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謝謝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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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陽可以確定，無論這柄劍到底是青鋼劍，還是藍山古劍，無論之前握在誰的手裡，一定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位置，並且開始變長。
哪怕天打雷劈，江河倒懸，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無論出手再迅捷，總會激起風聲，無論藍光在微弱，總會在這個昏暗的地穴有所映射。
所以，這柄劍的劍上上，緩緩的伸出一縷幾乎透明的劍氣，一點點的朝狄青麟的後心靠近。
狄青麟正沉醉在未來的殺戮世界，他已經受了重傷，他的分防備至少已經去了一大半，他還能不能防住這無聲無息，從背後刺來的劍氣？
看起來是防不住的。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即便是蘇陽也沒有想到，這實在是太細節了，沒有經歷過的人很難想到！
劍氣速度很慢，在觸碰到人體的一剎那並不會致命，只有碰到人體之後陡然加速，刺入身體之後才能殺人。
可一旦觸碰到身體，一定會導致疼痛，針扎似的痛感。
在劍氣碰到狄青麟後心位置的瞬間，狄青麟臉色劇變，身體保持不動，卻陡然向一側平移開兩尺。
一道劍氣從他的左肩處插入，隨著他的平移，劍氣也跟著在體內劃過，狄青麟慘叫一聲，左臂落地。
與此同時就聽砰的一聲悶響，“死人”發出敗革破裂聲，居然從裂開，從裡面鑽出一個人來，正是神眼神劍藍一塵。
藍一塵橫劍平掃。
在他的手，無論是藍山古劍還是青鋼劍，都是神劍！
青鋼劍上劍氣暴漲，猛劈狄青麟脖頸。
狄青麟手的薄刀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脖頸之前，刀身上居然也涌出一股淡紅色的刀氣。
薄刀、長劍相觸，雙雙飛出，青鋼劍余勢不衰，噗嗤一聲插進萬君武屍體的後背，直沒至柄，而薄刀橫飛，略過一名歌姬屍體，屍體脖頸立刻出現一道細橫，那顆用石灰和秘法保持著肌肉不腐的頭顱順著刀痕滾落在地。
“找死！”
狄青麟大怒，右掌已經擊出，重重的印向藍一塵的胸口。
雙掌相交，狄青麟倒退三步，藍一塵倒飛而出，一路之上撞到了一排屍體。
他倒地之後，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整個人萎頓在地，面如淡金。
“後生可畏。”藍一塵遠遠的苦笑道：“刀如閃電，內勁強橫冠絕天下，小蘇，這次我們恐怕失算了。”
“未必。”蘇陽大聲的問：“你們兩誰還能爬起來？”
爬起來又有什麼用？狄青麟雖然重傷斷臂，或者還受了極大的內傷，但殺三個僅僅能爬起來的人，連一刀也用不了。
爬起來送給他殺嗎？
但此時狄青麟居然做出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他沒有去殺人，也沒有去撿起他的薄刀，而是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在剛才打鬥受損的屍體，臉上滿是緊張和心痛，就像一個小孩看見了他最心愛的玩具被人一腳踩碎。
他猛地撲到了萬君武的屍體後面，一把拔出了他後腰上的劍，嘴裡喃喃道：“不疼不疼，沒事的，拔出來就好了。”
又跪在地上，用單臂捧起了那顆被薄刀砍斷的美人頭顱，手忙腳亂的想把頭顱重新接在脖上。
“不怕不怕，我會幫你接好的。”
他連續試了幾次，終於把那顆頭歪歪扭扭的擺在脖上，又轉身去踉踉蹌蹌的走到藍一塵撞到的屍體邊，蹲下來吃力的把屍體重新扶起來。
他只剩下一條手臂，好不容易才扶起來一具屍體，吃力的抱在懷裡，一個沒站穩，屍體又栽倒在地上，把他也順勢扯到在地翻了幾個跟頭。
屍體腦袋重重的撞在地面上，■嚓一聲裂開了。
狄青麟一身的白衣已經沾滿了血漬塵土，他全然不顧，連滾帶爬的回到屍體前，用剩下的一隻手臂，按住屍體的腦袋，徒勞的想要重新合攏。
裂開的腦袋像是一隻乾燥的核桃，合上，裂開，再合上，再裂開.....
狄青麟急的滿頭大漢，眼淚都留了下來。
楊崢是幸運的，因為他仰面朝天沒有看到這見鬼的一切。
藍一塵的眼珠都要瞪得掉下來，渾身冰涼。
那天蘇陽請他約戰的方式，調虎離山把狄青麟調出侯府，他跟著蘇陽進入這個地穴的時候，他已經以為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幕，但現在眼前發生的，簡直比那天帶給他的震撼還要大上十倍！
片刻後，狄青麟終於不再嘗試修復死屍，他猛地用力朝下一按，裂開頭顱頓時成了一灘碎骨。
他重新站了起來，原本英俊的面容已經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猙獰如鬼，披頭散髮，雙眼血紅，發了瘋一樣厲聲喝道：“你們為什麼要傷害他們！我要你們的命！”
說罷，他猛地抬起右掌，眼露出瘋狂的神色，一步步的朝楊崢走去。
這些人當，只有蘇陽還是清醒的。
“毀了這些死人！”蘇陽大吼一聲，同時忍住渾身劇痛，挪動著身體，一頭撞翻了最近的一具屍體。
狄青麟猛地停下腳步，從長髮露出一隻死氣彌漫的眼珠，朝蘇陽的方向轉動，死死的盯著蘇陽，喃喃的說：“先殺你，先殺你，先殺你.....”
不遠處，藍一塵明白了蘇陽的意思，爬起來衝進了洞穴裡屍體最密集的一處。
他沒有劍，內臟受創，提不起一絲的功力，但他還有拳頭，還有腳，還有頭。
他去踢，去打，甚至去咬去撞，打翻了一地的屍體。
狄青麟猛然回頭，身一晃又朝藍一塵撲了過去。
他一身白衣，披頭散髮，只剩一臂，從長髮露出一隻蒼白的眼珠，在半空飄過，簡直與厲鬼沒有一絲差別。
人未到，唯一的一隻手掌已經撲向藍面門。
藍一塵完全來不及躲閃，也躲閃不了，倉促之下隨手拽過一具屍體攔在自己面前。
狄青麟掌風激起一股氣流，吹蕩著屍體的頭髮。
眼看手掌就要擊屍體的臉，狄青麟強行收回功力，手掌朝一側空氣轉去，身體由於巨大的慣性一頭栽倒在地，腦門重重的磕在一個尖銳的桌角上，頓時血流如注。
藍一塵又是一口血噴出，眼前一黑，和屍體一起摔倒在地。
狄青麟渾然不顧額頭傷口，打了一滾爬到屍體跟前，一把推開了藍一塵，把屍體緊緊的摟入懷。
“不怕，不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永遠不.....”
他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他眼滿是不可思議，緩緩的低下頭，看見自己的胸口透出一截明亮的劍尖。
蘇陽站在他身後，用只剩兩個手指的左手在桌上勉強撐住身體，右手裡死死的握著青鋼劍劍柄。
右臂骨頭已斷，一個簡簡單單的拔劍動作都險些讓蘇陽痛的暈過去。
長劍從狄青麟的後心離開，而傷口處卻沒有多少血流出。實際上一番激戰，地穴的四個人都已經沒有多少血可以流了。
也許是回光返照，狄青麟的眼終於又浮現出人類應該有的色彩。
他轉過身體，靠在一具屍體上，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胸口，斷續道：“我，我這是，要，要死了，嗎？原來，死，是這種，感覺。”
蘇陽用左手兩根手指重重的在右臂上錘了一拳，瞬間傳來的巨大痛覺，讓發抖的手臂反而更加穩定了幾分，他握緊了青鋼劍：“你放心，這次你一定死，你要是不死，我賠你多少錢都行。”
狄青麟抬起頭，望著蘇陽的眼睛，認真的說：“謝謝你，這是，我，我一生，最快樂的一天！”
“不必客氣！這是我的榮幸！”
蘇陽抬手，揮劍。
一顆人頭沖天而起。嘴角微微上翹，掛著滿足的笑容。
一劍橫劈，從把這個笑容劈成兩半。
他永遠也笑不了了，無論是似笑非笑，還是滿足的笑。
只剩下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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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天車才到家就去探病才回來，有位親戚真的快要不行了，那種眼睜睜的看著生命在眼前流逝卻沒有辦法的無力感真的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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