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大穿越時代 作者:老老王(已完本)

 
mk2258 2014-5-21 14:46: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0 131480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2:54
    番外的番外三、《明末大亂鬥》副本大魔國篇之(下)

    伴隨著悠揚悅耳的《婚禮進行曲》在教堂中響起,“齊天大聖”徐馨兒女皇的婚禮正式開始舉行。

    即使以歐洲標準也稱得上壯麗恢宏的海州大教堂裏,一盞盞套著花苞狀彩色玻璃罩的電燈,將教堂圓形穹頂上的精美壁畫映照得光華燦爛,而各種鍍金、鍍銀或裹著絲綢的法器,也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芬達傑洛斯大主教身穿紅色長袍、手捧香爐,微笑著走到十字架下方的講台前。抬眼望去,在這座足以容納四五百人的寬敞大堂裏,如今隻有大約一半的座椅上坐著人。這倒不是因為徐馨兒女皇的婚禮受到了什麼強烈抵製或非議,而是因為絕大多數賓客都沒有來教堂觀禮在結束了海州大教堂裏的歐洲式基督教婚禮後,女皇和她的丈夫還要趕到布置成露天餐廳的華盟駐軍基地裏,舉辦一場中國式婚禮,而真正的盛大酒宴也是在那邊舉行。所以,很多參加婚禮的客人根本沒來教堂,而是直接在酒宴會場上等著了。

    按照芬達傑洛斯大主教的了解,這種雙重式的婚禮,屬於如今流行東亞的“澳洲特色”的一部分,既熱衷於西方文化,又保留著傳統風俗雖然無論是西方文化還是傳統風俗,都是被他們肆意改造過的。

    如果是在歐洲,這樣不尊敬上帝、不忠於信仰的混合婚禮,至少也是要被教士指責的。然而在東方,即使是最狂熱的耶穌會教士也必須看清現實,承認若是過於強調信仰的“純潔性”,隻會把一切統統搞砸。更何況,作為新娘的“齊天大聖”徐馨兒女皇,雖然披上了白色婚紗,卻根本就不是基督徒呢!

    嗯,就連女皇披著的白色婚紗本身,也是澳洲天主教會搞出來的創新明,耶穌會傳教士剛看到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因為十七世紀的歐洲根本沒有白婚紗的概念。這年頭的英國新娘流行穿藍色裙子進教堂,法國新娘更喜歡鮮豔的紅色禮服,意大利新娘穿什麼顏色禮服的都有,但基本上沒有用白色的因為在如今的歐洲,這就算不一定是喪服的顏色。至少也是窮酸的表現,代表著新娘居然窮得穿不起染色彩布……

    但反過來說,天主教會也從來沒有嚴格規定過,基督徒的新娘在婚禮上具體應該穿什麼顏色的禮服(因為在歐洲各國內部就根本無法統一),中國穿越者鼓搗出來的白婚紗,同樣沒有觸犯天主教會的什麼忌諱。故而在這個消息傳到歐洲之後,隻是當成奇聞讓人津津樂道了一番之後,就沒有什麼更嚴重的後續反應了。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直到十九世紀維多利亞時代之前,西方新娘主要是穿藍色或紅色禮服走進教堂結婚的,但因為英國的維多利亞女皇喜歡白色,在自己的婚禮上用了白婚紗,於是才漸漸移風易俗。《亂世佳人》的女主角斯佳麗對白緞子禮服念念不忘,說這是祖宗傳統什麼的,但事實上這玩意兒在當時才出現了二三十年。斯佳麗的母親穿白緞子婚紗倒是有可能,但她祖母應該是穿著紅色或藍色禮服出嫁的。同理,《傲慢與偏見》、《理智與情感》裏麵的新娘們,實際上也基本不會披上白婚紗在當時的英國人看來,這玩意兒恐怕更像喪服或者修女服:十八世紀的修女服是純白的,款式更像是現代的護士裝。)

    總之,芬達傑洛斯大主教將香爐交給身後的湯若望,然後拿出一本小冊子,一字一頓地當眾朗聲說道:

    “……今天,我們聚集在上帝麵前,是為了見證新郎劉道駭、新娘徐馨兒這一對尊貴新人的神聖婚約,並祈求萬能的上帝賜福這一對尊貴的新人。正如同聖經所說:‘若不是耶和華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勞力。’聖經也說到:‘在你一切事上認定他,他必要指引你的路。’

    我們的天父,我們感謝您賜予凡人彼此的家庭,相互的愛情以及幸福的婚姻。讓基督徒們在忙碌的每一天中,將目光放在生命裏真實而重要的事情上,指引基督徒們奉獻自己的時間、愛與能量。

    婚姻應該是男人和女人相互幫助成為遵循上帝旨意的人,回歸最深入、最真實的自我。新郎和新娘共同創造新的生活,讓生命通過他們延續到未來。成為遵循上帝旨意的人,你就會激勵這個世界。

    劉道駭和徐馨兒,你們選擇了在仁慈的上帝麵前結婚,他對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慈愛,以至於通過耶穌把他自己給予了我們。在這個仁慈上帝的精神下,夫妻將把自己奉獻給彼此。我祈禱今天所有在場觀看儀式的人們,都能盡其所能支持你們的新生活。我也祈禱上帝能夠保佑你們,使你們所選擇的生活幸福美滿。

    很多人對我們這個世界未來的前景非常恐懼,但在這座城市即將舉行的慶典,依然是符合時宜的這是一個令人歡欣的日子!整座城市、整個國家的人們都能夠一起為這場婚禮慶賀,為光明的未來而慶賀,這很好,因為每一個婚禮的日子,都應該是一個充滿希望和快樂的日子。

    當然,在未來的歲月中,依然會有很多的危險與苦難,但我們依然不能放棄美好的夢想。不論是麵對什麼樣的困難,我們都承諾要彼此仁慈地相愛,共同期待著一個更加充滿希望的新時代。

    新郎劉道駭和新娘徐馨兒,你們已經表明你們的心願,願意共同進入這神聖的婚約,也沒有人證明你們不配進入這神聖的婚約。現在,請兩位新人入場,讓我們以衷心祝福的掌聲歡迎新郎和新娘!……”

    事實上,以芬達傑洛斯大主教的漢語初學者水平,眼下充其量也就是勉強能掌握一點兒最簡單的日常用語,還遠遠不足以講出這樣一番繁瑣複雜的長篇大論。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因為貼心的穿越者早已給他預先準備好了演講稿,並且用拉丁字母(漢語拚音)給每個漢字都標注了讀音,而且拚讀法也基本符合這個時代歐洲人的習慣,除了聲調有點複雜之外,芬達傑洛斯隻要照著念出來就行了。

    然後,梳著七分頭,一身西裝革履的新郎劉道駭,就在芬達傑洛斯大主教的引導下,上台麵對眾人進行宣誓:“……我願意讓徐馨兒小姐成為我的妻子,從今以後互相擁有、互相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彼此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緊接著,頭戴彩絹花冠,披著白色婚紗的新娘徐馨兒同樣低頭甜笑,略帶羞澀地跟著丈夫朗聲宣誓道:“……我願意讓劉道駭先生成為我的丈夫,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在主的見證下,我宣布,眼前的這對新人結為合法夫妻,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看著新郎新娘完成了宣誓,芬達傑洛斯大主教微笑著繼續對眾人如此宣布說。

    而與此同時,在祭壇下的大堂內,頓時就亂糟糟地響起了一片起哄聲。

    “……好好好!快親下去啊!親下去!……接吻,接吻!……親一個!親一個!”

    台下以穿越者為主的賓客紛紛起哄,而其中徐馨兒女皇的獨生女,金雪珠小公主居然喊得最為大聲。徐馨兒不由得羞惱地瞪了女兒一眼,但還是順從地躺倒在丈夫懷裏,任憑他俯身吻住自己的紅唇……

    再接下來,在新娘匆匆拋完花球之後,伴隨著賓客們的尖叫和掌聲,海州大教堂的歐洲式婚禮宣告結束。但新郎新娘卻還沒法休息,而是匆匆換上紅色婚衣,就得要趕赴下一場更隆重的中式婚禮了。

    ※※※※※※※※※※※※※※※※※※※※※※※※※※※※※※※※※※※※※※※※

    與此同時,正如芬達傑洛斯大主教的講話稿內容一樣,整座海州城都已經陷入了喜慶的氣氛之中。

    為了營造一種全城歡慶的氛圍,把和平吞並海州“大聖國”的阻力降低到最小限度,華盟主席齊建軍以他的權限動用了國家公款和軍隊剩餘物資,盡可能地把這場婚姻辦得盛大奢華。城內各處稍微像樣一點的街道上,都擺出了流水席,供海州市民和任何在這時候進城的外地人免費吃喝。雖然都隻是一些大鍋燒的食堂菜,但光是看裏麵的十足油水,就足以讓常年苦於饑寒的中國大6居民垂涎三尺了。如果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在席麵上找到一些裝在油紙袋裏的麵包和年糕,可以供他們帶回去給家人沾沾喜氣。

    除此之外,成袋的肉罐頭、餅幹、香煙和糖果,作為預備分給賓客和市民的喜慶禮物,從婚宴會場一直堆到了外麵的街上,整個海州街頭巷尾的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鞭炮的硝煙和食物的香味。

    至於設在華盟駐軍基地內的婚宴主會場,自然是天南地北的美酒佳肴、山珍海味,外加時鮮瓜果,統統都一應俱全。那些雞鴨魚肉什麼的尋常菜色,自然是不必說了,哪怕是鮑魚龍蝦牡蠣之類的珍貴海產,同樣是每桌都有。此外還有某些雖然看似價錢不貴,但偏偏眼下中華大地上隻有“澳洲人”才能搞出來的精美糕點,譬如雙皮奶、奶油泡芙、提拉米蘇、冰淇淋、杏仁膏、酒心巧克力、冰皮月餅、焦糖布丁等等,也是如流水般地端上來。此外還有各色汽水、果汁、啤酒、葡萄酒和燒酒,都是令人乍舌的無限量供應。

    在這個中國大6普遍饑寒交迫、民不聊生的悲劇年代,這些美酒佳肴在製造歡快氣氛方麵的效果,自然是相當顯著,不一會兒就已經到處都是叮叮當當的碰杯聲,當真是好生一派酒酣耳熱的迷醉氛圍。

    尤其是那些參加酒宴的西洋人,主要是耶穌會教士、新任日本大主教芬達傑洛斯從歐洲母國一路帶來的仆人和侍從,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狂吃濫飲得嘔吐了起來,還醉醺醺地鬧起了酒瘋。為此,芬達傑洛斯大主教不得不硬著頭皮,在一片鄙視的目光之下站出來,狠狠地訓斥了一番這幫丟人現眼的部下,並且很煞風景地厲聲告誡他們,不要為種種新奇的飲食享受所迷惑,要以純潔的靈魂真心侍奉天主雲雲。

    再接下來,在這樣的一派酒酣耳熱之中,華盟駐軍又趁勢派遣隨軍文工團的姑娘們出來獻藝,表演了歡樂的合唱、清唱和交響樂合奏,以及被某些酸丁腹誹為“傷風敗俗”的踢踏舞,讓宴會的氛圍更加熱烈。

    不過,相比於宴會上的各種美酒佳肴、歌舞享樂,真正能夠引起中國大6各方勢力緊密關注的“重磅炸彈”,還要數“齊天大聖”徐馨兒女皇在婚禮完成之後,向全場諸位賓客當眾宣讀的退位讓國詔書:

    “……朕在位十有八載,自幼即遭四海蕩覆之厄,飽嚐顛沛流離之苦。幸賴上天庇佑,友邦施援,得以偏安於海濱一隅,苟全性命於烽火亂世之中。然而近來仰瞻天文,俯察民心,吾國之氣數,實已難繼。

    予聞皇天之命不於常,惟歸於德。夫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故唐堯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無窮。朕羨而慕焉,今其追踵堯典,遜位讓國,以海州百裏之地,七萬之民,盡皆托付與華盟友邦。近慰海內厭亂望治之心,遠協古聖天下為公之義。望華盟友邦承華夏之薪火,拯社稷之橫流,提億兆之塗炭,愛萬物其如己,任兆庶以為憂,掃清神州濁世之妖氛,再造炎黃貴胄之乾坤!倘若如此,朕亦可安心歸隱於田園,從此相夫教子,優遊歲月,不必為國事憂心。即刻以此詔宣布天下,以時施行。”

    與此同時,海州“大聖國”的其餘六位“大聖”,還有一幹洞主、壇主、寨主等等,也在隨後一齊向現任的華盟主席齊建軍先生,呈上了預先早已準備妥當的辭官奏表,表示各自對於此事的恭順之意。

    就這樣,在一片平安喜樂的熱鬧氛圍之中,隨著“齊天大聖”徐馨兒女皇的再次出嫁,給後世文人提供了無數妖魔誌怪玄幻小說題材的海州“大聖國”,從此正式走下了曆史舞台。

    對此,海州“大聖國”上下人等基本表示態度淡定,甚至是喜聞樂見。但那些前來道賀的外邦使臣,卻是對此變局憂心忡忡,仿佛看到了某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預感,於是紛紛各自苦思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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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隻是憑著眼前一樁婚事,就兵不血刃地吞了海州大魔國。這些澳洲髡賊對中原沃土的狼子野心,可謂是昭然欲揭了!梁兄,眼看著華夏之地一場滔天大禍在即,不知貴國對此有何看法?”

    本次徐馨兒女皇婚宴會場的一處偏僻角落,留著金錢鼠尾辮子的江南大清國道賀使者,禮部員外郎張溥,一邊手捧酒杯斜眼看著舞台上的踢踏舞表演,一邊對身旁的江西大萌國使者梁啟穎低聲說道。

    “……是啊,光看髡賊居然不遠萬裏,往海州調集了這許多驕兵悍將,就知道此輩必然所圖非小啊!”

    被大萌國皇帝張獻忠派來道賀兼打探消息的大萌禮部侍郎梁啟穎,對於張溥的說法不由得點頭認可道,同時環顧著這座華盟駐軍基地裏的各路兵馬:頭戴鬥笠、手持大棍的朝鮮棒子隊;身材矮小、腰懸雙刀的日本挺身隊;人高馬大、金碧眼的歐洲騎兵;光頭赤腳、漆黑如墨的黑人雜役;短衣草帽、黥麵紋身的南蠻斥候……乍一望過去,簡直好像是囊括了全世界所有人種和兵種的巨型軍事博物館。但隻要再仔細觀察一下他們的令行禁止、有板有眼,就明白這群家夥絕非什麼紀律混亂的烏合之眾。

    “……不過,就算澳洲人有意入主中原,這一個將要遭殃的,也應該是閣下效力的滿清韃子吧?”

    在點頭承認了張溥的看法之後,梁啟穎接下來卻是猛地話鋒一轉,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水晶玻璃酒杯,看著裏麵的香檳酒液在夕陽暮光下變幻出各種迷離的色彩,同時淡淡地說道,“……就在下所知,從海州上岸的這一路澳洲大兵,在今年春天向西攻占了徐州,又往南進駐了運河要津清江浦,輕而易舉地盡收淮北之地。再加上原本就常駐杭州的五萬髡賊精兵,以及盤踞崇明島的髡賊水師,已經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對定都金陵的清國構成了三麵合圍之勢。貴國的國祚就算不說是風中殘燭,也是危如累卵了吧?”

    “……不錯,倘若澳洲髡賊泛海而來,我大清確實當其衝。但是,為了保全我聖人名教、護衛華夏道統、堅守衣冠典章,我大清朝廷縱然明知難敵髡賊,也要點齊八旗勁旅,召集江南義士,厲兵秣馬、血戰到底,寸土必爭!不讓這些數典忘祖、以夷變夏的澳洲髡賊長驅直入,壞我神州社稷!”

    張溥一臉慷慨激昂地說道,乍一看當真是鐵骨錚錚、滿身正氣,隻是搭配上他腦袋後麵那根不斷搖晃的金錢鼠尾辮子,卻怎麼看都有點兒滑稽不過,他接下來的威嚇,卻絕非什麼強詞奪理、空口虛言。

    “……況且,若是以我大清之江左淮南千裏江山,尚且不能抵擋髡賊兵鋒。那麼爾等不過鄱陽湖畔的區區一介蕞爾小國,國祚又能延續幾日?我大清眼下固然是直麵髡賊兵鋒,可一旦兩廣髡賊翻越南嶺北上,你等小小萌國又何嚐能遠避戰禍?嘿嘿,聽聞在如今的贛州城頭,都已經插上澳洲髡賊的軍旗了喲!”

    對於清國使臣張溥的這番威脅,大萌使臣梁啟穎雖然心中不悅,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確實在理。

    雖然張獻忠的“大萌國”一向自稱是江西之主,但事實上,在江西一省十三府之中,“大萌皇帝”張獻忠目前僅僅統治著南昌、南康和饒州三個府而已。就連省城南昌的北麵門戶,扼守著鄱陽湖與長江交彙口的交通樞紐九江府,也在八年之前被多爾袞派遣的清軍攻取,迄今無法奪回。即使張獻忠一直占著省城南昌,但要說這個“大萌國”乃是江西之主,也委實有點兒牽強。相比之下,雖然一度被李自成打得大敗,又在澳洲髡賊麵前屢屢碰壁,但如今的大清皇帝多爾袞手裏,依然掌握著長江兩岸十二個府的地盤,以及全天下除了澳洲髡賊之外最強大的軍隊,確實是有著把“大萌國”視為蕞爾小國的底氣和本錢。

    更可怕的是,“大萌國”雖然位於內6,但卻同樣距離澳洲髡人的兵鋒不遠,沒法完全指望清國擋禍:因為,如今的髡賊早已盤踞沿海各省多年,若是想要繼續攻略南方,並不是隻有沿著長江水6並進一條路,而是同樣可以從他們已經占據二十年的兩廣越嶺北伐,或者從同樣根基穩固的閩浙兩省翻山西進。

    事實上,如今江西東南部的廣信,建昌、贛州、吉安四個府,雖然名義上還是山寨林立、稱帝者無數,其實卻早就已經被澳洲髡賊滲透和遙控。隔壁湖廣布政司的衡陽、永州和彬州,也在最近這幾年裏6續落入了澳洲髡賊的掌握之中。一旦開打的話,清國固然是三麵臨敵,萌國也要被澳洲髡賊兩麵夾擊。

    然而,雖說認可了張溥的戰略判斷,但是憑著文人相輕的本性,他還是不肯在口頭上稍落下風。

    “……嗯,閣下所言確實有理,一旦清國敗亡、江南易鼎,我萌國亦有唇亡齒寒之憂。隻是……華夏道統?聖人名教?衣冠典章?以夷變夏?天如公,這些話從閣下的嘴裏說出來,恐怕有些不合適吧?”

    大萌使臣梁啟穎不置可否地換了個話題,用譏諷的語調繼續說道,同時促狹地打量著張溥垂在腦後的金錢鼠尾辮子,隨即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峨冠博帶,一股不言而喻的優越感,頓時在胸中油然而生。

    “……哎,回想起天如公昔年以一介寒士之身,揚臂引領江南正人君子,驅逐貪婪閹黨,作《五人碑記》,弘揚天下之正氣。又於蘇州虎丘之上召集天下名士、針砭時弊,是何等的振聾聵、風采無限。隻是未曾想,時至今日,卻是這般的物是人非。不知當年參加虎丘大會的複社士子、東林大儒,還有你太倉張家死於滿清韃虜刀下的五十餘口男女老幼,看到了你張溥張天如眼下的模樣,又該是怎樣的一副心情?”

    而與之相對應的,剛才還滿臉意氣風的清國使臣張溥,被如此搶白之後,一時間卻不由得卡殼了。

    “……這個……呃,咳咳!此乃小節而已。金錢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帶,實亡國之陋規。”

    他有些尷尬地對大萌使臣梁啟穎辯解道,“……這些年天下分崩離析、四海板蕩鼎沸,實非大清一家之過。至於某家的滅族之仇,罪魁禍乃是提兵渡江的前任清國皇帝皇太極。自從我主(多爾袞)稱帝建製、削平諸藩、入主金陵之後,早已將那皇太極掘墓鞭屍、全家誅殺,也算是為區區在下報了家門之仇。近年來,大清朝廷更是改弦更張,尊崇儒學,重開科舉,興複文教,爾等萬萬不可再以粗鄙蠻夷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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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本位麵,由於穿越者的背後偷襲,當皇太極帶著八旗鐵騎下江南的時候,已經是遼東故地盡失,河北山東亦叛的狀況。在沒有了任何退路、也沒有了從容運籌的餘裕的情況下,為了犒賞收買一路跟隨自己輾轉流浪的八旗嫡係和北方兵馬,皇太極隻得一反昔年盡力招攬安撫漢人大戶的政策,對江南縉紳和讀書人用上了全麵屠殺手段,公然宣布“以北人治南人”,“盡貶江南人為奴,收其田土宅邸以賞北人”。

    於是,在清軍的跑馬圈地和捉人為奴政策之下,江南各府很快就變得一片腥風血雨,鬼哭狼嚎。

    那些曾經趾高氣揚的讀書士子、大儒官宦,被清軍好似豬狗一樣地肆意宰殺,而江南各地的升鬥小民,更是逃不過索命一刀,或者捕奴的繩套。若是有誰不想為奴或被殺,就隻得要麼揭竿而起,拚死一戰,要麼背井離鄉、紛紛逃亡。雖然皇太極在攻下江南之後不久就死了,剛剛在江南立足的清廷也陷入了分裂割據、諸王對峙之中,但無論是哪一家的滿清兵馬,對待江南土著的態度,依然都是一味的屠殺和奴役。

    在滿清八旗的瘋狂屠戮下,清廷占領區內的江南人口,一度跌落到了百萬以下,足足減少了十分之九,曾經人煙稠密的魚米之鄉,變得隻剩一片白骨森森。但原本已是喪家之犬的滿清八旗,也硬是通過這種最為簡單粗暴的野蠻手段,直接把桀驁不馴的江南縉紳集團給砸了個粉碎,從而在江南站穩了腳跟。

    之後,為了爭奪皇太極遺留下來的帝位,滿清八旗又在江南展開了一係列極為慘烈的血腥內戰。最後,技高一籌的多爾袞成功勝出,在十二年之前入主金陵,殺盡各路對手,成為了新一任的大清皇帝。

    然而,在遷徙江南之後原本就所剩無幾的滿洲八旗,也在這場內訌火並之中凋零大半。真正出身遼東的八旗韃兵,到多爾袞的手上已經隻剩了寥寥六七千人,怎麼樣都不可能光憑他們來統治江南了。

    更何況,如今的中國群雄並起、戰火燎原,大清帝國想要生存下去,光是鎮壓江南士民的反抗還遠遠不夠,同時還得提防各路外敵。這就迫使多爾袞不得不充分掘江南統治區的潛力,就地獲得軍官和兵員。

    為了平衡國內政治的需要,以及恢複江南的經濟實力,多爾袞隻得再次把江南的漢人縉紳勢力扶植起來,將一部分有才學的江南士子放出奴隸營,通過科舉和舉薦來授予官職,並且恢複江南的聖人之學,做出尊儒的姿態。而那些殘存的江南縉紳士子,從清廷的屠刀下逃脫了性命之後,僅僅是因為新皇帝多爾袞對待他們稍稍寬容了一些,就立感恩涕零,刻覺得多爾袞是天命所歸的,是值得他們效忠的聖君賢主。至於之前舉家死難、田產抄沒的仇恨,則是眨眼間就被他們忘了個幹淨,好似後世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

    在明末江南這些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之中,曾經的複社魁和“本位麵大明帝國第一攪屎棍”張溥張天如,就是一個典型的代表人物在當年引狼入室,親自帶領清兵渡江,自家卻慘遭清軍屠戮滅門之後,張溥確實是因為一時不忿,轉而投身抗清事業,誓言要報仇雪恨。但是幾年之後,隨著江南縉紳領導的抗清事業,在各種內部撕逼和黨同伐異之中,逐漸走向崩潰和失敗,張溥的心態也再一次出現了轉變。

    最後,在新皇帝多爾袞入主金陵,並且“撥亂反正”,作出尊儒的姿態之後,張溥終於再也按捺不住渴望功名之心,徹底拋下了家門之恨,主動剃易服前往金陵求官,並且因為昔日作為“複社魁”的名望,而得到多爾袞的親自錄用、破格提拔,在得知張溥家中已經無人之後,還賞賜給他六名江南美女為姬妾。

    如此厚待之下,縱然是為了千金市馬骨的豎立榜樣,也足以讓人感恩涕零。於是,張溥徹底“洗心革麵”,從此一顆紅心向著大清,到處鼓吹多爾袞是“聖君降世”,以及華夏道統的捍衛者,號召天下士子圍繞在多爾袞的身邊,以大清的儒學名教來對抗海外髡賊的歪理邪說,還神州大地一個朗朗乾坤。

    至於清廷的漢官如今還是得要剃金錢鼠尾辮子,而除了少數讀書人之外的上百萬江南庶民,在多爾袞這位“聖君”的治下,依然是世代為奴、任憑打殺的卑賤地位……在捍衛儒學的大義名分之下,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情,自然就不必計較了。所謂草民不過是區區螻蟻而已,縱然世代為奴又怎麼樣呢?

    然而,在江西“大萌國”等其它中國大6割據勢力的士紳們看來,張溥這家夥如此不要臉的拍韃子馬屁,甚至連抄家滅族之仇都能忘了,還是讓人感覺很惡心的,既然有了機會,梁啟穎自然要出言損上幾句。

    不過,即便如此,大萌國使臣梁啟穎還是不得不承認,麵對即將大舉來襲、誌在天下的澳洲髡賊,大清國和大萌國確實已經是唇齒相依的關係,有必要結盟互助……然而,大清和大萌兩國之間,這些年到底是打過不少仗的,各種矛盾衝突始終未曾化解,絕不是隻要兩個使者隨口商討一番,就能化幹戈為玉帛的。

    而在古代的封建王朝時代,為了表示對這種和平盟約的承認和重視,通常兩國皇室往往會進行聯姻以示誠意。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這都是一個很流行的常規套路。

    對此,張溥思索了一會兒,決定向梁啟穎事先透露一點風聲:“……聽聞大萌國皇帝有一未嫁愛女,號為萌香公主,容姿端莊,性情賢淑,實為母儀天下之無雙良配。恰好我國皇太子尚未大婚,故而想要向萌香公主下聘求娶,以為太子妃,日後可為大清皇後,以示兩國盟好之意。不知貴國朝野對此意下如何?”

    “……嗯,在下倒是覺得此舉甚好,隻是此等涉及兩國邦交的軍國大事,不是在下區區一介使臣能夠做主的,還得回到南昌去征詢一下吾皇的意思,以及朝廷百官的看法……”梁啟穎想了想之後緩緩答道。

    “……那就還請閣下多多幫忙了,海外髡賊來犯在即,你我兩國都沒有多少時日可供拖延了。”

    張溥聞言大喜,趕忙雙手抱拳,低頭作揖。而梁啟穎則忙不迭地側身避讓,皺起眉頭不敢受此大禮。

    “……哎,有些東西終歸是繞不開的啊,相信天如公應當明白‘欲則不達’的道理……再說了,就算吾皇答應讓公主下嫁,這三媒六娉、相看吉日之事,也是快不起來的。更何況,大清和大萌兩國日後以何等條件結盟互助,彼此地位尊卑上下如何,都是需要一條條耐心商議,怎麼可能一言而決呢?”

    “……此等婚嫁常理之事,在下當然清楚,可問題是,眼下局勢之急迫,實在是時不我待啊!”

    張溥苦笑著說道,“……若是跟往常一樣拖延時日,隻恐兩國聯姻未成,髡賊炮艦就已入長江了……”

    然而,正當剃了金錢鼠尾的禮部員外郎張溥,為大清帝國的前途社稷而殫精竭慮、心急如焚之際,卻萬萬沒有想到,華盟遠征軍此次大6攻略第一個將要重拳出擊的目標,並非他所效忠的江南大清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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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外麵婚宴歌舞正酣之際,華盟海州駐軍基地的一間秘密會議室內,黃石元帥正看著桌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富有西域風格的旗幟、令牌和宣傳品,以及隱約沾著暗紅血漬的審問口供,不由得眉頭緊鎖:

    “……這麼說來,現在已經可以初步確認了,最近這些年流竄華北各府縣,殺了幾十個皇帝,還把泰山血洗了的回回‘聖戰軍’,其組織內部或背後,應該真的有現代穿越者在主持和煽動?”

    “……至少是可以確認,就算他們那個綽號‘白衣先知’的領袖不是穿越者,至少也應該曾經受到過某個或某些現代極端思想恐怖主義穿越者的很大影響,因為,我們從他們的宣傳品和繳獲的聖戰軍旗幟上,居然找到了許多在十七世紀應該尚未出現的極端宗教思想口號。”

    某位情報參謀向黃石元帥行了個禮,然後呈上了一本畫著彎刀圖案的黑色皮革書本,裏麵除了文字沒有任何神像,倒是有幾張粗糙簡陋的地圖,“……在他們的教義書籍裏,甚至在地圖上畫出了沙特阿拉伯這個在十七世紀根本不存在的地理概念現在距離沙特家族在曆史上的第一次立國,都還有一百年呢!”

    “……此外,根據我方間諜在潛入北京之後傳回的消息,這個‘聖戰軍’的日常作風、武器裝備和作戰方式,確實都不像是十七世紀東亞地區應該有的模樣,宗教儀式也跟這個時代的主流存在微妙差異。而且,他們還能夠用極為簡陋的設備和原料,自製出一些高性能炸藥用於人肉自爆作戰,其成分看著有可能是硝化棉。此外,他們還喜歡逼迫婦女和小孩充當自殺敢死隊,在北京城內趕製了大量的爆炸背心。”

    另一位情報參謀也跟著說道,“……再加上他們常用的一些馬車炸彈、毛驢炸彈和路邊炸彈之類的自爆戰術,還有每到一地就拆毀寺廟破壞神像的激烈做法,明顯帶有二十一世紀中東恐怖分子的痕跡。”

    “……也就是說,一群被二十一世紀極端思想武裝了頭腦的西域恐怖分子,如今正盤踞在北京是嗎?”

    華盟主席齊建軍苦惱地伸手揉了揉額頭,“……真是見鬼了!這麼離奇的事情究竟是怎麼生的?”

    “……這很正常吧!當年大家6續穿越到這個明末世界的時候,單獨穿越的人可為數不少。”

    黃石元帥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毛,“……我自己就是被一個人丟在了遼東,其他人也是被丟在了天南海北各處都有。由此可見,當初在南疆或寧夏,若是也有幾個被極端思想給洗過腦的恐怖分子跟著穿越過來。然後又過了幾十年,由那些恐怖分子或者他們的後代,在當地經營出一股宗教極端勢力。但因為所處偏遠,外界所知甚少,直到這夥人因為各種緣故而流竄到華北,才引起我們的注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黃元帥。隻不過……嗨!真是邪門了!咱們都已經穿越到了十七世紀,居然還要接著打反恐戰爭!唉,這樣的感覺,實在是非常非常的別扭……”

    齊建軍歎了口氣,“……根據中央政府的討論結果,無論如何,我們都得盡快出兵奪回北京,不能讓這些熱衷於搗毀古跡的宗教極端分子,徹底摧毀那裏的一切……元帥閣下,對於這一仗,你有把握嗎?”

    “……放心,沒問題的!這年頭既沒有國際輿論的幹擾,也沒有人權組織的拖後腿,區區恐怖分子根本算不得什麼,把裏麵的男人統統殺光就完事了。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比他們更恐怖的家夥還多著呢!”

    黃石元帥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看他們那副落魄架勢,明顯不像是有時空門的模樣……”

    雖然現代人談起恐怖分子和恐怖襲擊,總是聞之色變,好像是什麼洪水猛獸、地獄魔王似的。

    但說真的,現代世界那些中東恐怖分子的做派,其實也隻有放在二十一世紀初期的和平社會,才會顯得讓人害怕。而在噩夢般的十七世紀,這樣程度的恐怖和血腥,就遠遠不夠看了。什麼剝頭皮、挖人心、喝人血、炮決、屠城、種族清洗,在這個年代都屢見不鮮,西方殖民者在全世界到處都這麼玩。

    就算是在歐洲本土,城市和鄉間的治安也是一向混亂,各種宗教仇殺和火並,幾乎是成天在街頭上演。無數的“強盜男爵”則在鄉下流動作案。這些新月教恐怖分子不過是往腰間掛炸彈自爆,隨機殺幾個路人而已,又能算得了什麼?!人家羅馬耶穌會的教士,還在倫敦議會大廈的地下挖地道埋火藥炸國王呢!

    至於在中國,那聞香教、白蓮教的做派和狂熱,其實跟恐怖分子也沒啥差別。他們之所以不怎麼搞人肉爆彈,並不是找不到願意獻身自殺的狂信徒,而是軍事技術不過關,做不出那麼多的爆炸背心而已。

    事實上,眼下這支打著新月旗的“聖戰軍”,先前之所以能夠輕易突破長城和太行山,在華北各地肆意流竄,也是因為這片土地被連綿多年的戰亂災荒破壞太厲害,在“大晉國”和“大乘國”相繼崩潰之後,又被大大小小近百個皇帝割據,勢力過於分散,不管是哪個皇帝,都無力圍剿這股流寇罷了。故而麵對“聖戰軍”的來襲,本地統治者的態度都基本是“送客”而非迎戰,才給了這票流寇一些生存空間。

    但即使如此,由於無法得到本地人的支持,“聖戰軍”也沒能在華北平原上站穩腳跟,隻是在這片烽火戰亂之地到處遊蕩和搶掠,饑一頓飽一頓,兵力和人手都越打越少。直到僥幸打上泰山,才大賺了一筆。

    去年黃石元帥沒能在泰山殲滅他們,也不是因為這支打著新月旗的“聖戰軍”多麼彪悍善戰,而是因為他們一聽到消息就拔腳溜了,黃石元帥指揮的華盟軍隊隻來得及截住一個尾巴。至於接下來的攻破北京……前幾年的北京城內連番巷戰,大半個城市都已經成了廢墟,內外兩道城牆坍塌得到處是缺口。直到“聖戰軍”殺來的時候,盤踞城內的兩股匪兵都激烈火並,這種情況下能守得住才有鬼了!

    如今,這支打著新月旗的“聖戰軍”雖然僥幸進了北京城,但那個自稱穆聖後裔的“先知”麾下,其可戰之兵據偵察也隻剩了寥寥幾千,而且連火槍都沒有幾杆,在華盟大軍麵前不過土雞瓦狗而已。

    在黃石看來,真正要說這個所謂“聖戰軍”的變故,會對華盟的中國大6戰略構成什麼不良影響的話,頂多也就是因為更改了第一個攻擊的目標,從而牽製了穿越者的相當一部分兵力,使得原本製訂的長江攻略作戰計劃,不得不推遲到明年再進行,“……既然中央政府認為這場反恐作戰更加重要,那麼我軍在今年秋天隻能先打北京了。如此一來,就隻能讓江南這個可笑的辮子帝國,再多活上幾個月吧!”

    黃石元帥淡定地說道,同時用紅色鉛筆在地圖上的北京位置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

    至此,隨著海州大聖國(大魔國)“齊天大聖”徐馨兒女皇的出嫁,一場席卷神州的戰爭狂瀾,已經是蓄勢待。而本位麵的華夏曆史,也即將走出最黑暗的悲慘歲月,翻開更加波瀾壯闊的嶄新一頁……

    不過,對於正在澳洲大堡礁享受蜜月之旅的徐馨兒女皇來說,這一切已經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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