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是木匠皇帝 作者:獨坐池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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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爾帕金 2014-5-18 14:23: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1 394443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5 00:38
第七十八章 博弈


    乾清宮,禦書房。

    天啟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努力的將紛亂的心緒壓了下去,緩聲道:“朕有一件事情交給你們去辦,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辦好?”

    “臣,定當不負陛下的期望!”兩個人同時以頭觸地,大聲的道。

    “這次的任務你們兩個各有分工,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一件事情!駱思恭。”天啟皇帝的語氣雖然不嚴厲,但是兩個人都能聽出天啟皇帝話,那份別樣的凝重。

    見天啟皇帝叫自己,駱思恭連忙道:“臣在,陛下有什麼事情經管吩咐!”他的語氣很堅定,自從天啟皇帝登基以來,交給東廠和錦衣衛的事情其實並不多,很多也並沒有直面文臣武將,可是這次的事情讓駱思恭看到了一絲希望。只有和那些當朝的文臣鬥,錦衣衛和東廠才有存在的必要。

    “禦史馮三元,兵部尚書姚宗文,這兩個人你給朕好好的查一查。這第一,是查一查他們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第二是要弄清楚這二人參與這次的事情,是因為一己之私,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當然最重要的是要保密,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天啟皇帝的語氣越來越嚴厲,看向駱思恭的眼神也是越來越詭異。

    沉吟了一下,天啟皇帝接著道:“還有就是那個顧慥,你給朕看住了,看他這幾天都做什麼,和什麼人聯係。顧慥參與這件事情的目的非常的不簡單,你要把這個給朕弄清楚,這兩件事情,你能辦好嗎?”

    “臣定當不負陛下之托,一定將事情辦好!”雖然事情有些難度,可是錦衣衛就是做這個的,如果不行的話那還留著錦衣衛做什麼。

    魏朝此時的神色就有些難看了,這次的事情參與的總共就這三個人,現在這三個人都交給了錦衣衛,那麼自己做什麼?

    “魏公公,朕交給你的任務要困難一些,你要是完不成,朕就交給駱愛卿去辦!”魏朝胡思亂想的時候,天啟皇帝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不帶一絲感情,那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後脊梁直發涼。

    “陛下,廠臣乃是陛下的家奴,只要陛下有吩咐,廠臣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這個時候魏朝自然不會露怯,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駱思恭,眼中冷光一閃而過,斬釘截鐵的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接著道:“朕希望你能夠派一個得力的人到遼東去,將熊廷弼一案的來龍去脈給朕查清楚,主要查一查楊淵這個人,以及遼東此時的情況。這件事情一定要在暗中進行,不可走漏一點風聲,東廠能不能辦到?”

    這個時候魏朝已經沒有了退路,雖然事情有些困難,東廠也不是吃乾飯的,不由深深的點了點頭,大聲的道:“廠臣自當盡力而為。”似乎覺得這麼說少了些什麼,魏朝接著道:“一定將事情辦好!”

    滿意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看著二人,警告道:“朕告訴你們,這次事關重大。朕知道你們私下的小動作,但是這次絕對不允許,誰也不準給對方找麻煩,如果誰做了,那麼就要看看朕的刀,還是你的脖子硬了!”

    天啟皇帝話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對於這二人不光要拉攏,恩威並施才是關鍵。

    “這次的事情你們好好的給朕辦著,如果辦的好了,朕重重有賞!”要想馬兒跑,就得喂點好草,這個道理天啟皇帝可是非常的明白。

    “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托!”兩個人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互相對視了一眼,快步的離開了。每次那爭鬥的一嘴,這次也全都不見了。

    “陛下,要不要老臣找兩個人盯著他們?”陳洪緩步的來到天啟皇帝的身邊,小聲道。

    天啟皇帝詫異的看了一眼陳洪,眼睛微縮,知道陳洪額頭滲出冷汗,才緩緩的道:“你跟在朕的身邊,應該知道朕的脾氣,這樣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依舊是一個池塘,水車還在不但的轉動,一把木椅,一根魚竿,一個老者。一切都顯得安靜和和諧,老者躺在椅子上,輕輕的眯著眼睛。

    “老爺,廄的消息來了!”一個老僕人緩步的走到老者的身後,恭敬的道。

    輕輕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水被嚇跑的魚,老者輕輕的搖了搖頭,緩聲道:“說吧!”

    “剛剛傳來的消息,皇帝剛剛罷免了顧慥,將熊廷弼放回了家。”老僕人從懷拿出了一封書信,想要遞給老者,見老者揮手,便沉聲道。

    “預料之中的事情,顧慥的年齡不小了,回家享享清福也好。年紀那麼大了,也幹不了幾年了,這個時候出些力也不是什麼壞事。至於熊廷弼,弄倒熊廷弼也不是我們的目的,畢竟那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楊淵想要將借助我們的手為他的侄子報仇,我們可沒那麼蠢。”老者似乎對顧慥的事情絲毫不在意,好像那位內閣大學士壓根就沒在他的心上。

    “老爺,兵部尚書姚宗文也參與了進來,不過皇帝倒是沒有追究他的責任。”老仆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者,有些猶豫的道。

    “什麼?姚宗文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當年的一點小事,到現在居然還記得,誤了我的大事。”老者似乎很生氣,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的道。

    似乎沒有想到老者會發這麼大的脾氣,老仆人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老爺,這沒什麼吧!皇帝不也沒追究嗎?”

    “你知道什麼?上次的事情輸的糊糊塗,我就想通過這次的事情,將上次的事情弄清楚。到底是誰搶了我的東西,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次我就想找出這個漁翁。我要告訴他,漁翁不是那麼好做的,順便在我那個不爭氣的學生鋪鋪路。一個顧慥的我們還輸得起,如果在搭進去一個兵部尚書,那這次可就不劃算了。”老者的情緒似乎很是激動,在老仆人的手拿過那封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5 00:43
第八十章 審問


    雖然事情過去一天了,天啟皇帝罷免了一位內閣大學士,可是朝廷上下似乎都忽略了這件事情。那些直言敢諫的文臣也很安靜,也沒有人給顧慥求情,似乎整個朝廷都默認了這件事情。

    廄有四門,每天的早晨伴隨著太陽,城門都會緩緩的打開。朝堂上的雖然都是大事,可是對老百姓的影響卻是不大,他們關心的不是誰做內閣大學士,那和他們沒什麼關係。他們關心的是今天的菜價漲了沒,鹽是不是又貴了!

    隨著城門的打開,早早等候在城門兩側的百姓都步的進城或者出城。因為朝廷這段時間沒有什麼大事,廄的城門處看守的也並不嚴,隻是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同。每個城門的門口都有一隊錦衣衛站在這,看著過往的人群,也不上去找誰的麻煩,就那麼靜靜的看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慢慢的升了起來,過往的人越來越多,可是那些錦衣衛依舊那麼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雖然很多人都好奇,可是卻沒有人敢過來詢問,甚至都沒有人敢看一眼。

    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慢慢的走進城門口,他沒有出城而是緩步的來到了那群錦衣衛的身邊,奇怪的是那群錦衣衛卻沒有攔住他,還把上前的兵丁給叫了回去。

    這個人胡子都白了,眼睛似乎也不怎麼好,手拄著一根木棒,緩步的來到了領頭的錦衣衛身邊。

    “百戶大人,就是那個身穿藍色衣服的人,一行三人,領頭是那個長著胡子的中年人。”這個領頭是一位錦衣衛百戶,看了一眼佝僂的男人,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們是哪個府的?”這位百戶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對著這個佝僂身影問道。

    “是兵部尚書姚宗文。”佝僂的身影說完便轉過了身,向著原路走了回去。

    對著身後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這群錦衣衛全都迅速的跑到城門外,在拴馬的樁子上解下各自的馬,向著那三個藍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這一幕還發生在西門,只不過西門出去的是一個年老的仆人,只是這個人的身後卻沒有人跟著。來到城門口,老僕人對著錦衣衛的百戶點了點頭,這群錦衣衛便跟了上去。

    三個藍衣人出城之後便來到了一個茶肆,在茶肆裡面牽出三匹馬,一人一匹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走出去二遠,再一個樹林,三個人就被錦衣衛給攔住了。雖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可是領頭的人還是硬著頭皮來到前麵,沉聲道:“官爺,不知道攔住在下有什麼事情?”

    沒有理會領頭人遞過來的銀子,錦衣衛的百戶對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那些錦衣衛頓時一擁而上將三個人捆綁了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廄外的一個宅院的門外來了一群人,將身下的馬交給宅子的僕人,這群人走進了宅子。

    “屬下劉華參見駱大人。”隨著這群人走進,早早等在院子的那個錦衣衛百戶馬上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施禮。

    來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道:“起來吧!人都帶回來了嗎?”

    “回大人,一切順利。”劉百戶馬上站了起來,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房間,恭著身子在前面帶路。跟在領頭人身後的這些人,則是五步便留下一個,不一會兒,整個院子就變成了五步一崗。

    來到後院的一個屋門口,領頭的人對著身後揮了揮手,餘下的那些人速的分開,將整個房子包圍了起來。

    緩步的抬起腿,領頭的人緩步的走上台階,此時跟在他身後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上穿著白的長袍,手拿著折扇,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像是一個讀書人。另外一個是一個老者,胡子都白了,年歲看起來就不小了,手拿著一個白色的手絹,不時的用手絹捂著嘴咳嗽幾聲。讓人詫異的是老者拿著的東西,在老者的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木箱子,這讓老者看起來就像一個郎中。

    來到門口之後,領頭的人緩步的站住身子,那個年輕一些白衣人緩步的走上前,將屋子的們打開。至於那個劉百戶,此時這能恭敬的站在不遠處,似乎上來開門都不夠資格。

    屋子關著的是那三個身穿藍色衣服的人,三個人的手舉過頭頂,手腕子上被繩子拴著。三個人的腳都是腳尖點地,雖然被吊著的時間不長,可是三個人卻是臉上冷汗之流,身子都不住的顫抖。

    沒有理會三個人,領頭的人緩步的走到了屋子中坐了下來,笑著對著身後的兩個人道:“你們誰來?”

    “大人,老朽已經是行將就木,這種體力活還是交給年輕人吧!”那個顫顫巍巍的老者將木箱子放在地上,也沒有看那個中年人,甚至都沒有看那個領頭的,自顧自的坐在了自己的箱子上。

    領頭的人似乎也不生氣,對著老者笑了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陳先生乃是我們錦衣衛的能人,自然不好讓你多勞累。”接著這個人將目光看向了一邊的中年人,笑著道:“張衝,你雖然也是能人,可是這年齡畢竟太小了,這件事情還是你來吧!”

    中年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都三十七了,在這二位的眼還是年輕人,卻也沒有推辭。輕輕的搖動著手中的折扇,男子緩步的走到三人的面前,沉聲道:“你們也知道,抓你們的是錦衣衛。我們也知道你們不過是小卒子,所以你們最好識趣一點。”

    對著那位領頭的人拜了一拜,中年人接著道:“看到沒有,那邊坐著的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駱大人。你們應該明白事情的輕重,所以還是不要讓我動手了,自己說吧!”

    三個藍衣人此時是如喪考妣,沒想到居然驚動了錦衣衛指揮使,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哭了。有一個甚至已經嚇暈過去了,聽了中年人的話,領頭的藍衣人連忙點頭,哀求道:“大人,小人一定有問必答,求您饒小的一命。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6 04:22
第八十一章 出發


    見駱思恭對著自己點頭,中年人微微笑了笑,對吊著的那個人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你明白,那就說吧!”

    對於等在外面的人來說,裡面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知道的,或許也沒有人想知道。這邊卻有一個例外,這個人就是錦衣衛的百戶劉成。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他總覺得事情似乎太順利了,好像對方並沒有什麼防備。

    其實劉成有些多心了,那些人真的是沒有防備,對於這些無孔不入的錦衣衛,姚宗文他們還真的沒什麼辦法。況且他們也想不到天啟皇帝已經對他們動手,在他們看來,自己的行事還是非常隱秘的。

    時間不長,三個人就從屋子裡出來了,劉成趕忙走上前去,恭敬的道:“大人!”

    滿意的點了點頭,駱思恭拍了拍劉成的肩膀,笑著道:“事情辦的不錯,給你一個是受的錦衣衛千戶,好好辦差!”說完了不理會發愣的劉成,帶著身後的兩個人緩步的離開了。不過在走到門口時,對著一個站在門口的人道:“這幾個人給我看好了,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小心你們的腦袋。”

    錦衣衛這邊的事情似乎辦的差不多了,隻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便將天啟皇帝交代的事情辦好了。這讓駱思恭的心非常的高興,看來這次肯定能壓魏朝一頭了,腳步也輕了不少。

    守在城門口的錦衣衛並沒有留意,在他們走後城門口又來了一群人。一行人大概二十幾個人,全都是騎著高頭大馬,除了領頭的人之外,其餘的人身上都背著刀。

    這群人出城之後並沒有停留,而是迅速的向前跑去,直到正午,這些人才在一個路邊的茶攤前停了下來。

    將茶攤上的客人全部都驅趕了之後,這群人才走進了茶攤,領頭人來到一個桌子邊坐了下來,身邊只有三個人。其餘的這些人在不同的方向散落在整個茶攤上,看起來都是很隨意的站著,可是如果是行家手就能看出來不同了。

    這些人看起來站的都很隨意,可是仔細看去,這些人將茶攤整個都守住了,無論從哪個方向來的人都不能直接走到中間的桌子上。

    “大人,我們這次的事情不知道您想怎麼辦?”看了一眼喝著茶的領頭之人,坐在下首的一個中年人小聲的道。

    “王大檔頭,你是乾爹的心腹,這次的事情還有賴兄弟們出力啊!”領頭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似乎很是滿足和欣慰,看了一眼下首的中年人,這個人笑著道。只是這個人的聲音似乎有些奇怪,雖然故意裝的粗獷,可是讓人聽起來卻是有些纖細。

    王大檔頭心中暗自道:“整天乾爹長,乾爹短的,沒有那個東西就是不成。原本吆五喝六的公公,這麼大年紀了,也難得這麼恬不知恥!”雖然心這麼想,可是臉上卻絲毫沒表現出來,獻媚著笑了笑,緩聲道:“這次的事情督公既然交代給了魏公公,我等自然是聽從魏公公的話,您的話那就是軍命。”

    似乎很滿意的這位王大檔頭的話,魏忠賢輕輕的笑了笑,卻忽然皺了皺眉頭,沉聲道:“王大檔頭,這個身份的問題我們要定下來,不能總是這麼稱呼,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魏公公果然明鑒,我等愧不能及,不知道魏公公有什麼好辦法?”王大檔頭似乎很敬佩對方,表演的沒有絲毫破綻,一看就是發自內心。

    魏忠賢皺了皺眉頭,這位王大檔頭的話的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這本事怎麼樣,如果只是一個嘴上說得好,那這次恐怕就麻煩了。沉吟了一下,魏忠賢才道:“這次的事情有些複雜,先把身份定下來。我們是廄的一家商號,這次到遼東去是為了尋找機會的,我是商號的掌櫃的,你們就稱呼我魏掌櫃的就可以了。”看了一眼王大檔頭,魏忠賢接著道:“至於你,就叫王大吧!”

    “掌櫃的真是有能力,怪不得督公會把這次的事情交給您,真是名副其實。”王大檔頭心不知怎麼想的,可是這嘴上卻是極盡阿諛奉承之能。

    一行人並沒有停留太久,喝了一些茶之後,就再一次大馬上路了。這些自然就是東廠派去遼東的,只是不知道這一行是否會順利。

    東廠的人剛剛出發,錦衣衛這邊的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駱思恭此時是迫不及待的來到了皇宮。

    乾清宮的禦書房,天啟皇帝正在翻看著麵前的折子,不過大部分都是內閣遞過來的,很多都已經附屬了意見。有了孫承宗做內閣首輔大臣,每件事情辦的都是非常不錯,這讓天啟皇帝的這段時間輕鬆不少。

    “陛下,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駱大人來了。”就在天啟皇帝有些無聊的時候,陳洪緩步的來到天啟皇帝的身邊,小聲的道。身為天啟皇帝最信任的太監之一,陳洪對於天啟皇帝的安排自然是知道的,駱思恭既然來了,那就說明事情有了眉目。

    天啟皇帝的臉上也是一喜,笑著道:“讓他進來吧!不知道他帶來的是不是好消息!”

    時間不長,駱思恭在一個小太監的帶領下走進了大殿,整理了一下衣服,駱思恭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上,口中大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駱愛卿,起來吧!來人,賜坐。”天啟皇帝看著一絲不苟的駱思恭,輕聲的笑了笑,對著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

    在駱思恭坐下的同時,陳洪緩步的走到大殿,對著那些宮女太監吩咐道:“都出去吧!這不用你們伺候了。”他自己也跟著這些人一起出去了,還將門給關上了,自己親自守在門口。

    “陳公公不愧是陛下看重的人,真是忠於職守啊!”看著出去的陳洪,駱思恭拍了兩個人的馬屁,他相信自己的話陳洪一定也聽到了。

    “陳洪身在宮多年,對朕也是忠心耿耿,是個好內臣。”天啟皇帝也有些感歎的道。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6 04:27
第八十二章 信


    看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駱思恭,天啟皇帝輕輕笑了笑,也不再猶豫直奔主題道:“愛卿如此面色,看來事情有些眉目了?”

    駱思恭輕輕鬆了口氣,這位新皇帝還真是沉得住氣啊!這麼久才問自己,琢磨了一下說辭,駱思恭面色嚴肅的道:“陛下,經過臣連夜徹查,事情有了些眉目。”

    天啟皇帝點了點頭,這樣的結果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如果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那麼錦衣衛在歷史上就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名聲。沉吟了一下,天啟皇帝麵無表情的道:“先從顧慥說起吧!這個人朕比較好奇,居然不惜內閣大學士的職位,為的不過是扳倒一個遼東經略,朕實在想知道裡面的原因。”

    駱思恭也沒有推脫,輕輕的站起身,從懷拿出了兩封信,將上麵的一封遞給了天啟皇帝,一邊說道:“陛下,這是顧慥準備送出的信,我們錦衣衛的一個校尉在顧慥的府做管家,送信的就是這個人。這封信是今天早上送出來的,臣拿到這封信之後,就迫不及待的進宮來了。”

    伸手接過駱思恭遞過來的信,天啟皇帝看著依舊密封著的信封,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錦衣衛的指揮使,知道是什麼事情該怎麼做。

    “陳洪,你進來。”天啟皇帝沒有拆開那封信,而是將信封放到了桌子上,對著外面叫了一聲。

    隨著開門聲,站在外麵的陳洪步的來到大殿,恭敬地站在天啟皇帝麵前,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你把這封信打開看看,一會兒說給朕聽。”又將目光看向駱思恭,天啟皇帝接著道:“這封信是送到什麼地方的?送給誰的?”

    駱思恭有些詫異,他不知道為什麼天啟皇帝要將陳洪叫進來,可是這也不是他該問的。見天啟皇帝問自己,駱思恭連忙答道:“回陛下,據錦衣衛校尉張成稟報,這封信是送到南直隸的,送往的是東林書院。至於這封信是送給誰的,張成卻不知道。隻是知道將這封信送到東林書院交給外面的管家,至於這個管家是誰,叫什麼名字他都不知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送到那才是對的,看來這次的事情和東林黨依舊分不開,這些人還真是不安分。只是天啟皇帝現在也不明白,這些人要做什麼,難道弄倒一個遼東經略,對這些人有什麼好處嗎?更何況為了這件事情還暴露了很多人,在天啟皇帝的意識,沒有人會做賠本的買賣。

    東林黨這些人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這麵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沉吟了半晌,天啟皇帝道:“這個張成很不錯,讓他將這封信送到他應該去的地方。另外派人跟著他,到了南直隸之後,將這面的事情給朕摸清楚。”回過頭看了一眼陳洪,天啟皇帝道:“這封信裡寫什麼?”

    “陛下,信裡沒有提到收信人的身份,從內容上來看,這是一封致歉的信。另外就是顧慥想要回老家了,只是說答應對方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再留在這已經沒什麼必要了。”陳洪將信看了一遍,顯然他也知道天啟皇帝最關心的是什麼!

    輕輕的點了點頭,這個結果天啟皇帝早就猜到了,這樣的信件根本不會有什麼太有用的東西。不過也知道了一些事情,這次的事情確實和東林黨有些脫不開的關係,也是南直隸的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安排的。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卻已經鎖定了目標,這就好辦多了。

    不過天啟皇帝疑惑的卻是楊淵和東林黨的關係,這位楊淵其實沒有明確的黨派,他究竟是與東林黨有合作,還是他就是東林黨呢?如果是合作的話,那麼又是為了什麼呢?如果說楊淵是為楊鎬報仇,那麼東林黨的這些人又是為了什麼呢?

    苦笑著搖了搖頭,天啟皇帝此時也有些頭疼,雖然事情有些眉目了,可是卻似乎更複雜了。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駱思恭,天啟皇帝對陳洪道:“將這封信封好,送去吧!”

    “知道了,陛下。”陳洪恭順的施了一禮,沉聲道。

    “駱愛卿,還有別的進展嗎?”既然現在想不明白,那所幸就不要想了,等到有別的消息在說吧!

    “回陛下,禦史馮三元昨天夜去了兵部尚書姚宗文的府邸,在姚宗文的府邸出來之後,又去了顧慥的府邸。至於他們說了什麼,陛下恕臣無能,沒能弄到。至於這封信,是兵部尚書姚宗文府邸出來的。”恭敬的將手的信遞給陳洪,駱思恭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陛下,......”陳洪接過信封,便將目光看向了天啟皇帝,見天啟皇帝點頭,便將信拆開了。

    半晌,陳洪都沒有說話,臉色也是越來越陰沉。

    看著陳洪的樣子,天啟皇帝的臉色也是微變,沉聲道:“上面說的什麼?”

    “回陛下,這封信是寫給遼東督師楊淵的,是兵部尚書姚宗文和禦史馮三元聯名的。上麵說熊廷弼的事情或許事不可違,陛下很可能派人到遼東查察此事,希望他們能夠做好準備。另外姚宗文說,這次的事情他已經被申斥了,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便不好在參與了。信中還提到,希望楊淵打點一下在京的官員,希望能夠將事情辦成。”陳洪一邊說,一邊看著天啟皇帝的臉色,見天啟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陳洪的聲音也就越來越小。

    此時天啟皇帝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不由靜靜的陷入了沉思,這次的事情發起者是楊淵,這個肯定沒有錯了。至於原因,應該是為了報仇,有沒有其他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馮三元和姚宗文參與這件事情,一來是因為和熊廷弼有仇想要落井下石,第二應該是楊淵打點的關係。天啟皇帝相信,楊淵送給這兩個人的東西肯定不少。馮三元和姚宗文雖然都是東林黨人,可是兩個人的地位卻差很多,姚宗文的兵部尚書可是重要多了。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6 04:30
第八十三章 來龍去脈


    天啟皇帝在大殿來回的踱著步,將事情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回頭對陳洪道:“陳洪,姚宗文是不是在信說,他被申斥了,這件事情不能在幫什麼忙了?那他有沒有說他被什麼人申斥了?”

    “回陛下,姚宗文確實說被申斥了,可是被什麼人申斥了,他並沒有提到。”陳洪不知道天啟皇帝在想什麼,只能如實答道。

    輕輕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接著在大殿來回的踱著步,看來這次姚宗文是自己插進來的。那麼事情的整個經過是什麼樣的呢?

    “陛下,不知陛下有什麼發現?”駱思恭看到天啟皇帝喜上眉梢,立刻問道。其實這些本不是他該問的,可是這個時候問一問不但不會讓天啟皇帝申斥,反而會讓天啟皇帝心中歡喜,這個就是為臣之道了。

    天啟皇帝此時很興奮,他大概的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到駱思恭這麼問,果然沒有生氣。興致勃勃的道:“朕確實想到一些東西,你們幫朕分析一下。”

    緩步的走回龍書案的後麵,沉吟了一下,天啟皇帝接著道:“事情的起因應該是楊淵,或者是為了給楊鎬報仇,或者是為了其他什麼原因,楊淵將熊廷弼押解進京。為了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楊淵在熊廷弼離開遼東之後,派人先一步來到了。楊淵找到的是和熊廷弼有仇的兩個人,一個是禦史馮三元,另一個就是兵部尚書姚宗文。”

    “這個時候,東林黨的人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可能是楊淵透露的,也可能是東林黨在遼東的人傳遞的消息。這個消息很的就到了東林黨能做主的人手,而這個人或者是這些人就在南直隸,或者說是東林書院。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這些人覺得這件事情有值得利用的地方。一來幫助楊淵搬到熊廷弼,可以是楊淵心懷感激。這第二,可以讓遼東的東林黨人得到好處,而能夠得到好處的很可能就是傳遞消息的這個人。”

    “就這樣,事情的大致脈絡就出來了。東林黨人派人找到顧慥,不惜一切代價搬到熊廷弼。至於顧慥就成了棄子,雖然顧慥可能不願意,可是這件事他做不的主。讓這些東林黨人沒有想到,兵部尚書姚宗文也參與了進來,這就出乎了這些人的預料。”

    似乎是說的累了,天啟皇帝輕輕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接著道:“他們沒有料到兩件事,第一件是姚宗文,第二件就是朕的態度。他們沒想到姚宗文會參與進來,他們更沒有想到朕會直接罷免了顧慥。在他們的計劃,顧慥就算是處分,也不過是罰俸或者申斥而已,這就讓這些人害怕了。”

    “朕既然能夠罷免了顧慥,那在罷免一個兵部尚書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為了這件事情,犧牲一個內閣大學士,一個兵部尚書,那就太不值的了。所以那個人才會來信申斥姚宗文,並且警告姚宗文不要在參與這件事情。姚宗文在接到信之後,心自然是十分的緊張。在和馮三元商議之後,這兩個人覺得還是先和楊淵通個氣,這也就有了這封信。”

    見天啟皇帝講完了,陳洪和駱思恭都呆住了,他們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二人對視了一眼,都能從彼此大的眼中看到震驚,再看向天啟皇帝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這位陛下可真不是一般人,通過這點條件就得到了這麼多的東西。

    “陛下,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半晌,駱思恭似乎回過神來了,對著天啟皇帝施了一禮,小心翼翼的問道。

    沉吟了一下,天啟皇帝才道:“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查清楚,東林黨在幕後主導這件事的是誰?第二就是這些人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了一眼駱思恭,天啟皇帝語氣森然的道:“這些人為了一己私利,將朝廷至於不顧,將社稷至於不顧,朕定會嚴懲。駱愛卿,這次派去南直隸的人一定要幹練,你要給朕查清楚,這次的事情究竟是誰做的。至於遼東的事情嗎?”

    “陛下,東廠的人雖然去遼東了,可是那個時候掌握的東西有限,他們主要是查熊大人的案子和楊淵去的。臣以為,對於遼東的東林黨人也要好好的查一查,最好能弄清楚這些人要做什麼。畢竟邊塞之地乃是重中之重,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啊!”駱思恭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隻要將事情爭取到自己這邊來,這次錦衣衛就一定能壓東廠一頭。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啟皇帝輕輕的點了點頭,嚴肅的道:

    “好吧!駱愛卿,你派些人去遼東,盡的將事情查清楚。”

    “是,臣必不負陛下所托。”對著天啟皇帝拜了拜,接過陳洪遞過來的兩封信,駱思恭就要出去了。

    “駱愛卿,那封送往南直隸的信可以送去,至於遼東的那封。”話到這天啟皇帝忽然頓住了,半晌才道:“也送去吧!讓人盯住了,看看楊淵的人到了廄之後,都會去找誰。一定要給朕弄一份名單出來,切記不可走漏一點風聲。”

    “臣明白。”慎重的點了點頭,駱思恭恭著身子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神色複雜的陳洪,天啟皇帝笑著道:“怎麼了?你有話說?”

    猶豫了半晌陳洪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這件事情是不是要知會魏公公一聲啊!”

    聽了陳洪的話,天啟皇帝才想起來,這次的事情是有對不住魏朝。因為路途和任務分配的原因,這次魏朝恐怕要讓駱思恭壓一頭了。

    雖然東廠和錦衣衛總是爭鬥不休,也是互有勝負,可是這次的事情卻是怪自己啊!想了想,天啟皇帝笑著對身後的陳洪道:“你去將剛上貢來的吃食,賞給魏朝一盒。另外將這件事情告訴他,這次的事情有些對不住他,下次朕一定給他一個翻盤的機會。”

    “是,臣這就去。”陳洪見天啟皇帝聽從了自己的建議,頓時心中歡喜,笑著道。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6 04:34
第八十四章 熊府

    對於很多人來說,平靜的日子是很難得的,可是對很多人來說,平靜意味著更大的凶險。

    自從兩天之前回到家,熊廷弼心就沒有平靜過,雖然這幾天一直都有家人陪在身邊,可是他的心總是空空的。這幾天熊廷弼在擔心之餘,也在不斷的反思自己,這麼多年自己的堅持是不是錯了,自己做這些究竟有沒有意義?

    有些無聊的在院子閑逛,熊廷弼此時的心情很複雜。

    “老爺,外面有人求見。”一個老管家來到了熊廷弼的身邊,將一個拜帖遞給熊廷弼,恭敬的道。

    這幾天熊府很是冷清,以前總是來拜訪的人,這次也不見了蹤影。可能這就是官場的規則,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人在乎自己。

    聽了老者的話,熊廷弼就是一愣,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會有人來看自己。接過了管家手的名帖,緩緩的打開。

    下一刻熊廷弼就愣住了,龍公子,自己不認識一個姓龍的人啊!況且龍這個姓似乎太少了。而且這個姓似乎很犯忌諱,這個人到底是誰?半晌,熊廷弼對身後的管家道:“人在哪?”

    “回老爺,在客廳。”老管家答道。

    離開花園,熊廷弼雖然不知道是誰,可是既然這個是後來,那就肯定是有事。肯定是關於自己的事情,不然不可能來的,不管認不認識見一見在說。

    熊廷弼來到客廳便見到了那個人,接著便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這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稚氣未脫,身上穿著上好的絲綢長衫,頭上帶著一頂白色的帽子,帽子前面一塊青色的玉石非常的特別。腰間係著金鑲玉腰帶,上面墜著一塊玉佩,腳上等著一雙薄底靴,看不出是什麼皮的,不過能看出來珍貴異常。

    這樣的年輕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讓熊廷弼詫異的是這個年輕人腰間竟然配了一把劍。這個時候很多的文人都佩劍,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種裝飾品。可是熊廷弼能夠看的出來,年輕人的這把劍是一把能殺人的劍,雖然寶劍還藏在白鯊魚皮的劍鞘。

    讓熊廷弼不滿意的是這個年輕人的座位,身為一個客人,年輕人此時卻坐在主位上。這是十分失禮的事情,可以說是對主人的蔑視,赤裸裸的打臉啊!

    看到這一幕,熊廷弼頓時覺得怒氣上湧,可是卻沒有魯莽的衝出去,而是緩步的走了出去。

    走進大廳,熊廷弼才發現年輕人的身後還有一個人,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沒有什麼特異的地方。可是熊廷弼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這個人的不凡,危險,這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就是危險。

    將這個人自己的打量了一番,當看到這個男人那明亮的雙眼以及寬大的手指,熊廷弼知道這是一個高手。此時在打量年輕人,熊廷弼就謹慎了很多,這個年輕人究竟是誰?

    熊廷弼打量兩個人的時候,年輕人也在上下打量著他,在年輕人的眼光中,熊廷弼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雖然久經殺場,可是熊廷弼看起來卻沒有殺場宿將的那種肅殺,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富足的鄉紳。

    年輕人曾經以為熊廷弼是一個黑臉大漢,此時才發現這個認識是多麼的錯誤。熊廷弼不但不黑,反而還很白,看起就像是富家翁一樣。

    “上門就是客,無論什麼樣的客人,熊某都是掃蹋歡迎。”沒有發脾氣,熊廷弼走到下首緩緩的坐下,似乎也沒在意年輕人的無理,說起話來語氣也是分外的平靜。

    “聞名不如見面,熊大人之名可謂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熊大人果然名不虛傳!”年輕人也不起身,笑著看了一眼熊廷弼,話語雖是恭維可是臉上卻是一點恭維的表情也沒有。

    熊廷弼的心一陣氣悶,他本就是性如烈火,嫉惡如仇的性子,此時見少年這副模樣,頓時失去了耐性,有些不耐煩的道:“不知公子來此所謂何事?熊某此時乃是朝廷侵犯,雖然皇上開恩,熊某沒有被下獄卻也沒有時間在這陪你們耗著。”

    年輕人微微一笑,對著身後的人點了點頭,才緩聲道:“這才是我知道的熊大人嗎!本該如此啊!”

    站在青年人身後的那個人步的走了過來,將一令牌似的東西遞給了熊廷弼。

    拿過來一看,熊廷弼連忙站了起來,步走到年輕的面前,撩衣服跪倒,口中大聲道:“臣不知天顏竟在眼前,實在罪該萬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著跪在地上的熊廷弼,天啟皇帝微微點了點頭,笑著道:“起來吧!君臣二人第一次見面,朕似乎做了一次惡客啊!”

    緩緩的站了起來,熊廷弼連忙道:“臣一時心緒紛亂,還望陛下見諒。”

    “坐吧!站著累。明日早朝朕要召見你,很多事情都要需要了解。”見熊廷弼要說什麼,天啟皇帝揮了揮手,笑著道:“愛卿的忠義,朕是相信的,也相信愛卿是被人冤枉的。朕來找愛卿,是想要和愛卿聊一聊遼東的事情。”

    看著有些窘迫的熊廷弼,天啟皇帝笑了笑,又道:“這麼多年遼東糜爛,自從薩爾滸以來,遼東便一天不如一天。朕登基日淺,雖然也聽說過遼東的事情,現在想聽一聽愛卿的看法。”

    熊廷弼此時漸漸穩定了下來,他沒想到天啟皇帝居然沒提自己案子的事情,看來這位陛下雖然年紀小,可是這心卻是明白的很。心裡歡喜,臉上的愁容自然也就不在了,沉吟了一下,熊廷弼皺著眉頭道:“遼東糜爛已久,薩爾滸之戰,臣不在說什麼了。畢竟一新年舊事,現在討論是非功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見天啟皇帝認真聽著自己的話,熊廷弼心一陣寬慰,接著道:“自從薩爾滸以來,我軍士氣低落,雖然已經收複了一些失地,可是卻總是憑借城關據守,臣覺的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6 04:38
第八十五章 熊廷弼


    看著熊廷弼頹然的神情,天啟皇帝也歎了口氣,這位一心報國的臣子,應該受了很多苦,這也就是他的性格為什麼這麼偏激的原因,

    天啟皇帝不禁在心慢慢的回想真實曆史上的熊廷弼,熊廷弼曾經三次在遼東任職,可以說這三次為了實現夢想的征程。可能到了最後,熊廷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死,為什麼那個自己為之賣命的皇帝,那個國家會將自己殺了,而且一點沒有猶豫。

    熊廷弼第一次去遼東,是萬曆三十六年,熊廷弼巡按遼東。此時的遼東經略是楊鎬,那個時候的楊鎬可謂是兵權在握,風頭一時無兩,一個小小的巡按自己不在他的眼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熊廷弼麵對遼東地廣人稀,邊防多事,特別是後金勢力興起,提出保衛遼東的方略“實內固外”和“以夷攻夷”,並上疏備陳修邊築堡、以守為戰的存遼大計,實行軍屯,建糧倉十七所,三年之內屯積糧穀三十萬石。修建七百餘的邊牆以及城池七座、墩台一百餘座,按劾將吏,軍紀大振

    熊廷弼在遼東一呆就是十一年,這十一年的時間,熊廷弼對遼東可謂非常了解。無論是後金的現狀,或是大明朝的現狀。在這十一年,熊廷弼一直被楊鎬壓製,雖然有一身抱負,可是卻終不得施展。

    歷史上熊廷弼第二次出任遼東,是在薩爾滸之戰之後,曆史上關於這件事情是這樣的記載的:經略楊鎬指揮的十二萬大軍慘敗,從此明朝力量大衰,在遼東失去優勢,不得不由進攻轉為防禦。戰後,經廷議,擢升熊廷弼為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禦史,代楊鎬為遼東經略。其時開原、鐵嶺相繼失陷,沈陽軍民紛紛逃奔。

    熊廷弼到任後,逮捕了準備逃跑的知州李尚皓;斬殺逃將劉遇節等,以求穩定軍心。前遼東經略楊鎬被熊廷弼逮解進京下獄,前遼東總兵李如柏被召回北京後自殺。熊廷弼在任期間督造軍器,修繕城堡,調兵遣將扼守各衝要地點,互為應援,守備大固。他還親巡沈陽、撫順,相度形勢,召置流移,安定民心。熊廷弼的策略是以守為主,反對浪戰,並聯合朝鮮牽製後金,卓有成效,使後金軍一年多內不敢輕進。

    熊廷弼的第二次到遼東,可謂卓有成效,雖然沒有將後金如之何,卻穩定了薩爾滸之戰後的遼東。讓原本搖搖欲墜的邊塞之地,再一次成為了大明的官方。

    好景不長,楊淵就將熊廷弼押解進京,真實的歷史上,熊廷弼沒能有這麼好的運氣。熊廷弼被天啟皇帝下旨罷免,取代熊廷弼的乃是袁應泰(後文會有介紹)。在接下來不到一年的時間,遼東重鎮沈陽、遼東首府遼陽相繼失陷,袁應泰畏罪自殺,遼河以東全部淪為後金所有。

    這個時候似乎所有人都想起了熊廷弼,東林黨人也不再攻訐這位大人,似乎在所有的人都想起了這位能人。縱觀明末的歷史,但凡有能力的人都會被攻訐,而在危機的時候戰鬥和犧牲的往往又是這些人。無論是孫承宗,熊廷弼,還是後來的袁崇煥,以及祖大壽,曹文詔等等,這似乎已經成為了這個時代特有的事情。

    或許這些能人擋住了那些人的道路,總想著搞倒這些人,最後整個明朝都被搞的亡國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後悔了。

    書歸正文,就這樣,熊廷弼再一次出任遼東,這是他第三次出任遼東了。可是這次熊廷弼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王化貞。王化貞雖然有膽略,但是他對後金的軍事力量估計不足,主張主動出擊,三個月內蕩平後金。二人一主戰,一主守,造成“經撫不合”的局面,然而朝廷上爭論的結果是支持王化貞而放棄熊廷弼的策略。

    在這就要說一說王化貞的身份了,為什麼朝廷支持了王化貞而放棄了熊廷弼,其實和策略本身的關係並不大。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王化貞的身份,這個時候王化貞的老師乃是內閣首輔大臣葉向高。葉向高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東林黨的在朝中的領袖,相對於根基淺薄的楊漣,這位才是東林黨之中泰斗式的人物。

    王化貞擁重兵守廣寧,而熊廷弼則徒擁經略虛名,僅有數千軍士。王化貞不聽節制,計劃以降敵明將李永芳作為內應,發動進攻。還沒來得及實施,天啟二年(1622年)正月,努爾哈赤親率五萬人馬,分三路向河西進攻。渡過遼河,攻占西平堡。王化貞調出廣寧、閭陽的守兵去攻打後金軍隊,三萬大軍全軍覆沒。同時後金方面派入廣寧的間諜孫得功挑起了兵變,打開城門迎接後金軍隊。

    王化貞狼狽逃出廣寧,在右屯見到熊廷弼。王化貞在熊廷弼面前痛哭流涕,熊廷弼嘲笑他:“你那個六萬軍隊三個月蕩平後金的計劃,進行得怎麼樣了?”王化貞建議再設法阻擊後金軍隊,熊廷弼認為事已不可為,遂撤回山海關。廣寧失守,熊廷弼竟未率軍入城進行殊死戰,盡守土之責,只是消極退至山海關,接著王化貞也退入關內。山海關以外的整個遼東完全被努爾哈赤占領。

    這就要說一說熊廷弼和王化貞兩個人了,這兩個人都是頗有才能,但是相對於王化貞,熊廷弼則是更加的了解遼東的局勢。也能明白明朝的軍隊和後金八旗之間的差距,王化貞的剛愎自用,導致了這次戰鬥的失利,。

    在戰爭的最後,熊廷弼卻因為和王化貞賭氣,將整個遼東全都交給了後金。雖然做到了堅壁清野,可是卻將面積廣袤,土地肥沃的遼河平原全部都交給了後金,也是在得到這一片土地之後,後金才正是有了和大明一爭高下的資本。

    熊廷弼第一次和第二次出任遼東是有功的,而第三次出任遼東卻是功過摻半了,應該說並沒有立下什麼功勞。可能是這麼的多年的壓抑,這麼多年的鬱鬱不展,讓這位睿智的統帥做出了一個非常不智的決定。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6 04:42
第八十六章 策論


    看著天啟皇帝坐在那發呆,這位久經沙場的宿將,此時也有些手足無措。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天啟皇帝身後的陳洪,熊廷弼的眼中滿是詢問。

    輕輕的的笑了笑,陳洪對著熊廷弼搖了搖頭,熊廷弼不知道怎麼回事,陳洪卻是明白的很。每次天啟皇帝露出這樣的神色,都是在想著什麼大事情,這次恐怕就是遼東的事情。

    半晌,天啟皇帝輕輕的舒了口氣,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熊廷弼,在心輕輕的歎了口氣。無論是熊廷弼,又或者是王化貞,能力是有的,不過主要說的是熊廷弼。至於王化貞,就是一個典型的東林黨人。志大才疏,嘴上說的很好聽,做起事來毫無章法。

    天啟皇帝為熊廷弼下了一個定義,這是一位深知遼東局勢的官員,是一位忠心報國的將軍。最重要的是他有能力,可是他的能力主要在作戰和防守上,可為一軍之長,卻不可統領全局。

    熊廷弼若為將,必能攻無不克,戰不無勝,守土安民,為一方良將。可是要做總覽全局,布置整個遼東的戰事,這個人沒那個能力。

    “熊愛卿,將你的想法和朕說說吧!朕自登基以來,對遼東的事情就是頗為憂慮,愛卿有什麼話經管說。今日朕和愛卿相談,無論愛卿說什麼,朕都不怪罪!”笑著看了一眼熊廷弼,天啟皇帝為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臣就說說,臣在遼東的多年,對於遼東的局勢十分的清楚。我軍和後金的軍隊戰鬥力相距甚遠,自從薩爾滸以來,我軍已經失去了和後金一戰的實力。”說著熊廷弼起身,在不遠處的櫃子拿出了一幅地圖,掛在了大堂的中央。看了一眼天啟皇帝,熊廷弼指著地圖道:“此時的遼東可分為三方勢力,一為後金,後金占據著沈陽以北大麵積地盤。這水草豐盛,既有大麵積的平原,又有山林。為後金提供了很大的戰略縱深,且後金多位騎兵,速度飛。可以長途奔襲我防守各點,尋找弱點進行擊破。”

    “為了對付後金的戰法,我軍當以防守為主,在遼河一線,建築城防,堡壘,進行防守阻擊。至於第二方勢力,就是韃靼,雖說是韃靼卻不如說是蒙古人。此時的蒙古人已經進行整合,名義上的統領是林丹汗,蒙語叫做丹巴圖爾台吉。現在我們雖然和林丹汗有著良好的關係,不過也是為了對付崛起的後金,此時我們在廣寧和韃靼通商。”說道這熊廷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天啟皇帝,見天啟皇帝面無異樣,輕輕的籲了口氣。

    其實此時蒙古和明朝之間的和平是短暫的,是不穩定的,如果不是有後金努爾哈赤牽製,這兩方恐怕早就爆發大戰了。在萬曆三十六年夏季的薩爾滸大戰之前,林丹汗所統治下的蒙古與後金、明朝所形成的三足鼎立中處於有利的地位。自萬曆三十八年起,林丹汗連年進攻明朝的遼東邊界,要求市賞。在麵臨日益壯大的後金威脅麵前,明朝為避免兩線作戰,並希望借助林丹汗的力量牽製後金,明朝於萬曆三十八年同意以廣寧鎮(今遼寧錦州北鎮)作為與蒙古通商的窗口,予蒙古以經濟方麵的好處,因而在**哈赤進攻遼東地區初期,明朝北部邊界與蒙古相安無事。作為回報,明朝每年向林丹汗贈送白銀千兩以示感謝。

    薩爾滸戰役大獲全勝的後金與蒙古和明朝的力量對比發生了根本性的轉折。薩爾滸戰役結束後不久,努爾哈赤又馬不停蹄地繼續攻擊明朝駐守的鐵嶺,大傷元氣的明朝此時不得不向林丹汗求援。於是林丹汗急派內喀爾喀五部、科爾沁部率軍萬餘人馳援明軍,當蒙古援軍抵達鐵嶺時,努爾哈赤已攻陷鐵嶺,在數量占優且士氣高漲的後金軍的攻擊下,蒙古軍敗下陣來,幾個王爺將領也被後金俘獲。

    對於這些事情,熊廷弼自然是清楚的,此時蒙古雖然還有一定的實力,但是卻已經沒有了攻打後金的實力。加上後金采取的乃是分化蒙古諸部的策略,這讓林丹汗自顧不暇,在解決了蒙古對與自己的威脅之後,後金的努爾哈赤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遼東的明軍擊潰,奪下水草豐美,物資豐富大的遼河平原。

    “現在蒙古自顧不暇,很難有實力出兵幫助我們,而我們自己的實力有不足以攻擊後金,所以臣認為還是以守為主的好。”熊廷弼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之後,看了一眼天啟皇帝,可惜這位少年的天子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不到讚同也看不到反對。

    緩緩的站起身,天啟皇帝來到了地圖的前麵,看著上麵三個勢力的占據的位置以及兵力部署的情況,天啟皇帝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愛卿,不知道對於朕能為遼東做些什麼?”半晌,天啟皇帝輕輕的笑了笑,目光灼灼的看著熊廷弼。

    “陛下,臣雖有想法,卻不敢說。”熊廷弼撩起自己的衣服,雙膝跪倒,大聲道。

    看著神情激動的熊廷弼,天啟皇帝知道,這位心中苦悶異常。心中有淩雲誌,可是卻不能施展,總是被外物所左右,這種抑鬱不得志,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天啟皇帝心情也有辛重,緩步的走到熊廷弼的身邊,將他攙扶了起來,沉聲道:“愛卿,今日有話儘管說,朕恕你無罪。”

    “陛下,臣覺得大明之禍,不在遼東,不在後金,而在朝內啊!後金雖然實力強勁,可是我大明幅員遼闊,地廣物博。當年太祖被逐蒙元,用的不也是這些兵嗎?成祖掃被,也是亦然,為何到了此時,我明軍卻被小小的後金壓制?臣說句大不敬的話,是因為朝中的掣肘啊!軍餉被貪汙,將軍領兵在外卻是多方掣肘。大臣們結黨營私,為了各自的利益置國家和萬民於不顧,此禍不除,我大明永無寧日啊!”熊廷弼再一次跪了下來,以頭觸地,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卻是淚流滿面。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6 04:46
第八十七章 遼東行


    看著外面的夕陽,天啟皇帝的心情微微有沉重,想著熊廷弼的樣子,天啟皇帝也只能搖著頭苦笑。此時的大明朝可謂內憂外患,老天爺也不幫忙,弄了個小冰川期,正可謂是一團亂麻啊!

    “陛下,天色不早了,該回宮了。”見天啟皇帝站在那發呆,陳洪緩步的來到天啟皇帝的身邊,小聲的道。

    天啟皇帝也沒有說話,看了一眼熊廷弼的府邸,輕輕的歎了口氣,便當先離開了。

    這一次出宮,天啟皇帝了解了遼東的情況,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可是現在的情況看來,這次的事情還是很糟糕的。明天就是早朝的日子,對於熊廷弼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真是讓人有些心焦。雖然有信鴿傳遞消息,調查似乎也花了太多的時間了,是不是應該催催魏朝了。

    遼東的初春依舊寒冷,魏忠賢一行人昨天就來到了沈陽城,他們沒有時間欣賞著北國的風光。在來之前,魏朝可謂耳提面命,這次的事情一定不準出意外。

    昌隆客棧是沈陽城一個比較大的客棧,位於沈陽城城東最繁華的街道上,每日都是車水馬龍的。魏忠賢此時正臉色陰沉的坐在客棧後院的一間屋子,周圍都是東廠的番子。站在魏忠賢面前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

    “張掌櫃,你在遼東多少年了?”看了一眼昌隆客棧的掌櫃的,魏忠賢淡淡的道。這位昌隆客棧的展櫃,就是東廠在遼東的暗樁。

    “回大人,已經二十年了。”張福在心歎了口氣,面前的這位和以前的那些太監可不一樣,這位實在是太精明了,最讓他詫異的是這位居然努力辦公,來到這居然不是為了撈銀子,真是不多見。

    輕輕的點了點頭,魏忠賢看了一眼張福,問道:“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魏忠賢深知此時事情的牽扯,魏朝來之前也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將事情盡的搞清楚,要在三天之內將消息送回廄。

    “回大人,查清楚了,其實這件事情沒有什麼調查的必要,只要是遼東的人都知道。”既然對方不圖錢,那肯定是另有所圖啊!張福覺得自己還是把事情辦的漂亮一些的好。

    魏忠賢頓時來了興趣,看了一眼張福,連忙問道:“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大人,熊廷弼大人一直在遼東為官,遼東的百姓也都知道。這位熊大人雖然性格暴躁,可卻是一位難得的好官,他整肅軍紀,加強邊防。讓韃子不敢打過來,遼東的百姓都很感激他。至於楊家可謂樹大根深,十幾年的經營,在這遼東一畝三分地上,說是土霸王也不稀奇。”張福對於遼東的事情可謂非常了解,開的又是客棧,自然是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認識,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接著說,別賣關子!”見張福說道關鍵的地方居然停了,魏忠賢的眉頭就是一皺,冷哼了一聲道。

    “是大人,前幾年,因為楊鎬為遼東經略,楊家又有兵權,自然不會將一個巡按放在眼,所以這熊大人可謂鬱鬱不得志。可是後來楊鎬死了,是被熊大人押解進京的,楊家去找熊大人卻被熊大人罵了出來。這也就是楊家和熊大人不和的原因,可是卻不是這次事情的主要原因。熊大人有能力,在軍隊很得軍心,以前是名不正言不順,熊大人並沒有兵權。可是這個時候,名正言順了,熊大人自然要將兵權拿到手。”

    “可是這就觸及到了楊家的利益,遼東之地和其他的地方不同,在這拳頭才是硬道理,誰有兵權自然就是誰說的算。楊家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也就有了這次的事情。”訕訕的笑了笑,張福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緩緩的點了點頭,魏忠賢若有所思的道:“朝廷有人參奏熊大人踐踏民田,勒索百姓,這是不是真的?”

    張福這次卻點了點頭,沉聲道:“這是真的,不過是事出有因。熊大人搶得不是別人,是本地的富賈鄉紳,其實也算不搶。熊大人每年都會讓這些人出資駐軍,這些年卻沒有到熊大人自己那,而是全部都投入了軍隊了。至於說到踐踏民田,就有些可笑了。”

    “每次秋收的時候,韃子都會來劫掠,為了保住糧食,熊大人每次都命人搶收,當然這些糧食大部分都運到了軍營。有的時候,來不及搶收,熊大人就下令焚燒穀物,將所有的糧食全部都燒掉。說起來怪誰,還真不好說。”張福的神態頗為感慨,看了一眼魏忠賢輕輕的搖了搖頭。

    身在遼東這麼多年,張福深知遼東的情勢,對熊廷弼也是能頗為維護,所以說起話來也是保著熊廷弼居多。

    輕輕的皺了皺眉頭,魏忠賢有些無奈,把面容一正,沉聲道:“我們的職責就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至於誰對誰錯,誰是誰非,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這些事情要交給皇上了定奪,我們不能在這參雜自己的感情,不要忘了你是幹什麼的。”

    張福身子一正,對著魏忠賢拜了拜,感激的道:“大人教會的是,卑職明白。”

    輕輕的站起身子,魏忠賢緩步的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陰鬱的天空,語氣嚴肅的道:“張福,這次的事情是皇上下命令追查的,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回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寫下來,送到我這,待我看過之後,寫成暗語,再飛鴿傳書。”

    “是,卑職明白。”張福對著魏忠賢施禮一禮,面容嚴肅的回答道。

    對著張福揮了揮手,魏忠賢沉聲道:“去辦吧!這次的事情辦好了,督公自然有重賞。如果辦砸了,不但是你,就連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對著魏忠賢施了一禮,張福恭著身子退了出去,輕輕的將門帶上了。

    用力的拍了拍窗台,魏忠賢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巴爾帕金 發表於 2014-6-6 04:50
第八十八章   君王不早朝


    每天早上太陽都會依舊升起,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不以人的意志為之轉移。這天一早,太陽照常升起,高高的掛在天空中。

    大明朝的官員們都來的很早,騎馬坐轎不一而足,目的地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大明的皇極殿。今天的早朝有些非同尋常,上一次對熊廷弼的攻訐所有人都是歷歷在目,天啟皇帝大發雷霆,罷免了一位內閣大學士。

    今天是這件事出結果的日子,所有的心情都不一樣,有的擔心,有的無所謂,有的則是幸災樂禍。

    雖然這些大臣都來的很準時,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天啟皇帝竟然沒有來。每個人的心都有自己的想法,雖然都在猜想著這位少年天子為何沒有來,可是臉上的表情卻都是有些無所謂。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很多大臣都覺得腿都麻了,才在大殿的後麵轉出來一個人。這個人看了一眼下麵的大臣,揮了揮手的拂塵,大聲的道:“眾位大人,陛下偶感風寒,今天的早朝就不上了。陛下吩咐了,如果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以先由內閣處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天啟皇帝的貼身太監陳洪,此時這位天啟皇帝面前的紅人,將下面大臣的臉色全都看在眼。有的臉上鬆了一口氣,那應該是站累了。有的則是一臉的陰鬱,看來這位是準備攻擊熊廷弼的。至於一臉慶幸的,陳洪也知道,那是想保住熊廷弼的。

    雖然不知道天啟皇帝在想什麼,很多人也懷疑這位陛下在裝病,可是卻沒人說問出來。這種想法只能放在腦子,就算明知是這麼回事,也沒有人敢說。有些事情就是雙方都是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可是就是不能捅破。

    輕輕的翻了翻身,將手搭在那纖細的腰肢上,天啟皇帝輕輕的睜開眼睛。看在在自己胸前的那張俏臉,天啟皇帝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嬌俏的小鼻子。

    “陛下,又欺負臣妾。”聲音甜兒柔膩,女人緩緩地抬起頭,眼中滿是幸福。

    “嵐兒,這幾天怎麼樣?”天啟皇帝昨日會到宮就一直興致不高,晚上的時候不知怎麼就想起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李嵐來了,連夜潛進淑慶宮,做了一次偷香竊玉的美事。

    輕輕的坐起身子,雪白的香肩就那麼暴露著,李嵐微微的歎了口氣,緩緩的道:“哪不是一樣,只是不能陪在陛下的身邊,有些孤單而已。”

    天啟皇帝也輕輕的坐起來,將女人的身子緩緩的攬在自己的懷,用自己的腦袋壓著女人的肩膀,在女人的耳邊小聲的道:“你就是妖精,讓君王不早朝的妖精。”

    “那陛下還是去上朝吧!不然將來歷史上肯定說臣妾是妖妃,如果耽誤了大事,臣妾可就萬死難辭其罪了。”李嵐的口中雖然這麼說,心中卻是微微歎了口氣,她跟在天啟皇帝的身邊時間不短了,天啟皇帝很多事情也不瞞著她。李嵐自然知道,這些話都是這位陛下哄自己開心的,在天啟皇帝的心,這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朕今天哪也不去就在這陪著嵐兒,這麼多天沒見到嵐兒,朕很想你。”天啟皇帝這話確實是發自內心,可是配上那有些不安分的大手,怎麼都覺得有些怪。

    李嵐自然能夠感覺到天啟皇帝對自己的寵愛,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陛下因為自己放棄了江山,自己就高興了嗎?這是在叫的什麼勁啊!

    “陛下......”李嵐嬌笑著回過身,甜膩膩的叫了一聲,心中打定了一個主意,一定要盡快懷孕,一定要為天啟皇帝生一個兒子。那樣即便自己當不上皇后,自己的兒子也是皇長子,自己也是百年之後就有靠了。

    這一生甜膩膩的叫聲,就仿佛是一種信號,天啟皇帝頓時將這個膽大的女人壓在了下面。

    天啟皇帝在屋子翻雲覆雨的時候,門外卻來了一個人,這是一個太監。

    “你來這作什麼?”太監剛要靠近這間屋子就被一個人叫住了,聲音冷的讓人害怕,頓時將這位太監嚇了一跳,趕忙抬起頭像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原來是陳公公,不知陳公公來此處有吩咐?”看到來人,這個太監立刻笑著走到那人身前,重重的施了一禮,笑著道。

    陳洪的地位在皇宮裡很高,入宮的年限也不短了,主要是現在非常的得寵。先前天啟皇帝有為陳洪加了一個秉筆太監的職位,雖然不辦公事,可是每天陪在天啟皇帝的身邊就讓很多人嫉妒的眼紅了。在整個皇宮,地位和陳洪相當的太監就只有兩位,一位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王安,另一位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奉旨提督東廠的東廠督主魏朝。

    “崔管事,不知道你來這做什麼?”看了一眼那個太監,陳洪笑了笑,不過怎麼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回陳公公,卑職是來找李姑娘的,今天的點卯李姑娘沒去,劉公公讓我來看看。”對於李嵐的身份,崔公公自然也知道,那可是天啟皇帝身邊唯一的侍妾,一個貴妃的名頭肯定是跑不掉的。宮裡的很多人都在傳說,這位可能就是皇后了。

    劉克敬讓人來看看,可不是為了催促,而是想拍一拍這位李姑娘的馬屁。略微沉思了一下,崔公公忽然反應了過來,這位陳洪陳公公可是每天跟在天啟皇帝身邊的,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每天這個時候,這位可都是陪著天啟皇帝上早朝的,莫非。似乎沒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崔公公有些震驚的回過頭看向身後的屋子。

    “還看,還看,去去去,該幹嘛幹嘛!”陳洪見這個崔公公居然回頭看,不由將臉沉了下來,大聲的斥道。

    “是,卑職駑鈍,這就告辭,陳公公放心,劉公公那小的知道怎麼說。”崔公公也是猛地一震,剛忙說道,告辭了之後便步的離開了。

    “真是笨蛋!”看著崔公公遠去的背影,陳洪吐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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