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貴族】黑鐵王座 作者︰魔力的火焰 (連載中)

 
e5716584 2014-7-3 20:47: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0 199274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7
第四十一章 生日1



    拂曉的光芒灑在艾琳湖上,平靜而又不帶一點波瀾的湖面像是並列著無數面鏡子一樣閃爍著璀璨的光輝。這些光輝也發射到了湖邊的軍隊的甲胃上,大地仿佛一下子從黑暗的支配中掙脫了出來,變得亮晃晃的。

    五月三十一日,這一天是冬暮堡新任領主、科爾本森男爵、格里茲曼‧沃爾夫岡‧科爾本森的生日,按照傳統領主會組織居民們慶祝一番,如果領主夠慷慨仁慈的話,還能讓居民們來個徹夜飲酒狂歡之類的助興節目。可是,城外這支突如其來的軍隊打亂了一切,居民們顯然沒什麼心情在這個時候舉行什麼慶典,雖然這支軍隊來到城外兩天並沒有什麼意圖攻擊的舉動,但他們本身的存在就是不安的源泉。

    格爾倒還真沒想起來今天是他的生日,這還是索菲婭特地吩咐小米勒將晚餐弄盛豐點時才暴露了,對此格爾是無所謂的態度,但他的親戚們挺感興趣,都商量著怎麼弄一個不錯的生日晚會。

    當然這完全取決于城外的那支軍隊合不合作了,不過這個擔憂在塔夫倫說今天事情就能解決而獲得了格爾的贊同後,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就在城堡的主人家庭在盤算著外面的軍隊什麼時候能滾得遠遠的時候,外面軍隊的主帥也在考慮是否應該撤離了。

    埃格伯特是一個有著赤銅色肌膚的高大男子,肌肉像是一塊塊卵石一樣被束縛在皮膚下,頭發胡須眉毛都黑的油光發亮,側面看寫著強壯正面看寫著彪悍,他在整個北方軍團中就是力量的代名詞。

    作為第七中隊隊長的他是副軍團長兼第二師團長的蘭斯多恩男爵的親信,對于這次蘭斯多恩男爵計劃的軍事行動原本他是充滿信心的。

    計劃的前半階段都實施的很順利,可當踏進科爾本森領向著冬暮堡前進的時候,他突然收到了一個噩耗——原本在冬暮堡中的接應人都死絕了,一個都沒能跑出來!

    這一下子埃格伯特就抓瞎了,這不僅導致他們幾乎不可能攻下冬暮堡——冬暮堡的城防在北方可是有名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和第七中隊介入冬暮堡的理由和大義都沒有了。本來他們是以隊伍進行拉練訓練時接到科爾本森家的貴族求救為名來介入此次爵位繼承事件,可現在那些原定求救的人都化成骨頭了,這種情況下原本的救援行動就變成了入侵行動了,雖然對于第七中隊來說做的事還是一模一樣,沒有區別,可是這個名義一變那日後的收尾就成為了大問題。

    無故侵略受封貴族的領地那是最高等級的重罪,別說第七中隊上下,就連埃格伯特背後的蘭斯多恩男爵也頂不住,到時候會有無數的貴族跳出咬上一口,那時候不管蘭斯多恩男爵有沒有事,作為實際軍隊指揮者的埃格伯特是上定絞刑架了。

    那麼退回去?埃格伯特想了想,還是算了。據他所知這次行動牽連的勢力眾多,包括了很多實權貴族,已經投入了眾多資源,這也不是蘭斯多恩男爵能承受的起的。如果他這樣什麼都沒做就退回去,蘭斯多恩男爵能直接剝了他的皮。

    其實埃格伯特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趁其不備直接殺入冬暮堡,把里面的上上下下殺個精光,然後就推說科爾本森家里發生內亂,全死光了,推個一二三四五,就說不知道也就過去了。

    可惜這個主意在他看到冬暮堡時就破滅了,對方明顯做好了充足的防備,連護城河上的城門都沒放下來。

    左右為難的埃格伯特只能在艾琳湖畔先扎下營地,等待應該跟他們同時到達的寒鴉之手的到來。埃格伯特知道這次指揮寒鴉之手的是卡特伯爵的長子桑迪福,到時候他把指揮權交給伯爵長子就行了,他的責任也就沒有了,責任自然由個子更高的來頂,反正卡特伯爵才是這一計劃的第一實施人,推給他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可問題就是這個該死的寒鴉之手為什麼還沒有來?都已經比預定時間晚了兩天了?會不會他們得到消息直接轉身走了,然後用自己來做替罪羊?

    想到這里,埃格伯特也有了立刻拔腳就走的想法,但最終權衡下還是只能繼續待在這里,多派點斥候出去,等待著那些友軍的到來。

    不過還算好,埃格伯特心焦的等待終于換回了一個不錯的結果——寒鴉之手踏著午後的陽光出現在了冬暮堡之前。

    當寒鴉之手到達的時候,格爾、塔夫倫和菲利普親王都在城樓上,看著這兩股軍隊合二為一。

    “恩,沒錯,是桑迪福,我看到他了。”

    塔夫倫收起手上的單筒望遠鏡,對著邊上的兩人點了點頭。

    “那一切都就緒了,塔夫倫,你那的準備呢?”格爾問道。

    “您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證三天的時間。”塔夫倫很鄭重的回答。

    “足夠了。”格爾轉頭面向親王︰“接下來就要靠您了。”

    “沒問題,我這把老骨頭也就能做這些了,接下來的還需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撐著。”親王笑呵呵的回復,這次冬暮堡一行獲得了比原本預期還要好的收獲,這一點讓他的心情特別的愉悅。當然,還就差一個完美的收尾了,這一點上親王對格爾還是有很強的信心的。

    ……

    桑迪福‧加爾羅是一個有著亞麻色頭發的英武青年,作為卡特伯爵的長子,卻因為母親身份較低,所以他想要繼承加爾羅家的家產和爵位的可能性不太高。

    在過去貴族家分不到財產的子弟還有著依靠著自身才能去成為教會騎士或者教士的這條路可以走,但在教會已經滅亡了數十年的今天,特別還是和王室不怎麼對方的貴族家庭一員,桑迪福想要出人頭地而不是和那些只能依靠家族年金過活幾代後變成僕人的親戚一樣的話,只能依靠著為了加爾羅家族做出卓越的貢獻來提高自身在家族中的地位,獲得更好的待遇。

    過去桑迪福做的一向都很好,作為寒鴉之手的指揮官他一直是卡特伯爵對外最有力的拳頭,這也是這次計劃卡特伯爵可以放心交給他讓他全權指揮的原因,但這次他感覺有些不妙。

    接二連三的出乎計劃之外情況的發生,導致現在的冬暮堡形式完全變成了一團迷霧,而在鋼鐵兄弟會那些老鼠的阻撓下,他也沒辦法按原時間趕到冬暮堡,錯過了最好的翻盤機會。

    但桑迪福知道,現在他沒有後退的余地,失敗的代價是他無法承受的。不過和埃格伯特不一樣,作為貴族子弟,還有著一個強有力的家族,桑迪福明白只要能把這事給辦成了,不管出什麼問題,卡特伯爵都能幫他進行周旋。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而在真相上蓋上一層或數層華麗的遮羞布從來都是貴族階級所擅長的事情。

    所以在和第七中隊匯合並且分析了下最新的情報後,桑迪福馬上做出了決定。

    “出擊!”

    桑迪福並沒有直接展開攻擊,而是讓埃格伯特進行攻擊前的準備,至于他自己則帶著幾名親衛騎士離開了營地,策馬向著冬暮堡而去,有件事他必須做在前面,給卡特伯爵制造插手的空間。

    在距離護城河有五十多米的距離停了下來,這里是很安全的地方,就算有遠程武器攻擊,憑借騎士階的身手,桑迪福和他的親衛都有把握避開可能的襲擊。

    “我是卡特‧加爾羅伯爵的長子桑迪福,代表約伯那郡最高貴族議會向格里茲曼‧沃爾夫岡‧科爾本森下達命令,所有未被貴族議會承認的爵位繼承均為非法,約伯那郡都不會予以承認。並且任何意圖迫害貴族的行為都將被視為犯罪,作為所有約伯那郡世襲貴族的宗主,卡特伯爵命令你即刻前往莫拉市最高議會所在進行答辯,否則你將被視為有罪,剝奪你的貴族身份……”

    接過身邊騎士遞過來的銅皮喇叭,桑迪福對著冬暮堡把上述的話喊了三遍。冬暮堡里對他的喊話沒有半點反應,桑迪福本來也就沒指望依靠這個讓格爾乖乖束手就擒。喊了這一通話就算是為了之後的戰斗做了備注,為了保護被格爾迫害的貴族人身安全才發動了戰爭,最後一扯皮這事也就變成了一筆糊涂賬。

    當然這事只有掛著伯爵長子頭餃的桑迪福能做,換做埃格伯特做了,他就該選擇哪種死法的痛苦比較少了。

    “回去,準備開始攻擊。”把銅皮喇叭交給邊上的騎士,桑迪福就準備回馬返回營地開始強攻了。

    “大人,您看,有動靜。”

    桑迪福順著身邊騎士所指的方向看去,遠處一片塵煙彌漫,經驗豐富的他一看就知道是軍隊行動時的樣子。接過單筒望遠鏡,桑迪福仔細的觀察了片刻,立刻從裝備旗幟上認出了軍隊的身份,臉色一下子變得異常難看。

    “北方軍團的第一第三第四三個中隊!?”

    這時,冬暮堡的城門出乎意料的也放了下來,在午後烈日的照射下,被鍍的金光閃閃的數騎緩慢的走了出來……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8
第四十二章 生日2



    強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動著,折射到騎士的鎧甲上,光芒四射,令人難以睜眼直視。

    桑迪福眯著眼,適應了一會,最先看清了被親王身邊騎士所舉著的旗幟。

    旗桿超過兩米半,旗幟被舉在空中迎風飄揚著,可以看見鮮紅底色的旗幟上紋著一只展翅欲飛的游隼,游隼的頭上還帶著一頂金色的皇冠。

    見到這個旗幟,桑迪福就知道這次計劃可能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是只有王室成員才能使用的徽旗,毫無疑問,這隊出城的人馬中有王室的成員,而且看起來地位不低。

    菲利普親王策馬走在最前方,格爾稍微落後半個身位,再後面就是親王的護衛騎士以及還在格爾身邊的三個鋼鐵兄弟會騎士。

    在菲利普親王的帶領下,隊伍的速度控制的剛剛好,在支援而來的三個中隊到達冬暮堡邊上的時候,菲利普親王的馬正好踏上了護城河對岸的土地。

    埃格伯特這時也感覺不對帶著人趕了上來,這樣就形成桑迪福和菲利普親王兩隊人隔著數十米遙遙相望,而兩邊的軍隊則在他們背後各自擺開了陣勢。

    “我是菲利普‧尼克勞斯‧馮‧弗雷德里希,這里是科納塔斯王室的直屬領土,你擅自帶兵進入王室的直屬領土,是想謀反嗎?還是你的父親想當國王?”過了護城河後,菲利普親王和格爾他們就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前進。

    今天親王特地穿了一身王室外出的正裝,配上代表王室的徽章以及身邊的徽旗,頓時顯得威風凜凜,加上其中氣十足的喝罵聲,完全忽視了他是一個已經接近暮年的老人。

    “菲利普親王?!”

    親王的喝罵讓桑迪福的眼神一陣閃爍。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親王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特別還是菲利普親王這樣在王室中具有很大分量的成員,這可比隨便來一個王室成員的情況要來的嚴重的多。

    背後的軍隊傳來了隱約的騷動聲,桑迪福知道那是第七中隊已經看見了菲利普親王的徽旗,他們可不是加爾羅家族的私兵,作為北方軍團的軍人,他們都對王室抱有著相當的敬畏心理。

    “日安,親王閣下,我想這是一個誤會。我來此地是為了代表我的父親維護下屬貴族的人生安全,並公正的監督科爾本森男爵傳承儀式。恕我冒昧的問下,就我所知這里歷來就是科爾本森家族的領地,何時成為了王室的直屬領土?”

    桑迪福的大腦不停的高速運轉想要找到解開面前這個困境的方法,同時也對菲利普親王進行試探。

    菲利普沒有理會桑迪福的試探,直接把目光轉向了從後面上來的埃格伯特,嚴厲的喝問道︰“你是誰?在北方軍團中什麼位置?為什麼會在這里?”

    “啟稟殿下,我是第七中隊隊長埃格伯特。在行軍訓練時收到了幾位貴族大人的求救,所以趕來支援,具體情況……”埃格伯特看了看一邊的桑迪福,微微猶豫後一咬牙就下了決定,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先摘出去,不能沿著自己這條線挖到自己的靠山蘭斯多恩男爵身上。“……具體情況我現在還不清楚,接下來如何行動請殿下吩咐。”

    菲利普親王盯著埃格伯特看了一會,看的這個壯漢的背後都冒出了冷汗,這才點了點頭,聲音也柔和了一點︰“你帶你的人走吧。”

    “是,大人!”

    看著如逢大赦的埃格伯特急急忙忙的往隊伍那邊趕,菲利普親王再次把目光轉會了桑迪福︰“1732年5月30日,我正式代表王室見證了格里茲曼‧沃爾夫岡‧科爾本森繼承為科爾本森男爵的儀式,我證實一切的程序都為合理有效並予以背書,並且代表王室同意了科爾本森男爵將科爾本森領贈送給王室的要求,從5月31日起原科爾本森領正式歸于王室直屬領地……”

    “贈送給……王室!!!”

    菲利普親王的話宛如一道閃電劈中了桑迪福。

    王室參與爵位傳承認證這是他所能預想到的,這也不是沒有解決方案,以王權和地方貴族權之間慢慢扯皮就是了,你承認你的,我這邊照樣不承認。可一旦科爾本森領變成了王室直屬領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雖然卡特伯爵這邊同樣可以以不承認格爾的繼承權合法為由拒絕承認科爾本森領歸屬于王室,但是王室依舊可以依靠格爾簽署的領地贈送證明理直氣壯的派兵進駐,卡特伯爵最多串聯起貴族來打打嘴仗而已,根本無力阻止。

    而一旦讓王室在約伯那郡獲得了一個穩固的據點並且進駐兵力,那麼王室對于北方軍團的掌控將大大增加,而相應的以卡特伯爵為首的本地貴族對于北方軍團的影響力就會大為降低,進而影響到卡特伯爵對于約伯那郡的掌控權,更重要的連鎖反應就是王室可以用科爾本森領為跳板,在原本王室掌控力最為薄弱的北方擴張影響力,那對所有實際上處于半獨立狀態的北方貴族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災難。

    進入工業革命後,整體國力的提升使得王室對于國家的掌控能力大為增加,不再是以往那種王室等于國內最大貴族,只能掌控住直屬領地的尷尬,但王室掌控力的提高就意味著需要加強對地方的控制力,這就觸及了傳統封地貴族的最重要的蛋糕,這就是現在王室和貴族之間的最大矛盾所在。

    北方歷來就是傳統貴族對抗王室的基本盤之一,像是被厚厚的蛋殼包圍著,王室一直苦無應對的辦法。但現在,科爾本森領就是砸開這個蛋殼的重錘。

    作為傳統貴族一員的桑迪福天天听他父親卡特伯爵和他人商量如何對抗王室,對北方貴族和王室之間的關系非常了解,所以下一子就推導出了後果,想到這里他不禁冷汗直流,這完全就是顛覆他們這樣貴族命脈的一擊,而卡特伯爵無疑就是首當其沖的那個。

    這還只是政治上的問題,還有那個龐大到可怕的金礦,一旦被王室控制住,那又將在對雙方的博弈中加上一塊重重的砝碼。

    可問題桑迪福怎麼也不敢相信格爾會將領土贈送給王室。要知道對于一個封地貴族來說土地就是延續他們家族命脈的根本,沒了土地,就沒有了家族,沒有了權利,那這個貴族就什麼都不是了,否則以安德烈男爵和菲利普親王的那種生死交情,怎麼會到最後也沒開過這個口子?

    當然他不會理解格爾的靈魂可並不屬于這個世界,對這方面的看法完全不一樣,格爾認為只要他存在科爾本森家就存在,兩者是一體的,至于土地只是一種價值物,當守住的代價遠遠超過其承受範圍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掉。

    “格爾,看來這位騎士還不相信,你把證明拿給他看看吧。”

    就在桑迪福還在神思不屬的時候,菲利普親王再次開口了。然後他就看見那個在他眼里是引起這一切的元凶,現在的科爾本森男爵策馬離開了隊伍,右手持韁左手拿著一些文書緩緩向著自己而來。

    這個只能算是少年的新任男爵桑迪福了解很多關于他的事,知道他的弓術特別好,還射殺過一個騎士級高手,而且看冬暮堡的事變就知道他的玩弄權術的手法也必然有一手。

    看著格爾策馬來到兩隊人的中間就不再前進,仿佛是在等他過去,桑迪福沒有猶豫,示意身邊的騎士不用跟上來,自己一個人策馬迎上,他對自己的身手有絕對的信心。

    來到格爾面前,桑迪福能很清晰的看清楚這個少年的面容。神情顯得有些淡漠,有些狹長的眼眶中是一對平靜的近乎冷酷的眸子,一看到他的紫色眼眸,桑迪福就想到了那些流浪在荒原上的野狼,殘忍沒有絲毫憐憫。

    接過文書,桑迪福看了一下,和親王說的沒有二樣,確實是關于領地贈送的條約和證明格爾繼承爵位有效的文件。所有的謀劃都成了泡影,一股怒氣頓時升起,桑迪福就想把這些文書毀了,但他並沒有這麼做,簽署條約的當事兩個人就在面前,就算毀了也能時時刻刻再弄出一份來,這只是無用功,徒惹他人恥笑。

    那干脆殺了他怎麼樣?

    想到這里,桑迪福又將目光轉向格爾的脖子,但看了看不遠處的菲利普親王,他知道這並不是好的時機,只能惡狠狠的用語言對格爾發泄無處可散的怒氣︰“別得意,這事還沒結束!”

    “是嘛?我覺得已經結束了。”

    格爾嘴角勾出了一道弧線,右手一動,一聲清脆的風吟聲響起,腰間的直刀已經出鞘,一道弧光寒如彎月,劃過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閃即逝。

    桑迪福在感覺到突然爆發的殺氣時就知道不對,但格爾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反應能力範圍,當他下意識的將劍拔出半截的時候,脖子已是一涼,力氣瞬間消失,再也握不住劍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先是一道淺淺的細痕,接著一滴血珠滲出,下一瞬間,細痕擴大為裂縫,鮮血泉涌而出。

    “謝謝你,這是個不錯的生日禮物。”格爾伸手握住桑迪福的頭發,輕輕一踢馬腹,戰馬順從的連續後退幾步,離開了那具無頭的尸體。

    場中一片寂靜,除了知情的菲利普親王,其余所有人都被這個變故弄得愣住了。

    格爾用力一拉馬韁,戰馬前肢騰空人立而起,將高舉桑迪福腦袋的格爾抬起到所有人都能看到的高度。。

    “加爾羅家擅自出兵王室領地,意圖謀反,罪當不赦。現首惡已除,從者投降免罪!”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9
第四十三章 生日3



    (感謝物的語的打賞和評價票,也感謝teny的打賞,很高興見到又一個老書友回來)

    妄圖用一句話讓這些一直吃加爾羅家的、用加爾羅家的,甚至可能婚喪嫁娶都在加爾羅家辦的私兵們投降,格爾可沒有那麼天真的想法。

    唏律律!

    在發出了宣布加爾羅家為叛逆的宣言之後,格爾直接一拉韁繩,戰馬原地轉了個圈就向自己的陣地跑去。

    就在格爾轉身就跑的時候,桑迪福的那三個親衛騎士已經驅馬沖了過來,從他們那布滿血絲的通紅雙眼就能知道一旦格爾落在他們手里會發生什麼事。

    而再後面的寒鴉之手也騷動了起來,組成攻擊型軍陣開始向前推進。

    因為啟動先後的原因,格爾和這三個化身復仇之魂的騎士之間的距離開始明顯的縮小,按現在的速度估計在他跑回陣地前就會被追上。

    對此,格爾所做出的應對很簡單——桑迪福那死不瞑目的腦袋被格爾隨意的向後方扔了出去。

    和格爾所想的一樣,眼見所追隨的主人的腦袋飛了過來,三個騎士都下意識的微微緩了下速度,就算接不住桑迪福的腦袋,但也不能踩到踫著。

    這一點對于格爾就夠了,他的戰馬在加速,而三個騎士要減速後再加速,這種一加一減的情況已經足夠格爾率先跑回陣地,而那三個騎士起碼還有二十多米才能過來。

    格爾沖回陣地後沒有減速,而是在伊爾索德的戰馬身邊繞過並順手拿起了臨時放在他那的金屬弓和箭矢。

    當那三個復仇騎士進入到十米內的最後沖鋒距離時,他們發現迎接他們的是一個正驅馬繞了一個小圈後變成正面面對他們的格爾。

    看著那向自己沖過來的騎士,格爾感覺就像是和在第一次遇見的那個弓箭手幻境中的情況重疊了起來,幾乎一模一樣。

    戰馬停下,格爾就坐在馬背上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了金屬弓上。吱的一聲,弓弦已經被繃緊,黑色的金屬尖頭在烈日的照耀下幻化出淡淡的七彩光圈。

    嗤!

    第一個騎士的頭部猛的向後一甩,格爾在射擊模型的幫助下準確的命中了騎士的眼眶,箭矢直接穿透了他的大腦,應聲掉下了馬背並由于腳掛在馬鐙上被拖行了許久。

    為了躲避被射中的同伴,剩下的騎士不約而同的繞了個弧度,這又給了格爾一次射箭的機會。

    格爾深吸一口氣,再次張弓。

    嗖嗖!

    兩聲弓弦的輕響連續出現,兩支箭矢在格爾如同藝術般的動作下幾乎同一時間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飛了出去。

    噗嗤!噗嗤!

    兩支箭矢分別準確命中了目標,並使他們也掉下了馬背。

    由于力量分散導致箭矢的殺傷力不足,這兩個寒鴉之手騎士只是傷而不死,摔在地上暈暈乎乎的,但此時護衛菲利普親王的親衛騎士已經策馬沖上,輕松的砍飛了這兩個已經失去了戰斗力的敵人的頭顱。

    此時,格爾這邊的軍隊也支援了過來,已經超過了格爾和菲利普親王這行人,和寒鴉之手正在迅速接近,戰斗一觸即發。

    “埃格伯特,你還在等什麼!”

    這帶著嚴厲語氣的喊聲來自于是菲利普親王,他借著銅皮喇叭順利的將聲音越過寒鴉之手的隊伍,傳到了在一邊正不知如何是好的第七中隊所在。

    幫沒有關系的貴族私兵還是幫支付他們薪水的王室,這對于普通的第七中隊士兵來說做出什麼選擇根本不用考慮,但這對于埃格伯特就是個大問題了。

    幫寒鴉軍團,攻擊王室親王,那就是叛國罪,他的士兵哪個肯干啊,就算是他的親信也不敢跟著他做這個選擇。如果他真選擇了幫寒鴉軍團,那也不用等以後了,搞不好等下就有士兵在他背後射黑箭桶黑刀子,讓他不能拖著大家一起死。

    那幫王室親王攻擊寒鴉軍團?這個第七中隊上下都滿意了,在親王那邊也有功勞,而且還能算是現今已經變得難能可貴的軍功,但唯一倒霉的就是埃格伯特他自己。事情結束後,他的上級還有卡特伯爵那些人怎麼可能放過他?動不了別人,動他這個小小的軍頭撒個氣並不是什麼難事。

    至于兩不相幫當牆頭草,那是最差的選擇,完全討不到好,根本不在埃格伯特考慮之內。更重要的是對面有三個中隊的兵力,就算第七中隊和寒鴉之手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更別說就一個寒鴉之手和對方戰斗的結果了。

    埃格伯特悲憤的抬頭望著天空,只覺得今天的一切完全是命運女神在捉弄他,從早到現在心情已經上下起伏了數次,最後還把他放到了如此尷尬的境地,無論做出什麼選擇,他的日子都不會好過,區別就是早晚而已。

    但這樣的動作除了讓眼楮由于陽光的刺激而不停流淚,根本無助于改善現在他所面臨的的情況。

    在肉眼和太陽的較量中失敗後,這個強壯的軍人已經敏銳的感覺到自己已經不能再拖了,手下的軍人們都在看著他,氣氛開始變得有些詭異。

    “媽的,拼了!”

    埃格伯特一咬牙,下達了命令。

    “目標寒鴉之手,攻擊!”

    “開始列陣!”

    “重甲步兵上前,快快!”

    “弩手準備!”

    ……

    等到埃格伯特一下命令,等待已久的下屬們立刻開始組織攻擊的準備,整個第七中隊立刻變成了一台精密到恐怖的戰爭機器,這只強悍部隊的實力就展現了出來。所有的士兵都不需要士官們具體指揮就能自覺而又準確的找到自己的位置並履行自己的職責,只是半分鐘不到,精準到每個站位的攻擊陣型就已經重組完畢,開始向著寒鴉之手進軍。

    在之前菲利普親王喊話的時候,寒鴉之手的行進速度就已經一下子慢了下來,後方的陣型也開始微微調整,做起了防備。

    要知道之前寒鴉之手和第七中隊是在一起的,現在寒鴉之手已經向前進軍了,而第七中隊還停留在原地,那麼就變成了第七中隊位于寒鴉之手的後方,一旦第七中隊反戈攻擊寒鴉之手,配合他們北方軍團的同胞在正面攻擊寒鴉之手,這就是前後夾攻的局面,原本就處于弱勢的寒鴉之手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現在第七中隊已經明顯擺出了攻擊寒鴉之手的姿態,寒鴉之手的隊伍後方頓時就產生了混亂並馬上蔓延到了整個隊伍。他們是加爾羅家的私兵,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在了解現在所處的狀況後還會義無反顧的戰斗到死,特別現在四個北方軍團中隊的包圍給他們剛剛由于憤怒而顯得發熱的腦袋澆下了一盆冷水。

    在這樣下一刻就是全軍覆沒的狀況下,再加上領頭的桑迪福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所有士兵都看到了前面被格爾高高舉起的腦袋,就算是再強的軍心也難免產生動搖。

    寒鴉之手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就地組成了防御陣型。雖然他們轉換陣型的速度很快,表現出了高人一等的訓練水準,但在埃格伯特這樣經驗豐富的軍官眼中,已經看到了蘊含在其中的混亂——軍心已經亂了。

    四個北方軍團的中隊也沒有著急展開進攻,而是在各個軍官的指揮下,相互配合著圍住了寒鴉之手,並不斷的壓縮著戰場空間,給寒鴉之手施加更大的壓力。

    “大局已定了。格爾,接下來看你的了,這次你只能以為安德烈復仇的名義展開行動,我也只能事後幫你收尾,但實際上能給你的支援已經不多了。”菲利普親王見戰局已經不可能出現反復,也就不再關注戰場的動態,轉頭看著身邊和已經逝去的老友當年如出一轍的小輩,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寒鴉之手今天必然全軍覆沒,就靠這些已經足夠了。”

    格爾單手高舉直刀,光滑的刀刃在烈陽的照射下四散著炫目的光華。冬暮堡中的騎士營全體出動,一涌而出,在格爾的身後列好了隊形,再加上從北方軍團三個中隊里抽調出來的騎兵和戰馬,在格爾背後形成了一個接近百人的純騎兵隊伍,並且基本一人雙馬。

    “殿下,冬暮堡就交給您了。全體出發!”

    格爾一踢馬腹,戰馬如離鉉之箭一樣沖了出去,身後的騎手們緊隨而上,揚起滾滾塵煙。

    格爾這邊的動靜顯然引起了被包圍的寒鴉之手的誤會,以為對方將要發起總攻,混亂迅速蔓延到整個隊伍,軍官也開始彈壓不住下面的士兵。

    在帶著隊伍奔過北方軍團和寒鴉之手對峙的戰場邊緣的時候,格爾看到寒鴉之手的軍陣中有個看來地位甚高的軍官騎在馬上不斷地在呵斥著什麼,隔著那麼遠,加上如雷的馬蹄聲,格爾倒也听不清楚。不過下一刻,只見如飛蝗般的箭矢從四個中隊的軍陣中,像雨點般將這個軍官和附近的士兵全部埋葬。

    “真是一場不錯的生日宴會。”

    格爾不再看那個已成定局的戰場,目光直指前方。

    “下一個目標,莫拉市。”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19
第四十四章 納西1



    (二更,求三江票,既然有書友說了,那麼今天就三更吧,不過我是龜速,可能12點前出不來,反正凌晨可能上傳。)

    就憑卡特伯爵毒殺了安德烈男爵,格爾和他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死仇了,再加上前段時間的一系列沖突,而且當初被布利德襲擊以及可能有問題的墜馬事故這兩件事格爾也估計和卡特伯爵脫不開關系,所以一開始格爾就沒有打算把壓力推給王室,躲在王室羽翼下苟延殘喘的想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對手連根拔起。

    這也是格爾現在的目標。

    現在隨著卡特伯爵最精銳的力量——寒鴉之手的覆滅,正是整個加爾羅家族最為虛弱的時候,也正是把整個加爾羅家族碾成粉末的好時機,錯過這個時間就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至于理由也很簡單,貴族間的私仇就行了。只要卡特伯爵死了並且加爾羅家族成為歷史,那麼卡特伯爵就是沒有價值的東西,而且是最沒價值的死人,就算有貴族會幫他啷啷兩句,但也不會出什麼死力,更何況格爾後面還站著王室這個龐然大物。卡特伯爵的存在本來就是阻擋王室力量進入約伯那郡的最大絆腳石,現在有人能為他們踢掉這個石頭,他們也是樂見其成。

    ……

    莫拉市,城郊東北區。

    加爾羅莊園。

    路邊的碧綠草地上,一個由數棟三四層高度的小樓所構成的莊園核心區就坐落在圍牆包圍的中心處。

    莊園的草地上分布著很多的花叢,其中主要以納西花為主。現在正是納西花盛開的季節,粉白色的花朵在園中團團簇簇的,使整個莊園就像是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霧境之中。此時夕陽西下,傾瀉的橘紅色陽光籠罩了整個莊園,仿佛莊園化為了一個湖,燙金色的湖水在其間慢慢流淌。

    一輛馬車緩緩的駛入莊園,一些正在莊園中玩耍的孩子和一旁的女僕都迎了上去,卡特伯爵也滿臉和藹笑容的走下了馬車,和孩子們進行了些交談,邊走邊談,在人群的簇擁中進入小樓,一時間莊園內充滿了祥和的氣息。

    納西花的味道是香香甜甜的,用游吟詩人的話來說就是在情人的擁抱中幸福的入睡,這個香味不但彌漫了整個莊園內部,還將莊園外的很大一片區域都覆蓋了進去,比如離莊園圍牆有些距離並覆蓋著墨綠的小土丘。

    就在這個小土丘邊緣,格爾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眼楮不小心撞在單筒望遠鏡的後側,有些生痛。

    收回望眼鏡,格爾揉了揉鼻子,他倒不知道自己還對這種花香有些過敏,雖然有些麻煩,但不算什麼大事,只要再過一個夜晚,他也不會再來這里了。

    退回後面的小樹林里,里面到處是席地而坐的戰士,這些跟著他連續趕了快三天路的戰士此刻大多數都有些疲憊,但只要給予他們一點休息的時間,他們立刻就能恢復成能打架會殺人的好小伙子。

    就是戰馬方面的有些問題。雖然每人都有兩匹戰馬可以輪換,但對于戰馬的損耗有些大,現在只剩下了出發前數量一半多點的戰馬,而且大多疲憊不堪,到了後面的進攻時間,這里的大部分人都必須轉職為步兵。

    不過這也不算問題,在塔夫倫動用了鋼鐵兄弟會在北方的全部力量進行了不計得失的消息封鎖行動,很成功的在這段時間內使得卡特伯爵無法得知寒鴉之手的覆滅消息,從而讓他還沒來得及產生警惕心,這從他今天回到莊園而沒有躲在防守嚴密的城市里就能看出來。

    卡特伯爵的到來也拉開了攻擊即將展開的序幕。

    格爾並不準備拖到深夜里開始攻擊,雖然那樣更有利于削弱莊園中的防御力量,但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寶貴,格爾可不想出什麼意外,在這個時間節點中是莊園里加爾羅家族中主要人物最集中的時候,只要把他們全部殺光,就算外面留下了些族人也無關大局。

    沒有相應力量卻擁有令人眼紅的財物,相信不需要王室打招呼,就會有很多窺視加爾羅家族財富的貴族願意把手尾處理干淨,這方面的專業技能貴族一向很擅長。

    “伊爾索德,讓他們做好進攻的準備。”

    “那麼大人,這些人怎麼處理?”

    伊爾索德指的是那幾個被堵住嘴綁起來扔在一邊的倒霉蛋,都是些誤入這個樹林的路人。

    格爾看了看這些不斷用“嗚嗚嗚”的聲音進行不知道是求饒還是咒罵的人,很隨意的吩咐伊爾索德︰“這次行動完成後就放了吧,那時候也不影響大局了。”

    無謂的殺戮並不是格爾所需要的,到了卡特伯爵被滅門的消息被傳出來的時候,有沒有這些路人作證根本影響不到格爾,所以事後放了也無所謂。再說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格爾也了解伊索爾德是一個挺有騎士精神的人,如果他下令強制要求殺掉這些無辜的路人,伊索爾德最終會听命,但難免會和格爾之間產生隔閡,這可不是把伊索爾德視為一個不錯手下的格爾現在願意看到的。

    格爾的聲音不大,但也足夠這些離得不遠的人听到了,頓時其中的一大部分都松弛了下來,剩下的反抗意識也小了很多。

    “好了,去準備吧,三十分鐘後開始進攻。”

    “是,大人。”

    見伊索爾德開始去忙碌了,格爾隨便找了一棵樹靠著坐下,取出干糧吃了一些,大概6、7分飽後就停了下來,開始閉目養神。

    但格爾沒有注意到那些被綁起來的人中間有個皮膚白皙的清秀少女正在偷偷的看著他。

    伊芙琳‧克魯克森小姐在莫拉市的貴族圈中一直是一個另類。

    不愛交際不愛打扮,喜歡看各種關于騎士傳說的書籍和听游吟詩人的那些史詩性故事,因為過于沉迷于個人幻想世界,所以導致她性格古怪,在貴族圈中一直屬于被排斥的那一個,如果不是她的父親是約伯那郡貴族議會的副議長,估計她的境遇會更差。

    伊芙琳對這種情況也報以無所謂的態度,反正她也不喜歡和那些沒有共同語言的小姐少爺們湊在一起,經常獨自裝作平民外出游玩,莫拉市中心的第三大道噴泉廣場就是她最喜歡去的地方。那里是游吟詩人在北方的最大聚集區域,每天都有來自世界各個角落的游吟詩人到來,給莫拉市帶來了無數的傳奇故事和詩篇,每一天都能給這個另類的貴族小姐一個新的體驗。

    今天伊芙琳就是因為在噴泉廣場听到一個外來的詩人說城外的加爾羅莊園的納西花都盛開了,特地趕在落日前這個欣賞納西花最美的時段過來,結果不幸的遇見了格爾這群人,直接被抓了起來。

    當伊芙琳看到父親派出的一直在她身邊不遠處保護她的保鏢也被抓住,還因為反抗被狠揍了一頓,頓時心就涼了。什麼虐待啊、毒打啊、強奸啊然後再分尸啦等一系列她所偷看的禁忌小說中的片段都一下子沖入了她的腦袋,嚇的她魂不守舍的,身體的排泄器官都差點失了靈。

    直到格爾進入她的視線,並在談論如何處置俘虜時最後拍板決定放了俘虜,這才讓伊芙琳小姐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伊芙琳才有精神去打量這個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卻成為了這一群彪悍戰士首領的少年。

    不算英俊的面容,但行進間有著一種從容不迫、堅定自信的氣質,特別是他的眼楮,在第一次見面時格爾給伊芙琳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那有些狹長的眼眶中是微微泛著紫光的雙眸,別有一種凌厲至極的氣息。再加上那些歲數遠大于他的戰士對他的恭敬神情,更凸顯了他的領導氣質,頓時讓這位貴族小姐把格爾和她在自己幻想世界中制造出來的騎士對應了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騎士?太像了,這氣質!紫色的眼楮,我的頭發也是紫色,我們很有緣分啊。”

    沒了外來威脅的逼迫,有些脫線的貴族小姐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作為一個被傳奇小說洗了腦並自認為很有理想的貴族小姐,伊芙琳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找到一個和她想象中一樣的騎士做她未來的愛人。這是一個偉大的理想——對于她自己來說,但對于她的父母這是一個荒謬的理想,並準備把她送到帝都的學院去好好教育改造一番。不過她現在似乎看見了希望。

    格爾忽然間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睜開眼順著感覺看過去,正好看到一個被俘虜的少女急忙縮著腦袋,緊緊的閉上了眼楮。

    顯然剛才就是這個少女在偷偷看著自己。

    “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

    就在格爾有些疑惑的時候,伊索爾德來到了他的身邊,通知進攻準備都已經做好了。

    “恩,開始行動吧。”

    格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灰塵,就要轉身離開。

    這時,格爾發現剛剛那個偷看自己的少女突然掙扎了起來,臉也憋得通紅,眼楮直直的瞪著他。

    想了想,格爾走到這個少女邊上,拿去了堵住少女嘴巴的布料,看看她想說什麼。

    “你……你是騎士嗎?”第一次嘗試搭訕,貴族小姐有些害羞。

    格爾以為她問的自己是不是騎士階的,微微皺了下眉,耐住性子回答︰“是的。”

    瞬間伊芙琳就興奮了起來,她從未感覺到自己離夢想那麼的近,頓時一股熱流從腹中升起,帶著酥麻的感覺流轉了全身上下,可同一時間她感到了一件有些尷尬的事情,一激動她就感到尿急了,而且馬上就要來不及了……

    “騎士大人,我……我想……方便……方便一下……”伊芙琳一時間羞憤異常,第一次正式見面就是這種情況,這讓她太尷尬了。

    但尷尬的還在後面。

    听到這個要求,格爾眉毛一揚,直接把布料重新塞回她的嘴里,並留下一句“就這樣方便吧。”後直接轉身離開。

    天真的貴族小姐目瞪口呆。

    這怎麼和小說中的完全是兩回事啊!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20
第四十五章 納西2



    (三更終于完成了,感謝幽藍鬼眼的打賞)

    戰斗在加爾羅莊園衛兵們的措不及防間展開。

    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的敵人從幾個方向對著加爾羅莊園展開了攻擊。

    現在加爾羅莊園內私兵不過三十多個,都是質量比較蹩腳的那種,在冬暮堡和北方軍團聯軍的四處進擊之下根本無力抵抗,很快就被壓進了一間間的屋子內,只能依靠室內障礙物進行抵抗。

    火光開始從個別屋子中冒出,慘叫連成了一片。

    格爾的命令是斬盡殺絕,一個都不能放過。

    原本莊園中那一叢叢粉白的納西花在火光和夕陽最後一縷光輝的映射下變得紅彤彤的,比血還要紅。

    格爾策馬站在土坡處,身後是十多個騎手,並沒有一開始就加入對加爾羅莊園的進攻,而是在等待可能出現的突圍人群。

    胯下的戰馬可能被前方的景象弄得有些亢奮,不斷的搖著腦袋打著響鼻,不是格爾不停的進行安撫,可能它早就帶著格爾沖了過去。

    “這真是匹適合戰場的好馬。”

    發出贊嘆的是格爾身邊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他是塔夫倫派過來幫助格爾的助手,名字叫做瓦來里安。

    “你的人有什麼發現?”格爾平靜的觀察著莊園內的情景,等待著輪到他出擊的那一刻。

    “大人請放心,這里的土質並不適合挖過長的地道,而我們的人已經集中到了方圓十公里內,如果卡特伯爵通過可能存在的密道撤退,只要到了地面上,那一定會被我的人發現。”瓦來里安給予了自信滿滿的回答。

    格爾點點頭,視線依舊沒有離開加爾羅莊園。格爾最擔心的一點就是莊園里有一條可以越過包圍圈的密道,現在鋼鐵兄弟會的情報系統保證沒問題,那麼格爾也就把這方面的監控交給他們,自己則全神關注莊園內的情況。

    一時間,土坡上除了偶爾戰馬的低聲嘶鳴聲和馬蹄刨土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一陣輕風吹了過來,原本滿是香氣的風這次攜帶的卻是焦臭的氣息,像是把毛發、肉塊混在一起燒的那種。格爾對這種味道很熟悉,這是戰爭的味道。

    “來了!”

    在格爾的低語中,在一些莊園私兵不計死傷的掩護中,三匹馬在人的驅使下沖了出來,順利的跳出來了步兵們的包圍圈,向著莊園外疾馳而去。

    “伊索爾德,你帶三個人,不需要俘虜,直接殺了。”格爾背對著這個唯一留在身邊的鋼鐵兄弟會騎士——另外兩個已經帶兵進入莊園了,給他下達了命令,

    “是,大人。”

    “蘭博、雷吉、布萊爾,跟我走。”

    “是。”

    在馬蹄和大地重重的撞擊聲中,伊索爾德帶著三個騎手從土坡往下沖,從側方截向了這支逃亡小分隊。

    那逃亡的三騎顯然也發現了來勢洶洶的伊索爾德一行人,死命的鞭打著胯下的駿馬,想要避開伊索爾德的截擊路線。

    可這在有著正式騎士身份的伊索爾德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看的小伎倆,伊索爾德帶著小隊在不降低戰馬速度的情況下,不停地微調著前進的方向,一直沒有讓逃亡者脫離出他的攔截範圍。

    雙方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近,絕望的逃亡者拼命的嘶嚎著想要讓馬匹更快一點,但對于已經把速度催生到極點的馬匹來說這已經是不肯能完成的任務。

    “砰!”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兩方人馬已經猛烈的撞到了一起,跟著伊索爾德的一個騎士和逃亡者中的兩人同時被拋飛了出去,剩余的那個逃亡者直接被伊索爾德的十字劍一分為二。

    沒懸念了。

    格爾收回目光,繼續觀察莊園的形式。

    靜謐再次籠罩了土坡。

    一直夜雀撲哧著翅膀的聲音傳來,瓦來里安伸手讓夜雀停在手腕上,解開掛在夜雀腳上帶著的銅環,拿出里面的情報︰“北方,三公里處,有十多個人從地道中出來。”

    “地圖。”

    瓦來里安從身邊取出地圖,飛快的進行對照查找,數秒後就鎖定了位置。

    格爾看了看,是一個平原,當機立斷道︰“我給你留部分人手,接下來由你指揮。”

    “是,大人。”

    在瓦來里安的回應中,格爾選了十個人跟上,立刻朝著這批人逃竄的方向而去。

    戰馬的速度極快,加上格爾不吝嗇馬力的催促趕路,不過四五分鐘,格爾帶著他的隊伍已經來到了逃亡者被發現的地方。

    一個在身上綁著各種枝葉活像一棵樹的人員就站在那里向格爾招手,正是瓦來里安安排在附近的情報人員。

    “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全步行,沒有馬匹。”

    對著情報人員點了下頭,格爾立刻調整方向向著逃亡者追去。

    這次沒多久,格爾就看見了在前面奔逃的人影。

    逃亡者同時也被身後的馬蹄聲驚醒到,只見他們停頓了一下,立刻分為了三部分向著三個方向逃竄起來。

    格爾抬起左手,做出了一個分隊的手勢,身後的騎兵們立刻根據對方分散的人數進行相應分隊,四個騎兵繼續跟著格爾向最大那一股敵人追去,另外六個分成兩個三人小隊,分別追趕另外兩隊人數較少的敵人。

    格爾追逐的這面有七個敵人。

    能靠人腿跑贏戰馬的人不是沒有,但絕不包括現在被格爾追逐的人。

    馬蹄聲越來越近,前面奔逃的人也感覺到了死神的臨近,拖在最後的兩個人知道跑不了了,猛一轉身,面帶狠色的就向著跑在最前面的格爾飛撲過來。

    在撕裂空氣的哧哧聲中,兩把十字劍如同毒蛇一般一左一右向著格爾刺來,加上戰馬的速度,使得這兩劍接近的速度更是得到成倍的提升,在格爾的視線中化為了兩道虛影,轉瞬及至。

    冷哼一聲,格爾持刀的右臂已經揮出,皎月般的光華一閃即沒,下一瞬間他右方的敵人瞬間如遭雷噬向後拋飛而起,身體在半空中已經分成了兩截。

    而格爾左邊的敵人正在欣喜格爾選擇攻擊的是他的同伴,而他的攻擊顯然已是格爾躲閃不了的時候,一根彎曲的金屬棍狀物已經豎在了他的攻擊路線上。

    鐺!

    馬匹巨大的沖力完全沿著劍身傳遞到了這人的身上,身體不由自主的被彈向空中,此時他才看到從他身下策馬沖過的格爾是用什麼格擋了他的進攻——一把金屬弓的弓背。接著在他身體翻滾著下降的時候,他看見的最後景象是跟在格爾身後的兩個騎兵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馬刀,利刃的光華流轉之間,已經在他的身上交錯而過……

    格爾越過了兩人的阻擋,眼前再沒阻礙,在剩余五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間已經驅馬撞了進來,一個人當先被撞飛,被撞擊的後腰部位猛的向前方凸起,而身體向後折疊,後腦勺幾乎踫到了腳跟,顯然已經活不了了。

    而格爾的直刀也在同時刺出,從自己右側的敵人腦後刺入,刀尖從口中探出,手臂再一用力就將此人的身體抬到空中甩了出去。而剩余的三人也為了躲開格爾的沖撞翻滾在了一邊,面臨的將是跟在格爾身後騎兵們的圍剿。

    沒有意外,只是幾個呼吸,這些逃出莊園的人都成為了尸體。

    格爾端坐在馬背上,看著手下下馬去檢查尸體,並將一具具尸體的腦袋砍下,呈現到格爾面前讓他檢閱。

    不出意料,沒有卡特伯爵的尸體,格爾一扯馬韁,直接向著另外一隊人的方向過去。

    又是一次屠殺,在依舊沒有發現卡特伯爵的尸體後,格爾帶著人馬繼續往最後一組人的方向而去。

    這次那組分出去的騎兵跑到有些遠,還需要繞過一個小山包。

    當數分鐘後繞過了山包,格爾終于看見了他的三個手下,不過此時他們看起來已經變成了尸體,躺在了草地上,而尸體身邊則是三個被他們追擊的敵人。這三個人已經控制住了原屬于地上不動了的那幾位的戰馬,正準備驅馬離開。

    五十米。

    格爾長刀入鞘,手臂輕舒,金屬弓已經入手展開,箭矢卡入滑槽,弓弦張到了極致,下一刻,一溜黑光瞬間跨越空間,出現在最後面的敵人面前。

    鐺!

    箭矢沒有如同格爾所料的那樣命中敵人,這個敵人手中的十字劍輕巧的一揮,箭矢已經被擋開。

    騎士階?

    格爾現在已經對騎士階有了一個判斷方式,其中能在這種距離擋下他射出箭矢的必然是騎士階。

    那這次應該沒找錯了。

    “建立射擊模型。”

    “……資料收集完畢,模型建立。”

    格爾沒有理會敵人在擋開他箭矢後對著他發出的帶有挑釁性的嘲笑,這三個敵人已經開始加速,不多時就能脫出他的有效射擊範圍。

    六十米。

    又是一支箭矢射出,跑在最前面敵人的馬匹突然發出一聲悲鳴,前蹄一軟就栽倒在地,背上的人也被甩了出去。

    六十五米。

    和上一人如出一轍,也被摔倒的馬給甩飛了。

    七十米。

    僅剩下還騎在馬上的敵人終于看清楚了格爾做了什麼,他選擇射擊的方位是馬蹄和馬腿之間的關節,這種位置坐在馬上的騎士幾乎不可能防御。所以當格爾再次彎弓射擊的時候,這名騎士只能主動松開了馬鐙跳了下來,以免被受傷的馬給甩下來。

    射人先射馬。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21
第四十六章 納西3



    “混蛋!膽小鬼!你有本事過來啊……”

    平原上回蕩著騎士不甘的吼聲,將一邊準備入林過夜的鳥類都驚了起來,于空中不斷的環繞飛舞,形成了一個碩大黑色漩渦,在夕陽的最後一點余暉的照耀下被染得像是一圈凝固干涸的血液,壯觀而又詭異。

    在這些貢獻了奇景的鳥兒見證下,又一位騎士走上了末路。

    辛克萊爾憤怒而又絕望的揮舞著手中的十字劍,劃出一道道光幕想要擋住面前這個可怕而又無恥的敵人的攻擊。可惜他的體力已經快接近極限了,身上插著的幾根箭矢不斷將生命力從他的體內扯了出去,而敵人依舊在20米左右距離上不緊不慢的開弓張箭,就是一場狩獵游戲一般悠閑,這種情況更是讓辛克萊爾激憤欲狂。

    只要他一旦想前沖拉近距離去進行近戰,那個可惡的敵人就會策馬跑開,而跟著的那些騎兵就會從側面做出直接繞過他直接攻擊他所侍奉的主上的動作,逼得他不得不後退去保護主上,然後又一輪的狩獵游戲繼續開始。

    格爾安坐在馬背上看著這個騎士,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從他表現出來的不下于當初布利德的劍術和體能,格爾猜測他應該在加爾羅家族中地位應該不差。

    再看看被這個騎士保護著的兩個人,其中第一個摔下馬的看來受傷不輕,需要一個人扶著才能移動,從他偶爾回過頭對著格爾激射出怨恨目光時露出的面孔,格爾已經認出了他正是這次的主要目標——卡特伯爵,而扶著卡特伯爵的那個戰士經過格爾估算也是騎士級,不過比這個攔在最前方的騎士差上許多。

    現在主要的障礙就是這個攔路的騎士,這種級別的騎士已經摸到了大騎士的邊上,一口氣殺上十來個普通士兵是沒什麼問題的,近戰不是什麼合理的選擇,弓箭在這個距離對他有一定的威脅,但在他體力充沛的時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嘗試射擊了幾次後,都沒有取得太好的效果,如果格爾想要盡快除掉卡特伯爵很可能因為這個騎士的存在受到很大的損失。

    不過,格爾馬上就找到了他的弱點,就是他的主上卡特伯爵。

    只要對著卡特伯爵射擊,這個騎士一定回去幫忙擋開,有時候用劍來不及撥擋還會用身體做肉盾以免箭矢傷到卡特伯爵,現在他身上掛著的幾支箭矢都是這麼來的。後來格爾干脆就盯著卡特伯爵射擊,間隔也對著辛克萊爾射一箭,讓他疲于奔命。

    事實上,格爾對辛克萊爾表現出來的能力和精神是挺敬佩,如果不是現在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他倒是願意和這個英勇的騎士面對面公平較量一番,不過現在可惜了,以後兩人已經很可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辛克萊爾已經死定了——除非他現在就拋開卡特伯爵獨身逃跑,那還有一點機會。

    就在辛克萊爾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如同救命聲一般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而且根據不同間隔間馬蹄聲的位置判斷,這就是筆直的朝著這里而來的,速度極快,只是幾個呼吸,格爾這邊已經能夠看到遠處那隱約的人影了。

    可惜只差一點點了。

    “沖鋒!”

    格爾面色凝重,這個意料之外的情況打亂了所有原定的步驟,心中未免有些嘆息,但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刻,為了盡快解決掉卡特伯爵,格爾立刻選擇了全體沖鋒。

    听到馬蹄聲,辛克萊爾精神一振,仿佛身上所有的傷都已經消失無蹤,而精氣神都回到了最巔峰。

    “尼克,你保護伯爵大人。”

    對著身後的同伴高呼一聲,辛克萊爾反身向著沖鋒的騎兵們撲了上來。

    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弧出現在了格爾的面前,辛克萊爾已經騰躍在了空中,雙手持劍超過了戰馬高度直接向著格爾砍來,根本不在乎自身的保護。辛克萊爾很清楚,只有擋住格爾身後的卡特伯爵才有希望能脫身。

    格爾的眼神開始凝重,但依舊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右手已經重新拔出直刀,擋在了身前。

    戰馬的哀鳴穿透了巨大的金鐵交擊聲,不但格爾的身體瞬間麻木,他所騎的戰馬也竟然吃不住這個力量,從沖鋒狀態被硬生生的拖入靜止狀態,後退一彎就倒了下去,身體還在麻木的格爾也從馬背上被甩在了地上。

    相應的,辛克萊爾的狀態只會更慘,為了阻止格爾的沖鋒,格爾的力量和戰馬的沖擊力完全作用在了他的身上,整個人瞬間就被撞飛出去,在空中他的雙臂就呈現不自然的扭曲,原本嵌在身體內的箭矢竟然被這作用在體內的強大壓力給彈了出去,帶起一塊塊的血肉,巨大的壓力使他體內的血液像是被捏柿子一樣從各個創口噴涌而出,不過這些痛苦跟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關系,他在空中就失去了呼吸。

    加爾羅家族所屬第一騎士辛克萊爾戰歿。

    但他的付出是值得的,格爾短時間內已經不可能威脅到卡特伯爵了,這足夠支撐到援手的到來。

    翻滾在地的格爾徒然間看到從遠方來人中一道黑影急速的脫離了隊伍,向著這邊趕來。那黑影如同鬼魅,速度竟然比奔馬還快,在格爾所屬的騎兵攻擊到卡特伯爵時,她已經擋在了卡特伯爵面前。

    銀色的光線在空中交織而過,化為了兩團閃爍的光球,下一瞬間,沖在最前面的兩個騎兵頓時向著側面拋飛,在空中就已經分裂成了數塊。

    好快!

    嗚!嗚!嗚!

    這還沒有結束,後面接著傳來的是一陣奇怪的破風聲,沖鋒中的戰馬當頭的幾匹頓時摔倒在地,把騎兵們的陣型弄得一團混亂。

    是弩!

    格爾看清楚了遠處跳下馬做成射擊姿勢的三個人手中拿著的武器,視線接著一轉,擋在卡特伯爵前面的黑影已經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如同火焰般耀眼頭發的年輕女人,面貌秀麗,身材修長,雙手各持一長一短兩柄銀色刺劍。

    她站在那里,就有股冰冷鋒銳的氣息迎面撲來,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

    “帶伯爵走。”

    她盯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格爾,這里就是他給她帶來的威脅感最大。

    “繼續攻擊,這個女人交給我處理。”

    格爾緊握刀柄,他知道今天如果不干掉她的話,那就很可能功敗垂成。

    馬蹄聲從身邊遠去,喊殺聲隨之傳來,雙方的人馬進入了嚴酷的廝殺階段,那聲音在格爾耳中遙遠的仿佛身處在另外一個空間。這個空間很小,就剩下眼前這一塊,只有自己和她兩個人。

    根本不需要言語,第一眼看見對方,他和她都知道對方就是自己的死敵。

    銀光一閃,數條銀線在空中劃過,頓時將格爾包圍在其中。這是她的攻擊,依靠她遠比格爾快的速度率先展開了攻勢。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劍芒已經到了格爾的面前,劍尖隱隱吞吐著森冷的寒意,讓格爾的頸部後側皮膚冒出了一小片雞皮疙瘩。

    抬手,直刀正正直直的刺出,明明看似緩慢像是刀身上壓著一座山,但瞬間直刀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進攻線路上,刀劍交鳴聲一時響成一片。

    雙方一觸即退,格爾的皮質護肩瞬間裂出數條口子,而她卻絲毫未損。

    沒有停頓,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向著對方撲去。

    兩把刺劍化為兩條銀蛇不斷的在格爾身邊環繞,隨時想在他的身上咬上一口,而格爾的每一劍都沒有任何花俏,看起來緩慢但每一次出劍必然能截住她組織攻勢的節點,看起來她每出三劍格爾才能回上一劍,但格爾就像一塊海浪的礁石,一直在她如同颶風海嘯的攻勢中穩穩的守了下來。

    “力量約1.3,敏捷約2.7,體質約1.5,極端的敏捷型。”

    這個凶悍女人的數據在戰斗中被快速的收集了起來,反饋到了格爾的腦中。

    “未知目標劍術模型開始建立。”

    格爾在她源源不絕的攻勢下沒有任何表情,全身心的集中到了這場戰斗中,慢慢熟悉了對手的套路,對她的那種狂風暴雨一樣的攻擊有了漸漸適應了很多,偶爾也會反擊幾次,也開始可以佔據一兩分的攻勢了。

    神秘女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她已經隱約感到格爾的反彈力量越來越強,而她自己並不以耐力擅長,再這樣繼續下去,最先維持不住的只會是她。

    突然,格爾的一次反擊後回劍的速度慢了一拍,終于露出了一個破綻。

    “機會。”神秘女人的心里一喜,右手刺劍劃出去招架格爾的直刀,整個人順勢欺入格爾的懷中,左手刺劍直刺格爾的腹部。

    但是就當她欣喜的擋住格爾的直刀並將給格爾的要害部分一次重創的時候,直刀上的力量瞬間變化,反而纏住了她的刺劍,而與此同時格爾身形迅速上前一步,主動迎上了刺向腹部的刺劍。

    “不好。”

    她的臉色突變,沒想到格爾竟然會使用以重傷來引誘她的招式,但身體已經沒有辦法停止,只能硬生生的看著刺劍刺穿了格爾的腹部,同時握劍手的手腕也被格爾的左手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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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納西4



    (感謝找不到方向、幽藍鬼眼的打賞)

    巨大的黑影一下子遮蓋了她眼前的所有空間。

    砰!

    格爾用額頭和她的鼻子來了一次親密接觸,雖然額頭有些陣痛,肯定是紅腫了,但對比這位給他太大壓力的美女可要好上了很多,憑借短短接觸中反饋到額頭的觸覺,格爾可以肯定,對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凸起的部分。

    劇烈的撞擊中,她先是听到了像是骨頭碎裂的聲音,耳中嗡嗡作響,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就是極為猛烈的酸的痛的一下子充斥了她的腦海,眼淚根本控制不住就流了下來,像是開了閘的洪流,眼前一片模糊。

    但這還不是結束。

    就在血腥味還在口腔中游蕩,惡心的感覺一波又一波沖擊她的時候,她透過眼淚在模糊中看見一根又大又粗的黑杵直奔她的面門而來。

     !

    失去了躲閃能力的她再一次被準確命中,在又一陣的劇痛席卷了她的腦部並剝奪了她所有的感知能力之前,她終于看清了那根黑杵就是格爾的手肘。

    這次情況還要糟糕,狠狠挨了格爾一肘子後,她的嘴巴、眼角、耳朵都滲出了絲絲血跡,她的身體隨著大腦的震蕩也再不停的抖動著,已經無法維持住身體的平衡,膝蓋也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就要向下跪倒。

    借著這一次肘擊,格爾已經把直刀收了回來,就在她的身體還被痛苦的自然反應給操縱的時候,直刀刺出,刀尖從她的下巴沒入,從頭頂探出。

    一切就此凝固。

    格爾撥開她依舊握在刺入他腹中的刺劍劍柄上的手,向後退了幾步,直刀也隨著格爾的動作從她的體內退了出來。

    點點鮮紅色的血跡灑了一地。

    砰!砰!

    兩聲撞擊聲。

    一個是她倒地時和地面撞擊產生的聲音,那不可置信的神情永遠的凝固在了她的臉上。另外一個則是格爾單膝跪地時膝蓋和地面的踫撞聲。

    見到這個至今未知自己遇上的最強大敵人被自己親手干掉,興奮和疼痛同一時間沖擊著格爾的神經,讓他的嘴角扯出了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痛苦產生的弧線。

    深吸一口氣,格爾用穩定的右手將腹中的刺劍緩緩拔出,沒有再加深傷勢。雖然經過嚴密的計算,格爾已經避開了柔軟的髒器和血管密集的地方,但這次受傷依舊嚴重的影響到了他的狀態。

    “力量︰1.17(1.43),敏捷1.32(1.71),體質0.93(1.57),精神2.1(2.16),狀態︰受傷中。建議盡快治療。”

    這是身體監控系統反饋出來的數據,可以說格爾和這個神秘的敵人算得上是兩敗俱傷,不過這個美女的運氣更差點,直接變成了一具尸體。

    不過這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格爾很清楚自己的目標就是卡特伯爵,殺掉這個神秘女人只是因為她就是阻止殺卡特伯爵最大的障礙。

    捂住腹部的傷口,格爾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周圍環境,自己帶來的騎兵正和那些援助卡特伯爵的人處于激戰中,雙方人數都不多,一時間倒是勢均力敵,分不出個高低,而格爾這邊已經分出勝負的狀況還未被其余人注意到。

    掃視了戰場一會,格爾很快就找到了卡特伯爵的蹤跡,他正在他那個護衛騎士的幫助下向著一匹空馬走去,而他後面則是糾纏在一起的兩方戰士,如果再給他點時間,可能格爾今天真的殺不了他了。

    格爾從地上找回自己的弓和箭矢,小心的抽出一根特制的純金屬箭矢,搭在金屬長弓上,吱的一聲,弓弦繃到最大限度。

    “永別了。”

    ……

    卡特伯爵是一個很傳統很守舊的人,作為約伯那郡傳統貴族的領袖,他一向視維護貴族的傳統為最高目標,對于現今工業革命而引發的王室侵佔傳統貴族權利這一現象更是深惡痛絕,認為這完全是引發動亂的源泉。

    可是他只是一個偏遠地方的伯爵,雖然有錢有地有人,但離能影響到整個國家還差的很遠,所以他一直只能盡力壓制約伯那郡的新興工業力量,勉力維持著領地內貴族的傳統。

    但隨著國內工業群體的日漸龐大,就算是偏遠的北方也開始發生潛移默化的改變,民眾的心思越來越難被控制,每天都有很多人偷偷的溜去了那些工業發達的地方,田地開始荒蕪,治下人民開始稀少,更可怕的是竟然有些貴族也開起了工廠,偷偷的招收那些逃民!

    這是褻瀆!這是背叛!

    這完全超越了卡特伯爵的心理底線,但他卻無能為力,這一切都令他無比的痛苦,仿佛就像是從小的信仰在面前慢慢破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是他整夜整夜的失眠。

    直到隱修會找上了他。

    卡特伯爵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國度內還存在著那麼一個偉大的組織,所有人都秉承的一個信念,也是他一直所持的信念——維持貴族的傳統,而且這個組織存在的時間甚至比這個國家的歷史還要悠遠,目的就是為了對抗王室,維護貴族的權利。

    卡特伯爵興奮了,他突然發覺他並不孤獨,他有著太多志同道合的同志,對,就是同志,這是引導他加入隱修會的人告訴他的新名詞。大家可以一起談天論地,指責王室的貪婪永無止境,背叛傳統的貴族目光短淺,而民眾則是愚昧無知,只知道利益,那時候卡特伯爵是幸福的,他認為他所夢想的理想世界終有一天會實現。

    有了隱修會的支持,卡特伯爵對于約伯那郡再次擁有了強大的掌控能力,那些膽敢背叛傳統的貴族要不乖乖的關掉工廠,重回傳統貴族行列,要不就干脆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這個世界從來就沒出現過這樣一個家族一般。民眾都被禁止隨意流動,有一段時間內,莫拉市城門口的用來處刑的木樁都不夠用,天上成群結隊的肥碩烏鴉眼楮都是通紅的。

    約伯那郡安穩下來了,那種“祥和”的氣氛讓卡特伯爵沉醉不已。

    但這不夠,只是一個約伯那郡這麼“幸福”怎麼能夠滿足卡特伯爵的偉大理想,讓整個國度甚至整個世界變成這樣才是最偉大的成就。

    這時候,隱修會帶來了一個消息——約伯那郡有一個龐大到無法想象的金礦,一個能夠顛覆整個國家經濟的金礦,只要掌握了它,他們將會向著夢想跨進一大步。

    不過有個麻煩,這個金礦在科爾本森領的冬暮堡下面,而科爾本森領的統治者安德烈男爵向來不服從卡特伯爵的領導,其剛硬的性格更是聞名于整個北方,要是想通過他弄到金礦那是絕對沒有希望的。

    可這點麻煩在卡特伯爵眼中完全不是問題,絆腳石踢走了就是,誰也不能阻擋他的道路!

    一切都非常的順利,但莫名出現了一個變數,一個從未被卡特伯爵放進眼里的廢物破壞了這一切。

    在莊園被襲擊的時候,雖然一開始有些慌亂,但很快卡特伯爵就冷靜了下來,他猜想可能是對科爾本森領的行動出了問題,但沒關系,只要他還活著,那麼整個約伯那郡就還是他說了算,一切終究會回到正確的道路上。

    但他沒想到在出了地道以後竟然會遇到格爾的追殺,還差點死在格爾手上。不過這也沒關系,按照約定在莊園出事的時候,隱修會的人就會來約定的地方接應他。果然隱修會沒有令他失望,在最後關頭趕了過來,領頭的還是他見過的一個高手,就算是他手下最強的騎士辛克萊爾也不是對手,有她擋著格爾,卡特伯爵很放心。

    “等著吧,我會讓你們知道後悔的!”

    在上馬前,卡特伯爵狠狠的對著後方看去,並在心中立下了誓言。

    但是,他愕然的發現他所依仗的高手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而那個破壞了他一切計劃的少年正向著他張開了長弓,身姿如同一具恆古不變的雕像,金屬箭頭所散發的寒意就算隔的那麼遠他都能感覺到,身上頓時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下一刻,黑色的流光穿越了空間和時間的限制,瞬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眉心微微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帶走了,但還來不及細想,卡特伯爵的思維永遠的停頓住了,腦袋上出現了這麼一個拳頭大小前後通徹的洞的人是不會具有思考能力的。

    格爾滿意的放下長弓,剛剛射出的那一箭準確的命中了卡特伯爵的眉心,特制的箭矢直接把他的腦袋射穿,已經不可能活過來了。

    卡特伯爵的死引起了隱修會援軍的驚呼,轉頭看向格爾這邊,就看見在他們眼中戰無不勝的領袖竟然死在了格爾腳邊——他們可不會天真的認為是睡著了。

    士氣大泄的他們一下子就被格爾帶來的騎兵壓倒,再加上格爾在一邊射冷箭,不過幾分鐘,隱修會的人就四散而逃,只有那個陪在卡特伯爵身邊的騎士向著格爾發起了自殺性的沖鋒。

    在格爾把這個忠誠的騎士的脖子射穿後,這場意料之外的遭遇戰終于有了一個不錯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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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納西5



    (今天寫的晚了,晚上會有第二更的)

    戰斗結束了。

    卡特伯爵的死也給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約伯那郡的動蕩畫上了句號,也為王室勢力進入北方鋪平了道路,可以說在大戰略上格爾這邊已經獲得了滿分。

    跟著格爾過來的十個騎兵一共死了五個,剩下的人人帶傷,只是輕重不同,算得上是一場慘勝。

    不過勝利就是勝利,現在格爾這一方有權利獲得掃蕩戰場戰利品的資格。

    用繃帶環繞著腹部纏上了幾圈,把傷口收住恢復了行動能力,由其他還能活動的騎兵打掃戰場,格爾開始檢查自己的戰利品了。

    可惜的是這個女性神秘高手的身手是很強,但可能是為了出任務,加上她因為自身敏捷型的特點,在僅僅穿了一身單薄的緊身衣物後只有在幾個關鍵部位加上了幾塊熟牛皮縫制的護甲片,幾乎身無長物。

    格爾在玲瓏起伏的尸體上摸了一陣,有些失望的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不過倒也切實體會到這個美女的身材是挺火爆的,讓格爾這具正處于青春期的身體有些騷動,不禁在高聳處多捏了兩下。

    “恩?”

    格爾突然發現捏到了一處硬物,用力一扯,尸體胸口處的布料被扯下了一大塊,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

    沒去注意這身體藏在衣物下的細膩白嫩,格爾攤開掌心,在一片破布中找到了剛剛感覺到的硬物,是一枚黑色的徽章,因為不大且顏色和衣物幾乎一致,所以格爾在之前的檢查中沒注意到。

    那是大概有兩個硬幣加起來大小的徽章,材質似乎並不是純粹的金屬,摸上去有些石料的細膩感。徽章正面刻著一個圖案,是一個身披布袍臉藏在兜帽中的人單膝跪地,雙手持劍劍尖向下觸地進行禱告的圖形,雕刻的線條非常細膩,圖案栩栩如生,可以明顯感覺到從圖案映射出的肅穆感。

    背面則是青銅色的光澤,上面就刻著兩個字——納西。

    納西?納西花?是姓名還是代號?或者還是否有其他的意思?

    格爾考慮了下,現在不是適合的時機。還是先把徽章收好,以後在慢慢研究。

    霍然間格爾發現眼楮代表能量值的圖標跳了一下,循著感覺看去,正是尸體不遠處的那把較長的銀色刺劍。

    格爾走過去,撿起刺劍,頓時一股清涼的氣息沿著劍柄傳入了他的體內,不過相比于他現在所擁有的那柄十字斷劍,這刺劍提供的能量少之又少,短短一瞬間就消耗殆盡了,只是讓能量條上跳了一點點。

    但是能量進入格爾體內的瞬間,一幅幅不同的畫面在他的眼前連續不斷的閃過,但沒有像從前一樣被拉入幻境,大概持續了兩分鐘才停了下來。

    “利維拉尼劍技?拉奇福德刺客學院中級武技?這些是什麼東西?”

    格爾看著技能界面中新出來的技能圖標以及簡單的解釋,有些愕然。按照他的經驗應該帶給他很多能量流的武器才會提供一套新技能,而這個銀色刺劍提供的能量還遠比不上給格爾黑鴉弓術的威諾短劍,但提供的這個新技能卻比黑鴉弓術完善的多,像之前的死荊劍術一樣有一套完整的修煉體系。

    格爾又把那較短的刺入過他腹部的刺劍撿了起來,但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對比了這兩把刺劍,格爾發現除了長短之外,材質式樣幾乎一模一樣,可為什麼一把能提高能量和技能,而另外一把則什麼都沒有呢?

    “測試利維拉尼劍技,模型建立,數據導出……數據符合參數標準,已收集到合適的武技對比參數,可以建立武技階位表,是否建立?”

    提示聲打斷了格爾的思考。

    “確定建立。”這個無需猶豫,格爾直接選擇了確定。

    “……建立完畢,請選擇階位對應符號。”

    听到提示音後,格爾直接選擇了上個世界常用的劃分符號,此時再看對應利維拉尼劍技的圖標,後面的多了一個f+,代表著這個新技能屬于f+階位。

    格爾再點開自己的擁有的荊棘騎士戰技,後面也出現了一個d-的符號。而像基礎搏擊訓練,基礎劍術之類的後面依舊是空白。

    “入選階位的標準是什麼?”格爾詢問。

    “按照宿主現在所獲取的資料分析,只有擁有可能使訓練者達到大騎士階的武技才能獲得階位,具體階位的分段根據模擬武技所能到達的最終效果來判斷。”

    原來是這樣。

    “大人,戰場已經打掃完畢。”

    就在格爾思考的時候,一個騎兵來到他的身邊,向他報告。

    格爾抬起頭,看了看,發現能用的戰馬都聚集起來了,己方傷員和尸首也全部放到了馬上,財物不算多,格爾直接讓這些活著的騎兵都分了,由他們自己帶著。

    “走吧,回莊園。”

    格爾拿著自己的戰利品——一對銀色刺劍,轉身向著自己的戰馬走去。那馬因為承受辛克萊爾的力量而摔倒後倒沒出現什麼大問題,現在又活蹦亂跳了,見到格爾靠近還興奮的直哼哼。

    一陣馬蹄聲後,夕陽終于完全沉了下去,倦鳥得以歸林休息,這塊地方又恢復了平靜。

    ……

    因為每個人都帶著傷,回去的速度比來的時候多了許多,當他們到達莊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莊園內茂密的火光還是給格爾他們指明了道路。

    靠近莊園,格爾就感到了明顯的熱意,就像是接近了燃著爐火的鐵匠鋪一般,又好像和澡堂里的鍋爐房比鄰而居,大氣里充滿了熱度和濕氣,化為了令人不快的風迎面撲來。

    “大人,一切都已經處理完畢。”

    說話的是伊索爾德,在格爾脫離了黑暗,出現在光亮中的時候,他就迎了上來。

    格爾微微頷首,就看見了瓦來里安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對格爾行了一個禮後對著格爾後面跟著的騎兵打量了幾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請問卡特伯爵怎麼樣了?”

    格爾沒有回話,微微向後轉首,跟著他最近的騎兵會意的把一個球狀物扔在了瓦來里安的面前。

    球狀物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停了下來,露在上方的那面正是卡特伯爵那張多了一個洞的臉。

    瓦來里安絲毫不介意隨著這個腦袋翻滾而灑出來的紅紅白白的東西,而是如若珍寶的一樣把卡特伯爵的頭顱抱了起來,小心的用自己的衣服把頭顱的臉部擦看見,調整位置接著火光仔細的看了半響,才一臉欣喜的對著格爾說︰“大人,沒錯,就是卡特伯爵。”

    “那就行了,接下來的事就由你們處理了。”

    “放心,大人,後面的事都已經安排好了。”眼見最大的任務完成,想到雖然主力是格爾,功勞肯定是他最大,但自己作為主要輔助人員也能分到不小的一份,瓦來里安就是滿臉笑意︰“我事先已經在昆西鎮準備好了足夠多的馬車和牲畜,大人您可以先去那里休息一晚,換好馬後再出發。那些傷員也請您放心,醫護人員已經在趕來了,鋼鐵兄弟會給予就近安置治療的,還有繳獲的財物都會直接運往最近的據點出手,事後所獲得的款項將會在皇家銀行中轉一圈變成合法資金按分配放出,保證每位參戰的戰士都會獲得他們應有的那份。”

    見瓦來里安將一切都處理的很妥當,格爾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對著伊索爾德吩咐︰“你去把那些人放了,我先帶隊離開,你等下自己趕過來。”

    “是,大人。”伊索爾德行了一禮,帶著幾個戰士就往藏那些被綁起來的路人的樹林而去。

    “瓦來里安,你去忙你的吧。”

    “是,大人。”

    “吹號,召集人員,準備返程。”

    淒厲的號角聲傳遍了整個加爾羅莊園,不一會功夫,所有很夠動彈的戰士們再次聚集到了格爾的面前。

    “我們回家。”

    ……

    伊芙琳揉了揉有些紅腫的手腕,來自北方的戰士給她綁繩子時手腳有點重,解開後的手腕有些不太靈活。

    下身有點黏黏糊糊的,摩擦在皮膚上特別的難受,讓伊芙琳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擦掉那些東西來解除這個感覺。不過周圍人還是很多,雖然沒什麼人注意到她,但她還是不好意思去這麼做,只能繼續忍受著這種感覺。

    至于環繞在身邊的那種騷臭味她倒是已經有些習慣了,反正也不止她一個人方便在了身上,甚至比她身上的味道還要濃出不少。有了對比,伊芙琳小姐感覺自己面臨的境遇看起來還不算太糟,心情倒也是好了很多,人就是那麼的容易的平衡心態。

    此時,伊索爾德和士兵們已經把所有被綁著的人給放開了,一部分人立刻就往山下逃去,還有一部分人就急忙往林子里躲——他們都是毅力和忍耐力比伊芙琳強上一些的,不過也快到極限了。反正沒人願意和這些綁了他們半天的人在一起,誰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見處理完畢,伊索爾德就準備離去了,而此時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這位騎士,請等一下。”

    伊索爾德勒馬停住,轉頭看向這個出聲的少女︰“有什麼事?”

    “您好,我是克魯克森家的伊芙琳,能否告訴我,你們是誰,按照貴族間的交流法則,我想我有權知道剝奪了半天自由權的人是誰。”

    看著這個行了貴族禮的少女以及她身後那兩個一被松開就急忙來到她身邊保護她的兩個男性,確實有出身貴族家庭的那種風範,于是伊索爾德下意識的回了一個禮︰“這次是科爾本森家只針對加爾羅家的正義復仇,對于牽連到小姐你非常抱歉。”

    “是否屬于正義復仇我並不得而知,這些我會如實告訴我的父親,不過我對于你們的道歉表示接受。”

    “感謝小姐的諒解。”伊索爾德向著伊芙琳行了一個單手撫胸的欠身禮,表示了對牽連到她的歉意,然後再調轉馬頭,向著格爾已經出發的隊伍而去。

    “科爾本森家嗎?”

    伊芙琳站在土坡邊緣,看著遠處那一條由火把組成的火龍,良久才對自己的保鏢說︰“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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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利益



    (二更到來,求點擊求票求收藏,竟然被刷子給爆菊了,有些郁悶)

    第二天,莫拉市的市民們被一個驚人的消息給嚇到了——莫拉市的統治者卡特伯爵死了。

    市面上的流言是昨天有一伙強盜騎兵沖進了卡特伯爵所在的加爾羅莊園,不但搶光了財物,還將所有能夠看到的人全部殺掉,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除了幾個臨時有事在外的加爾羅家成員,其余當時在莊園里的一個都沒跑掉。最後這些強盜還放了一把火,把這個以納西花美景聞名于北方的莊園燒了個一干二淨。

    部分知道相對確切消息的人都沒有開口,而是等待著莫拉市貴族議會的動靜。說起來也奇怪,像卡特伯爵這一家被滅門的案件可以說是會讓整個約伯那郡都地震的事,但在貴族議會中沒有任何人提起來,好像就沒發生過一樣。

    詭異的氣氛在莫拉市的貴族中蔓延,大家都在看局面下一步的發展。

    ……

    草地上,大片大片的翠綠間到處都是褐色的血跡,血腥味、焦臭味和納西花香味混成了一種很奇特的味道,隨著風飄出了很遠。

    莊園邊上,土黃色的道路上,一輛白色的馬車由遠而近,慢慢的駛來。

    馬車來到加爾羅莊園的門前,原本的精美雕飾鐵門已經倒在了地上,上面坑坑窪窪的,看起來十分破落。

    馬車車簾被掀開,露出里面一個棕色頭發的中年人,留著八字胡,頭發梳理的十分整齊,一副上層人士的樣子。

    一陣清風拂過,帶起了一片花瓣正巧飛入了被中年人掀起來的車窗里。

    一只手突然伸出,將這個花瓣握住,輕輕打開,納西花特有的粉色花瓣出現在了眼前,不過這片花瓣上沾上了一點血跡,竟然沒有像其他干涸的血跡一樣變褐發暗,而是鮮艷無比,使得這片花瓣更顯嬌艷。

    將握花的手伸出窗外,反掌,花瓣向著地面飄落,正巧又一陣風經過,花瓣翻著跟斗飛出了好遠,離開了馬車中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握花的人從窗中伸出腦袋,如果格爾在的話,就會認出他正是塔夫倫的助手,昨天和他一起處理加爾羅莊園事情的瓦來里安。

    瓦來里安盯著花瓣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會,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還遺留著花瓣細膩觸覺的手掌,才轉頭看向中年︰“子爵大人,我們下去看看吧。”

    “恩。”被稱為子爵的中年人點了點頭,讓馬夫打開車門後下了馬車。

    瓦來里安隨後也下了車,沒有停留,直接走過了那已經不起任何防護作用的莊園大門。

    進入大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莊園中心那已經焦黑的不成樣子的幾棟小樓,風一吹過,就看見黑灰亂舞,那些搖搖欲墜的殘垣也開始隨之晃動,仿佛在跳一支名為死亡的舞曲。

    子爵跟著走了進來,同樣也看到了原本可以說是莫拉市最美的建築群變成了這麼一副模樣,也不由得為了連連搖首表示哀嘆。

    “大人,來這邊。”

    瓦來里安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一根插在地上的長矛邊,矛尖上的頂端刺著一個人頭,子爵走過來,仔細的打量著那個腦袋很久,最終擠出了一個悲痛的表情︰“我認識,他是卡特伯爵,沒想到……沒想到……”

    不過在精明的瓦來里安眼中,這個子爵眼里的喜悅之情是怎麼也藏不住的。估計心里開心壞了,突然間連表示悲痛的詞都忘了。

    “是啊,沒想到伯爵就那麼去了,哎,以後約伯那郡就要靠艾維斯子爵您啦。”瓦來里安接過了話頭,免得這位子爵大人太過尷尬。

    “好說好說。”

    見一兩句話這個艾維斯子爵就眉開眼笑的,一點城府都沒有,瓦來里安心中不免暗罵一聲︰“廢物,怪不得被卡特伯爵壓得死死的,只能在貴族議會里當個有名無權的副議長。”

    不過臉上瓦來里安臉上什麼都沒表露出來,只是指著長矛邊的一塊牌子︰“您看,這是科爾本森家留下的復仇宣言。”

    艾維斯湊過來看了看,牌子列舉的是關于此次科爾本森家報復加爾羅家的緣由。抬頭看了看,大概數十米就有這樣一個差不多的牌子,估計寫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加爾羅家雖然有錯,但也不應該淪落至此,而科爾本森家作為抗擊蠻族的功勛家族,雖然做下了如此大的錯事,但我覺得也不應該草率的對科爾本森進行的處決,我會在三天後的貴族議會上提出,將整個事件交由王室仲裁,來給此次惡**件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但這件事本質上還是有用沒能及時調節科爾本森家和加爾羅家之間的矛盾,導致最後變成了這樣一個不可挽回的結果,為了避免這種悲劇再次並提議以後有類似事件的糾紛並能針對這類事件做出及時反應,應該成立一個由王室和約伯那郡貴族共同組成的仲裁協調會,來維護約伯那郡貴族的秩序。”

    “法耶力諾王子對于約伯那郡發生的事情也深感不安,特別是現在約伯那郡貴族議會失去領頭人後產生的混亂局面更不是國王陛下所願意看到的,所以希望子爵您能挑起這個重擔,來保證約伯那郡的安穩。”

    沒有再說別的,艾維斯子爵和瓦來里安相視一笑,意思已經盡在其中。

    條件互換好後的兩人繞著莊園走了一會,瓦來里安表示有事要處理先行告別,艾維斯子爵大度的表示沒有問題,他繼續在莊園里留一會。

    等瓦來里安離開後,艾維斯子爵再次回到了串著卡特伯爵的長矛邊上,閉起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真香啊。”

    此時的艾維斯子爵已經和之前在瓦來里安面前表現出來的神情完全不一樣了,整個人都帶著一種近似亢奮的病態。

    睜開眼,艾維斯子爵凝視了卡特伯爵那依然充滿訝異的臉許久,伸手摸了摸那蒼白的近乎通明的臉,輕輕的笑了起來︰“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你呢……”

    笑聲詭異低沉,在寂靜的莊園中回蕩。

    ……

    六月,夏,冬暮堡迎來了綠意盎然的季節。

    陽光雖然很強烈,但由于北方普遍空氣干燥以及從遙遠的諾西非亞山脈而來的熙熙微風,只要找個樹蔭或者房檐之類的陰涼處待上一會,就能覺得清涼舒爽。

    女人們負責用木制水車從護城河里運過來,老人和孩子負責將水撒在路階上,用蒸發的水帶去熱度,同時還要不時從旁邊的井中取出冰涼愜意的井水補充到棚子下面的碗中,給那些在太陽下趕工的成年男性飲用。

    邊上是一個深坑,這里原本是一處活動場,不過現在只是一個大工地,科爾本森領所有的成年男性都幾乎被招募了過來,正在這個已經有一人高的坑中工作著。

    當然,不管男人、女人、老人還是孩子,他們在工作期間都會從王室那里獲得一份不錯的薪水,這也是大家在太陽底下都干的那麼熱火的原因。

    格爾和菲利普所在的會客室正好能俯瞻到這幅景象。

    格爾最近有些煩躁,這種感覺自從回到冬暮堡後就開始了,可能是天氣原因也可能是青春期,反正就是讓他不怎麼舒服,如果不是去和北方軍團高層會了次面的菲利普親王返回了冬暮堡,此時的格爾應該在拼命的練習劍術來壓榨體內的多余精力。

    人老成精的菲利普親王和格爾聊了一會就發現了他的問題,在詢問了格爾的反應後笑著道︰“沒事的,下了戰場後很多人都有這個反應,我當年打好蠻子後也是這樣,天天精力充沛不做點什麼就不舒服,過一段平靜的生活就好了。”

    格爾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知道自己比菲利普親王說的要嚴重的多,他的身體他的靈魂無時無刻都不在想念戰場上生與死不斷交錯的感覺,那血腥味,那硝煙味好像還依舊在他的鼻尖回蕩。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只有敵人的鮮血才能平撫他的渴求。

    “對了,給你個好東西。”菲利普親王見格爾沒什麼交談的興趣,他的談興也少了很多,直接從一邊的箱子里拿出一個文件,遞給格爾︰“你的事已經辦好了,看看吧。”

    格爾接過,打開一看,正是他把科爾本森領交易給王室的回報之一——皇家伯尼羅銀行的20%永久股份。

    皇家伯尼羅銀行就是以冬暮堡金礦為資本新建立的銀行,股東粗看只有幾個——王室、幾個有數的大貴族和格爾,當然其他人內部怎麼分就不管格爾的事情了。

    “皇家伯尼羅銀行的總行已經在聖羅塔洛籌備工作已經做好了,今天就是成立並宣布股東組成的時間。安德烈,我真是羨慕你啊。”親王在一邊解釋,語氣中很是感嘆。

    格爾知道親王在羨慕什麼。有了這個股份,科爾本森家等于永遠和科納塔斯連在了一起,只要科納塔斯存在,科爾本森就存在一天,根本不需要再為家族的延續擔心——只要不要像卡特伯爵一樣被滅門的話,可一旦真出了這種情況,這20%股份產生的分紅將成為永久性復仇基金,賞給為科爾本森家成功復仇的人。而親王這邊則不一樣,隨著小輩血緣上的慢慢疏遠,最終會和王室分離開來,可能會繼續興盛也可能會衰敗,這一切都只能看他的小輩們了。

    當然這個股份擁有不能買賣,不能贈送,只屬于科爾本森家族所有的限制,而且也不具備股份的行使權,只能分紅,但對比上面的優點,這種限制根本就無傷大雅。這也是王室為了千金買骨做出來的姿態才肯給格爾,皇家伯尼羅銀行可是很有可能能夠掌握國家命脈的經濟體,一定會對格爾的股份作出些應有的限制。

    這就是格爾留給科爾本森家的最大財富,比土地更可靠。

    “其余的東西你要到聖羅塔洛才能拿到了。十天後負責冬暮堡的人員就會到達了,到時候也是我回聖羅塔洛的時候,和我一起走嗎?”菲利普親王對著格爾發出了同行的邀請。

    “能和親王同行,我很樂意。”
e5716584 發表於 2014-7-3 21:23
第五十章 路途1



    (感謝憶抒宸、幽藍鬼眼的打賞)

    七月的第一天,格爾又一次來到了阿拉索大橋。

    在之前,格爾一共三次來過這里。

    第一次來的時候由于隊伍中叛徒的原因,格爾和索菲婭度過了一次非常刺激驚險的旅程,至今讓他們難忘,特別是身邊已經變得活蹦亂跳的小猴子,更是不斷的提醒著他們曾經發生過的事。

    第二次和第三次格爾是在行軍途中度過的,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除了這有些煩人的水汽外,沒留下什麼映像。

    這次來阿拉索大橋可能是很長時間內的最後一次了。

    阿拉索大橋這里依舊是水氣裊繞煙霧氤氳,但相比之前經過的幾次時幾乎沒什麼人走這條路的情況,現在的大橋上人流明顯多了很多。自從听說了原科爾本森領成為王室領地並開始了大規模的建設,嗅覺靈敏的商人們就驅趕著牛車馬車,把一車車的物資往冬暮堡運,而民眾們則是收到了科爾本森領大規模招工的的消息,不滿足于田里刨土那一點收成的民眾們也開始前往冬暮堡去尋找機會,造成了莫拉市至冬暮堡這一路線上異常的繁忙。

    幾天前,格爾在經過離冬暮堡最近的莫瑞亞小鎮時就發現原本貧瘠的小鎮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人流密集商販眾多,而且小鎮的邊緣地帶突然冒出了許多臨時的簡易住房,可見小鎮已經無法承受一下子多出來的人口。听說莫瑞亞小鎮已經被列為重點擴建的城鎮,可能下次格爾他們回來的時候,就再也認不出這個地方了。

    這次和格爾一同去聖羅塔洛的人包括科爾本森家的全體成員,剛上任就下崗的前冬暮堡管家小米勒和他的花匠父親,還有一些願意和格爾他們一起走的僕人士兵,另外讓格爾有些驚訝的是原騎士營副教官博特和他的一家子,他也是唯一願意跟著格爾走的騎士階戰斗人員,要知道他在騎士營的兩位同僚在格爾將冬暮堡權利交給王室後就立刻轉頭去抱王室的大腿了,畢竟一個是王室一個是男爵,一般人都知道該選哪一個抱。

    不過既然這個沉默的中年人願意帶著全家跟著自己,那麼格爾也不會虧待他,現在博特就是科爾本森家的護衛隊長。

    光格爾的人就裝滿了五個馬車,再加上菲利普親王的人馬,整個隊伍一共有十多輛馬車,在路上拖出了長長的一排,加上旁邊不斷策馬游走的騎兵,顯得極為引人注目。

    格爾坐在車廂里,背靠著車廂,身體隨著車身的搖晃而晃動著。

    馬車外滴滴答答的馬蹄聲混著嘈雜的人聲傳了進來,加上時間已近正午,熾烈的陽光燒烤著車廂,將熱度傳遞了進來,讓整個馬車內部也開始熱了起來,有些煩悶。

    不過這個情況在馬車行駛上阿拉索大橋後就好轉了很多,這里特有的水汽充足的自然環境使得馬車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激流沖擊岩壁的水聲也將那些擾人的聲音覆蓋,一時間讓人的精神都振奮了起來。

    遮住車窗的紗布突然被撥開,被水汽折射成多彩的光線涌進了車廂,一個小小的黑影乘勢鑽了進來。

    “擦干淨!”

    格爾低沉的聲音讓這個黑影嚇了一跳,哆嗦了一下的身體讓它渾身濕漉漉的毛發都抖動了起來,立刻乖乖的拿起掛在車窗邊的干毛巾往自己身上擦,正是被索菲婭收養的小鬼火猴阿列克斯。

    看著隨阿列克斯擦拭動作不斷抖出來的小水滴,格爾皺了皺眉,將手上的文件合好放在了一邊。

    拿起邊上的酒杯,里面是不久前菲利普親王派人送文件時帶過來的葡萄酒,一直放在裝滿碎冰的隔溫盒里冰鎮著,現在喝上一口,一股冰爽的感覺就直往心里頭鑽,身上的暑意頓時消散了不少。

    “力量1.12,敏捷1.26,體質1.25,精神2.24,狀態︰完好。”

    看了看自己的狀態,原本的臨時加成已經消失了,不過因為一直保持高強度的訓練,所以身體屬性還算比原來是提升了不少,特別是精神屬性還依舊停留在加成後的狀態。雖然比起之前那種接近大騎士的力量差了許多,甚至連普通騎士的身體標準都沒有到達,但配合劍技,抗衡一般的騎士階還是可以的。

    只要保持這樣的訓練強度,格爾相信回到騎士階,甚至達到臨時加成時的狀態不會用上多久的時間。

    擦干了毛發,阿列克斯看看格爾,看他沒有反應後就小心的跑到坐在格爾對面的索菲婭身邊,找了個好位置蜷縮起身體,開始休息起來。

    阿列克斯身邊的索菲婭斜靠在車廂上睡得正香,完全沒有感覺到身邊這只小猴子的動靜。

    格爾給索菲婭做過測試,她並不適應學習武技,所以也就絕了把她培養成武技人才的想法,只是讓她學習基礎呼吸方法來提高身體素質。但基礎呼吸方法也不是可以一直連續練習的,一般一次練習需要耗費半小時,然後就必須進入恢復期,一天最多練上兩次,其他時間必須讓體內器官組織休息,否則體內器官組織會在淤積的疲勞度中出現損傷。

    這是自身之力于自我身體的對抗。

    這些天在格爾的督促下,索菲婭在身體狀態好時就連續格爾教給她的基礎呼吸方法,做好規定練習後就開始學習煉金學,努力的代價就是疲勞,這樣在馬車上睡著的情況已經有過好幾次了。

    格爾微微頷首,將一邊的文件再次拿起,仔細的進行研讀。

    那次加爾羅莊園的事情結束後,格爾就把從那個神秘女人身上得來的徽章交給了塔夫倫,讓他去找出答案,現在已經挺長時間了,格爾還以為塔夫倫查不出來了,這時相關的情報終于送了過來。

    “隱修會……琥珀……”

    格爾的指尖在紙張上緩緩移動,眼楮看著文件,但眼神中卻是一片茫然,顯然他已經進入了沉思狀態。

    據塔夫倫給出的情報,這個徽章是屬于隱修會下屬組織琥珀中高級成員的標志,琥珀里的人女性都用花卉為代號,男性則用樹木為代號,負責的都是諜報、暗殺之類的工作,算得上是隱修會在黑暗中最強力的那只手。

    近些年來,隨著鋼鐵兄弟會的日漸強大,和隱修會在各種方面發生過許多沖突,和琥珀打交道額機會也不少,不過琥珀的高級成員很少出現,鋼鐵兄弟會對于他們還缺乏了解。

    在介紹過琥珀之後,文件後面全是近年來的一些可以確定是琥珀做的案件,把文件的紙張上填寫的密密麻麻的,甚至可以隱約聞到這些文字中所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琥珀嗎?”格爾的眼眸中波光一閃,右手拇指和食指並攏,把塔夫倫還回來的那枚代表琥珀的徽章捏了起來,抬到眼前。

    看了一會,格爾露出一個微笑,隨即右手伸出車窗,放開。

    橢圓形的徽章在地面上彈跳了幾下,最終被一匹馬的馬蹄踩上。

     嚓。

    這個已經被判斷為是一種特殊琥珀所制作的徽章在馬蹄下化為粉末,不久後一陣風吹過,所有粉末消失的無影無蹤。

    ……

    經過了數天,格爾和菲利普親王到達了莫拉市。

    城市還是一樣,主人卻已經變了。

    艾維斯‧克魯克森子爵代表莫拉市全體貴族前來為菲利普親王一行人接風,為他們安排住宿,並邀請他們參加特地為他們在莫拉市最好的月亮灣酒店舉行的晚宴。

    當然科爾本森家的人是不怎麼受歡迎的。因為卡特伯爵被殺的事,大部分莫拉市的本地貴族都對科爾本森家有著強烈的排斥感,如果不是因為科爾本森家和菲利普親王一起過來,可能來迎接格爾他們的就是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了。

    現在盡管無法避開格爾他們,那些莫拉市的本地貴族們也盡量不去理會科爾本森家的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用冷漠來對抗格爾。

    不同于那些本地貴族,艾維斯子爵倒是對格爾的態度不錯,不但噓寒問暖,還胡天海地瞎聊了一會,氣氛倒是頗為熱烈。

    到達住宿地後,艾維斯代表貴族們告退,給旅途疲憊的一行人一些休息時間。

    菲利普親王因為年紀大了,精力有些不足,一到住宿地後就先去休息了,格爾這邊則直接回到了分配給他的房間,其余的事管家小米勒和索菲婭的母親塔麗雅夫人自然會進行處理。

    格爾前腳進入房間,索菲婭就帶著兩個女僕跟著進來,開始在房間中打掃起來。

    格爾也不管她們,在書桌邊的椅子上坐下,開始查看手上的燙金請柬,這是剛剛艾維斯子爵親自送過來的晚宴請柬。

    “索菲婭。”格爾叫住了正在和女僕一起整理房間的索菲婭。

    “恩?哥哥?”

    “今天晚上的宴會你陪我去吧。”

    索菲婭轉頭對著格爾的臉呆呆的看了一會,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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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