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說]【學霸也要談戀愛】-作者:學霸殿下《已完成》

　　天祈學園從上至下，從來都信奉雷厲風行，自龍神誠宣布學園祭計劃之後，整個學園都陷入了一股備戰學園祭的氛圍，哦，除了依然歡樂且悠閒的學生會。

　　「所以說，在這個時候閒聊真的沒問題嗎？」金髮的少女將手從鍵盤上離開，伸了一個懶腰，少女的風情將這個動作襯得極美，她小心翼翼地瞅了龍神誠一眼，「副會長平時將所有的事務都自己處理也就罷了，學園祭的事情，工作量一定很大吧，沒問題嗎？」

　　這種擔心確實是人之常情，對於一個有幾千名學生，大小社團數百個，占地廣闊，軟硬件設施不計其數，從某種方面代表著日本科技及神秘力量中心的天祈學園來講，每天的事務雖然不見得多得數不勝數，但卻要比普通學校的事務要復雜百倍，而今又是全校動員式的大活動，需要統籌規劃分配的工作就越發得繁重了，即使是龍神誠，也會讓人擔心。

　　「沒問題，龍神誠無所不能。」副會長大人抬頭看了椎名真冬一眼，淡淡道，同時心中有些滴血，這句話雖然不是大話，但也不盡不實，最起碼在戀愛方面……

　　「咦，不知道怎麼回事，分明是這種自滿的大話，但是由副會長說出來，總是讓人覺得很安心呢。」椎名真冬瞇眼一笑，雙手合十道，「那麼小真冬就繼續完成大業了！」

　　「大業？又是些BL向的游戲吧……真冬，總是搞這些是不好的，如果實在無聊，去找你真白表姐學學畫，或者跟枝理學姐做一下修行，實在不行，可以去找觀月玩……呃……」椎名深夏探過頭去，準備再進行一次陽光姐姐對腐女妹妹的教導，但是偶爾地一掃間，入目的竟然不是充斥著鮮花與粉紅的BL向劇情，而是……

　　關鍵詞，龍神誠、宇智波鼬、朽木白哉、魯魯修、流川楓、黑子哲也、雲雀恭彌、夜刀神狗朗、征服、友情、碰撞、臣下、侍奉、主君、臣服、崇敬、火熱……等等等等。

　　換句話說，這是高貴冷艷的七王之一，智慧與知識之王龍神誠如何將其他的王們一一打敗並收歸胯下，用他的個人魅力讓全校的男生懷孕的故事。

　　椎名深夏一臉駭然，險些驚呼出聲，隨即壓低聲音，衝著真冬低叫道：「你……你瘋了！竟然寫這些東西！你會被灌上一肚子反物質然後發射到黑洞裡面的！」

　　「朝出書，夕死可矣！生命誠可貴，夢想價更高，若為耽美故，自由亦可拋！」椎名真冬一副殉道者的模樣，肆意篡改著孔子和裴多菲的名句，她的眼中熊熊燃燒著名為夢想的火焰，「真白表姐不肯給我們畫插圖，沒問題！射命丸同學不敢給我們出版，也沒問題！誠殿下這麼完美的素材不利用，我們會被天朝的晉江天女團恥笑的！賭上天祈絕愛組的聲譽！《東方龍神錄》、《夏之回憶》和《我弟弟與臣下們之間的慘烈修羅場》以及《BL》同時發售，必將成為漫漫長夜中的一點燎原星火，為大家打開一扇新的純愛之門的！難道姐姐就滿足於現狀了嗎？大街上異性戀橫行，男人竟然敢跟女孩子公然走在一起，面對這個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的世界，難道平時自詡為正義伙伴的姐姐不想發出自己的聲音嗎！」

　　貌似一談到這個問題，平時內向害羞的小真冬立即變成了天下無雙的最強形態，此時要是FFF團的團員在側，只要稍微一鼓動，想必這位小姑娘就敢提著汽油和火把上街燒人……

　　不過她倒是算錯了一點，她姐姐雖然偶爾有些犯渾，但終究是成績榜單靠前的強人，至少在自重和自知之明方面，她絕對是做得最好的人之一——所以不管妹妹怎麼灌迷魂湯，她都始終堅信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這麼做絕對會引發龍神誠的怒火，而龍神誠可不是會吃悶虧的角色，他連理事會都能打翻，何況幾個滿腦子純愛的小腐女！

　　她還是繼續出言恐嚇：「真冬，你能確定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嗎？龍神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絕對會查到你頭上的！到時候可就晚了！」

　　「姐姐放心！」椎名真冬仍然是一副義無反顧地模樣，「我說過了，歷代腐女運動都有著流血犧牲，天祈的腐圈至今死氣沉沉，需要有一個人的鮮血來喚醒沉寂的聲音了！」

　　「……放心好了，龍神誠不會殺你的。」椎名深夏苦笑了一聲，隨即陰森森地恐嚇道，「他會癱瘓你的個人網站，刪除你所有的攻略和心得，入侵你的電腦，刪掉你所有的作品和收藏，甚至當著你的面，將你藏在床底下的絕贊絕版刊和收藏用紀念品一件一件燒光！」

　　她每說一樣，椎名真冬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到了最後，簡直像是被欺負的小雞一樣，瑟瑟發抖地哀叫道：「請不要這樣！這樣下去的話世界就要毀滅了！」

　　「……世界沒有脆弱到燒一些BL本子就要毀滅的程度！」椎名深夏翻著白眼吐槽道，她看到真冬已經害怕到一定的程度，正要趁熱打鐵，打消妹妹這作死的念頭，突然門外傳來了呆板的敲門聲，一直坐在紅葉知弦的膝蓋上撒歡賣乖的櫻野栗夢一躍而起，大聲喊著「來了來了」就向大門那邊跑了過去。

　　「打擾。」一聲淡淡的致歉，卻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如果不是稍微柔和的女性聲線，儼然就是另一個龍神誠的翻版，誠君至少還會吐槽、要挾、聲色俱厲，她卻不懂得感情起伏的概念，少女們紛紛轉頭看去，長門有希在櫻野栗夢的帶領下走來。

　　「很準時。」龍神誠抬起頭來，朝長門有希點頭致意，「遠程操縱終究不如直接操作保險，在學園祭期間，這裡就是你的據點，主神系統，就交給你了。」

　　長門有希淡淡點頭，不發一言，徑自走向龍神誠右手處的電腦，龍神誠看了看時間，起身道：「我要去一趟校長那裡，大家隨意聊聊。」

　　少女們紛紛答應，只有長門有希還在關注學生會的終端電腦，這一臺龍神誠親手打造的科技造物融合了各種令人髮指的尖端科技，其運算能力決計不比亞雷斯塔派系引以為傲的樹狀圖設計者要遜色，論綜合性能，也只比龍神誠仍然在開發的人工智能LEGION要略低些許，由它來做主神平臺的搭載，再加上長門有希坐鎮，基本杜絕了任何意外的發生。

　　龍神誠拿著一份文件徑自出門，等到大門再次關閉的時候，少女們已經將目光同時投向了長門有希，其樂融融的學生會，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氣氛……

　　十二歲出道，六十年如一日，以無上的武名威震列島，天祈學園的川神鐵心就是這種活著的傳奇。如今他從世界的舞臺上退隱，回到天祈學園做了一位校長，但卻始終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不過現在，他已經對世界的爭鬥沒有了興趣，只想好好守護著天祈這個怪異與非自然的搖籃，守護著這個溫暖的家，守護著……那永不褪色的校園泳衣、體操短褲和水手服。

　　沒錯……雖然是名動天下的武道強者，但卻以變態和猥褻聞名於天祈——雖然一老猶如一寶，但是如果這老人有操守和節操上的毛病，就要另當別論了。況且，變態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以馬卡洛夫、猿飛老頭等為首的川神院長的老同學們，看著他們當年意氣風發的暴帥畢業照，再看看他們如今明黃色的大板牙和猥褻的笑容，你就是知道歲月是一把何等鋒利的殺豬刀——這也是龍神誠在苦惱的事情，看看朽木白哉他們平時一副暴帥的樣子，就會想到他們老來也許會變成矮小猥褻色瞇瞇，未語先笑蕩三分的老淫蟲……

　　……我難道，也會變成川神老賊這種家伙嗎？龍神誠捂住了心口。

　　「什麼叫我這種家伙啊！還有好好地叫川神校長！川神爺爺也行！」道骨仙風的老者一臉得氣急敗壞，「我怎麼挑中了你這個不懂得尊老愛幼的臭小子！」

　　確實……尊老愛幼，跟誠殿下不怎麼沾邊。每當川神校長陷入了關於女學生的妄想之中時，誠君就會用一個頷突升龍拳和一套八酒杯讓老校長清醒一下，而據不願透露姓名的目擊者稱，某一天誠君碰上了背著粉色大書包的迷途小學生攔路，二話不說，一腳將其踢進了草叢之中，隨即對撲上來的小學生實施了慘烈的毆擊，其行為之殘忍，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境地了，簡直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視蘿莉如無物。

　　「你要是不爽，可以換人啊。」龍神誠推了推眼鏡，一臉漠然道。

　　「……造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川神鐵心氣得三屍暴跳，仰天長嘯道，「你也是，百代也是，就不能讓老夫少操一點心嗎！」

　　……我何曾讓你操過心了，就算是川神母猩猩，也是我一直在操心，你只是個提款機。龍神誠一言不發，用鄙夷的眼神盯著故作姿態的川神鐵心，終於，將老人盯得訕訕然停下了手頭的動作：「……最近的學園祭搞得很大嘛，女生的清涼體育項目多不多？老夫要與學生同樂，好好考察一下女高中生們的身體發育情況，這可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梁啊……」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問這個？」龍神誠冷冷道。

　　「沒錯。」老淫賊恬不知恥地點頭稱是，看到龍神誠越發不善的臉色，這才從抽屜裡取出一份資料，遞給了副會長同學，「自己看。」

　　打開文件夾，龍神誠的眼睛驟然瞇了起來：「時崎……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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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的學生會辦公室，正彌散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四位少女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了長門有希的身上，而三無的眼鏡少女卻在認真地操縱著電腦，纖細的手指敲擊在鍵盤上，啪啪作響，交錯的十指化成眼花繚亂的殘影，一句句指令以類似於刷屏的瘋狂速度不斷輸出，看得少女們咋舌不已，更是有些氣餒——連使用電腦的姿態都跟龍神誠類似，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夫妻相嗎？

　　——學生會的少女們，不管怎麼說，都對龍神誠抱有相當程度的好感。即使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沒有直觀地正視自己的內心，但就算是以「每天朝夕相處的學生會的親密同伴」的身份自居，她們也會以女人天生的敏感心態對突然竄出來且與龍神誠配合默契的長門有希感到些許的不爽。

　　……這絕對不是嫉妒，絕對不是嫉妒。少女們在心中不斷重復著這個事實，沒錯，只是單純不爽而已，我們幾個天天和他待在一起，最後反倒被一個外人公然摘了桃子，這豈不是代表著我們無能嗎？我們可是這個學園人氣最高的美少女們啊！

　　紅葉知弦看了看沒心沒肺的櫻野栗夢，椎名深夏瞅了瞅又腐又宅的椎名真冬，最後兩人對視一眼，果斷將這兩個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渣排除出了戰鬥序列，那麼，就只有靠我們了！

　　「那個……」椎名深夏舉起手來，微笑道，「長門同學，需要一點……」

　　她話音未落，長門有希啪的一聲敲擊了回車鍵，隨即站起，蹭蹭蹭小跑到了四人組的聊天領地，坐在了沙發上，面無表情道：「要聊天嗎？他說，讓我們聊聊。」

　　「啊哈哈……」椎名深夏乾笑了幾聲，隨即試探道，「長門同學，對誠很了解嗎？」

　　長門有希推了推眼鏡，點頭道：「龍神誠，男，十五歲，家庭成員有父親、母親、弟弟，雙親因忙於海外工作而長期不在家中，現為天祈學園學生會副會長，擅長一切事情。血型為O型，身高一米七四，體重六十一公斤，上身長八十八厘米，臂長七十五厘米，正常狀態下，左右眼視力皆為一點五，右手握力六十三公斤，左手握力五十八公斤，血糖濃度為5mmol/L，精液中精子密度為……」

　　「……等、等等！」聽到長門有希如數家珍地越說越離譜，椎名深夏大聲叫停，她紅著臉道，「不是說這種了解啊！還有胡亂編一些數據你嚇唬誰啊！」

　　「不，這些都是真實數據，而且並非難以得到，最起碼，天祈學園對此了若指掌的人共有十五個。」長門有希漠然道，「其中兩人是體檢教師，五人是龍神誠的仰慕者，三名是知名的萬事通，一個是情報販子，三名是純粹的變態狂，最後一個人是我。」

　　「……你給我自覺歸類進變態狂那一組！」

第十二章糟糕，標題想不出來了！

　　時崎狂三，惡質的殺人鬼，裡世界的通緝犯，以自己的意志奪走了數以萬計的生命，在肖像一欄中，一個帶著妖冶笑容的少女正露著足夠猙獰的笑容——龍神誠蹙起了眉頭。

　　「看出什麼了？」川神鐵心悠然地喝了一口茶。

　　「這種眼神和笑容我見過，如果一個人從一出生開始買方便麵就從來都沒有買到過麵餅，那麼只要別人提起方便麵，他們就會露出這樣的微笑。」龍神誠說著寒氣森森的冷笑話，漠然道，「還記得鈴科百合子嗎？我從東京志郎療養院裡救出來的那個矢量操控，至少她在被我第一次放倒之前，一直露著這種人生負犬式的腐爛笑容。」

　　「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還不是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川神鐵心嘟囔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龍神誠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輕輕扣了扣眼鏡框，一道肉眼難見的波動悄無聲息地發出，隨即，辦公桌右側大書架的某本書自燃起來，三秒鐘化成了灰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魔鬼！老夫珍藏多年的《心動校園泳裝大作戰》啊！」川神鐵心嚎哭起來，「游離體呢！羽入醬！誰用時間逆流救救這孩子！」

　　「吵死了。」龍神誠冷冷道，「再多說一個字，《青春的女體》和《保健室的盛宴》也只好送去三途川讓閻魔愛讀一讀了。」

　　「……」川神鐵心的嚎哭戛然而止，仍然是一臉憤恨地盯著龍神誠看，直到必殺死光再閃，老校長才慢吞吞地說出了正文，「那個時崎狂三，來日本了，或者說，是朝天祈來了。」

　　「目的何在？」誠君眼中沒有訝然，保衛世界和平並不是天祈的職責，川神鐵心為了時崎狂三的事情將他喊來，多半是這個殺人鬼跟天祈扯上了關係，「還有，她既然殺人盈野，難道沒有美少女戰士代表月亮懲罰她嗎？」

　　「很遺憾，除了出於義憤以私人的名義作出討伐的一些人之外，全世界的大小裡世界組織都沒有出手的意向。死在這位時崎狂三小姐手中的人有游蕩在街道上的不良高中少年，也有位高權重的雇傭兵首領，看似散亂不堪，但卻都有同一種相似的特質。」川神鐵心沉聲道，「高中生用仿真的槍支射擊出生的幼貓，雇傭兵首領因高額的傭金殺死無辜的嬰兒……如果說這些人有著相似的特徵的話，那就是以個人的私欲傷害無辜的生命。」

　　「那她為什麼不先去把全世界在屠宰場工作的屠夫幹掉？而且死宅的話，每一次因為私欲打飛機都要殺死數億的生靈吧，說到底，死宅才是最應該死的。」龍神誠漠然道。

　　「……誰打飛機都會殺死數億生靈吧！為什麼要把死宅單獨列出來說話啊！這一定是欺負人吧！明擺著是欺負人吧！你丫看不起死宅嗎！」川神鐵心吐槽道。

　　「你的錯覺罷了。」龍神誠偏過頭去，繼續道，「這種理由，跟人類以動物們的血肉為食，那麼妖怪也可以以人類的血肉為食的讓人作嘔說法一樣可笑，雖然從自然的角度來看，弱肉強食當然沒錯，但是這個世界現在的主導者是人類而非妖怪，妖怪想要繼續存在，就要遵守人類的法則——很明顯，她的行為只是在自欺欺人，比如說如果殺了那種不尊重生命的人我的罪孽也會減輕一點吧這種想法，嘖，真是天真的白癡呢。」

　　「說得容易……那麼這位時崎狂三……」川神鐵心托著下巴。

　　「我只是天祈的學生會長，只對學園諸位的人身與精神安全負責。所以如果天祈市沒有出現諸如午夜殺人鬼之類的都市傳說的話，我就不會管。你若覺得不放心，可以派出教師監察會的警戒部隊將其抹殺，如果放心，那麼在她踏入天祈的時候，我會與她進行交涉。」龍神誠淡淡道，「如果她不知死活……殺人對我來說，早已經不是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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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挫敗——在面對長門有希時，少女們徹底地感覺到自身的無力。毫無感情的言語，毫無破綻的語言，還有偶爾一閃即逝的眼鏡反光，都讓她們有一種在面對娘化版龍神誠的錯覺，元氣滿滿卻偶爾犯渾的椎名深下已經被擊墜，熱血的雙馬尾傲嬌對於三無來說從來都算不上敵人，然後，紅葉知弦也敗退了，腹黑抖S對於三無來說也不是問題。

　　……這個女人，真的不是龍神誠失散多年的妹妹嗎？亦或是那個科學狂人搞出來的複製體妹妹？

　　從哪裡來看，都是絕對的劣勢吧。長門有希是龍神誠都贊賞不已的助手，天祈中少數在學識和性格上能夠跟誠君對視的強大存在。她一來就能接下龍神誠重要的工作，並且沒有讓誠君做出哪怕一句的叮囑——這本身就說明了誠君對她的信任，還有她自身的能力。

　　再看看學生會的萌娘四人組吧……吃棉花糖、做假賬、看少女漫畫、寫BL段子，平時聊天賣萌，關鍵時刻也聊天賣萌，一切的工作都由龍神誠來做，也就只有寫校史這種無聊的事情讓紅葉知弦來執一執筆——也不是說少女們沒想幫誠君工作，但是無論哪種事務，誠君都會以超出她們百分之三百的效率讓她們知道什麼叫「我的人生已經沒有價值了」……

　　平時還好，橫空出世的長門有希讓少女們陷入了傳說中的惶恐狀態——我們要不要這麼沒用啊……

　　少女們一時沉默，但在這個時候，長門有希靜靜開口。

　　「不，不用為此擔心，我做的事情微不足道。主神平臺的監察者這一項工作，他的智能系統LEGION足可以勝任，之所以讓我來，是他特有的關心形式。」眼鏡少女淡漠道，「如果為學校做一點事情，不管事大事小，都會讓人產生一種一定程度成就感和歸屬感，增加學園的向心力，不至於讓冷漠的學生產生一種孤立在一切之外的錯覺。雖然我很想說這種安排對我來說毫無意義，但是僅僅是對於他心意的回應，我就要答應他的請求。」

　　少女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長門為何要說出這種話來。

　　「很真誠的說，諸位做的事情並非沒有意義。如果說龍神誠迄今為止的一切努力是讓這個學園的人們都感到溫暖的話，那麼讓他感到溫暖的人，恰恰是在座的諸位。如果沒有你們的閒聊和歡笑的話，這一間屋子只是充斥著思考之聲的冰冷殿堂，我能看得出來，他很享受現在的環境，所以，哪怕是為了讓龍神誠的靈魂一直處在理智的溫暖之中，也請諸位以這種姿態繼續守護在他的身邊。」長門有希看了一眼陷入了傾聽之中的少女們，淡淡道，「這是我的請求。」

　　「……什麼啊，被人說成在這方面有用，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少女們沉默良久，終於笑出聲來，椎名深夏嘟囔道，「而且，這種我家的老公就拜托諸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話說長門，你到底跟龍神誠是什麼關係啊。」

　　長門有希思考了一瞬間，隨即用平淡的聲音緩緩道，像敘述著鋼鐵鑄就的真理：「我只是一個會注視他一生的人罷了。」

第十三章殺人鬼敲門往往意味著十七分割

　　滯空回線計劃。

　　天祈學園科學側亞雷斯塔派系提出的「最暗部」情報計劃，無數納米級的微型裝置籍由空氣對流以及風力獲得能量，漂浮在空氣中，進行半永久性的情報收集工作，並量子信息的相互轉存，形成一個獨特的網路。該裝置無法用肉眼察覺，無法用常規方法偵測，儲存在裝置內的量子信息只能用專門的「鑷子」裝置進行讀取，是理想化的科技間諜，亞雷斯塔派系征得了天祈高層的同意，在全市投放了超過五千萬的滯空回線，監視著所有的公共區域，並以其方便、快捷和保密性一舉超過了魔法側的魔道網路和觀星臺，成為了情報首選NO.1。

　　然後，某個亞雷斯塔派系高層科研工作者得意洋洋，說在滯空回線計劃之下，龍神誠搞的那個納米衛星網路就是老掉牙的渣渣，一發電磁脈衝彈就能讓他的屏幕吃雪花去。

　　當天晚上，一股量子波從龍神誠的宅邸發出，向全天祈市擴散。

　　然後，滯空回線網路，姓龍神了。

　　嘛……其實也不是壞事，隨後龍神誠使用了磁力光束和光波對滯空回線們進行了基本粒子級別的微調，又開發出了比亞雷斯塔側更高效的「鑷子」，這些舉動至少將滯空回線網路的情報搜集能力提高了一倍有餘，只是這件好事的唯一受害者……

　　「滯空回線就是我龍神誠發明的，你亞雷斯塔不服可以寫信給校董會嘛，我說的話是絕對正確的，你要是不爽，我可以斃了你。」此為守序邪惡陣營營長龍神誠同學對亞雷斯塔理事的發言……

　　順便說一句，「鑷子」被製作了幾份，分發給了包括亞雷斯塔在內的幾位理事、校長川神鐵心，可以直接套在右手上的機械臂「鑷子」在手臂處用心的刻上了「開發者龍神誠」的字樣，然後在這六個4cmX4cm的字之後，又用納米級的微雕激光刻上了「還有亞雷斯塔等人也幫了一點忙」的字樣，當然，這些殘念的小字，不用電子顯微鏡是看不到的。

　　「亞雷斯塔，也不過是一個得意忘形的白癡而已，天祈不是你家的一言堂，你一個人把持著如此高效恐怖的情報網路，讓其他理事和派系怎麼看你？哼，非要讓我來做這個惡人。」龍神誠推了推眼鏡，他的鏡片此時正發射著肉眼不可視的磁力和光波，目標正是他正前方的一個納米級小裝置，一個小小的滯空回線。這一場基本粒子層面的情報解析寂靜得無人察覺，眼鏡以極高的速度解析著情報，隨即將其傳輸到龍神誠手頭的電腦中，但五千萬的滯空回線所捕獲的情報是如此得巨大，讓他也覺得有些頭疼，「……我似乎缺少一名優秀的情報官，本著粗活粗人乾的原則，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將目標的體貌特徵數據化，然後將衛星監控網路和滯空回線網路的情報相結合，以體貌數據進行模糊搜索，最後要做的，就是對這些情報進行排除。

　　現在已經是社團成員離校時間了，龍神誠仍然獨自一人在會長辦公室忙碌著，理由只有一個——時崎狂三，已經到達天祈市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殺人鬼找出來。

　　「四面漏風的破篩子。」龍神誠冷冷地咒罵了一句天祈的治安管理局——前不久，川神老賊還信誓旦旦地說時崎狂三只是將目的地定在了天祈，還沒到，但在一小時之後，他就收到了川神鐵心那尷尬的補充——治安管理局發現了時崎狂三的入境記錄。

　　……公然使用本名，連容貌都沒有更改，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乘班機而來，這絕對鑽了管理局的思維死角，他們派出了大量的精銳隊員在全市邊境撒網，為的就是防止這位名聲不好的殺人鬼玩秘密潛入，但是她居然是直接乘班機來的……

　　「看來很好地融入了人類社會了，這一點倒是跟某些苦逼厭世者不同，既沒有被羈押在軍事基地當超能力試驗品，也沒有被當成標本泡在魔光爐裡。」龍神誠冷冷道，「哼，找到了，路徑點持續連接，對方行程明確，如今目標所在地……咦，這個位置……」

　　龍神誠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大門，又側頭看了看旁邊的西方式盔甲裝飾，那副盔甲當然不是某黑暗聖堂的附身宿體，但是盔甲所持的大斧看似是裝飾品，但是卻是一把實實在在的扎古電光斧——要不直接開門砍死她吧，一個殺人鬼敲響你的門，不是為了把你切割成十七份，難道是為了跟你談戀愛嗎？所以如果你是一個沉睡良久並背負著血仇和殘酷使命的真祖公主，那麼一定要記住，當你來到日本追殺仇人的時候，千萬要留意身後的尾行癡漢，也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就算開門，之前也一定要看貓眼，如果對方是一個高中生打扮而且眼珠子明顯不對勁看樣子就像是羊癲瘋發作的變態的話，那麼，少女，不要猶豫，解放真祖的全部力量，將門外的人連帶著大門一起打作粉碎吧，不然你就攤上大事了。

　　——如果不是滯空回線和納米衛星出問題，或者是龍神誠的腦袋出問題的話。

　　時崎狂三，現在正在大門外。

　　前者出問題的機率小於幾萬分之一，後者出問題的概率為零。

　　那麼，讓大家苦尋不休的時崎狂三，先是大搖大擺地甩了管理局一個嘴巴子，然後公然出現在了科學禁書目錄的門外，其不知死活，簡直讓人心生贊嘆。

　　由於誠君的某種怪癖，或者是某種考量，學生會門前走廊兩邊五十米的範圍，沒有攝像頭，也沒有滯空回線，就連學生會辦公室內部也只設立了一套應急裝置，所以他並不知道門外的時崎狂三是什麼樣子的——是露著瘋狂的殺意，還是若無其事的平和，是純粹來殺人，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算了，本意就是先交涉的。」最後的敲門聲打消了誠君的些許殺意，他冷冷道，「進來吧，門沒有鎖。」

　　——門被緩緩打開。

　　一名黑髮黑衣的少女怯生生地走進來，像是一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先是抬頭打量了一下誠君，隨即被那兩道奪目的必殺死光嚇得迅速低頭，雖說現在已經進入了秋季，但也不過九月左右，夏日的炎熱還沒有完全散去，她已經換上了冬季的小西裝，穿上了黑色的絲襪。她的頭髮如影子般漆黑，披散而下，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那異常的猶如表盤的左眼，這種打扮非但無損她的美麗，還給她增添了一種妖異的美感。

　　時崎狂三。

　　以自身的意志奪走了數萬生命的殺人鬼。

　　……就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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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您好，請問是龍神誠會長嗎……」綁著垂肩式雙馬尾辮的少女怯生生地鞠了個躬，然後用輕柔地連蚊子都嚇不到的聲音弱弱地問道。

　　「第一，我這個副會長掌握著學生會的一切大權，對所謂的會長名分不感興趣，所以不需要用會長這個稱謂恭維我，第二，我聽說過你，時崎狂三，你現在這種小羊羔的模樣，難道是人格分裂嗎？」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冷冷道，「如果是，那我推薦你去找仙水，他比你更擅長人格分裂，說不定會幫上你，如果不是……那就收起你這一套吧，故作姿態只會讓人感到厭惡，尤其是你的目的不明的情況下，這種扭扭捏捏的姿態只會讓我覺得更噁心而已。」

　　「……誒？不喜歡嗎？難得人家精心準備了這麼久。」聽了龍神誠毫不猶豫的一番宣言，少女抬起頭來，一臉的驚訝，那張臉上，如羊羔一般的弱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明朗又可愛的笑容，她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真是個不紳士的男人啊。」

　　——你這蠢家伙，真的了解紳士這個詞的真正意義嗎？

　　「很好，是個明事理的家伙，那麼，交涉就可以繼續了，那邊有沙發，累的話隨便坐。」龍神誠指了指休息區的座位，「第一個問題，來這裡，目的何在？」

　　——時崎狂三帶著明麗又魅惑的笑容，向龍神誠走去：「目的嗎……來見一個人。」

　　「停。」看到時崎狂三一副要坐在他大腿上的架勢，誠君皺了皺眉頭，朝著一米開外的少女抬手道，「不要再靠近了，你可以坐在沙發上。」

　　難道你是怕了，天祈學生會的真正掌控者，難道就這麼點膽量？

　　時崎狂三剛想微笑著稍微激將一下，龍神誠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樣，淡然補充道：「別在意，我小時候被狗咬過，有心理陰影。」

　　「……」時崎狂三的笑容終於僵了一下，然後近乎於咬牙切齒地繼續笑道，「啊哈哈，啊哈哈，那隻狗……那隻狗現在已經老死了吧，誠君這樣的人還沒有克服心理陰影嗎？」

　　「不，那是一隻白狼天狗，現在已經幻化成人形了，叫犬走椛。我現在每次看到她都要把她吊在樹上，然後做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所以我讓你離遠一點，是為了你好。」龍神誠推了推眼鏡，「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我已經給你充分的時間編謊話了。」

　　時崎狂三眨了眨眼睛，一臉清純道：「天祈不是收容擁有異常之力的生物嗎？咱來避難！」

　　……剛才還說來見一個人的，這家伙。

　　龍神誠點頭道：「去市政府注冊吧，像你這種人，估計要讓市議會進行討論……」

　　「……什麼叫我這種人啊！」時崎狂三不滿道。

　　「殺人鬼沒有資格賣萌。」龍神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誒誒，不要這樣嘛，對美少女這麼冷淡的話，可是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你！活！膩！了？」龍神誠以極其恐怖的聲線和壓迫性的氣勢冷冰冰道，這種慘烈的氣勢竟然將時崎狂三嚇了一跳，未被頭髮遮住的右眼閃過了一絲像是錯覺得怯意。

　　隨即少女就恢復了正常，撅著嘴道：「真是的……喜怒無常的怪人。」

　　龍神誠等了半分鐘，看了時崎狂三一眼：「你還不走嗎？」

　　「還有一件事情，人家想要轉學！我要在天祈高中讀書！」時崎狂三敲了敲龍神誠的桌子，「大慈大悲的誠君大龍神，幫個忙好嗎？」

　　「這不用我幫忙，一旦市議會同意了你的移民申請，自然會安排相關事宜。你只要謊報一下年齡就好了。」龍神誠淡淡地掃了時崎狂三一眼，隨即低下頭來。

　　少女的拳頭再次隱蔽地握緊，雖然還是流露著明亮的笑容，但是眉毛還是不可察覺地稍微糾結在一起，她艱難地笑了幾聲：「在……在忙什麼？你的電腦看起來好高端呢，能讓我看一下嗎？」

　　龍神誠將一張財務批示放到了一邊，眼鏡寒光一閃，漠然道：「不行，會爆炸的。」

　　「誠君，你的眼鏡……」

　　「不行，會爆炸的。」龍神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龍神會長，我的內褲……」

　　「那個不會爆炸，你可以戴在頭上。」龍神誠淡淡道。

　　……混蛋。

　　時崎狂三恨得咬牙，然後再次嘗試：「那個……那個，人家很乖的，就算監視也沒有問題的！而且我會當一個好好學習的好孩子的！不是我誇口，我的成績可是很好的喲！」

　　「是嗎？」龍神誠推了推眼鏡，隨手從手邊的文件夾裡抽出了一頁紙，遞給了時崎狂三，「給你二十分鐘的時間，做出這道題，我替你安排入學的一切手續。」

　　「……」時崎狂三看了看在小小的A4紙上怒刷存在感的密密麻麻的公式與幾何圖像，別說二十分鐘做完題了，就是二十分鐘把題弄明白，也是天方夜譚一般，她終於忍不住小小地吐槽了一句，「你確定這不是皇家科學院的入門考核？」

　　「不是，這個比他們的入門考核要難多了。」龍神誠正色道。

　　「……那你怎麼用來考高中生啊！」

　　龍神誠雙手撐起下巴，眼鏡閃過了一絲寒光：「天祈高中的入學考核題就是要比皇家科學院的難，不服你不要來。」

　　「所以說，想要來天祈沒問題，想要在這裡讀書，更沒問題，我一個高中生，沒有資格否定什麼，更沒有資格決定什麼，你只需要想辦法爭得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的同意就行了。」龍神誠看了一眼一臉糾結，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發的時崎狂三，站起身來，「市政府二十四小時處於工作狀態，你去靈能部就可以辦好手續。」

　　副會長收拾著手邊的東西，將所有要攜帶的物件工整有序地裝進了書包之中：「另外，一個脾氣似乎不是很好的殺人鬼居然能忍受這麼長時間的挑釁，果然是圖謀甚大……希望你能將剛才的好脾氣保持在今後的日子裡——否則，會死的。」

第十五章狂三歷險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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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崎狂三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世界上有一種她都會感到棘手的家伙。

　　軟硬不吃，刀槍不入，時刻把握著主動權，占據談話的制高點，理性地拒絕每一次提議和交涉，令自己的手段一樣都施展不出，她設想了無數的情況，卻一種都沒有實現——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像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一樣被對方壓制得毫無辦法。

　　「嘖……這樣下去，別說取得他的信任了，就算降低他的戒心都很難做到啊。」少女望著揚長而去的高中生的背影，發出了低聲的輕嘆，隨即這些許的無奈就被焦躁所取代，「……不過看起來還是一個虛偽的家伙啊，什麼敢傷害無辜的話我就宰了你，這個世界的無辜和有罪，又有誰能判定呢？嘛嘛，還是先去補充一下力量吧……」

　　——少女並沒有將龍神誠的恫嚇放在心裡，她見過太多這種人了，說一套做一套，如果人類真有這麼團結的話，她現在早被全球索殺了，漠然的心態，與常人截然不同的是非觀，種種的因素讓她「只殺戮那些不尊重生命的人」這種荒唐的理由得到了默許的縱容。

　　——為什麼要殺人呢？因為要儲蓄時間力量。為什麼要儲蓄力量呢？因為要完成心願。

　　少女正是以這種簡單卻又殘忍的理由犯下沉重的罪孽，荒唐但固執。

　　「快要結束了……快要結束了……」心中的角落，有一個聲音在安慰似地喟嘆，而少女的心，也在這自我催眠似的安慰下漸漸地趨於堅固，最終，變得冰冷起來，惡質的殺人鬼重現，纖細美好的雙手即將再度沾染艷紅的血液——

　　「同學，同學你沒事吧，真是的，站在路中央發呆，難道跟男朋友吵架了？」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溫和的呼喊，落在狂三的耳中，卻變得刺耳之極，少女惱怒地睜開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個長相溫厚的西方人，拉茬的鬍子，憂鬱的眼神，還有那一身筆挺的制服——對方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肩膀，狂三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別碰我！」

　　手臂向對方的小臂格去——這一下子足以讓對方的手臂當場脫臼吧，狂三盤算著要不要直接要了對方的小命，卻覺得右手一沉，隨即，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三步。

　　「什……」她瞪大了眼睛，隨即充滿了戒心地後退幾步，瞪著眼前的人，「你是誰？」

　　「小姑娘這麼大的脾氣？」西方大叔很尷尬地撓了撓頭，「我是這個門的保安隊長，名字叫……算了，反正就算說了，也沒有誰誰記住吧混蛋……好吧好吧，你就叫我士官長好了。」

　　「士官長？」她用不信任的眼神看向眼前的西方大叔，「保安……隊長？」

　　「那只是在軍隊上的稱呼而已，而且這麼威猛強壯的我，不能勝任保安隊長這種工作嗎？不是我吹，以我的身手，等閒十數條漢子近不得身的！」自稱士官長的疑似保安隊長的大叔屈起了手臂，展示著手臂上的肱二頭肌。

　　……為什麼你一個西方人會用「XX條漢子近不得身」這種古代明國市井白話氣息濃厚的方式來形容自己的勇武啊，還有我懷疑的不是你能不能勝任保安隊長這個問題，而是你為什麼要做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啊！你剛才那下子已經暴露你的實力了！別說十數條漢子了，就算你說十數條巨龍都近不得身我也信啊！

　　「總之，脾氣不要這麼大，而且在學園裡不要亂用能力，傷著普通人怎麼辦？幸好這次是我，如果被斯內克看到了，直接把你扭送到風紀部。」士官長恐嚇了一句，隨即聽到了屋中一聲不耐煩的嘟囔，西方大叔笑了笑，「好了，回家吧，一路小心，先知喊我回去打牌了。」

　　……先知，是誰？好吧，但願這個問題我永遠不要知道答案。

　　時崎狂三快步離開了校門，離開了這個處處透著詭異的天祈學園，她似乎有些明白，這次的天祈之行，仿佛沒有想像中的這麼簡單……

　　———————————————————————————————————————

　　「真是的，為什麼一個保安隊長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走在路上，時崎狂三仍然有些迷惑，她看著自己姣好雪白的手臂，裡面蘊藏的力量無需多言，絕對是超越普通人的巨力，但是這樣的一擊，卻被一個面帶傻笑的無存在感西方大叔給輕鬆地化解掉了……

　　「……算了，可能是運氣不好，碰上了最厲害的那個吧。畢竟是東亞裡世界的兩大中心之一，肯定會抽調一些強者來防止意外吧。」時崎狂三自語了一聲，然後環視著周圍，她是難得的美人，仿佛天生就適合黑色一樣，這一身學生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有一段天然的風韻，為她吸引了無數驚艷的目光——對，就是這種混雜著罪惡和卑怯的目光，迷戀吧，想要發泄心中的惡之欲望吧，那就來吧……來吧……然後就……去死吧！

　　她的目光鎖定了迎面走來的三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個個都是一副不良的蠢模樣，這樣無所事事的青春渣滓她見過太多了，看到她後都會色迷迷地上來搭訕，她只需要回以魅惑的笑容，這些可悲的生物就會淫笑著將她帶到陰暗的角落，然後……成為她的食物。

　　穿著黑衣服的黃髮高個少年，一看就知道是暴走族之類的不良。略矮的那個黑髮傻瓜，臉上居然有一道刀疤，想來是經常和人打架吧，背後還有一頂可笑的草帽，是最近流行的COS嗎？最後一個更可笑，居然在臉上劃上了貓鬍子一般涂鴉，看起來很帥嗎？

　　不過是用來吸引女孩子注意的表現欲過剩的傻瓜行為而已。

　　時崎狂三停下了腳步，倚在墻角，稍微地擺弄了一下裙角，然後故意偷瞄迎面而來的幾個不良高中生，這一招是羞澀型，屢試不爽，通常都能釣起心有邪念者的惡意。

　　——三個被狂三評價為「化妝低劣行為怪異」的不良高中生，無視了墻邊楚楚可憐的美少女，談笑著昂然而過，頗有些深藏身與名的風采。

　　時崎狂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感覺，連掩飾得很好的殺意都散出去了一絲——然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前方三個「既無用又可笑的廢柴高中生」同時回頭，眼中閃動的冷冽光芒讓她瞬間寒毛倒立，在少女的靈覺之中，看似虛無縹緲卻如山般沉重的靈壓和熾焰般澎湃的查克拉在一股狂悍的霸氣的指引下瞬間席卷了方圓百米的土地，三股可怖的力量翻來倒去的查看著周圍的空間，試圖找出那一絲殺氣的來源——時崎狂三在異變的第一時間就迅速收斂心神，雖然心中驚濤駭浪，但是還是在極自然地演繹著一位憂鬱的高中少女的形象，但是……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真的是巧合嗎！真的不是龍神誠安排了一群變態裝成廢柴高中生和路人大叔隊長來算計我嗎！天祈高中居然危險到了隨便抓三個廢柴高中生都能發現對方是火影、海賊王和死神嗎！

　　「奇怪……難道是那個兄控又在咒我？先去吃麵吧，回頭我們三個去把佐助打一頓，多半是那個王八蛋搗鬼。」在自己的臉上描貓鬍子的金髮高中生雙手抱在腦後，嚷道，「目標，一樂拉麵館！這次我請客！回頭我們一起去打佐助！」

　　「不，我覺得可能是索隆在咒我……鳴人，我們還是去打索隆吧。」

　　「不……你們都知道，因為露琪亞的原因，朽木白哉與我的關係一直不太好，這次或許是他在下咒，不如吃完拉麵後，我們就去把他捉來，灌上水泥沉進太平洋……」

　　「誒？要是朽木露琪亞知道了，你怎麼解釋？」

　　「我們可以推到藍染的身上……」

第十六章狂三歷險記（中）

　　不順利，非常不順利。

　　之前取得的情報壓倒性的不足呢。雖然知道以天祈高中為中心的天祈市是怪異和非自然的樂園，但她確實沒有料到這個城市居然這樣得有秩序……異世界的魔王和聖劍使在超市裡努力地爭搶著半價便當，掌握著時間之力的強者居然甘心作為女僕而來回奔波，就算去散發著陰森與寒冷的街道的死角，看到的也不是群聚的不良游蕩者，而是一本正經趴在地上繪制煉成魔法陣的煉金師兄弟，就算是與青梅竹馬一起回家的一臉單純的眼鏡高中生，背後都暗中跟隨著一群神色不善的猙獰妖物保鏢……

　　就連好心上來問長問短的紅毛高中生，體內都回響著澎湃的劍之本質，擦肩而過的和服少女，身上也交織著讓人膽寒的死之波動，時崎狂三看著來來熱鬧的城市夜景，來往不絕的人流中混雜著或強或弱的能力者，每個人好像都在用陰冷的目光打量著她，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又好像所有人都無視她，將她當成了一個拙劣的小丑……

　　她想起了龍神誠最後對她說的話，還有那個男人最後的眼神。非常討厭的感覺，那個男人以無所不知的口吻和姿態向她宣講了一些話，如今，那些莫名奇妙的說明一一實現，她心中不滿的情緒卻不斷上升，一種不必要的對抗情緒慢慢從心中出現。

　　……看著吧，我一定會獵取到獵物的，而且要讓你抓不到證據，不光如此，我更會找到你的弱點，然後將你玩弄於鼓掌之中的，非要把你那故作姿態的蠢模樣好好修整一下！

　　重整心態的少女摸了摸小腹，將目光投向了一家正在營業的小店，裝潢似乎是古希臘的風格店，連名字都叫「奧林匹斯之鏈」，就在這裡找一找吧，獵物的目標。

　　狂三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調整好了略微狼狽的姿態，輕鬆地邁步而入。

　　一進門，一股高昂的喧鬧聲就撲面而來，她微微地皺了皺眉，看向了噪聲的發源地。

　　四個中年大叔喝得正酣，其中兩人尤其吵鬧。

　　一個金毛，一個黑毛，一個白毛，還有一個天然卷……四個貌似人模狗樣的大叔級人物坐在飯館的一角，喝得滿臉通紅，吆五喝六，一看就知道酗酒過度。積累著工作壓力的社會人士罷了，可悲的男人，只能躲在這種小地方，趁著酒勁發泄著不滿，明天工作時還要裝孫子呢——真是的，為什麼不去夜總會呢？去那種地方才能抒發真正的壓力吧。

　　狂三微微地舔了舔嘴唇，這樣的人群也是進補的好選擇。這些被社會壓力逼得苦悶的人也是心中懷著不少惡的存在，至少稍微一引誘，平時積壓的壓力就會變成非常美味的罪惡之華，而收割這樣的生命，一定很讓人愉悅吧……

　　她在服務生的指引下選了一個靠近的位置，隨意點了幾道菜，就仔細傾聽著他們的對話。

　　「當我還是白夜叉的時候……用的是最鋒利的名刀，喝的是最烈的美酒，玩的是最帶勁的女人，看的是坂田武藝賬，做武士之魂永不消逝的修羅……」天然卷的死魚眼狠狠地灌了一杯酒，然後哭號一般地大聲嚷道，「現在呢！玩拖鞋！吃甜食！喝草莓牛奶！看《少年JUMP》，當死魚眼老師！還要被一個小自己十幾歲的小混蛋盤剝！」

　　「……阿銀，你醉了。」黑髮的男人看了天然卷一眼，將旁邊的一盒草莓牛奶遞給他。

　　「說得也是啊……」銀髮的紅衣男也長吁短嘆，「想當年我做惡魔獵人的時候，拆房子，踢場子，砸館子，每年都要跟大哥聚一次會，每一次都要互相捅幾刀，也曾經坐在惡魔的屍山上啃雞腿，也曾經踩著魅魔的腦袋喝烈酒，最喜歡做的事情是捉住兩個惡魔讓他們玩俄羅斯大轉盤，唯一的興趣就是把惡魔的腦袋用他們的武器釘起來做惡魔標本……可是現在呢，喝啤酒，吃披薩，暴食草莓聖代，開酒吧，偶爾當當私家偵探……」

　　「人總會變的。」最後的金髮大叔一臉憂鬱道，「不過這樣也挺好……雖然沒有一把小刀戰翻暴君的刺激戰鬥，也沒有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三光居士，但是我總算不用每次都卷到危險的境地了……聖地亞哥公司，真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喂喂，我跟你們三個出來可不是為了聽你們懷念當年……」

　　「住口啦該死的人生贏家！抱著你的艾琳一起爆炸吧混蛋！該死的現充！」天然卷突然激動地怒罵了出來，「隼龍！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敢背叛我們！快爆炸吧！」

　　「……就算你這麼說，阿銀，你也是時候結婚了吧。」黑髮的男子微微一笑，「等到你真正懂得承擔起一個屬於你和你在意的那個人的未來時，男兒的人生才開始變得真正有意義。」

　　「好噁心！好噁心！你這個愚蠢的家庭婦男！你現在還握得住真龍劍嗎！只會拿菜刀了吧！都退化成草食男了還開什麼古董店啊！乾脆去吃軟飯好啦！」天然卷嚷嚷道，「可惡啊！為什麼你也好但丁也好都可以自己開店！里昂也去當了臭條子，我卻要去當老師啊！當老師也就罷了，還沒有女學生對我表達仰慕之情，就被一個臭小子盯上了！」

　　……這些人說的是真的嗎？有之前的前車之鑒，時崎狂三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不過……雖然他們說得好像是煞有其事，但是看他們的廢柴模樣，又像是在吹牛，尤其是那個「阿銀」，哪有一點白夜叉的樣子，簡直就是喝甲醛長大的重度糖尿病患者，但丁像是夜總會裡的頭牌年上牛郎，里昂倒像是真條子，但絕對是不得志的那種，最後這個隼龍……長得倒是很帥，喂，這麼帥的人怎麼可能是忍者啊！

　　這時候，剛好一臉微笑的服務生端上了餐點，時崎狂三連忙拉住了這位銘牌上寫著「魔鈴」的美少女，一臉困擾地指了指四大大叔那一桌：「那個……那群叔叔……」

　　「啊啊，別理他們，喝醉了就會亂說，都是吹牛的。」名叫魔鈴的服務生露出了見怪不怪的神色，「真有這麼厲害，至於每次想要賒賬都要被我們老板吊在後堂一晚上嗎？如果這四位大叔真有他們自己吹得這麼厲害，那麼一次輕易制服他們四個的老板就是戰神了！」

　　「哦……」狂三似懂非懂地點頭，心中的疑慮慢慢消去，少女的心再次蠢蠢欲動起來，然而她卻忘記了一件事情——被這家飯館的老板以一敵四並制服並不能說明他們四個在吹牛，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性的……

第十七章狂三歷險記（下）

　　被說教了。

　　被一群人到中年的大叔說教了。

　　被一群滿口酒氣鬍子拉碴人到中年的大叔絮絮叨叨地說教了。

　　你還年輕，不許做壞事，做不良少女是不對的，胸罩最好選用前扣型，不要隨便收養眼睛紅色似狗似貓的推銷員型寵物，黑色褲襪包裹的內褲是一番的寶物……什麼的。

　　這就是她，時崎狂三，帶著狂烈魅惑的微笑進入了四位大叔的小圈子，試圖誘使這四個「在社會中茍延殘喘的小人物」展露人性之惡後遭遇的事情——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完全無法動彈，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力量，仿佛就像待宰的獵物一樣，這是她之前沒有遇到過的事情。四種內斂的鋒芒在這個小桌子上昂揚著只屬於自己的光輝，每一次觥籌交錯都會在這個小世界裡引發地震一般的感覺，仿佛在這一方小世界裡，這四個人就是世界的主角，一切的中心和掌控者，這絕非暗示和錯覺……而是，真真正正的強者之光。

　　……換句話說，時崎狂三，再一次將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危機之中。

　　她想起了之前的魔鈴，好像正是那個臭丫頭誤導她的……狂三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向她吐舌頭的魔鈴，卻看到對方比劃出了一個奇特的星圖軌道——然後，她感受到了突破音速的拳鋒……揮了揮小拳頭，示意我很厲害不要來欺負我，魔鈴然後就去收拾桌面了，望著服務生蹦蹦跳跳收拾盤子的身影，狂三發現自己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連小飯館的服務生都能揮出突破音速的拳啊教練！這是尼瑪哪門子的劇本啊！奧林匹斯之鏈……難道這裡是聖域的公共食堂嗎！這裡的大廚是金牛座的食神少年嗎！

　　……原本的設定是病嬌向血色風的賣萌角色的狂三，正在逐漸向吐槽役的方向靠攏。

　　但是現在，非吐槽不能抒發她心中的苦悶與抑鬱了，她看到的每一個貌似很合適的目標，都會展露出可怕的實力和小弟，而且是形態越廢，力量就越強，一開始的三個廢柴高中生是這樣，如今的四個酗酒大叔也是這樣……

　　這種極度的反差和挫折讓她心中的挫敗感越發巨大了。

　　「小……小妹妹……」坐在她身邊的白夜叉殿下打了個酒嗝，用斷斷續續的噁心的聲音引誘道，「我……我最近啊，想要辭職的說，辭職的話就經營一個萬事屋吧，偵探、謀殺、跟蹤、下藥、滅口、寫作業、開家長會什麼都做的那種，你既然沒事可做的話，來叔叔這裡打工吧，工資待遇一流，每頓都有飽飯吃，想和銀桑一樣成為正義的伙伴嗎？」

　　……雖然你說得貌似很誘人，但是為什麼我的腦海裡會突然出現一個提著一把紫傘叼著醋昆布的包子頭少女哭著讓我不要相信你？

　　不妙……這樣下去的話太危險了……我得想個辦法才行……

　　狂三焦急地打量著周圍，但是這四個人給她的壓力實在太大，甚至讓她連開口說話的空餘都沒有，說來也好笑，她之前打定的主意是引誘這些人展露出自己的惡，但是現在，她卻在默默祈禱這四個變態不要亂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不惜一切代價地反抗，也只是勉強擊傷其中一人，隨後就戰死吧……說不定在動手之前就被絞殺了呢。

　　「你們四個，喝醉了就不要當婦女之友了。」就在四位大叔天南海北地亂扯的時候，狂三心中冷汗直流的時候，一聲渾厚的聲音突然響起，「沒看到小姑娘很害怕嗎？」

　　「……羅嗦啊！好不容易有一個拯救失足少女的機會，立旗的機會近在眼前了！大叔與少女的禁忌之戀就要展開了！你這個大光頭湊什麼熱鬧！女兒控就給我抱著女兒與女婿的結婚照哭瞎眼睛去吧！」坂田銀時君突然變了臉色，怎麼說呢，突然就從和善的鄰家大叔叔變成了面目猙獰的修羅夜叉鬼，朝一邊的壯漢高聲叫道。

　　「不要這麼說我，就算是我，如果女兒找到真愛的話，也會祝福他們的。」不知不覺間，櫃臺上多了一個巨大的人型生物，登時，整個飯館的存在感被這個巨漢搶走了一半，光頭紋身的山羊鬍用沉重的聲音高興地笑著，「前提是那個不知道從來裡蹦出來的狗娘養的能通過我那充滿愛與責任的考驗。」

　　……你剛剛在說狗娘養的吧！一點都沒有掩飾吧！還有說「考驗」的時候不要臉露殺氣啊，你純粹是想殺人滅口吧！想要製造意外吧！不想女兒結婚吧！

　　「真正的女兒控，不會在女兒即將結婚時抱著女兒的大腿哭泣，而是在可怕的事情即將萌芽的時候就將隱患斬殺於未然之中。」大漢做出了一個斬的姿勢，露出了閃亮的牙齒。

　　……說到底還是想殺人啊。

　　「哇啊啊，我的肚子好痛，難道是要生了嗎？」

　　「咦，我的哥哥維吉爾剛剛打了電話，說我要做爸爸了……」

　　「……剛才阿歷克斯告訴我說，他感染T病毒了，讓我回去給他辦後事。」

　　「他們都走了，所以我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四位大叔一副很心虛的樣子，在狂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飛速地遁走了——但這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情，因為臺前的壯漢向她招了招手。

　　——前提一：剛才魔靈說這家店的老板將四個大叔吊起來打過。

　　——前提二：這四個大叔並不廢柴，反倒是難得的強者。

　　——結論：這個店長，是比他們四個加起來還要強的變態。

　　剛出狼吻，又入虎口……

　　時崎狂三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磨磨蹭蹭地向店長的方向走去。

　　「我叫奎托斯，之所以能夠打倒他們四個，一是因為他們當時都喝醉了，二是因為，女兒控要比正常型號強三倍。」奎托斯店長豎起了大拇指。

　　……你這是抄襲哪裡的紅色三倍速設定！

　　「每年都會有新人來到這個看似紋波不動的天祈市，每年也有一些自以為能夠建立秩序的白癡在這裡碰得頭破血流。」這個酷似希臘斯巴達戰士……不，根本就是個十足的斯巴達人的飯館老板拿著一張手帕仔細地擦拭著一個杯子，口中說的卻是足以凍結人心的話語，「他們有些還能夠認識到自己的狂妄，然後繼續生活下去，但有些人根本沒有給自己留這個機會……小姑娘，幸好你殺人似乎有選擇性啊，還算是個有原則的殺人鬼。別看那四個家伙雖然現在已經卸下了自己的獠牙，活得逍遙自在，但是有一點縱使時光荏苒也無法改變，那就是——他們永遠都是這片大地上最強的男人。」

　　「——白夜叉坂田銀時，惡魔獵人但丁，龍忍隼龍，掃蕩者里昂，他們過去為不同的理由揮動著自己的武器，並鑄造出屬於自己的傳奇，他們現在只為如今珍視著的東西活著，所以他們比以前更加強大。」斯巴達大漢右手輕輕一鬆，將閃亮的杯子拋回了原處，然後露出了一個足夠猙獰的笑容，「我也一樣……有女兒的男人可是要比沒女兒的男人強上三倍啊。」

　　……這件事情你在之前已經強調過一遍了。

　　「所以，既然來了，就好好生活吧，不要將人生定義在獵殺和屠戮上，無論這殺戮冠以何名。孩子，我不知道你的故事，但是無論如何，殺人者比雙手乾淨的人要不幸福。」奎托斯伸出了手掌，「……剛剛那四個人沒付賬，你把你的飯錢連帶著他們的付掉。 」

　　「……」時崎狂三在這一瞬間覺得，殺人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帶著陰鬱和復雜的心情離開了奧林匹斯之鏈，混亂的心情因這裡的經歷更加混亂，她已經不知道殺人的動機是補充時間還是純粹的鬧脾氣，但確實，她這種人，是不配談什麼幸福的，迄今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來到天祈，都是圍繞一個目的所服務，這是她的使命和悲願，完成這件事情，可以不惜任何代價。

　　「……最後一個人，如果這個人都沒法殺的話，那就暫時不儲存時間了。」她這樣說著，將視線鎖定在了前方的少年身上。瘦弱的身軀，名貴的服飾，慘白的頭髮，近乎於晶瑩的肌膚，正在以一副「本大爺是最強的」的姿態走在大路上。

　　……按照天祈的定論，越低調的人越強，那這個不知遮掩一臉抽象的家伙應該是外強中乾的家伙吧，姑且去看看吧，這個人有沒有被獵殺的資格。

　　時崎狂三走上前去。

第十八章標題娘再次被我騎在身下了

　　公園的長椅上坐著三個人。

　　一位黑髮黑衣，一位白髮白衣，還有一個帶著人類眼鏡的家伙。

　　「想……想笑你就笑吧。」說話的是黑衣的少女，黑色的校服與黑色的絲襪展示出了高中女生不該有的魅惑風韻，長長的垂落雙肩的馬尾辮以長劉海的方式遮蓋了她的一只眼睛，但顯露的臉蛋仍然充斥著精致的魅力，她此時看起來有些窘迫，聲音也有些底氣不足。

　　她叫時崎狂三，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一個沾染鮮血的殺人鬼。遠渡重洋來到日本天祈市的目的不詳，但是卻因為沒有做好適當的情報收集而吃了不少虧，而試圖挑選獵物時，先是抽中了斯巴達二期的最強改造人戰士，又碰上了火影、海賊王和死神的黃金組合，接著不斷碰到操縱時間的霧都殺人鬼、百鬼夜行的大統領、天才的煉金術士兄弟、起源為劍的魔術師、擁有直死魔眼的少女、來自異界的勇者和魔王……其眼光之獨到，真是讓人心生贊嘆。感到挫敗之後，又選擇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希臘風格餐廳用餐並物色新目標，在某位聖鬥士服務生的慫恿下一頭扎進由白夜叉、惡魔獵人、龍之忍者和三光居士組成的酒局之中，接受了四個喝得一塌糊涂的大叔的奇怪說教，最後，還被斯巴達族的戰神老板訓了一頓……

　　不管怎麼說，她的運氣還算不錯，因為即使是一直作死至今，她除了一點驚嚇之外，並沒有遭受到什麼可怕的待遇，但是很明顯，這種幸運的BUFF似乎消失了……

　　出門的最後，她挑選了最後一個獵物……並遭到了對方的反擊。那個看起來外強中乾弱不禁風的瘦弱少年其實是個少女……這個暫且不論，在她發出了挑釁之後，立刻遭到了對方毫不猶豫的攻擊——被卡住了脖子按在了墻上，一瞬間，狂三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仿佛下一秒鐘，整個人就要立刻爆炸似的，全身的力量和血液不受控制地四處游走……

　　就當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一次的時候，那個白髮的惡鬼提著她的脖子將她帶到了這裡，就在她胡思亂想對方是不是有什麼奇特的嗜好的時候，一個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出現了——天祈學園的學生會副會長，一個叫龍神誠的戴著人類眼鏡的家伙。

　　「想要獵殺別人卻被對方一招放倒」這種丟臉的事情，簡直是殺人鬼的恥辱。而「做了壞事被事主擒拿住並通知家長來領」，則是所有熊孩子的恥辱。

　　所以現在的時崎狂三，看著以監護人身份前來領人的龍神誠，就有一種身為熊孩子與殺人鬼的雙重恥辱，既羞慚又憤怒，這就是她面對龍神誠的感受。而如果這位副會長以驚訝和幸災樂禍的口氣對她冷嘲熱諷也就罷了，偏偏他現在一言不發，那種「我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做也知道她會吃這種苦頭」的模樣真是讓人火大至極啊……

　　所以她以一種無奈和人在屋檐下的憋屈心態嘆息道：「想笑你就笑吧。」

　　「不，這種情況下，我還是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冷冷道。

　　「……說到底還是想笑啊你這個混蛋！」時崎狂三握緊了拳頭大聲叫道。

　　「在大街上游蕩並四處找茬……你是閒得無聊就去小巷子裡找不良少年打架的發電機少女嗎？」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冷冷道，「……沒碰到川神百代算你的運氣。要是栽到她的手裡，非把你脫得赤裸裸地吊起來抽屁股，然後跟你磨上一晚上的鏡子。」

　　……時崎狂三打了個寒噤，心裡將川神百代與最強變態畫上了等號。

　　一本正經地說著可怕之事的龍神誠，隨手從腳下的白色袋子裡提出了一罐咖啡，若無其事地打開，飲了一口，無視了旁邊的白色少女「喂那是我的東西」的抗議。

　　白色的少女名叫玲科百合子，

　　玲科百合子，就是被時崎狂三列為獵殺候選，並將殺人鬼少女一招放倒的家伙。

　　能力矢量反射，代號一方通行，如果將她的能力做一下直觀的講述的話，就是能讓地球自轉減緩五分鐘的程度吧——就算是這樣的家伙，在天祈市裡也無法稱之為最強，這正是超能力者的局限……他們無法將自己的能力演繹到無懈可擊的程度。

　　不過龍神誠當然不會好心告訴時崎狂三玲科百合子的弱點，他喝了一口咖啡，感受著從口中漸漸化開的苦澀，隨意道：「這一晚上，你有什麼感想？」

　　「這個地方……絕對會遭天譴的……」時崎狂三翻著白眼道。

　　「嘖。」龍神誠將手中的咖啡罐子精準地投入了垃圾桶裡，轉頭對旁邊的玲科百合子道，「這家伙就交給你了，帶她去辦好相關的入住證明，然後帶她去你那裡對付一晚……」

　　「你這家伙！我家不是你寄養寵物的收容所！」

　　「為什麼我要跟這種可怕的家伙……」

　　玲科百合子和時崎狂三同時反對起來。

　　「日行一善，日行一善，需要我把那時候的錄像放出來嗎？」龍神誠朝著百合子豎起了一根手指頭，「你那時候的從自棄到救贖的過程，真是百看不厭……」

　　「住口！」總是臭著一張臉的玲科百合子竟然漲紅了臉，惡狠狠地發出了要挾的恐怖的聲音，「你敢泄露出去，我就殺了你！」

　　龍神誠點了點頭，又對狂三說：「你今晚沒有選擇，要不去她家，要不去我家。事先跟你講明白，我父母不在家，家裡除了我這個擁有正常欲望的男高中生之外，還有一頭智商低下但非常忠誠於本能的色情大猩猩，堪稱全宇宙最噁心的生物，你要是來我家，我就把你安排和他一個房間。」

　　玲科百合子一臉無語：「喂，有你這麼說自己弟弟的嗎？」

　　「總之這個家伙拜托你了。」龍神誠揮了揮手，也不管時崎狂三如何發出抗議的聲音，「時崎狂三，無論如何，必要的情報收集還是很必須的，至少她能做到有問必答……大概。」

　　「——最後，試著成為朋友吧。」

第十九章其實這章應該叫百合子外傳……

　　嚴密的沒有一絲縫隙的靜室，空氣中時刻傳遞著神秘頻率的短波，干擾著她的能力發揮，這裡是專門為她設置的囚籠，一方通行，操縱著矢量的強大能力者。巨大的震蕩和爆炸聲此起彼伏，仿佛有一支軍隊無視這個試驗機構背後的力量和權勢長驅直入，毀壞著這個猶如地獄般的存在，守備軍隊的怒罵，工作人員的哭號，還有機械的驅動和槍械開火的聲音。

　　突然，通風扇落下，幼女的身形從天而落，跑到了她的身邊。

　　她睜開宛如寶石般的眸子，兩眼聚焦良久，才看清楚來的人是誰——不，應該是非常清楚吧，這張臉，她已經看到過一萬多張相同的臉，在各種各樣的試驗場上倒在她手上，化成斷肢殘臂和一團團血肉，這個，也是複製體吧，稍微高等一點的複製體。

　　最終信號——兩萬名軍用複製體的終端司令塔。

　　御坂20001——最終之作——正焦急地喊道：「白髮怪人！救救我們！御坂御坂急病亂投醫地向眼前的怪人發出求助的信號。」

　　她漠然道：「你好。」

　　幼女一個勁搖動著她的身體：「請來幫忙！研究中心已經被可怕的眼鏡星人攻入了！自毀程序即將展開！御坂們面臨著被處理的危險！請白髮怪人幫幫我們！御坂御坂焦急著進行交涉！」

　　她茫然地看著眼前嘰嘰喳喳的幼女，低聲道：「對不起。」

　　「這個人的腦殼已經壞掉啦！根本派不上用場！御坂御坂對眼鏡星人的話抱以越來越懷疑的態度！但只能盡量地讓她明白現在的狀況！」幼女將嘴巴湊到了她的耳邊，拼盡了全力大聲喊道，「龍神誠讓我對你說！你是想在這裡腐臭到死，還是抓住最後的光芒！」

　　龍……龍神誠……仿佛一道霹靂在腦海中炸響，她的神智清醒了幾分：「他來了！？」

　　「這人真是遲鈍到無可救藥了！真的被打壞腦殼了嗎！御坂御坂對白髮怪人的智商情況表示嚴重的擔憂！豈止是眼鏡星人來了！他還帶著一群奇怪的機甲和單兵作戰載具，研究中心的守備部隊已經完全被壓制了！」最後之作跳腳叫道，「中心主管即將啟動基地自毀裝置！御坂們很有可能被處理掉！眼鏡星人和本體正在與敵人纏鬥，他說你能幫我們！」

　　她，一方通行，睜大了眼睛，矢量操縱將遠處的聲波放大，收集到了耳朵裡，怒罵聲與絕望的哭號聲越來越大，這個殘忍的試驗場迎來了毀滅的武裝，每一刻都有生命消散無形，她的心中，卻在這一瞬間涌上了一股克制不住的巨大的狂喜。

　　來了！來了！鑰匙在哪裡！我等了十六年，鑰匙在哪裡！

　　最後之作搖晃著她的身體，急促地叫道：「快……快來幫忙！我們必須截下島真博士！奪下最高權限的指令器！解除御坂們的自殺式肅敵指令！御坂御坂焦急地請求道！」

　　……不，不是。她閉上了眼睛，請求不是鑰匙。她的手上已經沾染了無辜的鮮血，一萬多名實驗體，都是活生生的生靈，她虐殺了這些活生生的生命，是最最最敗壞的人渣和惡黨。就算救再多的人，也無法洗刷這樣的罪孽，也無法償還這樣的血債，更無法得到救贖……惡黨就要有惡黨的樣子，就這樣腐臭至死吧。

　　「快……快點！時間快要來不及了！你要是救了我們，大家都會非常感謝你的！御坂御坂已經無法抑制恐慌的心情，試圖用利誘來贏得白髮怪人的幫助！」幼女的聲音越來越哽咽。

　　她緩緩地搖頭，不是，交換也不是鑰匙。惡黨是無法被救贖的，縱使是得到感謝，這種感謝也比最鋒利的刀刃更要傷人，區區惡黨，也想像英雄那樣，站在陽光之下嗎？別開玩笑了……這個小姑娘也是，那個龍神誠也是，為什麼要幼稚地將希望寄托在一個惡黨身上？

　　最後之作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沒時間了！快要沒時間了！你是個好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御坂們吧！已經夠了！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御坂們再消失了！」

　　——好……好人？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聲音越發得顫抖：「你……你說我是個好人？即使是我殺了這麼多妹妹，讓她們在痛苦與哀叫中死去，讓她們的鮮血沾染雙手，這樣的我，也算是好人？」

　　最後之作擦著眼淚：「是……只要你願意去救剩下的御坂們，在御坂御坂眼裡你就是好人！御坂御坂抽抽噎噎地安慰著眼前的自閉兒。」

　　一股無法用言語表述的力量瞬間占領了她的心，包圍著她的身體，讓她近乎窒息，她顫抖著低聲道：「如果我去救妹妹們，可能會殺死更多的人，你讓我去救嗎？」

　　「救！最終之作只是御坂們的領袖！」她用力地點著頭。

　　——第一道鎖。

　　她凝視著自己的手，晶瑩的五指握住又鬆開：「即使我去，也不能保證一定會奪回指令器，更不能保證能把妹妹們都平安地救出來……這樣的話，你還想讓我去救嗎！」

　　幼女用力地點頭。

　　——第二道鎖。

　　一方通行慢慢地站起來，幾天沒有進食，保持著同樣的姿態，她的身體向她發出了麻煩的警告，她頭暈目眩，四肢發軟，但是一股神奇的力量卻支撐著她，發出了最後的疑問：「……如果救不出她們，如果最後妹妹們還是死了，這樣無用的我，也算是好人嗎……」

　　最後之作緩緩點頭：「是的……御坂御坂還是要為此感謝你。」

　　——第三道鎖。

　　一個個炸開，三個問題，每一個答案都像一隻無形的巨手，將她拉向那道熾熱的光，總是在自我厭棄，一直在自我懷疑，直到今天，一個小女孩兒的回答讓她再一次有了，真實地站在這大地上的真實感。力量的意義，還有如夢魘般困擾了她十幾年的疑惑、恐懼、絕望、憤怒，都在這一瞬間如冰雪消融般一掃而空，熾熱的火焰在心中燃起，她慢慢地抬起了頭。

　　她輕輕地說了一個字：「嗯。」

　　——就算我是十惡不赦的惡黨。

　　——妹妹們也是無辜的。

　　——誠然，犯下了大罪的惡黨沒有資格渴求任何的救贖，但這並不是漠視那些可以拯救的生命的理由，我這種人，別說得到救贖了，就連伸手幫助別人都沒有資格……

　　——但是……我沒有錯！妹妹們也是想要自由的！她們會思考，會哭，會恐懼，會掙扎，她們已經是活生生的人類，不是只會聽從命令的機器！你們無權讓她們去死，正如你們無權決定她們的命運！拯救她們……拯救她們……就算龍神誠為此而來，就算御坂美琴已經得到了強力的外援，這也不是我袖手旁觀的理由……拯救她們！這也是我希望的！

　　一種聲音在一方通行的心中翻滾，震爆出隆隆的天音。

　　她不可抑止地狂笑起來，莫名的淚水潺潺而下。

　　——我這個……白癡。

　　——早點想明白有多好。

　　——在犯下大錯之前就想明白有多好。

　　——一切都晚了，但是，妹妹們還是可以得救……什麼也攔不住我！

　　她猛然直起了身子，握緊了雙拳，從胸腔中爆出了一聲壓抑已久的嘶吼，怒火與燃燒的光焰在醞釀已久之後終於爆發，時至今日，在破而後立的重生之後，最強能力者的心已經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動搖，拯救的意志無可阻擋，千萬種矢量在高速運轉的思維中得到了重新的定義，新的計算方式突破了音波的干擾，掀起了沛莫可御的矢量風暴！

　　周圍的一切仿佛被狠狠地扭曲了一下，下一刻，扭轉的音波重新釋放，巨大的轟鳴伴隨著扭曲的力量驟然釋放，酷烈的風掀飛了密合的鋼板，這足以抵抗主炮轟擊的鐵壁瞬間化成了殘次的廢品，一方通行左手將最後之作夾在了腋下，一步一震，宛如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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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帶著滿頭大汗醒來——然後，她才意識到剛剛又回到了那永遠不會忘記的夢境，她得到了救贖和重生的那晚，不管她怎麼逃避，這一幕將會伴隨著她的終生，永遠不會忘卻。

　　「你……你做噩夢了？」旁邊傳來驚疑不定的聲音，她不爽地轉過頭去，那邊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此時正以奇怪的目光看著她。

　　「不關你的事情。」玲科百合子粗聲惡氣地說道，「快睡覺！」

　　「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吧，我睡不著。」時崎狂三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種分享彼此秘密的衝動，或許是在心裡憋得久了，總要找一個人說一說吧，「為表示誠意……我先說說我的故事吧，很久之前，有一個女孩兒，從不知年歲的沉眠中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