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江湖我獨行 作者:心之弈劍 (已完成)

   
cks5566 2014-6-21 17:44:4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4 2041300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4 02:06
第九百九十三章   兇兵現世
  
      砰!

  九幽陰君被生生撞飛出去數米之遠,身子重重的靠在了牆壁上,饒是他盡力催動護身罡氣,但在這一撞之下,他也覺五臟六腑好似移位,受了不輕的內傷,當即不由自主的張口欲要噴出大股血水。
  
  只是不待九幽陰君口中的血水噴出,那道人影卻是再度近身,其雙掌一左一右的朝著九幽陰君的腦門拍去!
  
  九幽陰君一雙鬼眼圓瞪,死死看著出手之人,他曉得自己已無力應對這一擊,他只想問問面前之人為什麼一上來不由分說的便是要取他性命。可惜,他沒有張口的機會,下一瞬,隨著他口中的血水噴濺而出,那一雙手掌便是重重的拍在了九幽陰君的腦門上。
  
  「咔擦!」
  
  骨碎的聲響中,九幽陰君的顱骨碎裂,本就形似骷髏的他,在這一擊之下,整個腦袋都幾乎沒了。
  
  隨著九幽陰君的身子緩緩軟倒在地,那出手之人收回了雙手,此人身上綻放出濛濛紅光,卻是將九幽陰君之前噴濺出的鮮血隔絕開來,等到血水散盡,此人俯下身子,在九幽陰君身上翻找出兩塊形制古怪的玉佩。
  
  「我的任務這下算是完成了,卻不知他們幾個如何,高小子應該是不用擔心的,師老弟和齊神棍倒是頗為令人擔憂,畢竟看此番守龍閣的架勢,想要進入這最後一處秘地,必然要先與同入龍眠之地的人一決生死方可啊。」
  
  此人看著手中的兩塊玉佩喃喃自語,聽其所言,此人身份也是明了,卻正是醜童!
  
  此番進入龍眠之地前,醜童、張放以及齊大仙還有霧風涯掌門師無言曾經密會。四人之間達成了同盟協議,且每個人各有任務,而醜童的任務就是從九幽陰君身上拿到煉神天佩和洞妄地佩,故而醜童方一現身此間,察覺到九幽陰君就在左近後才會不由分說的出手。
  
  醜童言語之間,地上九幽陰君的屍體已迅速虛化。很快便化作點點透明光點,朝著那座巨大的石門飄散而去,到最後地上只剩下了那雙具現為拳套的十方俱滅。
  
  醜童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撇著嘴道:「這玩意兒倒是個禍害,若非此間真龍意志太過強大,其威能受到壓制,加之泰阿劍心在我身上。否則九幽這老鬼憑藉此物卻是不會如此輕易就被拿下的。」
  
  十方俱滅乃是多少人想要得到的不世魔兵,但醜童卻棄之如履,若非是身在此間,他根本不會管此物。但最終醜童還是俯身拿起此物,喃喃道:「這玩意兒待會就交給高小子。讓他去頭疼好了。」
  
  說完,醜童微微一笑,好像對自己的決定很滿意,但等他目光轉圜。看到泥菩薩後,臉色卻是變得凝重起來。
  
  泥菩薩和獨孤齊的爭鬥已經結束。就在醜童現身的時候,泥菩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當即催谷那截殘鋒施展出了一種詭異莫測的手段,而獨孤齊本就外強中乾。此前夾擊九幽陰君時也耗費了不少真氣,又與泥菩薩一番爭鬥已是到了氣竭力衰的地步,最終是沒能擋住泥菩薩的手段,被那截殘鋒刺破眉心,倒伏在了泥菩薩腳下。
  
  可嘆這一代魔梟竟是就這般死去,如此一來,獨孤一門自然大衰,而刀尊與刀魔接連隕落,也讓魔道勢力大減,這對武林正道倒是一件好事。
  
  不過醜童顯然沒功夫關心這些,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已將那白紗包裹的東西拿在手中的泥菩薩,隨即縱身掠去。
  
  「果然是吞天魔兵,如此一來」
  
  泥菩薩看著手中的東西,雖尚未揭開白紗,但他已能萬分肯定當中包裹的便是刀尊的吞天,說話的語氣不自禁的帶著欣喜之意,只是他口中之話尚未說完,卻是察覺到醜童的動靜,他當即想也不想,足下連點,縱身爆退,一直退到了張真人身旁不遠處的牆邊上。
  
  很顯然,泥菩薩對醜童是忌憚萬分,甚至想借力張真人。只是醜童卻不管泥菩薩,一路縱身往前,一直逼近到泥菩薩身前十數米處方才停下。
  
  「交出吞天,我可以暫時不對你出手!」
  
  醜童眼神冰冷的看著泥菩薩,語氣更是冷的像冰一般,不容有分毫質疑。
  
  面對如此強硬的醜童,泥菩薩平靜的道:「和尚,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還對當年之事耿耿於懷?要知道這爭奪真龍元丹本就是各憑本事,而且你那二哥也不是死在我手上,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聽著泥菩薩的話,一向淡然的醜童卻橫眉倒豎,怒不可遏的道:「若非你當年從中作梗,我二哥怎會和劍魔做生死之鬥,最後被你撿了便宜?廢話少說,今日我在此,絕不容你拿走吞天魔兵,別以為我不知道之前你身旁的黑袍人就是這一代的虎魄刀奴,你將虎魄殘刃封於此人體中,以其精血飼養魔兵,想必你在進入守龍閣前已經取出虎魄殘刃,就裝在你背後的大匣子中吧?
  
  而你現在又拿到吞天魔兵,所為的就是將這把上古第一魔兵完整重現,你行此等大逆之事,我豈會坐視,如你所願?」
  
  一旁的張真人本是靜坐傾聽,但耳聞醜童道出這件件他此前毫無所知的秘辛,當即面色大變,長身而起,朝前掠出些許,急急道:「老前輩,你此言可是當真?」
  
  醜童看著張真人哼了一聲,一指泥菩薩道:「你問他自己!」
  
  「姬兄?你此番前來龍眠之地莫非當真是要讓這絕世魔兵重現人間?」
  
  聽著張真人所問,泥菩薩卻是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看著醜童道:「虎魄魔兵若是落入他人之手當真是大禍,但姬某身為軒轅劍主人,又豈會以此魔兵縱禍?」
  
  「軒轅劍主人?你未免太看的起你自己了!你不過是仗著身上的血脈,可以催動些許軒轅劍殘鋒的真正威能而已。也正是因為如此,我絕不可能讓你拿到完整的虎魄魔兵,這上古第一魔兵在其他人手中,最多不過是一把邪異的神兵,而落在你手,卻是會被開啟此物真正的功效!」
  
  醜童疾聲怒斥,絲毫不給泥菩薩狡辯的機會,一旁的張真人聽著二人唇槍舌劍,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而泥菩薩聽到醜童的話,聲音變得凝重起來,道:「你知道虎魄的秘密?」
  
  「世間皆道『十絕兵』,卻不知『十絕兵』雖各有神異,但卻以天晶劍和虎魄魔刃為首,甚至可以說天晶劍和虎魄魔刃遠遠超出其他絕兵,這兩件東西涉及到此界最本源的秘辛!」
  
  醜童眼中精光連閃,一口氣道出這番話,張真人聽之已是徹底愣住,腦子裡不斷翻湧著醜童話中的『最本源』三字。
  
  「你果然知道了,是齊家那小兒告訴你的吧?此人當真是異數,我這數十年來的佈局屢屢為其所阻,好在他從此以後再不能成為我的阻礙了!」
  
  泥菩薩的聲音亦是變得冰冷,整個人身上的氣息漸漸發生了變化,令人感覺更加的幽深難測。
  
  「你把齊神棍給殺了?」
  
  盡管醜童已知此番守龍閣有變化,以齊大仙的實力很難通過守龍閣到達此間,但聽聞泥菩薩的話他眼中還是現出些許驚色。
  
  泥菩薩冷冷一笑道:「他在謀算我,我亦在謀算他,只要他踏入守龍閣就注定是死路一條,你以為真龍還有那鬼東西會容許兩個能洞悉天機的人同時存在嗎?」
  
  說到此處,泥菩薩兩手猛然一合,捏出一個古怪的手印,但隨著他如此施為,其胸前綻放出七彩流轉的光芒,透過這七彩光芒隱隱能看見其胸膛上刻畫著一道古怪的符印,只是看著這模糊不清的符印,醜童心中警兆狂鳴,渾身炸毛而起,整個人不知覺間竟是退了半步。
  
  看著退身的醜童,泥菩薩淡淡的道:「和尚,不管你是想將當年那筆賬算在我頭上,還是想為齊家小兒報仇,我姬某奉陪便是,大不了就是將這個為了對付真龍真身準備了幾十年的手段,用上你身上而已!」
  
  泥菩薩語氣淡然,可話中的威脅意味卻是分明,醜童聽之眼神變幻起來,默不作聲,既不出手,也不退讓,一時間,局面就這般僵持住,但氣氛已是如數九寒天一般,張真人站在場邊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泥菩薩眼見此情況,冷笑了一聲,繼而左手鼓勁一催,就見白紗飛揚,吞天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泥菩薩看著手中的吞天魔兵目光不由熾熱起來,隨即用右手扯過身後的大匣子,按動其上機括,匣子上面擋板啟開,當即就有一道深紅血芒就是要飛射出來,但那截殘鋒卻一下擋在那深紅血芒之前,繼而一點點將其壓回匣子中,緊跟著泥菩薩提起吞天魔兵就朝著匣子中按去。
  
  「嗚嗚嗚!」
  
  一時間,匣子中彷彿有無數人哭喊,一股股擾人心緒的深重怨氣從中流出,只不過泥菩薩的動作極快,待得吞天魔兵整個被裝入匣中後,他再度按動機括,隨著匣子上面的擋板回位,就將這絕世魔刃徹底隔絕。
  
  做完這一切,泥菩薩抬頭看向一直沒有動手的醜童,有些自得的道:「和尚,還要動手嗎?」
  
  醜童沒有回應,只是默默退開,泥菩薩見此更是張狂,放聲大笑起來! 本帖最後由 pan3475 於 2015-11-24 03:22 編輯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4 02:13
第九百九十四章   齊聚(上)

      ......
  
  哈哈哈,哈哈哈......
  
  泥菩薩張狂的笑聲響徹此間,在平臺之上來回飄蕩,醜童默然的退到了平臺另一邊,臉色難看至極,如今的局面正是他之前預想中最為糟糕的局面之一,但偏偏忌憚於泥菩薩之前顯露的手段不敢動手,這也讓醜童有些氣悶。
  
  至於一旁的張真人也是默然退開,畢竟無論泥菩薩還是醜童,修為遠在他之上,這中間又夾雜著天大的秘辛,已不是他可以插手的。
  
  兩人一東一西都是默然而立,看著泥菩薩張狂,然而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咔咔咔......
  
  一陣碎裂的輕響夾雜在泥菩薩張狂的笑聲中傳出,泥菩薩登時面色一正,循聲看去,就見他身前的大匣子竟然現出一道道裂紋!
  
  「怎麼可能?!」
  
  泥菩薩當即大驚失色,兩手迅疾的結成一個古怪的手印,就見軒轅劍殘鋒一下激射而出,落在的大匣子上。然而泥菩薩這番施為卻是收效甚微,那匣子上的裂紋越來越多,整個匣子甚至晃動起來,當中更隱隱傳出哭嚎之聲。
  
  眼見如此情形,泥菩薩那雙如同跳動鬼火的眼中閃過一道狠色,緊跟著,其雙手印記再變,接連轉變了六七個印法。最後口綻雷音!
  
  「泣血!」
  
  話音剛落,一股深紅至極的血水從泥菩薩的罩袍下一沖而出,噴在了軒轅劍殘鋒之上,隨即其雙手朝前一指。

       噌!
  
  只聽一聲劍鳴。就見軒轅劍上金光大放,就在金光之中,這截軒轅劍殘鋒一下化現出一道巨大的劍形虛影,將大匣子整個籠罩住,就彷佛是以劍身鎮壓住大匣子。
  
  如此手段似乎當真有效。那匣子不再晃動,裂紋亦不再增加,哭嚎之聲亦是被隔絕,泥菩薩見此不由鬆了口氣,要知道他剛才這番手段乃是全力催谷了軒轅劍殘鋒的威能,以他自身的狀況以及軒轅劍殘鋒的情況,這等手段最多再用上一兩次,軒轅劍殘鋒怕是就會崩裂開來。
  
  然而不等泥菩薩徹底放下心來,本已好像被鎮壓住的大匣子中卻是猛地傳出一聲爆響!
  
  「嘭!」
  
  爆響聲中,就見大匣子直接四分五裂。整個炸裂開來,緊跟著,一股股幽深之氣朝著四周狂湧而出,千萬人的嚎哭之聲登時充塞此間,遠處的醜童猝然聽之也不由氣血躁動,心緒煩鬱,亦是連忙收斂心神,行氣平復。另一邊的張真人受到影響顯然要嚴重的多,他本是盤膝坐在墻邊上,此時卻是雙手雙目圓瞪。七竅滲血,雙手抱頭發出聲聲哀鳴。
  
  怎會如此?
  
  泥菩薩完全沒想到會生出如此變故,他當即雙手再變,就要用出什麼手段。可他剛一動,那幽深之氣猛地一旋,化作一把白骨長刀,隨即朝著軒轅劍殘鋒化現出的劍形虛影猛地一斬!

      轟!
  
  那劍形虛影完全不能抵擋,在這一斬之下便是轟然爆開,化作虛無。可那白骨長刀卻是不依不饒,刀鋒再斬卻是正正的斬在了那軒轅劍殘鋒的本體上。
  
  「咔擦!」
  
  先是一聲碎裂聲響,但等白骨長刀的刀鋒上血光一現,無數細密的裂紋從軒轅劍殘鋒上現出,等到白骨長刀收回刀鋒,血光消失,軒轅劍殘鋒竟是化作齏粉,散落半空。
  
  堂堂十絕兵中排名靠前的軒轅劍,盡管已是殘鋒,卻依舊深具威能,可遭遇完整的虎魄魔刃,卻是被其一擊而碎,實在是難以想像。
  
  泥菩薩同樣難以置信,他完全不相信自己仗之護身,能與絕頂人物周旋的至寶就這樣毀於一旦。
  
  「不!」
  
  泥菩薩口中發出不甘的吼聲,隨即就要做出什麼應對,然而不等他有所動作,那白骨長刀化作一道深紅血霧朝著泥菩薩一捲而去,這血霧之中發出的哭嚎之聲更為明顯,甚至能看到一張張怨魂人臉在霧中翻湧,當真是詭秘恐怖。
  
  下一瞬,泥菩薩整個人就已是被怨魂血霧牢牢包裹住,與此同時,那幽深之氣也源源不絕的化作怨魂血霧朝著平臺四周蔓延開去,當中大部分更是急速朝著醜童和張真人而去。
  
  醜童看著漫空而來的怨魂血霧,臉色變得凝重至極,他也是沒想到這虎魄魔刃竟然如斯恐怖,特別是在龍眠之地這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的地方,如此手段當真是難以應付,而偏偏自身受到真龍意志的壓制,法天相地用不出來,若是當真被怨魂血霧臨身,一個應對不當,只怕是極為麻煩。
  
  醜童思索之間,那怨魂血霧卻是離他越來越近,眼見就要朝他卷去,就在這時,一聲巨大的龍吼聲從巨門內傳出!
  
  「吼!」
  
  僅僅是吼聲,並沒有龍形虛影出現,就像是警告一般。但怨魂血霧卻是一下停滯住,此物乃虎魄魔刃化現,彷彿當真有靈一般,彌漫開來的血霧就是漸漸收縮,最後盡數捲入泥菩薩身周,就好似化作一個巨大的血繭將泥菩薩整個包裹了起來,除此之外再無異狀,就連那嚎哭之聲亦是不見,張真人也因此平復下來。
  
  張真人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血色巨繭,繼而長吐一口氣,然後站起身來,遠遠退開,若非這平臺範圍有限,他當真是有多遠就走多遠。
  
  「這虎魄魔刃委實太過恐怖,姬兄此番失算,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啊。」
  
  張真人終究是心善之人,到了這份兒上他還為泥菩薩擔心。
  
  隨著虎魄魔刃消停,此間終於是難得平靜下來。不過這龍眠之地終究是多事之地,沒過多久,平臺某處的空間又是波動起來。
  
  張真人自是察覺了動靜,他一邊轉頭望去。一邊與那空間波動處拉開了些距離,畢竟九幽陰君的殷鑒不遠。
  
  很快,一道人影就從空間波動之處憑空現出,待張真人看清這來人後,卻是一下驚喜起來。喚道:「金老弟?」
  
  這來人披頭散髮,一身麻衣,看著就像個叫花子,但偏偏沒有一絲破落之氣,此人卻正是麻衣怪俠。
  
  「張道兄!」
  
  來人當即應和了一聲,自承身份。麻衣怪俠與張真人乃是忘年交,故而兩人年歲差距雖大,卻是以兄弟相稱。
  
  得到麻衣怪俠的回應,張真人隨即就迎了上去,只是隨著他接近麻衣怪俠。臉上卻是現出些微驚色,等走到麻衣怪俠身前,登時又驚又喜的道:「金老弟,你可是突破了絕境,已成就大宗師?」
  
  麻衣怪俠沒有隱瞞,點點頭道:「的確,來此之前遭遇了起先主持血祭的那人,一番生死爭鬥下,險險勝出。不過此戰雖是兇險至極,我亦是所獲良好。心有所悟,一舉打破了心中桎梏,再進一步。」
  
  「好,好。好!」
  
  張真人一連道出三個好字,足見心中欣喜。這也難怪,當今天下正道大衰,在進入龍眠之地前,正道武林已是到了岌岌可危,行將崩滅的局面。可到了現在。刀尊、刀魔先後身隕,麻衣怪俠卻是成就大宗師。麻衣怪俠雖非中原人士,但心存正義,又與他交好,多有所助,渭水之戰亦是傾力相助,如此一來,張真人只覺一旦此行結束,他與麻衣怪俠能順利脫身,當能保住正道氣數,這怎讓他不欣喜?
  
  只是張真人話音剛落,醜童的聲音卻是從兩人不遠處傳來。
  
  「小子,師老弟當真已喪命你手?」
  
  醜童的面色難看,先聞齊大仙身隕,緊跟著又聽到麻衣怪俠親口承認斬殺了師無言從而成就大宗師,一下失去兩個盟友,他如何高興的起來?
  
  麻衣怪俠自然知道醜童身份,面對醜童所問,他沒有絲毫懼色,踏前一步,拱手一禮道:「師掌門的確喪命於在下之手,前輩如此莫非是想為師掌門尋仇?」
  
  麻衣怪俠的回答極為強硬,醜童聞之先是一愣,但繼而淡淡一笑,最終搖搖頭,嘆道:「既入了龍眠之地,自然已看淡生死,師老弟本有誅心勾在手,自身修為已到半步大宗師,即便遇上獨孤齊也未必沒有一線生機,可他最終成你的踏腳石,這就是他的命數,徒之奈何?」
  
  醜童這番嘆息倒是引得張真人和麻衣怪俠接連點頭認同,麻衣怪俠隨即又道:「原來那件奇門兵刃便是十絕兵中的誅心勾,當真厲害。」
  
  醜童聽到這話,看了一眼麻衣怪俠道:「此物何在?」
  
  「十絕兵雖是武者夢寐以求之物,但在下以金身之法立道,素來只信自己拳腳,這等物事取來不夠是徒增心障而已,故而在下將此物留在那地方,就當做師掌門的陪葬之物。」
  
  麻衣怪俠一番話說得當真豪氣,試問這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對十絕兵不動心,且唾手可得卻棄之不理?
  
  「無怪你能成就大宗師,只憑這份心性,他日未必不能一窺無上之玄奧啊。」
  
  這天下從來不會少了驚才絕艷的人物,醜童今次之前與麻衣怪俠從未接觸過,此番對話下來,他深覺此人卓爾不凡,未來不可限量。
  
  聽到醜童誇贊,麻衣怪俠就是欲要回應什麼,只是不等話說出口,三人都是轉過頭,卻是又有空間波動產生,而且這一次,乃是兩處空間波動一起發生,卻不知是哪兩人這般湊巧。 本帖最後由 pan3475 於 2015-11-24 03:20 編輯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4 02:23
第九百九十四章   齊聚(下)
  
  先行現身的是一名鶴髮童顏的老嫗,其看上去樣貌平平,唯獨一雙眼睛褶褶生光,這老嫗一入此間也察覺到不遠處的空間波動,知有人與她幾乎不分先後到此,當即也是轉頭看去,就見一名身著寬袍大氅,一頭銀絲規整的盤成髮髻的老者。
  
  這老嫗一見此人,當即臉現驚喜之色,由於兩人相隔不遠,其縱身一躍就是迎了上去。
  
  「李師兄,此來可還順利?」
  
  那老者眼見老嫗近身而來,卻是絲毫不意外,待聽到老嫗所問,其微微一笑道:「勞秋師妹掛心,愚兄此行還算順當,只是此前遇上了『奪命鉤』,本以為此人百年前已是身隕,卻不想其應是歸隱山林,不涉世事,反倒是磨礪過生死關隘,悄然成就宗師。但終究是抵擋不住龍眠之地的誘惑,隱世百年,此番卻是亡於愚兄手下。」
  
  老者言語之間微有自得,待說完這番話,微微一頓,看向老嫗道:「師妹想來也還順利吧?」
  
  老嫗點點頭笑道:「自是順利,不過和李師兄遭遇一般,進入此間之前,師妹也是遇上了一名久無聲息之人...」
  
  這老者和老嫗敘話了一番,對各自情況有所了解後,方才打量起此間,二人首先便看到了那血紅色巨繭,二人當即心驚莫名,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些許。不過眼見那血色巨繭無所異動之後,二人目光轉圜,自是一下看到正站在一處的醜童,張真人以及麻衣怪俠。
  
  看到此三人,這師兄妹二人臉上都是現出微微喜色,隨即腳下一動,齊齊朝著三人一動,待到得三人近前,這師兄妹二人卻是朝著醜童躬身行下大禮。
  
  「弟子李無為(秋思瑜)見過祖師。」
  
  這師兄妹二人皆是年過百歲,卻對醜童行如此大禮。且口稱祖師,二人身份自是呼之欲出,正是此行所來的逍遙二老。這二人乃是如今逍遙派的太上長老,亦是派中修為最高之人。身份極為尊貴。可但凡知道些許醜童來歷之人,卻知醜童乃是兩百多年前的逍遙派掌門,這二人自是不可能不知曉的。
  
  醜童瞥了二人一眼,淡淡道:「我與逍遙派之間緣分早已盡了,當年離開逍遙派之前亦是言明。你二人當知此點,否則此前在那太玄山中怎不於我見禮?」
  
  李無為和秋思瑜聽到醜童所言,均是臉上現出尬尷之色,二人對視一眼皆是不知該如何作答。這二人之所以此時上來見禮,自是存了小心思,二人到現在皆是明白這龍眠之地詭秘兇險,哪怕已到了此間,也絕談不上已經安全,特別是看到那血色巨繭後,二人心中更是莫名生出危機感。而醜童與他二人終是有一線緣法所在。二人自是想讓醜童庇護一二的。
  
  醜童見二人面色尬尷,久不言語,面色也是稍緩了些,道:「我並無責難你二人之意,這龍眠之地詭秘,兇險,你二人有自保之心亦是人之常情。不過說起來你二人卻也不錯,看得出來,守龍閣一行,你二人均是有所收獲。雖未能跨出大步闖過絕境,但修為都有所進境,以你二人如今修為,加之逍遙派的秘傳手段。你二人聯手之下,與大宗師也當有周旋之力。」
  
  「謝祖師體諒,我師兄妹二人的確在守龍閣中有所收獲,但心中尚有些許疑難,可否請祖師為我師兄妹二人解惑一二?」
  
  那李無為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但臉皮倒是厚的緊。眼見醜童態度稍緩,他就是打蛇隨棍上。秋思瑜領會其意思,也是在一旁幫腔。
  
  醜童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卻是沒有回應,二人見此自是以為醜童默認,當下便先將進入守龍閣後所遇之事細細說了起來,那些個心中疑難也間或夾雜其中。
  
  好一陣後,這師兄妹二人方才停下了言語,滿懷期望的看向醜童,醜童卻是目光轉動,沉吟低語道:「你二人,一個遇到了百年前就從江湖上銷聲匿跡的『奪命鉤』汪師衍,一個遇上了相傳早已過世的風雨樓上上代樓主,厲行風。這二人皆是隱世百年,未在涉足江湖,卻都是悄然成就宗師,此番受真龍元丹吸引,進入此間的。
  
  如此說起來,這二人想必是那獨孤齊一同從崑崙山那邊進來的,那麼我的推斷就應該沒錯,此番守龍閣不同以往,要想徹底闖過去,必定會與此番同入龍眠之地的人做一場生死之決啊。」
  
  一旁的張真人聽到這話,點點頭道:「前輩推測應是不錯,之前進入此間的人皆是經歷了一番生死之鬥,晚輩僥幸勝了三仙二老教的曹乾坤,金老弟勝了師掌門,姬兄則勝了齊大仙,而獨孤齊暗害了塵緣客,九幽陰君斬殺了刀尊...」
  
  張真人一一數來,只是尚未說完,一旁的逍遙二老聽到刀尊身隕的消息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驚呼道:「那九幽老鬼怎可能是刀尊的對手?」
  
  不過待看到醜童一臉淡然的樣子,二人曉得這消息自假不了,亦是各自壓下心中驚疑,又往場中四處探看,卻是不見獨孤齊和九幽陰君的身影,不由向張真人問到:「敢問張道兄,不知此間發生了何事,那血色巨繭是怎麼回事,泥菩薩、獨孤齊和九幽陰君又何在?」
  
  麻衣怪俠亦是到此處不久,對逍遙二老所問之事同樣心存疑惑,也是看向張真人。張真人卻沒立即回答,朝著醜童看了一眼,卻見醜童正在低頭暗自沉吟,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方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
  
  幾人聽完張真人所言,皆是面色凝重的朝血色巨繭看了一眼,而後各自心中都有些嘆息。想那獨孤齊、九幽陰君,乃至刀尊平素間都是何等人物?即便是普通的天級宗師放之天下,都無不是名高位重,又或是稱雄一方的絕世人物,可在這龍眠之地中,卻身不由己,一個個接連隕落。
  
  一想到,刀尊、獨孤齊、九幽陰君這等大宗師都是殞命,逍遙二老的面色發白,他二人現在也不想什麼真龍元丹,只想著能否最終安然脫身。
  
  「龍眠之地被譽為七大秘地之首,從來都是兇險至極,又伴隨著無盡的機緣。不說真龍元丹,只是一場生死之鬥,你們這些個活下來的人多少都有進益。既然已入此間,早該將生死置之度外,若是看不穿,當初又為何要入此地?」
  
  醜童抬起頭淡然的說出這番話,逍遙二老被醜童點破心中的惶惑,都是低頭不言,張真人見此似乎想為兩人分說兩句,卻見醜童轉頭看向他道:「你可知此番崑崙山那邊來了多少人?」
  
  張真人搖搖頭道:「具體情況晚輩亦不知曉,但從我之前得到的一些情報看,應是不超過十人。」
  
  醜童聽到此言眉頭微微皺起,一旁的麻衣怪俠卻道:「關於此事,晚輩倒知曉一些,崑崙山那邊此番以獨孤齊為首,另有曹乾坤,哲可術、汪師衍、厲行風,以及高麗弈劍門門主五位宗師,除此外,另有兩名魔道之中絕巔強者,皆是半步大宗師的修為,其中一人是血刀門的血刀老祖,另一人身份不明,不過人數上應是八人。」
  
  「不說這龍眠之地非宗師不能入內嗎?」
  
  張真人面帶疑惑,醜童搖搖頭道:「崑崙山那邊是龍尾之地,真龍意志不若龍首這邊強大,若是修為精深的半步宗師,再用上些特殊手段,倒不是沒有希望扛過孽龍法相現身時的精神沖擊,從而進入守龍閣的。」
  
  話音剛落,不遠處又接連有兩處空間波動起來,場中幾人皆是齊齊轉頭看去,很快,兩道身影出現在幾人眼中。
  
  「那是草原第一武尊,哲可術!」
  
  張真人看著當中一人,一眼就是認出此人身份,正是渭水一戰時,兇威頗盛的哲可術!即便是遠而望之,張真人卻覺今次一見,此人給他的感覺已經大為不同,整個人更顯鋒銳。
  
  「莫非此人突破了絕境,也是成就了大宗師?」
  
  張真人不禁驚呼起來,卻見醜童點了點頭,得到醜童確認,張真人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李無為指著另一名身穿紅袍僧衣,頭戴喇叭帽,腰間挎著一把彎刀之人,道:「血刀老祖!不想此人真的進入了守龍閣,既然能到此處,想必此人多半已是成就宗師了!」
  
  一旁的麻衣怪俠沒有說話,他看了眼臉色變得凝重至極的醜童,敏銳的把握到了什麼,輕聲道:「這兩人既已現身,此番進入龍眠之地的人差不多快要到齊了。血刀老祖不必去說,應是斬殺了與他同來的那位半步大宗師方才能進入此間,而哲可術的實力雖強,卻絕不可能是劍主,高盟主和古墓老祖的對手,想來應是擊殺了高麗弈劍門門主從而成就大宗師。
  
  如此說來,如今可就剩下劍主,高盟主和古墓老祖三人尚未現身,這......」
  
  麻衣怪俠說到這亦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三人可都是天下絕頂的人物,一想到這三人當中必然有兩人已經隕落,麻衣怪俠已覺頭皮發麻,根本說不出話來。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4 02:35
第九百九十六章   如履平地(上)

      ......
  
  「古墓派的人已是來不了了。」
  
  麻衣怪俠的話音剛一落定,醜童卻是淡淡說出此番話來,一旁的張真人聽之面色大變,有些失態的道:「前輩何出此言?莫非前輩來此之前遇到的就是古墓派老祖?」
  
  張真人其實已經知道事實,但他仍然難以置信,畢竟他此行乃是隨同古墓派祖師一同而來,本是同行的四人,如今身亡兩人,泥菩薩又心懷鬼胎,如此局面自是讓他難以接受。」
  
  醜童並未回應張真人,抬起頭目光有些迷離,幽幽一嘆道:「卻是沒想到高小子竟是與劍無名撞在了一起,如此天機,當真是讓人始料未及啊。 」
  
  劍主以劍為姓,無名之名,曉得劍主真實性命之人寥寥,但場中之人聽到醜童的話都曉得正道武林盟主,桃花山掌門張放竟是和劍界之主要做生死之鬥,如果放在外間,如此消息必是要讓天下震動,甚至會引得武林大亂的。
  
  一想到張放和劍主最終只有一人活下來,在場諸人都是不禁腦子嗡嗡作響,剛才還難以接受白眉仙子為醜童擊殺的張真人也是回過神來,喃喃道: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啊!
  
  盟主是個善於創造奇跡之人,或許能有一線勝機吧?」
  
  比起劍主,張真人自是希望張放能勝,這半年多來,張放雖不涉江湖事,閉關桃花山,但張放只要存在,就是正道的一面大旗,不說其他,但以號召力來說,如今的張放就遠在張真人之上。如今的張放就如同正道的圖騰。張放不倒,正道縱然局勢再如何兇險,但絕不會滅亡!甚至張真人深信,只要張放願意出手。正道武林的局面就會立即大為改善,就算恢復不到昔日榮光,但是也不會如現在一般茍延殘喘,時時都有覆滅的可能。
  
  「一線勝機?」
  
  醜童搖了搖頭,極為殘酷的熄滅了張真人的最後一絲幻想。麻衣怪俠見此卻是道:「前輩是不看好高盟主?誠然劍主強極絕顛,但高盟主資質妖孽,晉入大宗師後又在桃花山閉關了大半年,兩者相決,高盟主自是輸面極大,可也未必沒有一線勝機啊?」
  
  麻衣怪俠說的在理,李無為和秋思瑜亦是點頭贊同,醜童卻是嘆了一聲道:「要是以前的劍主與高小子對上,高小子說不得還真能有一二勝機,但如今的劍主即便是我與之相鬥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無上。無上!
  
  所謂無上,便是立於武道之巔,至高無上,豈同凡俗,不容挑釁!
  
  無上宗師一旦爭鋒生死,所施展出的手段不是你們能想像的!」
  
  「什麼!」
  
  張真人,麻衣怪俠幾人聽到醜童此番話無不大驚失色,齊齊驚呼起來,無怪於眾人如此震驚,只因無上宗師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人物。數百年都難得一出,一旦出現簡直就是陸地神仙一般的存在。
  
  就如醜童,世人皆知他乃是無上宗師,盡管醜童出手不多。江湖中知其真正實力的人寥寥無幾,但只看醜童逍遙時間數百年,更是雄霸天榜第一兩百多年,無人敢向其挑戰,這又哪是凡人可以企及的?
  
  麻衣怪俠心性穩重,最快壓下心中震驚。連忙問道:「前輩之意可是指如今劍主既然跨過關隘,一舉突破,成就武道至高無上的境界,成就無上宗師?」
  
  醜童點了點頭,道:「劍主已臻入劍道極致,以劍之煌煌無上威勢,實力之強,此前在山峰上時,我與劍主氣機交纏之際,隔空以神相擊,雖只是微微試探,但卻知他的實力已不在我之下的。
  
  以他如今的實力,就算不是全力出手,也絕非大宗師可以抵擋,更別說生死之鬥下絕無可能留手的。」
  
  說到這,醜童的聲音低了下來,以幾乎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低低道:「我實在想不出高小子有絲毫活命的機會。本以為高小子是天選之人,那料到天機如此啊。」
  
  這句話周圍幾人都沒聽到,大家也沒心思計較,張真人失神的看著醜童道:「前輩,如此說起來,盟主他當真連一絲一毫機會也沒有?必然亡於劍主手下?」
  
  「理論上來說應該如此,只是高小子我看不透,他總能幹成別人做不成的事情,如果,如果他當真活下來...」
  
  醜童說到這頓了頓,方才道:「或許他今次當真會踏出那最後一步。」
  
  周圍幾人沒有再接話,都曉得張放的勝機實在太渺茫,渺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故而都只是搖著頭,沉默不言。
  
  場中氣氛沉悶至極,如此一來,卻搞得另一邊的哲可術和血刀老祖大為緊張,畢竟他二人的實力在場中可算咋地,醜童這邊又是五人圍在一起,加之還有那血色巨繭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只讓這兩人緊挨一起,默默地退到了牆角邊。
  
  就這般,偌大的平臺上被極為怪異的三方勢力各據一方,難得的陷入了平靜之中,除開醜童之外,其他人都是抓緊時間調息回氣,恢復傷勢,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悄然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本是閉目靠在牆邊上,好似睡著了一般的醜童猛地睜開眼睛,喃喃道:「來了!」
  
  話音未落,平臺正中之處的空間開始波動起來,麻衣怪俠等人紛紛長身而起,將注意力集中過來,麻衣怪俠和逍遙二老倒還好,只想好生領略一下劍主這新晉無上宗師的風采,但張真人卻是緊張的手心都滲出冷汗,盡管他曉得張放的勝機幾乎不存,但不知怎麼的他卻依舊對張放心懷一絲期待,當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數息之後,空間波動結束,一道人影終於憑空現身而出,張真人見之,雙眼猛然圓瞪,兩個眼珠子彷彿都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一般,繼而難以自持的高聲歡呼道: 「是盟主,是盟主啊!」
  
  不待話音落定,張真人便是腳下一動,整個人筆直一線的朝前沖出,而剩下幾人,包括醜童在內無不目瞪口呆,滿臉的難以置信之色。
  
  「張真人。」
  
  看著以最快速度沖到近前的張真人,張放微有些愕然,但隨即提起僅剩的右手,施了一禮。
  
  張真人見此,激動的難以自持,語無倫次的道:「盟主,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好,太好了,有你在我正道武林必然大昌!」
  
  張放聽得一頭霧水,不明張真人話中何意,正想問張真人究竟怎麼了,卻見醜童飛身而來,其身形還未落地,張放就聽醜童劈頭問道: 「高小子,你是遇上了劍主吧?你與他可是生死相決,你勝了?」
  
  張放有些詫異醜童如何得知自己和劍主撞上了,畢竟他對守龍閣的秘辛和此間情況並不了解,不過關於此事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昂首道:「的確是與劍主相遇,一番生死相較下,晚輩僥幸勝出。」
  
  張放說的淡然,但周圍人聽之無不震驚,他們很難想像張放是如何擊敗劍主的,醜童剛剛才說了無上宗師乃是無敵的存在,是不容挑釁,無法抵擋的存在,這也是他們的認知。但現在事實就在眼前,完全將他們的認知顛覆。
  
  得到張放確認,醜童亦是震驚的無以復加,他張了張嘴,想問問張放是如何戰勝劍主的,但他終究是沒有開口,他曉得這中間必然牽扯到了不少秘密,他不願妄加過問,壞了自家與張放之間的情分。
  
  張放明白醜童的心思,不過他也沒有多說的意思,只是回了極為簡單的一句話。
  
  「劍主非敗而敗,若非在這守龍閣中,晚輩定然喪命劍主劍下。」
  
  張放的話雖然簡單,但醜童何等人物,卻是一下把握到關鍵之處,目光變幻起來,沉默了半晌,最終搖搖頭道:「若非不是在這龍眠之地,劍主也不可能以大欺小和你做生死之鬥,天命如此,徒之奈何?劍主敗的不冤。」
  
  說話間,麻衣怪俠、逍遙二老等人都已是走了上來,紛紛和張放見禮,這些人自是聽見張放與醜童的對話,他們見識不足,境界不到,不明其中深意,卻也不敢出聲詢問。
  
  倒是醜童嘆息了一番後,抬起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張放,最後道:「高小子,你經此一戰雖是沒了隻手臂,但氣息卻是讓我近在咫尺都感受不明,連我都沒法看透你修為,嘖嘖,你這資質當真是讓人不得不嘆服。」
  
  張放聽到這話微微一笑,他曉得醜童已看出自己境界,卻並未點破,張放也不會自吹自擂。不過張放很清楚,他與劍主此番生死相決後,所得收獲可並非單單是境界突破而已。
  
  見張放微笑不言,醜童撇了撇嘴,然後從腰間衣囊中拿出一物遞給了張放道:「這是九幽老鬼留下的十方俱滅,這玩意兒就是個禍害,我不耐煩處理,你小子就代勞吧。」
  
  張放看著醜童遞過來的十方俱滅,不由搖頭失笑,這等絕兵之物被醜童如此輕飄飄的遞過來,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嘆醜童的性子憊懶。不過這東西張放也是不想接手,到了他現在的境界,特別是以他的道來說,外物只是桎梏,但不曾想,隨著醜童拿著十方俱滅靠近自己,他卻感到納物戒中重塑的噬魂鏈躁動起來。 本帖最後由 pan3475 於 2015-11-24 03:16 編輯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4 02:46
第九百九十七章   傳承者

      ......
  
  感受到噬魂鏈的躁動,張放不由微微皺眉,醜童見此還以為張放不願接手,當即道:「就知道你小子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也罷,還好老頭子我早有準備。」
  
  說著,醜童又從衣囊中拿出一物,卻是一本秘笈,遞給張放道:「上次到你桃花山,無意中也是看到了你那寶貝徒弟,老頭子也沒想到她練了九陽真功,竟會變成那般鬼樣子,想來你這當師父的也心疼得不行。
  
  之前我和古墓派那女人碰在一起,倒是從她身上得到了黃裳這本九陰真經,我思來想去,或許讓你那寶貝徒弟同修這九陰真經會對她的情況有所改善。」
  
  一旁的張真人、麻衣怪俠等人已經看呆了,他們從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會將十絕兵求著送人,而且在別人狀似不願接手的情況下,還拿出九陰真經這等武道寶典作為添頭,這簡直太瘋狂了。
  
  真要計較起來,醜童這等拿著別派鎮派秘笈送人的行為,那是在武林中相當犯忌諱的,可在場中人又哪敢說醜童的不是,更別說此處乃是龍眠之地。不過李無為和秋思瑜二人看著醜童手上的東西卻是不由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現出不甘之色,這二人倒是巴不得拿到十方俱滅和九陰真經,就算他們自己用不上,於逍遙派來說也是大有所益的。
  
  張放也沒想到自己因為噬魂鏈產生的遲疑反倒有了這等效果,他微微一笑,順著醜童的話頭道:「還是前輩了解我,既如此,晚輩就勉為其難收下這十方俱滅,其他不敢說,至少不會讓此物以後再為禍人世。」
  
  張放笑臉吟吟的將十方俱滅和九陰真經接過,繼而揚手一翻將兩物收入納物戒中。十方俱滅暫且不說。九陰真經倒真是意外之喜,白小悠修煉九陽真功而致外貌奇形,這讓張放心裡不好受,張放也沒想到醜童和他見解一樣。甚至是將完本的九陰真經送到手邊上,這也算了結了張放的一樁心事。
  
  眼見張放收下了十方俱滅,醜童笑了起來,隨即又將此間之前發生之事一一道出,算是對張放介紹情況。醜童說話聲音不小,未有避諱之意,連帶著另一邊的哲可術和血刀老祖都是能聽到,這二人卻是萬萬沒想到局面會演變成如此,一時間面面相覷,再無突破境界的欣喜,反倒是危機感深重。
  
  張放卻是淡然,他與劍主生死之戰後,心性再受磨練,對很多事情越發看的淡然。更別說如今他修為再度突破,在場諸人除開醜童外,其餘人多幾個少幾個,對他來說無甚區別,不過泥菩薩的動向倒是讓張放留心。
  
  張放轉過頭望向那血色巨繭,細細感受起散發出的氣息,的確是與當初在碧峰峽中遭遇戰蒼穹時,其所用的那把白骨長刀的氣息相若,不過更為強大,只是一番探查下。張放卻發現了另一件事。
  
  「這虎魄魔刃此時產生的變化,似乎......」
  
  一陣熟悉之感莫名的從張放心頭浮現,他不禁朝著血色巨繭靠近了些許。張真人見此就是欲要提醒,卻見醜童跟了上去。如此一來他自是不敢再言,不過無論是他,又或是麻衣怪俠和逍遙二老,幾人都是不敢輕易靠近血色巨繭。
  
  「高小子,你可是有什麼發現?」
  
  聽著醜童所問,張放點了點頭。隨著越發靠近這血色巨繭,張放心中那莫名的熟悉之感越發清晰,他曉得這感覺出處。此時血色巨繭給他的感覺,與當初他在葬劍之地被天晶劍拉入記憶回溯時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換言之,被血色巨繭包裹的泥菩薩此時同樣陷入了血色巨繭之中。
  
  想到此處,張放目光變幻起來,醜童見此,卻是莫名道:「世人皆道『十絕兵』,但高小子想來你應知道,虎魄魔刃和天晶劍遠超其他絕兵,是直接涉及此界最『本源』秘辛的東西。」
  
  醜童目光灼灼的看向張放,張放與之目光相觸,曉得醜童知曉天晶劍在自己身上,醜童將此番話說過自己聽,也是想從自己這裡了解到這最『本源』的秘密。張放沉吟了下,方才道:「前輩見諒,並非晚輩隱瞞,只是關乎這最本源的『秘密』只能個人去探尋。」
  
  醜童對張放的回答並不意外,不過他隨即又道:「高小子你可願指點老頭子該去何處探尋這最本源的秘密?」
  
  「真龍!」
  
  張放的回答斬釘截鐵,醜童有些意外,但最終還是點點頭,道了一聲謝。
  
  兩人說話之間,那血色巨繭竟是起了反應,圍繞的血霧一層層外擴,當中翻湧的冤魂人臉更加清晰,一陣陣喪哭之聲重新從中傳出。張放眼見血色巨繭的變化,當即重重一聲冷哼,道:「傳承完了就快點滾出來,要再裝神弄鬼,你我在此就一決生死!」
  
  話音一落,張放左腳微微一提,繼而猛地向下一踩。
  
  轟隆!
  
  隨著張放這番動作,只見一道粗長的裂縫從張放腳下蔓延開去,竟是將這平臺的半邊一分為二,那巨大的裂縫就彷佛巨獸的血盆大口,朝著血色巨繭吞噬而去。
  
  「哈哈哈!」
  
  眼見血色巨繭就要落入巨大的裂縫中,那外擴的血霧猛然一收,繼而徹底聚攏直至消散,泥菩薩的身形就從中現出,只是與之前稍有不同,泥菩薩一身黑袍卻是變成了血紅色,兜帽之下依舊不見面目,但卻是血光一片,當中有兩團光點,如若燃燒的深紅之焰跳動著,整個人顯得詭秘而恐怖。
  
  泥菩薩雙手抱臂浮空而立,遙望張放朗聲道:「高狩,你我之間可無舊怨,你又何必對我這般深具敵意?」
  
  張放寒著臉並未立即說話,而是仔細打量了泥菩薩一番,方才道:「看來你的確得到了完整的虎魄魔刃。」
  
  張放的話頗具深意,虎魄魔刃的確事關此界本源,但實際上其乃是當初從冥河逃脫的那三塊白骨戰刃在這方世界的具現,由於其本身一分為三,虎魄魔刃實際分位三部分,當中之一被鑄成吞天,而刀心卻是隱世不出,另一部分則是被鑄就成魔劍!
  
  這等秘辛連醜童都不知道,醜童此前雖從泥菩薩身上感受到了魔劍氣息,曉得劍狩已為泥菩薩所殺,但根本不知魔劍與虎魄魔刃還有這等聯繫,他只是不明白泥菩薩為何能接連擊殺劍狩和齊大仙二人,直到泥菩薩親口確認他方才相信。
  
  「那是自然!」
  
  泥菩薩昂首回應,張放見此卻是冷冷一笑道:「你既已接受完整虎魄的傳承,當明白你我已是死敵,你我之間絕無可能共存,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張放此言並非無由,當初接受了天晶劍的傳承後,張放便明白若要踏出最後一步,他還要面臨幾個大敵,虎魄魔刃的傳承者就是其中之一。
  
  「這麼說來,你是想在此處與我決一生死?你可莫要忘記,除你我之外,真龍的傳承者還尚未出現,莫非你想讓此人坐收漁翁之利? 」
  
  泥菩薩聲音轉冷,看得出來他對張放極為忌憚,否則也不至於扯出他人欲攪亂張放心神。
  
  張放沉默了,就他所知的信息中,這片世界乃是金博士借助無面女和那個強大野蠻人接駁進現實世界,無面女的具現是天晶劍,強大野蠻人的具現就是三塊白骨戰刃,亦既虎魄魔刃,每當這方世界將要出現破界力量的徵兆時,兩者都會挑選傳承者,以期望自己的傳承者能一步步踏上巔峰,最終破碎虛空,離開這一界,去往力量層次更高的世界。
  
  然而通往巔峰的道路是艱辛而殘酷的,天晶劍在過往的無盡歲月中擁有傳承者無數,可最終卻無一人能走到最後。更關鍵的是,除開天晶劍和虎魄魔刃外,這方世界還有一個極其強大的存在,其同樣會挑選傳承者加入爭鬥,這個強大存在便是真龍!
  
  張放對真龍的了解並不多,但從天晶劍透露給他的有限信息之中卻知道,此界之前曾經出現過兩名驚才絕艷之輩,最終破碎虛空,化界而去,而這兩人卻均是真龍的傳承者!
  
  正因為如此,張放如今最忌憚的並非泥菩薩亦或在場的其他人,而是那位神秘的真龍傳承者。也是因為如此,張放才會遲疑,不想對泥菩薩立即動手。張放雖然對自己的實力自信,但天晶劍卻告誡過他,無論虎魄魔刃還是真龍,對傳承者的方式都與自己不同,他們的傳承者甚至可以藉用其本身的一些手段的,這一點讓張放不得不小心應對。
  
  眼見張放沉默,不再有出手之意,泥菩薩卻不像之前那般張狂,而是飛身落於平臺一旁,與張放遙遙對峙,兩人一時間均是沉默無語。反倒是一旁的醜童聽到二人所言,目光連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亦是現出欣喜之色。至於場邊其他人,則完全成了陪襯,畢竟以他們的層次實在不足以介入張放和泥菩薩的對峙之中,一個個反倒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實在是泥菩薩和張放對峙之間釋放出的氣息具有太強的壓迫感。
  
  就在場中氣氛沉悶到無以復加之時,那扇關閉的巨門終於是發生了響動,眾人均是第一時間望去,就見那扇沉重的巨門緩緩打開,守龍閣最後一處秘地終於呈現在眾人眼前。 本帖最後由 pan3475 於 2015-11-24 03:14 編輯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4 03:11
第九百九十八章   如履平地(下)
  
  咔咔咔......
  
  隨著巨門開啟,一片嶄新的天地出現在眾人眼中。與所在平臺不同,門後的世界天高地闊,荒原莽莽,一眼望去直讓人覺得蒼茫和遼闊,只是隨著巨門完全開啟,莽莽荒原上漸漸起了變化,一座座山丘從荒原中心拔地而起。
  
  一連九座山丘,以一種奇特的軌跡聳立起來,這些山丘並不見得高大,每一座都只有十數米高地,更像是一個個巨大的土包,而就在這九座山丘環伺的中央,一個幽深的漩渦浮於半空之中,很顯然,那就是守龍閣最終的離開之處。
  
  出口已現,但平臺之上卻無一人行動,就連醜童看著這九座山丘亦是眉頭微微蹙起,只因為那九座山丘上各自現出一道人影,縱然相隔甚遠,亦是讓人大覺不簡單。
  
  「這陣勢倒有些五行離合的架勢,但卻更為玄妙精微啊。」
  
  醜童亦看不明這個中玄虛,麻衣怪俠、張真人等人自然是面色凝重,甚至那血刀老祖和逍遙二老更是面現苦色。
  
  張放也打量著這陣勢,醜童所言的五行離合的意味他感受不深,單從方位排布來看,這陣勢在他眼中更像一個內外四象陣,內四象以東南西北各居其位,稍往裡去,東北、東南、西北、西南四方為外四象陣,最後一座山丘鎮守中央,整個陣勢給人的感覺雖是由外而內,漸進漸強,卻又有如海潮般層層疊疊,洶湧不息。
  
  在張放看來,想要闖過此陣,無論從何處進入,最少外四象和內四象各一座山丘,中央山丘更不別說。也就說最少要連戰三場。而在張放以特殊手段的感知下,距離最近的外四象的四座山丘散出的氣息最少都在大宗師級別,以如此駭人實力布下如此陣勢,對於其他人,乃至被壓制了天地法相的醜童來說,想要闖入幽深漩渦都並非易事。但張放卻是並未將此陣太過放在心上。
  
  「前輩,可願與晚輩一起共闖此陣?」
  
  張放不願再等下去,微微一笑對著醜童出邀請,醜童聽之卻是瞥了張放一眼道:「高小子,我曉得以你力道根基硬闖此陣不在話下,不過老頭子倒也想和你比比誰先闖出此陣。」
  
  言畢,醜童不待張放回應,腳下連點,整個人便是飛身縱躍而去。幾個起落之間就是穿過巨門投入了那一片莽莽荒原。而醜童倒也有所講究,並未直取那內外四象陣,而是繞道東南方位,看樣子是準備以此為突破口。
  
  醜童既已動,張放自是也欲所動,不過泥菩薩倒是搶先一步,身若流光一般從遠端越過張放,第二個穿過了巨門。之後直接繞道西北方位,從此處開始破陣。
  
  也無怪泥菩薩這般急切。這內外四象陣雖是玄異強大,但以其之能想必終是能破陣而出,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破除此陣離去後,後面可就是真正的龍眠之地,裡面是個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清楚,說不得誰先一步到達就多一分希望取得那真龍元丹的。
  
  張放對真龍元丹自然也是自在必得,對醜童他是謙讓,但泥菩薩既已動,他也是不再做半分停留。腳下連點,身形便是縱躍而出,呼吸之間,整個人便已是沖入巨門之內。張放對破陣倒是無甚講究,故而身形半分不停,朝著距離最近的那處山丘直沖而去。
  
  場中修為最高的三人先行離去,剩餘人也是不由鬆了口氣,畢竟之前張放和泥菩薩對峙之間,釋放出的壓迫太過強大,麻衣怪俠和哲可術還好,其他幾人當真是要喘不過氣來。
  
  不過鬆過一口氣後,場中幾人也是紛紛目光閃動,各自盤算起來。眼前這內外四象陣,剩餘這些人雖不能盡知玄奧,也曉得破陣絕非易事,張放、醜童和泥菩薩三人有把握闖過去,但對於他們來說卻無疑兇險至極。
  
  李無為反應最快,他和秋思瑜對視了一眼後,便對著張真人與麻衣怪俠拱手一禮道:「張道兄,金大俠,這莫名大陣想來絕非易與,不知二位有何打算?」
  
  張真人搖搖頭,如今這場中,他這昔日的天榜第五人卻可算修為最低的幾人之一,就是逍遙二老聯手之下,他亦是難以抵擋,他曉得逍遙二老不過是客套,只怕真正想問的是麻衣怪俠的態度,故而他亦是抬頭看向了麻衣怪俠。
  
  「靜觀其變。」
  
  麻衣怪俠回答卻是簡單,如今他雖已入大宗師境界,但他心性成穩,卻沒有強自出頭。
  
  李無為聽到麻衣怪俠的回答,點點頭道:「此乃持正之言,既然有那三位先行闖過,我們倒是應該稍微穩一穩,若是那三位能趟出一條路,我等也正可順路而行。」
  
  李無為想的倒是好,看起來也的確有可能如此,若是張放、醜童和泥菩薩三人能一路殺將出一條路來,他們自然可不費吹飛之力緊跟而入。只是麻衣怪俠聽到這番話,卻是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是覺李無為異想天開,還是對李無為的此種僥幸心理看不上。不過麻衣怪俠終究是沒動,他們四人立於一處,朝著巨門後的世界看去。
  
  而另一邊的哲可術與血刀老祖同樣沒有妄動,兩人緊挨一處,離的麻衣怪俠四人遠遠的,亦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巨門之後。
  
  兩邊觀望之間,最先進入巨門內的醜童卻是已經欺近到外陣,離的這陣勢越近,醜童的臉色亦是變得越凝重,這大陣其他詭秘之處且不說,單單只從他感受到外陣四座山丘上鎮守之人傳出的氣息,竟是每一人都近乎巔峰大宗師!
  
  如此情況,亦讓醜童不敢輕敵冒進,再距離他這邊外陣山丘數十米外之處停了下來,朝著那山丘上的人遙望而去。
  
  縱然相隔數十米,不過以醜童目力卻是看的清楚,那山峰上坐著一名容貌俊秀的年輕人,其頭戴絲冠,身著錦袍,盤膝坐於丘頂,雙膝之上放在一張古琴,一雙秀美修長的手撫在琴弦上。而最讓人注目的卻是,此人竟是手有六指,與常人截然不同。
  
  或許是感受到了醜童的目光,那俊秀的年輕人抬起頭來,雙目朝著醜童望去,剎那間,兩人目光交匯,似有虛空生電,下一瞬,這年輕人雙手在琴弦上一撥。
  
  「吟!」
  
  清亮的琴音如若鳳凰傲首啼吟,琴聲遠遠傳來,醜童不自禁間目生幻象,全身氣血躁動。不過醜童何等人物,瞬間,其雙目精光一閃,體內真氣流轉,琴音加諸於身的異狀便是盡去。
  
  緊跟著,醜童一聲冷哼,看向那俊秀年輕人的目光變得冷厲,隨即其腳下一動,就欲朝著山丘欺近,與這年輕人好好親熱一番,只不想其腳下剛欲所動,遠處卻傳來了一聲轟天巨響,其後,腳下大地竟是都搖晃起來。

      這...
  
  醜童目光當即變得極為驚異,想也不想,便是循著動靜望去,卻見東北方向,意即距離巨門最近的那座山丘,在飛揚的砂石之間轟然崩塌,山丘周圍的大地縱橫交錯著這一條條巨大的裂縫。
  
  很顯然,東北方向外陣已破,而且是連山丘都被打得崩塌,醜童已來不及驚嘆,趕緊轉圜目光,就見張放的身影已是直入內四象陣,沖上了正北方位的那座山丘。

      ......
  
  「這太恐怖了吧?」
  
  張真人看著巨門後的世界,目瞪口呆之下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而他身邊幾人亦是好不到哪去,就連心性最為沉穩的麻衣怪俠亦是神情呆滯,整個人徹底愣住了。
  
  原本想靜觀其變的幾人,之前還將目光在張放、泥菩薩和醜童之間來回流轉,但沒想到一個不留神,等到目光回轉之際,張放就是破陣而出,前後幾乎沒有停留,而身形所過,山丘崩塌,鎮守之人屍骨無存,這簡直超出了幾人的想像。
  
  好一會兒,麻衣怪俠終是回過神來,搖搖頭道:「高盟主實在是已超出武者的範疇,這等手段簡直聞所未聞,真個是力拔山兮啊!」
  
  回過神來的逍遙二老亦是不得不點頭應和,張放展現的實力和手段已是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他們實在無法理解,而未知正是最讓人恐懼的。
  
  「盟主入內陣了!」
  
  逍遙二老心緒尚未平定,聽到張真人出聲,兩人連忙抬頭望去,就見張放身形直入內四象陣的山丘,由於相隔太遠,他們只看到橫身半空的張放朝著那山丘上的鎮守之人一拳轟出,而那鎮守之人彷彿呆滯,竟是做不得半點反應,下一瞬,可能是拳勁噴吐,逍遙二老就見那鎮守之人的身體開始破碎,血水漫空揮灑,整個人直接被打爆!
  
  毫無招架之力!在逍遙二老、麻衣怪俠、張真人等眼中,極難對付的四象陣在張放手下根本毫無抵擋之能!
  
  轟隆!
  
  似乎聽到了遙遠處傳來的巨響,緊跟著逍遙二老就見隨著鎮守之人灰飛煙滅,其鎮守的那座山丘也是轟然垮塌,而張放則朝著大陣中央直直而去。原本震驚莫名的李無為看見這一幕,臉色陡然一喜,張放片刻之間連破內外二座山丘,不正是趟出了一條路來,這可正是他之前預想的情況。
  
  只是不待李無為出聲提醒身旁之人,卻見張放直入大陣中央之後,其一路闖過的地方竟是逐漸化為虛無,就好像天地之中破滅了一塊,很快,這大陣缺了一角,那地方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黑洞,就如同未知巨獸的大口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4 22:34
第九百九十九章   龍元現世(上)
  
  看著那巨大的黑洞,李無為臉色發白,一旁的張真人面色發苦,喃喃道:「竟會生出如此變化!若是盟主當真率先破陣而出,那片天地會否也如這一角一般徹底化為虛無,那我等豈不是要困死在此處?」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無為猛地就是抬頭齊聲道:「張道兄說的對,若是當真出現那等局面,我等可是十死無生,為今之計唯有齊心協力,速速破陣。」
  
  言罷,李無為就是要動身,然而麻衣怪俠卻是道:「李老且慢,如今這陣勢四方獨剩其一,我等要破陣自然只能從那方沖出。只是我等四人能齊心攜手,且尚有一線破陣之機,那個中只是想必那兩位也能想得明白,若是我等破陣之時,那二位從旁掣肘,甚至是坐收漁翁之利,那......」
  
  麻衣怪俠說著便將目光投向哲可術和血刀老祖,他話中意味再分明不過,逍遙二老和張真人亦是會意,張真人更是面現喜色,道:「金老弟所言不差,就算不為稍候破陣計較,我等也該誅除邪魔妖人和外藩異人才是。」
  
  張真人依舊是從大局出發,此番龍眠之行到此,魔道勢力可謂受創極重,若是能再將新晉宗師血刀老祖,以及大武尊哲可術拿下,那從此之後,江湖上再無魔道宗師,加之哲可術隕落,東胡的威勢大減,而哲可術此前又是擊殺了高麗弈劍門門主,如此的話,正道武林的形勢將一片大好,張真人如何不喜?
  
  逍遙二老終究是場面的人物,麻衣怪俠的話太過直接,而張真人所言卻正是藉口。秋思瑜當即道:「張道兄和金大俠所言都是在理,自是要先行出手對付那二人,自是時不我待。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待會出手便須以雷霆之勢。一舉擊殺二人才是。」
  
  李無為接過話茬繼續道:「不過那哲可術已然成就大宗師,非是易與,縱然我等四人聯手,一個不慎只怕也有性命之憂的。」
  
  麻衣怪俠微微一笑,他自是明白逍遙二老之意。
  
  「哲可術便由在下出手糾纏,雖不敢言勝,但讓其無暇他顧卻是不成問題的。李老和秋老就與張兄聯手對付血刀老祖,以三位之能。若是傾力出手,那血刀老祖自是堅持不得太久,等到血刀老祖授首,我四人圍攻哲可術,他安有脫身的可能?」
  
  麻衣怪俠的話正中李無為和秋思瑜心意,二人自是點頭答應,張真人也是無甚異議,隨即四人聯手朝著巨門而去,先行截住哲可術和血刀老祖的去路,緊跟著。四人就是回身朝著二人圍殺而去。
  
  「身魂如一,法相既我,沒想到高小子竟然走的是這條路子!」
  
  眼見張放突破內陣。直沖大陣中央而去,醜童依舊沒有妄動,只是靜立原地,目光之中顯出驚色。以醜童修為,雖對張放出手只是驚鴻一瞥,但也看出張放的門道。
  
  在這守龍閣中,由於真龍意志的龐大威壓,無上宗師的武魂法相受到最大程度的壓制,手段受限。實力大為削弱,這也是醜童不得不慎重對待眼前大陣的原因。然而以張放走的這條路。卻是將武魂和肉身交相融合,是將身體與法相合而為一。不分彼此。如此一來,張放的武魂法相相當於內持肉身之中,給以自己的身體最大程度的加持,盡管他的武魂法相依舊受到真龍意志壓制,但通過肉身增幅,卻是能發揮出恐怖的實力,可以說在龍眠之地中,連醜童亦是不敢與張放正面爭鋒。
  
  然而凡事有利皆有弊,醜童之所以會感到吃驚,非是因為張放舉手投足間展現的恐怖實力,而是他沒想到張放會走上這條『絕路』!
  
  醜童自百多年前成就無上宗師,在這一境界已然浸淫了太長時間,加之他從四處搜尋到有關武魂法相以及當年破碎虛空的燕大俠和風神的秘密,他很清楚要踏出破碎虛空這最後一步,就需要將武魂法相修煉到極為強大的地步,使其完全成為自身精魂的寄託,等到合適的時機,一舉擺脫肉身的束縛,最終成就另一種存在,方才有破碎虛空的可能。以醜童所知的信息,當年的燕大俠和風神莫不是如此修煉,最終才能成為神話,故而在醜童眼中,如此修行方才是正途,他也是一直這般自修。
  
  然而張放所走的條路,卻是將武魂法相與肉身緊密結合,相輔相成,如此一來,自是能將肉身修煉到遠超凡俗的可能,精神世界亦可自成天地,不懼其他無上宗師的手段,甚至以這條路修煉到巔峰,足以笑傲無上之境,威壓其他所有無上宗師。可這條路是絕路!
  
  因為肉身越發強大,肉身對精魂的束縛就越大,無法擺脫肉身對精魂的束縛,法相根本不可能寄託精魂成就那傳說中的存在,以至踏出最後一步。可以說張放走上的這一條路與醜童所認為的修行正途是截然相反的,在醜童眼中,張放以此為基向上修行,無疑是為了眼前的實力,絕了未來的道路。
  
  而且就醜童所知,武林中這千百多年來並非沒有人與張放一般走上『身魂如一,法相既我』的這條路,當年風神的師兄雲聖,佛門大能達摩,玄冰宗祖師等人皆是以此道成就無上宗師,而後以超卓的實力威壓天下武者,無人能與之爭鋒。就如雲聖,縱橫武林百年,連風神亦不敢直纓其鋒芒,但最終風神破碎虛空,成就神話,而如陸地神仙一般的雲聖卻只能在壽數到頭後,化為一堆腐骨,消散於天地之間。
  
  若是換過一人,醜童將認定其前路斷絕,終其一生止步無上之境。這樣的人醜童只會當做敵手,而不配為大道爭鋒的對手。但對於張放,醜童卻不敢如此篤定。
  
  「或許這是天晶劍給他指的路?」
  
  醜童想不出個究竟,只能如此認為,不過對於天晶劍和虎魄魔刃,醜童的認識並不深,甚至不清楚兩者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又深想了片刻,依舊沒有所得後,醜童搖搖頭,不再理會此間事,回首望向不遠處山丘上那名六指年輕人,繼而腳下連點,便是朝著此人激射而去。
  
  呼呼呼......
  
  罡風呼嘯,如同鋼刀一般從身邊卷過,連破內外二座山丘的張放沒有絲毫停留,甚至是速度更疾的朝著大陣中央飛馳而去。
  
  那幽深漩渦亦既此間的出口就在大陣中央那座山丘的頂上,想要從中闖出,必然是要先擊殺或是逼退這中央山丘上的鎮守之人。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隨著張放越發接近中央山丘,那本是矗立在山丘頂上的鎮守之人竟是主動退讓到一旁。
  
  待得張放及至山丘附近,那渾身罩著青袍,看不清面目的人已經退到了丘頂的最邊緣,更是朗聲道:「閣下修為驚天,陸某不敢阻攔,從此間離開便會直入真龍真身所在之處,閣下自去便可。」
  
  這姓陸的鎮守之人氣息不弱,隱隱接近無上宗師,但如此人物面對張放竟是慫了,主動讓開道路,任由張放自去,當真是難以想像。
  
  張放也是沒想到如此局面,在他想來,這守龍閣中的鎮守精魂莫不是受真龍驅使,即便明知不敵,只怕也會如之前所遇五絕一般,前仆後繼沖殺上來的,哪成想追著姓陸之人會主動退讓?
  
  張放眉頭微皺,飄身落入山丘頂上,與那姓陸的鎮守著相隔數十米相對而立。張放能感知到此人的確沒有出手之意,其主動退讓,等若讓出了先手之勢,這是再清楚不過的示弱之舉。
  
  張放並非兇橫蠻霸之人,對方已然示弱退讓,他自是沒有再出手的意思,故而抬頭望向頂上的幽深漩渦,細察當中情況,待確定周遭一切並無異樣後,他看向那姓陸的鎮守人道:「閣下此舉與守龍閣中其他存在倒是大不相同,莫非閣下遇上非能力敵之人,皆會示弱退讓?」
  
  面對張放略帶譏諷的言語,那姓陸的鎮守人卻是波瀾不驚,平靜道:「在下之所以在高盟主面前退讓,高盟主的實力是其中一方面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高盟主已走上身魂如一的道路,就絕不可能承襲其他精魂意志,簡言之,高盟主就不可能成為傳承者,既如此,在下又何必阻擾高盟主的道路?
  
  非是在下妄自菲薄,盡管在下並非真正的無上宗師,但藉助這九轉微塵陣,即便是與高盟主也能周旋一二,而此間除開高盟主外,其他人想闖進出口絕非易事的!」
  
  張放聽到此人所言皺起的眉頭非但沒有鬆開,反倒是更緊了兩分,不過他也曉得此人在此的真正目的,非是阻擾,而是考驗。片刻之後,張放的眉頭終於鬆開,朝著姓陸的鎮守者道:「多謝解惑。」
  
  說完,張放再不做停留,腳下一踏,整個人便是沖天而起,幾個呼吸間,身形已經拔升十數丈,繼而頭也不回的沖入了幽深漩渦之中。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8 18:59
第一千章   龍元現世(下)
  
  呼呼呼......
  
  耳畔持續不斷的呼嘯風聲讓張放醒過神來,他只覺自己身形朝下急墜,而周圍一片漆黑,唯有下方隱隱有絲絲亮光傳來。面對如此情況,張放卻是沒有半點慌張,他雙腳凌空虛踏,將身形穩住,以可控的速度朝下而去。
  
  盡管看不清周圍的情形,但身在此間,張放卻是曉得此處應該就是太玄山中,他此時正是從那山峰陷地造成的巨大地坑一路往下。之所以能有如此認識,只因下面那隱隱傳來光亮之處對張放產生了極大的誘惑之感,這與當初張放的感應完全一樣。至於守龍閣,孽龍法相等等,就如同一場夢般,從這場夢醒來,他的身體依舊再朝著幽深之地直墜。
  
  不過張放很清楚,孽龍法相和守龍閣可絕非一場幻夢,而是真龍的逆天手段,讓人在虛實轉換之間難以自已,如此手段當真是玄妙無端。
  
  張放思慮之間,心中突兀的產生了一絲莫名的熟悉之感,他心中一驚,當即朝著下方那隱隱傳出光亮的幽深之處望了一眼,繼而就是身形倒轉,雙腳凌空連踏,整個人如流星墜落一般朝下直直而去。
  
  隨著越往下行,那感覺越清晰,張放甚至隱約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這讓他速度更增,沒多久,下方之處隱約可見,原來那放出些微亮光的竟然是一條非同一般的河流!
  
  這條環繞盤纏於地底的河流寬約數丈,不見尾,河中流淌的並非河水,而是滾滾巖漿!隨著越接近此處,一股股熾熱的氣浪捲開,等到這熱浪臨身,張放只覺自己身子半是難受,半是歡暢,不得不鼓起護身罡氣隔絕熱浪。
  
  「此處就是真正的龍眠之地?真龍真身所在?」
  
  張放落在巖漿河流的岸邊,微微皺起眉頭。他借著巖漿映照出的光芒,能看清此處應是地底深處,由於熾熱氣浪四處卷開,阻擾了張放的感應。他卻是察覺不出此處到底有何奇異之處,就連之前心中升起的熟悉之感和感受到的熟悉氣息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放可不會認為之前自己所產生的會是幻覺,到了他如今的境界,武魂內持肉身,感應自心而。自具靈覺,從出入守龍閣都能察覺到異常,又豈會受幻覺影響?
  
  目光變幻之間,張放似拿定什麼主意,繼而朗聲道:「前輩既已到此處,何不現身一見?」
  
  清朗嘹亮的聲音在這地底中來回飄蕩,尾音久久不去,傳遍每個角落,可是等到聲音徹底散盡,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眼見於此。張放臉色微變,就是欲要再做什麼,只是還不等他有所行動,卻是察覺頭頂傳來響動。
  
  張放第一時間抬望去,就是一道人影以極快的度從天而降,幾息之後已是距此不遠,而張放也看明來人身份,卻正是醜童。
  
  「高小子,你可是發現了什麼,我在上面卻是聽到你的喊聲。」
  
  醜童穩穩落在張放身旁不遠處。面帶疑惑的問出此番話,張放聽之搖了搖頭道:「之前卻是感應到一位前輩的氣息,但等到了此處卻是感應隔絕,故而我方才呼喊。只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感應到他人氣息?我從上面一路來,從頭到尾就只感受到了你的氣息,你所說這位前輩是何人,莫不成是......」
  
  醜童口中之言尚未說完,頂上又是傳來動靜,他當即止住話頭。與張放齊齊抬而望,就見泥菩薩如一團火雲般從天而降。而不等泥菩薩落身站穩,又有響動接連從頂處傳來,沒多久,麻衣怪俠、張真人以及李無為三人接連現身,卻不見秋思瑜的身影。
  
  等到這三人落身在巖漿河流之旁後,頂上再無響動傳出,醜童看了三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李無為身上道:「就只有你三人沖陣而出嗎?」
  
  醜童可沒忘記泥菩薩提及的真龍傳承者一說,加之他之前闖關大陣中央時,亦是察覺出那鎮守者存的是考驗之意,如此他卻是懷疑所謂的真龍傳承者極有可能就在他們幾人之中。
  
  聽到醜童所問,李無為本是蒼白的臉龐又白了幾分,嘆了一聲後方才點點頭道:「的確只剩下我與張道兄、金大俠三人。那血刀老祖和哲可術先是為我等三人以秋師妹聯手圍殺,而後闖關大陣時,秋師妹卻是一招不慎,最終......」
  
  李無為說到這眼神閃爍,顯然事實並不像他說的這般簡單,當中定有貓膩,但醜童並不關心,他轉眼又看了一眼張真人和麻衣怪俠後方才收回目光,暗自沉吟起來。
  
  此番龍眠之行已是到了最後,此行本是集聚了天下諸般絕頂人物,可到如今也就剩下他們六人,這自是讓人有些感嘆,但醜童現在最想知道到底誰才是真龍傳承者。
  
  以醜童之見,張真人失之老成,太極之道乃是水磨功夫,張真人一時半會兒都還難以突破絕境,成就大宗師,更別說問鼎無上,如此一來,張真人是在真龍傳承者的機率微乎其微。至於李無為此人,醜童自問還是有些熟悉,此人表裡不一,心性狡獪,私心甚重,這等人能成就宗師已經僥天之幸,醜童在他身上實在看不出半分突破的希望。
  
  如此算下來,醜童倒是覺得麻衣怪俠此人是真龍傳承者的機率極大,只是麻衣怪俠如今不過新晉大宗師,若其當真是真龍傳承者,有何能耐與其他兩位傳承者以及自己一爭長短?
  
  醜童想不透,越是接近這最後的秘辛,他卻是越想不明白,也看不透。
  
  就在醜童沉思之時,其耳畔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緊跟著就覺地動山搖,這地底之處竟是劇烈震動起來,而就在這劇烈震動之中,巖漿河流中的那些巖漿翻湧起來,濺起朵朵浪花,極高的溫度,讓這些浪花讓空中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在這劇烈晃動之中,一股龐大的氣息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隨著巖漿的翻湧升騰而起,醜童、張放和泥菩薩還好,但張真人和李無為在這股氣息之下竟是站不穩身形,彷彿被人強壓著朝地上伏倒,就連麻衣怪俠亦是在苦苦支撐中,整個人漸漸跪倒在地。
  
  「這種氣息......」
  
  醜童心驚起來,他曉得真龍要現身了。果然,就見那翻湧的巖漿中,一股股熾熱的氣浪漸漸聚攏到一起,繼而這團團熱氣竟是彼此交纏,最終化為一個近乎透明的龍形虛影。
  
  這龍形虛影方一現身,就沖天而起,繼而在巖漿河流上飛舞了幾圈後,盤身虛臥半空,昂首向天,龍口大張!
  
  「吼!」
  
  巨大的龍吼聲震徹整個地底,縈繞在每個人耳邊,在這聲龍吼之下,本是伏倒在地的李無為渾身如抖糟糠一般,瑟瑟發顫,張真人卻好的多,只是不自主的顫動了幾下,便是強自穩住自身,繼而雙手撐地,竟是要逆勢站起身來,其韌性由此可見一斑。而跪在地上的麻衣怪俠則是面目扭曲,顯然是在死死抵抗著什麼。
  
  龍形虛影一聲咆哮之下,只看這三人的表現,就知這真龍是何其強大,然而看著眼前這一幕,張放的眉頭皺的更緊,心中暗道:「這就是真龍真身?難道就這點程度?」
  
  之前醜童曾告訴張放,『真龍秉人望,依龍脈而生,似真非真,似幻非幻』,也就說所謂的真龍真身並非一定真實存在,真龍本就是一種出凡俗的存在。然而只看眼前表象,張放卻覺眼前這龍形虛影名不副實,甚至可以說太弱了些。
  
  張放疑惑之間,那龍形虛影卻是再起變化,就見其龍向下,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將翻湧的巖漿抽將上去,將之充塞於自身虛幻龍體之中,不過片刻,一條由巖漿組成的深紅巨龍便是現於眾人之前。
  
  又是虛實轉換!
  
  看到龍形虛影以巖漿鑄身,張放倒是收起了疑惑與輕視,反倒是微瞇著眼睛細細查看深紅巨龍,用心感悟其中變化,一時間竟是渾然忘我。
  
  化現出龍身之後,這深紅巨龍便是轉頭看向岸邊眾人,其那對如似飛火流轉的龍目靈氣非凡,這一眼之下,張放感受到了譏諷與嘲弄,同時亦有興奮和躍躍欲試,這些張放都可以理解,但在這一眼深處張放竟是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絲悲涼和無奈。
  
  不等張放細細感悟,那深紅巨龍收回了目光,繼而其再度昂首,龍口大張,但這一次卻沒有出龍吼聲,卻是有一顆通體渾圓,足有拳頭大小,表面附著深紅焰火的物事從龍口中飛出,騰升到半空中。
  
  此物一經出現,李無為登時雙目圓瞪,眼中貪婪之色盡顯。而張真人和麻衣怪俠亦是直愣愣的看向此物,被此物完全吸引住。甚至泥菩薩和醜童都是不自禁的各自踏前一步,做出了隨時出手的架勢。
  
  無怪眾人做出這番反應,只因此物正是真龍元丹!這天下至高的寶物,終於是現世了!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8 19:05
第一千零一章   異常
  
  包裹著深紅火焰的真龍元丹懸浮在半空之中,細細看去,透過那深紅火焰卻可見元丹的表面有著一根根火絲盤纏流轉,靈性十足,更為重要的是,這元丹流露出一股沛然生機,讓在場眾人無不心動。
  
  那條深紅巨龍仰看著半空中的元丹出一聲哀鳴,繼而其一對龍目漸漸失去光彩,以熔巖鑄就的身軀開始剝落,一團團巖漿源源不斷的從半空中落下,場邊眾人見之,心中無不升起一種肉身腐朽的感覺。
  
  「真龍這是要隕命了?」
  
  張真人不自禁的喃喃自語,眼前的場景也正如他所言一般,隨著從深紅巨龍軀體上剝落的一團團巖漿落入河流中,原本翻湧的巖漿河流漸漸平復下來,而周圍熾熱的氣浪亦是一點點消去。等到深紅巨龍的熔巖身軀徹底潰散,半空中只剩下一道極淡的龍形虛影,這龍形虛影比之此前剛出來時,身形小了許多,近乎透明的身子直挺挺的硬在半空中,那對已沒有絲毫神采的龍目掃了場中一眼後,其便是朝著巖漿河流直墜而下。
  
  無聲無息之間,龍形虛影就是徹底沒入巖漿河流中。隨著龍形虛影消失,四周的熾熱氣浪完全消失一空,更為顯眼的是巖漿河流中原本沸騰的巖漿竟是以極快的速度晶化。
  
  巖漿本是深紅若炎,可隨著晶化,沸騰的巖漿竟是變為了一種散這灰白幽光的晶石,這種異變的過程極快,不到十數息時間,整條巖漿河流已是盡皆化作灰白晶石,散出濃濃的死寂之意。而灰白晶石釋放出的幽光卻是較之巖漿更為明亮,將地底四周照亮。
  
  「咔咔咔」
  
  隨著一聲聲碎裂的響動。場中眾人就見這地底四周的巖壁現出無數如同蛛絲般的裂縫,隨著這種變化,一股蒼涼,破敗的意味混同這灰白晶石的死寂之意彌漫四周。
  
  「真龍,終於隕落了!」
  
  原本匍匐在地連頭也不敢抬的李無為面帶狂喜之色的站起身來,這地底之中。蒼涼、破敗、死寂之意越濃烈,身處這等環境下,又目睹了之前真龍墜落的那一幕,只怕很難有人不認為真龍已是隕落。
  
  而按照武林傳說,真龍秉承氣運而生,王朝傾覆,其命既終。那化為灰白晶石的東西,應該就是封印起的地脈,也就是真龍真身。真龍不死不滅,所為的隕命不過是休眠。就如眼下,真龍應是在此處休眠,一直等到天下一統,新朝建立,氣運重歸之時才會重新甦醒。
  
  這等傳說本是秘辛。可在場中人卻無人不知,眼下的一切與傳說並無二致。一切都像是歷史的重演。
  
  李無為目光灼灼的看著依舊懸浮在半空之中的真龍元丹,眼中的貪婪之色盡顯,但他不敢動,他曉得自己在場中幾乎是最弱的存在,若是膽敢先行出手搶奪真龍元丹,只怕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可即便有這等認識。強壓住奪取真龍元丹的心思,可內心深處依舊斬不斷將此神物據為己有的念想。
  
  泥菩薩亦是直直的看著真龍元丹,盡管他如今成為了虎魄魔刃的傳承者,實力、手段更勝往昔。可他也沒有動,他的餘光緊盯著張放與醜童二人,對二人忌憚之心顯露無疑。
  
  一時間,場中竟是無人率先出手搶奪真龍元丹,只是這樣局面的並未維持多久,隨著這地底四面巖壁上的裂縫越來越多,終於生出了變化。
  
  「轟隆!」
  
  只聽一聲巨大的悶響,隨之整個地底劇烈晃動起來,就在這晃動之中,四面巖壁碎裂,無數山巖與碎石四處飛濺開來,誰都知道此處只怕很快就要崩塌開來!
  
  身處這地動山搖之中,張真人和麻衣怪俠都是微微色變,他二人雖是天級宗師,但終究只是凡胎,如若此處整個垮塌,別說是他二人,場中所有人只怕都難逃埋身地底的結局,只是讓二人就此退走,他們又怎能甘願,龍元此等神物就在近前,即便二人均知奪取此物機會不大,卻依舊不願就此退走的。
  
  就在張真人和麻衣怪俠猶疑之間,場中卻是再生變化,卻見本是懸浮半空的真龍元丹竟是隨著晃動從半空中飛落,不過真龍元丹並沒有朝著已經化為灰白晶石的巖漿河流落去,反倒是飛向了李無為所在的方向。
  
  李無為見此不由一愣,但隨即狂喜起來,他萬萬沒想到神物會主動來投,他當即想也不想,腳下一點,身形就欲前縱,同時其雙手伸出,就是想將飛來的真龍元丹收入囊中。
  
  只是李無為剛一動,其耳畔就響起了一聲冷厲至極的暴喝聲!
  
  「爾敢!」
  
  卻是泥菩薩暴怒出聲,話音出口的瞬間,其整個人已是如若一團焰火般朝著李無為卷去,然而其身形剛剛飛射而出,強烈的警兆就自心中騰升而起,他整個人炸毛之下,右足單點地面,足尖微一扭動,整個人便是回身一刀!
  
  「唰!」
  
  一道血紅刀芒,自其深紅大氅下一沖而出,只見半空中劃過一道血線,就彷佛空間滲出血一般,只是這刀芒未及完全展開,一雙手掌帶著烈焰一般的紅光就是一拍而下,生生將這血紅刀芒給拍散開來。
  
  不過受血紅刀芒的阻滯,這對手掌的進勢不由慢了半分,而泥菩薩就趁著這剎那之間,整個人橫身斜移,退開了十餘米。
  
  「和尚,你這是什麼意思?」
  
  泥菩薩看著暴起突襲之人,其正是醜童,他想不明白為何醜童會用這種方式對自己出手,要是欲搶奪真龍元丹的話,如此做根本說不通,要知道二人這交手之間亦足以讓李無為拿到真龍元丹了。
  
  面對泥菩薩所問,醜童神色淡然,冷冷道:「不過是想會一會虎魄魔刃的傳承者,看看是否名副其實。」
  
  這樣的回答自是不能讓泥菩薩滿意,要知道此前在守龍閣中,泥菩薩尚未接受虎魄魔刃傳承,卻是憑借身懷的一種絕命手段就是讓醜童投鼠忌器,不敢出手,若是醜童當真要對付他,不可能等到現在,這前後不一,完全說不通。
  
  「我是否名副其實自然用不著你來稱量,但身處如今環境下,你應當明白高狩才是最大的敵人,以其在守龍閣中體現的手段與實力,你自問可能應付?就算你不欲讓我奪取到真龍元丹,也該與我攜手先對付高狩才是。」
  
  泥菩薩試圖用言語影響醜童,畢竟眼下的局面對他實在不利,若是換做他處,僅他與醜童二人,他自是不懼什麼,可最讓他忌憚的張放還在一旁,他豈敢與醜童大打出手,而讓張放坐收漁人之利?
  
  只是醜童渾然不為泥菩薩言語所動,淡淡道:「高狩雖強,卻已入絕路,昔年強如雲聖,達摩都未能突破桎梏,高狩既入此路,已非我大道路上的對手。所以,我現在要對付的只是你!」
  
  醜童說完這話,也不待泥菩薩回應,雙手一合,體內竟是就有龍吟傳出,緊跟著其一招九龍迴旋使出,兩掌如若出海蛟龍一般直搗泥菩薩!
  
  「原來你就是......」
  
  泥菩薩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他口中之話尚未說完,醜童已然欺身近前。
  
  李無為實在沒想到自己會如此順利收取到真龍元丹,原本泥菩薩那聲厲喝下,他肝膽俱裂,曉得自己被貪婪蒙蔽當了出頭鳥,只怕接下來就會殞命,卻不想自家老祖終於是念及舊情出手擋下了泥菩薩,而張放則靜立原地,雙目微微閉起好似入定了一般,如此一來,他倒是真的順利的拿到了真龍元丹。
  
  只是不等李無為欣喜,卻是現張真人和麻衣怪俠一左一右的將他圍堵在中間,二人均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手中的真龍元丹,其中意味再明顯不過。
  
  「張道兄,金大俠,此舉卻是何為啊?我等皆是正道中人,寶物有緣者居之,二位莫不是想行邪魔之事?」
  
  盡管知道了張真人和麻衣怪俠的意味,但李無為還是妄圖以道德仁義震住兩人,畢竟張真人和麻衣怪俠皆是正道高士的。還別說,李無為此舉當真有些用處,張真人聽之目中現出些許掙扎之色,李無為見之自是大喜,連忙就是想將真龍元丹收起,但他手剛一動,麻衣怪俠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真龍元丹乃是至寶神物,非同凡俗,此物面前,何須拘泥於凡俗常理,如此神物唯有緣人居之。」
  
  話音未落,麻衣怪俠也不等李無為回應,腳下一動竟是直接出手!麻衣怪俠這一動,張真人亦是再不猶疑,也是欺身而前,瞬間,之前本是攜手沖陣的三人竟是戰至一處。
  
  如此一來,本是闖入此處的六人,分作兩處各自為戰,唯有張放依舊靜立不動,如若入定一般,他竟好似對真龍元丹沒有半分心動,根本沒此前志在必得之意,前後出入極大,顯得詭異至極。
pan3475 發表於 2015-11-28 19:11
第一千零二章   再見故人
  
  張放現在的狀態的確有些詭異,他並非入定,或者說是並非完全入定,他之前看到龍形虛影以巖漿鑄身,一番細察下的確是陷入了對虛實轉換的探究之中,他的腦子中反復出現從守龍閣中到此處,一路來看到的有關真龍展示虛實轉換的手段。但他的意識卻並沒有完全沉入其中,當中一小部分依舊控制著身體的感官,將眼前的一切的盡收眼底。
  
  這樣的狀態已然不能單單用一心二用來解釋,連張放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陷入這種狀態,如果細究起來只能解釋為武魂法相內持肉身後所帶來的變化。
  
  不過這種奇異的狀態並未持續太久,隨著真龍墜落,巖漿河流化為灰白晶石,張放目中精光內斂已是從半入定的狀態徹底恢復過來。不過張放依舊靜立著,任由地動山搖,任由場中其他五人大打出手,他的目光只是緊緊盯著灰白晶石。
  
  「這就是所謂的真龍隕落?」
  
  張放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一絲嘲弄的意味低聲喃喃自語。自從見到孽龍法相,又經過守龍閣之行,張放對真龍有了直觀的認識,他絕對不相信如此強大的存在,會為氣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影響生滅,他不理解,更不相信,而在目睹了之前真龍墜落的那一幕後,張放更是篤定了自己想法,什麼真龍隕落,根本是糊弄人的鬼把戲!
  
  張放之所以如此篤定,其一是不相信。其二卻是他之前看的分明,那龍形虛影幻滅墜落之前,狀似悲哀,可張放從它那雙已無神采的眼中卻捕捉了一絲玩味之色。如果說這兩點尚不足以讓張放篤定自己的判斷,可他龍黿之心的異常卻是實實在在的!
  
  之前尚無所覺,可等到真龍墜落,巖漿河流異變,隔絕人感應的熾熱氣浪消散後,張放的龍黿之心莫名的加速跳動起來。而且隱隱讓張放生出了兩道細微的感應,這兩道細微感應之一就牽連著灰白晶石,盡管感應非常微弱,但張放確定自己的龍黿之心與灰白晶石內的東西有著某種微妙聯繫。他甚至能感受到灰白晶石內的東西蘊含著一股滂沱、浩蕩,甚至強大到令人恐怖的生機,就真龍元丹流露出的生機與其相較直若大象與螞蟻的差別一般。
  
  有著如此的奇異感應,張放根本就不相信真龍已然隕落長眠。他甚至極為肯定真龍就蟄伏在灰白晶體之中,眼下的一切都是其刻意造成,甚至這地底之中還有真龍的一名守護者!
  
  「前輩,出來吧,我知道你就在左近,我與龍黿同心,這一絲血脈上的聯繫切不斷的!」
  
  張放極為突兀的仰首高喊起來,縱然大地晃動,響動頻頻,可張放的聲音壓下一切異響傳遍此間。就連正在大打出手的另外五人也均是聽見,李無為、張真人和麻衣怪俠倒還罷,三人激鬥正酣,只是微微一愣,隨即繼續爭奪。而醜童和泥菩薩聽見張放所言,兩者反應卻是截然不同,泥菩薩顯然大為吃驚,甚至連出手都遲滯了半分,而醜童卻是毫無反應。且趁著泥菩薩剎那的遲滯,一舉占得上風,近身搶攻。
  
  場中五人的各自反應,張放盡收眼底。但他沒有在意,只是負手而立靜等回應。然而待得自己聲音消散,他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如此情況不由讓張放眉頭一皺,臉色冷了幾分,繼而其右手一抬。隔空朝著一處拍去。
  
  轟隆!
  
  這看似平常的一掌擊出,卻攪起莫大的動靜,單單掌風所過,山巖,碎石無不被震飛兩側,等到掌勁噴吐,遠處數十米外的一塊巨大石壁就轟然爆裂開來,一道人影就自中顯現出來。
  
  「嘿嘿。」
  
  隨著這道人影現出,一陣笑聲就是傳入張放耳內,緊跟著就見那人影一閃,數十米距離就是一跨而過,下一瞬,這道人影就是出現在了張放不遠處。
  
  「半年多時間不見,你這小子倒是長進了,不僅修為大進,連這脾氣亦是大漲啊!」
  
  這現身之人卻正是當初救了張放性命的笑老頭,其依舊一身麻衣,頭上稀疏的白髮結成一個小辮兒,一手背負身後,一手提著大煙桿子,雙眼之中隱隱帶著惱怒之色看著張放,以譏諷的口氣說出這番話來。
  
  「前輩!」
  
  盡管笑老頭語氣不善,但張放依舊執禮對其一拜,不過要說張放心中有多感念其當初對他的活命之恩卻也不見得,畢竟以張放今日見識,已然曉得此人多半是金博士在此界的化身,也唯有因此才能解釋笑老頭當初為何要引他前往九虛無空域。
  
  「小子,別來這些虛頭巴腦的,你千方百計將我逼出來,究竟是為何?要知道老頭子本不該現在就現身的,你要是不給老頭子一個說法,嘿嘿,那可莫要怪老頭子不念舊情!」
  
  笑老頭的態度並沒有因為張放這一禮而有所改善,與之相反,笑老頭的臉色轉厲,語氣轉冷,當真就如他所說般,要是張放一言不合心意,他只怕就會動手。
  
  張放對此卻是並不意外,語氣平淡的道:「晚輩請前輩現身可並非想給前輩什麼說法,而是要讓前輩給晚輩一個說法,對這所謂的真龍隕落給出一個說法,對此間之事的究竟給出個說法!」
  
  隨著一個字一個字的道出,張放的聲音越來越冷,面色亦是如罩寒霜一般,雙目死死的盯著笑老頭!
  
  張放的回答讓笑老頭有些意外,其搖了搖頭道:「看來你已是有所察覺,嘖嘖,真是不簡單。只是你小子弄錯了一件事,老頭子可並非真龍奴僕,你的話卻是問錯人了!」
  
  笑老頭神情不似作偽,聽到其所言,張放的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他之所以篤定笑老頭就在此處,且與真龍有所關聯,概因他與龍黿之間的血脈聯繫此前曾被巖漿釋放出的熾熱氣浪隔絕,只是其後真龍墜落,環境大變,可即便如此,他與龍黿的血脈聯繫同樣被隱隱阻隔,若非張放的武魂法相內持肉身,感應極度敏銳,是絕難把握到這一絲聯繫的。
  
  也就說,真龍一直在幫笑老頭遮掩蹤跡,兩者之間肯定有所關聯,只是笑老頭現在矢口否認,張放不得不將二者的關系另作推導。
  
  只是不等張放細想,笑老頭拿起手中的煙桿子吧唧了一口後,又道:「不過老頭子既然已經被你小子逼了出來,那很多事情也不得不改變個章程!」
  
  不等話音落定,笑老頭本是背負於身後的那隻手朝著李無為那邊隔空一攝,正在激鬥的李無為就覺衣囊一震,緊跟著,本是被他收入玉盒中貼身存放的真龍元丹竟是自行飛出。
  
  「怎麼回事?」
  
  李無為大驚失色,心神巨震之下中門大開,宗師之鬥本就只爭一線,李無為臨陣走神實乃取死之舉!果然,就在真龍元丹飛出的瞬間,麻衣怪俠一雙泛著金光的手掌就是重重的印在了李無為的胸膛之上!
  
  「咔!」
  
  爆裂的骨碎聲中,李無為像是破布口袋一般倒飛出十數米遠,最終重重的跌落在灰白晶石上,他整個人已如一灘爛泥,但雙眼依舊死死的盯著自行飛走的真龍元丹,滿是不甘之色,他甚至都沒發現自身的精血悄然不斷的流出,滲入了灰白晶石中,自身的生機在迅速泯滅。短短數息之後,李無為已是再無生息,可直到徹底身死,他的眼睛也沒有轉動過。
  
  突如其來的變化也是讓麻衣怪俠和張真人大為震驚,麻衣怪俠甚至是一掌擊中李無為才發現真龍元丹自行飛走,根本是收招不急。麻衣怪俠強忍住想要去追逐真龍元丹的念頭,與張真人相對而立。而另一邊的泥菩薩和醜童自然也注意到了真龍元丹的變化,實際上從笑老頭現身之際,泥菩薩就是注意到了這一位的存在,特別是笑老頭身上那浩瀚龐大的氣息更是讓他不安,只是醜童從始至終都未有半點分心,死死壓制住他,泥菩薩根本不敢再分心他顧,哪怕此時真龍元丹從他身後不遠處飛過,他亦沒有找到收取此神物至寶的機會。
  
  張放看著笑老頭的手段,臉上卻是露出了桀驁之色,目光變得冰冷,隨即其腳下一動,整個人就是朝著笑老頭欺身而去!
  
  「我逼你出來是讓你將此間之事原原本本的給我一個交代,不是讓你來耍手段的,你以為到了這一步,一切人事還能當真任你隨意擺弄嗎?」
  
  張放極其罕見的暴怒起來,咆哮聲如若九天驚雷,不但氣勢洶洶,更是威能無儔,單單音波過處,一切山巖,碎石盡皆被震為齏粉,就連遠處的泥菩薩和醜童亦是身形巨震,遭到了極大影響,而張真人和麻衣怪俠更是直接音波震的氣血翻湧,口鼻之中滲出血水來。
  
  單單一吼之力就是有如此威勢,不僅醜童等人驚駭莫名,就是笑老頭也是猛地雙目圓瞪,露出十分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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