門開啟,內中燈火通明,就見納蘭金鳳坐在房間正中的懷舊沙發上,眉頭緊皺,懷中抱著真龍靈胎,見到林讖進來了不由得鬆了口氣。

    那個叫做休斯頓的傢伙,坐在另外一張充滿現代感的簡練黑色皮沙發上。

    這個休斯頓看上去四十多歲,一張肥胖得過分的面容,下巴上濃重的鬍子茬,雖然刮得乾淨,但青青的一片,腦袋上頂著如同拖把一樣的頭髮,打著縷,總是油膩膩的感覺,一個大肚子將胸前的衣服撐開,如同一個大饅頭一樣墳起,這是個怎麼看都叫人不舒服的傢伙,就如同他手邊上的那隻大黑狗一樣。

    林讖看到這個場面,不由得有些疑惑,納蘭金鳳顯然沒什麼危險,不然她懷中的真龍靈胎早就張眼了。

    但若是沒危險的話,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休斯頓究竟又是誰?

    休斯頓挺著那肥大的肚子,伸手晃動著手指頭上的碩大寶石戒指道:“你只用蠱蟲監視了我七天,七天之後,你就對我完全放心了?了解一個人需要多久?一輩子都不夠,你以為你是上帝,用七天就能夠創造出一個世界?”

    林讖眉頭皺起,這說話的語氣,他覺得似乎有些熟悉,但​​看到那張肥胖得如同被吹起來的氣球一樣的面孔,林讖還是有些對不上號。

    休斯頓笑了下,肥胖的肚子鼓動一下,隨後發出嗤的一聲響,聽起來就像是放屁一樣,林讖捏著鼻子退後的時候,休斯頓一伸手在臉上一抓,竟然揭下來一張面具,原本肥厚的有些誇張的臉頰此時變得瘦削起來。

    一看到面具之後的面容,林讖身形一頓隨即猛地前衝飛起一腳朝著休斯頓的腦袋便狠狠地踹過去,恨不得一腳將休斯頓給踢爆掉。

    “你他娘的還沒死?”

    休斯頓冷哼一聲道:“有你這麼一個沒用的弟弟,我死了也無法瞑目呢。”

    休斯頓說著身形急退,林讖這一腳踢在了空白處,原本急退的休斯頓忽然上前,一拳砸在林讖的踝骨上,林讖咚的一聲摔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踝骨已經完全變形了,劇痛無比,靠這隻腳根本站不起來。

    林讖雙手一撐地面,準備彈起,結果剛剛彈起一半,一隻腳正好踩中他的腦袋,將林讖生生踩到了地面上,休斯頓就這樣一隻腳站在林讖的臉上,用腳後跟緩緩的擠壓林讖的面頰。

    林讖怒火中燒,他一輩子都被這​​個哥哥踩在腳下,連自己的父親都總是向著他的哥哥,甚至擁後人福澤都選他下手,很明顯正如林讖的老爹林叔所言,一拍地面,地面上嘭的一下爆開無數的大大小小的蟲子朝著休斯頓撲上去。

    休斯頓一彈那昂貴材質的柔順長褲,長褲上立時振起一團粉塵,所有的接觸到休士頓的褲子的蟲子紛紛麻痺從褲子上摔落在地。

    林讖啊啊啊啊的大叫,隨即腰間的雙屍油瓶立時飛起,瓶蓋尚未開啟,就被休斯頓一把抓住,大拇指按住瓶蓋,內中的雙屍無論如何衝撞都鑽不出來。

    休斯頓嘿嘿笑道:“還有什麼手段?幾年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啊?就這水平還跑出來現眼,我要是你直接自己投海餵魚,免得繼續丟人。林家子孫最沒用的那個恐怕就是你了吧?”

    林讖此時忽然不再掙扎,聲音也恢復平靜:“抬腳,我只是不想這麼直接殺掉你罷了,你以為我真沒辦法?”

    休斯頓將臉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粘塌塌的有著百分百肉的質感的東西撕掉,同時也將腳抬了起來。

    林讖默默坐起,一張臉陰沉著看向納蘭金鳳。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8-7 15:13
第七百五十七章 哥哥


    “不要這麼看著主人,我一直都在暗中保護,主人也不知道我在這條船上。”休斯頓開始撕手上的肥肉,為了將自己的身形完全改變,以至於連林讖都看不出來,他每天都粘著這足足一百多斤的偽裝,每天都是大汗淋漓卻連睡覺都依舊不能卸下,沒有幾個人能夠忍受這種苦惱。揭下偽裝的地方皮膚猶如被水長時間浸泡一般滿是褶皺和不自然的白色。

    林讖現在想想,這傢伙每天帶著狗上甲板遛彎,是最好的遮掩,一個人如果在這觀光遊輪上,卻不出屋,絕對是不正常的,他牽著狗四處亂走,人們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在狗身上了,另外因為厭惡這個討厭的傢伙,所以不願意靠近他,不願意和他有任何交流,他將自己孤立起來,就是做好的保護色。

    納蘭金鳳淡淡的開口道:“你們兩個兄弟不要鬧了,咱們現在的情況可並不妙,這船上的人幾乎都死光了,活著的尤為不可信,在這大海之中一旦沉船,上不挨天下不挨地,想死太容易了。

    林讖目光掃過自己的哥哥,這個傢伙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從小就被父親寄予重望,而他,則更像是活在哥哥陰影下的一個小丑,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跑到了泰國,他一直都沒想過自己會再見到這個可惡的傢伙,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蠱術三級,還有白毛雙屍這樣的手段,對付自己這個宿命裡面的大敵人一定沒問題,畢竟沒聽說他修煉什麼功法,只是從小被送去學習金融,順便練武而已,沒想到剛才一番交手,自己竟然落在下風,最重要的是,他沒有感受到林祭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他絕對不是修仙者,就是身子比一般人強壯一點的武者罷了。

    輸給這樣的傢伙,林讖覺得相當屈辱。

    當然林讖不承認自己失敗了,原因很簡單他是真的還有手段沒有施展,他認定這手段足以要了這個傢伙的性命,他想過無數次殺死自己哥哥的事情,但事到臨頭,他卻有些下不去手。

    “林祭,繼續說你的那些東西。”

    林祭看了眼林讖,忽然笑了一下,這一笑內中可就沒有什麼藐視,完全是親情流露,這笑容落在林讖眼中,簡直太要命了,害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寧願這個哥哥視他為仇寇,正如他如此仇視這個哥哥,連名字都不願提起一樣。

    不過林讖也是頭腦清楚的人,知道眼前不是互相較勁的時候,在這大海之中,若是船沉了,也就比飛機失事要稍微好一點罷了。

    林祭開口道:“主人,剛才說的是錢的問題,我已經將你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都轉移到了我的名下,這樣可以規避掉您的福澤流失的問題,現在這批資產算下來大概在十億美元左右,不過固定資產這東西出手很困難,目前能夠動用的流動資金大約在一億三千萬美金,剩下的八億七千萬資產要想快速脫手的話至少要打個七折價,能剩下六億多點就不錯了。”

    納蘭金鳳現在對錢相當敏感,她是實​​打實的過了一短時間的沒錢的日子,和林讖兩個租住在最破舊的房子裡面,雖然吃的東西林讖搞來的都是好玩意,但偷來的,和自己買來的,吃起來都是兩個味道。

    沒有錢,納蘭金鳳就沒有辦法報仇。

    “必須甩掉這些固定資產,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夠查到這些資產,等到被人查封,那就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你去做吧,甚至可以更便宜一點甩出去。”

    林祭點了點頭,林讖已經眉頭皺起來了,原來還有這麼多錢?當真是狡兔三窟,他還以為納蘭金鳳已經分文沒有了,在他看來納蘭金鳳和他同命相連,都是被父親耗用了一生的福澤的傢伙,被耗用了福澤的傢伙手中如同有個漏洞一樣,一分錢都攢不住,全都流走,這使得他總是處於窮得叮噹響,要什麼沒什麼的狀態,他暗惱自己怎麼就沒想到找一個人幫助他存錢?

    此時再看這個跑去學金融的哥哥,覺得他似乎沒有白上學的樣子。

    不過林讖相當看不慣這個哥哥牛逼哄哄的樣子,道:“咱們現在是缺錢的問題麼?想要錢,也得有命花吧?”

    林祭露出一個笑容來道:“沒問題,我已經做了些準備。”

    林祭的模樣乍一看和林讖完全不同,但若是細細端詳,將林讖臉上的黑眼圈、黑嘴唇、誇張的棕紅色頭髮去掉的話,林祭和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翻出來了的。

    相對於林讖的陰暗,林祭完全是一副朝氣勃勃的模樣,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正能量的光輝。

    林讖撇了撇嘴道:“你知道麼?這條船的二層三層的遊客已經全都被下了降頭被煉成屍兵了!”

    林祭,伸手敲了敲椅子,旁邊房間之中走出八個人來,這五個人是林祭的保鏢和保姆還有專用的廚子,此時他們一個個全副武裝,身上捆著成串的子彈,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個蘭博一樣。

    林讖從進屋開始到現在,終於笑了起來,“沒見過世面的才會覺得這些子彈槍械有用,說到底,我們蠱家的陰暗世界不是你這種生活在陽光還有父親的關懷下的乖寶寶能夠觸及的!”

    林祭沒有理會林讖的譏諷,看了下手腕上的名貴手錶道:“還有十分鐘,咱們去甲板上吧!”

    納蘭金鳳對於林祭相當信任,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抱著鬼馬便要走出房間。

    林讖卻道:“我不贊成去甲板,一動不如一靜,現在咱們處於包圍之中,能拖得時間越長越好,等到蠱王那個老傢伙來了,這些宵小之輩就不值一提了,現在出去,是逼他們提前動手對付我們。”

    林祭搖了搖頭道:“弟弟,永遠不要為了反對某個人而去反對某件事,這樣你會犯下致命的錯誤。”

    “你自己心中其實很清楚,那幫設下這個圈套的傢伙們是不會叫你見到蠱王的,他們一定會在你接近蠱王之前出手用盡全力對付我們,咱們現在動手,是逼他們在沒有準備好之前提前動手,等到他們將大網拉開,咱們還有逃生的可能麼?況且,他們到現在尚未傾盡全力動手,已經喪失了機會,咱們完全可以從容離開。”

    納蘭金鳳對於林祭的言語相當贊同,帶頭走出房間,那八個保鏢連忙跟上,其中四個拎著幾個碩大的沉重無比的大箱子,另外四個也拎著小箱子,他們想要走在納蘭金鳳前面保護納蘭金鳳,卻被林祭叫住,這艘船上,沒有誰能夠對納蘭金鳳不利!除非將這艘船鑿沉。

    林讖抽了抽鼻子冷哼一聲,念叨著:“從容離開,從容離開,說得好像蠱家都是你養的狗一樣溫順。”

    此時那頭卡斯羅忽然扭過頭來,一雙狗眼滿是不滿還有威脅般的眼神無聲無息的盯著林讖,這使得林讖忽然感覺到這隻狗似乎也相當不簡單,那雙眼睛之中,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述的寒意,給林讖都帶來一種危機感壓迫感。

    林祭道:“忘記介紹了,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叫做宙斯,你可不要招惹他,尤其是不能對他言語不敬,不然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對了,提醒你,他現在正處在發情期,對於公母什麼都並不在意。”

    林祭特意扭頭看向林讖身後,林讖微微皺眉,扭頭看去,就見不遠處的堅硬木板上有七八個洞,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捅出來的,林讖微微愣了下,隨後恍然,一臉震驚的看向身前這頭叫做宙斯的大黑狗,此時他覺得這黑狗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連忙退後幾步,不想和這​​黑狗有半點的糾葛。他並不認為這是自己在示弱,跟一個畜牲過不去,實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林讖自己這樣安慰自己。

    走出走廊,林讖下意識的看向一個房間,那個房間先在靜悄悄的,是那個有著黑眼鏡框的女孩的房間,他們一家三口人住在裡面,林讖不知道這個女孩是不是也早就死了,此時的林讖經過了這幾個小時的事情之後,開始對自己的辨識能力產生了一絲懷疑,在巫蠱這上面他有太多的東西沒有見識過,見識少卻盲目自信,那是狂妄自大的表現。

    林讖駐足片刻後,終究沒有去開啟房門,一窺究竟,在林祭扭頭看他的時候,他跟著一行人走上甲板,和房間之中的憋悶不同,在這甲板上空氣新鮮的就像是剛剛壓榨出來的冰鎮橙汁一樣,喝一口下去涼心涼肺,舒爽的叫人直呼痛快。

    尤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頭頂上的星空叫人震驚的璀璨在眼前,烏雲散去,似乎幕布被拉開一樣。

    至於那將整艘船包裹的大霧,也已經被海風吹散。

    隨著他們走上甲板,船裡開始騷動起來,甲板之下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響,不是那種人走路的聲音,是一種亂糟糟的聲音,野獸們才會發出的雜亂聲響。

    躁動!

    繼而這個艘船都開始晃動起來,甲板之下,似乎潛伏著一頭兇惡的怪獸,正準備撐破堅硬的甲板露出自己的腦袋來。

    此時船員室傳來咚的一聲巨響,堅硬的大門被一下撞開,有著絡腮鬍子的船長歪歪斜斜的走出來,在他身後跟著一眾拿著武器的船員們,此時的他們皮膚雖然發青,但卻還有彈性,說明死了不久,確實,用死人來操控船隻實在是一件太瘋狂的事情,哪怕死人完全擁有生前的記憶,依舊是靠不住的。

    也正因為如此,這幫船員們才能夠有幸多活一兩天。

    此時船艙裡面也開始有一個個人影湧出,船艙入口此時顯得如此的狹小,以至於這些人如同瓶塞子一樣塞住,直到船艙入口的門框被擠碎才一下普通潑水一樣洶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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