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俗人回檔 作者:庚不讓 (已完成)

   
hotmancool 2014-6-16 08:35:1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8 348410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01
第280章 您說了,肯定有

    坐在北京回松江的飛機上,邊學道有了點意氣風發的感覺。

    果然是京中有人好辦事,邊學道這一聲「姑父」喊出來,許必成先給了邊學道一個電話號,告訴他,這人是北江省發改委副主任,有事可以找這個人。

    後來,聽完邊學道對地產項目、文化創意產業和網絡公司的描繪,許必成覺得邊學道這個年紀,就想這麼多東西,能幹成什麼樣且不說,腦子真是不空。

    許家到許必成這一代之所以被其他家族拉開距離,很重要一個原因就是人丁單薄,好多事情兼顧不了,難以分身。

    如果這個邊學道真是塊材料,憑藉許家手裡的資源,合作讓家族實力更進一步是可以期待的。

    末了,許必成拉著邊學道說:「北江省的常務副省長,跟我家是舊識,遇到大事實在解不開了,你可以找他,但之前最好先告訴我一聲。」

    「常務副省長……」邊學道重複了一句,腦子裡飛快過濾著信息,忽然他眼睛圓睜,問許必成:「是黃副省長?」

    許必成緩緩點頭。

    確認了之後,邊學道又驚又喜,他記得,就是這個黃副省長,之後幾年平步青雲,8年之後直調進京。

    如果,能跟黃副省長攀上關係,那實在是……

    離開北京前一夜,邊學道給單嬈留了一張銀行卡,裡面存了100萬。

    單嬈依舊死活不要,邊學道抱住單嬈的胳膊說:「第一,這錢是用來裝修房子的,房子以後我也要住,你就當為了咱倆的生活品質收下這錢。」

    「第二,有時間的時候,多去你姑家走動走動,給你弟弟買點禮物什麼的,這次過來,姑父幫了我很大的忙。」

    聽邊學道這麼說,單嬈終於不拒絕了,尤其是邊學道對許必成的稱呼,單嬈發自內心地喜歡。

    邊學道繼續說:「明年,你想著把駕照考了,然後買輛車,有車的話,辦事總歸方便一些。還有,學德和林琳在這,他們生活上缺什麼東西,你幫著採購採購,他倆品性不壞,就是書讀的少,有些時候有點莽撞,你多幫我勸導勸導。」

    單嬈在邊學道懷裡想了想,說:「你打算讓邊學德參與你的事業?」

    邊學道鬆開單嬈,把後背靠在床頭上,說:「這也是沒辦法,咱倆都是獨生子,以後攤子越鋪越大,一些地方肯定需要更貼心的人。」

    單嬈說:「所以……我得對他倆好一點?」

    邊學道彈了一下單嬈腦門兒,學單嬈的口氣說:「你看著辦。」

    ……

    從北京回到松江,邊學道做的第一件事,是拜訪了許必成介紹的,北江省發改委副主任,宋之倫。

    北江省發改委一共五個副主任,宋之倫排名第一。

    見面之後,兩人都呆了半響,宋之倫居然是邊學道在飛機上遇到過的那個中年官員。

    原本的一點尷尬豁然而開,宋之倫笑著伸出手說:「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有一個好的開頭,後面的事就好辦多了。

    臨出門,邊學道留下了三張尚動卡,說:「也不知道您愛好點什麼,這是我俱樂部的運動卡,無論愛好什麼,多運動一下總是好的。」

    宋之倫拿著卡說:「單位有規定,這個……」

    邊學道說:「這個不是禮物,是晚輩對您健康的一片心意。」

    聽到「晚輩」這兩字,再想想北京的許必成,宋之倫一改臉上的表情說:「行,我收下了,有時間我去你們俱樂部看看,對了,我只會打羽毛球,你們那有這項目吧?」

    邊學道說:「有的。就算沒有,您說了,也肯定有。」

    在麥小年和省體育局之外,打著許必成的旗號,邊學道的人脈關係網開始構建了。

    ……

    之後一段日子,邊學道的生活進入一個難得的平靜期。

    當然,平靜主要是指邊學道的心平靜。

    這是邊學道最享受的一種生活狀態,充實而不亂,一板一眼,不急不緩。

    每天回寢室待一會兒,去聽聽課,抽出一段時間去俱樂部射兩壺箭,跟沈馥在工作室裡練練歌,晚上回家後,在網上跟王一男討論安全衛士的各種細節,偶爾還會在天黑之後開車上街去買擺攤老人的貨,中間在商場裡買過一個包,想送給徐尚秀,可惜這次徐尚秀堅持不要。

    一天晚上,剛跟王一男聊完下線,沈馥走進了書房。

    邊學道發現沈馥的表情有點奇怪。

    沈馥把一張紙放到了邊學道的書桌上。

    邊學道拿起紙一看,樂了。

    難怪沈馥一臉的扭捏和不自在,原來沈馥自己寫了首歌,這是讓邊學道來幫她看看怎麼樣。

    沈馥這樣的音樂素養和造詣,讓邊學道這個國貿大四學生把關,就算邊學道表現出來的音樂水準很高,沈馥還是覺得彆扭。

    可是沒辦法,這首《北京往事》她醞釀了好久,也寫了好久,來來回回寫了又改、改了又寫,六七遍,直到最後這個版本,沈馥還是覺得缺了點什麼。

    前半生這三十年,沈馥從松江到北京,又從北京回到松江,這次又要從松江去北京,她感覺自己心裡有好多話想說,有好多感情想表達,可她就是寫不透,也譜不出來。

    然而沈馥無論如何不好意思再跟邊學道要歌了,她只是想讓邊學道幫她看看這首歌怎麼樣,又或者有沒有繼續修改的潛力和價值。

    邊學道笑著問沈馥:「寫了多長時間了?」

    沈馥說:「前前後後,半年多。」

    邊學道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靈感型的,不是技術型的,你給我我也看不懂,要不,你清唱一遍我聽聽。」

    怕影響媽媽休息,沈馥回身把書房門關上,靜靜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始清唱。

    沈馥唱完,雙眼期待無比地看著邊學道。

    卻不想邊學道不作任何評價,他拿著沈馥的歌詞說:「我大體理解你想表達的東西了,這樣,我幫你改一改,明天給你聽聽我的版本。」

    沈馥出去了。

    邊學道拿出一支筆,把《北京往事》上的「往事」去掉,改成《北京北京》。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02
第281章 讓自己快樂就不算吃虧

    邊學道在悄悄發生改變。

    他還是那個邊學道,但又不是那個邊學道了,他在發生著一種連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變化。

    特別在乎的事情變少了,為自己做的事變多了。

    不執著於某個動作能掙多少錢,不困擾於某個決定能交多少朋友,邊學道開始隨性,儘量灑脫自在地過每一天。

    他的這種狀態比較稀有,因為本質上說,他不是這個時空的人,現在,邊學道找到了一點局外人和旁觀者的感覺。

    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會深深地思索,問自己,眼前的一切會不會真的是虛幻的,又或者,是《盜夢空間》?

    不管怎麼說,邊學道活得更自我了。

    就算一切都是假的,至少他的心和思維是真的,讓自己快樂,就不算吃虧。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實在是太享受最近這些天心靈上的平靜了。

    跟著發生轉變的是邊學道待人處事的風格,他變得更加從容,但一些直覺敏銳的人,也察覺到了邊學道身上的距離感,有些人不明就裡,認為是財富讓邊學道發生了這種變化。

    有些事,實在無須解釋,也解釋不了。

    在紅樓裡,邊學道給沈馥自彈自唱了一遍《北京北京》,沈馥怔怔地聽著,連眼淚流下來了都不知道。

    她小聲跟邊學道說一句「謝謝」,拿起邊學道寫的歌詞,看了又看,然後問邊學道:「曲子……」

    邊學道說:「老規矩,我哼你寫。」

    這個時候的邊學道再看沈馥,沒有那些我的你的之類的想法,沒有太多便宜了沈馥的念頭,局外人的視角,讓他把沈馥看成是一個替自己實現願望的替身。

    要是沒有沈馥,他守著本子上的一首首好歌,也想不起來拿出來唱,或者說沒有足夠動力讓他拿出來唱,那樣,他怎麼有機會跟著動力火車登上北京的舞台吼上幾嗓子?

    現在的邊學道,越來越在乎的是各種人生體驗,想的越來越多的是經歷一下自己兩世都不曾經歷過的東西,在他心裡,只要自己這輩子活得足夠豐富,就算哪天驚醒於2014年那個身體,他也可以平靜地面對生活,因為他曾經活得精彩過。

    所以,對於北京那場演唱會,邊學道不再是被動應付,他把它當成一次難得的體驗機會,不為名不為利,只為上去感受一把。

    距離演唱會還有一個月多一點,沈馥的新樂隊終於把人湊齊了。

    本來,因為費用問題,沈馥遇到不少困難,她一直在努力說服、爭取,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跟邊學道要求更多。就在她最難的時候,邊學道的思維轉過了彎,他積極參與樂隊的組件,從建議到資金,全力支持沈馥。

    有了邊學道的支持,工作室的底氣就足了,所有東西都開始提速。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邊學道告訴韓立川再看見盧玉婷去尚動,就短信通知他,韓立川一直沒發過這個短信。

    在俱樂部裡看到韓立川,邊學道問了一嘴,韓立川說那個女顧客已經有陣子沒來射箭了。

    有陣子沒來了?

    邊學道琢磨了一會兒,也就放下了。

    不來就不來吧,就算真來了,邊學道趕過來,也不知道怎麼跟她搭話。當初告訴韓立川這麼做,是因為他還沒去北京,還沒有真正的靠山罩著他。

    去了一趟北京,喊了許必成一聲姑父,邊學道不再是飄搖的野草。雖然許必成離得有點遠,宋之倫也不是什麼實權正職,但畢竟有人幫著遞話傳消息了。

    儘管攀上盧廣效是最符合長期利益的,但凡事還是講究個緣法的好,太刻意地強求可能反而不美。

    傅立行主持的兩個館的裝修改造差不多完成了三分之二,大家都說,看老傅的勁頭,就算不是拿邊學道當女婿看,也是拿尚動當這輩子相當看重的一個作品看。

    還有一件事是吳天和丁克棟一起來匯報的,就是最近v9的卡賣得非常好,幾乎每天都能賣出去兩三張,除了v9卡推出最初那段時間,這是比較少見的。

    丁克棟問了負責開卡的部門和職員,她們說這些v9顧客好像都是俱樂部的一個男性會員拉來的,這段日子,不僅把剩餘的v9限額都賣出去了,經過戰略發展部批准,連隔壁兩個館開館後的待售v9也賣出去了一部分。

    丁克棟想要跟邊學道解釋一下戰略發展部批准提前售卡的想法,邊學道擺手說:「不用解釋,你們的決定是對的,我就想知道,介紹這麼多高v客戶的那個男人是誰?什麼來頭?你們誰認識?」

    吳天說:「這個你得問老韓,那人別的都不玩,來了就進射箭區,據說老韓跟他挺熟的。」

    邊學道聽了,說:「幫我把老韓叫過來一下。」

    最近兩個月,韓立川在尚動俱樂部的地位開始上升,原因無他,射箭區的營業收入上升勢頭非常猛,再有就是老闆邊學道忽然迷上了射箭。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有些人沒有意識到,常玩射箭的,消費層次比尚動現有的其他項目要高一些,項目的顧客粘性,也只比足球差一點。

    見韓立川坐下,邊學道問:「老吳他們說射箭區有個男會員最近給拉來不少高v客戶,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韓立川聽了,點頭說:「知道,叫祝植淳。」

    「祝植淳?」

    邊學道重複了兩遍,腦海裡莫名浮現起奧迪a8男的形象。

    見邊學道沒再問,韓立川說:「邊總,最近這一個多月射箭區顧客激增,目前的場地和設備有點捉襟見肘,我看隔壁的館也快改造好了,你看是不是也調整一下?」

    邊學道平靜地說:「說說你那現在的情況。」

    韓立川清了一下嗓子說:「半個月前就轉為三人一組使用一個箭道了,從上週開始,已經出現四人一組的情形了。我這塊,工作日是13點到22點爆滿,休息日是10點到22點爆滿,目前的四人一組,已經對客戶的射箭體驗產生影響了。」

    「還有,邊總,射箭區的工作人員勞動強度最近直線上升,客流量增加,弓的損耗也加快,調弓、修弓、換件,佔用了我大量指導學員的時間,最近好幾次,都是那個祝植淳幫我指導新來的學員。」

    說道這,韓立川沒再往下說。

    見韓立川面前的紙杯空了,邊學道起身去飲水機那給他接了一杯水,放到韓立川面前,重新坐下,說:「這樣你看行不行,一會兒我跟財務說一聲,這兩個月,射箭區的所有工作人員,獎金翻倍。你呢,得空的時候想一想,有沒有合適的射箭教練,再引進一兩個,引進的人,必須你先覺得行,然後讓丁克棟和楊恩喬看一眼,都通過了,再讓他們來見我。還有,等過了年,全員大會上,我準備升你當俱樂部副總,你有個心理準備,以後在俱樂部裡,不能只看著射箭區那一塊了,多幫我費費心。」

    韓立川本來正在喝水,聽到這,一下就想站起來。

    邊學道探身拉住了他,說:「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射箭區的情況,我也聽說了一些,我覺得,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射箭這玩意,喜歡的是真喜歡,不喜歡的玩幾次也就膩歪了,等看出新來這批人真正沉澱下來的數量,再決定場地問題不遲。總之你放心,尚動空間足夠大,如果確實需要,我會酌情調整。」

    看著韓立川出門,邊學道拿起自己的水杯喝水。

    他提拔韓立川,不是一時心動,而是早有打算,等的就是這麼個面對面的時機。

    韓立川自己開過射箭館,多少肯定有一些管理經驗和心得。再者邊學道的事業,頭緒越來越多,房地產、網絡、運動館,運動館還有可能搞連鎖,以後人力資源肯定要分散開,最初跟著他的這批元老,只要不是扶不上牆的爛泥,肯定都要走上更加重要的位置。

    提早讓他們上位,一能看看他們的能力和潛力,二能觀察其水平和心性,也算是提前鋪路。

    一個人坐了一會兒,邊學道覺得有點手癢,起身下樓,向射箭區走去。

    人果然不少。

    邊學道常用的那把趁手弓已經不在了,他挑了一把勁兒更大的。

    韓立川見邊學道走了過來,用眼神跟他示意,前面那個箭道上,指導人射箭的,就是祝植淳。

    邊學道站在祝植淳旁邊的箭道後面,等著前面的人射完。

    祝植淳看見邊學道,臉上沒什麼變化,繼續指導跟自己一個組的小年輕。

    小年輕又射了三箭,甩著肩膀說:「不行了,後背發酸,我得歇會。」

    祝植淳見了,笑呵呵說:「又想跑!今天特批你歇一會兒。」

    小年輕跟另一個年輕女人聽了,拿著弓就往二層休息區跑。

    祝植淳一臉輕鬆地看著兩人跑上二樓,扭頭看見邊學道在旁邊等著用箭道,跟他揮了一下手,自然地說:「他倆走了,這邊人少,來這邊吧。」

    邊學道見了,笑著說:「好。」

    邊學道和祝植淳一組,射箭的站在前面,等待休息的站在後面,兩人彼此觀察,誰都沒有表現出刻意接近的意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06
第282章 夠吃夠喝夠花就行了

    邊學道、祝植淳這一組三個人,三人中祝植淳的箭法最好,他射箭的特點是速度快,幾乎是搭弓就射,韓立川跟邊學道說過,這個是常玩弓的高手的特點之一,對這些人來說,眼睛瞄準是輔助,他們射的是感覺,一種將呼吸、發力節奏、距離感糅為一體,人弓合一的感覺。

    祝植淳知道邊學道在身後看著他,他拿出了真功夫。

    事實上,看祝植淳射箭,確實是一種享受。速度、力量、精準,三者兼備,尤其是他射箭時的姿態很有型,附近幾個箭道的女會員都注意到了他。

    好多人看見邊學道站在祝植淳身後,都在心裡替他難過。前面的人這麼猛,水平差一點的跟上去射,都會沒信心。

    事實上,邊學道的箭法跟祝植淳比,差得不是一點,是四五六七點。

    然而他一點不受前面祝植淳的干擾,該怎麼射就怎麼射,不急不緩,完全按照自己的節奏來,不注重成績,只看重射箭時精神高度專注的感覺。

    在邊學道看來,我就這麼個水平,為什麼非要跟千里挑一的高手比,找不自在?再說,老子壓根就是局外人,我管你們怎麼看我?覺得我沒臉沒皮?靠,這個俱樂部都是我的。

    祝植淳讀懂了邊學道的心理,他給邊學道下的第一個定義標籤是:自我。

    ……

    開車回到學校,把車停好,邊學道想去超市買點酸奶,就往紅樓反方向走。

    然後他看到沈馥背對著他,在飄雪的校園裡獨行。

    兩人相距10多米,邊學道認得沈馥的這件羽絨服,也熟悉沈馥的步態,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沈馥。

    邊學道有點好奇,好長一段時間了,沈馥天天早出晚歸,泡在工作室裡,把演唱會當成一生唯一的事業來抓,基本沒見過她這個時間這麼悠閒地出現在校園裡。

    邊學道一直跟到校門口,他以為沈馥會出學校,沒想到沈馥拐了個彎,又向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再跟就沒意思了,邊學道快走幾步,追上沈馥,跟她並肩而行。

    發現身邊有人,沈馥最開始看都沒看邊學道,自顧自地走著。

    也許是身在校園裡,沈馥降低了戒備級別。

    走了幾步,發現對方一直跟著自己,沈馥蹙眉看了過來。看到是邊學道,她臉上的表情才放輕鬆,問他:「才下課?」

    邊學道看著眼前的雪花說:「我都快忘了老師長什麼模樣了。」

    沈馥說:「我也當過你的老師,雖然只有幾堂。」

    邊學道說:「好吧,換個話題,你這是在散心?」

    沈馥搖頭說:「算是吧,想出來走走,就出來了。」

    邊學道說:「很少見你這麼早回來,你的敬業精神讓人欽佩。」

    沈馥說:「你這麼說話太彆扭了。」

    邊學道說:「那就換個說法,我的意思是你一直很拚命,幾乎沒看見你閒下來過。」

    沈馥輕輕嘆氣說:「我之前就是太悠閒了,所以我經不住風雨。」

    邊學道說:「別這麼說,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馥忽然停住腳步,看著身前的圖書館說:「我曾經相信,我掌握的東西足以證明我是一個很不凡的人,結果呢?我完全養不活自己,直到現在變成了一隻寄生蟲。」

    「寄生蟲?」邊學道不解地問。

    沈馥點頭:「嗯,就是寄生蟲。」

    邊學道一下明白沈馥的意思了,她覺得自己給她的幫助太大,卻一直沒有回報自己什麼。

    邊學道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場面話就不說了,其實我等的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等你發達了,在我不得意的時候拉我一把,給我個千八百萬花花,我就知足了。」

    「所以啊,你別想什麼寄生蟲不寄生蟲的,人都有三衰六旺,我呢,今天順不代表明天順後天順,你呢,昨天不順,不代表明天不順後天不順。我幫你,其實就是廣結善緣,為自己留條後路。真的,我的出發點沒有那麼高尚,你不用覺得特過意不去。」

    聽邊學道說完,沈馥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說:「謝謝你。」

    邊學道一擺手說:「來點實際的,我餓了,不想回家做飯,蔡姐會照顧老太太的晚飯,要不你請我吃飯吧。」

    沈馥問:「你想吃什麼?」

    邊學道說:「火鍋。」

    沈馥見他回答得這麼流利,問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想敲我一頓飯?」

    邊學道臉上的表情立刻豐富起來,說:「其實不算是,靈機一動。」

    沈馥問邊學道:「你想去哪吃。」

    邊學道看著沈馥問:「你不會想在學校食堂請我吧?」

    沈馥說:「我可沒這麼說。」

    邊學道說:「我知道一家,我帶你去。」

    沈馥早就在家裡看到了邊學道的車鑰匙,所以沒怎麼驚訝。

    不過邊學道開車帶著沈馥到地方後,就傻了。

    邊學道記憶裡的火鍋店,在2013年的時候很火,可是現在是2004年。

    到了地方才發現,這家火鍋店還沒開呢。

    邊學道不能直說,只好說我記錯了,我再找找。這一找就找出幾個街區去。

    終於找到一家門店不小的火鍋店。

    兩人脫掉外衣坐下,邊學道說:「我沒來這兒吃過,不知道怎麼樣?」

    沈馥無所謂地說:「都是涮肉,拌料,沒大區別,吃吧。」

    肉和菜上來了,下鍋。

    隔著熱氣騰騰的火鍋,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邊吃邊聊。

    邊學道問沈馥:「你這個名字有什麼講究嗎?」

    沈馥說:「其實很簡單,我爸我媽都姓沈,我小時候叫沈雙。特別巧的是,小學時我們班裡還有一個叫沈雙的,我就改名,我爸想讓我叫沈復,其實還是雙的意思,當時我已經11歲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就選了個更女性化一點的馥。」

    邊學道聽了,由衷地說:「這麼曲折。」

    沈馥問:「你的呢?」

    邊學道說:「我的簡單,邊是姓,學是家譜規定的,然後堂兄弟四個,分別是仁義道德,我排老三,所以叫邊學道。」

    沈馥聽得目瞪口呆,少見的用手捂著嘴,問邊學道:「你說的是真的?」

    邊學道夾了一筷子肉到自己食碟裡說:「你少見多怪了啊!」

    沈馥問:「那你們家族裡的女孩子怎麼辦?」

    邊學道帶著點小得意地說:「女孩都算外姓人,不講究這個。」

    見邊學道居然歧視女孩,沈馥用筷子敲了一下火鍋壁說:「你會不會聊天,當著女人說女人是外姓人。」

    邊學道說:「我錯了,下盤肉都歸你,我一口不夾。」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邊學道摸出了包裡的煙,抽出一支,點上。

    沈馥見了,衝他說:「給我來一支。」

    邊學道去摸煙盒,忽然又停下來,問:「你會抽菸?」

    沈馥搖頭說:「不會,就是看你抽,忽然想試試。」

    邊學道把摸煙的手縮了回來,說:「那你還是別抽了,這不是啥好東西,我也不抽了。」

    說著,邊學道把手裡剛點著的煙掐死,扔在了桌上。

    沈馥說:「你不用管我,我不介意的。」

    邊學道說:「忽然不想抽了,我對湮沒癮,在家你也看見了,我很少抽。」

    沈馥想了一會兒問:「你怎麼突然對演唱會這麼上心了?」

    邊學道誠實地說:「想體驗生活。」

    在邊學道回答之前,沈馥想了好多個答案,唯獨沒想到邊學道說的這個。

    沈馥接著問邊學道:「看你現在還沒畢業,天天就忙得不行,你是打算幹到40歲就提前退休享受人生?」

    邊學道笑了,說:「你猜的差不多,不過我的想法是干到30歲,或者35歲,就退休。」

    沈馥詫異地說:「那麼早!你確定30歲的時候能賺出足夠後半生幾十年用的錢?」

    邊學道說:「夠吃夠喝夠花就行了,不然人的慾望哪有盡頭啊!」

    沈馥說:「每次你這麼說話,我都感覺你比我還老。」

    邊學道說:「把老換成『成熟』更好一點。」

    沈馥說:「我真的太喜歡《北京北京》這首歌了。」

    邊學道說:「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在北京有沒有朋友認識娛樂文化公司的,我左思右想,還是應該把最新的這兩首提前錄製發佈出去。演唱會畢竟受眾有限,從那個點擴散,其實不如提前發歌,先吸引注意力,然後在演唱會登台露面,效果應該更好。」

    沈馥說:「時間有點緊。」

    邊學道說:「歌是咱們原創的,登台的時候怎麼唱怎麼有理,所以剩下這一個月,你全力跑這件事。尤其是rolling那首歌,其實最好的路線是出口轉內銷,在國外打出名氣,國內就不在話下了。」

    沈馥點頭說:「我回去好好計畫一下。」

    因為出來的早,兩人吃完飯往家返的時候才晚上7點半。

    從火鍋店出來沒多一會兒,邊學道手機響了一下。

    是韓立川,他發短信告訴邊學道:你說的女刺頭來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07
第283章 不簡單的人

    把沈馥送到紅樓,邊學道往俱樂部趕。

    到了射箭區,韓立川過來小聲告訴他:「從一進門就陰著臉,一直沒晴。」

    聽韓立川跟他說這個,邊學道樂了,誰說韓立川是大老粗,這明顯很精嘛!

    從許必成那兒獲得幫助,邊學道不惜一切接近盧玉婷的心也就淡了,他急火火地趕過來,是想細緻觀察一下盧玉婷,因為孩子的身上,多少總會帶有父母的影子。

    前世對盧廣效的瞭解,都來自於報紙和報社裡專跟書記的記者嘴裡偶爾漏出來的隻言片語,邊學道覺得,這麼大的事,這麼重要的人,最好是自己觀察判斷的才作數。

    邊學道來到盧玉婷旁邊的箭道,慢慢悠悠地搭弓、調整、射箭……

    盧玉婷今天選的弓磅數有點偏大,邊學道看她狠狠地拉弓,狠狠地射箭,心想韓立川看得很準,這妞今天果然帶著火氣。

    對方這樣的情緒,顯然不適合套近乎,所以邊學道準備老老實實射完一壺箭,就該幹嗎幹嗎去。

    看著盧玉婷那破壞力十足的動作,邊學道暗自感慨,幸虧自己開的是運動館,這要是射擊俱樂部,就得趁早溜走,然後叫人控制住這妞。

    一箭一箭一箭……

    終於,盧玉婷再次發力拉弓時,忽然「啊」地一聲,然後她手裡的弓「啪」一下掉在地上,盧玉婷左手捂著右肩,疼得臉都紅了。

    邊學道見了,趕緊放下手裡的弓,招呼韓立川和女工作人員,讓她們扶住盧玉婷。

    閒了一天的關岳終於開張了。

    就算現在不熟,但加深一下印象,在未來市委書記女兒面前混個臉熟也是好的,所以邊學道少見地跟著去了醫務室。

    盧玉婷被扶到醫務室,看見臉比自己還嫩的關岳,扭頭問身旁的韓立川:「他行嗎?你們這兒的大夫呢?」

    韓立川很機靈,說:「放心吧,我幾次拉傷,都是他看的,沒問題。」

    關岳托著盧玉婷的胳膊試著做了幾個動作,說:「拉傷了,我先給你冰敷一下,你把外衣脫了。」

    盧玉婷簡直不爽極了。

    教練是男的,醫生是男的,讓我脫衣服,這也太……咦,他是干什麼的,站這跟著看什麼呢?

    盧玉婷左手指著邊學道說:「他是干什麼的,過來湊什麼熱鬧。」

    韓立川和關岳一聽,臉上憋著笑,韓立川說:「我這就讓他出去,我也出去,我們都出去。」

    盧玉婷聽了說:「不行,把女的留下,我跟一個男醫生在這算怎麼回事。」

    看見韓立川推著邊學道往外走,盧玉婷說:「你們誰身上帶電話了,我要打個電話。」

    關岳剛要說我這有電話,眼睛看到邊學道在摸兜,他立刻把話嚥了回去。

    邊學道為了逮著盧玉婷,到了俱樂部,連衣服都沒換,就直奔射箭區,電話還真在身上。

    把自己的v3遞了過去,盧玉婷用左手操作,按了一組手機號,拿著電話聽。

    「祝哥……」

    一聽這個稱呼,邊學道就噴了,怎麼聽都是豬哥。

    盧玉婷白了邊學道一眼,側了側身,繼續說:「祝哥,我在尚動呢,胳膊拉傷了,估計開不了車了,你沒事的話,過來接我吧……嗯,好的,我等你。」

    邊學道正等著盧玉婷還他電話,身後忽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讓讓……讓讓……有人受傷了……讓讓……門口的……」

    足球場那邊,兩個隊員爭頭球,撞到了一起,臉上都見血了,兩邊隊員趕緊送兩人來醫務室止血。

    不大的醫務室一下就滿了。

    兩邊隊員七嘴八舌地理論,一個說先看這個,一個說先看那個。

    關岳戴上口罩,一揮手:「不是傷員的都出去。」

    裡面的人就開始往外退,退了幾步就把邊學道和韓立川擠出了醫務室。

    韓立川有心再進去把邊學道手機拿出來,邊學道說:「算了,等會吧,小關正忙著呢。」

    坐在醫務室裡的盧玉婷有點暈血,可她正冰敷著呢,也不想就這麼出去,就把椅子挪到角落,不去看關岳處置的兩個人。

    手裡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

    盧玉婷拿著電話沖關岳喊:「喂,電話……」

    關岳見了說:「你等一下。」

    關岳開門見韓立川和邊學道已經不在門外了,想出去找人,屋裡的傷員喊著:「大夫,先把我們弄好了再管電話的事行不?有沒有點責任心?」

    關岳一聽,心想邊總和韓立川都知道電話在這,一會兒肯定回來拿,就回醫療室接著處理傷員臉上的傷口。

    見關岳顧不上理她,盧玉婷的好奇心上來了。

    前次在林畔人家看見邊學道開著s80,盧玉婷就對他留了心。

    盧玉婷再三掙扎,拿著手機又打了個電話:「祝哥,到哪了……哦……那快了,我等你……在醫務室。」

    掛斷電話,盧玉婷看了一眼剛才未接的電話號碼,010的,北京的座機。

    用眼睛掃了一眼關岳,盧玉婷點開了邊學道的通訊錄,按了幾下,她看到一個號碼標著「黃省」,號碼也很好記,跟盧玉婷一個認識人的手機號只差在後四位。

    祝植淳到了,邊學道也過來拿手機了。

    看見盧玉婷把手裡的手機遞給邊學道,祝植淳什麼也沒說,扶著盧玉婷出去了。

    把盧玉婷塞進副駕駛,祝植淳坐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問:「你剛才是用那個人手機給我打的電話?」

    盧玉婷說:「嗯,我手機不在身邊,跟他借的。」

    祝植淳問:「你和他很熟?」

    盧玉婷搖頭說:「一個組射過箭,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祝植淳問:「那他借給你手機。」

    盧玉婷說:「別提了,我肩膀傷了,他不射自己的箭,到醫務室來湊熱鬧,真是什麼人都有。」

    祝植淳邊開車邊問:「你不知道他是誰?」

    盧玉婷聽了,有點蒙:「啊?他?他誰啊?你認識?」

    祝植淳搖搖頭,笑著說:「我估計他還真不是湊熱鬧,他是怕你這個領導女兒在尚動傷個好歹的落埋怨。」

    盧玉婷越聽越糊塗:「什麼意思?」

    祝植淳說:「他叫邊學道,是尚動的老闆。」

    「啊!?他!?」

    祝植淳有意讓邊學道在盧玉婷心裡留個深刻印象,繼續說:「就是他,前陣子賣了一個網站給百度,你猜他賣了多少錢?」

    盧玉婷已經被祝植淳帶進了他的話語體系,下意識地問:「多少?」

    祝植淳說:「3000萬+股票。」

    盧玉婷畢竟是高級幹部家的孩子,對錢不是特別敏感,隨口「哦」了一聲。

    祝植淳說:「上次在江北別墅吃飯,兩個半吊子海歸爭著跟香香顯擺學識,討論入世影響那次,你還記得嗎?」

    盧玉婷說:「尹香香?記得,怎麼了?」

    祝植淳說:「他們用來舉例的那篇論文,這個邊學道是第二作者,第一作者是他的老師。」

    盧玉婷想了一會兒,問:「你跟我說這麼多關於他的事幹嗎?」

    祝植淳說:「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我覺得這人很有意思,我準備找機會帶他進圈子,到時你別給人家臉子看。」

    盧玉婷說:「他?我什麼時候給人臉子看了?」

    祝植淳說:「這話我以前不敢說,今天這不是看你舉不起胳膊嘛!」

    盧玉婷靜了一會兒,問祝植淳:「你知道黃副省長的手機號嗎?」

    祝植淳問:「我這還真沒有,怎麼了,怎麼忽然想起問他?」

    盧玉婷說:「沒什麼,就是問問。」

    祝植淳說:「這個你問黃二,他肯定知道。要不要我幫你問?」

    盧玉婷說:「把你手機給我。」

    接過祝植淳的手機,盧玉婷鼓搗一會兒,發出去一條短信。

    過了兩分鐘,有人回過來一條短信。

    盧玉婷打開黃二回覆的短信一看,發來的號碼跟在那個叫邊學道的手機裡看到的是一個號。

    盧玉婷知道,黃副省長這個級別領導的手機號,不可能輕易外流,邊學道有這個號,還標著黃省,那必是跟黃副省長有關係。

    這個人,可能比祝植淳知道的還要不簡單,有沒有必要告訴爸爸呢?

    ……

    李裕跟學校請了長假,陪媽媽回姥爺家了。

    邊學道前陣子給李裕打了幾個電話,聽李裕一直很忙的樣子,就沒細問私家偵探的事。

    畢竟李裕在外地守著他媽媽,聽李薰說李裕媽媽最近情緒不太穩定,李裕不太可能離開他媽出去幹出格的事。

    李裕家的事,似簡實難,比心病還難治,邊學道打算靜觀其變。

    正朝學校開,前面的路口發生肇事,堵車了。

    邊學道跟著前面的車一點一點往前蹭。

    這時候,後視鏡裡,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然後邊學道看見陳建從車裡出來,站在路邊,隨後,車裡又出來一個女的,看身高,女的明顯不是蘇以。

    邊學道正在想要不要喊陳建,然後他看到女的挽著陳建胳膊,踮腳親了陳建一口。

    這次邊學道看清女的是誰了,北戴河那個孫佳秀。

    這兩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07
第284章 別回頭,向前看

    一點一點蹭出堵車區域,邊學道一路順暢開回學校。

    把車停好,邊學道掏出手機往寢室打電話。

    電話是艾峰接的。

    「老艾,我老邊,陳建在寢室嗎?」

    艾峰說:「不在,昨天就沒回來,說是一個同學來松江看雪,他去陪游了。你找他有事?」艾峰邊嚼著蘋果邊說。

    邊學道說:「想問問他期末考試的事。」

    艾峰說:「那你打他手機試試,下午蘇以來過電話,說陳建手機打不通,當時可能沒電了,他是拿著充電器走的,你再試試。」

    「好。」

    掛斷電話,邊學道基本可以確定陳建在玩火。

    理論上,陳建這事跟孔維澤不一樣,孔維澤玩的是別人的老婆,孫佳秀……應該是那種心高命薄的類型,這樣類型的女人一般都會晚婚。

    而且以陳建的聰明,有孔維澤前車之鑑,如果孫佳秀結婚了,他應該不會再招惹。

    邊學道想不通的是,但凡審美正常的男人,看見蘇以,都會把她往女神上靠攏,而孫佳秀,只能說得上是眉清目秀,陳建放著蘇以那個東森大學校花級的女朋友不顧,跟孫佳秀瞎搞什麼?論身材、論樣貌、論氣質,蘇以甩孫佳秀幾條街,而且孫佳秀起碼比陳建大四五歲。

    除非……一個守身如玉,一個予取予求。

    開門下車,邊學道自己都覺得自己夠八卦的。

    這種事,陳建老子都不一定管得著。

    況且邊學道早就看出,蘇以看上去雲淡風輕的,其實心裡極有主見,屬於理性強過感性的女人,而陳建呢,有才華,心氣高,他和蘇以一旦過了甜蜜期,兩人性格中的尖銳部分肯定要分出個高下,才能長久。

    整個909,邊學道覺得真正能順利組成家庭的,反而是分隔兩地的楊浩和蔣楠楠。

    大學四年沒能將他們分開,兩地的距離,讓兩人不停想著對方的好,等到畢業,像楊浩說過的,兩人從松江和成都奔到上海集合,攜手打拚,他們會格外珍惜這份守候期待了四年的感情。

    楊浩之外,邊學道看好的是李裕和李薰,從性格到愛好,這兩人都實在是太搭了。

    現在唯一的變數,是李裕家的變故。

    回到家,邊學道給李裕打了個電話,李裕關機了。

    邊學道能理解李裕現在的難處,邊學道很關心他但是又不想表現得太明顯。

    在邊學道看來,染上賭和毒,基本就屬於不可抗力了。就算真像李裕說的,弄死那個拉他爸下水的人,那又怎麼樣?賭癮已經有了,錢也輸光了。

    所以,別回頭,向前看吧。

    邊學道已經想好,再看到李裕,就坐下來跟李裕談談來公司幫他的事。

    敢為要發展,王一男以後也不能完全放手不管,只要給李裕一個助理的頭銜,就可以把他放在公司裡鍛鍊。

    至於錢,在邊學道眼里根本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他不能平白無故給李裕錢,他不能去傷害李裕的自尊心。

    突然家道中落,李裕再怎麼大大咧咧,也肯定會變得十分敏感,就算給錢,也不能讓李裕覺得是在被施捨,而應該讓他感覺邊學道需要他,需要他的幫助,就像當初尚動裝修時,邊學道讓李裕替他去監工時一樣。

    可是這些話,必須等他看到李裕,跟李裕面對面來談。

    邊學道能感覺到最近李裕在躲著大家,因為李裕從姥爺家回松江後,就沒回過寢室。

    邊學道打過幾次電話,李裕都關機,qq留言也沒見李裕回,去找了一次李薰,李薰說李裕在家照顧他爸,說李裕爸爸最近倒是不賭了,改酗酒了,每天醒了就喝,喝就喝醉,醉了就睡,睡醒再喝,每天靠酒精麻醉自己,逃避現實。

    邊學道原打算等大四下學期再跟李裕談到公司幫他的事。大二時邊學道去過李裕家,幾天前再去的時候,發現李裕家的房子換主人了,邊學道覺得得讓李裕提前上崗了。

    事實上,李裕確實有意躲著同學,因為他在開出租車。

    自從李裕爸爸把出租車公司輸了個精光,李裕家就開始吃老本。

    按說以他們家的老本,正常吃,夠活好久,可是李裕爸爸敗家的速度實在太快,加上李裕媽媽看病用錢,眼看著用不了多久就坐吃山空了。

    李裕沒辦法,就想找點賺錢門路。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邊學道和於今多麼了不起。這兩人短短幾年,就在網上淘到了真金白銀,買了車買了房,可是李裕呢,他自問沒這個本事,他的「三木園」,因為沒精力打理也已經關閉了。

    李裕想來想去,只想到一樣,開出租車。

    家裡的三輛車,李裕賣了兩輛,包括他自己的三菱,只剩下了他媽媽的a4。

    李裕知道媽媽喜歡那輛車,他把車留下,是想給媽媽一個慰藉。

    拿著賣車的錢,李裕托爸爸朋友的關係,搞了一台出租車,開始跑出租。

    李裕很小的時候,他爸爸就開出租車,後來的殷實家境,也都是從出租車上掙來的,所以李裕為錢發愁,一下就想到了出租車。

    他也想過回樂隊去北京登台,可是上次退出前,沈馥和工作室的人都苦心挽留過他,再回去,李裕不好意思。

    可是,李裕原以為開出租很容易,當他自己幹上了,才發現一點都不容易。

    很多街路他認不全,尤其是一些乘客上車,就說去xx飯店、xx賓館,大飯店大賓館還好說一點,一些人去的店又小又偏,李裕根本不知道在哪。

    碰上本地人還好點,李裕讓他們說細點,或者告訴他怎麼走。

    碰見外地人,這活基本就接不了。好幾個外人認為他是有意拒載,還跟車隊投訴過他。

    沒辦法,李裕每天都早早出車,趁著車少,在城市裡穿街過巷,記街路名,記地標,記飯店旅店。

    雖然挺辛苦,但他心裡高興,因為他自己能賺錢了。

    其實李裕心底裡,還有一個期待,就是他爸爸看見他辛苦開出租,父子之情能喚醒爸爸,重新振作,從頭再來。

    所以,趁爸爸清醒的時候,李裕會問他一些開出租的門道。

    早上6點,李裕已經出車半個多小時了。

    他剛接了一個活,把人送到地方後,左拐出了街口。

    前面賓館門口站在一個女的,看見李裕的車,衝他招手。

    李裕把車停過去,女人上車,跟李裕說:「等一下,還有一個人,我們去火車站。」

    李裕向車外看,然後看到陳建拎著一個旅行箱從賓館裡出來,向他的車走來。

    李裕回頭仔細看後座上的女人,他也認出來了——

    北戴河的那個女人。

    看著陳建越走越近,李裕十分鬱悶,這兩人住得這麼偏僻,怎麼還讓自己碰上了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08
第285章 將軍墓

    李裕輕度近視,在學校時沒帶過眼鏡,自打開上出租車,怕漏客,配了一副眼鏡。

    孫佳秀明顯沒認出李裕,她甚至沒仔細看坐在駕駛位上的李裕一眼,孫佳秀的眼睛一直關注著車外的陳建。

    李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跟陳建打招呼?

    裝作不認識?

    都不好。

    陳建把旅行箱放進後備箱,拉開車門,坐進後排。

    他也沒注意司機,上車後看著孫佳秀說:「告訴司機去哪了嗎?」

    孫佳秀點頭:「告訴了。」

    陳建扭頭看李裕說:「路上有冰,慢點開,我們不趕時……」

    說著說著,陳建忽然不說了。

    陳建一把抓住李裕的肩膀說:「李裕?我靠,你怎麼……」

    李裕見躲不過去了,邊開車邊說:「家裡的車,雇的司機回老家辦事了,我就開兩天。」

    陳建看看孫佳秀,看看李裕,表情十分複雜,說:「不是……你開多久了?」

    李裕說:「今天第三天,幸虧你們要去的是火車站,要是去生僻的地方,我都找不到。」

    一路上,車裡的氣氛都是怪怪的。

    李裕的說辭騙不了陳建,他猜到李裕可能是家裡缺錢了,才出來幹這個。

    同樣,他的事也被李裕撞破了。一個寢住了三年多,李裕是有名的專情小王子。雖然陳建從沒明說,但他一直覺得李裕這個人稍稍有點一根筋。在陳建心裡,專情跟一根筋區別不大。

    李裕會不會把自己的事告訴室友,然後傳到蘇以耳朵裡?

    應該不會,李裕有點直率,但他不傻。

    車開到火車站,李裕問陳建:「用我在這等你嗎?」

    陳建說:「不用,8點多的火車,我得把她送上車。」

    李裕說:「行,那我先走了。」

    孫佳秀看著陳建說:「你還沒給車費呢。」

    李裕說:「不用,這趟免費。」

    陳建笑了笑,直接開門下車了。

    下車前,孫佳秀跟李裕說:「謝謝。」

    上午10點,李裕正在拉活,手機響了,是陳建。

    接起來,陳建在電話裡說:「說話方便嗎?」

    李裕說:「說吧。」

    陳建說:「今天的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李裕說:「我瞭解,放心吧。」

    陳建說:「行,等你回寢再聊。」

    ……

    陳建回寢後,倒在床上就開始睡,一覺睡到下午5點多。

    寢室裡的呼叫器響了:909陳建,樓下有人找。

    走到一樓,陳建的心就咯噔一下,蘇以和李薰站在大廳裡,看樣子是在等他。

    陳建走過去問:「吃飯了嗎?」

    蘇以柔柔地說:「我兩在食堂吃完飯過來的,這幾天你去哪了,手機一直關著。」

    陳建說:「來了一個高中同學,我陪了幾天。」

    一向不怎麼說話的李薰,不知怎地忽然插了一句:「男同學女同學,這麼上心陪?」

    陳建強笑著說:「男的。」

    李薰用眼睛看著他,不說話。

    陳建做賊心虛,讓李薰看得心裡直發毛。

    難道李裕跟李薰說了?這小子嘴也太大了吧,不是都特意告訴他別說了嘛!李薰跟蘇以一個寢室,她告訴了蘇以怎麼辦?

    蘇以看著陳建說:「這幾天都去哪玩了?看你臉色很累的樣子,同學來了怎麼不喊我?」

    陳建說:「這小子看見女生就口花花,愛說葷段子,我怕你不高興。」

    蘇以說:「回去休息吧。」

    陳建轉身想走,又轉了回來,看著蘇以問:「你的材料都寄過去了?」

    蘇以點頭:「前天寄出去了。」

    ……

    2004年聖誕節,909寢發生了兩件事。

    兩件事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外人都看得一頭霧水。

    陳建是聖誕節下午接到一個電話,下樓,回來後,跟李裕大吵一架,差點動手。

    楊浩是聖誕節晚上接到的電話,跑到公共陽台說話,然後有人看到楊浩突然一拳打在牆上,手上全是血。

    兩件事,邊學道都是幾天後才知道的,因為他人不在松江。

    12月21日,邊學道接到邊爸的電話,讓他回家一趟。

    邊學道以為家裡出什麼事了,趕緊問邊爸怎麼了。

    邊爸說是你大伯病了,很重,在醫院住了一週了。

    邊學道一下想起,前世自己的大伯死於肝癌,應該是2005年5月去世的,因為邊學道記得當時他正忙著論文的事,加上要準備兩家用人單位的考試,就沒回去參加大伯的葬禮。

    邊學道是開車回家的。

    邊媽看見邊學道的車,第一時間問:「你這車多少錢?」

    邊學道說:「十多萬。」

    邊媽說:「買車怎麼不跟我和你爸說一聲。」

    邊爸說:「嘮叨啥?跟你說一聲你能幫著挑啊?」

    邊學道一手挽著一個,連忙岔開話題:「我大伯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邊爸說:「進屋再說。」

    很快,邊學道知道邊爸找他回來幹什麼了。

    邊學道爸爸這一輩,除了邊爸,其他幾個都是農民,除了五叔家靠果山最近幾年賺了點錢,其他幾家生活水平都很一般。

    邊學道大伯愛喝酒,查出肝硬化已經有兩三年了,但一直沒徹底治,一是家裡沒錢,二是戒不了酒。

    邊爸這次叫邊學道回來,一是去看看他大伯,二是邊爸想跟他商量,從他給家裡的錢裡,拿一點出來借給他大伯看病。

    說是借,其實就是給。

    邊學道上面的兩個堂兄,都是大伯家的,邊學道記憶裡,邊學仁在春山啤酒廠上班,邊學義在大伯去世第二年,當上了村長,沒幾年,邊學義就是邊家最有錢的人。

    可是在2004年,邊學義還沒發家,大伯看病,他也拿不出錢來。

    對於大伯的病,邊學道心裡十分清楚,已經過了最佳的換肝時機,而且大伯歲數大,身體虛,換肝不一定是好事。

    可是既然邊爸提出來了,邊學道肯定同意。

    對邊學道來說,就算大伯換肝,只要邊爸想讓他出這個錢,他也認可出。

    只要能讓邊爸高興,邊學道會全力支持他。

    因為對邊學道來說,他重生一回最大的願望,就是讓父母高興、舒心、活得滿足,把他們前半生沒有實現的願望,都實現。

    哪怕他們的願望裡,有一點小小的虛榮心,和一些複雜成分,邊學道也支持他們,只要他們高興。

    跟邊爸邊媽來到醫院,看見病床上的大伯,精神狀態還算可以,只是眼睛黃得厲害。

    本來因為很少見面,邊學道對大伯感情不深,可是看見他進門,大伯一句話就把邊學道說慚愧了。

    大伯說:「學道來了……我們邊家唯一的大學生來了。」

    「邊家……」

    在大伯這一代人的眼裡,家族還是一個掛在嘴邊的概念,家族,在他們心底裡是一個神聖而不可分割的整體。

    看見邊學道一家進來,大哥邊學仁從陪護的床上站起來,讓給他們坐。

    二哥邊學義早幾年是村裡一霸,這幾年歲數大了點,人也穩當了,看見邊學道一家,就去床底下摸別人送來的水果,看著邊爸說:「叔嬸,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洗水果。」

    邊爸說:「不用,別忙活了。」

    邊學義說:「趁新鮮,趕緊吃,冬天水果貴,扔了怪可惜的。」

    邊學道走到大伯床前,自然地握起大伯的手,說:「大伯,你好好養精神頭,過幾天咱們去北京看病。」

    雖然邊學道是邊家唯一的大學生,大伯也沒把他這句話當真。去北京看病,不花錢不花錢,一趟下來也得幾萬,要是做手術,那就得以十萬計,怎麼看得起?

    不過大伯還是被邊學道這個親近的動作感動了,要知道邊學道從小到大,都沒這樣握過他的手,似乎看不起他這個當農民的大伯。

    大伯點著頭說:「我好多了,放心吧,你早點回學校,別耽誤學習,以後老邊家,就看你們兄弟幾個了。」

    看看大伯的眼睛,邊學道拍拍大伯的手說:「放心吧,大伯。」

    邊爸坐在旁邊床上,看著邊學道和大哥握著手說話,忽然間覺得兒子真的長大了,不是因為他有錢了,而是他成熟了,像個成熟男人了。

    跟大伯說了幾句話,邊學道就跟邊學仁、邊學義到走廊裡說話了。

    兄弟三人之前沒有太多交集,說的無非是醫生對大伯病情的診斷,再就是問問邊學道的大學生活怎麼樣,邊學義還問了他一句:交女朋友沒有?

    看著三個孩子出門,大伯看著邊爸說:「你家學道出息啦!」

    邊爸說:「在這兒裝得跟大人似的,在家還是個孩子。」

    大伯搖頭說:「不對,人之將死,反而看得透,你家學道真的出息了,我死了以後,你多幫我照看學仁和學義。」

    邊爸看著大哥,重重點頭。

    大伯繼續說:「咱們這一輩,沒一個出息的,我琢磨著,估計是咱們家的墳地不好。早些年我聽人說,北河那邊有個小山,山上曾有個將軍墓,破四舊時被人挖了。我就想,那個山埋過將軍,肯定錯不了。我這個病,看不看沒區別,不如留著錢,咱們想想辦法,認可花錢,也把咱家祖墳挪那個山上去,等我死後,也埋那,沾沾將軍的貴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08
第286章 智為科技

    在家待了幾天,給邊爸邊媽買了幾身衣服,一家三口難得地出去吃了兩次飯店。

    回松江前一天,邊學道問爸媽,喜歡住江邊的房子還是喜歡住林子邊的房子?喜歡住買啥都方便的老城區、商圈,還是喜歡住地廣人稀的江北?

    邊媽一時拿不出意見,邊爸說:「你先別急著買,你大伯這樣,我和你媽不能拍拍屁股搬去松江,怎麼也得你大伯的病好一好,或者他走了之後再說。」

    看邊學道不說話,邊爸說:「等明年你畢業,我和你媽肯定跟你去松江,行了吧?」

    邊學道知道爸爸說的有道理。

    他自己是獨生子,有時候不能體會親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但大伯是爸爸的親哥哥,長兄如父,爸爸小時候在農村,一直是大伯照顧他,這個時候讓爸爸離開春山,確實有些不合情理。

    邊學道說:「聽你們的,大伯要是同意去北京看病,提前跟我說,我跟北京的朋友聯繫。」

    邊媽說:「聯繫啥?」

    邊學道說:「聯繫醫院和醫生啊。」

    邊爸看著邊媽說:「北京不像春山,到醫院就能看病,全國各地像大哥這樣的病人,都想去北京找一線生機,病人多大夫少,看病難著呢。」

    邊媽白了邊爸一眼,問邊學道:「你啥朋友在北京呢?」

    邊學道看著邊媽笑了:「我女朋友。」

    「啊!?」

    邊爸邊媽一齊「啊」了出來。

    然後,僅僅過了一秒,邊媽似乎就想到了什麼,立刻問邊學道:「你總催我和你爸去松江,是不是想把女孩往家領,你怕咱家現在這樣,人家看不上啊?」

    邊學道說:「媽你想哪去了?咱家獨門獨院,有啥看不上的?我讓你倆搬家,就是想改善你倆的生活水平,跟單嬈沒關係。」

    邊媽忽然小聲問邊學道:「你女朋友家知道你賣網站的事嗎?」

    邊學道說:「知道。」

    邊媽問:「他們什麼反應?」

    邊學道說:「沒什麼反應啊,還那樣。」

    邊媽說:「你別蒙我,不可能沒反應。」

    邊學道說:「我說的是真的,還有啊,你倆要是不來松江選房子,我可就自己做主了,到時我買啥樣的,你們就住啥樣的。」

    ……

    開車出春山城區前,邊學道接到了王一男電話,說要見面跟他談一些東西。

    邊學道告訴王一男自己人在外地,正開車在回松江的路上,三個小時後在老地方見面。

    王一男說:「你直接來民航路藍天大廈吧,我在這裡租了個寫字樓,你來看看怎麼樣,我一會把詳細地址短信發給你。」

    王一男的動作之快,超出邊學道的預料。王一男在很短時間裡,就租好了寫字樓,拉出了一支40多人的隊伍。

    邊學道到王一男租的16樓時,400多平米的空間,一半在施工,一半居然有人在工作。

    看見王一男站在玻璃隔斷門口跟他招手,邊學道暗自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見識了王一男的效率,邊學道終於明白前世王一男為什麼能在美國創出一片天空。因為他的執行力實在高得嚇人。

    邊學道自問,如果是自己來幹,這些事起碼也得兩個月才能搞定。

    走進王一男的辦公室,王一男略帶歉意地說:「還在裝修,亂糟糟的,飲水機明天才能送到,沒啥能招待你的。」

    邊學道擺擺手說:「你已經讓我很吃驚了。」

    王一男的客氣話只有一句,第二句就開始談工作了。

    他跟邊學道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王一男給這家公司起名叫「智為科技」。以後旗下產品一律叫「智為」。

    邊學道知道,他的俱樂部叫敢為,如今這個叫智為,王一男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

    第二件,王一男建議公司派骨幹技術員分批出去學習考察,經費需要單列。

    第三件,王一男說公司需要管理人員,現在他一個人管理、裝修、技術都要負責,忙不過來。

    最後,王一男把安全衛士和輸入法的功能大綱拿給邊學道,讓他看看有沒有問題。

    把幾張紙全部仔細看完,邊學道跟王一男說:「先說輸入法,從你的大綱裡,我看得出,你對安全衛士的重視程度遠高於輸入法,我必須告訴你,你想錯了。」

    「在我們的公司裡,輸入法和安全衛士的開發優先級是一樣的。我甚至覺得,輸入法比安全衛生更有搞頭、更容易一點。你想,人們寫論文要用到輸入法,人們聊qq要用到輸入法,人們在論壇發帖子要用到輸入法,人們玩網絡遊戲要用到輸入法……輸入法是無所不在的。有不裝殺毒軟件的電腦,但沒有不裝輸入法的電腦。」

    「我們做安全衛士,勢必要跟一些殺毒廠商近身肉搏,而輸入法不同,目前市場上的三家輸入法,一家是微軟拼音,一家是紫光,一家是拼音加加,我覺得這都是老式輸入法,只要我們的輸入法研發出來,他們的抵抗力非常弱。」

    「在我的心裡,我們的產品是新一代輸入法,這個輸入法應該有記憶功能,有應用了搜索引擎技術的詞庫,它的輸入速度應該是最快的,它的用戶體驗應該是最好的。」

    邊學道繼續說:「至於安全衛士,其實把握住七個字就行『一切從用戶出發』。我的想法是,無論用戶使用智為安全衛士的哪項功能,都是一鍵完成,每次操作的鼠標點擊次數,限制在三次以內。」

    王一男聽得極用心,不時在紙上記下什麼,等邊學道說到間隔部分,王一男看著自己的記錄紙重複了一遍:一切從用戶出發。

    邊學道臨出門前,王一男笑著說:「以後你得經常來指導工作。」

    邊學道說:「讓我挑毛病行,讓我幹,我啥都不會,偶爾來,你沒啥感覺,我要是總來,你會特煩我。而且我要提前告訴你,我給你們的時間不多。」

    王一男問:「我們有多少研發時間?」

    邊學道抬頭想了一會兒,看著王一男說:「17個月,我們的產品,必須在2006年5月以前推出。」

    王一男問:「為什麼選在這個時間節點?」

    邊學道笑了一下,說:「商業秘密。」

    ……

    邊學道回到學校,在家休息了一會兒,回了趟909,期末考試就要開始了,他還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最起碼,找記了筆記的同學,把筆記印一份,好歹也是個意思。

    邊學道已經好久沒回寢室了,909寢更加寂寞。

    跟艾峰聊了一會兒才知道,最近發生了好多事。陳建跟蘇以分手了,陳建和李裕在寢室吵了一架,李裕回家了。

    楊浩跟女朋友似乎也出現危機了,在寢室悶了幾天,昨天出門,一夜沒回來。

    邊學道不擔心楊浩,他擔心李裕和陳建,這兩人怎麼會吵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09
第287章 兄弟且行且珍惜

    很快邊學道就知道陳建為什麼和李裕吵架了,還有陳建跟蘇以的分手細節。

    蘇以不知道從哪知道了前陣子孫佳秀來松江的事,就來找陳建問他之前陪的同學是不是孫佳秀,陳建開始不承認,後來沒辦法了,就問蘇以為什麼堅持要留學。

    蘇以問陳建:「我留學有錯嗎?我喜歡這個專業,想去國外深造一下,有錯嗎?」

    說到最後,陳建問蘇以:「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抱定了留學的心思,所以一直不真心對我?」

    蘇以問:「我怎麼沒有真心對你?」

    陳建說:「你心裡清楚。」

    蘇以看著陳建好一會兒,問:「你交女朋友就是為了那事?」

    陳建說:「那是愛的一種表現。」

    蘇以問:「所以呢?」

    陳建說:「你一直對我有所保留。」

    蘇以有點激動地問:「女人自愛有錯嗎?」

    陳建扭頭說:「你只愛你自己。」

    蘇以問:「所以你就撒謊陪男同學,然後跟那個女人出去玩了幾天?」

    陳建說:「你不給我,還不讓我找食吃?」

    「啪!」

    文靜如蘇以,當眾打了陳建一個耳光,轉身而去。

    看著蘇以決然的背影,想著前幾天李薰問自己話時的神態,陳建氣沖沖回寢,看到回學校準備期末考試的李裕,狠狠把寢室門關上,看著李裕喊:「李裕你不講究。」

    李裕一臉疑惑地看著臉色發紅的陳建,在寢室的艾峰和童超也是一頭霧水。

    李裕好陣子沒回寢室了,剛回來,陳建發什麼飆。

    李裕看著陳建問:「說什麼呢?」

    陳建走到李裕身前,問:「我特意囑咐你別外傳,你怎麼跟個長舌娘們似的?」

    李裕一時還沒明白,站起來說:「我傳什麼了?」

    陳建看著李裕說:「你裝,你裝,蘇以來找我鬧,你高興了?滿意了?就算蘇以跟我分了,你有什麼好處?」

    李裕終於知道陳建說的是什麼事了,他跟孫佳秀出去開房的事被蘇以知道了。

    李裕心裡這個鬱悶,他沒跟人說過這件事,連李薰都沒說。

    李裕說:「你調查清楚再發火,那事我沒跟別人說過。」

    陳建不信,指著李裕問:「你敢說你沒跟李薰說過?」

    李裕說:「沒說過。」

    陳建氣急,點著頭說:「行,死不認賬,除了你沒人知道,不是你說的是誰說的?」

    陳建的話徹底激怒了李裕。

    陳建心情不好,李裕心底更是藏著一座火山。

    父親爛賭,母親精神衰弱,好好的一個家敗得需要他出去開出租車,獨生子的他連個訴苦、分擔壓力的人都沒有。

    再加上李裕本來就看不慣陳建的行為,你玩火玩出事了,跟我發什麼飆?你倆結伴在松江轉悠了好幾天,憑啥說就我知道你的破事?

    李裕強壓著怒氣,重新坐回床上,也不看陳建,說:「你去找蘇以問明白再發瘋。」

    陳建也是被蘇以一個耳光打得失了心智,看著李裕說:「你自己的日子不好過了,就看不得別人好?」

    李裕一把將手裡的書摔在地上,看著陳建說:「你自己幹了噁心事,出了事還往別人身上賴,你有病?你個大班長,在學校這麼風騷,全校認識你的人沒一千也有八百,你拉著孫佳秀滿松江玩了幾天幾夜,你知道多少人見過你倆?你跟孫佳秀在賓館裡爽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天。」

    見陳建兩眼通紅,過去要揪李裕衣服,艾峰和童超趕緊把陳建抱住,好說歹說按回床上。

    童超、艾峰也聽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兩想不明白陳建有蘇以那樣的女朋友,怎麼還出去跟別人瞎扯。

    當初孔維澤出事,陳建說了好一番感慨,怎麼輪到他自己,當局者迷了呢!

    ……

    邊學道找到李裕,問:「你媽好點了嗎?」

    李裕說:「在我姥爺家休養呢,不能讓她在家看到我爸,看到我爸她就情緒激動,上不來氣。」

    邊學道伸手拍了拍李裕肩膀說:「你想的對,陳建和孫佳秀的事,肯定不只你知道,最起碼我開車時就碰巧見過他倆,你呢,也別跟陳建一樣的,他當時也是氣蒙了,蘇以那天來找他,給了他一巴掌,分手了。」

    李裕抬頭看天,說:「我早就忘了這事了。」

    邊學道說:「就知道你心寬大度。對了,我最近認識了一些人,跟他們合夥開了個公司,我出錢,他們出技術那種,算上敢為,這兩個公司,我只能坐鎮一個,另一個也不能撒手不管,我琢磨著,你過去幫我當個監軍,別讓他們坑了我。」

    李裕扭頭問邊學道:「幹什麼的公司?」

    邊學道說:「網絡公司。」

    李裕說:「我也不懂啊!」

    邊學道說:「不用你多懂,你可以跟著慢慢學,換句話說,只要你在那,他們想玩手段,就得考慮考慮。」

    李裕問:「你真沒人用了?」

    邊學道一聽有門,立刻苦著臉說:「你也看見了,我身邊哪有人可用?」

    李裕說:「我剛買了一輛出租車。」

    邊學道說:「租出去,收份子錢。」

    見李裕還在猶豫,邊學道說:「兄弟,我自己搞不定了,過來幫我。」

    李裕聽了,點頭說:「好。」

    ……

    期末考試開始前一天,楊浩回寢了。

    大家問他去哪了,他也不說,回來吃了點飯,就開始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大家招呼他準備考試。

    楊浩平時很用功,雖然考前幾乎沒複習,但每科考試答得都很快,幾乎都是早早交卷,然後不見人影。

    2005年元旦這天,楊浩給寢室每個人都打了個電話,說他買了點羊肉,晚上在寢室涮火鍋。

    晚上5點,909寢人都齊了。

    見楊浩從床底下端出電熱鍋準備開吃,邊學道拉住了他,告訴大家穿上外套,出去吃,他定好了火鍋店。

    楊浩看著自己買回來的羊肉說:「這肉白瞎了。」

    邊學道說:「白瞎不了,我定的是包房,找個書包,把肉裝裡,帶著去,門一關,拿出來就能吃。現在外面這麼冷,一時半會兒化不了。」

    於今的車拿去修了,邊學道下午拉著李裕去俱樂部,然後邊學道開著s80,李裕開著a6回到學校。

    邊學道早就準備放假前找全寢吃頓飯的。

    還有半年就畢業了,他想努力化解寢室裡的小矛盾,讓大家把這段同窗友情維持下去。

    接到楊浩的電話,邊學道決定把飯局提前,元旦,一年之始,握手言歡,兆頭好。

    陳建、於今坐在邊學道車裡,艾峰、童超、楊浩坐在李裕開的a6里,除了李裕,909的男生心裡無限感慨。

    於今見識過邊學道的家底,還好一些,剩下幾個,都是隱隱約約知道邊學道發財了,但一直沒深問,想問跟邊學道最好的李裕吧,這半年李裕家裡出事,經常抓不到人。

    男人沒有不喜歡車的,同樣也比較容易被車震撼到。對一幫家境普通的大四男生來說,高配a6那是相當有衝擊力的。

    陳建這是第一次坐邊學道的車,車輛駛出學校,陳建問邊學道:「這車多少錢買的?」

    邊學道說:「到手72萬。」

    陳建由衷地說:「909寢還是老邊你最有道。」

    於今聽了接話說:「要不怎麼叫學道呢!老陳,別說909,整個東森,老邊也是最有道行的一小撮。」

    陳建握著把手說:「還沒畢業,就讓你落這麼遠,你讓大家情何以堪啊!」

    於今是個聰明人,知道邊學道今天請大家吃飯的目的,說:「老陳你不能這麼看,909出了一個老邊,以後有他幫襯著,大家也好混!」

    火鍋店包房裡,是個十人桌。

    大家讓邊學道坐主位,邊學道也沒客氣。

    等每人都吃了幾口,邊學道起身拿啤酒,圍著桌子走了一圈,把每個人的杯子都倒滿,最後走到自己座位,把自己杯也倒滿,看著大家說:「人生有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現在,坐在這個屋子裡的,就是一大鐵,為了這個『鐵』字,我幹了。」

    第二杯倒滿,邊學道接著說:「天南海北湊到一起,同窗四年互敬互助,這個緣分不容易,幹了。」

    第三杯倒滿,邊學道說:「我一會兒要開車,這是今天最後一杯。」邊學道看看李裕,看看陳建,看看艾峰幾個,抬手把酒喝乾,說:「大學還剩最後半年,兄弟們且行且珍惜。」

    且行且珍惜。

    這一句,一下觸動了屋裡一幫即將畢業的大四男生的情懷。

    同窗四年,分別在即,一旦畢業,以後只能揣著這段青春回憶一路遠行了,還有什麼解不開的嗎?

    接下來的時間,氣氛不像大一時一起吃飯熱烈,但也比剛進包房時好了許多,陳建主動找李裕喝了幾杯酒,於今開始挨個挑戰,沒喝幾杯,邊學道拉住於今:「你別喝了,李裕剛才喝的急,一會兒回去你開車。」

    楊浩是帶著相機來的,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拿出相機給大家照相,用他的話說:明年元旦,大家在哪都不知道了。

    先是兩兩一組照,然後三三一組,然後是四個人一組,最後,楊浩喊服務員進來幫忙,幫909全寢7個人照了幾張合影。

    在合影裡,陳建站在最左邊,李裕站在最右邊。

    回到紅樓,邊學道洗漱完,坐在書房裡給應該發問候短信的人發短信,短信的內容都一樣:

    我是邊學道,祝您在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10
第288章 進圈子

    去北京登台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在俱樂部裡,邊學道跟祝植淳也越來越熟。

    實話實說,祝植淳實在是個非常好的朋友,當然,前提是他看得上你,拿你當朋友。

    很顯然,祝植淳拿邊學道當朋友,對他青眼相看。

    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幾乎每個跟祝植淳相熟的人,都被他拉去尚動俱樂部,開了高v卡。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以為尚動是祝植淳的產業,後來,大家以為祝植淳在尚動有股份,再後來,大家知道了尚動的老闆叫邊學道,就是前陣子當街砸了某縣委副書記的豐田霸道那個邊學道。

    祝植淳身邊圈子裡的這些人,家裡非富則貴,相當一部分都出國待過幾年,在這些人眼裡,身為尚動老闆的邊學道一文不值,祝植淳的青眼相看能讓這些人關注一下邊學道,但也僅此而已。

    可是當街砸了霸道的邊學道,就有點意思了。

    邊學道死活都想不到,一怒之下砸車,居然成了進入北江省二代聚集圈子的入門證。

    邊學道不太清楚祝植淳帶他進圈子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很清楚,進到這個圈子,好好運用,是有好處的。

    就像在射箭場,祝植淳不經意跟邊學道說的那句話一樣:在圈子裡,才能吃到圈子裡的飯。

    很快邊學道就發現,這個圈子裡的人看上去多少都有點不著調,有點小性子,但這些人的平均素質,真不像一些網民想像的那麼差。

    他們坐在一起,經常會討論經濟、能源、環境、技術、進出口等等,當然,私下裡談的更多的,是哪塊地要掛牌了,明年哪些街路要大修,市裡的清雪車還有多少輛的缺口,某某新區已經立項就等上頭批准,上次在舞蹈學院認識的兩個長腿妞真不賴,某某女明星床上功夫超水準……

    因為不少人都在俱樂部見過,打過交道,所以第一次參加聚會的邊學道,一點沒有被冷落的感覺。

    加上祝植淳一直在旁邊用話捧他,盧玉婷也過來湊熱鬧,邊學道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加入了圈子,獲得了認可。

    為了這一天,祝植淳做了好多準備。

    只有把邊學道拉進這個圈子,他才能全方位觀察這個特別的年輕人。

    一年多以前,正準備出國接手祝家在歐洲產業的祝植淳,接到爺爺的電話,讓他放下手裡一切事情,去五台山見他。

    祝植淳的爺爺從98年開始在五台山清修,幾年來從未下山一步,從未主動給家裡打過一個電話,這次找祝植淳,祝家上下極度重視。

    奇怪的是,祝植淳從五台山回來,面對家人甚至父母的詢問,什麼都不說,只是將爺爺的一封親筆信交給了大伯,然後祝植淳一個人來到松江。

    隨著祝植淳把在松江觀察和整理出來的信息傳給爺爺,老頭給祝植淳發來一句話:相機行事,兩年內帶他來見我。

    來松江後,好幾次跟人在戶外露營時,祝植淳會一個人看著天上的星星想:爺爺說的是真的嗎?

    ……

    看著電腦顯示器,單嬈想的是:邊學道說的是真的嗎?

    就在剛剛,邊學道短信讓單嬈上qq,然後在qq裡告訴單嬈,他過幾天跟朋友來北京。

    不等單嬈高興地回覆他,邊學道又加了一句:他要在15號的動力火車北京演唱會上登台唱歌。

    動力火車……演唱會……登台唱歌……這都哪跟哪?

    看見邊學道的話,就連單嬈這樣強大的大腦,都有點短路了。

    唱得好和演唱會登台是兩個概念,就像好多人都會炒菜,可是能進五星級酒店當廚師的沒幾個。

    單嬈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邊學道說:我,15號,跟朋友在動力火車北京演唱會登台。你想現場看我表現嗎?

    單嬈問:跟什麼朋友?李裕?

    邊學道說:不是李裕。

    單嬈問:那是誰?我認識嗎?

    邊學道說:我原先房東,就是紅樓原房主的女兒。

    看到這,單嬈的眼睛一下瞪圓了,咬著嘴唇敲字:女兒?多大的女兒?

    邊學道說:30多歲。

    看見對方30多了,單嬈的防備警報一下解除了,30多歲的女人,太老了,對自己根本沒有威脅。

    單嬈問:怎麼想到登台唱歌?你行嗎?

    邊學道說:我想體驗人生,人活一世,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一遍。我的水平還是不賴的,不信你可以上網聽聽。

    單嬈問:網上有?

    邊學道說:歌曲mv已經發到網上了,一首叫《rolling-in-the-deep》,一首叫《北京北京》。

    單嬈說:我去聽聽。

    邊學道說:聽聽吧,我跟人一起創作的,原創。

    單嬈原以為邊學道說的這兩首歌會很難找,聽他的意思才放到網上沒多久,打開網頁一搜,還真找到了。

    點開《rolling-in-the-deep》才聽了兩句,電話響了,單嬈就把歌關了。

    僅僅三天,在沈馥北京朋友的娛樂公司運作下,再加上於今提前聯繫的幾隻水軍,學道之人樂隊的兩首新歌《rolling-in-the-deep》和《北京北京》,像颱風一樣在橫掃互聯網。

    最初大家還驚奇怎麼橫空出世這麼一個強力樂隊,後來經水軍宣傳,人們才知道,原來學道之人的班底是兩年前的傳奇組合遇到兄弟。

    這就說得通了。

    遇到兄弟在圈裡已經成名,只是因為他們從不露面,所以沒有保持熱度。

    現在,遇到兄弟改名學道之人重出江湖,而且一出現,就發了兩首必火歌曲,好多人都上了心,四下打聽消息。

    很快,另一個消息被披露出來,學道之人樂隊即將攜兩首新歌,在1月15日動力火車北京演唱會上登台亮相。

    這是學道之人,同時也是遇到兄弟第一次公開亮相。

    遇到兄弟之前兩年攢下的人氣,這一次全面爆發了出來。

    國內媒體,無論紙媒、網絡、還是電視台,多多少少都進行了報導預熱。

    動力火車演唱會的主辦方發現情況後,喜出望外,打死他們也想不到,在松江選拔上來的學道之人,居然就是曾經名噪一時的遇到兄弟,這真是撿到寶了。

    很快,主辦方跟愛樂工作室聯繫,演唱會上學道之人的待遇全面提高,從獻唱樂隊直接升級為助唱嘉賓。在徵得動力火車同意後,甚至連宣傳海報都臨時換了一個。

    最新的海報上,在動力火車名字下面,學道之人被用大號字強調了出來,後來還有一個括弧,裡面寫著:傳奇樂隊遇到兄弟強勢歸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4-15 15:11
第289章 起殺心

    自從沈馥跟邊學道說她自己是個寄生蟲,邊學道助人為樂的心思愈加強烈。

    很多人都是這樣,只要受助方是個心裡有數的,就算沒有回報,他們也會收穫滿足。

    況且現在的邊學道,立志要做一個給別人帶來溫暖和希望的人。

    而且,邊學道對沈馥的幫助不是無所求的,真像他跟沈馥說的,他會要求沈馥回報他,不過前提是沈馥先成名。

    名氣,是巨大的資源。只要沈馥能成為一線歌手,甚至成為歌後級明星,邊學道的各項事業都能多多少少借上力。比如邊學道的智為公司以後想發展微博,天后級歌手的入駐,肯定是一個大噱頭。

    以此類推。

    現在,邊學道覺得,演唱會,上去體驗體驗行,但是想成名,需要全方位的包裝和推廣,這個就比較花精力了。

    邊學道心裡有一條成名捷徑,他已經跟沈馥說過了,那就是歌曲出口轉內銷。

    雖然在楊宜勇眼裡,2005年的中國已經完成了46%的復興任務,到2010年,中華民族已經完成了62%的復興任務,但是,舉國上下,崇洋媚外依然廣泛存在。

    只要能登上歐美流行音樂排行榜,不管在上面待多久,回到國內立刻晉身一線。在不少中國人心裡,如果有那麼一首歌,外國人都說好,都認可,那肯定就是好的。

    就像不少商家找外國人拍廣告一樣。

    可是2004年的互聯網,遠不如2014年發達。推廣視頻最好用的youtube,要等到2005年情人節才成立。

    這個時候的邊學道,對怎麼把《rolling-in-the-deep》推廣到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同樣,他對立刻找到youtube創辦者,玩個投資加盟啥的,也沒興趣。跟人家壓根不是一個頻道上的人,玩不到一起去。

    邊學道想到求助祝植淳,倒也不是求助,就是問問祝植淳有沒有辦法。

    祝植淳早就知道邊學道用遇到兄弟的名字,發佈的幾首歌。這次聽邊學道說又發新歌了,而且還想在國外推廣一下,祝植淳臉上的表情怪怪的。

    看見祝植淳的樣子,邊學道問:「你怎麼了?」

    祝植淳哈哈一笑說:「沒什麼,就是沒想到你這麼多才多藝。」

    邊學道一點都不客氣地說:「這話你還真說對了。」

    祝植淳說幫邊學道想想辦法,同時告訴他,找圈子裡的幾個人問問,他們可能有門路。

    果然,幾個玩過樂隊、留過學的,聽到《rolling-in-the-deep》後,一臉的不可思議,隨後是興奮異常,不約而同吹噓自己樂器水平高,要求加入學道之人樂隊。

    邊學道不能接受,也不能拒絕,只能笑嘻嘻地說「下次下次」。

    不得不說,這幾個老兄還真有點門路,有聯繫香港娛樂公司幫著運作的,有聯繫美國、英國朋友幫著推廣的。忙是幫了,不過效果嘛,還得等等看。

    ……

    大四課程少,一週七天,一天一科,全部考完。

    楊浩沒有回家,一個人登上了開往成都的火車。

    楊浩買的是硬座,為了省錢。一是因為他不知道要在成都待多少天,二是他到成都後,有些東西要買。

    算上在北京中轉,兩天兩宿,楊浩一共吃了兩桶方便麵。

    他實在是什麼都吃不下,他的心已經被怒氣填滿了。

    聖誕節那天,蔣楠楠給楊浩電話,從通話開始,蔣楠楠對著電話哭了十分鐘。

    楊浩好一會兒才問出蔣楠楠為什麼哭。

    原來,蔣楠楠學的是酒店管理專業。

    這學期系裡安排酒店管理專業的學生集體出來實習,每個實習酒店裡有個帶隊老師。

    蔣楠楠這組實習學生,由一個30歲出頭的男老師帶隊。男老師姓楊,身高體壯,長的也不賴,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強項是標槍。

    這個男老師是學院的辦公室副主任,不教課,管一些行政和後勤雜事。

    在學院裡,大家都傳言,這個楊老師能留校並混到現在的位置,因為他娶了一個校領導的殘疾女兒。

    楊老師的老婆比他大三歲,小兒麻痺導致腿腳不好,人長得也很普通。

    去年,系裡一個漂亮女孩中途輟學,風傳就跟這個楊老師有關。

    蔣楠楠告訴楊浩,實習這兩個月,楊老師對她挺照顧,但沒表現出其他特別的東西。聖誕節這天,因為實習馬上結束,酒店方請所有實習生吃飯,大家為了跟酒店處好關係,給以後找工作留條門路,不管男生女生都喝了不少酒。

    蔣楠楠因為跟楊浩說好了畢業一起去上海,沒打算留在四川,就沒怎麼喝。楊老師說這樣不行,承蒙酒店給實習機會,得跟經理好好喝幾杯。

    蔣楠楠不勝酒力,先回了宿舍。沒一會兒,聽見門聲,她以為是同宿舍的女生回來了,抬頭看,卻是楊老師。

    看見靠在床上看電視的蔣楠楠,姓楊的二話不說,就撲到床上,撕扯蔣楠楠的衣服。

    蔣楠楠大聲尖叫,不停喊著「幹什麼,你幹什麼?」拚命反抗。怎奈楊老師力氣太大,不一會兒就把蔣楠楠扒了個溜光。

    蔣楠楠用指甲撓他,楊老師伸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蔣楠楠嘴角見血。

    見蔣楠楠似乎被打蒙了,楊老師猙獰地說:「整個學校,我看上的,還沒有吃不到嘴的。」

    眼看對方就要進入自己身體,蔣楠楠突然抓起枕頭底下的遙控器,狠狠砸在楊老師太陽穴上。

    楊老師「哎呀」一聲倒下,蔣楠楠顧不得別的,胡亂抓起一件衣服,跑出了房間。

    慌不擇路的她,衣不蔽體地一路跑到酒店大堂。

    事情蓋不住了,鬧到了學校。

    蔣楠楠原以為學校會給自己一個公道,卻不想,楊老師反咬一口,說蔣楠楠為了工作,實習期間蓄意勾引他,因為沒要到好處,故意設套陷害他。

    最無恥的是,楊老師知道蔣楠楠手裡沒什麼證據能告倒他,就讓他老婆給蔣楠楠打電話,以他老婆名義約蔣楠楠見面私了。

    蔣楠楠去了,結果跟他見面的是楊老師,楊不僅對她語出威脅,還動手動腳的。楊老師威脅蔣楠楠,如果不讓他得逞,就把跟酒店要到的視頻放到網上,讓全國人看看衣不蔽體的蔣楠楠。

    蔣楠楠當場報警。

    隨後,楊老師果然把一些不雅的監控截圖放到網上,惡意污衊蔣楠楠。

    學校裡有跟蔣楠楠關係好的老師告訴蔣楠楠,這個姓楊的這幾年已經幹過好幾次這樣的事了,只不過之前涉事的女生都忍了,沒有蔣楠楠這麼剛烈。

    姓楊的也是仗著岳父是校領導,有能量,加上楊的妻子殘疾,不能生育,覺得虧欠丈夫,縱容幫凶。

    不管怎麼說,監控截圖流出來後,學校裡對蔣楠楠指指點點的人多了起來。

    碰上這種事,蔣楠楠無人傾訴。

    她不想告訴家裡,可是自己又實在承受不住,就跟男朋友楊浩說了。

    蔣楠楠告訴楊浩,她不想繼續上學了。

    楊浩勸蔣楠楠,還有半年就畢業了,為了證書也得想辦法堅持下來,不能前功盡棄,不然沒法跟家裡交代。

    真正讓楊浩動了殺心的,是最後一科考試前,蔣楠楠告訴楊浩,姓楊的老師又來糾纏她了。

    這一次楊浩跟蔣楠楠要了楊老師的一些信息,包括楊的黑色豐田車牌號,家住學校職工小區的位置,等等。

    把信息給了楊浩,蔣楠楠就後悔了,自己怎麼能攛掇男朋友用最笨的方式給自己出氣呢?

    蔣楠楠趕緊聯繫楊浩,告訴他千萬別來成都,別用什麼魯莽的辦法解決問題。

    楊浩說,你放心吧,我還好幾科沒考呢。我就是想讓在成都有門路的同學幫著想想辦法,這事怎麼解決。

    楊浩哪有什麼在成都有門路的同學,他認識的最厲害的同學是邊學道。可是邊學道以前跟大家說過,沒去過成都,找機會一定去看看「少不入川,老不出蜀」的地方有多特別。

    這個事,找老邊也沒用。

    可是楊浩實在不能忍了。

    蔣楠楠已經說了,那個男老師幾次三番想要強姦她,對方在學校有勢力,對方老婆還是個幫凶,這要是再讓蔣楠楠在學校待半年,不定哪天就進虎口了。

    楊浩也告訴過蔣楠楠,想辦法錄音,然後到公安局報警,可是蔣楠楠說,這個人非常賊,總不能一天24小時錄音。

    一向理智的楊浩,衝冠一怒為紅顏。考完最後一科,他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說,就一個念頭,偷偷去成都,殺了那個姓楊的畜生。

    至於殺了人以後怎麼辦,自己的父母怎麼辦,楊浩統統不去想了,他就是要殺了那個欺負蔣楠楠的人。

    坐在火車上,楊浩靜靜翻看著自己在火車站練口才時朗讀的《道德經》和《海燕》,他覺得自己繼承了海燕的憤怒,卻沒能體會老子的豁達。

    從上火車,楊浩就把手機關了,偶爾開機,都是後半夜睡不著時,開一小會兒。

    每次看手機,看見蔣楠楠發來的一堆問他在哪的短信,楊浩覺得,這輩子,他必須替蔣楠楠把這個禍害給除了。就算以後蔣楠楠不能嫁給自己,他也要把這個傷害蔣楠楠的人弄死。

    每個人都有逆鱗,楊浩的逆鱗就是蔣楠楠,這個從高中就喜歡上他,大學四年一直等他的女孩,這個跟他約定,畢業後一起去上海打拚,說要給他洗衣做飯生孩子的女孩。

    楊浩到成都,誰都沒聯繫,在一個小旅館開了個房間,睡了大半天。睡醒後,楊浩出去辦的第一件事,是買了兩把刀,一把攻擊一把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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