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超級明星製作人 作者：浪拍雲(連載中)

第一二九章　新節目
　　「莫先生，張婉葶小姐和羅啟瑞先生來了，他們是兩天以前越好的時間，來找你談一個劇本的投資。」莫非的助理鄔龍推開門道。（有同學指出巫龍發音不合適，特加以改正，謝謝！）

　　這兩個人的約見，讓莫非感覺鳳凰文化有點像水泊梁山的味道，鴿籠英雄好漢慕名來投啊。點點頭道：「好，請他們進來吧，讓伊楠泡茶過來。」

　　不多時鄔龍帶著張婉葶和羅啟瑞進了莫非辦公室身後還跟著莫非的秘書伊楠，一個很文靜秀氣的女孩，手裡的盤子上端著兩杯清茶。

　　雙方打過招呼問過好之後，莫非請兩人坐下，就開始打量這兩位在未來的香港電影圈中鼎鼎大名的夫妻搭檔，看卡號兩人年輕時候和二十年之後都有什麼差別。

　　張婉葶年輕時候和老了幾乎沒差別，如果能夠再漂亮幾分，那絕對是一個天後級巨星的料，加之年過六旬依然不見老態，可要比一些什麼靠著打針、吃藥、開手術保持青春的演員厲害太多了。

　　只是也許她做了職業演員，獲得演技上的成功，其他方面的優勢可能就會消失了，上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很公平的，不可能把好處讓一個人佔盡了。

　　而羅啟瑞則是比二十多年後看起來精神很多，頭髮也沒有那麼花哨，其他方面也沒有什麼大的差別，這兩口子在養生方面看來是很有一套的。

　　只是羅啟瑞兩隻眼睛中明顯的精明味道，告訴了莫非。他在夫妻搭檔中應該是軍師和策劃者的角色，常常用腦過度，難怪明明年齡小的他要比張婉葶看起來老一些。

　　張、羅兩人坐下之後就見莫非在盯著他們看。也不知道莫非要看什麼，卻又不好出言打斷，只能任由他那麼看著。

　　回憶過了二十多年後的一些事情後，莫非才開口道：「張小姐，羅先生，我可是很早就聽說過兩位的大名了，相見恨晚啊。」

　　看了半天就冒出這麼一句來？張婉葶和羅啟瑞都有些搞不明白了。不過羅啟瑞還是很禮貌的回應道：「莫先生開玩笑了，我們都只不過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那有什麼大名呢。論到香港電影行業的名譽。莫先生你在國際上搞出那麼大的陣仗，要說大名鼎鼎，那應該是莫先生你才對。」

　　莫非說的可不是客氣話，而是真的久仰大名了。羅啟瑞的一部電影保住了一條香港老街。雖然那條街是他小時候住過的，但因其的議論聲勢可是一點都不弱。而且這兩位可都是拿過最佳導演大獎的，在香港八十年代的電影新勢力中，有著很大的份量，莫非也算熟知兩人前世的人生軌跡，說句久仰的確不過分。

　　笑著道：「哪裡哪裡。港電出了兩位大才女，許鞍樺和張婉葶，羅先生導演的《霸王別姬》我也是看過的。兩位出道要比我早很多。我聽說過兩位很正常的啊。」

　　寒暄之後既要進入正題了，莫非對兩人來找自己的目的是很明白的。道：「兩位的的來意我已經瞭解了，我個人對於香港電影的發展很關注，也很願意為香港電影的發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有好的演員苗子我會盡力去培養和挖掘，有好的劇本和好的導演，我也很願意投資和幫助的。

　　紐約大學電影系出了很多人才，都說那裡出來的導演能夠把商業和藝術進行完美的融合，可以再導演、攝影和表演之間穿梭自如，又能在錄音、燈光和剪輯領域有完美的表達，而且這也是必須要學會的東西。就連那裡出來的錄音師，都是格萊美頒獎典禮的常客。兩位都是出自紐約大學電影系，想必一定是深得其中三昧，不如我下欣賞一下兩位的大作吧。」

　　《非法移民》是張婉葶、羅啟瑞夫妻搭檔移民三部曲的第一部，也是兩人在電影行業的出師之作和成名之作，上映當年就讓兩人憑借這部片子一鳴驚人，獲得電影界和影評界的一致讚譽。

　　這部電影莫非前世就看過三遍了，現在見到了最原始的劇本，還真的想要拿來看看，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也可以看看自己在寫劇本的時候有什麼紕漏沒有，畢竟他自己的劇本都是根據電影來寫的，現在有了劇本和電影之間的雙相比較，如果有問題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看過之後，莫非確定自己的劇本只是比本來的更簡練，更直接意外，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這才真正放心下來。

　　裝作第一次看到這個故事，感覺很有興趣的樣子，拍案叫絕道：「這個劇本很不錯啊，拍成電影一定會成功的，我認為這部片子可以為兩位帶來絕對的成功，只要把它拍好了，未來的道路也就鋪通至少一半了。」

　　被莫非這個香港電影界工人的金牌編劇和金牌製片人誇獎。羅啟瑞心裡還是很高興的，但該有的謙虛和禮貌卻不會忘了，道：「莫先生過獎了，我們這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什麼時候能有莫先生你一半的功力，我就真的心滿意足了。」

　　羅啟瑞的謙虛同樣也是莫非最欣賞的人生品質之一，提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問題，道：「好了，劇本真的是很不錯，兩位也是專業學院出來的高等人才，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一下，香港那麼多的電影公司，為什麼一定要找鳳凰文化來投資？」

　　羅啟瑞開始有些緊張了，這個問題一定是最關鍵的，一旦回答不好很，有可能就要失去這次機會，自己到底該怎麼來回答呢。到底是實話實說，為了自己的未來；還是迂迴周旋，說欣賞鳳凰文化和莫非本人；又或者說些拍馬屁什麼的話呢？

　　很快，羅啟瑞就有了據頂，還是選擇實話實說。很直接的說道：「因為我們認為鳳凰文化的未來最遠大，跟鳳凰文化合作對我們的未來是最有好處的，希望莫先生能把這個機會給我們。」

　　莫非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習慣性地點上煙，才哈哈笑著道：「不錯，羅先生你說話很直接，我也喜歡直接的人。這部片子我投資了，也歡迎你們加入鳳凰文化，說說你預計的投資額度吧。」

　　把手張開在褲子上擦了一下因為緊張滲出來的汗水，羅啟瑞舒舒服服地出了一口氣，道：「謝謝莫先生，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有七十萬應該就足夠了，哦，是七十萬港幣。」

　　莫非記憶中這部片是投資了一百萬的，怎麼羅啟瑞張口只要七十萬呢，應該是羅啟瑞沒敢多要。可這樣的話，不是電影沒有原來的效果，就是後期還要追加資金，這人太小心了也不好。

　　既然羅啟瑞自己不說，莫非就只好幫他來做決定了，笑看著羅啟瑞，道：「我知道你說的是港幣，我肯定不會給你日元的，也不會給你美金。有事哈偶拍電影到後期會有追加投資，我看也不用那麼麻煩了，我一次性給拿一百萬給你們，你們則要交給我一部好片子，就這麼定了。」

　　本來羅啟瑞和張婉葶是準備艱苦一點，把需要資金的地方壓縮一下，有七十萬也就差不多能完成這部電影了。沒想到莫非倒是很大方，直接給一百萬出來，還真是像傳說的那樣，莫非這人對香港電影很願意支持和付出，對有才能不但電影人也很看重，加盟鳳凰文化這步棋肯定是走對了。

　　兩人忙起身向莫非表示感謝，道：「真是太感謝莫先生了，有了這多出來的三十萬，我相信一定可以把這部電影再提升一個檔次。」

　　莫非擺擺手讓兩人坐下，道：「既然你們有這個信心，那我就再給你們一個好消息，只要你們的呃這部電影可以成功，我就再拿一部我自己寫的電影出來給你們拍。鳳凰文化就像你們說的那樣，未來是無限遠大的，所以你們在這裡會有很多事要做，只要你們有足夠的能力，我保證你們永遠都有電影可以拍。」

　　莫非的劇本早已經被香港電影圈和媒體傳神了，如果能夠接拍莫非的電影，那就是成名的保障，羅啟瑞和張婉葶沒想到現在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機會了。不說別的，就為了莫非這麼待自己，也要玩命把手上這部片子做好了。

　　……

　　三月十一號這天下午快到六點的時候，很多師奶們都主動把電視調到了亞視本港頻道，據說今天會增開一檔新的欄目，據說號稱是師奶最愛呢。

　　同一時間，所有和莫非有各種關係的人都守在電視機前，王京更是跑到莫非家裡和他一起看這台節目。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怕莫非想不開去輕生，那可就是香港電影界和他本人的一大損失了。

　　「喂，到底行不行啊，我看你一點都不緊張，真的就這麼有信心嗎？」王京都有些因為緊張而心跳加速了，卻見莫非坐在一邊氣定神閒，不斷捯飭這功夫茶具，抽一口鹽喝一口茶好不悠閒。

　　莫非還是那麼淡定的表情，把一盞茶遞給王京，道：「好與不好現在還都不知道，我緊張個什麼勁，再說我如果沒信心還敢坐在這裡等著看電視嗎，不如躲在被子裡去發抖好了，喝你的茶吧。」

第一三零章　男人VS廚房
　　時針指向了六點整，廣告準時消失，電視畫面上則是堆滿了類似塗鴉卡通作品魚蝦肉菜，接著一個更加卡通的廚師形象出現，揮舞著手中的大片菜刀，轉眼間把之前的那些食材統統處理掉，扔進了炒鍋中。

　　鏡頭繼續推進，對準了那只卡通的，裝滿了各種食材的炒鍋。這時候一隻真正的人手出現，這是明顯的蒙太奇手法，人手出現後把卡通炒鍋的蓋子揭開，鏡頭再次推的更進，炒鍋中的菜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四個字「莫生廚房」。

　　就在電視機前觀眾剛剛明白過來的時候，那隻手再次出現，拿起那只卡通的炒鍋，一甩手扔到了一邊。電視畫面也跟著切進了一間廚房中去，那隻手的主人莫非一邊系圍裙，一邊對著鏡頭開始了他的開場白。

　　「各位電視機前的太太，還有各位家庭煮夫，所有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莫非，也就是這台節目的主持人。那今天這個節目呢，就是我們鳳凰文化和亞視合作最新推出的，家庭類飲食教學電視課程節目，名字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就叫做《莫生廚房》。」

　　圍裙繫好了，莫非也來到了料理台前，繼續像個八婆一樣，道：「也許有人說了，你一個大男人，能教我們什麼啊，平常在家裡煮飯燒菜的可都是太太們，廚房是師奶們的戰場啊，沒有兩手真本事是不行的。

　　沒錯了，平常家裡做飯的都是女性。男人們都是只管吃的嘛。可大家有沒有想過，那些酒店和餐館裡，大廚是不是都以男性為主呢。我說這個沒有性別歧視的意思。就是想說明一件事，男人也是可以燒一手好菜，煲一鍋好湯的，正所謂『男人下廚房，真正新時尚』，各位太太們，是不是也考慮讓家裡的老公進廚房活動一下筋骨呢。」

　　王京坐在一邊早已經樂不可支了。幾乎是笑翻在沙發上的樣子，指著莫非道：「啊，我以前真沒有發現。阿莫你很有做八婆的潛質，真是比街上那些師奶們還要能八，『男人下廚房，真正新時尚』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莫非一本正經地看了看王京。沒有理他直接轉過頭去。這種四肢不勤的胖子怎麼能體會到烹飪的快樂呢，終其一生他也只能像豬一樣，只知道吃了。

　　這台節目可是他突發奇想後，廢了很大的心思，結合了前世記憶中很多飲食類節目的精華，才搞出來的，亞視的高層看過之後簡直奉為王牌，那句口號更是前世流行了十幾年的經典用語。他知道個屁啊。

　　電視裡莫非並沒有開始教大家做菜，而是拿出了一個蛋糕放在桌子上。道：「那麼在正式教學之前，我還要佔用大家一點時間，夾帶一點我的私貨進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今天呢，我要在節目裡祝一個朋友，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生日快樂……」

　　正在大笑的王京突然停下來，看著莫非問道：「今天是誰的生日，要你這麼大張旗鼓在節目上去送祝福，你認識的女人中好像沒有今天過生日的，而且你也沒有準備生日禮物啊，不會是你之前在美國的女友吧？」

　　「翔胖子你煩不煩啊，不過就是節目的炒作而已，你那麼認真幹什麼啊，虧你還在電視台做過導演你。再說就算我是真的在給人送祝福，你就能確定那是女人嗎。還以前在美國的女友，我認識多少女人都要告訴你嗎，看電視吧。」莫非說完又把電視音量調高了一些，完全把王京念叨的聲音壓了下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漂亮女人正在對著電視機流淚，只有她知道，莫非剛才的祝福是送給誰的，喃喃自語道：「你真的要這麼浪漫嗎，真的要感動死我嗎？好吧，如果你今晚能找到我，那我這輩子都死跟著你，就算你有再多的女人，我也會是其中的一個，如果你只有一個女人，那肯定就是我。」

　　莫非現在是港島名人，就在他剛剛送出祝福之後，已經有好多人在猜測了，這個被莫非如此重視的人是誰。有人猜測是他的紅顏知己、緋聞女友等人，但是翻遍了和莫非可能會有關係的女藝人，沒有一個是在今天過生日的，接著看男性之中也一樣沒有。

　　而這個被祝福的神秘人究竟是誰，很長時間都沒人找到答案，一直到了十年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把這件事忘掉了，一個記者才從蛛絲馬跡中找出真相。

　　找不到答案的觀眾們，只好繼續把心思放在電視節目上，也許後邊莫非會在透露一點信息呢，就連記者們都開始關注這台節目了。

　　有人關心誰過生日，當然還有人會關心節目，八過了這一段之後，莫非才開始正經說話：「好了，今天是我們第一期節目，如果我不露點絕活出來，肯定是說不過去的。所以呢，我今天就要來點大動靜了，第一期節目當然是想要開門紅，所以今天的第一道菜就叫開門紅了。這道開門紅所需要的材料，有大頭魚的魚頭一個，大紅的甜椒……

　　大頭魚也就是鰱魚，有連連有餘的意思，再加上大紅的甜椒，就是紅紅火火了。鰱魚肉鮮美營養，中醫也說它有暖胃、益髓、祛頭眩的功效，對風寒頭痛、脾胃虛寒、腎虛下寒，高血壓和老年痰喘都有作用，又有大吉大利的好兆頭，所以這道開門紅最適合在喜慶的日子全家老少一起享用。」

　　電視裡莫非一邊說著一邊做著，電視機前的師奶們都一邊看著一邊記著，就怕落下哪一步沒能記全了。以前也有過類似教人做飯的節目，但是卻沒有過這種形式的，一個據說是很有廚藝的大名人。用這種隨意的方式來教學，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教的時候讓人很容易就能理解。也很願意跟著繼續學下去。

　　莫非把魚頭碼好了讓它充分人人味後再上鍋，又回到了砧板所在的位置，從一邊的筐裡再次拿出一條減掉尾巴和魚鰭的魚放在砧板上。道：「看看這條魚禿頭禿尾的樣子，不知道有幾個能認得它了，其實這是一條鱖魚。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有一個很大的困惑，殺鱖魚的時候常常會被刺到手，因為鱖魚的背鰭這些地方的刺帶有人體排斥的毒素。所以被刺之後很久都好不了，有人還會產生發熱和眩暈的症狀。

　　我們可以選擇把鱖魚的背鰭剪掉，但是這樣根本就沒本法去做松鼠桂魚了嘛。背上光禿禿的，不像個樣子是不是。所以呢，今天我們就來一招新鮮的，連平時做不了松鼠桂魚的師奶們。也能夠輕鬆勝任。」

　　「我們先戴了手套。或者不戴也可以，抓著魚頭的部分，把刀從這裡切進去」鏡頭上出現了刀口對準魚頸部的特寫，莫非的聲音繼續傳來：「切到魚脊骨的時候，就開始把刀壓平了向尾部這樣切下去，這個動作就叫做『片』。兩邊都這樣操作，我們就會得到兩大塊肥美的魚肉，接下來就是取刺的工作。這個很簡單，還是像剛才那樣。把刀貼著刺片下去……」

　　講完了一道家常的松鼠鱖魚做法，莫非把已經做成裝盤的菜推到旁邊，馬上就有現場工作人員拿去品嚐了。這時候蒸鍋的水正好剛剛燒開，前邊那道開門紅也順利入鍋。

　　接著莫非又拿起一條鱖魚來，仍在砧板上，道：「很多人會說，那個松鼠鱖魚的汁不是很合口，也不是很好調配，那麼好吧，我們還可以清蒸。把魚搞乾淨以後，如果是鱖魚的話，記得要用開水燙一下，然後把表皮的黑色粘膜刮掉……

　　一般情況我們只要買一斤左右的就好了，如果太大的話不是很容易蒸熟，當然如果人口比較多那就另當別論了。蒸大魚的時候，可以再魚身下面架幾根筷子，讓魚的上下兩面同時受熱，就會很快熟了，時間掌握依照魚的大小適當調整就可以。

　　當然，其它魚也是一樣，鯔魚、鱈魚、鱸魚、石斑都可以用這種方法來蒸，記得最後要用『虛蒸』的小竅門，其實有很多蒸制的菜都會用到這一步。哦，還有，太太們一定要在裝盤上桌之前，把魚身下面的筷子取出來，不讓他們學到你這招手藝……」

　　莫非的手法很快，邊示範邊做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又一條鱖魚已經處理好了。時間配合的也很不錯，鍋裡的另一盤菜也正是這個時候出鍋。

　　把蒸鍋的蓋子揭開，莫非拿過一把三爪的鉤架，一邊把菜從蒸籠裡取出來，一邊道：「這個時候的菜溫度很高，一不小心就會燙到手，所以我們就要用到這個三腳貓的功夫了。好了，輕鬆搞定，這個東西真是很不錯，我沒做廣告啊，十五塊一個並不是很貴，但是卻能夠為你省下很多的藥膏錢，划算不划算大家自己算吧。」

　　冒著騰騰熱氣的「開門紅」從鍋裡被取出來，滑嫩的魚肉配上紅椒的鮮艷，讓這道菜顯得極為漂亮，盤子裡的湯水也被紅椒染了淡淡的紅色，還真有點喜慶的味道。

　　不消片刻功夫，菜也涼的差不多了，很快就有一雙手把盤子從鏡頭裡取走。還在清理砧板的莫非也急了，粘著油脂的雙手在胸前一攤，道：「喂，這個我還沒有嘗過，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因為節目本身的安排，這句話明顯沒有起到應有的阻止作用，莫非只能偃旗息鼓，再次面對鏡頭，道：「首先說明，我真的不是為了去吃菜。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們這期的節目就到這裡了，《莫生廚房》在每一個週六晚間六點整準時開播，莫非與你共享佳餚。」

　　節目的尾聲開始了，收場的音樂聲響起，字幕緩慢的放出來，莫非還在不慌不忙地邊收拾東西邊說著：「好了，節目的最後，為大家送上一個小竅門和一個小常識。家裡煲湯需要用到老雞的時候，可以在鍋裡加一把黃豆進去，這樣不但可以熟得快而且煮出來的肉和湯也更鮮美；如果想要雞肉更爛一點，可以在殺雞之前要求老闆給雞灌一勺食醋，或者在煮的時候加幾粒山楂進去。

　　我們有時候會遇到這樣一個問題，明年的今天是星期幾？這個其實很簡單的，今天是星期幾，明年的今天就是星期幾加一，如果遇到閏年，在三月一號之後就再多加一天。不明白就看看家裡的撲克，一年四季，五十二周，平年多出一天，閏年多出兩天，這樣就很好理解了吧，再見！」

　　伴著莫非為這台節目編寫的小曲子《我愛廚房》，這台節目的幕後名單被表彰出來，還夾雜著一些攝制過程中的搞笑花絮。

　　王京眼睛盯著電視，問莫非道：「阿莫，你覺得這節目的收視能到多少，會不會超出同時段的其它節目？」

　　「我哪能知道。」莫非還是那麼不急不躁，就像這台節目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似的，道：「還是那句話，急也沒用，為什麼還要急呢，既然猜不到收視率，那就不要費心去猜，具體點數會有專門的人統計的，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今晚吃點什麼。」

　　「你今天不去給人慶祝生日嗎？」王京對那個被祝福的神秘人很關心。

　　「給誰慶祝，全香港有多少人生在今天，你說我該去祝賀誰，給誰慶生？」莫非則是堅持死不認賬。

　　晚間飯後從酒樓出來，莫非和王京分開回到家裡，接到一份傳真，正是《莫生廚房》的收視率統計。剛剛開播時候的收視率只有四十二個點，節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六十，後半段的收視率穩定在六十六，算是大獲成功了。

　　把傳真紙塞進文件夾收好，莫非換了一身衣服後，帶上帽子和眼鏡，下樓鑽進一台保鏢車，避開了守在門外不遠處的記者，到達九龍灣附近的時候才帶著阿火和趙勝利下車離開。

第一三一章　獎項爭論
　　《當幸福來敲門》入選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這個消息成了春節過後香港電影圈最熱門的話題，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演員統統入圍，這可是香港影壇前所未有的大事件。

　　一些雜誌和報紙都已經把這部片子碰到了至高無上的位置，稱之為「帶領香港電影進軍世界」的作品，不論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這種不負責任只顧吹垮的報道，帶來的影響都不會很好。

　　如今圈內的人坐在一起，都會聊到這個話題，有些身份和地位的還會討論一下，三個人圍的項目中到底哪個更有機會得獎。記者們採訪每一個明星的時候也會順帶著問一下，對這部片子有什麼看法之類的；甚至還有一部分喜歡玩兩手的圈內人，在小範圍的朋友之間下了注碼。

　　莫非和鳳凰文化再一次被推到了媒體輿論的風口浪尖，雖然在這件事上幾乎是一片的叫好聲，但總難免有人會因為各種原因出來唱反調、潑冷水，總之全香港的娛樂圈都被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還好《馬六甲海盜》的籌備工作比較隱秘，知情人僅僅是少數幾個，如果這條消息傳出去，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輿論來呢。

　　只是在道具準備期就用掉了過億的資金，投資額超過了當初的《炮彈飛車》，準備工作要用一年多的時間來完成，可想而知這是一部什麼樣的片子，蓋過《當幸福來敲門》的風頭也不是不可能的。

　　三月十五號是《當幸福來敲門》劇組出發的日子。莫非的一幹好友都來到機場送行，甚至連嘉禾跟金公主都拍了代表前來，可見香港電影界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莫非心裡都在想。如果這次的電影節《當幸福來敲門》毫無斬獲的話，自己會不會就此成為香港電影的罪人。要知道現在這部片子可是被高高捧起來了，到時候一旦重重摔下，真的是很慘很痛的。

　　臨到莫非進入候機廳的時候，周閏發還佯作拈酸吃醋抱怨道：「阿莫，我們可是最早相識的，又是很好的朋友。你都沒有給我開一部拿大獎的戲，不過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可一定要考慮我啊。我現在連香港本地的大獎都只是入圍作陪襯呢。」

　　莫非知道周閏發是在開玩笑，但是他想要拿獎的心卻是真的，試問又有哪個有理想的演員沒這樣的心思呢。

　　如果歷史不出現偏差的話，他好像今年就能拿個影帝了吧。只不過香港的影帝真是沒辦法和a類大獎比。肥水不流外人田。莫非和周閏發關係的確是相當不錯，真有合適的片子當然要給周閏發來演了。

　　而且周閏發的演技和形象條件都很不錯，笑著答應下來，道：「有好的機會我當然照顧自己人了，其實我也一直在琢磨合適的劇本，只要時機成熟，我保證給你開一部沖大獎的片子。」

　　周閏發至今還有外邊的片約在身，當初他為了快速融入電影圈子。一口氣簽下了不短的片約，現在想抽身都沒可能。莫非自己是有電影公司的。手下也有不少的藝人要培養，正常來說就算有好的劇本也會先緊著自己公司的人才對。

　　周閏發本來是開玩笑的，沒想到莫非卻很認真，只是莫非這就要出征柏林了，周閏發作為朋友也不想讓他想太多，笑著打趣道：「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啊，你少點心思在女孩子們身上，我的希望就更大了。好，不說這些了，祝你這次出征柏林凱旋而歸。」

　　一提起花心這方面的話題，莫非就極度鬱悶，他自認雖然比較多情，但並沒有做負心漢，也不是真的像花花公子那樣玩女人，最多就是博愛一點而已，這個世界的人理解能力真的不行啊，太差了，花心和多情區別很大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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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林電影節在這個時候還叫西柏林電影節，是聯邦德國在美國駐德官員的指引下開辦的一個獎項，早期時候很多人都說這個電影節的政治意味很濃。

　　但是自從五八年蘇聯電影得獎，東柏林的電影人也逐漸參與進來，這個說法已經漸漸淡下去了。作為歐洲甚至是全世界的東西方壁壘，柏林牆帶來的意義太深遠，而這個電影節也起到了融合彼此間文化的一個重要作用。

　　在很多的，幾乎是全部的世界a類電影節中，獎項的攝制都被稱作的分蛋糕的盛宴，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態度，均衡地把獎項頒發出去。

　　柏林電影節作為世界三大電影節之一，當然也要照顧到所有參加電影節競賽選手的情緒，有很多電影都是相當不錯的，如果只是一部電影包攬大部分獎項，對於電影節本身來說就是一個障礙，何況這種國際a類電影節的獎項本來就不是很多。

　　莫非這次帶隊來參加柏林電影節，之前真的是沒有不得大獎誓不還的想法，他本人兌大獎當然是有興趣，而且興趣很濃厚，也希望自己公司的片子能夠得到更多的肯定，

　　但是這畢竟是第一次參賽，絲毫沒有經驗的他哪敢抱有什麼幻想，能有提名就已經是很大的肯定了，得獎實在是不敢去多想的一件事。

　　到達西柏林之後，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地方可去，這個原本德意志共和國的首都，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經被徹底一分為二了，一道百多公里的反法西斯衛牆橫亙在城市的中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著名的四堵牆之一，和耶路撒冷的哭牆、中國的長城，荷蘭的圍海牆起名。

　　牆東邊的那一半被蘇聯在文化和政治上佔領，成為了民主德國的首都，而西邊的這一半則是聯邦德國的底盤。因為東德人民的生活水平實在差。又有思念親人的強大力量推動，於是東柏林有無數的人跑到西邊來，當然其中有很多都是被引誘到西邊的技術專業人士。

　　為了防止大量專業人士的反逃。民主德國不得不用鐵絲網嘉禾蒺藜藍旗一道建議的軍事防守壁壘，之後又徹底對齊了一堵三米高的牆壁。結果就是西柏林這塊聯邦德國的飛地，被嚴嚴實實地包圍在了民主德國的懷抱裡，卻又徹底斷絕了和東柏林的往來。（飛地簡單來說就是被其他國家包圍著的領土）

　　莫非在辦理了酒店入住手續，並且到電影節組委會登記過後，和劇組的成員也在市區簡單逛了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柏林牆。雖然有高達的圍牆當著，但魔法i額還是能夠隱隱感覺到一牆之隔那那一邊背在衛兵身後森森朝天的槍口。

　　在這個地方的確是提不起什麼遊覽的興趣來，好好的一個國家被拆分成兩塊。丈夫和妻子不能見面，子女和父母分隔兩邊。政治能讓父子、夫妻反目成仇，一堵牆的作用要多大啊。

　　這種現象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存在著，南棒子國和北棒子國就是最顯著的例子。柏林牆好歹在不就是後就會被推到了。但是兩棒子國之間的問題卻沒那麼好解決的，世界範圍的陣營問題，牽扯到的利益點太多了。

　　看著眼前的柏林牆，忙莫非突然生出一種感覺，這次的西柏林之行，也許真的會空手而歸也不一定，畢竟東西方之間的文化差異太大了，香港電影又是以商業為主導。意識觀念等方面先天上就不被看好，這次就重在參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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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們。再有兩天就要正式頒獎了，最佳電影到底要給哪一部，我想現在已經到了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的時候了。」在《當幸福來敲門》和其它眾多參展電影海量播映的同時，柏林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評委們，卻還在為了最佳影片的歸屬沒有得出答案爭論著。

　　「我認為應該給b片，這是一部難得的經典之作，也有一個很積極主題。反觀a片和c片，其中包含的灰暗負面東西太多了，這不是藝術應該帶給人們的東西。」一個六十多歲的大鼻子率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但是科洛澤先生，b片雖然有積極的意義，但是這部片子的題材並不很適合當下的國際電影藝術大形勢，這一點我們不得不考慮。」以為評委提出了反對意見。

　　另一位接道：「藝術大形勢也不一定就是完全正確的，歷史上你有很多時期，藝術都會走上歪路。當然我並沒有確定當今的藝術也在走歪路，但是誰又能肯定，電影藝術的發展肯定就是鎮政府和真正審美的呢？」

　　接下來的一位又是反對意見，就像在搞辯論會似的：「這些其實都不是很重要，這三部片子我認為都是很不錯的文藝片代表作品，但是大家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b片已經拿到其他方面的項獎了，如果再加一項進上去，我怕會引起很多人不滿的。」

　　「……」「……」

　　幾個評委爭做一團，最終還是沒能得出結論，坐在最上手的一位大鬍子評委敲敲桌子，道：「諸位，我來說說我的看法吧。電影節的獎項的確就那麼多，我們也應該考慮到大多數參與者，但是各位，我們一樣不應該因為各種陳舊的所謂規矩，就讓這麼好的一部電影錯過了。想想吧，現在可不是以前駐德美國官員發號施令的年代了，柏林電影節應該有自己的聲音。我們可以頒發兩個金熊，其它的獎項也可以由兩座銀熊，這樣誰都知道我們為了照顧大家的情緒，已經做出很大讓步了，那麼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我建議大家投票表決，贊成的請舉手。」

　　八個評委開始投票，最終是五比三的贊成票獲勝，b片成功的到了最佳影片大獎。

第一三二章　柏林開獎
　　（糾下錯，發哥在八五年應該是的金馬獎獲獎。）

　　如果說站在柏林牆前面的時候，莫非隱隱察覺這次將空手而歸還是一個預感，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更加確定了這個預感的可能性了。

　　在國際性大獎期間，一般來說都會有一個規律——大熱必死，雖然沒有任何科學的論據，但幾乎所人都知道，這個規律就像魔咒一樣纏繞著很多藝術評比獎項，九成以上都不會落空，《當幸福來敲門》就遇到了這樣的悲催狀況。

　　從電影節開幕式開始，這部華語片子就是大熱門之一，在全部參賽的四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的四百多部，包括短片和紀錄片在內的影片中被一致看好，排在了最有希望拿獎的前五名之中，對於這個現象，莫非只能說很不幸了。

　　開幕式之後的展映，以及各類的論壇中，莫非和許鞍樺也是在獲得提名的名單中被記者提問最多的那幾位之二，甚至有記者還直接問道兩人摘熊後會怎麼慶祝，包括獲得最佳男演員提名的劉崧仁都不清閒。

　　雖然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國際性大獎，之前也因為各種原因對拿獎並不是很看好，莫非在正式開獎的這一天，還是專門換上了一套中式的服裝，希望能夠在眾多洋人的環繞中給自己帶來一點好運，至少別三項大獎全部旁落。

　　大獎能不能拿到還不知道，但是莫非的這套穿戴打扮卻賺了不少的分數。之前也曾經有過華語片子參加過柏林電影節，卻沒有見這樣穿著的，加之莫非本人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形象很不錯，讓記者們在他身上消耗了不少的菲林。

　　現場的司儀也覺得很有趣，專門對莫非進行了一段採訪：「莫非先生，你應該瞭解電影節閉幕式都是要穿正裝出席的，那麼我猜這一身應該就是中國式的正裝了吧？」

　　先不管得不得獎，能宣傳一下華夏文化也是不錯的。莫非就著麥克風說道：「對，我今天穿的是一套經過改良的近代中國正裝。」

　　「近代中國正裝，這個說法很有意思。那還有更古老的中國正裝嗎？」司儀也被莫非吊起興趣了，問道。

　　莫飛點點頭：「是的，就像你說的。中國的歷史很久遠，每一次的時代變遷都會出現不同風格的文化影響到服飾。這一點相信全世界任何一個歷史豐富的國家都有代表不同時期文化的服飾。只是中國更古老一些而已。」

　　「那為什麼選擇這種款式呢，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其實這個並不能完全代表中國文化，真正的中國民古典正裝叫做『漢服』，穿起來程序很複雜。最主要還是因為這個款式比較簡單，穿起來方便一些，如果一定要有什麼意義，那就希望能給我和我的同伴帶來好運吧。」

　　很多年後會出現一種叫做「唐裝」的服飾，完全就是四不像。莫非其實最看不上這個稱呼，這麼說也是希望能夠起到一個先例的作用。省得到時候搞出天大的烏龍來，鬧的漢族看不上滿族不喜歡，簡直就是丟臉。

　　後邊還有等著上紅毯的，司儀也不能耽誤時間太長，簡單採訪後道：「那就希望今天的這款服裝能夠給莫非先生和你的搭檔帶來好運了！」

　　柏林電影節只是因為有展映和論壇，時間上要長一些，但是最後的閉幕式頒獎典禮和金馬獎、金像獎都是基本差不多的，莫非三人進到場內後就對號入座，開始閒聊起來。

　　許鞍樺想起剛才莫非的話，她以前也看過一些對莫非的採訪，知道莫非這麼做的目的，道：「莫先生對傳揚中華文化還真是不遺餘力，只要有機會就要宣傳一下。」

　　「東西方文化本身就存在著很大的差異，當今世界又是西方文化占主導地位，想要拉近兩種文化的的距離，就要每一個人都作出努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總之能做一點算一點吧。」

　　說起這點來，莫非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聳聳肩道：「不過這也只是小打小鬧，甚至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如果我們能夠有一個這樣的獎項，可以讓全世界的電影人都來參加，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讓所有華人參與者都穿中式的服裝，那才能真正起到宣傳的作用。」

　　這種事說多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莫非換了個話題，問劉崧仁道：「松哥最近戲多嗎，今年夏天有沒有檔期，我們再合作一部片子，我就不信拿不到獎。」

　　劉崧仁出演《當幸福來敲門》後，身價有了一次暴漲，名氣也比以前提升了不少，如今已經是香港最頂尖的演員之一了。現在莫非再次提出合作，當然不會拒絕，道：「今年夏天，檔期肯定是有的，這次是什麼題材，還和許導演合作嗎？」

　　莫非要拍的這部電影也是剛才突然想起來的，這次大獎很有可能旁落，莫非是真的不甘心，決定再來一部片子沖獎。這部片子的題材比《當幸福來敲門》藝術很多，而且故事也絕對精彩，沖獎的可能性很大的。

　　道：「是一部描寫愛情和家庭倫理的片子，松哥你的角色是一個略微有些心理變態的中年男人，劇本我還沒有寫完，所以要等到夏天時候才能開拍。許導演要拍另外一部片，這部片子的導演我準備用一個公司新簽約的導演，也是一個女導演，今年從紐約大學電影系畢業，你應該聽說過她的名字，就是原來佳藝的張婉葶。」

　　許鞍樺也是佳藝出來的，聽到張婉葶的名字，睜大眼睛扭頭看著莫非，道：「婉葶也簽約鳳凰文化了嗎，這是個很不錯的導演苗子，當初在佳藝的時候我就發現她很有這方面的才能了，她正好是今年畢業，莫先生你什麼時候簽的她？」

　　「哦，她在春節後來公司找過我，給畢業作品拉投資的，他的同學羅啟瑞給他編劇，我看劇本還不錯，就給他們投資了，我也覺得她很有潛力。」莫非又把張婉葶和羅啟瑞拉投資的是簡單講了一下。

　　許鞍樺聽了也不住點頭，對劉崧仁道：「崧仁，這個張婉葶是很有想法的導演，你又是厚積薄發的老演員，你們兩個合作一定能夠拍出好片子。」

　　……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頒獎典禮也就開始了，柏林電影節這種a類國際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獎項並不多，一般情況下只有最佳影片、導演、男女主角和評委會大獎，偶爾加一項傑出成就獎之類的，真正用來給主競賽單元頒獎的時間並不長。

　　《當幸福來敲門》得獎的希望雖然已經很低了，但三個人還是希望能有奇跡發生，希望偶爾才會出現的大熱影片得獎的概率能夠出現。

　　首先是評委會特別獎頒發給了《女人和陌生人》，該片導演上台領獎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了。得獎了肯定是一件好事，但是得到評委會特別獎，那就肯定是和入圍的最佳影片無緣了。

　　台下的莫非也是一樣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沒有拿下評委會特別獎就證明還有摘取金熊的機會，但是《當幸福來敲門》太熱了，得獎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這一屆的柏林電影節很怪，本來接著應該是是最佳導演銀熊的頒獎，但是今年卻先開始頒發最佳女演員獎了，獎項被賽前並不是很看好的《邪惡的世界》女主角喬-肯尼迪摘得。

　　這位女主角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得獎，當嘉賓宣佈她的名字之後，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得獎了，在同伴的提醒下才恍若夢中般站起來向台上走去，還不小心踩到了席地的長裙差點把自己絆倒。

　　最佳男演員的競爭相當激烈，四位入圍的演員都很有希望，當然賽前被廣泛看好的劉崧仁是傳說中可能性最小的。

　　嘉賓打開了裝著獲獎演員名字的信封，看了一眼後立即做出一個很意外很誇張的表情，這個表情也讓台下的幾位競爭者心臟狂跳不止，這明顯是大出所料啊。

　　「最佳男演員獲得者，《史迪克》費爾南多-費爾南-戈麥斯。」頒獎嘉賓念出了最佳男演員獲獎者的名字後，向台下的席位中掃視過去，然後又是神秘地一笑，接著道：「和《當幸福來敲門》劉崧仁。」

　　劉崧仁的反應並不比剛才那位喬-肯尼迪好多少，前面都已經報過一位獲獎演員了，兩人獲獎的概率要比大熱後獲獎還小得多，就連其他的參賽者都沒有想到，今年居然是這麼個情況。

　　看著劉崧仁有些不敢置信地來回看著，莫非趕緊出聲提醒他，同排的其他參賽者也向他表示祝賀，這才讓劉崧仁緩過勁來，忙道過謝後準備上台領獎。

　　莫非的心裡總算踏實了，不論如何還是拿到了一個獎，雖然不是代表最高榮譽的金熊獎，還是兩人獲獎，但也算是不錯了。

　　「莫先生，許導演，謝謝你們兩位，其實這座獎盃應該是我們共同的，這份榮譽屬於劇組的每一個成員，沒有大家的幫助和合作，我是拿不到這個獎的。」

　　發表完了獲獎感言，劉崧仁腳底踩著雲彩一般「飄」回自己的座位，對已經在台上表達過感謝的莫非和許鞍樺再次致謝，如果莫非沒有選他做男主角，如果沒有許鞍樺的傾力執導，他想要獲得這座獎盃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一三三章　要鎮定
　　拿到了最佳男演員銀熊，接下來的獎項莫非就不是很關心了。因為以國際大獎的一貫做法，剩下的兩項獎肯定是和《當幸福來敲門》沒關係了，其餘的時間當做湊湊熱鬧就好。

　　能拿到這個獎，其實也算很不錯了，而且不只是劉崧仁有好處，鳳凰文化和許鞍樺個人也是一樣受益的。演員的機會是公司給的，表演出色還有導演調教的功勞，在業內這也是一種肯定。

　　尤其是對鳳凰文化來說，好處還是顯而易見的。公司捧出了柏林影帝，全香港的獨一份榮譽，怕是華人中也僅此一例，真是足夠威風了。尤其是在圈內人看來，鳳凰文化就是捧出影帝的公司，而且這好處很快就有了體現。

　　莫非正琢磨著頒獎結束後該怎麼慶祝一下，就感覺背後有人用手拍他的肩膀：「你好，請問你就是這部《當幸福來敲門》的製片人莫非先生嗎？」

　　莫非轉過頭去看了看對方，是一個褐色頭髮的美女，看長相應該是日耳曼民族，只是這樣子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自己怎麼會認識這麼個人，也許是前一個莫非見過吧，在洛杉磯那邊就算上公廁也會有很多機會見到明星的。

　　不管認識不認識，人家打招呼了，自己總不能沒禮貌。莫非點點頭，伸手和對方握了一下，道：「對，我就是《當幸福來敲門》的製片人，有什麼事嗎？」

　　得知莫非真的是這部片子的製片人。對方明顯是很高興的樣子，道：「莫非先生，你好。我是娜塔莎-金斯基，是代表《革命》來參加影展的，我看過你的好幾部電影，真的很棒。」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就是圈內人，看一部電影總會關注一下導演和演員等以外的科目，特別是製片人和出品公司。更是需要關注的。

　　娜塔莎-金斯基？難怪會看著覺得眼熟了，這個女人可是很不簡單的啊。十四歲出演電影《歧路》出道，十六歲就和大她二十多歲的著名導演羅曼-波蘭斯基同居。捲入了這位大導演的緋聞丑案，後來嫁給了一個阿拉伯商人。但這些都不是令到她出名的地方。

　　她是德國最美麗的非av女星，大膽裸露的鏡頭非常之多，比之英國的足球寶貝和三版女郎也絲毫不差。當然她的胸前也沒有做足球寶貝的資本。而令她被更多人記住的。則是她在八八年拍攝的力士香皂廣告，一句廣告語「我只用力士，那你呢？」，讓無數的觀眾記住了她，並且把這份記憶一直保留到了三十年之後，至少在中國是這樣的。

　　因為香港院線制度，八十年代中期的香港人看西片的並不太多，但是也有很多人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影帝梁佳輝曾經在採訪時候說過。他很崇拜娜塔莎-金斯基，至少這個時期梁佳輝的影迷肯定是知道這個演員的。

　　「你好。金斯基小姐，很高興認識你。」莫非不知道這個女人找他是什麼事，只是單純的看到了打個招呼認識一下，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會只是打個招呼那麼簡單。

　　娜塔莎-金斯基倒是很痛快，道：「我前段時間在洛杉磯聽說，莫非先生準備投拍一部動作電影，而我今年的檔期正好有空閒，所以想問問你，這部片子的女演員是否已經定下來了？」

　　香港這邊還沒有什麼消息，洛杉磯倒是傳的挺快的，都已經開始有人跑角色了。不過這也很正常，鳳凰文化因為選擇了和哥倫比亞合作，片子在美國市場賣得很不錯，莫非的名聲也不算很小，這次《當幸福來敲門》又入選了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受到小小的追捧並不奇怪。

　　只不過這部片子是為紅姑準備的，而且莫非對這個喜歡裸露的女星並沒有什麼感覺，她也不是值得捧的演員，如果換做是她的那位俏鄰居可能還有點意思。

　　抱歉地笑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這部片子的演員基本已經定下來了，而且這部片子的女主角是亞洲人。」

　　「是嗎，那真是不巧了。」對方到沒有什麼失望的表情，反而更進一步道：「不過沒關係，我們以後還會有機會合作的。可以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嗎，我想我們需要多多溝通。而且我是在德國長大的，如果你最近要在德國玩一玩，我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嚮導。」

　　莫非的內心無比感歎，這歐美妞兒就是直接大膽啊，還沒怎麼呢就開始要電話號碼了，可是不給能行嗎，好像還真不合適，人家又沒有怎麼樣。

　　「你應該知道，我基本都是在香港的，所以……」

　　莫非話還沒說完，對方就表示沒所謂了，道：「我知道你住在香港，不過這也沒關係的，現在的國際電話很方便啊，再說我還真想去香港看看呢，到時候你也可以做我的嚮導啊。」

　　好吧，今天是被這妞兒賴上了，身處這個圈子就要接受這個圈的的規則，莫非沒有把內心的無奈表現出來，還笑著給對方留下了公司的電話號碼，這是他唯一能對自己進行的保護了，希望這妞兒只是說說而已，可千萬別真跑到香港去。

　　莫非剛剛把電話號碼留給娜塔莎-金斯基，金斯基嘴裡的話還沒說完，就到了最佳導演獎開獎的時候了，兩人也停下了竊竊私語，開始關注舞台上的開獎嘉賓。

　　「第三十五屆柏林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最佳導演獲得者是……」念到這裡，開獎的老頭很不負責任地向著台下所有人來回看去，那種眼神完全不像是在找人，而像是在欣賞大家臉上不安或者是焦急的表情。搞得不止每一個人圍的導演，就連其他人也都緊張起來了。

　　看了有三四十秒之後，老頭也有點憋不住了。這才換了一口氣道：「恭喜《當幸福來敲門》的導演許鞍樺，獲得了這個獎項。」

　　雖然老頭的「許鞍樺」這三個字發音很不標準，但是電影的英文名稱「the pursuit happiness」卻是能夠聽明白的，許鞍樺指著自己的鼻子，問莫非：「確定是我嗎？」

　　莫非真的是很滿意，笑著點頭道：「是啊，難道《當幸福來敲門》還有另外一個導演嗎。還是有另一部叫做『the pursuit happiness』的電影也參賽了，還有一個同樣叫做許鞍樺的導演？」

　　許鞍樺獲得最佳導演，更是讓坐在後一排的娜塔莎-金斯基確定了莫非的公司非同小可。更加堅定了要和莫非走近一點的決心，而這時候向許鞍樺和莫非表示祝賀就是最應景的方式了。

　　分開了金斯基在擁抱後貼在自己臉上的臉，莫非向金斯基道謝，心說：這女人真是沒話說了。哥們兒真的不喜歡你這樣的。你就是脫光了躺床上哥們兒也不會動心。

　　不過有一點還算好，這女人應該會在今年拍一部關於中東王室的電影《後宮規條》，然後就被那個阿拉伯商人看中娶回家去了，想來以後就不會再有什麼想法了吧。

　　一部電影拿到兩項大獎，這在柏林電影節上是很少見的，在此之前的三十四屆電影節中年，只有《沒有出路》、《太上皇》和《明天在亞巴拉瑪》三部片子做到，《沒有出路》獲得的還是兩個最佳女演員。真正說起來只有兩部電影是獲得兩個不同獎項的。

　　這次《當幸福來敲門》是真的賺了，兩項柏林電影節大獎。這在香港電影歷史上可是從未有過的榮譽，不只是對外部，就是對莫非自己也是一個完美的成績了。

　　莫非給自己規劃的未來很遠大、很宏偉，而想要實現這個理想，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名氣來支撐，現在走出了很漂亮的第一步，以後的路就會很寬廣了。

　　許鞍樺在獲獎感言中，最感謝的就是莫非，這不只是因為莫非給她這個執導《當幸福來敲門》的機會，也有安慰莫非的成分。最佳導演和最佳男演員都有了，唯獨莫非這個功勞最大的再難拿獎，這對於莫非來說多少是有點不公平的。

　　帶著最佳導演的銀熊回到座位後，前後左右相鄰的都向許鞍樺三人表示祝賀，其中一個小個子的女演員還專門換了座位向許鞍樺和莫非祝賀，並且在事後向莫非發出了邀請。

　　「莫非先生，我是朱迪-福斯特，這次代表《雙面間諜》來參展的，我想邀請你去看看這部片子，怎麼樣，你有時間嗎？」

　　看著這位幾年之後的奧斯卡影后，莫非瞬時間頭大無比。看什麼的鬼電影啊，今天是不是黃歷不對，拿不到金熊也就算了，畢竟也有了兩隻銀熊，可怎麼盡遇到些不一般的女人呢。

　　前一個娜塔莎-金斯基，是個無限接近暴露狂的女人，不過她雖然胸部平平，長相卻很漂亮，而且是個正常的女人。後一個來的這位，在洋鬼子里長相也算不錯的，而且名氣也不小，但唯有一點讓人不好接受的就是，丫的是個同性戀。

　　對於得過奧斯卡的人，莫非還是記憶很深的，這個朱迪-福斯特現在正處於平淡期，八五年一年都沒片子拍的。約他一起看電影的目的就不用說了，電影是她演的，不用說也知道是得到了《虎膽龍威》的消息，想要跑個角色的。

　　你說你一個同性戀，還玩這種招數做什麼，難道就為了讓哥們去看看你的演技嗎。人家雖然暴露加平胸，可好歹也是個正常女人不是，就算哥們兒有心思動你，可也得有下手的地方啊，你這刀槍不入的怎麼來嘛。

　　莫非只能是以第二天就要返回香港為由，婉拒了對方的觀影邀請，同時也是告訴金斯基他不會再柏林或者德國玩。不過也是像之前的娜塔莎-金斯基一樣，留下了香港公司的電話號碼。

　　在好萊塢認識莫非的人幾乎沒有，可他的名聲卻不是那樣，八四年北美票房排行前十的電影中，有三部都是他的公司出品的，這對於一個演員來說可是不小的誘惑。朱迪-福斯特的邀請雖然沒能成功，卻讓金斯基多了幾分心思，這個香港人必須要走近點，再近點。

　　很快，頒獎典禮的最後一個獎項也要開獎了，本屆電影節組委會主席打開了那個讓頒獎典禮最興奮的信封，一隻手扶在台上，一隻手把裡邊的內容展開來看了看。

　　對著麥克風大聲道：「本屆電影節最佳影片獎的獲得者是，電影《韋瑟比》大衛-赫爾，《當幸福來敲門》莫非，祝賀你們。」

　　奇跡再次出現，除了不是很正規的第一屆之外，一樣是只出現過三次的雙金熊，被剛剛拿了雙獎的《當幸福來敲門》召喚了出來。

　　一部電影的得三項大獎，其中兩項還是雙獎，這可是柏林電影節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史無前例的三獎啊。

　　莫非聽的很清楚，居然極度意外的拿到了金熊，和許鞍樺、劉崧仁擁抱過後，又和比他還興奮的金斯基擁抱，接著和身邊的每一個人擁抱。

　　心裡還在默默地告訴自己：莫非，你是個穿越者，可以享受很多這個世界本就沒有的東西，現在要上台領獎了，你一定要鎮定啊。

第一三四章　回港
　　莫非再三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可哪能那麼容易就鎮定呢。要知道這不是奧斯卡，可以一部片子甚至一個人就拿到多個獎項，這裡的最高紀錄也就是一部片子兩項獎而已。

　　但是現在，他成功打破了這個記錄，成為第一個以同一部影片拿到第三項大獎的人，是三十多年以來的第一次，能徹底冷靜才怪。

　　在全場熱烈的掌聲中，在沿途其他參賽者的祝賀中，莫非艱難地走上了舞台。定睛向台下看去，這感覺還真是有點不一樣，台下幾乎清一色的洋鬼子，有點意思。

　　主持人是個很風趣的傢伙，在頒發金熊之前就過來採訪莫非，道：「莫非先生，我聽說你今天之所以會穿這套服裝，就是希望它能夠帶給你和你的搭檔好運，現在看來你這套服裝的確是能夠帶來幸運，不知道你將怎麼對待它呢？」

　　呃，這個好像是剛才進來時候胡謅的吧，一套衣服而已，能有什麼運氣，獎項在幾天之前就定下來的好不好。

　　不過話已出口，怎麼能再吃回去呢，挺了挺胸讓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更展一點，道：「這套衣服的確是能夠帶來好運，所以我決定回去以後一定要善待它，就像對女朋友一樣，以後再有頒獎我也還是會穿這一款的。」

　　「這套衣服這麼神奇，我想它一定很珍貴吧，不知道在哪裡能買得到？」主持人繼續開起了玩笑。

　　不錯啊，做廣告的時間又到了。莫非很願意做個介紹。道：「這種衣服是傳統中國正裝改進的，商場裡很難買到，都是要手工定制的。會做的人也不是很多，基本都是手藝最高的老師傅，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紹那間店給你。」

　　……

　　頒獎結束之後，莫非等人又在柏林逗留了一天，應付各種來路的記者。結束了所有的採訪任務後，當天晚上乘坐航班前往法蘭克福。再從法蘭克福轉機返回香港。

　　雖然香港媒體並沒有前往柏林參加電影節的採訪，但《當幸福來敲門》在柏林擒熊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就傳回了香港，最先發佈消息的是左派報紙《文匯報》。不用說肯定是通過大陸的官方媒體得到第一手資料了。

　　這回就有意思了，媒體從媒體得到消息，然後又去採訪媒體，除了有記者圍堵在鳳凰文化門外。還有不少的報紙雜誌都去《文匯報》找相熟的同行和朋友瞭解這件事。有的則是去打電話聯繫能夠接觸到柏林電影節的朋友。

　　最聰明的一撥人，則是直接前往機場守候，問清楚從德國飛到香港的航班一共幾趟，每趟都是什麼時間到，守株待兔等著莫非的出現。

　　莫非還沒有離開西柏林，就已經接到鄔龍的電話，知道他們在柏林拿獎的事已經在香港傳瘋了，對回到香港之後的情況也都做好了準備。

　　在旅客通道外守候的記者們輪番盯著出口。一見到莫非等人出來，馬上就圍了上去。再也沒有等待時候那種你先我後的嚴明秩序，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問題。如果不是莫非的保鏢已經攔在前面，這幫人估計都能把劇組的人都擠回通道裡去。

　　「莫先生，這次在柏林電影節得獎有什麼感想？」

　　「《當幸福來敲門》之後莫先生你有沒有下一步計劃，今年的威尼斯電影節和明年的戛納電影節鳳凰文化是否有參賽影片，是否有衝擊奧斯卡的打算？」

　　「許導演，作為第一個獲得柏林電影節最佳的香港導演，你有什麼話要對其他香港導演說的？」

　　「劉先生，這次獲得柏林影帝之後，你有沒有退出電視圈的想法？」

　　「……」

　　一大堆的問題放鞭炮似的炸出來，都根本聽不清到底誰問了什麼。莫非抬起手來壓了壓，記者們才暫時停下了連珠炮，等著看看莫非要說什麼。

　　「各位媒體的朋友，劇組參加電影節連續忙了十來天，現在又是剛剛這麼長時間飛機回來，真的已經是很累很累了，想說點什麼也沒有太多的精力。我們會在明天下午的時候，在半島酒店舉行一個記者會，有什麼問題請大家等到記者會的時候再討論，今天先放我們回去休息，謝謝！」

　　莫非好聲好氣的說，記者們哪還能再堅持，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了，到明天下午不過也就是一天不到的時間，還是等得及的。

　　出了機場後，莫非在保鏢的掩護下，帶著兩個保鏢上了一台公司的車子，他可不相信這些記者們的人品，難說不會有跟著他的車去蹲點的，看看今晚他會跟誰去慶祝共享拿獎喜悅。

　　果然不出莫非的所料，剛剛和公司的車子分開不久，姜愛國就打來了電話，有三撥記者遠遠跟在後邊。莫非嘿嘿一笑，心說這幫記者品質太次了，今晚非得讓他們喝一晚的涼風才行，吩咐姜愛國回家後到明天早上為止，至少把車子開出去五次遛一遛。

　　……

　　「死人頭，得了大獎都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枉我每天都在關注你的消息，等你回來看我理你才怪，也讓你嘗嘗不被人搭理的滋味。」

　　紅姑吃過晚飯後，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可怎麼都看不到心上去，索性拿起一個抱枕來當做莫非欺負欺負，發洩一下心中的怨氣。

　　正按著抱枕彈腦瓜奔兒的當間，門鈴響了，紅姑應了一聲下沙發穿上鞋過去開門，一路上還嘟囔著：「誰啊，這麼晚了還來敲門，該不會是阿玉那個死丫頭吧。」

　　從貓眼裡看了看沒發現門外有人，更覺得可能是張嫚玉了。那丫頭總是喜歡惡作劇一下。一邊伸手開門，一邊大聲道：「死阿玉，只要你進門我就狠狠收拾你……」

　　門打開了。紅姑的聲音也停住了，一隻手從牆邊伸出來，手上還抓著一隻金燦燦的小熊，金色的小熊，金色的底座。

　　紅姑激動了，小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性感的紅唇也咧出一個漂亮的弧線。轉瞬又把表情全收回去。都沒有去搭理藏在牆邊的莫非，轉身向裡邊走去，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的嗎。和你的洋妹妹分享完獲獎的喜悅了，不去再和其他的小妹妹們見面了嗎，怎麼好心跑到我這裡來？」

　　門外的莫非歎了一口氣，拎著包走進門來往地上一扔。金熊也隨手放在了鞋櫃上。快步走過去從後邊抱住紅姑，在她耳邊輕輕地吹著氣。

　　道：「怎麼了，還生氣呢，不是都說沒事了嗎？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生氣也是有道理的，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吧。」

　　「別對著我吹氣，你不知道這樣很冷的嗎？」紅姑很想轉過身給莫非一個思念的微笑。然後抱著他，告訴他自己有多想他。可話到嘴邊還是變了：「我哪裡是為你好了，我這個人一向都是小肚雞腸的你不知道嗎。還有你剛下飛機回來都還沒有洗漱，就用髒手抱我，你講不講衛生啊？我明天還早起去片場，這就要睡了，你別打擾我啊。」

　　一失足成千古恨，莫非真的是頭大無比。就在不久之前，關芝琳之前的片約到期，跟莫非說了想要轉到鳳凰文化去，兩人約好了一起去吃飯談這件事。

　　哪知道莫非喝了酒之後色心頓起，關芝琳也沒有怎麼拒絕，兩人在酒樓的包廂裡就抱在了一起。好巧不巧，正趕上服務生來上菜走錯了門，門打開的時候又正趕上紅姑從外邊經過。

　　紅姑也沒有進去掉莫非的面子，而是很快打電話阻止了他的行為，讓莫非在酒樓門口等她，然後一起走。

　　對於莫非的花心，紅姑其實在最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可真正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很難受。如果他只是和其他的女人也就算了，但是關芝琳就不行了，她名聲不太好啊，一向比較正統的紅姑當然要替自己男人考慮了。

　　兩人回家之後，紅姑就擺開陣仗直截了當的說，關芝琳最喜歡的不是男人而是錢，這個在娛樂圈幾乎是人盡皆知的，她第一次結婚就是為了錢而去的，而且她自己也承認過。你有其他女人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但是這種明擺著就是為錢的，我就不能不管了。

　　總之兩個人因此鬧了點小彆扭，莫非好不容易才把紅姑給哄高興了不生他的氣，甚至都說了和關芝琳只要不是用錢去搞定她也懶得再管的話。

　　結果去了一趟柏林回來，怎麼又返回去了，這種現象很不科學啊。這裡邊一定有問題，莫非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也想不出個緣由來，看來只能是用上耍無賴這招了。

　　抱著紅姑的手沒有放開，反而更緊了，嘴巴也湊到了她的臉頰邊輕輕地親吻撩撥著，道：「小妹妹當然沒有小姐姐重要了，所以第一時間來找你分享。哦，手不乾淨是不能隨便碰人家的，那我去洗過之後在好好的碰，好好的抱。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天天天都好想你啊，差點就幻想著你纏在我身上的樣子自己解決了……」

　　一聲「小姐姐」就已經讓紅姑融化了，再加上什麼亂七八糟的無賴流氓言語，話裡的意思卻是對她的思念，更是讓她氣都氣不上來，嬌叱道：「臭流氓，你胡說什麼啊，還不趕快去……」

　　話沒說完，紅唇就被莫非的大嘴堵住，好一陣狼吻之後，才放開了道：「這麼多天了，都是我一個人洗澡，真的好無聊啊，而且好像也洗不大乾淨，我們一起去洗好不好。」

　　「我已經洗過了，你……，啊，你把我放下來，我不想去啊，你一定會……」

第一三五章　內衣自拍
　　是的，莫非一定會，把紅姑在浴缸裡就地正法。高亢的吟叫聲中，靈魂都要被刺穿了，只顧著和正在身後征伐著的莫非賣力地配合著，偶爾還要以高難度的動作親吻一下，哪還有心思不高興呢。

　　浴室中事畢之後，兩人躺在床上溫存著，莫非也把從德國買回來的禮物送給紅姑，是兩台徠卡相機，一台在很多年後依然經典的m6，一台最新款的單反。

　　徠卡的價格不是一般的貴，在七十年代大收購的時期，一台普通的機子就曾經賣出超過一千美金的價格，到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只是清洗一下相機，都要最少兩百多美金。

　　紅姑雖然不到發燒友的程度，但也算得上是個攝影迷了，看到這兩台機子簡直比看到鑽石項鏈還要興奮，一會兒這台，一會兒那台，拿在手裡小心把玩著。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我從沒和你說起過啊？」過了一會兒，紅姑終於想起來要問問莫非，怎麼會想到買這樣的禮物送她。

　　「我當然知道了，我說過也許只有你才比我更瞭解你的，而且我見你的相機使用的痕跡很明顯，只這一點也能看出你有這個愛好了吧。」

　　反正有了新的相機肯定會吸引紅姑一段時間的注意力，莫非轉頭說了一句。就繼續看報了，報紙上那麼大的標題寫著《當幸福來敲門》在柏林獲獎的題目，而且還有當時的照片。這《文匯報》背靠政府果然不簡單。

　　紅姑玩了一會兒相機，瞭解了功能構造之後，跑下床去裝上了一卷菲林和電池，把鏡頭對準了正在看報紙的莫非，道：「來，我給你照一張，笑一下。」

　　莫非像是受驚了似的。把報紙往臉上一擋，道：「你幹嘛啊，搞什麼搞。居然拍我的床照。」

　　被拒絕了的紅姑很不樂意，重重地往床邊上一坐，道：「什麼床照啊，你這人思想不要那麼下流好不好。只不過是我們兩人而已。而且你又沒**。」

　　這個年代的人遠不知照片流出去的恐怖程度，莫非覺得有必要給紅姑上一課了，把報紙往床頭櫃一放，坐起身來拉著紅姑的手，道：「我知道你照相技術一定很棒的，我也喜歡你給我照相，但不是現在這個時候，不是在家裡。等有時間我們去郊外公園什麼的地方，你隨便給我照。」

　　「你這人真沒意思。新買回來的相機玩一下而已，再說我又不會給別人看，我連沖卷都會自己做的。」紅姑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對自己的保密性更是絲毫沒有懷疑。

　　莫非心說，放二十多年以後打死你你都不敢這麼說，繼續教育道：「話不是這麼說的，你想想看啊，就算你所有的照片都不給別人看，但是你能保證家裡不會有小偷光顧嗎，如果被小偷光顧了，又正好翻到了你的照片，然後……」

　　莫非說道這裡，紅姑突然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亮眼睛爭得大大的，聲音從手指縫裡傳出來：「你說的好像很有可能發生啊，天吶，太恐怖了，我都不敢想。」

　　說著又被針紮了似的跳起來，拉著莫非的手就往臥室外邊走，道：「真要有賊進門可就麻煩了，你快來幫我，把我以前拍的照片都挑出來，明天我就買一個保險櫃都鎖起來。」

　　看著紅姑的緊張樣兒，莫非有點不是很明白了，拉住紅姑讓她停下，問道：「你這麼急幹什麼，不會是你自己拍過什麼露點的照片吧，如果有的話交給我來保存好不好？」

　　「露你個頭，你思想怎麼這麼骯髒啊，把每個人都想的那麼下流。」紅姑蹬了莫非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以前沒事幹的時候，在床上拍過一些內衣的照片，我怕有賊進來偷走了。」

　　「你自己拍的還是別人幫你拍的？」莫非問道。

　　「當然是我自己拍的了，這種事怎麼好意思找別人幫忙啊。」

　　莫非當下就來勁了，紅姑在床上的內衣自拍照還真沒看過，這可是八十年代的啊。馬上表示同意並提出自己的建議，道：「嗯，那肯定應該收起來了，保險櫃也不一定安全，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幫你拿去銷毀好了。」

　　「銷毀就沒必要了吧，你不知道我拍那些照片拍的很辛苦的，光是擺造型就花了不少的時間呢。」紅姑有些不捨道。

　　莫非想想也是啊，這年頭的照相機都不帶顯示屏的，想要自拍的確是很不容易，而且現在的泳裝照什麼的也很正常了，內衣照應該也沒問題吧，只要保管好一點就是了。

　　道：「那好吧，不銷毀就不銷毀，但是也要妥善保存才行。你這裡還是不夠安全，我那邊有很安全的保險櫃，三重鎖還有帶電子密碼的，我幫你保存吧，絕對丟不了的。」

　　紅姑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個建議很可行，答應道：「行，那你就幫我保存吧，主要是我辛辛苦苦拍出來的，而且有的內衣都已經沒得賣了。」

　　說著兩人已經到了一個鎖著的櫃子前面，打開來從裡邊一個盒子裡拿出兩本相冊，莫非兩隻眼睛都快冒光了，雖然兩人已經是**相見，穿內衣的樣子更是很正常，可穿內衣的照片卻是第一次，真有點興奮加期待。

　　當翻開相冊第一頁的時候，莫非差點給雷到暈過去，滿腔的激情涼到了底，心裡真的是一點火都沒了。愁眉苦臉外加一幅搞不明白為什麼的表情，看著紅姑道：「這就是你在床上拍的內衣自拍照？」

　　紅姑都搞不明白莫非什麼意思，怎麼突然間就變了人似的，道：「是啊，這不都是內衣嗎，都是我穿過的呢，你看這件，這是我二十歲生日時候買來獎勵自己的。對了，你說的自拍是什麼意思，我好像沒有聽說過啊？」

　　看著相冊裡一張張的內衣照片，有的是平鋪在床上，有的還用架子和模具架起來，下邊做背景的床單也是不同的花色，莫非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坑爹」，好像自己的思想的確不那麼乾淨。

　　紅姑的問題打斷了莫非的自我反省，下意識回答道：「哦，很簡單的，自拍就是就是拍自己啊，把鏡頭對著自己拍，很簡單吧。」

　　「你這個臭流氓，你怎麼能想到我去做那種事，穿著內衣在床上拍自己……」紅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莫非剛才那麼積極主動，這傢伙的思想簡直骯髒無比了，這是個什麼男人啊。

　　……

　　《當幸福來敲門》獲得柏林電影節三項大獎，拿下了最高獎項金熊，莫非等人已經回到香港的消息，在第二天早上傳遍了香港娛樂圈。

　　鳳凰文化要在半島酒店開記者會，搞慶功宴的消息，也傳到了很多人的耳朵裡。如果說在半個月前，鳳凰文化還只是一間讓人羨慕的電影公司，那麼現在它已經是香港最好的電影公司了，莫非更是成為了所有電影人和想要進入電影圈的人心中香港最頂級的製片人，沒有之一。

　　現在鳳凰文化要開慶功會，對於想要和莫非打交道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也許去這個慶功宴上祝賀一番，就能夠有機會和莫非認識，然後也許就會有更進一步的交流，然後也許就會有發達的機會降臨也說不定呢。

　　沒有人再去考慮什麼卲氏，內部消息傳出來說卲氏很可能要在今年徹底停產，卲氏已經要成為過去式了，鳳凰文化才是香港電影未來的扛把子。

　　在鳳凰文化崛起之前，沒有看對路數去示好或者投靠的人，這將是又一次機會。雖然有錦上添花的嫌疑，也總好過漠不關心，鳳凰文化肯定會越做越大，到時候需要的人可就不是現在這麼一點了，如今留個好印象，到時候也好尋個好出路。

　　香港電影創下柏林電影節記錄，一部片子拿下了包括金熊在內的三項大獎，這可不只是電影節和娛樂圈的事了。來參加記者會的幾乎囊括了香港所有媒體，就連工商類的報紙都派出了精幹記者前往參加，聲稱這是推動香港電影經濟的一股巨大力量。

　　兩個半小時的記者會結束後，還不到下午六點，慶功宴現場就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有賀客前來了。只不過這些最早到來的很少有真正能和鳳凰文化扯上關係的，基本都是一些想要套近乎混個臉熟的人，等在那裡和每一個前來祝賀的人都攀談幾句，希望能夠對自己的未來有所幫助。

　　正常的娛樂圈人士都這樣了，那些曾經針對過莫非的，特別是加入過「香港電影藝人保護社」的，更是把腸子都悔青了。莫非的話可是在報紙上和電視上都發表過的，不會再和任何一個參與抵制的藝人合作。

　　正如莫非當初所說的，他們什麼都沒有得到，卲氏並沒有給他們任何實質性好處，反而還得罪了莫非。現在後悔也晚了，卲氏要停產的消息都快傳瘋了，連卲氏自己內部的藝人都管不了，哪還有心思去照顧他們呢。

第一三六章　賀客盈門
　　鳳凰文化的慶功宴搞得場面很大，全公司能夠算得上門面的人不論職員還是藝人全部到場，還有其他有過合作的圈內人士，包下了酒店的整座餐廳，這其中當然也不免有些小小亮下肌肉的想法。

　　莫非選在這個時候亮肌肉也是有原因的，如果這次《當幸福來敲門》沒有獲獎，那就是下一部電影大賣之後，或者北美票房統計突破一個數字之後，總之時間不會差太遠。

　　八五年在香港電影歷史上是一個很重要的年度，在香港影壇叱吒了幾十年的卲氏進入停產狀態，旗下的各類人員分崩離析，正是鳳凰文化大肆招攬人才的好時機。而想要招攬人才就必須要得到這些人才的認可，亮肌肉的行為就勢在必行了，否則嘉禾、金公主這些公司可也都虎視眈眈著呢。

　　莫非的本意只是搞這麼一個慶功宴，範圍並沒有打算搞得太廣了，就是公司內部和往來比較密切的一些朋友。哪知道消息傳出去後，幾乎整個香港娛樂圈都被驚動了，不請自來的佔到了近一半的人數，之前準備好的酒席已經嚴重不夠供應。

　　最早開始合作的王京、周閏發等人，後來合作的很不錯的張國容、徐克等人，還有合作不是很多但彼此關係都不錯的譚永麟、鍾振濤、蕭方芳、洪金保等人，都早早就趕到了宴會現場。

　　莫非在人群中來回穿梭著。每一撥人都要招呼照顧到了，一些之前沒合作過也不熟悉的來賓，也都要一一打過招呼。忙到連休息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剛剛站定了準備抽根煙緩一緩，讓兩條腿也休息一下，助理鄔龍又跑過來了：「莫先生，嘉禾的鄒文淮先生來了，正在外邊給一幫記者圍著呢。」

　　鄒文淮是影壇老前輩，也是香港電影歷史上很重要的人物，作為晚輩的莫非當然不能怠慢。猛吸了兩口把煙掐滅，和烏龍一起向著宴會廳外邊走去。

　　門外鄒文淮剛剛下電梯，就被記者圍了起來。麥克風、採訪機、照相機齊齊瞄準，一個個爭搶著開始發問。

　　「鄒先生，你對於《當幸福來敲門》奪得柏林電影節大獎有什麼看法，這是不是代表著香港電影已經有進軍國際的實力了呢？」

　　「鄒先生。你今天親自出現在鳳凰文化的慶功宴。是不是可以說嘉禾要跟鳳凰文化聯手出擊國際市場，有沒有什麼具體以的計劃？」

　　「卲氏片場傳出消息，說卲氏在年內即將正式停產，鄒先生是否認為嘉禾接下來會成為香港影壇的新霸主，還是香港電影市場會烽煙再起呢？」

　　記者們問問題永遠不會負責任，饒是鄒文淮和這些人打交道幾十年，也一樣是頭疼得很，一邊向前緩緩走著。一邊道：「今天來就是給《當幸福來敲門》慶功的，這部片在全球大賣。又拿下了金熊獎，當然是為我們香港電影，也是為華語電影爭了一口氣，這是我們香港電影界的驕傲。

　　至於出擊國際市場，我們香港電影人很多年來都一直在努力，但是我們距離歐美電影還有不小的差距，我想現在只能是一個試探階段，等什麼時候我們的電影工業可以像歐美那樣發達了，進軍國際市場也就不是問題了。我來是為了祝賀，大家這麼堵在這裡，把來往的賓客都擋住了，還是先拜託讓一讓，有什麼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吧，謝謝各位了。」

　　莫非一直在不遠處看著鄒文淮應付這些記者，這老頭果然有兩下子，說了半天等於什麼都沒說，就連香港電影幾時進軍國際都是場面話帶過去的，這些記者們又白辛苦了。

　　看到鄒文淮成功突圍出來，莫非馬上快步走過去，跟鄒文淮握手，道：「鄒先生大駕光臨，莫非有失遠迎，還請鄒先生見諒。」

　　鄒文淮呵呵一笑，輕輕搖著和莫非握在一起的手，道：「你可是香港電影的大功臣，辦了這麼漂亮一件大事，已經遠遠走在我們這些老傢伙的前面了，我當然要來恭賀一聲，有什麼遠迎不遠迎的。」

　　「哈哈，鄒先生先我一步到達，又先我一步把我的話也給說了，看來我只能是表示一下祝賀了。」剛剛由黃柏鳴陪著從電梯出來的雷爵坤走過來道：「莫先生，年輕有為啊，香港電影的未來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莫非伸手和雷爵坤相握，道：「雷先生謬讚了，我這次也不過是運氣好而已，以後可就不一定這麼走運了。」

　　雷爵坤氣勢很足地一揮手，道：「僅僅是運氣好就能得獎嗎，不說是柏林電影節了，就是香港的金像獎也不是靠運氣就能拿到的，真要靠運氣那我們天天去燒香就好了嘛。」

　　「雷先生說話總是這麼風趣」讓他這麼一說，莫非真不好說什麼了，應付了一句把兩人都帶到主桌上去，上了茶聊上幾句才又告辭離開去招呼其他來賓。

　　前來道賀的電影公司頭面人物肯定不會只有鄒文淮和雷爵坤，沒過多久何貫昌也帶著他的乾兒子陳龍來了。何貫昌久經世故，對莫非道賀之後又說了幾句漂亮話；可陳龍就不一樣了，也許是還記著莫非拒絕了給他角色的原因，說話的時候都是皮笑肉不笑。

　　莫非是沒所謂的，本來彼此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都很正常，簡單打個招呼就去招呼別人了，即使是何貫昌在也沒有多說幾句，

　　別人可以無所謂，可何貫昌卻不能，離開莫非一段距離之後，把陳龍拽到一邊，道：「阿龍，你怎麼搞的，我們今天是來道賀的，你這個樣子會得罪人的啊。今天鄒先生也來了，我們還想和金公主溝通一下，一起和莫非說說合作電影的事，嘉禾這邊現在就是以你為主，到時候得益的還不是你嗎，你這個樣子讓我和鄒先生怎麼開口啊。」

　　「乾爹，我覺得我們現在也很好啊，沒必要一定跟他合作吧。他厲害就讓他厲害吧，我只要拍兩部好片子出來，能夠成功進軍北美市場，不一定就比他差的。」陳龍是個很要面子的人，第一次被別人拒絕了，就不願意再有第二次，雖然明知道跟莫非合作很有機會，但還是不願意站在被動的一方。

　　「唉」，陳龍是何貫昌的乾兒子，也是嘉禾的台柱子，從哪方面來講何貫昌都有必要幫助和教育他一下，歎了一口氣道：「阿龍，你這個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呢，你自己也是有公司的，你想想如果有人找你來幫著安排角色，甚至是讓你幫著寫個劇本，對方還是和你有一點恩怨的，你會幫忙嗎。」

　　「可是，乾爹，他也太不給面子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何貫昌不等陳龍把話說完，就打斷道：「你覺得他比你年輕，但是成就卻要比你高很多，所以你就不想跟他有什麼交往對不對。人家能成功就證明人家有這個實力，那你呢，你不也比很多同齡的，甚至是比你大很多歲的人成功嗎，如果那些人都不願意和你來往，你能有今天嗎？你這個心態不改一改，遲早會在這方面吃虧的。」

　　莫非才懶得管何貫昌和陳龍說了什麼，這邊剛剛把兩人讓進去沒過一分鐘，又一位不速之客也到了，斯遠電影公司的老闆吳斯遠。

　　這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六十年代就已經出道，一生導演和編劇了不少膾炙人口的片子，未來連續多年出任香港電影金像獎主席，也是大陸和香港電影交流的推動者，關芝琳被王京推薦就是看他面子的。

　　對吳斯遠這個人，莫非還是很欣賞的，他算是一個真正為電影做事的人，而不是只通過電影撈錢，至少在電影這份事業上功不可沒。

　　兩人剛剛聊了沒幾句，電梯門再次打開，幾個穿著黑西服的保鏢先出來，然後又是兩男一女從電梯走出來。雖然沒有作威作福，但那股子架勢就已經說明他們的身份了……幫派分子。

　　莫非沒和這幾個人打過交道，但是前世那麼多的新聞和傳聞，都已經把他們的名字傳遍了，香港最大的幫派頭領向氏兄弟。

　　對於這些黑道人物，莫非一向是不願意沾惹的，能不打交道最好就不打交道。可今天真不知道是怎麼了，很少親自露面的鄒文淮來了，隱而待發的吳斯遠來了，現在連著兩個黑幫大佬都來了，只不過一場慶功宴而已，要不要這麼大陣仗啊。

　　向樺強當然感覺不到莫非的心理活動，帶著兄弟向樺勝和妻子走過來，主動跟莫非道賀：「莫先生，恭喜恭喜啊，真是為我們港人，為香港電影爭光了。我向樺強很少佩服鄙人，但莫先生你絕對要算一個，今天不請自到，還請莫先生不要見怪。」

　　向樺強言語之間相當客氣，完全沒有一個幫派大哥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商人，這一點讓莫非有點搞不明白。只是這時候也沒有那麼多考慮的時間，只要對方不是來搗亂鬧事的，莫非就必須要歡迎。

　　保持著微笑和對方三人握手，道：「這兩位應該就是向太和另一位向先生了吧，歡迎歡迎。向先生專程前來，我只有感謝，哪能談得到見怪呢，三位快快裡邊請。」

第一三七章　尊重
　　因為有深厚的黑道背景，向氏兄弟的身份比較尷尬，向樺勝也自知這一點，莫非送了幾步之後，就攔下莫非道：「今天來的朋友這麼多，莫先生還有客人要招呼，我們自己找地方坐就好。」

　　莫非也正在為怎麼安排他們發愁，上主桌至少陣營不同的雷爵坤和他們不會很對眼，可向氏兄弟也是港島鼎鼎大名的人，安排到其它席面也說不過去。現在他們自己找地方坐，肯定是不會去主桌了，莫非省去了這個麻煩，道聲「抱歉」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沒走兩步，周閏發就追了過來，問道：「阿莫，永勝的向家兄弟怎麼也來了，沒什麼事吧？」（在永盛之前的那間公司怎麼也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就先叫永勝好了，反正沒幾年就會改永盛的。）

　　周閏發的話裡邊關心的成分居多，莫非也聽出點什麼來，道：「沒事，只是單純來祝賀參加慶功宴的，你和他們很熟嗎？」

　　「也不算熟，就是我最近有兩部片約過檔到永勝了，前些天剛和他們見過，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想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吧。」周閏發用餘光看了已經坐下來的向氏兄弟一眼道。

　　莫非聽了周閏發的話，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只是如果向氏兄弟不說他肯定是不會主動說的。岔開話題問周閏發道：「對了，你的片約還有多少沒完成的？」

　　一提這個周閏發就後悔。當初哪知道電影市場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啊，歎了口氣道：「快了，加上過檔給永勝的兩部。也就只剩五部片子了，拍完之後我就是自由身了。」

　　八十年代很多香港演員都有這個過程，片約被人捏在手裡，看著片酬暴漲卻沒法裝進自己的口袋。包括到了二十一世紀，也有大把的藝人會經歷這一趟，經紀公司簽約的時候少說也得簽五年以上，捧紅之後賺了錢。接著再捧別人，真正能自己掌握前途的少之又少。

　　莫非對周閏發的遭遇也深感同情，如果不是因為片約捏在別人手裡。很多時候自己做不得主，周閏發肯定會比現在紅很多，「票房毒藥」也不一定能頂在他的頭上。

　　微微搖了搖頭，道：「這樣吧。我今年再幫你消化一部。應該就能全部搞定了。然後我建議你還是找個靠得住的經紀人才行，或者你也可以把經紀合約簽到鳳凰文化來，我給你足夠的自由度，每年至少兩部以上的片子給你，其它時候你自行選擇。」

　　莫非和周閏發在一邊聊著他們的話題，主桌上雷爵坤等人也在聊著自己的話題。何貫昌把手裡的茶杯放下來，對眾人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啊，我二十多歲剛剛進卲氏片場。那時候哪敢想著到國際上參賽，能把手裡的工作搞好就不錯了。」

　　雷爵坤坐在對面也是笑著道：「是啊。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就想著如果能把巴士路線開滿全香港，最好能開到澳門去，再大的地方就不敢想了。就算在一年之前，我都沒想到，香港會有一部電影能夠在柏林電影節拿到金熊，而且還是一次就拿到三項大獎，打破柏林電影節記錄，到現在我都還有點暈暈乎乎的呢。」

　　「呵呵，我們都老了，年過半百當然衝不過年青人。」鄒文淮也頗為感歎道：「幾年之前的《殺手壕》和《炮彈飛車》投資失利，我還認為嘉禾能夠走出去，想要在世界上闖出一番名堂，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可是現在呢，一部《偷天陷阱》賣出了七千九百萬美金，這部《當幸福來敲門》更是了不得，直接拿到了一億三千萬美金，排到了北美票房的前五名，我是真的感覺自己有些過時了。」

　　吳斯遠也笑著接話道：「鄒先生即便是老了，也是很有價值的，香港電影還需要你們這些老前輩坐鎮，我們這些年輕人才敢奮力衝殺啊，否則可就要後方不穩了，自古以來這可一直都是兵家大忌呀。如果沒有你們這些老一輩開拓市場，香港電影現在還是蠻荒一片，或者早就被西片佔領了，我們就是想要拼一下都沒機會的。」

　　嘉禾跟金公主本是競爭對手，也只有在這樣的環境才能坐下來心平氣靜地說說話，再加上兩家現在都和莫非合作，關係也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雷爵坤也樂得跟嘉禾的晚輩說笑兩句，道：「斯遠你這話明顯有安慰的成分，人不能總提以前如何如何，那都是現在沒用了才拿曾經來充面子的。你說說看，我們這些老東西哪個不是在說哪一年曾經有什麼事，可你們卻在說明天會怎樣，明年會怎樣，這就是明顯的差別嘍。我們也是想要進取的，可思想和意識都開始老化，趕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這才是我們老了的原因啊。」

　　麥加摸著他的光頭，嘿嘿一樂，道：「雷先生你這話雖然不是沒道理，可也不能說完全對，無線的那位不比你們還大很多嗎，現在還不是親自出山操持事務。所以你們也還是年輕人，而我們就是小孩子了，總要有長輩管著才好的。

　　而且我看啊，莫非的心可是大得很，香港肯定裝不下，他未來的目標也絕對不可能是香港。用大陸的說法，香港就是香港電影的根據地，這根據地裡少了你們這些老同志可是不行的……」

　　麥加話還沒說完，鄒文淮和雷爵坤等人的臉色齊齊一變，都看向了宴會廳入口的位置，連麥加自己的臉色都不自然了。

　　黃柏鳴用手捅了捅麥加的腰，小聲道：「你這張嘴啊。」

　　莫非正忙裡偷閒在調戲鬼妹呢。就感覺現場的氣氛突然不對了，大家都不再說話，而是齊齊看著大廳入口的方向。

　　助理鄔龍也小跑著過來。道：「莫先生，卲藝夫來了，不過只帶著一個跟班。」

　　不只是莫非感覺奇怪，所有在場的人都覺得很奇怪。鳳凰文化和卲氏、無線的關係，全香港娛樂圈是無人不知的，《當幸福來敲門》在柏林獲獎後，方藝華也在媒體上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甚至還帶著點不屑和調笑的意思，卲藝夫今天又出現在慶功宴現場，這個現象很反常啊。

　　向樺強的老婆陳蘭看著門口。不解道：「卲藝夫來了，這算怎麼回事啊，他們兩家不是不對付嗎，該不會是來……」

　　「不可能的。方藝華是方藝華。卲藝夫是卲藝夫，完全是兩碼事。能夠做出今天這麼大的事業，心胸怎麼可能會太狹隘。」向樺強打斷妻子的話，道：「我老豆也說過，卲藝夫這人雖然為人比較吝嗇，但他的氣度還是很不錯的。」

　　來者即是客，今天是鳳凰文化的慶功宴，莫非當然不能怠慢賀客。即便這個人是方藝華。只要她不是來搗亂，也要笑臉相迎的。

　　莫非加快步子走過去。還有兩三步遠的時候，就伸出了手，道：「六叔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下去親自迎接才是。」

　　卲藝夫笑看著莫非，道：「迎接我就免了，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你不舒服我也難受，只要你不會嫌我不請自到就行。」

　　「六叔說哪裡話，你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能夠出席我這個小場面我高興都來不及呢。」莫非就算真的討厭，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說出來啊，何況卲藝夫還是來祝賀的呢。

　　卲藝夫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莫非，道：「嗯，我也覺得你不會那麼小氣。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就位你給香港電影爭了一口氣，也得來親自和你喝一杯酒，為香港電影謝謝你，你做到了很多人想做卻沒能做到的是，是香港電影的功臣。」

　　果然是大氣派，有大格局，莫非也不禁為卲藝夫的行事深感佩服。這個老人從青年時代開始，就一直在做電影，幾乎一輩子都活在了他的電影事業中，香港電影能有今天他是功不可沒的。

　　唯一讓人遺憾的是，他有一個很不靠譜的女人，不但把家中子弟從卲氏逼走，就連不少的老功臣都被逼離開，搞到如今卲氏要停產。當然那是別人的家事，莫非沒資格去管，其他人也沒資格去管。

　　不說其他的，就沖卲藝夫今天能夠拋開一切恩怨，親自前來道賀，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人敬佩了。

　　莫非側身向後退了一步，伸手引路道：「感謝六叔能夠賞光，裡邊請，今天一定要陪你老好好喝兩杯。」

　　一邊往裡邊主桌帶路，莫非還在想著，今天真是有趣啊，連卲大亨都來了。看看現場，老一輩的卲藝夫和鄒文淮、何貫昌，中生代的吳斯遠、麥加等人，還有年青一代的中流砥柱洪金保和陳龍師兄弟等人，其他的從演員到導演全部都有，這幾乎是把香港電影過去、現在和將來的大人物都聚齊了啊。

　　又等了片刻之後，也就該正式開席了，莫非和許鞍樺、劉崧仁三個上台，展示了從柏林帶回來的金熊、銀熊，再說點感謝之類的話，接著就邀請大家共同舉杯了。

　　卲藝夫說到做到，當真是敬了莫非一杯酒，連連對莫非表示讚賞，言稱他將會是香港電影未來的領路人，是帶領香港電影走向國際市場的核心人物。

　　莫非連道不敢，又反敬了卲藝夫三杯，說道：「六叔為香港電影奉獻了一聲，才是我們應該尊敬的前輩。」

　　不過在心裡，莫非也有一句話，尊敬歸尊敬，卻不能因為要尊敬就處處躲避忍讓，那才是最大的不禮貌，無線和鳳凰文化只能是對手，而對對手最大的尊敬，就是全力以赴打到他。

第一三八章　養虎驅狼
　　饒是莫非坐在主桌，夠得上身份來主桌敬酒的人不多，杯杯見底之下也喝的差不多了。一看情況不對，莫非趕忙起身去其他桌敬酒，以圖逃避接二連三來敬酒的人。

　　去敬別人酒，也就是一桌一杯的樣子，可留在主桌就是來者一杯了。一路敬下來，莫非也沒有喝了多少。

　　到了向氏兄弟所在的這桌，喝過一杯之後，向樺勝再次把酒杯倒滿，舉起來道：「莫先生，謝謝你今天的款待，這杯我干了。不知道莫先生最近有沒有時間，我們兄弟想請莫先生吃頓飯，也有一件事想請莫先生你幫忙。」

　　剛剛得知永勝買下周閏發的兩部片約，莫非其實就已經有了計較，向家兄弟今天來絕對是有想法的。而莫非近期以來其實也有個想法在醞釀，向家兄的想法，估計正好給瞌睡的莫非送來了枕頭。

　　向氏兄弟雖然是黑道出身，但是在市面上是比較守規矩的，這一點和其它的香港社團有很大的區別。跟幾年以後動不動就給明星信封裡裝子彈，或者劇本裡夾槍的黑道公司更是大不一樣，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的公司才能一直順利經營下去。

　　香港電影圈從八十年代末開始，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出了不少搞得人心惶惶的事。一些黑道背景的電影公司已經從拍電影洗錢，發展到買片花炒作賺錢。最高的時候一部劉得華主演的電影片花，就能夠賣八、九百萬的價格。

　　而買片花根本不需要拍攝，只要把該有的演員簽下來。帶著一個簡單的故事創意，甚至連故事都沒有，就可以拿去賣錢。這樣的事是涉黑人物最喜歡干的，一點成本不需要付出，拿著槍指在某明星或者經紀人的腦袋上，一份片約就搞定了，拿到台灣或者日、韓、東南亞等地就可以收到幾百萬。

　　所以很多有黑道背景的電影公司。一邊拍一些粗製濫造的電影洗錢，一邊還要帶著槍去找明星寫片約。在那個年代裡，香港有不少的演員都深受其害。劉得華被綁去歐洲拍片，葉紫楣被逼全裸出鏡，張國容的電影拷貝被搶走，劉佳玲遭到綁架拍下了寫真集。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香港電影圈的黑幫問題特別嚴重。也是嚴重影響香港電影發展的重要原因。他們沒有系統的電影製作程序，也沒有完整的市場意識，只知道一味的威脅恐嚇明星去拍戲，不停地炒賣片花。

　　香港電影本身的發展就有些畸形，在卲氏的大片場制度影響下，很多演員都同時在好幾個劇組趕片。試想一下，一個演員如果同時接拍四部甚至更多的電影，連休息的時間都要沒有了。哪還有心思琢磨演技呢，連當下的片子都是草草應付了事。這樣的電影能好才怪。

　　而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又正好趕上了vcd和dvd的盛行，盜版行為日趨瘋狂，經濟危機不斷迫近，香港電影終於在九十年代後半段開始淪落了。

　　想要香港電影沒有黑道公司的參與是不可能的，只能想辦法去降低黑道公司對香港電影的影響和破壞，同時也努力把香港電影推出香港和華語地區，走到一個更大的市場去，這才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而想要降低黑道幫派公司對電影市場的影響和破壞，難度可是相當不小。香港的社團分子有好幾十萬，大大小小的幫派堂口數不勝數，連港府都管不過來，莫非就更不用說，能顧好自己就算不錯了。

　　在莫非看來，他自己不可能就蜷在香港這個小地方一輩子，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去照顧更大的市場，香港只不過是一塊自留地。而這塊自留地，也需要有人幫忙看著，不能讓別人進來隨便破壞不是。

　　所以莫非就想到了一個主意，通過扶植一間有社團北京的電影公司出來，對其它的黑道公司以黑制黑。向家是香港最大社團的龍頭，在電影圈的名聲也沒有其它的幫派那麼臭，這家的兄弟又有在娛樂圈發展的心思，正是合適的人選。

　　周閏發現在的片約因為是早以前就簽下來的，向樺勝如果要拿到他的片約，雖然用不了多少錢，記憶中也應該是在百八十萬這樣的數字的。他們既然願意出錢買片約，不如就先成全了他們，也正好把這件事作為雙方合作的一個基礎。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莫非也就不推推諉諉了，把酒杯往桌上一放，道：「我們都是同業同行的，相互之間幫助也是應該，只要我力所能及。」

　　莫非把同行這兩個字拿出來，就是為了避免自己判斷的失誤，和對方有其他的想法。雖然他已經猜到了對方能是要在電影方面合作，但是也不能排除別的可能性。

　　向樺勝見莫非答應的這麼痛快，一點沒有猶豫，心裡也覺得很高興，這次算是找對人了，道：「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從朋友手裡買下了周閏發的兩部片約，想要搞兩部好片子來給公司提提士氣，可是莫先生你也知道我們兄弟在這方面都不擅長，所以就想跟莫先生你合作一下，希望莫先生能夠幫這個忙。」

　　香港的電影票房不是一個人能賺完的，鳳凰文化也一樣不能。很多電影公司之間也會有各種的合作，就連那一向執行大片場制度的卲氏，都有過跟別人合作製片的時候，這也是向樺勝提出合作的原因。

　　既然已經決定要把向氏兄弟作為幫手扶植起來，莫非也就不會再猶豫，道：「這件事啊，應該是可以合作的。今天這裡結束就不早了，我晚上還有點事，不如明天去我公司談吧。」

　　「那真是太感謝了，具體的合作事項我和我十哥明天去鳳凰文化咱們再聊，莫先生你今晚先忙你的，不急在這一時之間。」莫非願意合作，向樺勝當然是高興了，至於莫非晚上會去「忙」什麼，大家都是過來人了當然清楚得很，說完還給了莫非一個「我明白」的笑。

　　莫非現在已經能夠看懂那種眼神和笑容背後的信息了，這傢伙明明就是以為自己晚上要去床上忙啊。雖然他的確猜對了，自己就是要去床上忙，但也不要表示的這麼露骨吧。

　　……

　　「誒，莫非和向家兄弟在聊什麼，看起來很投機的樣子，他們會不會一起合作拍片啊？」正在和師兄弟幾個一起喝酒的洪金保看到莫非和向樺勝有說有笑，停下杯來問道。

　　陳龍對莫非成見很深，雖然有何貫昌的開導和教育，也不是短時間能夠扭轉的。瞟了一眼剛和向氏兄弟分開的莫非，不屑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去拍馬屁啦，他現在是富豪了，春節前在屯門差點被綁票，為了自己的安全，只好去討好一下社團龍頭，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這時候師兄弟之間的關係還很不錯，洪金保作為大師兄，也要照顧一點陳龍，壓低了聲音道：「阿龍，你這是胡說什麼，不怕別人聽到了傳出去嗎，莫非現在眼見著越做越大，以後難免會有需要合作的時候，你這麼說不是把人得罪死了嗎。你還記不記得師傅說的話，做人一定要有容人之量，一定要廣交朋友，否則永遠難成氣候，你這是在斷自己的路啊。」

　　洪金保畢竟頂著大師兄的身份，陳龍也不好再和他爭執，只是白了一眼遠處的莫非，轉過身去繼續喝酒。對於洪金寶的話能記住多少，能聽進去多少，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敬了一圈酒下來，莫非又回到主桌上去，畢竟這裡還坐著幾位香港影壇的大佬，出去躲避一會兒沒問題，時間長了可就是怠慢客人了。

　　雷爵坤等人也看到了莫非和向氏兄弟把酒言歡，何貫昌是最關心這個的，向氏兄弟的公司在電影圈一直沒有發展起來，這次出現在鳳凰文化的慶功宴肯定不會那麼簡單，也許就是想要和莫非合作來的。

　　他曾經找過莫非合作，只不過當時是為了乾兒子陳龍，莫非並沒有給面子。現在又過去一段時間了，他還想再找莫非談談看。哪怕不提陳龍也行啊，莫非的電影現在還沒有失敗過，簡直是捧誰誰紅，大不了換一個人來做主角就好了嘛。

　　現在向氏兄弟先找上莫非了，而且看起來談的很不錯的樣子，何貫昌也就動了心思。問道：「莫先生和向氏兄弟的關係很不錯啊，他們可是很少出席別的公司場面的？」

　　「哦，沒什麼，我和他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何先生你你也知道的，有時候江湖中人的確比較熱情一點，今天這個日子，我也只能是接下來了。」

　　既然要和永勝合作，金公主和嘉禾也就要照顧一下了，不說彼此之間的合作關係，就是對於永勝，也要有人壓著他們一點的。但卻不是這個時候，總要錯開了時間才行。

　　只不過何貫昌這話問的不是時候，邊上還有卲藝夫在呢，一旦提出合作，卲藝夫難免也會說上兩句來爭取一下，這位老人家的電影之心可沒那麼容易熄滅的，當場不答應這不是在打老頭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