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那些曾經被穿越者造訪過的世界(二)
2、《學園默示錄》位麵
日本列島,床主市,高城家的地下防輻射隱蔽所
在喪屍危機和核爆末世降臨的一百年之後,地球仿佛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金色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再一次升起,地表萬物重新沐浴在它溫暖的光芒中。
漫天的輻射雲消散無蹤,天空重新變得碧藍如洗。
尚未被輻射殺死的種子再一次複蘇,頑強的野草鑽出地麵,各種花朵在荒蕪已久的大地上怒放。
猙獰可怖的喪屍也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之中逐漸消失。
但在天地浩劫的碾壓和百年時光的衝刷之下,有很多東西卻已經永遠都無法再回到從前了。
總之,隨著百年歲月的流逝,按照預先設定的程序,位於地下二十米處的隱蔽所內部,六百五十三個一個接一個地相繼開啟,讓休眠在膠囊裏麵的人類6續恢複了清醒。
然後,在短暫的寒暄和討論之後,醒來的人就懷著懵懂而又惶恐的心情,穿上預先準備的防護服,走過幽暗的通道,最終推開了塵封百年的隱蔽所大門,並且好奇地打量著外麵那個闊別已久的陌生新世界。
幾天之後,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的床主市幸存者團體領袖高城壯一郎先生,以及他的太太高城百合子,在女兒高城沙耶和女婿小室孝的攙扶之下,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偽裝成土丘的隱蔽所地表出口。
然後,曾經的日本右翼組織大佬高城壯一郎,就親眼看到了一個荒蕪而蒼涼的嚴酷新世界。
進入休眠之前曾經遮天蔽日的輻射雲,確實已經不見蹤影。而幾十年來逐漸褪去的汙染,也已經讓一度死亡的大地重現生機。但依然遠遠沒有恢複到鳥語花香的程度,充其量隻能說是在遍地的砂礫和光禿禿的岩山之間,叢生著一些灰綠色的雜草和仙人掌,偶爾可見一兩抹紫色的薊花在草葉間綻放。
天空中不見飛鳥,大地上也沒有森林覆蓋,昔日縱貫市區的河流不見了蹤影,視野之內甚至看不到一棵稍微像樣的樹木,隻有為數不多的幾處低矮灌木叢,在石縫和砂礫間頑強地紮根。植被的情況已是如此稀少,動物就更是難覓蹤跡。高城壯一郎瞪大了眼睛搜索了許久,也沒找到任何鳥兒、老鼠和貓狗的蹤影,隻看到一條長著古怪複眼的灰色小蜥蜴敏捷地鑽出砂礫,朝著他吐了吐舌頭,又嗖地鑽進了砂礫之中。
總而言之,若不是在視野盡頭的遠方,能夠看到波光粼粼的蔚藍大海,此刻的高城壯一郎簡直都要懷疑,這地方究竟是在四麵環海、溫暖濕潤的島國日本,還是在阿富汗或者中亞某個斯坦國了。
理所當然的,視野內也看不到任何一座完整的房屋,整個床主市都已經蕩然無存。最多隻能找到一些已經嚴重風化、難以辨認的殘垣斷壁和道路殘跡,仿佛還在述說著這裏曾經擁有過的繁華和熱鬧景象。
哎,這或許就是經典的輻射廢土範兒吧!
“……沙耶,還有孝,這個……這幾天裏,你們……咳咳……”
呆呆地眺望了很久之後,高城壯一郎轉過身來,想要向女兒女婿詢問些什麼,但由於長眠得太久,又或是眼前看到的景象過於震撼,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詞彙。於是反而越急就越說不出口……
“……爸爸,根據我和孝這幾天的帶隊外出偵察,隱蔽所出口附近的環境輻射,目前已經基本恢複到了正常水平,空氣中也沒有檢測到輻射塵埃。但是,我們的無線電台始終沒有收到任何信號,周圍也沒有搜索到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當然,也沒有任何喪屍活動的痕跡……”
似乎是早已猜到父親在這種情況下會詢問什麼事情,如今已經蘇醒五天的高城沙耶歎了口氣,如此答道,“……按照我的推測,如今的整個世界……不,至少是整個日本,很可能已經隻剩下我們這些人了……”
聽了這話,高城壯一郎跟老婆百合子交換了一個眼色,不由得微微苦笑。
雖然之前已經隱約有所預料,但是……如今的日本,果然是隻剩下我們了嗎?
因為的緣故,百年時光的流逝對他們夫妻倆而言,仿佛隻是做了一場大夢。
然而,夢醒之後看到的場景,卻是如此的殘酷而又真實。
僅僅是因為野心和貪婪,百年之前的人類就親手毀滅了自己生存的文明世界。
曾經多達七十億的人類幾近滅亡,幾千年的文明成果毀於一旦,世界仿佛重新回到了洪荒年代。
但是,不管怎麼說,一切的噩夢都已經結束了,他們總算是堅持到了光明重現的那一天。
迎著裹了沙塵的海風,高城壯一郎閉目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來,拿出昔日的大佬派頭,對女兒高城沙耶和女婿小室孝吩咐道,“……沙耶,你這就回到隱蔽所裏去,把剩下那些還在休眠的人也都喚醒。還有孝,你去把哆啦a夢留下的工具和神奇道具都拿出來吧!就算舊世界已經徹底毀滅,地球上隻剩下了我們這些人,我們也要鼓起勇氣,就像當年披荊斬棘的邪馬台女王一樣,在這片荒野上重建家園!”
“……嗨!”對於嶽父大人這番合情合理的吩咐,小室孝自然是點頭稱是。但當他再次走進隱蔽所的大門之際,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些早已遠去的身影:
“……不知道移民去了異世界的井豪勇,宮本麗和毒島冴子學姐,現在又過得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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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尼羅河女兒》位麵
公元前十四世紀的北非,《學園默示錄》位麵日本難民建設的昔蘭尼加殖民地(現代利比亞的班加西)
一場來去匆匆的短暫雷雨,給撒哈拉大沙漠的悶熱空氣,帶來了幾分難得的清新與濕潤,。如退潮般迅散去的烏雲背後,再次露出瓦藍的天空,白色的海鷗在空中盤旋鳴叫,清爽的海風讓人心曠神怡。
在廣袤無垠的撒哈拉沙漠與碧波萬頃的地中海之間,利比亞東部的綠山腳下,矗立著一座原本曆史上不應該在這裏存在的,充滿了“未來風格”的小城邦,居住著兩百多名《學園默示錄》位麵的現代日本難民,以及他們從奴隸市場上買來的土著妻妾。雖然人口不多,地理位置也很偏遠,但經過若幹年的建設經營和對外交流,這座位於目前西方文明世界邊緣的小城邦,已經在西方各國的民間頗具聲望。
雖然正史上的昔蘭尼加還要過九百年才會出現,但為了融入地中海文明圈之內,來自《學園默示錄》位麵的兩百多現代日本難民,並沒有給這座城鎮取什麼日文名字,而是依然把這裏命名為昔蘭尼加。
從波濤洶湧的地中海上向這裏望去,隻見在點綴著灌木叢的陡峭山崖之上,巍然屹立著一座白色燈塔,為往來的商船指引航路。燈塔腳下則是一座日式風格的小神社,朱紅的鳥居麵朝著地中海的萬頃波浪。
而在山崖的下方,靠近沿海沙灘的台地上,被開辟成了一塊塊高低錯落的梯田,種植著稻麥、玉米、土豆和蔬菜水果。一道道清澈的泉水,從山麓間奔流而下,在密如蛛網的灌溉水渠中歡快流淌,滋潤著這片被大海和沙漠所包圍的幹燥土地,讓它在充足的灌溉和酷烈的驕陽之下煥出盎然生機。
在這些綠意盎然的人造田園之中,林林總總散落著上百座蘑菇狀的金屬小屋,被刷上了五彩繽紛的鮮亮油漆,與四周蔚藍色的大海、黃褐色的山岩和綠色的灌木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異邦人看得深感新奇。不過這實際上隻是日本移民們用來存放穀物、商品和農具的倉庫,或者在白天勞作間隙短暫歇腳的地方。絕大多數市民平時都住在地下的幾個巨大洞窟裏,這樣更加安全而又陰涼。
在這片田園遍布的海濱台地下方,就是這座城邦的港口,擁有鋼筋混凝土結構的碼頭、貨倉、燈塔和一道防波堤。以及海關大樓、交易集市和專門招待異邦旅人的客棧。由於流沙密布的撒哈拉大沙漠,從三個方向完全切斷了這個殖民地跟周邊地區的6上交通,所以這個海港是它唯一的對外溝通渠道。
通常每隔一兩個月,都會有來自克裏特島、希臘半島和埃及的商船,在燈塔的指引下,駛進這座迷你殖民城市的港口。最初的時候,這些商船隻是運來黎巴嫩香柏木、愛琴海魚幹、埃及椰棗之類的外地貨物,然後從昔蘭尼加殖民地運走一些諸如精鹽、瓷器、玻璃、火柴、小五金和塑料製品等等之類,由昔蘭尼加殖民地自行生產,或者日本穿越者從裏兌換出來的現代工業品。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前來昔蘭尼加殖民地的商船上,開始逐漸出現了前來求醫的病人這個時代的醫學還處於最初級的階段,巫術和醫術都沒有真正分家。相比於那些讓病人吃老鼠治牙疼、吞牛糞治消化不良、跳大神治瘟疫的古埃及醫生,現代日本穿越者就算是翻著醫書現學現賣,也已經稱得上是神醫了。
而昔蘭尼加殖民地出售的仁丹、磺胺粉、阿司匹林、消炎軟膏等現代藥物,還有一些日本穿越者自己種植的草藥,也成了東地中海文明世界的搶手貨畢竟,為了治病救命,再吝嗇的人也會慷慨解囊……
隨著前來昔蘭尼加求醫的各國患者越來越多,昔蘭尼加殖民地的日本穿越者索性開辦了一座醫院,主要倒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積累人脈和交情,留下個好名聲,以便於跟東地中海的各方勢力都打好關係。
於是,在耶穌誕生的一千三百多年前,一座刷著紅十字標誌的近代化醫院,就矗立在了地中海南岸。
然後,除了醫院的門診之外,昔蘭尼加殖民地偶爾也提供出診服務。但通常隻有各國最頂級的權貴,才能讓昔蘭尼加殖民地出動他們僅有的一艘飛艇,帶著醫療隊和醫療器械前去治病救人。
總而言之,如今的昔蘭尼加殖民地,這片被沙漠和海洋所包圍的貧瘠土地,在東地中海諸多城邦和王國的傳聞之中,已經變成了一處醫神庇佑的聖所,廣受西方各國權貴民眾的讚美和稱頌。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從昔蘭尼加殖民地播散開來的,不僅有神奇的醫術,也有致命的病魔……
在某一次親自帶著醫療隊乘坐飛艇前往埃及宮廷進行出診之後,昔蘭尼加殖民地的執政官,前日本警官宮本正剛剛回到昔蘭尼加,就召集心腹到密室裏開會,並且在會上拋出了一個轟動性的大新聞!
“……什麼?‘尼羅河女兒’,埃及的‘黃金王妃’凱羅爾,竟然染上了艾滋病?!!”
前女警中岡麻美忍不住驚叫起來,“……她這是……偷偷地紅杏出牆,跟什麼人私通了嗎?”
與此同時,在座的宮本正女兒宮本麗,女婿井豪勇,炮兵指揮官平野戶田和神社巫女兼劍術教官毒島冴子等人,聞訊之後也是紛紛臉色劇變,一個個冷汗、大汗、瀑布汗!
雖然他們這些從二十一世紀初期穿越過來的日本人,跟凱羅爾這個平行世界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冷戰巔峰時期穿越過來的美國少女,其實也談不上什麼老鄉。但她好歹同樣算是現代人,至少在最基本的思想觀念上,能夠跟昔蘭尼加殖民地的日本穿越者互相理解和溝通,避免誤會和衝突。
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過去的這些年裏,凱羅爾確實是憑著她的特殊身份,為昔蘭尼加殖民地擋下了很多來自外界的惡意。如果她一旦染病暴斃或者身敗名裂,那麼昔蘭尼加殖民地的國際環境勢必迅惡化。
“……應該不是尼羅河女兒本人的私生活作風問題,她的丈夫,埃及王曼菲士同樣也感染了艾滋病。此外在如今的埃及宮廷裏,hiv測試呈陽性的人至少有一百多個,搞到後來我都不敢再檢測了……”
宮本正搖頭答道,“……幸好,就算是凱羅爾這個金王妃,也不知道艾滋病究竟是什麼(她穿越到古埃及的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期,艾滋病還沒有出現),否則我們的麻煩還會更大……總之,我已經給凱羅爾和曼菲士注射了哆啦a夢留下的艾滋病疫苗,但是其他人就無能為力了。所以在這裏,我要提醒大家,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要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同時把嘴管得嚴一些,千萬別把艾滋病的事情傳出去!”
“……隻是讓我們自己加強注意嗎?”中岡麻美皺起了眉頭,“難度不能對這事兒再做些什麼?”
“……我們能做什麼呢?艾滋病在我們那會兒都還是不治之症呢!哆啦a夢留給我們的艾滋病疫苗和特效藥,總共就隻有那麼幾百份,一旦用完或者過期之後,就再也沒了。而的裏麵,又買不到能夠治療艾滋病的藥。現在我們能夠管住自己就不錯了,哪裏還有關心土著的餘力?”
宮本正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總不能把所剩無幾的疫苗和特效藥拿出來救治土著吧?我們總歸得要先顧著自己才行。而且,就算大公無私地拿出了僅有的一批疫苗和特效藥,又才能救治幾個患者呢?”
對此,在座眾人也是紛紛無奈歎氣當初在覺察到穿越者之中有艾滋病患者,並且已經陰差陽錯地傳播出去之後,他們還多少有些僥幸心理,以為不會傳染得那麼迅。誰知才短短幾年時間,這艾滋病就已經傳進了埃及王的宮廷裏。隻能說,他們似乎嚴重地低估了古代中東土著人的性開放程度。
但事已至此,他們也沒有什麼好的對策,隻能一邊聽之任之,一邊封鎖真相和捂蓋子。反正全世界的古代文明原本就瘟疫頻繁,人均壽命短暫,死亡率極高,從肺結核到天花,每一樣在當時都是不治之症,而且傳染性遠遠過艾滋病,但也沒有折騰到人類滅亡的程度。即使再加上艾滋病,也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了。或許在一代代的遺傳篩選和淘汰之後,這些古人的後代還會被鍛煉出艾滋病的免疫力也說不定。
總之,在經曆過一回世界毀滅的浩劫之後,即使是最正直和善良的人,也變得草菅人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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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黑礁》位麵
雖然沒有了某對心靈扭曲、手段殘忍的羅馬尼亞銀雙胞胎虐殺狂,但蘇聯解體之後的曆史車輪,依然滾滾向前。而穿越者在德國的大殺四方,也被政府部門有效地掩蓋了下來,變成了無人相信的都市奇談。
在西歐和北美的地下會所裏,依然有無數稚氣未脫的東歐少年少女,被殘酷地折磨成屍體或怪物。
在南美和非洲的熱帶森林,依然有無數左翼革命遊擊隊理想幻滅,變成喪心病狂的邪惡犯罪團夥。
還有東歐劇變和蘇聯解體之後的冷戰遺民們,也繼續在曾經的理想和冷酷的現實之間苦苦掙紮。
當然,在《黑礁》故事劇情的主要舞台,遙遠的泰國海濱城市羅阿那普拉,這個全世界各色流亡者、特工、毒販和軍火掮客時常出沒的犯罪樂園,也依然在時刻以暴力、血腥、女色、陰謀和貪婪為構成元素,上演著一幕幕後冷戰時代的黑道浮世繪,泯滅著小人物的天真、善良和正義感,揭示這個世界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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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魯濱遜漂流記》位麵
魯濱遜漂流定居的熱帶荒島,某一年的某個星期五
伴隨著咚咚的人皮鼓聲,幾艘滿載著食人族野蠻人戰士的獨木舟,借著漲潮衝上了某個熱帶荒島的沙灘。隨後,他們就在沙灘上升起篝火,載歌載舞地慶祝剛剛贏得的勝利。然後,他們又從獨木舟上拖出一個個被五花大綁的野人俘虜來,準備宰殺之後開膛破腹,弄成沙灘人肉大餐來打牙祭。
其一個較為年輕的野人俘虜,趁著食人者在宰殺其它俘虜之際,突然掙脫繩索,跳起身來,沿著海岸一路狂奔。然而,反應過來的食人族,立刻就分出了三個精壯戰士來追殺這個俘虜,雙方一追一逃,先後穿過了小河、山丘與樹林。但最終還是逃亡的野人俘虜先體力不支,一個踉蹌摔倒之後被重新抓了起來。
當這個逃跑失敗的俘虜被押回篝火邊,被食人族大廚操刀開膛破肚之際,恐怕他是永遠也想不到,自己本來應該能夠被一個名叫魯濱遜的英國佬救下來逃出生天,並且獲得一個叫做“星期五”的名字。
然而,由於某些穿越者的亂入,此時的魯濱遜克羅伊茨內先生,已經變成了墳墓中的一堆枯骨。
於是,這位原本的“星期五”先生,也不得不被重新塞進大鍋,變成食人族的一餐燉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