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世界之根
戈隆在沙漠王身邊召喚出幾根血泉圖騰，看到女王大人身上的傷勢基本穩定之後，這才將目光轉向紅石古靈，語氣淡淡地說道：“在如你所言，點燃世界之後，我們的生存幾率似乎並不怎麼高呢。”
“準確的說，只有七千萬分之一左右。”紅石古靈很坦然地承認道：“你們能夠倖存根本就是奇跡。我在計算成功率的時候，可是將任何已知及未知可能性全部都計算其中，包括所有理論上幾率不為零的可能性，比如你擁有私屬次級位面，並且能夠在世界壁崩壞的瞬間及時開啟位面成功避難的情況，正是你們為數不多的幾種倖存方式之一。”
戈隆默默點頭，並沒有繼續追究指責紅石古靈將他們引上九死一生之路的行為。要離開那個封閉世界是他本身的意願，紅石古靈只是配合他將想法實現而已，雖然是一條近乎必死的道路，但是邁開腳步的人是他自己。更何況，點燃熔爐世界對于紅石古靈也屬於自我毀滅的行為，這其中不存在任何惡意陷害。戈隆已經比較習慣這類人造智慧體的思維方式，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
看到戈隆與紅石古靈並非是敵對關系，金屬女王輕輕揮手，金屬武士之前一直指向古靈的武器頓時撤回，但還是有一名黃金女戰士目光死死盯著紅石古靈，沒有絲毫鬆懈。
戈隆本想將藏在自己身上許久的大老闆與卡珊多拉放出來，但是在思慮一番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小食人魔本能的不想讓這兩個女人與金屬女王相見。
他們這次能夠得救，完全是因為這些金屬生命體及時出手相救，而且這也不是這些金屬女人第一次出手幫助自己，小食人魔從她們身上感受不到絲毫敵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戈隆始終本能的對她們抱有一絲敵意，而對方似乎也在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尤其是那位金屬女王，態度幾乎比小食人魔還要差。
但是這次在將他救出燃燒世界的瞬間，金屬女王那瞬間流露出的異樣情感還是讓小食人魔產生出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
是傷感？是憤怒？是憐惜？是心痛？是遺憾？還是瘋狂地自責？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連小食人魔自己也說不清楚，但戈隆本能地就有一種想要從這個像“女人”一樣的“鐵塊”身邊逃開的衝動……
像是想要逃避什麼似的，戈隆不再理會紅石古靈，目光向著四周看去。他來到這裡之後，這還是第一次仔細觀察四周，一看之下，瞬間就將煩亂的心思拋到九霄雲外。
這還是他的那個私屬位面空間嗎？
距離上一次小食人魔被迫來這裡避難似乎並沒有過去多久，然而這裡的景物已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依然還是各種金屬風格，充滿戰爭氣息，偏偏又不缺乏浪漫美感的軍工建築，但是規模卻是擴大了十數倍不止。如果說上次小食人魔看到的還只是一個初具規模的繁華街道的話，那此時他看到的毋庸置疑就是一座真真正正的城市，一座充滿活力，於繁華煙火中隱藏著淡雅殺氣的要塞都市。
發生改變的不僅僅只是建築，還有這個位面空間的環境與住民，雖然是從小食人魔這裡鳩占鵲巢強行奪走的家園，但是這些金屬生命體很顯然是在非常用心地呵護這個世界，她們文明的發展程度已經步入了環境改造的環節。也不知道這些女人們做了些什麼，這個世界不再像以前那樣充斥著一絲淡淡地違和感。
原本那總是有幾分虛假感覺的天空與大地，雖然還是缺乏生命的氣息，但已不再是那種死氣沉沉，宛如佈景一般的廉價感覺。而是猶如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但是多看了兩眼之後，滿心震撼的戈隆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太“和諧融洽”的地方，那就是這個位面的住民，那些金屬女人。
雖然同是屬於無機類生命體，但是與形狀千奇百怪，滿心只想著重歸死寂，期盼靈魂湮滅的艾哲之民相比，金屬女人們無論是生態性格習慣，還是外形外貌，都和人類太相似了，有了鮮明對比之後，再看這些金屬女人們早就沒有了看異類的感覺。就像是膚色比較特殊的純女性類人種族一樣。
雖然不知道這些傢伙是如何繁殖的，但是與之前相比，這個世界金屬女人的數量同樣出現爆炸性增長，一眼望去，整座要塞都市熱鬧非凡，人流如海，絲毫不遜色於外界的人類都城。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戈隆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這個世界的生命之根，似乎比我所在的封閉烘爐世界更加孤寂，更加單薄呢。”
就在戈隆環視四周的時候，紅石古靈也在仔細觀察，乃至評估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並且先戈隆一步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其實說起來，紅石古靈也算是一位微縮世界的縮水版“造物主”，而且與誕生時間並不算長的金屬女王相比，具體年齡已經無法考證的紅石古靈在世界創造方面顯然更有經驗。
“世界之根？你能看得到世界之根？”金屬女王直到這時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個奇怪的純精神能量體身上，她是在定位戈隆的位面坐標，實施緊急救援的時候，順手將小食人魔身邊的生命體一同拉入到這個次級位面，之前並不知道那些人的具體身份，在她上下打量紅石古靈之後，冰冷地金屬面孔上竟然閃現出一絲驚異。
“你，竟然擁有虛擬神格！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虛擬神格？不，我僅僅只是為了維持燃燒倉的正常運作，由本體分裂出的一小段智慧維護程式，現在我的使命已然結束，老實說，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究竟算是怎樣的存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還有意義……”
“你是在尋找存在意義是嗎，好，我給你一個，你有辦法幫助她們完善這個世界嗎？”就在紅石古靈與金屬女王交談的時候，一旁的小食人魔突然間插嘴說道。只是他這話一出口，就連他自己都困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建議。
無論是金屬女王還是紅石古靈，對於小食人魔來說都是自己完全無法掌控的存在，而這個世界名義上的所有者卻是他，有金屬女人們鳩占鵲巢，強行占據屬於他的次級位面也就算了，此時他竟然公然邀請紅石古靈入駐。這簡直就是亂上添亂。
就在戈隆以為金屬女王會暴跳如雷，提出抗議的時候，對方卻是稍加思索，便默然接受，竟是沒有提出絲毫異議。反倒是“無家可歸”的紅石古靈說道：“如果這是您的意願，我願意接受，但我需要提前申明，根據我的推算，雖然若是有我的加入，這個底層規則並不完善，充滿缺陷的世界會得到很大改善，但是最根本的問題，這個次級位面的世界之根非常單薄脆弱的問題，卻不是我所能夠解決的。”
“什麼是世界之根？缺少那東西會對這裡造成什麼影響？”戈隆好奇地問道，可還沒等紅石古靈做出回答，一旁的金屬女王卻是突然打斷道：“你還真是有閒工夫在這裡磨蹭，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嗎？”
戈隆頓時驚醒，自己哪裡有時間在這裡耗，他之前不惜點燃封閉烘爐，都要脫離那個幾乎沒有生命危險的安逸世界，不就是為了盡快趕回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嗎。
“這裡還能夠通向外界嗎？”戈隆毫不客氣地向金屬女王問道，雖然心中還有些抵觸，但他已經知道，這些金屬女人們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至少是現在，她們還是站在自己一方，願意向自己這位“房東”提供一定幫助。現在這種情況可由不得他刻意矯情。
金屬女王也不廢話，似乎她也不想和戈隆相處地太久，只見她伸手指向某處，語氣冰冷地說道：“傳送陣就在那裡，不過由於坐標並不穩定，出口在何處就無法確定了，只能保證是在黑山一帶。”
這個答案戈隆已經十分滿意，立刻就準備出發，這時旁邊的紅石古靈突然插口說道：“稍等，請問您身上還有紅石嗎？如果有的話，請給我留下一些，因為我的能力只有借助紅石才能夠充分發揮。”
對紅石古靈稱呼自己突然變得恭敬的口吻並沒有太過在意，小食人魔也不說廢話，隨手從紋身中取出一些艾哲紅石丟在地上，這些都是他從烘爐世界中千挑萬選出來的精品，品質純度極佳，其中不少都是艾哲之民斷裂的肢體殘骸，一堆腦袋胳膊大腿啥的。
這些紅石若是帶回刀塔大陸，其價值自然無可估量，但是紅石古靈既然需要，戈隆也沒有猶豫吝嗇。只是沒想到紅石古靈只是揀選出幾塊拿在手中，說道：“這些就可以了，我需要的並不是紅石中蘊含的能量，所以不需要數量，有這些作為‘基石’就足夠了。”
戈隆也不去問他想要幹什麼，順手收起紅石，然後目光望向地上躺著的沙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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